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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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一说完，艾肯就听见某种东西撕裂的声音。他的长袍一角难以抵挡这股劲风，竟然整个断裂，朝着后方甩出。断裂的衣角刚滑出几米远，就被接着抵达的风力撕成碎片，扬在空中。
　　“你走过第六层了。”小迪奇惊恐地嚎叫着，“别再进去了，转向，快点转向，右边是安全的，进去躲避。”
　　风力加剧，宛如鞭子一般抽打在艾肯身上，制造出无数不可见的小创伤。艾肯接纳侏儒的意见，慢慢转弯，绕过一旁竖立着的石钟乳，一个全新的廊道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左脚用力一蹬，终于使身体撤出主廊道的风劲，进入分支甬道中。
　　两人都靠在墙角半天说不上话。身上的衣物呈现出一条条斑驳的创伤，有几处地方被扯成丝状。“再往前你就会被这股妖风撕碎，吹得到处都是。”迪奇没好气地说道。
　　“这更证明了带上你的正确性。”艾肯接下他的话说。这条全新的廊道非常安静，外围汹涌的风吼渐渐小去，最后悄无声息。“最后三道风墙后面是什么地方？”艾肯问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侏儒小小的手指指向廊道深处，“这里过去就是你要的炼金室以及魔法用品库，里面很安静，用于冥想的药剂应该也有，我走了。”他腾地跳起，一转眼就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外围廊道中。
　　“想走？”艾肯咧开嘴笑笑，轻巧地打了个响指，那侏儒不知从什么地方掉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艾肯眼前。小家伙揉搓着瘀伤的两个肉片一脸不解，但同时也充满了恐慌。
　　“说吧，怎么才能走到最深的廊道，你一定知道。”艾肯手中红光闪烁，在侏儒的视网膜下制造出一轮轮斑斓的恐怖异象，小侏儒这才发现这个女王的“宾客”绝非什么善茬，最可气的是他的魔法还特别怪异，但从他眉宇间透出的凌寒却和女王陛下极为相似，都是那种残忍，枯寒的笑意。
　　“我真的不知道，魔法师大人，只有这条廊道是低度设防的，最深处是女王的密室，别说极乐园了，就连整个思里纳行宫都没有人到过里面，你别为难我啊。”小侏儒迪奇恳求地说道。
　　被他这样一说，艾肯对里面的情况更是来了兴趣，原本想要找寻冥想室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借口，一来可以麻痹女王的警惕之心，二来还能更为深入地窥探这个世界。这处悬浮在空中的行宫不正是梅琳达的核心地块吗？
　　他熄灭手中的红光，朝着外面的风口看了看，依照估计，最后的三层风墙所跨越的距离不会太长，只要动作够快或许还有机会。
　　艾肯打定主意后便朝侏儒看了看，同时手中幻变出一条长长的锁链。这条锁链通体沉黑，只是每个链接点上会滑移出淡淡的蓝色柔光，一看就是被施加的魔法的产物，他有意在迪奇面前晃了晃，小家伙更加恐惧了，不知道艾肯到底想干嘛。
　　但是艾肯接下来做的事情却足足令迪奇半天合不拢嘴。他看见眼前的艾肯只是轻轻一抛，那条被魔法加持的链子突然活了起来，像一条长蛇般舞动过来。胆小的侏儒低头躲避，那链子飞窜过来，竟将艾肯自己捆了个结实。艾肯痛呼一声跌倒，整个身躯滚落在一旁。
　　“哈哈，蹩脚的魔法，弱智的魔法师。”迪奇见状胆子突然变大了，他欣喜地看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艾肯，那个曾经对他连连施暴的魔法师现在只是个被捕获的死狗。
　　“哈哈，我该走了，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魔法师大人。”侏儒拍着小手一蹦一跳准备离去。
　　“等等，你就不能让我坐起来吗？”艾肯气喘吁吁地叫住他，声音中满是痛苦。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低等级的星光束紧咒会有这样的威力，他只感觉自己胃里的东西都要被压出来一般。侏儒看了看一脸哀求的艾肯，眉头紧锁，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过他还是回过头走到艾肯身边来，小心给他扶起来，让他能轻松地靠在廊道的岩壁上。“看我多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舌头有些打结，然后，那句后面的话完全吞没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了。眼前之人的凝视充满了力量，那种直达人心底层的光仿佛轰开了他内心最后的防御，完完全全占据了自己的感官。魔法师闪亮的一对眼睛渐渐模糊，朝着外围扩大。小侏儒打了个寒战，似乎刚从某个梦境中转醒。
　　“我被催眠了？”他看见空空的廊道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中心已是一片沼渣，许多毫无关联且不具逻辑的思维到处飘逸，弄得自己混乱不堪。
　　“我在哪里？”“咦？不对。我刚才在和谁说话来着。”“午餐？午餐时间怎么会在这里？”数分钟后，当这个可怜的小侏儒理清头绪后再次被人吓到。只不过这一回，吓到自己的不是别人。
　　他看见自己穿着雪白的袍子，全身上下被铁链缠绕。
　　“我呸！那无耻的家伙换走了我的身体！”廊道内传来一记嘶哑的怒吼。

6章：鬼牙
更新时间2012…2…24　14：48：05　　字数：2618

　疯涌的气旋在廊壁上翻腾，时而吹落下顶端的石钟乳，那锋利的尖端还未来得及与大地碰撞就被劲风割碎，化整为零。一连串诡谲的轰鸣时而敲击在抽象无形的风中，将其破开一簇簇细小的间隙，借着侏儒不足一米的身体很容易就能穿过。艾肯大气也不敢出，精神力牢牢盘集，仔细辨识着前方不断出现的生命间隙，这条风廊实在凶险，风力被有意抬升，达到极致，每一丝气旋的波动都会带出利刃般的切割力道，使人不得不防。好在精神力神技“深渊回响”能通过瞬发的音波轰鸣轻微断开风力的连接，从而出现身体尚能承受的绞杀间隙。此时，身形窄缩的艾肯就像个皮球一般，凭借着敏捷的弹跳，在数个安全点位上跃动，一点点朝着里面逼近。为了防止不可预估的风力来袭，艾肯还有意在身上施展出一个低级守护咒，达到双重保险。虽然这个身体并不是自己的，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冒险而折了迪奇的性命那岂不是糟糕透顶，毕竟这个小侏儒还算不错，在冰冷的冥境中待了这么久却还没有丧失怜悯之心。
　　前方的风力间隙一点点舒展，不再那么密集无度，周身吃力的感觉也在一点点消退。艾肯终于能稍微放慢脚步。如果估计的没错，自己已经通过了最后的三层风墙，女王的密室就在不远处。他明知自己没有能力杀了冥界女王梅琳达，但如果能探知到女王异化界域的关键并上报给界官拜伦，这必定是一份很好的筹码。他一直不喜欢杀戮。
　　艾肯轻巧地连环蹬踏，终于停定在一处狭小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的四周都安置着稀疏的烛台，以勾勒出房间的边缘。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显得平平无奇。他正诧异自己是否走错了路，就看见房间中心有某件东西正闪着光，那种光芒非常怪异，看起来像是某种晶亮的粉尘，一点点汇聚，冉冉升起。在房间中心产生淡淡的黑色光柱。只觉引领者好奇，他被疑惑牵绊，慢慢靠近。就在那东西在眼前渐渐变大的同时，一片阴影扫过高高的穹顶，直接遮罩在艾肯视觉边界。冰冷的液体随之滴落，坠落在他的右侧肩膀。那团粘稠的液体一点点滚落，在肩头延伸出丝状的线条。艾肯好奇的目光上扬，便看见头顶处一对铜铃般的眼睛正牢牢注视着自己，那液体正是从其下方的黑洞中溢出，在黑洞的周围是生长奇特的牙齿，仿佛咧着嘴微笑。艾肯一惊，连连后退。巨爪直直拍过来，切断了他后退的道路。艾肯一个闪身划过爪子下方的间隙，精神力大开，将眼前的怪异景象勾画成缩小的影像，汇聚在脑海之中。他看见一头面目狰狞的巨兽，正用一种饥渴无度的目光窥视着自己。它的大嘴如同怒起嚎叫的雄狮，但颈项间却少了雄狮本有的金色鬃毛，只有零星的光带线条透过皮肤映衬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从怪物肌肉盘集的双肩一直延伸到背部。
　　那东西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展动着六只巨大的黑爪在艾肯面前三四码距离内徘徊。他不知道这巨兽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看此情形自己已经在它面前扮演了餐点的角色。面对这样的凶物艾肯毫无胜算，他拼命想要撤回廊道，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小体型再度穿回到风廊里面。毕竟从体型来归判，那怪物绝不可能跟着进到风廊里面。
　　或许怪物已经知道了艾肯的打算，它粗壮的前肢朝着艾肯拍落下来，艾肯抽身躲避，巨爪直接轰砸在光洁的地面上，宛如金属利刃般的爪子在地面上破开一列列深浅不一的线条，但这并非关键，因为艾肯突然感觉身形不稳，竟被怪物巨爪撞击造成的反冲轰向空中。在他周围，奔涌的气浪一排排扫过来，山呼海啸般压迫而至。艾肯努力保持身体的轻灵，让自己能在风势中找到一丝平衡。他在混乱不堪的扬动中看见巨兽硕大的眼珠正对着自己，两者在对视中将双方的轮廓牢牢映出。
　　风鸣再次扫来，这一次不偏不倚直接轰击在自己身上，紧随而至的便是那种带着温度的腐朽和恶臭。刚刚稳定下来的身体被这股怪风带动，这股吸力浑厚而霸道，丝毫不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艾肯大惊之下就发现自己已经朝着巨兽的口中飞去，那一排排利齿逐渐清晰，寒光刺目，期待着死亡之约。
　　精神攻击一次次朝着怪物头顶处击去却毫无反应，怪兽前额处细密的甲壳光滑灵动，精神力敲击其上竟发生偏斜。狂风堆积出的不光是恐怖的喧嚣，中间夹杂的冰冷触感着实令艾肯触目惊心。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头脑中一片混沌，甚至想不起一个可用的魔法咒术，不过看起来就算自己能顺利释放一击魔法攻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自己有限的魔法中皆为初等咒术，最强大的也只不过是两级的烟波裂卸，这种柔性的创击又能带来什么呢。随着眼前景象一点点昏暗，他发现巨兽的利齿已经准备了最后的咬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急之势爆发出了迪奇身体中潜在的求生本能，艾肯竟大喝一声：“迪奇要见女主人，迪奇不想死！”
　　听闻此言，巨兽的双眼中划过一丝疑虑，但好在那层吸力顷刻间偃旗息鼓，侏儒的身体划着弧线被抛射出来，直直落在坚硬的墙壁上，并沿着光滑的壁面滑落在地上。艾肯在欣喜和惊恐间停定，刚才一幕着实令自己心跳加速。这头恐怖的生物此时温顺了不少，竟低下头吐着舌头，像极了主物质界常见的某种动物。
　　巨兽突然幻变出的臣服姿态倒也有些怪异，但当艾肯更仔细地看去就发现，这种臣服并非对着自己，而是怪兽背上坐着的女人。那条粗壮的蛇形半躯，花瓣妆点的细腰靓颖，不是女王梅琳达又会是谁。
　　“你越界了，我卑贱的仆从。想偷偷进入我的密室？哼，是不是觉得我的鬼牙应该换换口味了？”女王轻柔地抚触这头叫鬼牙的凶兽，尽显威仪。
　　“不不。尊敬的女主人，您一定是误会了。”艾肯连忙用迪奇的声音说，“只是您的宾客误闯了这里，我怕他出了什么事情，就跟了过来，他自己说是您的重要客人，所以被送往这里准备什么事情，我不敢怠慢，也不想他出状况，否则真不敢向女主人您交代啊。”
　　“哦？他人呢。莫非已经被我的风廊切碎了？”女王依旧一副不温不火的语态，看起来有些焦虑但实际上却又不是。“那么，你怎么进来的，卑贱的小迪奇？”
　　艾肯早就准备好了应答，他连忙走过去恭敬地说道：“真是吓死人啊，女主人，您的宾客好像是个很强的魔法师，他为了让我进来探路，不知道用了什么咒术就把我抛了进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到里面了。奇怪的是女主人的强大风墙没有伤到我。但早就把我吓晕了，等我醒过来时您的鬼牙就出现了。”他绘声绘色地说道，期间还不忘声情并茂地做点夸张的小动作，一蹦一跳地比划着。
　　“这么说来，我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片段。谅你也不敢说谎，这个界域中还没有什么事情能逃出我的眼睛。叫你调配的回神药水好了没有，马上给我的病人送过去，另外替我去找到那个穿白袍的魔法师，叫他来王座见我。”
　　“如您所愿。”
　　风墙的气流声在廊道中消退，走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艾肯大气不敢出，连连后退。

7章：框架
更新时间2012…3…11　19：28：10　　字数：2880

　那六只脚的鬼牙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拥有凶悍的攻杀力劲不算，周身还有厚厚的甲壳，精神力攻击一点都渗透不进去，再加上这种庞然大物体态臃肿，肌肉结实，一般的魔法攻击体现不了效果，至于高强度的魔力技巧艾肯又恰好不会，拿什么去拼呢。他一面忿忿地想着，一面重新退回那个走廊。锁链带来的光寒造就出一个稳固的牢笼，互换身体后的迪奇依旧被囚禁在艾肯的身体里，一动不动。看见艾肯驾驭着自己的侏儒身体走过来，迪奇突然转醒，大声叫嚷：“嘿，你这个贼，快释放这恶心的招数，我要掐死你。”
　　“闭嘴！”艾肯怒喝一声，一屁股坐在他边上。他这才发现从药剂的迷乱效果中恢复后的自己真的已经完全恢复了当初的神采，回去后老师应该不认识我了。他心里笑笑，但同时也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地。杀女王，很艰难。毁掉时空之钥引发塞伊斯大乱更是显得遥不可及。无论自己达成了哪一方的赌约，自己最终的路都显得未知。“特瑞。”他想起这个名字。心中更是悲愤交加，他完全相信自己拥有的只有恨。这个昔日的好友似乎在自己经历了长久的磨难后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温暖光环，在艾肯心目中，那个叫特瑞的贵族早已是黑漆漆的影子，黑色的五官以及永远处于阴影中的微笑。
　　他不寒而栗。
　　惊天的霹雳破空而至，在封闭的回廊中蔓延出沉闷的奔雷。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火焰味道。艾肯刚想问其原因，就听见深廊尽头处传来女王梅琳达的怪异惨叫。那种震裂耳膜的诡异声线如盘曲的丝带和残焰共舞。紧接着，脚下开始发烫，一连串不着边际的震荡滚滚袭来，愈演愈烈。
　　“怎么回事？”艾肯大惊失色，忙问迪奇。
　　“又失败了。”迪奇摇摇头。
　　“什么失败了？”
　　“和你无关，你这个怪物，赶快放了我，迪奇还有很多事情呢。”他抗议道。
　　艾肯很随性地一扬手，那条盘曲在迪奇身上的锁链尽数撤去。迪奇依旧怒目以对，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艾肯诙谐地笑笑，继而又转出一幅深沉，迎向侏儒的目光，“告诉我，否则，你依旧拿不回自己的身体。”
　　“恶心的人类身体，你和那帮囚徒一样，散发着恶臭。唔……。”他开始疯狂扯动脸上突然出现的某种东西，仿佛就要窒息，只是那东西完全是魔法幻化，无形无质，谅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揪除。
　　“人类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小家伙。够聪明的话就应该学会忍气吞声，或许我还能网开一面，不让你成为女主人炼金室中的某个标本。”艾肯忍住笑意，在他耳畔轻声说。
　　侏儒没有办法，终于抑制了心头的激愤，朝着艾肯点点头。艾肯仰头看着这个刚刚获准呼吸的俘虏在难受地喘气，心满意足。他相信，这个小家伙就是老天赐予的突破口。
　　“女主人虽然已经取得了大部分的以太界制动权，但她依旧没有办法创造生命，无论怎么努力，这些被预创造的生命体都会在三天后消亡。”迪奇回答。
　　“刚才的状况就是因为这个？”
　　迪奇点点头。
　　“女主人不甘于和亡灵为伍，他讨厌这些不死的东西。身为界域的主人，她可以创造世界，但却一直没能完成生命的创造，千百年来皆是惨淡收场。”
　　“那些空中飘浮的尸体就是……”
　　“失败的产物。界域会三天一个轮回剥夺生命，那些看似完美的生命会被剥散，飘浮到界域边缘，然后和死去的生物一样腐朽。”
　　原来如此，艾肯点点头。那些尸体朝着黑色的云层飞动，在那里完成最后的旅程，然后常年的积腐盘固在云层里，形成了浓厚的亡灵之气，或许只有那方天空下才配称为冥境。看起来女王的亡灵大军应该就是失败终产物吧。
　　在迪奇期盼的目光中，艾肯终于再度运起精神力技巧“互换身体”，将侏儒的身体还给他。“女王让我转告你，快去看看那个病人，用你的药水。”
　　几分钟后，艾肯走出风廊，在守卫的引领下来到女王的王座前。高高的王座上女王正用一种冷漠迎接着自己。看起来心情非常差。
　　“您找我？”艾肯走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甚至有意不去看高台上射出的异样目光。
　　“对我的冥想室还算满意吗？”女王突然问起。长蛇般的躯体雍容地斜靠在那张宽大的王榻上。“别怪我没提醒你，年轻人。你的时间非常有限，我若是你，绝不会将专注放在一些无关的事情上。”
　　“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女王陛下。有些事情似乎超越了我的预估。”艾肯回应她。
　　女王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竟一点也没有怒意，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笑。艾肯见过这样的笑容，他清楚，此时的梅琳达杀意汹涌。于是连忙补充道：“或许不该令你误会，只是有个细节正被我们忽略，有关那七个时空之钥。我记得听您说过，这些是创界之初由诸神留下的，那样说来，这古老的东西存在的意义或许并不单纯。虽然现在以太界已经分裂，但我依旧能感觉到时空之钥赋予在冥境之上的影响力。”
　　“你在冥境可以施展魔法，说明那东西根本没有作用。找个好理由来说服我，但你生命之息终将被抹除，狡诈的凡人。”女王轻蔑地看了一眼。
　　“不，时空之钥赋予在塞伊斯的就是禁魔之力，但女王陛下您想过没，两个界域是相互重叠的，诸神的神物依旧能穿透界域裂隙在这个界域产生效果。”艾肯郑重其事地说道，紧锁的眉间甚至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忧虑。
　　“具体的效果我还难以说清，但我知道伟大的女王在创界之初就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涌动。它阻隔了你部分力量，创造生命的力量。”
　　“继续说下去！”女王沉默片刻，继而说道。
　　“我对神学不是太了解，但有一点确信无疑，只有神才能创造生命。这一点或许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作为创界的主宰，伟大的梅琳达女王俨然就是这个界域的神灵。但可惜的是经过您创造的生命体都会在三天后消弭。可见时空之钥赋予在这里的力量起到了某种框架的效果，它们把持着界域的本来，令您无法制造神奇。所以千百年来无论您怎么努力，动用任何珍稀材料都没法完成世界的最终态，而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终究只是死地，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冰冷。”
　　女王若有所思，在其后的长久间隙中，她深邃的目光切换出各种怪异的姿态，到最后，这份姿态幻变出一份淡淡的轻松。“所以，更要毁掉那些该死的东西。”
　　“这正是我中途想要退缩的原因，伟大的女主人。框架维持着整个界域，牢不可破。我想，任何魔法都不会是界域框架的对手，所以我打消了毁灭它们的设想。”
　　女王滑动长躯，粗壮的蛇尾在扫动中拍击在石柱上，扫下片片石屑，将原本光滑的浮雕石柱变得斑斑驳驳。奇异微光的粉尘在她身上一点点滑落，挥洒在暗幕交织的大厅云顶。艾肯已经看不见女王的身影，耳际只有忽远忽近的风声以及紧随而至的阵阵阴冷。再一看，只见曼妙的身影在空中缓缓落地，她身后的数条光带婉转扩散，如同乍然撑开的金色帷幔。
　　“既然这样，我送你离开这里。”女王悬浮空中，对着艾肯说道。声音很低很低，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你说真的？”艾肯有些不敢相信。
　　“离开吧，回到你该存在的地方。我累了。”女王暗光挥展，在艾肯脚下升腾出一个六芒星的法阵。“可是，女王，我想带一些人离开。”艾肯大惊失色，这种结局可不靠谱啊。
　　女王闻言嫣然一笑，“界域都将不复存在了，你那所谓的‘离开’又是意义几何呢。”她翻转手心，世界慢慢宁静，宛如鸿蒙初开。
　　寰生终
　　（对不起，只能提前结束了。这个故事其实很长很长，希望有一天它能涅槃。而现在，我将全力创作新的东西，写作水平上去了，创意意图收集到了，新作品会很精彩，很写实。不会像这一部比较抽象，看着辛苦。但是这部寰生一定会以新的姿态重生，我坚信。）

番外1：永生
更新时间2013…7…1　23：15：08　　字数：7380

　序曲：
　　云台翻涌，在疾走和暴涨间轮番交替，一离离变幻着格局。
　　深岩凿刻的台阶在自然的触碰中显得斑斑驳驳，古旧的气息浓重。
　　“就是这里吗？”台阶下的男子皱了皱眉。
　　当他踏上台阶的第一级。身后红色的斗篷在厉风中翻涌，隐约显露出他身上的连体甲胄。金属的特有质感仿佛化作有形的纹理，在上方微微滑动，熔岩般的红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