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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若三千弦-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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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听见阵法发动的巨大声音,万俟皓月立刻意识到那是师父在做些什么。喘息沉重,肺腑烧灼,他依旧拼命挪动双足向前奔着,祈祷疼他如同亲子的老人千万不要有事。
  世间,只剩这一个亲人。
  皓月。
  苍老欣慰的声音闯入脑海,前方人影飘渺,可万俟皓月相信,那是师父的声音,穿破距离与不可思议传来的呼唤。
  慈祥的,一如儿时唤他吃饭的温和声音。
  靠近树下佝偻蜷曲着的身体时,疾行的脚步反而缓了、轻了,月魄一般清澈的眼中所见,令四公子中最神秘的存在如丧心魂,若失此生。
  这般模样,连满怀恨意的少丞也无法出手伤害,他的眼神与那时失去弟弟的红弦堂主惊人地相似,悲痛到极致,撕心裂肺。
  “师父。”迟滞地走到枯瘦老人身边,当万俟皓月终于想起要去握住那只遍布皱纹的手时,再熬不住的老人喉中一声轻响,手,颓然落下。
  呼啸而过的风声带走了留恋,留恋天高云淡之日,留恋拉着干净少年教他辨认药草的时光,留恋没有子嗣却如同有个儿子一般的生活,留恋淡漠视之却又深爱的世间。
  清淡素雅身影静静跪立,即便如此,仍是纤尘不染的光华流转,精致绝美。
  这便是报应吧,为了一己私欲他逼得程萧白自尽,逼得夏倾鸾失心魔障,而今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终于轮到他夹在两难选择中痛失至亲之人。那个时候她就是像现在的他这样,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是吗?
  多少舍尽尊严与性命相守的东西终成一曲空叹,浮华凡间,了无生意。
第二十章   歇落繁华缓归墟
  树高林密,风声无息。
  毒王谷中四季如春,花红灿灿,连绵绮艳自谷口斜入遥而不见的远山之中,数十里芳华不尽。
  然而谁都没有心思欣赏这良辰美景,死生离别意,总胜奈何天。
  少丞九河等人自是对万俟皓月深怀敌意,萧乾则说不清自己的感情,少小姐对夜昙公子的依赖他亲见过,所以看着眼前枯死如落叶的神贵男子他也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落井下石。
  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旁侧忽起的暴戾气息令得站在最前的萧乾呼吸一滞,鬼魅黑影以绝难看清的速度突袭而来。
  几人中唯有轻功当世一绝的鬼影邵晋侯看清了攻击者来路,只是对方气势汹汹,凌厉掌风霸烈不逊于位列武林前十的高手,重轻功而疏于外功的他亦不敢正面交锋。足见一踮,同样迅疾的身影虚晃过玄瞳,伸手猛地将人推开,自己则借着力道向后退去,这才化解了来者意欲毙命的一击。
  鬼影并没有注意自己后退的地方尚有长跪于尸身边的夜昙公子,擦身而过的瞬间带来的微风卷起青丝缱绻飞扬,暗色莲荷素纹衣角踩在足下,与潮湿肮脏的泥土混为一色。
  那道鬼魅身影猛地变了攻击方向,片刻不停又向鬼影袭来,速度与力道均是有增无减。
  觥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预料,看似麻木的黑衣少年有着深藏难测的纯熟功夫和缜密心思,无论是在心法内力还是实战经验上都远胜于隐居多年的鬼影,若细算起来,只怕连天市堂副堂主沈禹卿也难望其项背。
  幸而两人轻功上略有差距,饶是觥出手凌厉招招致命,每逢关键时刻鬼影都能凭借飘逸身法堪堪避过,几招后抽身向后退去。
  黑衣少年并没有追击,而是立定在万俟皓月身前,俨然誓死守护姿态。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教人伤他半分,在那个心智远比面容成熟的男人心里,这是唯一的信念。
  铁木圈围的暗阵成了天然屏障,外面是沉浸丧师之痛中的毒谷公子,其间是为守护各自追随者而战的人,里面,则是透过树木间缝隙冷眼看着一切发生、终结的人中之龙。
  毒王死了,即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在一心致夏倾鸾于死地的人又少了一个,不会再有处心积虑设下的圈套等待他们;坏在能救她的人也少了一个,如今只剩下毒王唯一弟子万俟皓月尚在,而背负着灭族之恨弑师之仇,他会违背师父的命令再一次救她吗?
  可控棋局纵横,可掌天下大势,却猜不透人心,束不住生死。
  墨色双眸渐渐变冷,刚刚萌生的希望泯灭在开端,那么,他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哪怕她醒后会怪他恨他。
  “留万俟皓月活口,其他人,杀无赦。”
终于得了杀令。尽管明知实力远逊于眼前黑衣少年,九河嘴角仍是漾起心满意足的笑容,屏息,仗剑,寒光对准鬼魅身影。整座山谷,只要留下除了跪地失神外什么都做不了的夜昙公子就好,其他人,可杀。
可大开杀戒染红天地。
  单打独斗几人中没有能做觥对手的存在,然而生死场上从没有道义规则可言,阁主说杀,那么同上同退击杀一人并非什么可耻之事,最后活着的人才是最终的正义。
  已经枯黄半边的铁木树叶落地,本是无声,却成了一场惊险拼杀的开战鼓,刹那人影移,鸟惊飞,夕照惶惶,衣袂猎猎,也不知是谁的冷漠穿透山色,在静谧山谷中画出一场波澜暗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衣少年身上,鬼魅身形,出其不意的招式,多人围攻之下仍不落下风,可算是破月阁这些精英难得一遇的高手了。跪在一旁的万俟皓月默默站起,身后刀光剑影仿若与他有着三世三生之遥,不为半点惊扰。
  火光微弱,纯净焰色在枯叶上舞蹈,氤氲烟气缭绕,跳跃着催魂往生之咒。
  毒王谷内,一切皆毒。
  不是要毁天灭地吗?那么一起归于虚空好了,寂寂年华被岁月无情掏空,爱的不爱的念的不念的俱成流水,涌进忘川后才能轮回,或许下一世还可相遇,只为陌生。
  “你疯了!”脚下刚刚燃起的枯叶忽然被凌乱脚步踏灭,想要拉住匆忙抽身而来的黑衣少年,然而瞬息的破绽给了对方机会,剑光起落,一抹血花扬洒在万俟皓月清净衣袖上。
勉力对付如此之多高手已是不易,觥又不得不分神去盯着有些恍惚的万俟皓月,刚见他点燃枯叶便明白这是要同归于尽,不由气得疏于防御被少丞一剑刺伤。
虽然不能保证会胜,但他确定,只要万俟皓月没有失去理智那就一定能趁着他阻拦的间隙逃离此地,谁料平素慧绝天下的人这时候倒泛起了糊涂,竟然有了轻生之念。
  “还想要多少人为你而死?”又一剑袭来的刹那,黑衣少年忽然彻底放弃防备,抓着眉眼精致却恍然的年轻男人淡淡问道,“如果你师父的死还不够,再加上我,如何?”
  苛责的语气多久没有听过,所有人都当他是纤尘不染的神秘谪仙,只有这个人总是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在危急时刻保护他,开脱他所有罪责。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不是还有他吗?
  用尽所有力气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向后拉去,总算在剑光穿透胸膛之前躲开。万俟皓月低下头,刚才那道伤口正在觥右肩上,深红殷出。
  “我不想任何人死。”苍白瘦长的手掌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有什么一直堵在心里的东西豁然开朗。
  深舒口气,脸色有些苍白的黑衣少年现出一丝笑意,转身又将比自己还要高的男子拦在了身后。
  “只要你不死,我会努力为你活下去。”
  面对未知凶险,挡在他身前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他想要救谁又想要谁死,根本就不重要。
  少丞抖了抖染血的剑身眉头轻皱,阁主要留万俟皓月活口,可这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只怕杀攻击黑衣少年时会不小心伤到身后之人,但若缩手缩脚不施全力又无法靠近,那个少年实在是太强了。
  恢复清雅华贵之气的夜昙公子依旧平静淡然,玉魂月魄般澄净双眸不染纤尘,风神如玉,似雪随风。
寻回此生宁静安和,不惜一切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如果可以,在所有波涛汹涌归于平静后封谷绝世,清清淡淡数着细碎琐事终了此生,那样可好?
然而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他想等真正做到远离尘世之后再询问,觥,一定会同意吧。
21…30章
第二十一章   阅尽天涯离别苦
  天色渐渐暗下去,谷中温度也随着夜晚的到来变得阴冷。剑南潮湿少晴日,夜晚寒冷更胜江南。
  怀中女子的皮肤泛起阵阵冰凉,韦墨焰尽量用衣袂覆盖,却也挡不住无处不在的潮湿寒气,在这里露天度过一夜她定会染上风寒的。
没有时间可再浪费消耗。
淡漠眼中漫上一线焦躁,拾起地上棋子大小的石块夹在指间猛地弹出,一声破空如断弦,毫无防备的黑衣少年目光一顿,失去知觉的左腿不由弯曲,冰冷身影单膝跪地。
  微愣瞬间,机敏的少丞已先行一步将森凉剑刃架于颈上,对峙的局面被小小石子瞬间打破。
  只是一弹指而已,生生死死就在一念之间。
  鬼魅的黑色身影犹自挣扎,忽而肩上一热,温软手掌轻覆。
  “觥,算了。”
  本来他也没打算继续对峙。
  清静无尘的修长身影向暗阵走去,所过之处并无人阻拦,武功并不算出色的夜昙公子想要杀人,从不在乎距离。
  停在参天古树边,紧密相邻的树干之间仅容得下稚童钻过,万俟皓月略一沉吟,语气淡然平和:“这阵当是月老前辈留下的,除了鸾儿没人能懂,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翻天掘地总有办法出去,你只需考虑如何为她驱毒。”冷漠的破月阁阁主并不领情,面对同样有着卓尔不凡智谋的夜昙公子,他无法像推测常人那般轻易猜到其想法,但他知道,万俟皓月不会伤害她,与他一样,夏倾鸾对他们来说都是绝不可再伤害的人。
  “今夜是来不及了,先生火取暖,谷中尚有些闲置的衣衫被褥,不要让她着凉。”
  前后天差地别的态度让玄瞳鬼影等人皆是摸不头脑,万俟皓月应该是恨阁主的,像刚才那样企图同归于尽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何故突然没了敌意的两人竟和和气气交谈起来?人心险恶,莫不是又计划着什么圈套打算一举覆了落败局面?
  在破月阁一众眼中,应该最吃惊的人反而毫无动作,按着伤口面色苍白的黑衣少年只是冷冷一哼,倔强的头颅扭向一旁。
  一直那样默默看着,没有人比觥更了解万俟皓月。
  他若活着,自然是舍弃一切也要救红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师父,他的生命中只剩她还有一点色彩,而自己,不过是个早晚要褪色的路人罢了。
  痴情如此却得不到任何回报,明明是神仙般遥不可及的人物,为何甘心堕落凡尘?谷中寂寥时光让他与唯一接触过的女子结下孽缘情劫,也许这是月老那双可窥未来的眼睛早就看到的吧,所以当年坚持要带走红弦,却不想时光轮转,岁月蹉跎,这两个人还是命运交汇,成就一段无果残情。
  雍容而行的万俟皓月推开长剑,默默将觥扶起,第一次体味支撑别人是什么感觉。
  “她若平安无事,我亦不会动毒王谷分毫。”离开时,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毒王已死,而万俟皓月在夏倾鸾心中又是极为重要的人,便是多少有多少理由韦墨焰也不想再做出让她厌恶的事情,况且眼前最要紧的是解去夏倾鸾所中之毒,时间拖太久他怕她会陷在梦魇中再也回不来。
  都是为了她,却抱着不同心情与割舍。
  幸而那夜没有下雨,借着月色将师父草草掩埋后,万俟皓月疲惫地坐在宁静小院中,阴影里略显苍白的少年抱肩而立。
  “那么多恨都可以忘记,为什么不能忘记红弦?”
  “大概是执念吧。”与月光相映成辉的光洁面庞上笑容清淡,宁和感觉仿佛穿越时间回到没有任何人打扰的过去,没有红弦,没有天下之争,没有纠葛难解的他和她。
  六道轮回,贪嗔痴恋,能净心而脱者有几何?
  “如果能顺利解毒,以后我再不会与她相见,就当做是赎罪。”
  “随你。”
  莫名其妙的简短对话就此结束,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彼此已经明白。
  惊雷暴雨后又是死寂一般的平静,有人死,有人生,却算不上是一场战役,毒王谷与破月阁之间的交锋好像并不存在一般,只有高耸的排排铁木撑起苍穹,静谧无声。
  “我不相信他会真心救红弦堂主。”少丞摇摇头,几个靠在暗阵树外的破月阁精英聚拢围坐,火光映亮了疑惑的脸,“万俟家的血案尚未查清,暂时不算,毒王一心加害甚至不惜自绝性命,他的徒弟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主动来救人?谁知道他给的解药到底是救命的还是害命的,平静到那种地步,正常人根本做不到。”
  “万俟公子并非坏人。”萧乾忍不住插口,“他待少小姐一向很好,如果不是毒王从中阻挠,也许他早就出面救人了。”
  九河斜了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一眼,清眸中的一丝赤红总让他不舒服:“你的意思当初他逼红弦堂主成亲也是对的?闹到今天这地步与他无关吗?还是说阁主带红弦堂主不如他?”
  “我……”年纪虽长,可萧乾一向老实不擅口舌,被一番反驳后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只好叹口气向暗阵内望去。
  火光摇曳,沉默的男人浑身冰冷,肃杀之气不容靠近,垂落发丝映着夜色,遮挡住贴在脸侧的苍白素手。
  第一次见到韦墨焰时,萧乾也如绝大多数人一般认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王者,南疆深山河畔,十里绚烂成海,他偶尔显露的温柔总是转瞬即逝,从不为夏倾鸾多加停留。
  谁会想到,正是这样对谁都不肯打开心门的人中之龙竟有如此痴情一面。
  “阁主,吃些东西吧,已经一天……”
  “药呢?”清冷双眸落入眼中,深邃得几教人沉沦。少丞不敢多嘴,急忙把装在竹筒内热过的药递进,牢狱一般的感觉让他心里极不舒服。明明是阁主在内他在外,可总感觉自己才是被牢笼禁锢的感觉。
  是啊,那条一跃九霄天命真龙,谁能囚禁得了?
  “红弦堂主醒来后,是否要将毒王谷肃清?”
  冷肃身影沉默不语,试了试竹筒中药液的温度,苦涩味道引得清晰眉头紧皱,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一点点喂入怀里沉睡女子口中。
  她吃的苦头,他从来都不知道。
  等她醒了要吃些清淡的,不能沾染风寒,短时间内也不能胡乱走动。睡了这么久身子一定有些僵,秋气渐近,兰陵城外丹桂也该开了,不如在阁外近处走走,散散心,或许痊愈也能快一些。
  对了,还有要记得学会酿酒,都说去大漠要学会喝酒,否则是体味不到胡笳声声里苍凉味道的。
  所以她一定要醒过来,否则,那些许诺誓言又要成空了。
  “只要她没事,谁都不用死——她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
  许久之后,九河的问题终于有了回答。
第二十二章   宁以浮生换君安
  晨间微寒料峭,觥一大早便守在门口,单薄身影开门出来时默默递上织锦云肩,换得清笑如玉。
  “现在过去?”
  “不,先帮我找样东西。”白秀手掌摊开,一团褶皱近乎碎屑的泛黄羊皮纸堆在掌心,隐约墨迹早已无法辨认。万俟皓月把纸团交到觥手中,指了指师父生前所居房屋:“月老前辈留下的石雕笼中有两个石球,师父曾经给我看过,两个中心都有一部分人为凹陷。这张纸条是从师傅手中拿来的,我试着拼凑了一下,正是开启暗阵的方法。如果所猜不错,那两个石球中应该各有一张纸条,分别是开阵与闭阵的方法。”
  黑衣少年有些不耐:“救人我不拦你,何必还管他们出不出得来?”
  “人不出来我怎么查看?”
  “你总是有理。”
  素衣不掩风华,清静如水的身影靠近,看着血迹微微渗出的肩头有些怅然:“等解决了鸾儿的事之后我再帮你重新包扎。粗手粗脚,也不知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也奇(提供下载…fsktxt)怪你这臭脾气是怎么过来的。”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往谷口方向望去,早晨山岚浓厚氤氲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略略沉吟,觥还是提步往月老房间走去:“我去找找。回来之前不许自己一个人先过去。”
  面色温和的夜昙公子含笑点头,静静坐在小院石桌旁等他回来。
  这般宁静再求不来,若能保护得住,便是竭尽性命在所不惜。
  内力深达一定程度便可调行自身血脉,寒暑不侵,冷暖自知,所以破月阁一行人来往剑南并未多备衣物,亏着万俟皓月晚上差人送来了一袭锦衾,有韦墨焰细心照顾,沉睡中的夏倾鸾并未沾染半点风寒侵袭。
  “她可好?”
  关切问候在阵外响起,里面淡漠的男子头也不抬,声音清冷:“没死。”
  风有些大,单薄的身子咳了几声,旁边黑衣少年眼中担忧一闪而过,不着痕迹地靠近搀扶。
  “没事。觥,字条给我。”
  毒王做事并不像爱徒那般缜密细致,大概是没想到万俟皓月会推测出暗阵尚有法可解,那张塞在另一个石球之中、后来被他随手放在床席之下的字条很容易就被觥找到了,而且由于很少端看,那张字条干净整洁毫无污损。
  “此阵有法可解,但是需要几位倾力配合。”忍住肺腑间涌上的寒意,万俟皓月将字条交给萧乾表示并无作假,“五个阵眼要有人分别把守,在同一时间破除阵眼方可破阵,而这五个阵眼也只有功夫高强之人才能守得。”
  “只要能破了这些烂糟糟的树,就算十个百个阵眼也无所谓。”九河捏了捏手腕,坚硬的骨关节咯咯作响。
  昨日他还满目凶光出手如电,这会儿为了让阁主脱困也顾不得许多,反正有用之人便可联合,无用之人便可除去,从小到大他受的就是这种教导。
  “如此甚好。韦阁主可还有什么疑义?”
  细长眉睫微皱,声音低沉如雨:“尽快。山中雾气对她身体不好。”
  万俟皓月回身点点头,极不情愿的黑衣少年沉着脸指着五处位置道:“这五处便是阵眼,最上的需要轻功极好之人镇守,最下这里,必须有足够内力能扛得住压力之人在。另外——”尽量掩去目光中的厌恨,觥的声调麻木而刻板,“阵内的主阵眼也许会受到波及,那女人,你最好放下。”
  要让她离开自己身边?韦墨焰有些犹豫。
  且不说破阵时会有何种冲击可能伤害到夏倾鸾,那个黑衣少年会不会趁破阵的刹那将人抢走十分难说,毕竟不忍伤她的是万俟皓月而非那个少年。然而他没得选择,唯有离开这个牢笼才能让万俟皓月为夏倾鸾解毒,再拖下去恐怕日久生变。
  将夏倾鸾小心安放在身后不远处,又精心清理干净地上也许会划伤她的杂物后,韦墨焰不放心地回到暗阵中央。简单扫过五处阵眼,并无太过危险的地方。
  “鬼影,你守树上,玄瞳、九河、少丞在侧,无论如何不能离开。”
  “属下遵命。”几人齐齐答道。
  万俟皓月于功武并不擅长,所以只在一旁加以提醒,倒是觥占据了最难守的一眼,毕竟除了韦墨焰外,这里只有他的内力最为深厚了。
  “树上的阵眼是一只蝶形痕迹,另外四处都是埋在地下的石块,找到后准备好,我数三声,韦阁主击破脚下阵眼的同时,你们必须把所在位置的阵眼同时打破。”
  众人点头表示了解,音容兼美的清雅公子却有丝犹豫,不无担忧地望向守着要地的觥:“我不知道这阵的破势会有多大,切记量力而行,不可硬扛。”
  “守不住她出不来,你岂不是为难?”扯起嘴角一丝苦笑,觥淡淡摇头,“我扛得住,放心好了。”
  和自己的性命相比,红弦对他来说更重要。
  想要说些什么,可周围有许多陌生之人不太方便,万俟皓月只能点点头退到一旁,稳步沉声,字字清晰:“都准备好了?”
  “随时候令。”
  深吸口气,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
  “一,二,三——”
  韦墨焰单膝点地,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凝力与掌心,通过万俟皓月的计算他已找好阵眼石块所在位置,等那最后一声响起,手掌猛地落下,霎时巨响隆隆土飞灰散,巨石碎裂之声自地下传来。
  同一时间,四处阵眼几乎是同时传出闷响,作为阵眼的那棵铁木本该难以撼动,却在蝶形阵眼被重击后轰然断裂,其他三处阵眼也都一一破除,地动山摇之剧烈不及昆嵛山峰轰塌却也不遑多让,而所有震动在扩散开去后竟又重新聚拢,向离主阵眼最近的觥涌去。
  难怪需要内力极为深厚之人镇守,原来破阵的力道全部都会归于此阵眼的人承受,如此霸道。
  刚一接触袭来的波动,觥原本就白皙近乎苍白的脸色蓦地褪去全部血色,紧抿的唇角已经有隐隐血迹溢出,显然承受如此强烈的力道对他来说过于勉强。
  “觥!离开!”
  “不要动!”
  两种截然相反的喝声来自万俟皓月与韦墨焰,永远站在谪仙般公子身后的黑衣少年这次没有听默默守护那人的话,而是接受了破月阁阁主的要求,坚守在原地不肯挪动。
  若动了,那么破到一半的阵便会恢复,红弦还是要被困在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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