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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芳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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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开!”

凤笑阳闻言只是裂嘴坏笑,

“我说了罩他们,你失忆啊?”

苏小湄自知打不过他,且不论他比自己大两岁,就算比自己小,凭凤笑阳那古灵精怪满肚子坏水的秉性,她往往只会闹得自己吃亏。苏小湄越想越憋屈,加上自己老爹又出门办事了,母亲最多当面责骂他,之后被他做戏胡乱蒙混过关始终也算顶不了事,于是眼一红,含着泪转身跑掉了。

李四喜得意的笑着,对凤笑阳奉承道,

“老大!你果然震得住她,瞧瞧那野丫头何曾在我们面前服过软啊!嘿嘿!”

说完从包里摸出一袋纸包的芙蓉糕,刚递过去却被凤笑阳打开了手。正愣住却听他冷声道,

“你们以后也别专门惹她,一个女娃谁愿老被叫母夜叉,可记好了?!”

众男孩全都只得傻傻的点点头,凤笑阳说完随即便向苏小湄跑的地方追过去了。

他心里虽然热衷于挫那丫头的锐气以及嚣张的气焰,但始终不是坏心恶意之人,再想到苏怀晨对他的厚待,以及自己现在好歹算是苏家的人,便也觉得凡事弛张有度即可,无须太过分。

凤笑阳追到街市,隐约看见苏小湄橙黄色的身影正往上山的路口走,他皱了皱眉只得加快速度跟上去。

一直跟到半山上,他放眼仔细寻了一阵,才瞧见山坡边的野花丛中那个幼小的身影,走近一看不禁有些吃惊。苏小湄扯了把花草使劲拧绞着正在哭。哭声不大,在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时,她回头一看,立马站起身就着手里的花草朝凤笑阳面上砸去。

凤笑阳倒也不恼,见她此番哭得厉害忽然也不知说啥好了,苏小湄以为他暗自在嘲笑自己,于是又捡起脚边的石子朝他扔去,边扔边骂道,

“你就欺负我吧!你这坏蛋!我要赶你走!等爹回来了怎样也要赶你走!”

凤笑阳撇撇嘴,方才的怜悯之意被这番话瞬间驱散了个干净。心道:走就走!我还受不了你呢!

于是心一横,迈步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就要往回走。苏小湄力气没他大身体就拼死往后挣扎,另一只手还不忘拿石子扔他。凤笑阳靠这么近,吃疼的一瞬间不经意的放开了手去捂痛处。惯性所至苏小湄当即靠后跌过去,小腿磕到一旁尖利的石头瞬时磕破了血。

苏小湄素来娇养惯了哪里见得这出红之伤,于是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凤笑阳被她哭得心慌,烦躁的吼道,

“哭屁啊!就这么点伤口!平日也未见你这么脆弱!”

说时上前蹲下身看了看,那伤口说不重倒也不算轻,也罢,大概只有自己这般男子汉才能忍吧。苏小湄此时连还嘴的心思也省了,一心只顾着哭,仿佛这样才能减少痛楚,忽然竟听见凤笑阳冷声道,

“别哭了!再哭就丢你在这!身上带钱了没?给我!”

苏小湄对自己听到的话简直难以置信,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右手下意识的捂紧腰间的荷包。凤笑阳见势,一把将她那荷包抢过来塞进自己包里,随即背过了身去。

苏小湄双目含泪,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这时候却是欲语不能,

他抢了我的钱??!!他要丢下我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坏胚子!彻头彻尾的混蛋!

心里无数种骂词和危机意识闪过脑海,她只觉原来这便是大人们所说的绝望。

泪复又涌上,眼前正是迷朦之际,却见凤笑阳背对着她蹲了下来,双掌手心朝内向她做着示意的动作。

“快点上来!”

凤笑阳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苏小湄来不及多想,只得骡动身子趴了过去。凤笑阳背好她,便往山下走。路上也没半句好话,尽是埋怨她看上去娇小实际上倒重得似头猪等恶言。苏小湄作势狠锤了他一拳,半晌犹豫着开口问道,

“你作什么要救我…你抢了我的钱,我以为…”

“以为我要丢你在那,自己跑了是吧?你是小姐,我是老爷特地收留做你随从的,怎么会不管你。倒是你这猪丫头,脑子里总以为世人都像你想的这般坏!”

凤笑阳没好气的解释着,说完总不忘补一句数落她。

“平日里李子那些家伙也是看你猪头样也就爱开玩笑气你笑你,你便和他们认真了去,不顾自己小姐身份和形象也罢了,却闹得府里上下为你担心,你爹娘宠着你爱护你却当真不喜见你如此的,同是气了自己,何必作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

这番话平日里换作谁说苏小湄也不甚入耳,现下被凤笑阳连珠带炮的一顿训她倒是十分受教的样子,竟也闭口未予反驳。见凤笑阳背着她步回街市却往与回家相反的路走去,她惊讶道,

“这是去哪?”

“医馆!说你是猪丫头还真不负所望。”

祥和本难求,奈何生波澜

凤笑阳背着她行进了医馆,医师替苏小湄上了药处理好伤口,交代完几句,凤笑阳便从包里摸出那个荷包,取了里面的碎银子交给抓药的伙计,并连声道谢。苏小湄诧异的看着他,直到再度被他背上了身,才红了脸,低声道,

“你拿钱是为这个呀…”

“废话!刚那医师赞我这个当哥的真会照顾妹妹,嘿嘿!”

苏小湄当即明白为什么他要拿了钱去却不让自己付诊费时掏出来。那是怕掉他身份或者面子,于是忍不住又捶了他后背一拳,只是力道刻意的放轻了。

一路上凤笑阳依旧跟往日一样调笑她,苏小湄时不时也还嘴不甘下风,只是二人的关系却较以往融洽了许多。回到苏府,苏夫人问起她的脚伤,苏小湄也毫不在意。说是自己摔到了,不关阿华的事。凤笑阳在一旁听见她又乱唤自己名字,皮笑肉不笑的瞪她,苏小湄只装看不见,心里却是开心得紧。

苏怀晨外出办事回来,眼见女儿与凤笑阳关系改善,并且走得近,加上近日苏小湄处世及举止都乖顺了许多,心里也是大为高兴,暗喜当初留了那孩子没有留错。

此时,反倒另几人开始不高兴了。那就是苏小湄的娘,以及她亲姑姑-苏怀晨的胞妹苏惜夜。

那苏惜夜便是苏小湄的堂兄杨卓宇之母;俩孩子本在双方父母的默认下;自小有着指腹为婚之意。苏小湄的娘心里也对卓宇那孩子喜欢得紧;眼下二人见苏小湄跟一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亲近;且不论其是下人身份;单是与主子没上没下的随意态度就惹得他们不满。担忧着就算二人尚且年幼,心智单纯,再大点也难保惹生情丝。

无奈苏怀晨非但没有怪责的意思,反而很是喜欢凤笑阳,于是苏夫人也只得把埋怨憋在心里。

很快两年多时间过去,凤笑阳个头又长高了一截,苏小湄跟他老凑在一起,此时也早已私下改口叫他笑阳哥哥。凤笑阳也全当她是自家妹子,没事依旧野丫头猪丫头的唤着,即使惹来那不疼人的拳头也只是笑。

一日午后,苏小湄跑来后院找他,见凤笑阳蹲在地上整理书房的杂物,便笑着凑过来,道,

“笑阳哥,你做完这个就没事了罢,陪我去书院吧。”

凤笑阳抬头瞥了她一眼,笑道,

“少唬我了,你爱读书才怪,今日怎么有兴致想过去了?”

“爹说新换了夫子,卓宇也写了字条催我去,那就去去咯。”

凤笑阳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转身整理好一堆墨碟,便站起来叹气道,

“走吧走吧!”

苏小湄嘿嘿一笑,拉了他便直接往后门走了。

二人走出来没多久便在街口看见簇拥着一堆百姓在窃窃私语。秉着爱凑热闹外加关心实事的良好心态,凤笑阳挤了进去。探出脑袋一看,是几名衙差和七八名臂粗力壮的汉子抬着几个笨重的箱子经过。听身边几名老大爷悄声议论道,盈州城以北的洛河流域近月来又爆发了涝灾,许多难民流离失所,此次京城批下的这些赈灾饷银运经盈州永河县,却意外的未由衙门监管,眼下不知是否又有什么隐情。凤笑阳听到后面越发觉得百姓是在忧心此批灾银会否平安的转到受灾地区,猜测亦或是有被经手人私吞之嫌,正扭头想往前看,却见一名衙差凶悍的驱散了人群,另几人随即吩咐那些壮汉改走些偏僻小道。

苏小湄拽回他问道,

“何事这么多人呢?”

凤笑阳思虑片刻摇了摇头只说不太清楚。

当天晚上,凤笑阳尿急起夜。步出房门竟意外的听到后院有些异动及声响。他悄悄的探过去,躲在走廊的栏柱后面偷看。只见白日里那个带头的衙差以及一名身着黑衣红底腾云纹衣衫护卫样的男子似是正在与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交代事情。果不其然,随即便见几个壮汉将那些装满灾银的笨重箱子自后门抬了进来。

凤笑阳隐约觉得此事诡异,再联想到那些百姓的猜测及言论,不安之心油然而生。稍微将头再探出去了些,仔细一看,那起初背对自己之人恰好这时候侧转了头,凤笑阳顿时惊骇得捂住了嘴巴。

他怎会没想到…只是不愿意去想,那人竟真是苏怀晨!

凤笑阳缩回头,冷汗直冒,一时怀疑、惊异、甚至怒气等杂乱的心绪全涌上脑门。手心撰紧拳头,不愿相信自己一直佩服的好人会是这等劣品肮脏之辈。此时那护卫与苏怀晨交代完事情,便带人走了。凤笑阳愤恨的往苏怀晨的背影狠瞪了一眼,转身也溜回了自己房里。

次日苏小湄来找他,他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想起幼年时家乡同是遭遇了涝灾,收养自己的老太婆也病死了。那段时期他时常饿肚子,冷天也没衣服穿。独自凄惨的度过了大半年,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早已见惯不怪。然而他虽有些痞子的不良品行,心底却是有根正义的标量尺,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潜意识里向来会先入为主的定义。

想到涝灾,再想到灾民的惨状,此时贪官污吏便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刺和无法容忍的对象。即便苏怀晨有恩于自己,同样不可原谅!

苏小湄愣愣的拉了拉凤笑阳的袖子,却被他一把挥开。凤笑阳心里想着:你们苏家人都是表面和善,背地里却干得如此行径!于是满眼的愤怒和鄙视,弄得苏小湄由不解到委屈,最后只当他是心情不好,忿忿的离开了。

如果说开始是九成的怀疑,在他帮忙端着管家新买的花盆进前院时看见的一幕便让他彻底相信了苏怀晨是个贪污灾银卑鄙之徒的事实。

凤笑阳因为年纪小,不像其他下人常进入前院。在他放下花盆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踏进前院往书房去了。瞟见那人带着墨绿色的锦羽帽,上面还有块通透的青玉,衣着也甚是讲究。于是便问了一旁的阿宝那是谁。阿宝抬头望了一眼,说道,

“那是二夫人的相公,衙门的师爷杨老爷。”

凤笑阳暗吃一惊,寻思着昨晚那一幕断定这人来此也是为了那灾银之事。于是随意扯了个谎先支走了阿宝,私下躲到书房外的窗下偷听。

内里果然传来那人与苏怀晨之间的对话。

“我说大舅子,咱们这次的事虽是低调保密,但其实可以更…”

“你无须担心,都送到府上了我自会处理稳妥,至于那些无端的提议就罢了,难道你真想…”

后面的话未讲全,却听见苏怀晨发出一声类似于模仿杀头的单音,随即是一阵悠然的笑声。凤笑阳面色铁青,连那二人提了下几时转运走那些银子的细节都听不大下去,当即便离去。同时心里发狠,亦开始盘算如何破坏他们的计划。

阿宝端了饭碗刚走回屋内,便看见凤笑阳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于是走近拍拍他问道,

“阿华你怎么啦?”

凤笑阳回过神,看了他半晌,于是起身去关紧了门随后将阿宝拖到房间的内角,认真的问他:

“你说,咱们是兄弟不?”

阿宝挠挠头发,用力的点了点头,凤笑阳于是心一横,靠近他的耳朵便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说了出去,阿宝听完,呆滞了一会忽然很是激动的直摆手道,

“不行不行…老爷怪罪怎么办,不能这样…”

凤笑阳捏紧他的手臂怒道,

“老爷可不是什么好人!”本欲再说自己也是替天行道,但见阿宝一直恍惚着只是摇头,面色难堪苦闷似是想反劝他别这样,于是甩开他的手道,

“罢了!我自己来,你只在一旁帮我就好,务须你出马,行不?”

阿宝依旧面露苦色,凤笑阳自觉已经是退到了底线,心内盼眼前这呆傻少年能对自己讲点基本的兄弟义气,于是狠瞪着他。直到阿宝最终敌不过凤笑阳那灼人的视线,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才松了口气。取了个包裹交代了几句,便留下一脸抑郁的阿宝出门去了。

李四喜刚跟一群小伙伴从书院回来便被凤笑阳拉到了后巷里,有两个平日里也爱跟着他们混的跟班也一同跟了过来。几个男孩同时发了誓不会说出去,凤笑阳便省略了具体缘故只将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眼瞅着李四喜。本来还义愤填膺的他此刻也有了些迟疑,然而并非是畏惧而是为难。凤笑阳拽着他衣领口问道,

“我知李子你有顾虑,我无亲无故也不惧后,此事后果我来担,你只须将你老爹平日里作活省余的材料啥的装一包来,我自有法子!”

原来混在一起久了,凤笑阳一早得知那李汉一家是做烟火买卖的,于是打起这主意。李四喜犹豫道,年关时家里作坊的火药粉所剩不多,拿也拿不了多少。凤笑阳只管将带出来的包袱丢给他,叫他往多了装便是。随后转身冲另一男孩说,

“玄子,到时候借用下你爹打马蹄铁使的那把钳子可好?”

名唤张玄的男孩立马急急的点头。

于是交代完些细节,凤笑阳道了谢便先回去了,天真如他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不爱小打闹,闯祸是王道

二日后的午时,终于等到那名护卫样的男子带人来了,苏怀晨也遣了些人在搬抬那些箱子似是准备转移那批灾银。凤笑阳心里鄙夷的想,要私吞还得换地方保险,越发觉得苏怀晨老奸巨滑,于是当下收拾好东西硬叫上阿宝往预定方向先出门了。苏小湄近日来总觉得凤笑阳刻意疏远自己,正郁闷间,发觉他们又悄悄出门,于是也独身跟了过去。

押银的队伍这次一经出城便换了马车,并且果然如凤笑阳所料走了那条最为隐秘且人烟稀少的路线。

几个少年躲在路边的密林里,远远的看见是马车,凤笑阳兴奋得睁大了眼,只觉得连天都在帮自己。待人马缓慢的行进他预想的地段处,他命阿宝猛拉准备好的暗绳,阿宝愁眉苦脸半天,只得照做。

走在前列几名素装打扮的汉子正走着忽然被这草地里绷紧的绳子绊了下,跌撞了一会疑惑不已。凤笑阳暗骂可惜了没绊倒,瞬即低呼一声:

“丢!”

然后和另两个男孩一起拿着事先自制的煤炭球似的圆团朝马车四周扔去。前列的马车周围顿时冒起浓烈的烟雾,还夹带着刺鼻的火药味。本已警戒起来的众人大惊,以为是火弹会引发爆炸。此时凤笑阳帮着阿宝又将另一根隐埋的粗绳拉起,眼见有几人因慌乱被绊倒,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大人!有埋伏!!”

凤笑阳无暇顾忌那帮人的混乱,回头一看,张玄一手拿着烙得通红的钳子正有些发抖。那钳尖处有一片折弯的部分还冒着火星。凤笑阳夺过钳子,急道,

“你们怕了就走!”

说完飞速跑下去,举着钳子便往就近那匹马屁股上狠狠的烙了下去!那马本已受惊,忽然吃痛当即发了疯般拖着载银的马车狂奔而出!

凤笑阳转身就要跑,岂料还未踏出一步竟被一人猛的提了起来同时跟着那人飞身而出,几下轻功跃到那疯马前及时拽住了缰绳,然而那马车上载银的箱子却由于惯性倾滚下了山坡。

凤笑阳吓得脸色刷白,抬眼一看,揪着自己的不是那名身着腾云纹衣衫的护卫又是谁!

只见那护卫面貌英武,此刻望着山坡下却是眉头深皱。回头一把扯开凤笑阳蒙面的黑巾,沉声问道,

“你这小厮究竟是何人?!”

身后的几名随从跟了上来,凤笑阳一看他们腰间都挂有配刀,一时只觉万念俱灰,倒也放弃挣扎任由摆布了。

“大人,查探清楚了,只是些劣质的火药弄出来的烟。”

“大人,就近逮到几个小孩,如何处置?”

那护卫一听都是小孩,当下也是震惊不已,正想问自己手里这少年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却见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见来人急急下马,快步走近,那护卫说话也变得稍显和气。

“苏兄!”

“赵护卫!”

苏怀晨本是送漏了封公文特地交与管家送来,未想刚出城竟看见远处车马闪出烟雾呈一片慌乱之势,暗以为遭遇贼匪于是急得抢了管家的马飞奔而来。然而此刻看着赵白遥手里抓着的人,一下子也愣得说不出话来。

赵白遥一看,直觉二人神色不对,忙问。

“这孩子苏兄可是认识?”

“他是,我家的下人…”

苏怀晨也是疑惑不已,问道,

“笑阳你这是…?”

“呸!你们苏家与我才没关系!”

苏小湄一直躲在另一边的树丛后,虽然不明前因后果,但此刻眼见事情闹大却也是站不住了,急急跑出来跪在地上哀求道,

“爹!赵叔!别抓笑阳哥!”

此时,两名随从也将阿宝和张玄等人揪着带到几人面前。场面一时热闹,却流窜出无尽的尴尬。凤笑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干脆闭口什么也不说。

苏怀晨见势虽然猜到此等闹剧大概是谁主使,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因尾。然而眼下,毕竟有两箱灾银滚下山坡,而且闹事主谋凤笑阳以及阿宝都是苏府的人,自己的女儿还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求情更是添乱,情势怎么看也不太妙,于是脸色自然也阴沉起来。

赵白遥也是善于洞悉细节之人,心知此番情况想必暂时也是走不了,于是干脆打破沉默说道,

“既然是苏兄的人,你先带他们回去查清楚原委再和我说明便是,至于方才滚落下去的灾银,我想要劳烦苏兄差点人与我这边一同下去寻回了。今夜我暂且带人返住驿馆,你看可好?”

“可是大人!”

身边的随从觉得不该就此放过闹事之人,但看赵白遥挥了下手,便只得噤声。

见随从架着凤笑阳他们先行返回,苏怀晨转过身双手抱拳满是歉意的回道,

“谢过赵护卫,如果灾银有丢失在下定会全数赔上…”

赵白遥再次摆了摆手,便自行先带了些人下山坡去了。

苏怀晨一行人回到苏府后,眼见自己夫人以及杨文远夫妇均在大厅内,便知此事已是传开,不等两位女眷追问先开口道,

“这里留文远和我便好,其他人都退了吧!”

“相公,究竟出了何事,刚知县大人也来过了很是恼怒…”

苏怀晨叹了口气,只将苏小湄拉到她母亲身边,吩咐她们先带女儿下去。苏惜夜也只得劝了嫂嫂先行退了出去。

一时闲杂人等都散了去,大厅内只剩下被绑了的凤笑阳和苏杨二人。

苏怀晨解了凤笑阳身上的绳子,回椅上坐定,遂问道,

“现在你可以说了,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凤笑阳冷哼一声,别着头不说话。一旁的杨文远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面朝苏怀晨劝道,

“大哥!这混小子此次可真是闯了大祸!就算咱们绑了他去交给刘大人都未必能脱罪,弄不好多责我们个监守自盗的罪名!眼下又何必再问,依我看速速将他交给赵护卫斩杀了事,顺带求求他说情兴许有救…”

苏怀晨冲他摆了摆手,仍是继续问道,

“笑阳,你说,我不想错怪无辜。”

见凤笑阳依然死不开口,苏怀晨皱眉道,

“事关重大,方才杨师爷的话亦并非唬你,难道你那几个小兄弟的命一并搭进去也是无所谓?”

凤笑阳立马急道,

“不关他们的事!你休要为难于他们!”

见他终于开口,苏怀晨稍微松了口气。

“那你说,究竟为何要去劫闹那队车马?你可知那是运往洛城赈灾的饷银…”

“老爷也知道那是赈灾的银子!竟生私吞之念!我就是年纪小也不耻于这等卑劣行径!何罪之有!”

闻言,苏杨二人当即愣住,相互对视一眼皆甚是茫然。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必瞒了!叫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你们二人不也就是怕此事外传么!那晚我什么都看到了!你买通了那些护卫衙差趁夜私下先将灾银运来后院,然后再转移地方避免风声!”

“前日我还偷听见你们商量着什么处理得天衣无缝!老爷你还阴笑了!我都听见了!”

凤笑阳只管通说一气,顺带添油加醋一把倒也不胆怯,那二人却是越听脸色越纠结,尤其是苏怀晨,听他这么一说联系前因后果心里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却真真是哭笑不得,当下站起身又坐下,最后只是叹气不语。

杨文远则是气得脸都绿了,拍了桌子走上前作势就要揍他却被苏怀晨拉了回来,继骂道,

“你这臭小子!脑子里装杂草糨糊的是吧!自以为聪明!你这次把苏家害惨了!”

“文远,罢了…我来讲吧。”

杨文远哀叹一声,埋怨道,

“大哥你和他解释作甚!早知是此等祸害真是不该留!”

苏怀晨听他这么说也不介意,劝了他平静下来,才缓缓对凤笑阳说道,

“你真真误会了,此事并非你所想那样。”

原来此次赈灾的银两未经衙门看守反而借苏员外的府邸暂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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