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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番外合集_by:_封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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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保姆为我们准备了烤肉沙拉和一道浓汤,他很给面子的吃了一点,但明显不合口味。

“您会做中国菜吗?点心恩?煮饭您总会吧?”他问保姆。

保姆说:“会的。但是这里材料不好找。”

“那请您尽量找找好吗?”

“薪水可以加到你满意为止,请你做中餐。”我补充,“容易消化的。”

保姆点头答应,第二日,居然给我们做了饺子。似乎在外面一说到中餐,饺子就是代表了。可我们并不是北方人,幸好小家伙平时在家很少吃饺子,所以偶尔一顿,倒也吃得很开心。

睡下后半夜被电话吵醒,年年小姑娘关切地询问情况如何日,她还没有时差概念。

“哥哥呢?”她的精神很好。

“哥哥睡觉了。”我轻拍雁文的背,他也被吵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往我怀里蹭了蹭。

“姑姑对你好吗?”

“好!”她响亮地应着,“姑姑带年年去吃KFC!”

我意外,说:“你不是不爱吃这个吗?”

“年年没有不爱吃,是哥哥不让吃。”她委屈地辩解。

雁文拿走我手上的话筒,说:“是我不让你吃吗?是我不让你吃吗?吃吧吃吧,吃成一头猪算了!”

我失笑,拿起他丢掉的电话,安慰小姑娘:“不要紧,你喜欢就吃吧。”

“哦……”她又问,“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乖乖听姑姑的话,叔叔和你哥马上就回来了。”想想把她一个人丢在宁波,也确实可怜,可她跟了我们,只能随遇而安。

我们和主刀医师碰面,他见了雁文,自然惊艳,管雁文叫“中国娃娃“,他是心脏外科的权威,可我心里还是没底。

待雁文做完全身检查,他建议尽快手术,我同意了。

雁文一直很配合,他可以和他们做简单的交流,他的口语不太流利,但这并不防碍他们喜欢上他,我的雁文一直就很有魅力。

手术当天李印歉早早地来了,说是来给雁文打气,小家伙看起来状态不错,他努力想一些话题出来,试图让我放松一些,我倒宁愿两个人脉脉无语一起待着,就这样比什么都强。

送他进手术室,快到门口他突然来抓我的手。

我连忙反握住,看着他干净的目光,我说不上什么话来。

他微微笑,凑到我耳边来,说:“有些话,现在不说,我怕再没机会……”

“别瞎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留着,回家再告诉我。”

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我,最后点头,松开了手。

——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踏实过。在手术室外,我比自己想的还镇定。一闭上眼就是他恬静的笑,听他在叫:李光明。他不会离开我。我知道还有很多问题等着我们面对,生命就像一辆列车,路途中会经过很多隧道,每条隧道里都是令人绝望的寒冷孤独,但列车终会穿越它们往前去。荆棘再多的地方,有人走,就一定会有路。

如果我沉默(终)

我写这个,前后也有快五年时间了,他那时刚从剑桥疗养了回来,两年内跑了两个国家,终于可以回到故乡来。他继续他的学业,我忙着晋副高,日子再平静不过,我却时常会有受宠若惊般不安。夜里醒来,一个人坐在客厅看一缸子“玻璃美人”游来游去,恍惚间觉得这些年过来就如同做了一场梦,相聚离别,生老病死,总算梦醒来,陪我做梦的人还依然在身边。

回宁波后的一年里,我常去孝闻街一带走动,对着那些斑驳的砖墙和残旧的老房一遍遍问自己:都过去了吗?都过去了啊……只有那姚江的水依旧随着潮汐涨落,永不改变。

我想我需要一道镇定心神的符。所以开始提笔一点点收拾过往。我的回忆破碎凌乱,有时甚至记不清时间,不断的将相隔了好多年的事情重叠到一起,越是想起更多,越是怀疑自己是否能将这梦叙述完整。

“你老了。”

这是他看完这回忆录后的第一评价。他和他的妹妹一个捧半个西瓜,拿了勺子挖着,吃得爽快。

我没好气地问:“何以见得?”我还没到四十呢。

“你自己看啊。”他用勺子点点显示屏,几滴西瓜汁溅在屏上,“时空错乱语无伦次,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在想当年。”

“不过……那么久的事情都还记得,记性真好。”他喃喃自语,末了,响亮的打了个饱嗝。

我哭笑不得。

“哎,说真的。”他正色,“要是手术失败了,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不是没有想过,白天黑夜我都有断断续续在想,有一天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我可能不能一下子马上哭出来,可能会一直平静地老死在长风,可能立刻就哭出来了,可能四处漫游,可能也死了。

我看着他笑,回答说:“你会活过来的啊。”

“什么?”

“等你重生。”

他怔忡片刻,低下头去有一下没一下的凿西瓜瓤,午后暖阳照进书房,将他镀了一圈晕黄。

一室沉默,再无言语。



如果我沉默番外合集 BY: 封刑

番外一 元宵

过完年就是元宵,小姑娘前一天就很兴奋地向同学打听了哪里有灯会和烟花,缠着她的哥哥带她去。白天我应邀去宁海做个全胃,说好了晚饭前回来,好一起出门去。五点三刻,车刚下高速,电话就来了。

“到哪里了?”他不急不缓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悦耳。

“刚下高速。”

“等你来开饭……”话还没落下,就听见年年电话那头催促的嚷嚷声:“李叔快点快点!”

我笑着问他:“小丫头等不及了?”

“放学去接她到现在,她就没消停过。”他无奈的笑,叮嘱了一句,“开车小心。”

挂了电话,扔在副驾驶座,心情很是不错,全胃手术并不轻松,但那些疲惫只消这一个电话就可抚平了。

可惜还没等我把嘴角的笑放下,电话又响了,一看是陈涣,心想十有八九没好事,接了起来,那头他挺平静,说:“有个腹腔内出血,怀疑不单是肝破裂,情况不是很理想,你过来一下?”

“叫欧阳,我有事。”欧阳秀在普外算是中流砥柱了,只不过是个内出血,他可以搞定。

“他在,在隔壁做脾破裂。你有要紧事?”

“今天元宵,年年要看烟花。”

“……回头我跟小公主陪不是,你就多辛苦,过来一下。病人休克了,我先开进去了。等你啊。”

我打着方向盘拐弯,往长风去,挂了他的电话再打回家里。

“我去趟长风,你们先吃。”

“好。”他没有一句询问。

刚刚的好心情一下烟消云散了。

一忙到九点,缝合所有的出血口,冲洗腹腔,确认没有问题,将关腹工作交给一助,我换衣服走人。陈涣追出来吩咐人往我车里塞一大堆的灯笼和烟花,直到前后都塞满。

车开进自家院子,安安静静,只客厅亮了一盏灯,停好车,进门去,他窝在客厅沙发里借着昏黄的灯光抬头看我。

“年年呢?”

“刚睡下。”

我把外套扔在沙发里,俯身吻他,抱他在腿上,解他棉睡衣的扣子,从锁骨开始往下啃,他喘着气抱着我的头没有拒绝,这方面我们最有默契。

“是腹腔内出血的病人吗?”

“你怎么知道?”

“叫我加班,我回掉了。”

“你这是在责怪我?”一手伸手到旁边灯柜暗屉里找润滑剂和保险套,我记得上次有扔在这里。

他只是低低地笑,说:“我知道你回不掉,少了你不行呐李主任。”

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四年来没出现过任何并发症,这对我来说何其幸运,起码单在做爱这方面,我不用再战战兢兢。

宣泄了欲望和体力,才发觉饿,他已经颤抖着套上睡裤去厨房端了碗酒酿蛋花汤圆出来递给我,还是烫的。

“陈涣刚才打电话来陪罪,说是你在路上了,我就热了一碗。”他解释,又说,“你今天可真伤了年年的心了,一声不吭的回房睡觉去,我叫她都不理。”

我想了想,说:“等着。”然后去车库把陈涣塞的那些东西搬出来。

“我把这些灯笼都挂起来,然后咱们到院子里放烟花,用烟花把小公主从睡梦中唤醒。”我突发奇想。

“你疯啦?”他要笑不笑,“我没力气了。”

“来吧!”我惊讶于自己的童心未泯,但更加兴致勃勃。我还年轻不是么?

结果是年年小公主度过了一个她永生难忘的元宵节,那个礼拜的作文她激动的记录了一切,并骄傲的让我和她的哥哥看了老师的评语:这真是个美妙的夜晚,让人羡慕你!

番外二 麻将的学问

欧阳秀是个麻将精。

这是陈涣的话,大概是在桌上让欧阳秀赢去了不少钱以后才忿忿然得出的结论,他是个忙人,偶尔有空来那么几圈,回回都是输,自然郁闷。过了年后,我发现李雁文也有被带起,他常常借口加班,但手术室里并没有他的人影,尽管他一再的明示暗示,欧阳秀却总在第二天同台手术时闲聊中说漏嘴。我不在意他玩这些东西,他的身体无恙,性格也更开朗,就像小时候那样,对任何事物都抱有高度的好奇心,我能从欧阳秀口中捕捉到一些讯息:李雁文是个聪明的学徒,加以时日也许会是个优秀的赌徒。

难得有个周末,一起休息。年年由水含带出去玩了,我起得晚了些,刚开始吃早餐,他正清清爽爽的在书房里写字,还没一会儿呢,电话就响了,看他急急跑出来接电话,唔唔啊啊了一通,挂了电话就跟我说他要去加班。

“什么手术啊?”我放下早餐笑咪咪地问他。

“呃……是急诊剖腹产!”他随口编了一个。

“哦?”说瞎话真是越来越熟练了,“那太可惜了,本来陈涣还跟我说,今天有空,约欧阳秀出来打麻将,我还想带你一起去玩儿呢。”

他呆在那里尴尬地看着我,明白我这是戏弄他,跟我瞪了几秒钟眼,自己先笑了起来,兴奋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饭桌上,说:“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会打麻将啊?你有和欧阳秀打过吗?输多还是赢多啊?”

“真觉得那么好玩儿?”看他那么雀跃,我咽了最后一口稀饭,说,“好,就陪你玩两圈。”

我有很久没有摸麻将牌了,哪有那个闲心。开始工作那几年,为了应酬也时常陪着一些当官的打,麻将本身就是个学问,若是出于某种目的去打,那就更深奥了。陈涣很意外我会约他打麻将,但还是一桌人在他家里坐定了,雁文和欧阳秀看来是老交情了,和他挤眉弄眼的,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整整打到下午一点,才四圈,我已经充分理解了为什么陈涣会恨欧阳秀而雁文这小东西则崇拜他,他的运道很不错,打牌也是老江湖,稳当,而且敢赌。陈涣总共糊了不到十台,而且全是自摸的,不认倒霉也不行。

“不打了不打了!”陈涣先罢手,“今天运气不好!”

“雁文输了多少?”欧阳秀笑得很得意。

小东西仔细数了一遍钱,开心坏了,大叫:“有赢了一百多块!”

陈涣吩咐保姆端水果上来,说:“欧阳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出老千?不然就介绍一下常胜秘诀。”

“院长你不要输不起啊,我哪敢当你面出老千。再说,我也不是今天赢得最多的。”欧阳秀看着我笑得别有深意。

三个人一起看着我,我说:“我也是偶尔的,都好几年没打了。”

“是嘛是嘛,以前你一直都不是我的对手嘛。”陈涣不服气,“以前你一直都输给我的。”

“其实麻将这个东西,没有必然输或者赢,我在别处一样也要输啊,看对手出牌的路子了。”欧阳秀笑着对雁文说,“你不要再跟我学了,跟着你大哥学,他的路子正克我,你学了以后正好可以赢我的钱。”

“是真的吗?”小东西惊奇的看着我。

我没回答,看看表,应该是午睡时间了,转而问他:“肚子饿不饿?”

“就在这儿吃吧,我让保姆做几个菜。”陈涣留客,但客人都各自有事,便散了。

回去的路上他追问我到底赢了多少,我没回答,只说:“你若真想学精了,倒可以跟着欧阳秀玩儿,今天要不是他留了心眼,我输得会比陈涣还多。陈涣输了有大概四五千。”

“为什么他总是输,真的像欧阳说的那样,打牌的路子相克?”

“你说呢?”

“我倒觉得是因为他是我们的上司,这是他收拢人心的方法吧,他看上去总是很好欺负的样子。至于你嘛,他是断然不会来赢你的。”

“哦?为什么?”

“他得罪不起。”他嚣张得很。

“那他倒没那么拘谨。”我叹了一口气,解释给他听:“陈涣这个人,想必做人是很劳累的,看上去云淡风轻,其实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他都要在脑子里转上好几圈再去做,性格生成,你没见他才四十出头就有那么多白头发?你二姐幸好是嫁给了他,日子才过得舒坦,不然一个人管理长风,有她辛苦了。”

“要不是他陈涣鞠躬尽瘁,你现在能有那么逍遥?”他斜眼觑我。

“这是对大哥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我空出右手来狠狠揉他的头发,“玩归玩,我听说欧阳秀经常把亚急诊的手术推到他下了牌桌才做,你要玩到那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还不是为了睡觉把我的加班推掉!”他抗议。

他说的是休息天时白天的加班,如果是在午睡时间或者我也休息在家的日子,他的加班电话我一律都回绝掉。还有他不知道的:我打过招呼,除去他的夜班,夜里任何手术都不叫他加班。一来是他大病初愈不宜劳累,二来,我现在已是十分忙碌,他如果也一样,他的妹妹怎么办?家里总要有个人守着才像个家。

“为了睡觉?”我好笑地看着失言的他,心情大好,“是为了睡觉吗?”

他翻了个白眼,用我听不清楚的声音低声咒骂着,不再理会我。

番外三 我的女儿

寒假第一天,一大早,年年小姑娘告诉我们她的班主任老师要来家访,并带来她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她五年级了,活泼好动,机灵早慧,懂得东西不少,可就是不好读书,每次考试回来都说感觉不错,可带回来的成绩单总让她哥哥感觉很糟,所以她一说家访,她的哥哥就连忙问我可不可以在家休息不去上班了,因为他怕一个人面对老师拿出他妹妹的成绩单,他丢不起那人。

我于是推掉了工作,休自己一天假,在书房修改论文,等到十点多钟,贵客临门,年年的回笼觉还没睡醒,雁文一边说抱歉一边去把她拖下楼扔在沙发上,她才清醒。

“老师好!”赶紧乖巧地问好。

“你好呀。”四十几岁的女老师笑得很和蔼,问道,“睡得好吗?”

“很好!”她呵呵笑,一边让她哥哥给她洗脸。

“啊,老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哥哥,”她的手指头点了一下我,“这是我爸爸。”

雁文差点一毛巾拧掉她的脑袋,我也愣了一下,瞟了小丫头一眼,随即平静的把茶递给客人,说:“您好。”

女老师惊异的目光在我和雁文之间来回扫,感叹道:“您的两个孩子都很漂亮,您本人也很年轻啊。”

“哪里。”我笑着看他们兄妹俩,“年年这孩子调皮得很,您在学校多费心了。”

“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就是太喜欢玩儿,其它方面都很优秀,就是这成绩……”

我接过来看,除了数学,其它几乎都是红的。递给雁文看,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来,阴森森地看着年年。

“您和您太太都很忙吧?前几次家长会都是她哥哥去的,孩子的事情么,本来还是应该跟你们家长说。”她说,“再忙都应该留些时间给孩子啊。”

“对不起。”雁文出声更正,“我母亲已经去世七年了。”

“啊……不好意思。”女老师连忙道歉,“那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确实也不容易。”

我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他的母亲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她去世了我是巴不得的。

女老师看看我似乎没有不悦的情绪,便继续说,“呃……其实她和同学处得倒很好,您看她的课本了吗?一学期结束,她的课本都还是全新的,她很不喜欢做作业,每次都有同学帮她抄,这么小的孩子,这怎么成样子呢?!”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我都能听见雁文咬牙的声音了。

“数学奥林匹克题她很在行,中学生的题目都难不住她,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您要是肯多花些心思,成绩一定上得去啊。您和她哥哥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她突然问。

“我们是同一个医院的医生。”

“两位既受过高等教育,就应该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更不应该对她的学习漠不关心啊。”

“是。您说得是,”我忍住笑,看看一脸“大事不妙”表情的小丫头,说道,“从今后一定严加管教,您等着看她这学期的成绩,一定不让您失望。”

“希望如此。”她叹了口气,说,“唉……要是每个家长都像您这样好说话,学习差点儿我都喜欢。”

“您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这样了,我还得去其它学生家里。”她起身告辞,摸着年年的头说,“年年你要体谅爸爸的辛苦,要加油学习啊。”

小丫头半天只说了一句话:“老师再见……”

客人一走,她赶紧转身跑,她的哥哥去逮她,两个人就在客厅里玩官兵追强盗。

“你站着,不许跑!”雁文气呼呼地嚷嚷,“我脸都给你丢尽了,你是不是我妹妹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念高一了,你连小学都念不好?!”

“李叔救我!”小丫头尖叫着跑到我身后来避难。

我一手抱住冲过来的雁文,一手提着小丫头的领子,送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把她塞到她哥哥怀里,回书房继续工作。

隔了一会儿,她灰溜溜地抱着书本进来了,在靠窗的小桌子旁坐下,摊开书垂着头看地板。

“怎么不说话?”她那样子很搞笑。

“没有抄完这本语文书,她就没有说话的权利。”雁文倚在门口闲闲的解释。

我明了的点点头,忍住笑,故意说:“你就这么虐待自己亲妹妹啊?”

“这是我家务事,请你闭嘴。”

“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爸爸’……”

“想当爹?自己生去!”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年年无比哀怨地看着我,但她早已从无数次类似的经历中得出经验:我没法帮她。所以最后她只能低下头去一笔一划开始抄写。

当晚十一点,年年早已睡下,我们也快结束手头上的工作,书房瑞安静的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他在电脑前浏览我的论文,顺便补充完善论文中的药理和麻醉部分,我还在翻阅书柜里的相关资料,突然听见他说:“谢谢你。”

不解地回头看他,他就多说了两个字明示:“白天。”

挑眉,我给了他一个微笑。我这辈子不会有子嗣,那毕竟是他的血亲,我就当是天上掉下来的女儿,养这么大了,不是也都已经是了。

番外四 醉酒事件

他入外科轮转的第一个站,去的是神经外科,我让陈涣暗地里去问了他的工作情况,说他很腼腆,学东西很快,但并不太主动。照例是要请那科室所有同事吃顿饭的,回来后他也跟我提过,但自己一直没有去张罗,而我,无论怎样说,要我去陪他请客吃饭联络感情,神外那帮人是怎么都消受不起的。

我在“万家灯火”给他订了两桌,点好了菜,只告诉他可以招呼人吃饭了。我有点担心他不会应酬,喝酒什么的容易吃亏,结果他真醉得一塌糊涂,结束的时候,我就在饭店门口,在车里静静地看着一群人出来,两个人扶着他,走得踉跄,我走了过去。

“院长……”有个反应快得已经叫了我一声,但马上就改过口来,“李主任!”

“怎么醉成这样了?”我淡淡地问,轻拍他的脸,“雁文?”

他呵呵笑着,脸色绯红,挣脱了他们,投到我怀里来。“要抱。”他软声说着,像撒娇一样全身重量都倚了上来,我仍然觉得轻。

其它人也都看见了,神外的主任赶紧走过来,大概意识到不概把这只小菜鸟灌成这样了,正欲道歉。我示意不用,打发说:“忙你们的去吧。”

想抱他到车里,但到底这么多人站着,怕他日后不清静,便扶着他到车里,扣上安全带,听他哼哼唧唧,一会儿便睡着了。酒品还不差,不至于像陈涣那样又唱又跳。

第二天醒来就嚷嚷着头疼,下了床走路还不太稳,问他喝了多少,他皱眉头想了半天,说有小半瓶五粮液吧。

“你傻啊?不会喝啤酒?不会挡着点儿啊?”那么多,难怪他睡了十几个钟头。他是滴酒未粘的人呐。

“喝的时候感觉还可以。”他一本正经,又不好意思地说,“把人家电梯吐得乱七八糟了。”

我恶狠狠地警告:“下回再敢喝,就把你扔大街上,让扫地的捡去算了!”

又过了两天,无意中听到外科那帮人说,雁文那天晚上可算占尽了神外护士们的便宜了,她们要他喝,他说喝一口就要亲一口,一个个亲过来。我疑心那些护士是巴不得,毕竟雁文年轻,能干,长的俊俏又家世富贵,是理想夫婿。

“这是谁教你的?”这么阴的招儿,只有常在酒桌上转的人才想得出来。

“陈涣啊,呵呵,不过不管用,她们宁可被我亲也要我喝。”

果然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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