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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开出扶桑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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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淼想起来就觉得忿忿不平,再次看向桑槿,眼神里充满感激,“她应该没想到,她这样的伎俩会被你识破。所以她才会恼羞成怒,把焦点突然转移到你身上。害得你被她推倒,还蒙受不白之冤。”
  两个人的视线都同时落在了桑槿手中的白色瓷罐上。
  桑槿恍惚了片刻,安慰她不用在意,她是不可能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
  庞淼仍然还有些疑惑,“桑小姐,我问过同事,他们都说那个女人当时确实是戴了戒指上飞机的,并且,戒指确实是真的,安检的工作人员也能证明。为什么钻戒不见了?你没有证据,也没有看到我们的地勤和她接触,怎么就那么有把握她在说谎?”
  桑槿笑了笑,“找证据是警察的工作,我没这么大能耐。不过,关键的问题,就是你说的这一点,戒指上了飞机,却不翼而飞!我当时听到她强行要求搜查经济舱的时候,直觉想到的是,应该是她自己把带上来的戒指扔了,但她扔的是假钻戒,你们可以去飞机上的某个地方找找,应该可以找到。至于真正的钻戒,过了安检,但上飞机之前,却被掉包了,说明有人跟她合谋。能够让她带着假钻戒上飞机,却不被察觉的人,只能是你们内部的工作人员。所以我才让你去证实一下。”
  桑槿起初也只是怀着这样一个假设,开始她的求证。
  “因为有了怀疑,我才故意以经济舱代表的身份,来跟她交涉,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明我的猜测。我和她握手的时候,感觉到她的手很粗糙,甚至有厚厚的茧,这绝对不是普通公司白领的手。我问她的职业,她却说是普通公司白领,一边又刻意把她的手藏起来。我要求她描绘钻戒的特点,她一字不提,我猜她应该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不说,因为担心一说就暴露她其实很懂珠宝工艺。”
  “这么说,她真的就如你说的,是一个名珠宝工艺师?”
  “*不离十,我见过珠宝工艺师的手,和她的手观感和触感都相似。”桑槿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又笑了笑,“做贼的人,总是会心虚的。她当时心里应该也紧张,竟然没发现,我一口一个张小姐叫她,她却也默认了。事实上,鬼知道她姓张还是姓李,她自己竟然没发觉这么明显的漏洞。”
  庞淼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开始道谢,“桑小姐,实在太谢谢你了,幸亏这次遇见了你,不然我就死定了。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有一个人,一定很想认识你。”
  桑槿刚想答应,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她想起姥姥一再叮嘱她,一定要低调,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她回来了,办完事以后,就马上回汉堡,她差点忘了这一点!
  最终,桑槿委婉地拒绝了她。
  庞淼感觉她应该还是有戒心的,毕竟是初次打交道的陌生人。想到她们就这么擦肩而过,她又忍不住在她身上多看了几眼。
  这个身穿红色衬衫长裙的美丽女子,浑身散发出一股优雅神秘的气息。
  齐腰长发,微卷,乌黑发亮,仿佛黑色的锦缎,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想要伸手去触摸的冲动。更衬得她脸上的皮肤,光洁如玉,细白如雪。
  她的美,不是停留在表面上五官的精巧组合那么简单,而是有一种很独特的韵味。她不张扬,甚至有些过于低调,安静,可举手投足间,甚至微微一笑,就会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看她。甚至,想要去靠近她。
  庞淼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她这样的美。让她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她的眼睛。
  澄澈如水的黑眸,第一眼望过去,会让人想起夏夜的星空,深邃悠然,清爽明亮,更透着一股睿智与机灵。可再望过去,眼底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
  庞淼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虽然觉得很遗憾,但也没有再去强求她,两个人就此在登机口道别。

  ☆、Chapter 003

  桑槿取了行李,走出机场。
  阳光明媚,天空高远澄澈,偶尔有风吹来,吹在脸上,微凉舒爽,像柔滑的蚕丝拂过脸盘。更像姥姥的手,轻抚在她脸上的感觉。
  她心情很不错。飞机上这样一个插曲,作为她回到阔别15年的家乡生活的序曲,她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最主要的是,虽然历尽波折,她终于如愿把姥姥带回了故土。
  桑槿低头看了看捧在怀里的白色瓷罐,脸上浮现清浅的笑。
  门口有一辆的士停下来。
  她立刻上前,拦住的士,很快上车,去往目的地:清安大学。
  一路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座城市,和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
  记忆中,坑坑洼洼的马路,拥挤的街道,偶尔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现在,马路很宽敞干净,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很平稳,完全没有颠簸的感觉。街道两旁,有成排的绿化带。再往远处,便是高楼林立,给人很现代化的感觉。
  但她还是很怀念记忆中那座古老的小城,有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外婆。15年前,只剩下她和外婆,远走他乡。现在,她回来了,却只剩下一个人。
  桑槿思绪飘得有点远,直到司机告诉她,已经到了清安大学,她才回过神来。
  她付了钱,下车。让她意外的是,司机同样下车,帮她把行李从后备箱里取出来,才离开。这个小细节,让她觉得很温暖。听到家乡的方言,同样让她觉得熟悉,亲切。
  桑槿拖着行李,进入学校大门。她拿出证件和聘书,给保安过目。
  保安大叔一看她是新来的老师,还是从德国回来的,眼睛在她身上扫视了几秒种,或许是见她穿着打扮,言谈举止看起来都很优雅,对她格外热情。很耐心地告诉她外语学院怎么走,教师公寓在哪里,甚至包括食堂、图书馆在什么地方,等等。
  桑槿心里很感激,离开的时候,留了一盒巧克力给保安。他推脱了几下,最终还是接受了。
  桑槿根据保安的指示,很容易就找到了外语学院。学院里有值班的工作人员,她办理了相关的手续之后,就去往单身教师公寓。
  学校要过一个星期以后才开学,校园里没什么人。她是特意提前过来,想要先熟悉环境。最重要的任务,是要把姥姥安顿好。
  这个问题,她现在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只能先把她自己安顿下来再说。
  她到达学校分配给她的公寓楼,扶桑苑,已经是入夜。
  这个名字,让她惊讶了许久,为什么会这么巧?她的名字和她住的公寓楼,几乎无缝对接!
  她住的单元在公寓的最顶楼。到了顶楼,走廊的尽头,就是她的房间。她进入公寓,立刻坐在沙发上休息,眼睛环视了一圈整个套间。
  两房一厅,不算很大,但一个人住刚刚好。也很干净,南北贯通,采光应该会很好。不过,她感觉有些空,还需要配置一些家具。她心里已经开始在寻思,什么地方,要添置什么东西。
  桑槿坐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起身,在整个公寓内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阳台上。
  清澈如洗的夜空,月亮徐徐上升,像一个大银盘,格外亮堂,给大地洒下一地碎银。
  公寓后面有一个花坛,远处,一片婆娑的树影。
  四处很静,静得让人心慌。
  桑槿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走回房间,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开始整理行李。
  她打开行李箱,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一串风铃。是她母亲留下来的,所有和家人有关的物品,只剩下这一件了。
  桑槿把风铃拿起来,“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她脑海里猛然浮现一个年轻漂亮女子的身影,耳边仿佛听到她清脆饱满的声音,像风铃飘出来的欢快悦耳的声音。
  她母亲喜欢风铃,所以,连她和弟弟的名字,也和风铃有关。她和弟弟都随母姓丁,她小时候叫丁丁,她弟弟叫丁当。
  她小时候很讨厌她自己的名字,觉得很幼稚,可现在,却很喜欢,感觉叫起来很顺口,也很欢快。
  问题是,丁丁这个名字,15年前就已经是个禁忌,她现在不能再使用。
  桑槿想把风铃挂起来,又想起姥姥说,风铃不吉祥,所以一直不准她挂。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她把风铃放回行李箱,视线猛然落在旁边的一个圆形的锦盒上。
  桑槿打开锦盒,拿出其中一个小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玉石,上面雕刻了一朵花的纹样。姥姥第一眼看到就认出,玉石上的纹样是扶桑花。
  大的锦盒里面,总共有15个小锦盒,每一个小锦盒里面都放着一块玉石,大大小小、形状、颜色各异的玉石,总共有15块。每一快玉石上,都雕刻着一朵花的纹样,都是扶桑花,只是品种不同。
  这些是她和姥姥在德国的15年,每年她生日的时候,收到的。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雕刻着扶桑花的玉石,到底是谁寄给她的。
  桑槿看着这些锦盒,整个人感觉到一股冷涔涔、阴森森的寒意。
  她匆忙把锦盒盖上,放回行李箱里面,拿出几件换洗的衣服,关上行李箱,迅速跑去浴室洗澡。
  桑槿洗完澡出来,想起明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没有再去整行李,也不觉得饿,早早地爬上了床,准备睡觉。
  她有些认床,但许是路途疲惫,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连经常做的噩梦,都没再做。
  翌日,晨曦初露时分,桑槿习惯性早起。
  她一起床,视线落在床对面落地柜上的白色瓷罐上,心里开始犯难,她应该怎么样才能把姥姥送回丁家的祖坟呢?15年前的巨变,跟姥姥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她思虑许久,决定按正常的程序去办。
  桑槿以最快的速度洗刷完,简单妆扮了一下,煮了碗面,吃完早餐,就带着姥姥匆匆出门了。直奔她小时候曾经生活了10年的地方,清安岛。
  桑槿走到校门口,保安很热情地跟她招呼。她心情莫名喜悦,告别保安,她走到马路边,很快拦到了的士,坐上车。
  她说出目的地的时候,司机问了一句,“小姐急不急?不急的话我们就走清宁桥,不走新清安大桥。”
  “为什么?新清安大桥不就连着清安市和清安岛之间的主干大道吗?”桑槿很诧异,她包里还放着清安市最新的地图,之前特意了解过,所以很熟悉。
  “那座桥不吉利啊,虽然是清安市标志性的大桥,但一般人能不走,尽量不去走。”司机很热情,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继续解释。
  “您是清安大学的老师吗?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师,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您可能不知道,那座桥,发生过很多事故,甚至还有什么扶桑花连‘环杀手案。还有那些想不开的人,都跑到那座桥上去轻生。对了,新清安大桥旁边那做旧桥,当年通桥的时候,第一天就出现了坍塌,死伤无数。连造这座桥的工程师丁宇乔,也是从这座桥上跳下去的,据说他跳下去之前,把自己一家人杀光了。一家五口啊,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怕。”
  桑槿听着司机的描述,周身冰凉,抱着白色瓷罐的双手,越来越紧,指节泛白。这些传闻,她都已经能背出来了,可每一次听到别人说,都会非常愤怒,心痛。现在听到,仍然如此。
  她很想反驳,告诉司机,那一定不是真的,她爸爸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可最终,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听着司机在耳边讲述很多关于这座桥的故事。司机后来没有走新清安大桥,绕了一段远路,去走新架的一座桥,清宁桥。
  桑槿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仍然还很早,九点都不到。
  她在车上旁敲侧击地问过司机,像她姥姥这样的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司机让她直接去找家族里的人,但丁家的家族里已经没人,那就直接去找村里的领导。
  她到了村委会的办公室,跟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工作人员告诉她,村长在见重要的客人,让她坐着等。
  结果,她这一等,半天都见不到人。每次她问还要等多久,得到的回答都是,等下去不就知道了!
  桑槿很确定,他们在敷衍她。她趁着村长办公室的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门关上之前,她直接溜进了办公室里。
  “村长您好,我姥姥是清安村土生土长的村民,她现在要落叶归根,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希望您能抽出一分钟时间,帮我处理这件事。我会非常感谢您!”
  桑槿语速很快,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迅速表达出来。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
  背对着她而坐的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警察制服,还带着警帽,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下巴。下巴的弧线非常流畅,很干净清爽,没有任何杂质。小麦色的皮肤,让人感觉很健康,阳光。
  桑槿从他的坐姿,宽厚坚实的臂膀,能感觉到,此人很年轻,是个男人,并且,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对面,同样正对着桑槿坐着的中年男人,约摸四五十岁,秃顶,顶着一个啤酒肚,正给对面的年轻男人倒茶,一脸讨好的笑。他倒完茶,放下茶壶,才看向桑槿,上下肆意打量着她,视线最后落在了她手中的白色瓷罐上。
  “像你这么没素质的人,我凭什么要帮你处理这种琐事?还有,清安村早就不存在了,现在只有清安镇,你有没有一点常识?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村长,不对,镇长先生冲着门口大吼大叫。
  他吼完之后,又转头看向对面的人,说话的语气立刻变了样,“庞警官,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让她走。您想了解什么,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千万别客气。”
  桑槿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感受到一条变色龙变色的过程,这么形象生动,心里又气又怒。刚要发作,立刻有保安跑进来,推着她离开。
  “让她说完。”镇长先生口中的庞警官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听起来有一种威慑力,让人无法拒绝。只是,桑槿听他的声音,又感觉他应该很年轻,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这种说话的语气,应该是长期发号施令磨练出来的。
  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他。
  “好,好,那就听庞警官的。”村长对着他笑,转头看向桑槿,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很不耐地问了一句,“那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桑槿还没开口,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Chapter 004

  房间里,空气略显混浊,不透风,也不透气。
  桑槿听到旁边工作人员的话,整个人愣住,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重复追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工作人员抬高了声音,重复了他刚才说的话,“李镇长,我们查过了,也反复核实过,这位小姐说的老人,丁梅,在15年前就已经宣布死亡,医院还发过死亡通知书。当时也已经葬入丁家的祖坟。现在怎么会又冒出来一个丁梅?”
  “怎么可能……”桑槿仍然不敢相信,声音却突然小了下来。
  她脑海里猛然响起一个声音,“据说他跳下去之前,把自己一家人杀光了。一家五口啊,就这么没了……”这是她来的路上,的士司机的话。
  她们一家,姥姥,爸爸,妈妈,弟弟,连同她在内,才五个人。这么说,在外人眼里,他们全都已经死了?
  “丁梅是你姥姥,那你是丁宇乔和丁静姝的女儿?”李镇长已经不像刚才那么不耐烦,相反,像是很意外,也很急切地想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桑槿立刻起了警惕心,“不是,我姓桑。可能是我弄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她说完,转身,匆匆逃离了办公室。
  她一口气跑出了很远,一直跑到看不见镇委办公大楼的地方,也没看到有人追上来,她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桑槿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形。
  难怪她姥姥离开的时候,一再地叮嘱她,一定不要回来,就在汉堡永远生活下去。原来平静的幌子下面,有这么多不能见光的秘密!
  他爸爸明明叫桑宇乔,为什么变成了丁宇乔?
  她和弟弟随母姓丁,是因为按照传统的观念,她爸爸算是丁家的上门女婿。但不至于他自己也要改姓丁,至少在她和姥姥没有离开前,他还是姓桑。
  她姥姥明明是半年前在汉堡去世的,为什么死亡时间变成了15年前?
  她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也被列在已经死亡的名单之类?姥姥一直告诉她,爸爸妈妈和弟弟是因为15年前,清安桥的坍塌事故离开的,为什么又会有那么难听的传闻?
  她很确定,这些事,都是她和姥姥离开中国以后发生的事情。她们离开了,是谁在做这些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桑槿脑海里充斥了无数的疑问。
  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立刻又开始往前跑。她凭着小时候的一些记忆,跑过弯弯绕绕的小路,跑了许久,才停下来。回头再看,还好,跟踪她的人,已经被她甩掉了。
  桑槿不敢再多逗留,匆匆拦了的士,回清安大学。
  她回到公寓,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应该用什么办法,解开这些疑团,再用什么办法,可以如愿把姥姥安顿好。
  她决定留下来,这次态度很坚决,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听姥姥的话,不要这这个地方出现,更不要停留太久,所以工作也是随便找了一个,只是作为落脚的地方。
  可现在,她要想办法把所有的疑团解开,一定要把姥姥送回丁家的祖坟!
  桑槿回来的路上,买了点吃的。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东西,一边对着电脑,继续搜索资料。看了半天,都是一些官‘方的新闻报道,停留在事件的表面,和白天司机说的相差无几。
  她心里疑问,可以从什么,查到这些案件的真实资料?
  桑槿想到了一个地方,立刻关了电脑。手中的外卖早就已经冷掉。她把垃圾扔掉,洗完澡,又早早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直奔清安市警‘察‘局。
  桑槿到了警‘察‘局,谎称自己是犯罪小说家,在写一个犯罪题材的故事,想要了解一些案例。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这种事情,在她觉得,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结果,她向工作人员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旁边立刻传来一个声音,“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桑槿心里一滞,为什么这个声音那么熟悉?
  她转身,却只看到一个背影,身形颀长,也很高大,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衬得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利落与英气。正迈着长腿进入斜对面的一间办公室,脚步沉稳,笃定有力。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头儿,昨天那个镇长怎么说?是不是还在吹嘘什么扶桑花连环杀手?”
  “滚吧你,朱小万!什么连环杀手,是不是电视看多了?”
  “不是我,应该是镇长先生看多了。”
  “……”
  门瞬间被关上了,声音也被关在门内。
  桑槿心里很气,他是什么人?凭什么就这么断言不可能?还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小姐,你也听到了,我们庞将军都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您还是请回吧。”旁边的工作人员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
  桑槿转回头,看向她,“将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又不是上帝,我这也是免费在为你们做宣传。”
  “他可是我们刑警大队的队长,虽然没有公开。但我们警局上下,他就是核心人物,连我们局长都听他的。这也难怪,什么案子,到了他手里就破了,这样的人,就是我们的神!而且,还是颜值很高的男神,太帅了!”
  桑槿看着眼前这个犯花痴的女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开始暗暗寻思,要怎么说服这个传说中的神,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斜对面办公室的门又开了,刚才进去的一男一女,先后走出来。他们一走,桑槿大步跑上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请进,她立刻推开门,迅速闪入门内。
  首先迎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落地书柜,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书籍。
  墙壁上挂着几幅书法,还有一幅水墨画,此外,挂着的锦旗,数量也不少。
  办公室很大,里面的陈设简洁大方,没有多余的冗杂物品,整个房间干净舒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刚好有一缕光洒在办公桌上。
  办公桌前的人,靠在椅背上,正专注着看手中的资料。
  桑槿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她瞬间感觉到,这个男人,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她犹豫了片刻,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办公桌前,站定。
  他的脸被手中的资料挡住,所以她仍然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只能看到他一头精短利落的黑发,和丰隆饱满的天庭骨。
  “庞队长,您好。我叫桑槿,是一名自由作家,我正在写一个关于犯罪题材的小说,希望能得到贵局的支持。能让我查阅一些案例卷宗……”
  “不可能,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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