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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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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于我。”阿突接上话,长长的嗳气。

    “不要如此作想。她在临死之前并无表示被你抛弃。”公良劝慰他。

    然阿突是想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眉尖微微地耸立,望着火光的眼睛模模糊糊的:“我答应过她,带她回陈国。”

    “当年你方二十,她已十七。”

    “我已行了冠礼,她已及笄。”

    “你我婚事均是不能由自己做主。毕竟那年你方二十,不能与今相比。”公良此话道出了他们当年年少的无力。是的,一个没能握有实权的少年能做得了什么呢?能在政治漩涡里保住自身已是很不错了。

    因此,不无意外的,他们两个看向了一旁的子墨。

    子墨虽坐在旁边,但两眼阖起,明显是打起了瞌睡。

    “我年轻时,像他,一坐下就瞌睡。”公良笑笑道。

    有寺人想给子墨披件衣服,阿突摇摇一只指头阻止对方:“他身体健壮,不会因此着凉。若你接近他,反而会吵醒他。”接着他回头继续刚才断了的话题:“你是不知其中缘故。”

    “说来我听。”公良一副非要他说不可的口气。

    事情过了这么久,特别是此次进京要与信申见面,阿突不想隐瞒:“她腹中已有婴孩。”

    “你必定不是孩子阿翁。”公良断定。

    “你如何得知?”阿突抬头,定定地望向他。

    “想当年,你与信申感情深厚。他阿妹便是你阿妹。”公良边想边说,徐徐道来,“我想,她必是求你帮她除去婴孩。然而你骗她,要带她去陈国再行事。我不解是,你为何不帮她达成夙愿?”

    “我不能。打胎是极其危险之事,一旦孕妇失血过多,我会害死她。”阿突因为深度的忧伤,将脸稍稍侧开,“她犹如我阿妹般。结果我仍是害死了她。”

    公良静静地凝视柴火里蹦跳的星火,冰冷地问:“可知孩子阿翁是何人?”

    “若是知道,我与信申可会放过此人。”阿突从咬合的牙齿缝里吐道。

    两人便是一阵默。他们不出声,在外守候的寺人武士更不敢有半点声响。室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子墨在梦中挠挠脸边,喃道:“哼。下次让我逮到你,可喜你别想能逃脱。”

    公良与阿突听他这孩子似的话,不约而同朗声大笑。

    “子墨在意可喜。”阿突摇头叹气。

    “为何叹气?”公良状似热忱地问。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两个没有关系之人,眼睛会如此相像。”阿突吹吹茶杯口的热气,又是深长地叹了口气。

    公良自然知道阿突说的是谁与谁,不然,那个时候他说出信申与季愉的关系后,阿突会如此感兴趣?当然,现在阿突道出了这层原因,他有了进一步想法,说:“你是医工也不知道缘故。我更不得知。且,你与她犹如兄妹。我只是见过她一两面,不知从何谈起。”

    阿突听出他这是投石问路,道:“你应清楚,信申君之母非燕国人。他本人虽跟随燕侯公,然对子墨十分关心。”

    “哦?”公良故作惘然,“信申体内流有一半宋国血统。他关心子墨无可厚非。”

    “此事若如此简单便好了。”阿突眼底的忧郁又浮现出来,“眼下各国形势微妙。先朝遗民反天子势力仍残存于各国内,以宋等遗民之国为最。天子将子墨交予你,意义深远。”

    提到天子,公良是将一只手撑在了额眉上:“天子与太房,皆乃狡猾之人。”

    “前日,王后落了胎儿,有孕刚满四个月。”

    公良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这条消息,问道:“你提早进京,可是受太房召唤?”

    “是。”

    “你已进宫面见过太房与天子?”

    “无。”阿突摇摇头,“我进京时,王后已脱离险境,却是与宫中医师大人见面聊了几句。”

    “医师大人对此事如何看法?”公良严肃地问,只因天子子嗣不少,然王后一直未能生下太子。姜后正是来自于齐国。

    “称是王后体虚,致使胎儿滑落。”阿突叹叹气,“若真是如此,太房将此事责难于姜后,也合理。”

    公良的指头在眉头上敲打:来自于齐国的姜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对齐国绝对没有好处。看来,自己的婚事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也有益于姜后在宫中的立足。

    子墨睡得太沉,倒了下来。左右的人来不及扶他,他的额角磕到漆几,疼痛让他彻底清醒了。他摸摸额头,张大眼问:“什么时辰了?”

    “莫时。”寺人答。

    阿突一听是这么晚了,再问公良:“你不去,恐怕端木无法将可喜带回来。”

    子墨听见,问:“为何先生需亲自前往?”俨然他刚才睡得正熟,没能听清端木的来报。

    “贵女伯怡跳水。”阿突代公良答。

    “啊?”子墨惊诧地眨眼睛,继而冒出一句,“她为何干出此等愚昧之事?”

    年少便是什么都不懂。阿突摇摇头,让少年自己琢磨去。

    子墨是搔起了脑袋瓜,看公良拂拂袖子起身,立马问:“先生要去?”然后自己也起来,只怕没拍拍胸脯说:“我跟先生去。”

    公良可不会带他去惹事生非,向他一个瞪眼:“你留在此。”继之,他一手掀了门帘出去。不一刻,人便是来到了允大夫宅邸。

    见到他出现,归夫人又痛哭起来:“先生,如何是好?贵女溺水后,今是高热不退。”

    公良漠然地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泪花,穿过寺人掀开的门帘。

    里边,医工紧张地给病人贴草药退热。伯怡一张脸,由于高热从青白转为了赤红,胸脯起伏急促。端木与季愉都跪坐在病人旁边。见公良进来,端木低下头禀报:“医工说,贵女是受了惊吓和寒气。”

    “先生——”伯怡听见了动静,两只手从被褥里伸出来,“先生在何处?”

    归夫人哭得更厉害了。四周的寺人也跟着啜泣。室内基本是齐国人,氛围一下变得诡异无比。季愉心头升起一股格格不入的感觉。

    公良跪坐下来,握住伯怡的一只手,还是很客气地说:“贵女养好身体要紧。”

    伯怡另一只手立刻伸来,两只手使劲握紧他的手,头也转向了他,呼吸频急:“先生,为何我看不见你——”

    众人听她这话,均是一惊。归夫人疾步跪到她面前,两只手放在她眼睛前方挥动:“贵女,可看得见我?”

    伯怡的两只眼珠子并没有随归夫人的指头转动,而是从呆滞的眼中淌下了两行泪水:“我看不见——”

    季愉的心里边冷飕飕地刮起了寒风。在周围都是齐人看着的情况下,公良自然是把她两只手也握紧,轻声抚慰道:“不要担心。”

    “先生在此我不担心。”伯怡急促地应答。

    见着这一幕,季愉别过了脸。在她旁边的端木起身往外走,是奉公良命令立刻去找阿突。

    ……歇口气,再往下阅读,(*^__^*)………

    端木带来阿突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俨然阿突即便是看在公良面子上,也是不太情愿给伯怡看病的。

    子墨听说了伯怡看不见,提脚跟来凑热闹。来到允大夫宅邸,见季愉坐在走廊的暗角里,他顿了下步,没有随阿突与端木进屋。

    季愉仰头望着天空里的星星,他走近到她身边都未察觉。

    子墨学公良握拳咳一声:“可喜,你为何不在屋内?”

    季愉转回头,见是他,跳下来客气地行礼:“子墨大人。”

    子墨咳咳两声,只是追问:“你为何不在屋内?”

    听他这话,像是专门来看她好戏的。季愉以为他每次都能让她哭笑不得,几乎是要失笑了:“我非医工,帮不上忙。在屋内只会碍事。”

    “你坐在屋外是由于碍事?”子墨稍稍昂起头,两条眉斜飞。他就是等着看她好戏。公良说有心娶她,在他看来,她连伯怡都比不上。

    季愉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直叹气。她与公良如何,都不关他事吧。而且她坐在外面台阶,是因为室外明显比拥挤的室内空气好。再说她好奇伯怡这场瞎子的戏能演多久。阿突一来,恐怕马上会拆穿戏码吧。

    “为何不答话?”子墨看她老半天像是爱理不理的,急了。

    “子墨大人不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贵女伯怡?为何不关心贵女伯怡,反而来问我这个小小侍卫?莫非子墨大人关心我多于关心贵女伯怡?”季愉狡猾地笑一个。

    子墨被驳了嘴,半天无法驳回,只能干瞪着她。

    “子墨大人,请。”季愉指向屋内。

    子墨跺脚,跃上台阶掀起门帘,进屋时气呼呼的。屋内气氛并不见好,他略吃一惊。

    阿突检查完病人的眼睛,显得十分困惑:“贵女眼睛并没有受伤。”

    “伯怡为何看不见?”归夫人追问。

    “若是头受伤,也有可能致瞎。”阿突思摸着道。

    “该如何方能治愈?”归夫人急切地问,伸出的手若不是碍着礼仪,欲揪住阿突的袖子乞求,“突先生不能见死不救。贵女年纪尚轻,也未出嫁,今后若一辈子看不见该如何是好。”

    为此,阿突是与公良互望一眼。若归夫人此刻的流泪与痛悔是演戏,未免太真了?

    子墨早已被感染了,立马安慰归夫人道:“夫人不需着急。先生绝不会见死不救。贵女伯怡是心善之人,必有天公保佑,福人天相。”

    “子墨大人——”归夫人像是捉住救命草紧握他的双手,泣不成声。

    子墨继续轻声安慰她。

    躺在被褥里的伯怡这会儿梗咽地说:“先生,你尽管安心。我绝不会拖累先生。”

    公良略一思量,道:“你安心养病。我会向天子请求,委派医师大人过来给你看诊。”

    “不需了。突先生已说了,我此病既然不会好了,何苦再请医师大人过来。”伯怡忽然变得坚强起来,边流泪边笑道,“是瞎子也好。瞎子比常人听觉敏锐。我爱乐器,自此之后,便能一心专注于乐理了。”

    归夫人听她这么一说,是悔恨自己怎么没能代替她跳池自尽算了。因为以公良的地位,绝不可能娶一个瞎子,即便伯怡变瞎有他的因素。他们一家子对伯怡的指望,自此是全没了。岂止是前功尽弃,简直是痛不欲生。若不是当着公良的面,她真想好好扫这个侄女几巴掌,谁让你跳池的?!还有自己,该怎么去向丈夫、公公和大伯交代!

    如此一来,归夫人的痛哭更显得是发自肺腑。无人怀疑她真的是痛心,包括公良等人。

    病人服下药后需要休养。公良吩咐端木在此守候,与阿突先退到屋外。

    两个人站在庭中,一刻沉默。

    阿突伸手扶住一枝竹子,眉尖微微耸动。他并不在意伯怡是不是瞎。反正他不想接收的病人是不会认真看的,一如刚开始他给季愉治伤。要不是季愉坚强,听了他的话反而自己挺过来,可能就死在他手里了。但是,他的医术确实了得,深知他的人都懂得这点,都得顾着他的怪脾气。因而他想的还是往事,伯怡跳池勾起了他的回忆。那个他一心想救的女子,却是跳河自尽了。

    公良摸着下巴颌,瞟瞟阿突隐晦的面色,知道对方是陷进回忆里去了。这种时候叫阿突来确是有点儿不妥,还不如让宫中的医师过来一趟。然而,叫宫中之人,代表此事会很快传到宫中太房耳朵里。

    太房此人,在先王还在的时候,因私生活风流已备受世人诟病,品德实在不怎样。甚至有传,天子乃太房与他人所生,而非先王之子。但天子即位后,倒是对太房爱戴有加,摆明了是个孝子。太房的地位,仍具威胁性,尤其是在安排众人的家事上。

    然而,这并不意味他会被此事威胁到。如归夫人所想,伯怡若真是瞎了,对允大夫一家只有坏处绝没有好处。他不见得必须为此事负责,更不会娶伯怡了。如此一想,伯怡真瞎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了,只因为对方毫无需要演这一场戏。

    同时,子墨掀起门帘走出来,却是兴冲冲向季愉走去,唤道:“可喜。你可以高兴了。”

    季愉不明所以:“子墨大人,我为何高兴?”

    “贵女伯怡眼睛瞎了。”子墨喟叹。

    真瞎了?季愉差点儿从台阶上跌下来。没想到连神医阿突也没能看出来。姜虞师况都是瞎子,况且她与姜虞相处了近十年,瞎子是什么样的她一清二楚。若是强光打来,瞎子没有感觉,会对着光看。因此,她敢百分之百打包票,伯怡没有瞎。伯怡可是有意避着火光的方向呢。

    “有何不妥?”子墨发现她表情有一刹那的怪异,问。

    “子墨大人,我是在替贵女伤心呢。”季愉像是哀伤地叹道。既然神医都发现不了,她绝不会逞一时英雄。何况,这是他们的事,她不必帮他们着想。

    可是,她与子墨的对话、脸上的每一个微动,都被公良收进了眼里。
叁玖。阿兄
  伯怡这一病,公良逗留到半夜方才离开。之后,公良派人时而探望病人,在情理上做到尽善。况且,他本人的确没有时间顾及这个事,眼见进京的人愈来愈多。各路诸侯聚集于天子脚下,等待盛会的那天。

    然有一日,允大夫与达士还是来到阿突在京的宅邸,拜访公良。

    当时季愉不在公良宅院里,躲在药草园向阿香学习药草。后来听那些八卦的武士闲言道:允大夫的提议先生并不接受。

    “凭一个下大夫贵女,便想嫁予先生,实乃妄想。”阿香评价,用鼻子嗅着药草味儿哼哼,表示出她十足的鄙夷。

    季愉顺便探问一句:“何人嫁予先生方是般配?”

    “至少是与鲁国公之妹荟姬大人同等身份。伯怡此等出身,嫁予先生做媵妾都不成。”阿香扬言。

    季愉想:看来他的身份与自己之前猜的**不离十。由是,愈不理解他为何会娶她了。以她在乐邑的出身,与伯怡差不多。他能娶得了她吗?

    捻完药草根子。武士来叫她回去。

    本来这几日,公良需要调理身体,阿突每日亲自帮他看病调改治疗方案,由端木亲手服侍他服药起居,她这个外人不可以插手。

    今日不知是刮了什么风。季愉暗想,洗了手走去他的宅院。

    远远,可以听见子墨的大声嚷嚷“不要,不要”,十足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季愉一听,便想笑。

    砰。子墨是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伴随而来的是他脖子悬挂的吊饰摇摇晃晃,铿铿铛铛。

    公良咳咳咳,好像一个老父亲:“瞧你,坐没坐样。”

    “面见天子,听己佩鸣,使玉声与行步相中适。”端木最会煽风点火了,“墨墨,你——可是到时让先生与我被天子笑话了。”

    子墨哼,自信得很:“改玉改行便可。我不需悬挂如此之长玉佩。”

    “不可。”公良急声训斥道,又咳咳咳。

    端木是望到了走近的季愉,眼珠儿一转,道:“墨墨,你不是想不如可喜吧?”

    “哈哈哈。”子墨大笑,斜眼藐视季愉上下,“让她走给我看。”

    于是季愉被叫了上来,当堂表演怎么走路。她对此是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但挂着项链走几步路,也不算为难她,她便是遵命。

    长长的三串组玉佩从她脖子上垂到了两个膝盖头,无人能想象走路时玉佩之间能不相碰。然而,对季愉来说,却是小儿科。有了自小姜虞严格的教导,又有过乐芊的指导。她先将项链细细打理,让每颗玉管有自己的位置与摆幅,两手拱起,提步,玉起玉落,不可能不相碰,却是发出了奇妙的声音。

    三步止,跪坐下,声音随她起落的瞬间全面静止。

    子墨的眼瞪得大大的,好像第一次认得她这个人。

    阿采在门外捂嘴笑:这可是她家贵女的拿手好戏,谁让表演,绝对是拆自己的台。

    室内一阵静默之后,端木拍掌叫好:“不愧是出自乐邑。”

    季愉倒有点儿赧色了,向来不擅长被人当面夸。不过,在他们面前厚点脸皮也没关系。看公良是毫不所动,只说:“尚可。”

    然而一句公良认可的“尚可”已经刺激到了子墨。子墨狠狠地瞪她一眼:冤家路窄。随之他起身出到门外透气。

    阿采凑过来,见他今日腰间别了样东西,讶道:“此物莫非是我家贵女之物?”

    子墨一愣,抽出了腰带里插的竹笛。这是他见可爱,从端木手里抢来的东西,结果还是她的吗?当然他对于阿采的问话撇撇嘴:“此物是先生所赠,怎会是你家贵女之物?”

    阿采两只手背绞,心里在笑,嘴上则顺服地说:“子墨大人说是便是了。”

    子墨不管她怎么想,低头拨弄起笛子。除去他讨厌的人,笛子本身挺讨他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他扬扬眉,让笛子在手指间悠转。

    阿突提了个包袱走过来时,看见子墨在玩笛子,颇是吃惊。这孩子,自从跟了公良,除了刀箭,不见有其它玩物。见其玩得入神,他没有打招呼,直接掀开门帘进去。

    “有事?”公良见他突然有兴致过来,好奇道。

    阿突是个百分百的宅男,如果没有特别紧要的事,从不愿意离开自己屋子。

    “是。”阿突答,见角落里跪坐着季愉,道,“正好可喜也在。”

    季愉听说提到了自己,抬起头,带了丝困惑眨眨眼。

    阿突跪坐下来,把包袱打开。蓝色的四方形布,打开后竟是一列列并排的布兜,缝线做工自然精细,布兜里插的有尖利的针器,也有些瓶瓶罐罐,大概都是与医事有关。他打开一个陶做的壶瓶,倒出里面一点儿水在块布上。

    大家都看着他的动作,等他解释。

    水在布上浸漫,引来木地板缝里爬出来的几只蚂蚁,蚂蚁爬到水渍上面,不会儿都软趴下来。原来,这水是那日季愉发现的毒水。

    “阿突,是何毒物?”公良微拧的眉毛间闪过一丝厉色。

    阿突语声低沉森冷:“事情非如此简单。”

    “何意?”公良手里本来握着的笔搁了下来。

    “经我反复检视,水壶内层涂满了一种物,水中混杂是另一种水液。两者分开,人不会中毒。两者混合后形成剧毒,能顷刻致人死地。”阿突取了一块水壶的碎片,众人探头去看,见在日光下,表面泛着层粼粼的绿光。

    公良若有所思,道:“下毒之人精心盘算,目的是我。”

    “是。”阿突道,“你与可喜皆是饮过毒壶之物。”

    “但我与她皆无中毒。”公良说这话没有庆幸的意味。

    阿突也没有赞同他的话,招呼:“可喜。你过来。”

    季愉起身走过去。阿突要她伸出一只指头,拿起针器以尖锐的头点刺。他动作熟练,季愉连一点痛都没察觉,见指头流出了一滴血。阿突让她的血滴落在涂抹了某种物质的布面上。逐渐的,那块本来白色的布在被血染成鲜红后,又变成了烟黄。

    “如何?”公良早已探身望着,问。

    阿突用另一块布摁住季愉的手指止了血,答:“如我所料,她中毒比你深。”

    “为何?”

    “因你自小经过训练,体内已能适应毒物。她不同,而且——”

    阿突这话说到半截,端木着急接上话,大有歉意:“虽然我没有与可喜说过,但可喜应是为了先生您以身试毒。”

    从古至今都设有试毒官。只因使毒之事常有发生,不少王侯官员因毒而死。在允大夫宅邸,也有试毒官。送去给公良的物品,都要经过试毒官的检验。即便如此,端木在公良身边时,对每一样送来的食物尤其重视,亲自查闻,乃至尝试之后,才给公良食用。然自从有季愉服侍主人,他没能经常在公良身边,便没有亲自查看。其实是,在允大夫宅邸已经住过几次,均平安无事,自然降低了防心。

    季愉懂得试毒,不是因为端木。在乐邑,她服侍乐芊,有了乐离大夫中毒之事,更需要懂得这点。她为公良试毒,倒不如说是为保住自己性命。公良饮用的水,她有份喝的。公良若中毒,人家怀疑的第一个对象肯定是她,追究的第一个责任人肯定也是她。

    然而,她此举还是能让人心头升起股暖流。公良听完后咳嗽几声像是掩饰,仓促地问:“此毒是否能解?”

    “需要一段日子,我会帮她洗净体内毒物。虽然我此前已说,此毒不会立刻发作,但难保再被人利用。”阿突答,语气肯定,保证为她除去身上毒物。

    季愉一听,心里忽然想:这次没有公良要求,他便是答应帮她解毒,是否意味他将她不当一般人看了。对阿突来讲,一般人与非一般人是两码事儿,一般人,他是绝不会为对方治病的。非一般人,还有可能请求他为他人看病。因此,她趁此良机斗胆向他恳求:“突先生,我有一事相求于您。”

    请求时,季愉向他五体伏拜,虔诚得像是向天祈祷。他是乐离大夫、乐芊乃至乐邑的救星,因此她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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