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暗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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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合着。结果唐跃一开门，整个屋子干干净净，地板蹭亮，显然是刚拖过的，唐跃一只手还拿着根拖把呢。王琴瞅了瞅他，面上带丝笑：“萌章起来了没？”“还没有，阿姨，你先进来吧。”唐跃还是按着年龄喊王琴阿姨，要是让他“爸爸”听到了，肯定又得训他。
　　
　　王琴见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打开小冰箱，里面还是品种丰富的剩菜，就想他这个儿子日子过得不错啊，与其说是给他捡了个孙子，还不如说是捡了个保姆回来。
　　
　　王琴视察完了，和唐跃也没有什么话说。唐跃给她倒了水，就接着拖地。唐跃穿的一身蓝白色的相见的运动服，这是谢萌章中学时的校服，别说，唐跃虽然人黑，穿起来还挺精神。王琴坐着没趣，就进谢萌章的房间，把他揪起来。
　　
　　谢萌章穿个大裤衩睡得正香呢，他昨晚玩了的通宵游戏，想着现在和曹云闹了矛盾也不用大清早的起来陪她逛街，睡到自然醒了还有个儿子做饭给自己吃，就觉得生活万分的美好。所以连睡梦中，谢萌章也是弯着嘴角流口水。
　　
　　王琴一看他这副睡相，又想起外面那个苦命的孩子，就恨不得一巴掌把谢萌章给拍死。谢萌章让王琴拍醒了之后还以为是唐跃叫自己吃饭，脚一蹬蒙头继续睡。王琴一看他那懒样儿，就随身抄起杂志往他身上砸：“谢萌章，你个小兔崽子！”谢萌章这才醒，又看见自己老妈横眉竖目的站在自己床前，登时就吓得腿软，赶紧往被窝里钻：“老妈，我没穿衣服啊！”王琴又是一叠杂志砸他床上：“你还是光屁　股从老娘肚子钻出来的，赶快起床！”谢萌章和王琴两个在房间里打打闹闹，唐跃就很羡慕。
　　
　　谢萌章今天算是起来的早了，呵欠连天的洗漱完毕。瞧着光洁整齐的居室就跟王琴邀功：“妈，你看你孙子，把家里收拾得多干净。”这个时候唐跃已经开始在厨房择菜了。王琴瞧了瞧，叹口气，把谢萌章拉到沙发上坐着。“你张叔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星期一，你就去人事处把手续办了正式上班。”见谢萌章喜笑颜开，又道：“这次还是你老爸去说的。”谢萌章高兴得吧叽在他妈脸上亲一个：“谢谢妈。”“你这小兔崽子！对了，你准备把唐跃怎么办？”王琴看着自己这个还有些天真的儿子。“他啊，我准备把他弄晓刚他们学校去。”王琴想了一会儿：“你有钱吗？”谢萌章这个时候倒是反应过来了，一把抱住他老妈摇晃：“妈，我和你孙子要饿死了，你孙子的学费也没着落……”
　　
　　王琴经他这一摇晃，加上本来就是来送钱的，所以就留了一张银行卡，让谢萌章悠着点用。
　　
　　谢家倒是谈不上多富豪，只是多多少少有些积蓄，现在谢萌章也开始工作了，家里没负担。王琴也比较大方，但是王琴走的时候又提了一下，说只管这一次，以后这两个都得自己找吃食。
　　
　　王琴一走，谢萌章立刻嘻嘻哈哈，让唐跃不用做饭了，中午出去吃。唐跃洗了手出来，谢萌章已经收拾好了，问他去吃什么。唐跃想了半天：“上次吃那个。”谢萌章回忆了半天，原来他说的麦当劳。
　　
　　两个人吃了东西。谢萌章又带唐跃去晃了一圈，走到书店的时候唐跃就拉拉他的袖子，欲言又止。“怎么了？”谢萌章用手掌使劲的扇风，他怕热，出来走一圈，整个人都浸汗里了。唐跃就有点紧张：“我想买几只笔，还有作业本。”谢萌章听了，就摸出两百块钱给他：“那揣着，需要什么就去买，不够再找我拿。”唐跃接了过来，自己跑去买去了。
　　
　　谢萌章站在原地等他，九月份的阳光，晒人得要命，他一只手遮住阳光，一只手扇着风，因为太热，脸色看起来白里透红。唐跃买完了文具跑了，谢萌章瞧见他就露齿一笑：“儿子，走拉，回家。”
　　
　　谢萌章的样子懒洋洋，透出一丝疲惫。唐跃看着他在原地等自己，心里就暖融融的，快步走了过来，谢萌章又搂住他的肩膀：“快点啊，老爸我要中暑了。”天气很热，谢萌章的大半个身体也很热，一直热到了唐跃的心坎里去了。
　　
　　这一对乱七八糟的父子住在一起，竟然奇异的和谐起来。唐跃除了整日的学习，就是做家务，至多谢萌章玩游戏的时候盯着他电脑看。谢萌章兴致来了的时候也会教他玩一会儿，只是不让他多碰，怕他上瘾儿。唐跃倒是没什么瘾儿头，他这样的孩子，饿过饭，知道什么最重要。
　　
　　到了星期一，谢萌章也要去上班了，头天晚上就喊他那群哥们儿出来吃饭。想了想，还是没带唐跃一起去，只是让他在家里看门儿。一群男男女女很快就聚到了一起。严晓刚还是顶着他那个飞机头，他是和曹云一起来的。曹云根本就不接谢萌章电话，谢萌章只得让严晓刚把她给弄来。
　　
　　曹云有些不情不愿的，严晓刚抓住她的胳膊，跟扭送来差不多了。可谢萌章看到，心里还是不舒服，就一把上前从后面把曹云给搂住：“媳妇儿我错了，我再也不在电话里跟你吼了。”曹云一跺脚，就转身推他。两个人死乞白赖的打闹了半天，周围的群众都看不下去了，才吆喝着进饭店开饭。
　　
　　一整晚，谢萌章就在那里深刻的承认错误呢，说来说去就说自己不对，是个狼心狗肺的主，不应该对着曹云大小声。曹云这才被哄得阴转晴。严晓刚又顶了个飞机头过来，说下个星期就可以让唐跃入学了，就是学费有点贵，一学年八千块。谢萌章就问怎么这么多啊。严晓刚说他这是中途插班，得给点赞助费，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谢萌章没有办法，就开始思索着学费问题，学费一缴，王琴给那万把块钱，也就没剩什么了。
　　
　　谢萌章一开始烦钱的事情，就又冷落了曹云，曹云让他下周跟自己去郊外爬山。谢萌章想起下周要去给唐跃办入学的事情，就说脱不开身。曹云就来气了，转身背对着谢萌章。谢萌章瞧她脾气大，也没有办法，只好也闷着不说话。
　　
　　一行人吃完饭，又说去唱歌，谢萌章有点担心唐跃的事，加上第二天又要去上班，就推脱有事。曹云见他没有继续哄自己，心中就特别郁闷，也一转身跑了。严晓刚东看看西看看，谢萌章就委托他去帮自己哄哄曹云。
　　
　　谢萌章回去的时候唐跃还没睡，坐在自己拐角的弹簧床上读单词。他的普通话已经能听了，但是他那英文发音，差点没让谢萌章笑死，趁他这个年轻爸爸不在家，他就赶紧的念叨。谢萌章进门的时候他正堵着耳朵，所以也没听见。倒是谢萌章，听见里面有人跟念经似的念叨，走进去一看，就瞧到唐跃穿着自己以前的卡通小短裤，双手捂住耳朵，嘴里正背着单词。
　　
　　唐跃一睁开眼，就看见谢萌章立自己面前，一脸促狭的看着自己。立刻闹了个大红脸，话都说不明了：“爸…爸爸，你回来了啊？”谢萌章就揪住他没肉的脸蛋使劲捏：“我儿子喂，你那单词也念得太搞笑了吧。”
　　
　　谢萌章一屁股坐在他的小弹簧床上，半依半靠：“儿子，吃饭了吗？”“吃了。”“吃的什么？”“面条。”谢萌章就拍他脑袋瓜子：“打了蛋在里面没有？”“没有。”“以后记得煮个鸡蛋，你才多大啊，要营养。”说完这些话，谢萌章又捡起他的英文书：“来，老爸给你讲课文。”其实谢萌章的英文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他喜欢看美剧，发音多多少少比唐跃的乡村英文还是好上那么一点点。
　　
　　谢萌章也有些累了，就靠在唐跃身上教他念着，间隔的时候还取笑一两句。唐跃也慢慢放松戒备，承受着他这个老爸大半的体重高高兴兴的念着。谢萌章身上有股子年轻男孩子的朝气和体热，所以即使有点酒气，仍然不算难闻。唐跃很喜欢这个味道。
　　




第　7　章

　　清晨的噪杂之声响起，唐跃从自己的弹簧床上爬了起来，昨天谢萌章给他买了个闹钟，让他每天早上到点儿了就叫自己起床，唐跃把时间又提前了半小时，做好了早饭才去喊谢萌章，今天早上他做的菜粥和鸡蛋，花的时间也少。等一切做好了，太阳才露出一个边角来。谢萌章是不锁门的，屋子里有股日夜颠倒的黏糊气息，不知道昨晚又玩到了什么时候。
　　
　　谢萌章的睡相超差，以前还喜欢裸睡，最近因为收养了个儿子，觉得自己有必要以身作则，所以就套了个裤衩。他的皮肤特别特别的白，大咧咧的岔着腿，有大半个腿都在薄被的外面，胳膊脑袋扭成奇怪的形状，也不知道睡着会不会难受。
　　
　　唐跃看着他的睡相突然就觉得好笑，傻笑了两秒就推了推他：“爸爸，起床了。”谢萌章大学四年都是混过来的，所以他对于赖床有种执着的热爱，被这样推两下，他连哼都哼声。唐跃怕他来不及吃早饭，只好又用了用力，摇晃他露出来的肩膀。谢萌章的皮肤很暖，暖得唐跃觉得挺热络。
　　
　　谢萌章在唐跃孜孜不倦的摇晃下终于醒来了，睁开眼就瞧见，黑黑的唐跃露出一口白牙：“爸爸，你上班要迟到了！”
　　
　　谢萌章拍拍这个儿子的头，又三两下穿好自己的衣服，跑到浴室洗漱才看到，自己的毛巾泡在热水里，牙膏挤在牙刷上，谢萌章就突然很感动，早知道有儿子这么好，早两年就去领一个。他没想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同唐跃一样，懂得知恩图报。
　　
　　其实唐跃到底是感恩的心肠多一些，还是为自己打算的心肠多一些，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洗漱出来，谢萌章俨然是一位很英俊的小白领了，至少他的衬衣领子挺白，因为是上班的第一天，他也不敢再套着T恤穿衬衣，规规矩矩的打扮多少给他跳跃的性子栓了个套儿。看着桌上的早饭，谢萌章也扒拉了两口，又掏出二十块钱放桌上，让唐跃对付着吃午饭，至于晚饭就等他回来再说。
　　
　　唐跃把钱推还给他：“冰箱里还有剩菜和面条，不用了。”谢萌章还是推给他：“给你就拿着，别磨叽。”
　　
　　等谢萌章走了以后，唐跃就开始收拾房间，然后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学课文，他的书还是那天严晓刚给他拿的，里面竟然缺页，看得他迷迷糊糊。好在他脑瓜儿灵，勉强也能囫囵的学一些东西。
　　
　　谢萌章家里没有正经的书桌，唯一一个搁了电脑。再说，他早就脱离做作业的生活，自然也想不到唐跃。
　　
　　话说谢萌章进了新单位，因为单位领导是自己老爸的战友，又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伯伯，所以他一点都不紧张，又为了保持新人的腼腆感，一整天待在办公室，都快便秘了。谢萌章所在的办公室已经有三个人了，戴着眼镜，满脑袋头皮屑的中年怪叔叔姓苏，因为年纪稍长，办公室里的人称他苏大哥。个子特别高，说话有口音，满脸青春豆的青年姓朱，人称小朱（猪）哥。整日守着电话的，看起来很年轻，烫一脑袋黄毛儿的姑娘叫魏霓。
　　
　　都说国家事业单位人事冗杂，果真不假。他们一个小小的秘书科，加上谢萌章就有四个人，这一天得替领导写多少总结报告啊。
　　
　　谢萌章第一天来，首先是熟悉流程，他们这个科室就归眼镜比瓶底还厚的苏大哥管，整日是闲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本着熟悉群众的精神，谢萌章自然要做东请大伙儿去吃饭。魏霓因为年轻，就一拍手，很自来熟的说：“我要吃烤肉！”谢萌章刚要答应，手机就响了，是严晓刚呢，说他见曹云心情不好，就叫了她出来吃饭，让谢萌章过去。谢萌章觉得不能第一天就放同事的鸽子，所以就拒绝了，让严晓刚他们自己玩儿，就是帮自己看着点曹云。
　　
　　一群人杀到了烤肉馆，大家在办公室看起来还算是衣冠楚楚的禽兽，一到了饭桌前，立刻化身成了野兽。苏大哥下筷子的频率绝对能抖落他头上的头皮屑。
　　
　　除了小猪哥，其他两个都是本地人，所以大家还是很有话题的，光是回忆一下城市建设就能谈一晚上，而且小猪哥人又热闹，一晚上倒是没有冷场，使得谢萌章对自己的工作环境从里到外的满足透了。
　　
　　酒足饭饱以后，大家就在饭馆前分了手。谢萌章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曹云。第一次给挂断了。第二次又让人给挂断了。第三次那边接了，曹云第一句话就是：“滚你　妈的，谢萌章，你个王八蛋。”
　　
　　这次，谢萌章把电话挂了，他也是谢家二老的心肝宝贝，是很多少女的梦中情人，所以他也懒得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　股。再说，他和曹云这样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几天又能蜜里调油。
　　
　　哼着小调回家，谢萌章打开门就看见唐跃半蹲在地上，在书本上演练着算数，表情认真，连他进门也没注意。
　　
　　“儿子，我回来了！”唐跃规矩安静的样子让谢萌章很开心，走过去一屁　股坐他边儿上：“吃晚饭了没？”唐跃摇摇头：“你吃了没？我去煮面条？”谢萌章说吃了。“哦，那我先去煮面了。”唐跃揉揉眼睛站起来，可能因为蹲太久腿麻，还摇晃了两下。自己走到厨房去了。谢萌章突然就有丝愧疚，现在都要到八点了，看样子唐跃是一直在等自己。而他连个电话都没往家里打，何况他早上还嘱咐唐跃等自己一起吃晚饭。
　　
　　谢萌章虽然小有愧疚，可因为吃得太饱，因为脑内血液循环，所以还是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唐跃还是蹲在地上做练习题。谢萌章看了下手表，都快一点了。“你怎么还不睡？”唐跃就说：“我想等你先睡，再说我也不累。”谢萌章哦了一声，三两下冲了凉又继续去会周公去了。
　　
　　第二天去上班，谢萌章又恢复了以前的着装，整个人就是一大学没毕业的模样。不过这天他让唐跃到点了就自己吃饭，别等他，因为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谢萌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苦恼的表情，他其实是责怪自己昨日的不守信，他这人就是这样，唐跃越是豁达，他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可是他的这个表情令唐跃误会了，唐跃以为他是自由自在惯了，现在多了个人，让谢萌章烦恼了，所以一整天，都在忐忑中度过。
　　
　　唐跃的心情直到晚间才纾解，他今天特别做了几个自己最拿手的菜等着谢萌章。结果谢萌章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满头大汗，嘴里还在念：“妈的，不就是少带了几十块钱吗？竟然不送货！”原来他今天跑去买了一套组装的书桌，结果错误的估了价，身上的钱差一点不够，又没带银行卡，只得自己老远的抗回家。
　　
　　两个人吃了饭，又在灯光下组装书桌，一个看说明书，一个清点螺丝钉。后来太热，两个人都是光着膀子和脚板儿，就按着图纸拼凑那个一人坐的小书桌。等看着淡黄色的成品完成以后，两个人又坐在地上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傻笑了半天。
　　
　　谢萌章因为为人有些不着调，所以笑气来贼兮兮的，仔细看还有小酒窝。唐跃转过头看他的笑脸，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踏实。很有盼头！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段时间太忙，所以更新得不是很准时，恩恩。




第　8　章

　　谢萌章这几天得了新工作，忙着和单位上的人打好人际关系，熟悉工作环境，晚间还得跟唐跃谈谈心，教教他英文。所以忙得脚不着地，要说家里多个人，事情自然就多了起来。虽然唐跃家务做得很勤，但是偶尔，谢萌章也会表现出一个家长的风度，比如自己洗臭袜子。
　　
　　因为忙起来，所以他也忘了自己跟曹云闹了矛盾，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是严晓刚打了个电话来，说可以安排唐跃入学了，让他去学校办手续。
　　
　　谢萌章他们单位挺闲的，就请了假，带着唐跃去学校了。
　　
　　去之前，唐跃挺激动的，牵着谢萌章的手全是汗水，到了学校门口还扭捏着不想进去。严晓刚所在的学校谈不上名校，但是也算是叫得出名儿的地方。深红色大理石的大门柱，现代化的设施。　还有个塑像矗立在门口呢。
　　
　　严晓刚一会儿就迎了出来。看着谢萌章和唐跃站在门口。唐跃这段时间吃得好，住得好，又正是生长的时候，所以个子长高了不少，立在谢萌章旁边就像他弟弟。
　　
　　“来了啊，进吧。”把两个人接进去，严晓刚边走边说：“我带你们去见李校长，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会顺着说几句好话，再去财会那里把钱缴了就行了。”三个人连着去把事情办了，唐跃表现得挺好，在李校长面前也没有犯怵，有问必答，看起来素质挺良好。倒是到了最后，李校长指着谢萌章问：“这是你？”唐跃喃喃不知道说什么，谢萌章就抢着说：“我是他亲戚，表哥！”
　　
　　去财会缴了费，领了书和校服，又同任课老师班主任打了招呼。总算是把事情处理完了，唯有一样，这所中学是住宿制的，可惜宿舍已经满了，只得等明年入学再做调整，也就是说，这一学年，唐跃得走读。
　　
　　走读就走读呗，谢萌章无所谓，把事情办完了，就吆喝着请严晓刚去吃饭，严晓刚也不跟他客气，就在学校周围找了个环境好一点的饭馆。唐跃脸上一直挂着笑，提着自己重重的书本，就跟提着金子一样。他笑得开心，严晓刚却觉得不高兴了，就是因为唐跃，所以谢萌章对曹云的态度太疏忽。严晓刚是真的喜欢曹云；他觉得曹云是因为唐跃的突然出现而受委屈了。
　　
　　吃了点菜，严晓刚就说起曹云来，说她最近没什么精神，又问谢萌章到底对她有没有上心。谢萌章早就忘了这茬，现在一想，就从那天晚上他挂了曹云的电话之后，两个人快一月没联系了。这在他们两个人的争吵中算是比较长久的一次了。
　　
　　经过严晓刚的说教，谢萌章指天发誓，说他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薄情寡性，决定彻底的向曹云姑娘承认错误。严晓刚这下子满意了，又接着说：“你可别有了儿子，忘了媳妇儿啊。”
　　
　　回家的路上，唐跃问谢萌章，为什么当时要改口，说他是自己的表哥。谢萌章就摸摸下巴：“我们的收养关系还不成立不是，再说了，那是我们内部关系。自己明白就好了。”唐跃点点头，诚恳的说：“爸爸，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好。”
　　
　　谢萌章在楼下给曹云打电话，让唐跃先上去，结果打了小半会儿，那边就是没人接。谢萌章也不着急，铆住劲儿的一个劲重播，曹云终于接了，可是语气有点不情愿。“姑奶奶在哪呢？”谢萌章先是黏糊了上去。“干嘛？！”曹云说：“需要告诉你？”“媳妇儿，我错了，我前段时间不是忙嘛，你也知道，我养了个儿子，一直脱不开身。我今天一把事情办完就立刻想到你了。”谢萌章其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前端时间，他跟魏霓打得火热呢。
　　
　　曹云那边没声儿了，过了一会儿：“谢萌章，你别装了，你哄我的口气都特不耐烦。”
　　
　　曹云和谢萌章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大家身上的胎记在哪里，软肋在哪里都是知道的。可是常年累月的情感虽然深厚，却不一定让人真的澎湃。谢萌章承认，他是有一点不耐烦。他甚至觉得，女朋友还没有儿子好呢，儿子还会给自己做饭，给自己洗臭球鞋，对着自己总是细声细气的。
　　
　　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不知道谁先挂了电话。谢萌章上楼的时候就买了两罐啤酒。
　　
　　谢萌章没有酗酒的习惯，只是偶尔小饮几杯，图个情趣。唐跃正在书桌上整理自己的书本和文具，台灯是橘黄色的，让他的皮肤看起来没那么黑了，仔细一瞧，还特别俊。谢萌章换了鞋，就跑他跟前瞅着他收拾。唐跃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都是笑意：“告诉你，我以前读书成绩可好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刻意放低姿态同谢萌章讲话。谢萌章也不在意，就习惯性的摸他脑袋：“你要是能考第一，我就奖励你一台电脑。”
　　
　　谢萌章许这个愿望是有执念的。他读初中那会儿电脑虽然不算稀罕物，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他老爸就让他考上全班前十，说给他弄一台。谢萌章早在网吧领略过网络游戏了，那个兴奋，那学期是拼了命的学习，可是到了期末傻眼了，第十三名。比第十名就差十来分。谢萌章那个呕啊。
　　
　　唐跃对于电脑倒是没有谢萌章想象中的兴奋，他仍然低头摩挲着自己的书本，口中念念：“我长大了会报答你的。”表情早熟正经，还透着一股坚定。谢萌章就突然很期待，期待着自己对唐跃的恩情能换来怎么样的报答。
　　
　　唐跃现在读的中学离他们住的地方特别远，早上坐公交要四十分钟，堵车的话得一个半小时。所以唐跃天不亮就要起来，先收拾完，还得给谢萌章做早餐。再喊谢萌章起床。有时候看着时间不够，自己索性什么也不吃，就跑着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