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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起来很好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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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么又双叒叕是他??
  林棉默了默,客气地开口:“……学长,是真的不用还伞了。”
  男生追上来,闻言喘了口气道:“我不是想还伞,我是想问……”他脸上腼腆的红着,停顿一下才继续,“你是木眠吗?”
  他问的猝不及防,林棉愣住了:“啊?”
  “我前天在网上看到照片了,”男生解释,“当时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跟你很像,越看越觉得你就是木眠,我没想到你就是她。”
  林棉艰难道:“我……”
  “我以前不知道你就是木眠,怪不得之前会在T市的签售会上碰到你。”男生是纯粹的激动,言之殷殷,“你应该不是K大的学生吧?是来听课找创作灵感吗?抱歉我之前还叫你学妹——”
  本来林棉还想下意识地否认,但对方似乎已经笃定了她就是木眠,似乎还有进一步跟她探讨漫画的意向。
  林棉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小男生好像还蹲在自己挖的恐怖漫大坑里。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危难保。
  刚才她在课上戳开微信的时候,编辑好像也给她发了信息,当时她在出神想别的事,没仔细看。
  发的什么来着?
  林棉后知后觉地打开微信,补看了一眼。
  编辑:【老师,我把你的采访图提前放在官微上宣传了,留言涨了好几倍,惊不惊喜?】
  林棉:“……”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
  然而最惊喜的还没到,林棉硬是被男生拉着聊了十分钟的漫画后续剧情,抽空抬眼一看,林荫道转角处正走来一行人。
  林棉睁大眼,目光定在了中间的男人身上。
  阙清言下午刚到不久,院系里还有一个会要开,他出了航站楼,直接开车回了学校。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教授的。”男生跟着林棉望过去,也发现了迎面走来的阙清言,低声愕然道,“阙教授?”怎么说谁就来谁?
  宽阔的林荫道上没什么人,阙清言一眼就看到了杵在路边的林棉。
  林棉看他偏头和身旁的教授说了句话,接着抬眸看她,脱离人群径直走了过来。
  接近一周没见面,看着那道颀长挺拔的熟悉身影,林棉克制住自己的心跳,拼命忍着才没人前失态地扑上去。
  等人走近了,林棉小声叫他:“阙教授。”
  阙清言应声,问:“来上课吗?”
  “我们刚下课,在这逛呢。”男生笑着插话,恭敬地打招呼,“阙教授好。”
  阙清言注意到一旁还有人,目光扫过男生,神情微顿,像是不经意问:“跟朋友一起来上课?”
  男生点头接话:“我们是同学,一起上您的国际经济法课的。”说完热情而亲昵地看林棉,补了句,“是吧?”
  “……”
  不是!!!
  我们没有那么熟啊小同学!!!
  林棉真的要哭了。
  阙清言还有会要开,走之前林棉眨着水汪汪惨兮兮的眼睛目送他,揣着几百句想跟他说的话,简直是望眼欲穿。
  男生刚在教授面前帮自己的偶像兼暗恋对象打了掩护,谦虚道:“不客气。”
  “我……”
  林棉艰难道:“……那我谢谢你。”
  。
  当晚吃过饭,林棉抱着靠枕在地毯上滚了三个来回,持续了十分钟的心理拉锯战,最终暂停了放到一半的电影。
  阙清言回来了,就在楼上。
  ……楼上的楼上。
  阙敏的衣服已经洗完晾干了,林棉叠好放在衣物袋中,靠着衣柜摸了摸雀跃蹦跶的心跳。
  三分钟后,林棉乘电梯来到十楼,无比紧张地摁了门铃。
  阙清言刚开门,垂眸对上了她的目光。
  “我来还……”林棉磕巴,“还衣服……”
  只是还衣服的话,还了就没理由跟他说话了。
  衣服袋子递到一半,林棉又收了回去,乖乖地把袋子贴胸口抱好,又不打算给他了。
  沉默几秒,她别开脸,抿唇说了实话:“我其实不是来还衣服的。”
  “我刚才看了恐怖片,有一点怕。”林棉的耳廓慢慢红起来,声弱着说,“所以我想见您。”


第23章 
  自从被阙清言发现她不是他的学生后; 林棉就一直没在他面前撒过谎。
  但刚才那句话,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才是真的。
  林棉也没顾得上这话到底瞒不瞒得过阙清言; 给自己洗脑了三遍小谎怡情,酝酿酝酿了情绪,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手上的衣袋; 接着才抬眼看向他。
  “阙教授; ”她卖惨能力一流; 声音又乖又软,“我公寓里没有人,现在又不敢一个人; 能不能先在您这里暂时待一会儿?”没等他回,林棉又可怜兮兮地补了句:“就一会会儿,等我好点了马上就走的……好不好?”
  阙清言目光落在林棉的脸上,顿了一瞬; 将门让开了:“进来吧。”
  “拖鞋是新拆的; 不合适可以告诉我。”他回身在玄关给她找了双拖鞋,才平静问; “一个人看恐怖片?”
  阙清言答应了。
  幸好他没有继续问她,为什么非要看恐怖片……
  林棉心虚地小声:“嗯……”
  她像是真的被恐怖片吓到了; 鼻尖红红的,神情也戚戚然。从阙清言的角度看去; 她眼眸湿润得潋滟分明; 像只蜷缩着茸毛的小动物。
  递拖鞋时; 阙清言的黑色衬衫袖子挽至小臂,随着动作露出手腕上的表。
  林棉看了一眼,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心跳不可控制地加速了。
  手表还是她给他的那一块。
  他没有摘。
  “我能不能……”阙清言递完拖鞋,还没往内厅走,就听见林棉出声,“能不能把画稿搬到您这里来画?”她没忍住,补了句,“我想跟您一起。”
  她在想方设法地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阙清言闻言停了脚步,回过身看她。
  林棉还站在门口没进来,显然对自己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没有什么自觉意识,红着脸解释:“我在您这里没什么事干,总不能……一直看着您。”
  话音刚落,林棉心说,其实她是想看的,但要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就光看着阙清言,她怕他到时候扔她出去。
  阙清言一时间没回答。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她因为看恐怖片后怕而来找他,还要搬画稿过来一起工作,这其中的亲昵意味,阙清言不会感觉不出来。
  再联系到上周林棉问自己能不能追他,如果他再想得深一些,几乎可以把今晚当成是一次暗示性十足的投怀送抱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明明羞赧得脸红耳热,言语却坦率直白得不行,还总要试探性地探爪子过来挑衅他的底线,并且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于是一向自诩还算正人君子的阙清言敛眸,神情不变地回了一句:“今晚还怕的话,也可以顺便搬床被子上来。”他继续往内厅里走,声音低而磁,压了笑随口问,“需要我把卧室让给你吗?”
  “……”
  这句话的意味明显暧昧。林棉原地愣了十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红耳赤地滚下楼去,五分钟后,只拿了画稿需要的东西上来。
  阙清言留了门,等林棉拿了手稿和数位屏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客厅办公桌前翻阅资料,一旁的电脑屏幕亮着,屏幕上还连接着语音通讯。
  办公桌摆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阙清言的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正对面的位置是一杯牛奶,还散着热气。
  牛奶是刚热的,还散着温热醇厚的奶香,是给谁喝,显而易见。
  林棉踩着绒软的棉拖,一步一挪的走了过去。
  桌案很宽敞,两个人办公绰绰有余,即使她坐在他对面画稿,也完全不会占地方,更加不会打扰他。
  可……
  林棉踌躇地停在办公桌前,目光偷摸着扫了眼四周。
  在办公桌旁只有一张实木椅,就是阙清言的位置。除此之外,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没有看见别的椅子。
  阙清言在桌上给她热了牛奶,显然是让她坐在这里的意思,但他却没摆位置。他不像是刻意要刁难她的人,要是真的不欢迎她,刚才就可以直截了当地拒绝她,也不会给她倒牛奶。
  可现在的事实是,真的没有别的椅子……
  没有座位,她要坐哪里?
  阙清言低眸在卷宗上标了一句注解,余光瞥见林棉走近,写字的动作没停,开口道:“坐吧。”
  “……”林棉还没反应过来,又环视一圈,顿时觉得有些茫然,小声提醒,“您这里没有其他的座位……”
  阙清言应了一声,淡淡道:“不是说跟我一起?”
  林棉愣了下,她刚才说,她想跟他一起……工作。
  但他现在的意思是,她是跟他一起坐吗?
  坐,坐哪里?
  “……”
  林棉慢慢回过味来,他是想她坐他腿上吗?!!!
  偏偏阙清言这时候还搁下钢笔,翻了一页资料,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继续问:“不想坐吗?”
  “……”漫画家的场景脑补能力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效用,林棉脸色已经不能用通红这么浅薄的词来描述了。她心跳得剧烈无措,完全呆在了原地。
  她心说,她当然想坐他腿上……
  但他显然是在开玩笑啊啊啊啊……
  半晌,深呼吸几次才平复下心跳的林棉缓过劲来,默念无数遍冷静,可怜巴巴求饶道:“我我错了。”
  “我不应该骗您的,”林棉耳朵尖发烫,诚实坦白,“我其实不是看恐怖片觉得怕,才上来找您……我就是,就是想来看您。”
  我就是想来看您。
  阙清言听到她的话,修长的手指叩住翻页的资料,神情反倒微诧了下。
  其实他不是为这事才逗她。
  她几次三番地过来撩拨他,他再有绅士风度,也该回应她得寸进尺的挑衅,礼尚往来一次。
  而这次算不上惩戒的举动,反倒又给了她机会言语撩拨了他。
  真是……
  林棉见阙清言终于放下手里的案卷资料,指骨抵着眉廓按了按,侧过脸抬眸看她。
  他身上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依稀能见到锁骨的光景,禁欲清明中透出几分勾人欲念来。
  林棉看着出神了下,心跳有些不稳,在心里默默补了句他好像没戴领带……还没出神完,就见阙清言眼角眉梢流露出些笑意,没说话,站起身来,进书房给她搬了把椅子。
  这回林棉安安分分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打开电脑,插上数位板,摊开记灵感的手稿,眼观鼻鼻观心地揉了揉脸,窝在椅子里开始干正事。
  阙清言关掉电脑语音通讯的静音,耳机另一头程泽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以按照国内目前的仲裁来说,我觉得Quinn你这个案子风险很大,当事人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能成功反诉的几率非常小……”
  阙清言边接通着语音通讯,边翻诉讼案的卷宗资料,应了一声。
  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见林棉正撑着脑袋画稿,一双杏眸乌黑,眼睫垂落,神情专注,难得的认真模样。
  “证据没有全部调取完,离庭审还有一段时间,我没有撤销代理的打算。”阙清言的眸光深邃,顿了顿,又低缓道,“先把牛奶喝了。”
  后半句话是对林棉说的。
  表面冷静实则正在乱涂鸦的林棉闻言抬起头,跟他对视了一眼,乖乖放下压感笔,端起了还温热的牛奶杯。
  程泽听得愣了愣,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问:“都这个点了,Quinn你家还有客人来啊?”
  阙清言平静回:“林棉。”
  听到他叫她,正在喝牛奶的林棉又抬起头:“啊?”
  她牛奶喝到一半,唇边还留着一圈奶胡子,阙清言目光在她湿润的唇角停留一瞬,抽了张纸给她。
  他还在跟人通讯,林棉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无声地用口型道了谢。
  “……Quinn,”程泽哑然良久,不确定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夜生活了?”
  。
  等阙清言挂断通讯后,林棉也刚好把玻璃杯里的牛奶喝完。
  她重新拿起笔,忍住往阙清言方向看的冲动,努力把视线掰正回电脑屏幕。
  屏幕空白的稿纸上正画着一团乱七八糟的曲线,林棉压着杂乱的心跳,心不在焉地清空了画稿,继续神游式抽象创作。
  她其实还有话憋着没说的。
  上一周她说要追阙清言,还不怕死地问他能不能教她怎么追他,但那个时候他临近出差,所以就告诉她回来再说。
  现在他已经回来了,还正好跟她面对面地坐着,她……要不要壮着胆子问问?
  林棉想到一半,突然心道,万一阙清言不给她追他的机会,直接拒绝掉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棉心里蓦然一哽。她试着在脑内模拟了下被拒绝的场景,顺便把场景和台词编了下去,连当场泪奔的路线都模拟好了。
  脑补完,林棉惶惶然抬眼,飞快地看了一眼翻资料的阙清言。
  他下午才下的飞机,又一刻没停地回学校开了会,现在还在看代理诉讼案的卷宗,英隽的脸上已经能看出些微疲色了。
  林棉回忆了一番今晚阙清言的举动,心说,她刚才无论是说什么,只要是稍稍亲昵的话,他都一反常态,一句不落地有来有往给了她。
  林棉条理清晰地分析了遍,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阙清言今天太累了。
  太累了,所以他……现在脾气不好。
  要是她再当面跟他提追人的事,不知道他到时候又会说什么让她脸红到死的话来。
  不然……还是不要直接开口跟他说了。
  但是不说,她又……
  林棉思忖片刻,踌躇半晌,拿出了手机。
  对面,阙清言刚传完资料,电脑还登录着微信,翻阅资料的间隙看了眼电脑屏幕,就见微信对话框中跳出一条消息来。
  林棉:【阙教授。】
  林棉:【之前我问您,能不能追您,您说回来以后再告诉我。】
  阙清言神情微顿,又见一条信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林棉:【如果您想拒绝我,等一下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看我?】
  这个要求有一点过分。林棉指尖悬空在输入框上片刻,没敢抬头看阙清言,把上一句补充完:【因为您一看我,我就更难受了。】
  林棉不想让阙清言看到她被拒绝了追求就哭,太丢脸了。
  “……”阙清言没有回复微信,隔着办公桌,目光从屏幕落在林棉身上,“林棉。”
  林棉应了一声,一颗心紧张地揪起来,惴惴地和他对视。她内心都做好被审判的心理准备了,就听他不经意问:“下午你是去听我的课了吗?”
  下午……她红了耳朵,乖顺地小声坦白:“我想去听您的课……可是您那个时候不在。”
  林棉忐忑地斟酌,他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是想转移话题吗?
  后面那句语气听起来更不经意,像是顺口一问:“之前碰到的那个是你的朋友?”
  他问的是林荫道碰到的那个小男生。
  “不是朋友,”她上一秒还在问阙清言追人的事,现在他却问起了别的。林棉想岔了,停顿片刻开了口,声音顿时有些委屈,闷闷道,“您不用提前找话题安抚我的,我没有那么……那么受不住打击……”
  肯定是被拒绝了。她垂眸,眼眶慢慢红了,忍着难受说:“您要拒绝我,可以直说的,我都接——”
  “以后不用叫我教授了,”阙清言接过话,淡然道,“毕竟我也不是你的老师。”
  林棉没反应过来,猛然抬眼看他,轻声道:“您……”
  “也不用叫您。”男人此刻少了平时淡漠的神情,漆黑的眼眸里散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沉吟一瞬,随口道,“我好像没有比你大几岁。”
  “……”
  林棉消化了这两句话足足有三十秒,半晌顶着一张红脸,彻底煮熟了。
  。
  阙清言同意她追他了。
  虽然只是追求阶段,但这就意味着,以后她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了解他了。
  林棉心里揣了几百只狂奔的小跳羚,神经末梢短暂性失去感应功能,直到抱着一堆画稿和数位屏出门的时候,还在恍惚着。
  已经是深夜,林棉站在门口一步三蹭,没有摁下楼的电梯,忍不住回头:“阙教授。”
  话一出口,她停了一瞬,改口道:“阙……阙清言。”
  阙清言闻言垂眸看她,应了声,等着下文。
  理智告诉林棉这个时候应该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但话一出口就成了:“我追您……”
  她喜欢他已经很多年了。
  “……真的很辛苦的。”林棉倏而抬眼看他,耳尖红红,眼眸亮晶晶的,“所以我能不能……向您要一点鼓励?”
  木眠老师迄今为止的人生字典里,见好就收这四个字碰到阙清言,完全就不管用。
  阙清言俯下身看林棉,刚想开口,不经意瞥到了她怀里抱着的一沓手稿。
  林棉注意到他的目光,将怀里最外层的手稿抽出一点,跟着看了一眼。
  只一眼,林棉的动作就僵愣住了。
  这张手稿上画的是她拉他领带,霸气索吻的一幕。
  之前因为那个踮脚都够不到的吻,林棉魂不守舍追悔莫及了近一周,事后还把理想中的脑补内容给画了出来。这几张手稿在采访的时候被拿来遮恐怖海报了,采访完以后她又揭了下来,随手放在了工作室的桌上。
  林棉没想到不小心被她夹着带过来了。
  “……”阙清言眯了眯眼,不动声色问,“这是什么?”
  心事被戳破,林棉脑中一片空白,简直羞耻得想立即钻地缝消失。
  手稿从一沓稿子中被抽出来一些,堪堪遮住了她下半张脸。林棉心里挣扎了半天,在稿纸后面深呼吸再深呼吸,抿唇小声道:“我在想……要是出现上回的情况,我要怎么……”
  “怎么才能吻到您”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出口啊啊啊啊啊……
  阙清言不说话了。
  林棉闭了闭眼,心说,完了。
  她好不容易能追他,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阙清言敛了神色,一言不发。
  今晚她来找他,屡次言语撩拨他不算,追人追得这么理直气壮,末了壮胆还问他要鼓励。
  一直以来,无论是个人规划或感情,阙清言都惯于站在主导位置上,这么被动的,还是头一回。
  不仅如此,他才发现,这种被动的地位,是他有意纵容出来的。
  “……”阙教授低眸一笑,暂时把绅士风度抛开,沉静平稳道,“想要什么鼓励?”
  林棉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确定真没生气后,鼻尖蹭了蹭稿纸,轻声道:“您对我说什么鼓励的话都可——唔——”
  下一秒,林棉的后颈被阙清言托扶住,修长的手指抚过颈后的皮肤,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他微俯身而来。
  他垂下眸,隔着单薄的一张手稿,准确地找到她嘴唇的位置。
  吻住了她。


第24章 
  林棉的呼吸和意识早在阙清言俯身吻过来的时候凝滞了。
  他的指腹贴着她耳后的皮肤抚擦而过; 手腕无意间碰到敏感的颈侧。林棉这回连眼睛都不眨了,刚捡回来的意识又噌的一下没了影,恍惚间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沿着颈动脉往大脑上涌。
  她怀里还抱着数位屏和手稿; 半仰起头,顺从地予取予求,彻底呆成了一块仓鼠化石。
  林棉平时用来随手记灵感的纸不是专用印刷纸; 纸张透薄; 有时候笔力过重就能戳一道痕出来。
  因此她唇上隔着纸; 却还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贴附过来的温热。
  “……”
  阙清言英隽的眉眼近在咫尺,林棉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他正隔着一张稿纸吻她。
  吻……她……
  这个隔着纸的吻只停顿了几秒,随后阙清言松开了林棉; 站直身。
  他承认这个吻不能用冲动化来解释,甚至在吻她之前,他已经把该有的考量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上周林棉问他能不能追他,他没有立即回复; 一是因为当时时间匆忙; 剩下更多的原因,是他想给她一段合适的冷静期。
  林棉对他有好感; 或者说是喜欢,他不是感觉不出来。但她对他了解不深; 因此这份钦慕性质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他不确定。
  会所那天林棉向他要筹码; 以及那个没有成功的吻; 从表面上看是她在主动; 但阙清言知道,这些都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
  那天气氛暧昧失控,回公寓的时候,林棉会问能不能追他,也是情理之中。
  阙清言已经过了为感情一头热的年纪,理智要大过冲动,即使真的动心,也会把自己摆在一个进退得当的主导位置。他考虑周全,给她冷静的时间,也是在为自己留余地。
  但在冷静一周后,林棉还是想追他。
  阙清言的目光扫过她呆住的神情,又看了遍稿纸上画的内容,一笑问:“什么时候画的?”
  林棉目光呆滞,掩在纸后的唇动了动,几乎是下意识回:“从从会所回来的那天……”
  话一出口,她总算记得自己还有眨眼这个功能。
  眼睛睁得太久,林棉意识回笼后才发现眼眶酸涩,一眨眼,生理性的泪水就不自控地氤氲了上来,眼睛红红的,一副像被欺负哭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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