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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鸭骑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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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躺下！」
卡墨尔的声音刚落，车厢门便被粗鲁的推开，修古斯反射性的闭起眼，瞬间射入的阳光让他紧闭的眼皮轻颤一下，幸好没有被来人发现。
腰间别著长刀的男人车厢内看了一眼，两个人还面对面地被绑著，轻啐一口，关上了车门，嚷嚷道：「这俩小子还没醒呢，老大这次真奢侈，一个车厢里就塞两个。上次填了十几个进去，还不是照样拉进城。」
「米南，你小子懂什麽！」一个略尖的声音插了进来，「老大这次可是为了那个高级货色进的沙漠，没想到还抓到个相貌完全不比那货逊色的。这两个要是在拍卖会上转手，那利润可抵得上咱们半年的收入了！这种高级货哪来的十几个给你填，要是有个碰伤，你可赔不起！」
「高级货？你是说精灵？」
「嘘──」尖细的声音停了停，似乎在察看有没有人偷听，「笨蛋，这种话能说出来吗？你要知道那个、那个高级货的价码可是至少能买下一座城的。」
「你说，里头那个长得不逊於那个，高级货色？我可没看清，得好好看看！」车厢门被推动的声音传来。
「你想死啊！」尖细的声音猛然压低，「老大去前面打通关节了，要是他回来看到你想动货，你可别忘了上次那两个蠢货怎麽死的！那美人儿受伤绑的都是经过魔法加持的东方绸，就怕碰坏了皮肤坏了行情。这种难得的好货色，可不是咱们能碰得起的，等到把他们出手了……那些个金币，可够去加纳夫人那里找上好几个带劲的小妞了，喔哈哈哈──」
「说的是，哈哈哈，带劲的小妞比不能碰的高级货好多了，哈哈哈──」
龌龊的笑声接连响起，似乎没有被发现的危险了，修古斯悄悄张开了眼。
「卡墨尔？」他缓缓张口，以口型叫道。
「不要慌，你被下了禁声的药物。达克也是，不过那药对他……算了，你不要轻举妄动，凯尔在另一辆车上，等到两天後诅咒暂时失效的时刻我们一起冲出去。在那之前，先随机应变，不要让他们发现你是水系魔法师。」
嗯。不知道卡墨尔看不看得到，修古斯点了点头。
於是随著马车的不停颠簸，他们穿越了斯科尔沙漠──从周围湿润的空气和逐渐吵杂的人声可以判断出来，修古斯怀疑他们使用了加速的魔法，才能够这麽快离开沙漠。不过卡墨尔说那是空间之门的卷轴，绝对称得上昂贵的东西，大概认定了他（现在是达克了）和凯尔的价钱绝对值得回票，奴隶贩子们才舍得用这种东西运输他们。
密闭的车厢中看不到阳光，但从饥渴的胃发出抗议来看，他们应该至少错过一餐了。除了被绑著有些难受之外，修古斯在车厢的摇晃中有些昏沈，要不要睡一觉呢？睡著了就不会饿了，反正他现在也在伪装昏迷。这麽想著，他慢慢阖上了眼，有些昏昏然。意识有些恍惚得他没有注意到，对面一直昏睡的达克眼皮开始颤动，也因此，没有来得及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哦，嘎嘎嘎！这里是哪里！为什麽我们被绑住了嘎嘎，脖子好酸，莫非我们被强盗打劫劫财劫色先XX後OO然後OOXX接著OXOX最後XOXO……噢，这可是人间惨剧嘎嘎，我的贞操要留给美丽的母鸭子嘎！现在这样、这样子，我不要活了嘎──」
惨叫著，达克用力撞上车厢，也许是悲愤过度（？），结实的车厢被他撞出一个人形凹痕。
「该死的，吵什麽吵！」车厢被粗鲁的推开，听声音是被称作米南的大汉。现在装昏似乎也没什麽用了，修古斯抬眼打量著米南。标准的武士打扮，衣服遮盖不住的地方露出虬结的肌肉，零乱的胡须布满半张脸孔，典型的四肢发达於头脑形象。
「嘎，你们竟然对我做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过，这简直是亵渎啊亵渎！我是如此的完美、如此英俊的鸭……呀！你们、你们竟然绑著我扔到这种破旧的、布满蜘蛛网的陈旧马车中，这是多麽不符合我的形象嘎嘎，不对！是你们竟然对伟大的我如此无礼，这是该遭神遣的罪孽啊嘎嘎嘎──」
破灭、这是赤裸裸的破灭！看著一张原本优雅美丽的脸孔顷刻间被聒噪的抱怨毁灭，看到如此之大的落差，头脑简单如米南也不由呆滞起来。
就在此时，激动的达克一把挣断捆住双手的绸缎向外跃去，就著刚刚撞出的凹痕撞出了马车。
「神经诡异的笨鸭子！」混乱中，修古斯依稀听到卡墨尔如此说。
果然，达克并没有跑出多远，一颗色彩诡异的球体撞向他的脑袋，瞬间把生龙活虎的他打倒在地。
笨笨鸭骑士第六章（下）
「嘿，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精神魔法，老大留下的这颗球还真管用。」熟悉的尖利嗓音响起，一个有著和声音一般尖刻脸孔的瘦小男子拎著达克甩进车厢，对修古斯说道：「嗨，小夥子，我们是善良的蝗虫集团，好好劝劝你那夥伴，有这样的脸不去服侍贵族老爷们简直是浪费。明儿等老席林验过货你们就得上拍卖场了，不认清时务的话可是会受到残酷对待的！」
看著男子带著龌龊笑容关上车门，车厢的破洞也被木板重新封上，修古斯注意到达克手上绑著的绸缎已经被换成了铁链，也许因为受到了精神魔法的攻击，此刻的他趴在车上，两只眼睛呈现明显的蚊香状。
还真是……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状况，以至於藏在修古斯胸口的卡墨尔也冒著被发现的危险爬了出来，一翅膀扇在达克脸上，停止了他蚊香状旋转的诡异眼神。
「卡……墨尔……嘎……」达克眨了眨眼，精神魔法的攻击让他有些虚弱。
「笨蛋！」刻意压低了嗓音，一脚（蹼？）踩在达克脸上的卡墨尔显然掌握了平衡的秘诀，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下依旧保持著站立的姿势。「我们现在是要伪装！伪装成常人直到那个该死的诅咒暂时失效！如果你再暴露实力，我不介意到时把你身上的毛拔光再行动！」
「哦！不嘎嘎！」刚刚还奄奄一息的达克猛地坐起，「我美丽的羽毛嘎嘎，卡墨尔你怎麽舍得下手啊嘎嘎──」
「闭嘴！」忘记控制音量的结果就是某种物体敲上车厢，警告他们保持安静。此刻驾车的米南整个脸颊都在抽搐，实在不知那麽个大美人，为什麽一清醒就变得比几十只鸭子还要聒噪？
沁格里斯城，位於斯科尔沙漠的北方，因为位置偏僻的关系少有人来。但此刻这个小城中心却聚集了大批人群，一辆辆陈旧却结实的马车停在道旁，每辆马车旁都有一个或几个大汉戒备的看守著。
此刻，这里成为了贩奴组织蝗虫的临时货物集散地。
「艾杰卡老大，货物送到了，请过目。」大汉米南此刻卑躬屈膝的站在黑发青年面前，拉开车厢，向他展示著里面的两人。
「嗯……」被称为艾杰卡的青年有著黑色的发和眼，贴身的束腰长袍勾勒出流畅的身体曲线，持著长长的烟杆手微微抬起，窄袖因这个动作而滑落臂弯，露出匀称的手臂。
如果不是老大的长相太过普通，说不定会比精灵奴隶还受欢迎。这个想法在米南脑中一闪而过，但在遇到艾杰卡冰冷的眼神时瞬间被冻结。他们的老大，可是真正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甚至连个理由都不需要的冷血狂人，米南打了个寒颤，连忙端正了表情。
「不错，上等的货色，比海精灵也毫不逊色。」赤黑色的眼睛盯著达克，让没心没肺的鸭子也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变成了汤锅里的水煮鸭片……
「怎麽，换上铁链了？对美人会不会太过残忍？」烟杆轻轻挑起达克腕间的铁链，艾杰卡颇为享受地听著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老大，这个美人似乎力气很大，撞破了车厢想要逃跑，所以才换了铁链。」米南凑上前解释道。
「哦？看著纤细的手臂，能有这麽大力气麽？」烟杆敲了敲达克的胳膊，看著达克反射性的缩起胳膊躲避，艾杰卡似乎很开心。
「嘎！好凉！没有羽毛就是不方……呃，你碰我想做什麽，莫非也看上了我的英俊潇洒？嘎嘎，你没可能了！」达克上下瞅了瞅艾杰卡，「如果你是母鸭，咳，女人还有点儿可能，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没可能的嘎嘎！」
嘎巴一声脆响，艾杰卡手里的烟杆被折成两段，隐约间，似乎有黑线自他脑後浮现。该死，长得这麽一副好相貌，怎麽如此的……聒噪！艾杰卡深吸几口气，不停的在心中提醒自己──这是重要的商品、重要的商品，不能毁损，杀掉或者痛殴都会贬值──默念了好几遍，终於压下了拧断达克脖子的冲动。
把这个家夥卖给喜欢凌虐奴隶的变态好了，想象著达克被凌虐的模样，艾杰卡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随手将断裂的烟杆扔掉，单手拎住铁链，将达克扔出了车厢。
「米南，带著小子去老席林那儿验货！估个好价钱过两天就上拍卖场！这次的好货色不少，叫席林老头仔细的验验！」
「验货！拍卖嘎！你们要做红烧鸭子吗？还是铁板酱鸭！那是很不人道、很不人道的！」达克惊慌的叫喊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人类形态。不过叫喊没持续多久，一块毛巾塞进他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大叫。
「嗯，这形象好多了。」艾杰卡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一直躺在车厢里的修古斯，「这个也一起带过去吧，虽然质量差了点，不过也能凑个数。」
原来，就算被奴隶贩子抓了，他也是个凑数的啊……被人拉扯出车厢的时候，修古斯有些走神的想著。
笨笨鸭骑士第七章（上）
第七章
「快来，下一个，不知道老席林最近很忙吗？快点过来！」白胡子的老席林拿著清单扫了一眼，大声嚷嚷著：「不是听说这次有个精灵吗？怎麽送来的都是这麽些货色！」中气十足的声音和苍老的外表一点也不相配。
「来了来了。」抹了把汗，米南推搡著达克进了房门，「这一个，好货色！」
「噢噢噢～真是罕见的好货，瞧瞧这鼻子、这眼，还有这罕见的发色，是精灵？」老席林布满皱纹的手在达克胳膊上捏了捏，「没有尖耳，精灵和人类的混血？皮肤弹性不错，肌肉也蛮结实，好货、好货啊！欸？怎麽塞了块毛巾？嘴都给塞变形了，让我好好看看──」
「臭老头嘎嘎，乱摸什麽，本鸭、本大爷也是你能摸的吗？你才是混血呢，我可是纯正的鸭*#@&％*（毫无意义的嘟囔）血统，什麽叫好货──唔唔──」
一块毛巾重新堵住了他的嘴，老席林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还是塞著吧。奇怪，真奇怪，长成这个样子，怎麽一开口这麽……」
「唔，相貌绝品，但加上这麽个聒噪的个性，要扣分不少啊。」鹅毛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著，老席林看著达克，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这个相貌啊……」
深觉被侮辱了的达克满眼充血，如果不是双手被绑嘴巴也被塞住，相信会又是一连串的「嘎嘎」不绝於耳。
「特长呢？以前是干什麽……噢，忘记嘴给堵上了。」挠了挠已经花白的头发，老席林嘟囔著，「最近急性越来越不好了，说起来我老人家都快七十岁了，艾杰卡该找人接替我的职位喽。」
「上流社会谁不知道，老席林的评定是最中肯的，被你评定过的奴隶就相当於质量有了保证，短时间内，你让我去哪里找人接替你？」
嘴里叼著烟杆，艾杰卡不知何时倚在了门边。
「哟，艾杰卡，有多久没见过你来找我了？你来这边还真是稀罕啊。」
「嘿，这不是有好货色送来吗，这个美人儿──」烟杆指了指达克，「还有一个海精灵，同时弄到两个好货色，就算是蝗虫也很少碰到这种机会呢。後天的拍卖会估计会出现空前的盛况，所以──评定写得精彩点儿。」
「即使你这麽说……」困扰的捋捋胡子，老席林用笔尖指著达克，「论相貌的确是个好货色，但是那个聒噪的声音，那个毫无气质的语言，实在没什麽销路的感觉。」
「唔？我看看你怎麽写的……相貌绝品，但个性聒噪，适合听力有障碍的买主。切──这麽写简直是浪费了这麽个高档货色嘛。」艾杰卡大笔一挥，将後面半句划掉，写上了「适宜安静欣赏」的评价。
@奇@「你你你，又随便涂改我的评价！」老席林吹胡子瞪眼，他保持了六十几年的好名声迟早有一天败在艾杰卡手上。
@书@「老人家火气不要那麽大，来，看看这次的压轴，成年的海精灵。」艾杰卡打了个响指，立即便有人将凯尔推进门来。
@网@精灵显然被精心装扮过，湛蓝的发被贝壳组成的发饰拢在一侧，露出洁白的额头，上身完全赤裸，从颈间缠绕的黄金链条垂至胸前，映衬得贝壳般的肤色更为诱人。左侧殷红的乳尖上扣著枚黄金打造的铃铛，随著走动微微作响，相较之下，右侧保持著淡粉色的乳尖呈现出未经人事的可爱，这奇妙的色差显得两粒茱萸更为诱人。一条黄金色腰链在他纤细的腰间绕了三圈，从腰侧垂下，隐入下身被裁成十几片的亚麻色薄纱间，形状优美的脚踝在走动间若隐若现──这整个的打扮呈现出一种奢华的淫靡，如果不去看他手腕与脚腕间沈重的黄金镣铐的话。
「哦哦──极品！真是极品啊！」老席林两眼放光的靠近精灵，布满皱纹的手抚上那贝壳色的肌肤。凯尔皱起眉头，似乎想要躲避，一瞬间，镣铐上闪过繁复的咒文。精灵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腿一软便要倒下，艾杰卡适时地揽过他的腰身，将他靠在自己身上。
「封魔咒？啧啧，艾杰卡你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这种好东西都舍得拿来用。」
「能禁锢精灵自然魔法的东西并不多，何况这幅镣铐还能限制他轻盈的身体。」艾杰卡缓缓抚摸著精灵柔韧的腰肢，换来凯尔的怒视，「这个精灵太不乖了，曾经逃跑过一次。」
「无知的人类才会将生命当作物品买卖，你剥夺了我的自由，我当然要逃离！」凯尔昂起下巴，精灵的骄傲在身陷囹圄的现在反而愈加清晰。
「既然成了商品，就要好好认清自己的本份，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拨弄著精灵胸前的铃铛，看著那小小的乳粒被拉扯著变形，金黄色铃铛在自己指尖发出悦耳的叮当声，艾杰卡心情大好。
「你──」凯尔羞愤的瞪向他，却发现艾杰卡身後那个熟悉的身影，「……大人？」
「哦，你们认识？哈，瞧我，都快忘记了，他是跟你一起被抓回来的吗，这还要多谢你，又给我带来一个完美的商品。」
凯尔这次却没有看他，直直的盯著达克。虽然那天亲眼见到他们被打昏，现在也与自己一样落入这夥奴隶贩子手中，但是以那位大人的能力，应该不会……这样子啊？
「海精灵，不要忘记现在谁是你的主人！」两指钳著精灵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艾杰卡很讨厌他的注意力被别的什麽吸引住，即使那是个美貌堪比精灵的美人！
「没有人是我的主人，我属於我自己！」
「是麽？」艾杰卡眯起眼，黑色的眸中血色一闪而过，「来人，把他带下去。等到晚上，我再让你好好的认识一下，你是属於谁的！」
「哎哎，我还没有问他的特长呢！」老席林叫道。
「放心，一个罕见的海精灵，足够吸引人了，他不需要什麽特长。」抽了口烟，艾杰卡笑道：「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拍卖场上没出现过一个精灵了，更何况是本就罕见的海精灵，相信他会卖出个史无前例的好价钱。」
「好吧，这方面你在行。」
在纸上写下「绝品，海精灵」的评价後，老席林朝门外喊道：「下一个，快点！」
比起刚刚的精灵，和一个美貌可以与精灵媲美的人类，眼前这个显得过於平凡了点。
「唔，棕色头发棕色眼珠，看起来挺精神的，可是没什麽特色啊。发色眸色都挺常见，脸也很平常，这种货色你也打算放上去拍卖？」
「这是附带品，一次得到两个美人儿，这个稍微平凡点儿也可以忍受。老席林你就顺便鉴定一下吧，反正都运过来了。」
「哦，这是对我劳力的浪费。」老席林嘟哝著，拿笔杆戳了戳修古斯的胳膊，「肌肉还算结实，不过不是特别有力，倒是身上的元素波动挺别致，不会是魔法师吧？」
「啊，不，不是魔法师！」记起卡墨尔的话，修古斯反射性的否认道。
「越是这样越是可疑呢──」猛地将脸凑近修古斯，老席林耸耸鼻子，「奇怪，为什麽元素波动这麽奇特？」
「如果是魔法师，路上应该早就跑了吧，只上了绳索可没有封住他的魔力呢。」抽了口烟，艾杰卡上下打量著修古斯，「而且他也没有法器。」
「说得也是。」老席林点点头，「小子，你从前是做什麽的，有什麽特长没有？」
「呃……我、我。」修古斯眼角乱瞥，突然看到桌上的墨水瓶，脑中灵光一闪，「我以前是在马戏团工作！」
「马戏团？」
「嗯！嗯──不信的话我可以表演给你看。」说著，他抓起墨水瓶和两个苹果，抛了起来。
「等等！」
艾杰卡大喝一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没扣上盖子的墨水瓶带著满满的墨水飞上天空，坠落的时刻如天女散花般洒出滴滴黑色的汁液。随著「！──」的一声，墨水瓶落地，飞溅的墨水洒了满地，也溅上了他天青色的衣裳。
「你！你──」一直慵懒悠哉的贩奴集团老大此刻就如被点燃的炸药一般，双目赤红的瞪著修古斯，「你、你──该死的，给我把他拉到马厩去！不用等拍卖会，明天就找个喜欢奸尸的变态卖掉！噢！该死的！」
「哎，倒霉的人啊，不知道艾杰卡最近洁癖严重麽？」老席林摇了摇头，默默在纸上写下「身体健康，相貌平凡，疑似曾从事马戏团小丑工作」的评语。
「哦，该死，这是我刚买的衣服！把这小子卖掉也还不来十分之一的价钱呢！」狠狠将溅到墨汁的衣衫下摆撕掉，艾杰卡叫来手下，捧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到老席林面前，「这是奴隶们的附带品，等有空的时候鉴定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
被两个人拉往马厩的修古斯闻言，下意识地回头，刚好看见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自己的魔杖微微露出头来。
笨笨鸭骑士第七章（下）
他最近是不是和洁癖人士犯冲呢？被绑在马厩的柱子上，闻著马匹身上的腥臊味儿，修古斯颇为认真的思考著。
「喂，别发呆了，马上就要天黑了，还不准备逃走？」一颗小小的鸭子脑袋自衣襟中探了出来，紧接著，卡墨尔整个人（整只鸭？）跳了出来，一扭一扭的踩在地上。
「呃，我们该怎麽做？」想要低下头平视卡墨尔，然而身体被紧紧绑在柱子上，修古斯只能像虫子一样扭动著。
「小喽罗们都去吃饭了，真该庆幸你惹怒了艾杰卡，被单独关押到马厩，这里看守松多了。」鸭子小小的璞踩著修古斯的脚，一步一步地向上爬，来到他的腰间。不知是不是错觉，被鸭子踩过的地方有点微微发烫。就算他是真的喜欢卡墨尔，难道真的沦落到要对鸭子发情的地步了麽？内心羞窘非常的修古斯没注意卡墨尔是怎麽做的，喙在腰间微微一挑，绑住他的绳子便松脱开来。
「哇，卡墨尔你好厉害！」不久前还不会用鸭子的身体走路呢，现在已经可以用喙解绳子了，进步好大呢。嘿嘿，果然是他喜欢上的人呢。陷入莫名的自我陶醉中，修古斯内心突然激动起来。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大对，但是现在也算四下无人，他、卡墨尔……就算是鸭子的模样，也还是卡墨尔嘛。修古斯眼睛一闭，心一横，壮士断腕般的开口道：「卡墨尔，我喜欢──」
「哦！嘎！这里是哪里！好臭嘎嘎嘎──」
太阳下山，达克归来。
修古斯无力的蹲在地上，这次连愤怒的感觉都快没了，搞不好日後他会习惯对著鸭子表白也说不定……
「嘎，天黑了，怪不得我会突然到这边来。修古斯你蹲在地上做什麽，卡墨尔要我们去跟他会合，还不快走。」
「欸？卡墨尔什麽时候说的，怎麽我没听到？」
「唉呀，这个是、诅咒的附加效力、附加效力嘎，交换的时候我们可以互相传递信息嘎嘎。」一边说著，一边扑腾到修古斯头上，达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下来。「嘎，还是做鸭子舒服，唔，舒服……」
「……不是说要去跟卡墨尔会合麽？」
「嘎，难道你还指望我自己走过去吗？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们人类的脚步总是比较大嘎，我在这边指路，你小心点溜出去嘎。卡墨尔说守卫都在东边吃晚餐，不知我们什麽时候开饭……嘎嘎，他是说，去西边关押奴隶的区域会合！」
「……」
头顶著鸭子，修古斯蹑手蹑脚的溜出马厩，小心观察著四周，也许是因为马厩实在不是什麽需要看守的地方，恰巧又捧上了晚饭时刻，竟然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让他的出逃十分顺利。只是越向西走，越临近奴隶关押的地方，守卫便越多。修古斯再次痛恨自己为什麽是体质虚弱的魔法师，好几次都差点被守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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