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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断肠刀-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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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正是十二生肖。这不是古玩,而是操纵全室十二个密门的机纽。上洞机密,在我师姊姊艺成之后,暗中窥探,已侦知十之六七。这伪装的古玩架,虽曾怀疑过,因虑惊动魔徒,却未敢妄动,现在,事实已经显示出大概情形来了,那个倒下去的猪,证明我们现在看不到的三幅生肖塑图,右边的一个所操纵的机关,业已发动,尽管看不见人,也必有人隐在暗处,如果我们冒然进去,必定上当。”公孙启道: 
  “如何破解,或是把这个人诱出来?”灵姑传声道: 
  “狗属亥,是十二天干最后的一个数字,是双数。”俯视室内地面,方块已被尘土掩盖,颜色与粘合缝隙,均模糊不清,不由皱起秀眉,沉思不语,公孙启传声问道: 
  “是否避免脚踏双数?”灵姑微摇臻首,道: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魔师魔徒,多疑善诈,少侠留意,门上隐有闸刀,待我触发它。”公孙启急道: 
  “让我……”他本想问明如何触发,由他来冒险,那知道说了两个字,灵姑左脚已经踏入室内,又很快地缩了回来,尽管她已知机密,动作快如闪电,门上一把雪亮的闸刀,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挟带慑人寒风剁下,几乎仍被削到。 
  闸刀没入地面一个骤开的缝隙,发出一声震响,缝隙立合,身后却传来印梅二女的惊呼声,公孙启闻声惊顾,始知退路已被骤然出现的钢栅阻断,二女并未受到伤害,内心中对于机关设置的精巧与厉害,不由浮起一丝懔惧,灵姑道: 
  “家母说的不错,上洞确实有人,而且还不只一个,但也不会太多,看准我的落足处,一个一个进来,但要快。”话声中,点足飘身而入。公孙启和印梅二女,不敢怠慢,接踵掠进,几乎运成一线,快逾追风,灵姑过虑了,以为门会关合,事实却纹风未动,回顾适才未见三图,猪像上方的夜明珠,已不知去向,嗯了一声,道: 
  “原来如此,也许我料错了,先到生肖架前面再说。” 
  生肖架在十二天干中的“未”位,图像是一只羊,下靠像墙是一张矮几,两把矮椅,生肖架在几椅之前五步处,每只生肖都是用上等玉石雕刻的,五寸大小,栩栩如生,精致异常,爪足俱镶嵌在一个云状的金属垫上,鬼祟自然就出去这特制的金属垫上。 
  如果有人坐在矮椅上,正好欣赏,但如欲想弄鬼,起身跨步即到,当真方便如意之极。四人脚步俱以灵姑为准,一步也不敢错乱,看清附近情况,灵姑传声道: 
  “两椅靠近矮几扶手下边,各有一个按纽,一经按动,即行下沉,另有密道可通禁区密室,不必经历密门惊险,匿身上洞之人,不论是老魔或小魔,全不会料到有人知道此一机密,我们出其不意,必能侥幸成功,少侠觉得怎么样?”公孙启道: 
  “不防一试,不过,我有几点疑问,想先向姑娘请教。门闸下落震响,隐匿上洞之人,有无可能已被惊动?”灵姑道: 
  “震响甚大,必然已被惊动。”公孙启道: 
  “室内机关遍布,何以全不发动?”灵姑道: 
  “这个问题,我也曾想到了,一则,一部分机关是死物,必须我们脚步踏错,才能发挥威力,再则,就是已知来的是少侠,并且还测出了少侠的来意,故能自由操纵的一部分,也没发动。”公孙启道: 
  “姑娘判断这个人是老魔?”灵姑道:“不能这么确定。万一是一小魔,揣测伤不了少侠,反而失去以后暗算的机会,岂不失着?”公孙启甚是佩服她设想得更深刻,也提高了警惕,道: 
  “隐匿人能否暗中窥伺我们的行动?”灵姑道: 
  “能,他们人少,顶多不过两三个,即使看到了,也来不及弄鬼,所以我说,出其不意,就是这个道理。”公孙启道: 
  “密室如于月前炸毁,能否从禁区出去?”灵姑道: 
  “能,中间有一个升降口,我们就从那里出去。”公孙启原想破门而入,纵是惊险,还可以凭仗手脚抵御,倘如被困密道之内,有力无从施展,不啻死路一条,旋一转念,又觉灵姑说得甚是轻松,不禁意动,道: 
  “机纽如何按动?”灵姑道: 
  “须人同时按动,稍有快慢不齐,便万弩齐发,危险堪处。 
  我也深知小魔的阴险,并不坚持这一行险侥幸的办法,但与破门而入,利害各半。左右两门名绝灭境,开阔机纽俱在禁区,非怀具不坏金刚身法,不易经历诸般凶险。门道狭窄,四人且无法同进共退,不能试尝。中门设有五道机关,少侠来时已经历其二,适才又见其一,此外尚有钢雹、针雨两阵,设因破除暗器,四人被分隔两处,彼此不能兼顾,如是小魔匿迹此间,易为所乘,如何取舍?望少侠决断。”公孙启道: 
  “钢雹、针雨威力如何?”灵姑道: 
  “钢雹系三分大小钢珠,从顶上罩落,甬道狭窄,避无可避,须凭功力或兵刃硬接挡,毫无取巧可能。针雨系黑蜂毒针,细如牛毛,自框隙中射出,彼时门已开启,还不得不顾虑敌人强拒暗算,实防不胜防。穿越门闸时,室内室外迥不相同,闸落门合,稍迟便易误事。”印天蓝道: 
  “如是小魔,还不能不提防火药。”公孙启喃喃自语道: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姑娘,先诈破中门,然后再走密道,你看如何?”灵姑道: 
  “悉凭少侠。”他们俱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交谈,纵然有人窥伺,也不怕被人偷听了去。谈话间,已由灵姑领路,到达中门。灵姑已经体会公孙启的意思,顾虑在绝灭门前,耽搁太久,怕隐匿人已起怀疑,作了准备,故掉转头来,诈破中门。为了拖延时间,转移隐藏人行动,她在门前,故意装出找寻机纽,迟疑观望,并不立即着手。耗了刻许功夫,示意三人退到圆室中央,方才按动机纽。意外的事件发生了。机纽松软而无力,似乎被人破坏了,完全失灵。灵姑不由惊愕地一回头。公孙启看在眼中,急道: 
  “别疏忽,先过来!”灵姑闻声而动,不能说不快。那知剧变业已发生。一声轰的巨响,中门业已被炸震开,碎石激射而入。公孙启来不及再说话,右掌凝功凌空一抓一带。灵姑本已腾身前纵,蓦觉突来一股大力,束住了她的娇躯,身不由主,加速往前冲来,与公孙启撞了个满怀,本能地双臂一张,把公孙启抱了个结结实实。危险还不就这一样,与此同时,壁上的十二生肖,全部缩入墙内,钢雹、针雨、蝎螫,毒烟,一齐涌射而入。更要命的是,夜明珠亦同时隐没,圆室内顿呈一片黑暗世界。公孙启纵具天慧目,由明乍暗,视线亦不能立即适应,迫于无奈,匆忙传声道: 
  “靠紧我,都别动!”双掌交挥,布成一层罡气网,把三个女孩子掩护住。良久,良久,起码也有一个时辰,珠光方才重现。 
  从禁区内走进一个老人来。看到公孙启与三个女孩子倒卧在一起,不禁纵声狂笑起来,声如枭鸣,凄厉可怖。 
  他似乎是一个多疑的人,纵然亲眼看到人全倒下了,还怀疑有诈,停在门边,嘿嘿两声,道: 
  “逆徒,范凤阳,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以为化了装,老夫就认不出你来了,作梦,挫骨扬灰,老夫双目未盲,你休想瞒得过去。不是老夫心狠,你一不该传了我的衣钵又欺师灭祖。 
  二不该打破老夫禁约,把姓庄的婆娘给放出来。三不该埋火药,欲置老夫于死地,恩将仇报。四不该得了前人藏珍,背我独吞。” 
  “唉,人死不记仇,老夫也懒得再说了,这座古洞,你原想埋葬我,现在却成了你了眠之所,念在师徒一场,我这多年心血,收集的珍玩之物,就算替你殉葬了,还有那么三个标致姐儿,九泉之下,你也该心满意足了。” 
  “唉,老夫还要找公孙启小儿,算一算这本账,没有他,也不会有今天,失陪了。”掉转身躯缓步而去。容貌是金星石,语气也是金星石,然则这一老人,到底是不是金星石?当他的身影,刚刚进入禁区密室,一声爆炸却自密室中传了出来。难道他痛心过度,忽又改变了念头,自作了断了?隔了刹那,又是两声爆炸。 
  禁区以内,浓烟浪腾,积土卷扬弥漫,就连圆室里边,也被烟尘所充塞。视线完全被遮蔽,人与物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见,如果还有活人,当可听清最后两次爆炸声一远一近。足足有两顿饭那么久,烟尘始见稀薄,禁区以内墙倒屋塌,四门隐约可见。除了东门还是关得很严,北门早被炸开,就连南门与西门,也都打开了,并变成了一片瓦砾场,且还都出现了人。 
  出现西门的是庄婉君,她残废不假,只是左腿断了半截,架着拐还能够行动,发生了这种大变故,她再也忍不住,不能不进来一看究竟,身侧是她的三个女弟子,还捉住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就是那个一度出现,恨满心头四念不绝的金星石;出现在南门的,是以晓梅、杜丹为首那一批兄弟伙,全都进来了,他们也捉住了一个活口,杜芸和姗姗,还分别押着一个少女。晓梅杀讥洋溢,她不认识庄母师徒,情急之下,不由喝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庄母还来不及置答,杜芸押着的那个少女已经接口道: 
  “是我母亲,娘……”庄母截口道: 
  “没功夫多说废话,赶快分头找寻公孙夫妇,他们是从北门进来的。”边说边已拄着拐杖,一点一点地斜着往北门走去。 
  别看她拄拐,速度却极惊人。晓梅不明真象,示意众人戒备,直穿禁室,亦由北走去。适时,从北门外圆室中,传出来印天蓝的话声道: 
  “伯母,不要进圆室中来,余毒未净。二妹,不要误会,都是一家人,纪兄和周大侠在不在?请他们过来帮个忙,留神门上闸刀。”纪庆、周方,就声飞掠而去。杜芸、姗姗,亦将押着的两个少女恢复自由,连声道歉。两路人也汇聚到一处,止步在禁区北部,隔着门远远地向室中展望着。 
  圆室内,四个人倒在一堆,公孙启成一个大字,下半身趴着灵姑,而灵姑的两只柔荑,环抱着公孙启,左上右下,替他掩护着灵台与命门两处大穴。印天蓝和梅芬,一左一右,俯卧在公孙启上半身的两旁,粉面几乎与公孙启的左右面颊贴在一起,公孙启双臂卷曲,翼护着二女头部,二女助以柔荑,替他护着头。所有露有外边的手臂上,都象平空长了一层毛,钉着无数毒刺,皮肤已呈黑紫色。众人走近室外的时候,玉莲正在扳灵姑的双手,那知灵姑业已中毒晕迷,双手十指象十把钢钩,紧扣在公孙启的后背上,玉莲怕影响她两只中毒的手,又不敢用力,所以扳不开。 
  公孙启象穿着一件蓑衣,衣服上嵌满了那种毒刺,中毒过深,在听到晓梅与庄母的话声,真力一泄,终于也晕迷了过去,纪庆,周方,扳他的手更难。四个人只有印天蓝一个人保持清醒,但如公孙启的手扳不开,她依然起不来。 
  晓梅正与庄母,从折光镜上,搜查范凤阳的踪迹。那是一个奇特的镜子,形状象一个长五寸,宽三寸,厚二寸的长方形小盒子,里面交错装置二十多个小镜片,有的固定,有的可以调整,一里方圆之内,只要是光线充足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到,如果那个地方,有反光的物体,角度联合,看得就更清晰而真切。 
  禁区有二十四个望孔,庄母一手持镜,一手用夜明珠照明,看过一眼之后,就交给晓梅窥看。上洞每一个角落都看到了,就没有看到范凤阳的影子,晓梅也许诛仇心切,或许被这个奇特的镜子所迷,好像把公孙启等负伤的事情,忘在九霄云外。杜芸忍不住道: 
  “四妹,纪庆他们怎这么没用,我们过去看看。”不由分说,拉着姗姗就走,吕冰、金逊,也跟了进去。纪庆、周方,有顾忌,不敢用力。杜芸、姗姗,都是公孙启的妻子,关系不同,顾忌亦少,首先把印天蓝救了出来。解药在印天蓝的身上,立即取了出来。问题来了,查看伤势,敷药解毒,得脱衣裳。公孙启翼护在上面,承受的毒刺最多,他虽比三个女孩子高大,却没办法全翼护,是以三个女孩子的身上也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办?梅芬与灵姑,又都是未嫁女儿身,只好着吕冰去请庄母和晓梅。适时,忽听晓梅急道: 
  “小贼在这儿,又要用火药!”精锐俱在一起,如果被范凤阳得手,岂非全军尽灭?众人莫不震骇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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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唐庄诡秘    
  晓梅从光镜中,看见范凤阳又要用火药,震惊之余,立刻提出警告。众人闻言,莫不惊惶失色,也才知道,晓梅和庄母不顾公孙等人重伤,急于窥察贼踪的深意,内心敬服无比。这一着狠棋,如果容小魔得手,所有在这里的人,可能尽付劢灰,辽东道上,从此再无他的敌手,武林,苍生,势必同遭涂炭,个人生死事小,武林安危事大,众人又怎得不惊!庄母惶急问道: 
  “在哪里!”急忙接过折光镜,凝神注意起来。印天蓝见情况急转,晓梅和庄母都无法分身,当机立断道: 
  “事急从权,救人要紧,三位请暂回避一下。”待纪庆、周方、金逊,退了下去,立即着手施救。公孙启中的毒刺最多,除了头部和腰部由三女环护的地方外,从上到下,毒刺密集如猬,夏天衣服穿的又薄,毒刺破衣入肉,是意料中的事,必须脱光检查敷治,才不致有疏漏的地方。好在印天蓝与杜芸、姗姗都是他的未婚妻子,性命交关的事情,再也不能顾忌许多。 
  脱就脱吧,最讨人厌的是,门不能关。圆室内机关密布,又不敢挪动,三女揽脸之极。幸而同行诸人,均是骨肉道义之交,俱知分寸,全都自动地避开了门口。刹那脱光,啊!我的天!公孙启的背腿,除了灵姑环抱遮护的地方,全都紫了!姗姗惊颤地问道: 
  “大姊,还能有救吗?”泪光通盈,楚楚欲泣。印天蓝虚弱地说道: 
  “用酚刺涂敷患处。这里没水,不论是谁,嚼烂丹丸两颗,给他度入肚内,每隔两个时辰,内服外敷一次。”说时有气无力,显然是在强撑。杜芸甚是着急。印天蓝又道: 
  “我还能支撑得住,梅芬和灵姑,怕支持不了多久,尤其是梅芬,中的刺毒也不少,最好把二妹找来,我得休息片刻。”说完已经把嘴闭上了,杜芸慌了手脚,一面代公孙启敷药,一面催促姗姗道: 
  “先给她们灌入两颗丹丸,快去找二姊。”适时,晓梅得到吕冰急报,已来到门边,接口道: 
  “不用去找,我来了。”看到公孙启的伤势,不禁惊得啊了一声,道: 
  “怎这么重,大姊和梅庄二妹怎么样了?”印天蓝听到她的话声,微微睁启了一下眼皮,终于支持不住,也晕倒了。杜芸道: 
  “大姊和梅姑娘,伤得不比启哥轻多少,庄姑娘伤在双腿,都不宜耽搁。庄伯母的意思怎么样?”晓梅微一顾盼,看到生肖架前比较干净,道: 
  “那边比较隐蔽些,先抬回去再说。”玉莲已是名花有主,当给公孙启脱衣验伤的时候,不便再停留在室内,已经退出去了,于势又不便再找旁人,晓梅姊妹,分两次才把四个受伤的人抬了过去。杜芸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再次问道: 
  “庄伯母的意思到底怎么样?”晓梅仍然没有正面回答,皱眉反问道: 
  “是不是也得像启哥这样治疗?”杜芸道: 
  “要不然怎么敷药?”晓梅道: 
  “刚才的情形,庄伯母已经亲眼看到,曾经问过启哥的家庭状况,我已经把我们和启哥的关系,都告诉她了。”杜芸道: 
  “毒伤可不比刀剑硬伤,耽误不得,药就只此一瓶,不能分开,二妹最好还是把庄伯母亲自请来。”晓梅道: 
  “小贼机警胆识,着实可怕,庄伯母带人赶来,他却乘虚而入,挟着两箱火药,不知要弄什么鬼。庄伯母正在严密注视他的行踪,分不开身。不过,庄伯母曾对我说,她有四徒二女,已面托启哥,代为物色佳婿,救人要紧,用不着顾虑了。”姗姗这时已经喂过梅芬和灵姑丹丸,正在替印天蓝宽衣解带,脱衣敷药。杜芸也已代公孙启涂敷完毕,取出两颗丹九,道: 
  “二姊把这两颗丸药,度入启哥腹中,然后救灵姑,我救梅二姊。”晓梅领会她的意思,笑道: 
  “一事不烦二主,你我何分彼此。我救梅二姊。”边说边已动起手来。杜芸脸上一红,道: 
  “二姊你坏。” 
  只好亲自给公孙启喂药,然后施救灵姑。生肖架前,位置狭长,四个伤者,微取间隔,并作一排,公孙启在外缘,由于毒刺伤在背部,故面向下,印天蓝伤在左半身,梅芬伤在右半身,两个人微微倾斜而又面面相对,互相依靠,只有灵姑伤在双腿内面的部位,须仰面向上,少女隐私,暴露无遗。着实不雅。尽管杜劳也是女儿身,看了这般情景.也不禁粉面飞红,只好脱掉自己上身衣服,稍代遮掩。 
  片刻之后,庄母走了进来,看见晓梅姊妹,正在精心涂敷药粒,细腻而均匀,一边涂敷,一边轻揉。她对于杜芸,尤具好感。发现公孙启中毒部位,已经隐隐透出毒液,微泛腥臭,她皱眉说道: 
  “真难为启儿了,如果不是他全身遮护,三个女孩子还不知要伤成什么样子,沁出来的毒液,要不要弄干?”周方隔门接口道: 
  “先不要动,这是敷药以后的必然现象,等换药的时候,得用清水洗净,附着毒刺的衣服,也不能再穿。”庄伯母说道: 
  “多承指教,肖庄,带你师妹去准备清水和软被子。留神小畜牲,他虽已脱离视线,未必就此离洞。”郝肖庄领命,便待回转下洞。晓梅即时接口道: 
  “伯母使不得,小贼身兼正邪数种之长,实非易与;揩下去的火药,又不知埋在何处,不宜再去冒险。”庄母道: 
  “老身忘记说了,火药在我寝宫,那一带不要去就行了。” 
  晓梅道: 
  “要去也得多去几个人,带四张被单来。”“我去,我去。”门外立刻传来穆洪,吕冰,向准,房飞的声音。步履声刹那远去。 
  片刻之后,下洞陡然传来爆炸声,众人大惊失色。庄母拄着拐杖,匆忙地跑了出去。晓梅叮嘱杜芸、姗姗,守护伤者,亦接踵赶了出去。庄母已把折光镜,从静妨手中接了过来,只见镜中尘土弥漫,看不清真实状况。晓梅道: 
  “何处爆炸,有没有人受伤?”庄母道; 
  “小畜牲可恶!路上都作了手脚。必是我那逆徒,已尽泻下洞机密,是以他能穿行自如。为所欲为,你看。”晓梅接过折光镜,只见尘土翻滚,犹未澄清,什么也看不到。芳心剧颤,尤代穆洪等人担忧不已。干着急,又不敢离开去探查真象。 
  良久,良久,烟尘始由稀薄而消散。晓梅从折光镜中,首先看到两堆瓦磔,却不知道炸毁的全是什么地方?她并不重视这个问题,她担心的是人,却看不见人形,一个也没有看到,芳心里又悲又恨,黯然说道: 
  “伯母,恐怕全都遭了毒手。”庄母接过折光镜,换了两个地方,才说道: 
  “小畜牲炸的是总珠室,秘室下洞门户洞开,从此可以畅行无阻,哼!老婆子倒要看看还想做什么?人一个没伤。” 
  晓梅再次从镜中窥看,果见下去的人,一个不少,有的忙着准备应用的东西,有的在旁守护,方才欣慰。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半晌,应用的东西,全都送上来了。换过一次药,印天蓝已悠悠苏醒。这并不是因她的体力比谁都强,而是久经研习毒经,服用过不少灵药,自具抗毒能力。 
  宿藩尽撤,人手又少,在晓梅诚恳的婉劝下,庄母终于答应,暂去锦州作客。印天蓝罄其所有材料,统共只炼了两瓶药,不久用尽。除了她自己业已完全康复,公孙启与梅庄二女,虽已清醒,余毒还未除净。纪庆的存药,也都用光了,只好暂就药肆,购配成药.暂遏毒势蔓延。在这段日子里,惟恐范凤阳乘虚入侵,日夜提防,谁也不敢远离,自然谈不到什么作为。 
  范凤阳却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范凤阳心目之中,最顾忌的就是公孙启,如今公孙启转侧床摄,病得不能起身,对于范凤阳来说,应该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拔除眼中之钉,这个时机是再好不过了。天赐良机。他怎么不肯乘用?因此,大家又不禁怀疑,这次在神兵洞作怪的,根本就不是范凤阳,而是毒臂神魔金星石。 
  就情理判断,也以金星石捣鬼的成份居多,念在公孙启对于金逊的一番纯挚友情,稍微露一点颜色,以示犹有首勇可鼓,而又不忍做得太过份,才肯放一马。好不容易,在紧张的气氛中,盼星星,盼月亮,把杜丹一行,平平安安地盼回来了,并且是满载而归,采回来大批材料,才又开始炼药。经过这一次事件,大家对于毒,都已深怀戒心,闲中无事,男的不断向纪庆、赵允、周方请教。女的更把印天蓝纠缠得不得清静。尤其是姗姗,天天围着印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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