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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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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勋听她答应,不觉地高兴起来,表露于神色。

    乐芊再问他意见:“先生有何安排?”

    “明日,受到召唤的公侯会进宫面见太房与天子,此次会面在秋猎之前,非正式召唤与觐见。夫人不如随我进宫,看是否有夫人认识之人?”司徒勋道出自己的盘算,想让乐芊在后宫里先找到帮手。宫中有些地方,由女眷打探消息比较有利。

    “听先生安排就是。”乐芊顺从道,在师况的提醒下,再次打探,“可是,先生莫非已是有季愉消息?”

    叔碧在这之前向他逼问过多次,他都严把口风。不过,乐芊与叔碧不同,即使知道了季愉的下落,也不会鲁莽行事。司徒勋于是说:“实不相瞒,贵女今是在齐国人手中。”

    乐芊是一惊:季愉怎么会与齐国贵族在一起了呢?

    “贵女性命,我想暂时不需堪忧。”司徒勋安抚乐芊的这句话,自己听起来相当苦涩。公良的一句警告,便是让他动手不得。众公侯中,唯姜子牙子孙最令人忌惮,连天子太房也奈何齐人不得。

    乐芊心想:他都这么说了,看来季愉暂时是安全的。问题是,这个齐国贵族是什么人?不怕,明日进宫应该能见到。一切真相将露出水面。

    季愉自然不知乐芊进京了,否则不会心焦如火。她被子墨推那么一下,头磕个正着,晕晕转转,心里怎也想不明白:莫非,她与子墨天生是冤家?

    见凶神子墨跑掉,阿采匆忙爬上台阶,跪到了她身旁,欲扶她起来。然公良已起身走来,摁住她的手,道:“我来。”

    阿采只好有点愣地松开手。除了听说中的信申君,从未见过有人对贵女如此温柔。公良慢慢搀扶起季愉。在季愉坐起身后,他的双手也没有从她肩上离开,护着她,防止她一时不稳再晕倒。

    季愉坐定,头晕的感觉稍好一点。睁开眼睛,刚适应了光线,看见庭中走来两名男子。前者边走边伸手拦人的是端木,至于另一个人,让她霍然瞪大了眼珠。

    “信申——”眼看都来到了公良前面,端木叹口气缩回手,只希望他不要冲动。

    信申越过他,转身,是气在当头想与公良辩驳。然而,没与公良说上话,却是第一眼便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公良只觉得手心一空,刚才倚靠在他身上之人已起身。

    众人皆愣愣地看着,季愉是像箭一样飞跑出去。她跃下台阶,冲到了信申面前突然定住了脚,想必是畏'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惧起了礼仪,竟是要躬身行礼。

    信申却忽然张开双手,毫不犹豫地揽她入怀,让她的头轻轻靠到自己肩上,说:“对不起,我来了。”

    季愉的心咚地落地。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墨香。她只是眷恋地倚靠着,在这一刻,让自己暂时卸下一切,去倚靠这个人。

    这一幕,好比心心相惜的一对人儿久别之后的重逢。

    四周的人,看在眼里,都说不出一句话。

    阿突眼眶一痛,因忆起当年的美好,是酸涩得几乎要流下泪。他别过脸,无意中看见公良面色骇然。从未见过公良有此等神色,他不由拧紧眉:“公良——”

    公良一只手撑起了下巴颌,语气有点儿自侃:“原来心灵沟通,便是如此。”

    阿突没有回应,是在仔细琢磨他的话。说信申与她像是恋人吗?怎么他第一眼的感觉是亲人而非恋人呢?

    “阿突,你看墨墨——”公良向他指意庭中方向。

    子墨是磨磨蹭蹭跟在端木和信申后边来的。看见信申搂着季愉,他居然是被一吓,跌坐到了地上。

    “墨墨?”端木来不及扶他,只能用手在他眼睛前挥挥。

    “为何——是信申搂着她——”子墨呐呐地吐出话,两只手还往自己胸口上摸摸,是被吓得不轻。

    “我如何得知?”他问这话让端木感到好笑,“此前不是说了,信申认识她。也许,信申与她是恋人?”

    “恋人?!”子墨叫道,身体如惊弓之鸟从地上蹦起来,“不可能。信申婚事由燕侯公安排。”

    在旁人听来,怎么他这口气,像是为季愉担心较多?

    不过,他大嗓门一喊,当事人清醒了。信申抬起脸,向公良含了下头:“若先生同意,我会带她回去。”

    “我不会同意。”公良料定他会说什么,没等他说完一口拒绝。

    “先生扣留她毫无意义。”信申据理力争,“既然我家主公不知,先生又不想杀她,她留与不留,无意义——”

    阿突忽然插/进来:“不。信申,她暂且留在公良身边,方是安全。”

    信申听到这声音,兀然发觉他也在。两个多年前的友人四目相对的瞬刻,阿突垂低下眼。信申扭头,艰涩地说:“许久未见。只听闻你一直在公良身边,果然如此。”

    “是。信申,刚才我所言非是为公良着想,是为她本人着想。”阿突一字字一句句,也是无比小心,“只因她像伯露——”

    提起那个跳河自尽的大妹子伯露,信申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掐进了季愉衣服里。季愉不动不叫,他才发现不对劲。赶紧抬起她的脸察看,一看她竟是睡着了。心想她见到他才能安心睡觉,不知在这里是不是受到了虐待,他心头隐隐酸痛,执意要将她带走。

    公良唤住他,走了两步,停在台阶上俯视他与季愉,沉声说:“你就此将她抱出街,被人看到,于你于我都不会好。”

    信申再冲动,也得顾忌季愉本人的声誉。想来想去,不如夜晚等她醒了再走。但他不会明着妥协,嘴上仍硬道:“如此也好。请先生安排一间房给贵女休息。”

    公良沉静地点头,唤声:“端木,由你安排。”道完站在原处,风刮起他身上单薄的衣袍。他两只缄默如海的眼睛,望着信申抱起了那人,最终走进了门里,隔绝了他的视线。他默默地转身,掀开门帘走回自己办公的案几。

    阿突也没有动,端起了杯茶,品闻茶香养心静气。

    子墨见他们两个像闷葫芦一样,想跟端木去看却不敢,只好坐在台阶上又玩弄起笛子。摸着笛子上漂亮的竹纹,他脑海里竟是猜想她是从哪里摘的竹子。一气之下,他将笛子插回了腰带里,仍舍不得扔掉。

    信申将季愉平放在席子上,为她盖上被褥。她大概是疲惫至极,看起来没有一刻半会儿不会醒来。他坐在她旁边,时而握起她的手摸摸。

    端木安排完,便是合上门离开。过一会儿,阿采进来为他上茶。

    信申见到她,关切地问:“腿伤可是好了?”

    阿采立马放下茶杯,向他磕了三个响头,回道:“我早前听贵女说了,我命是大人所救。大人恩情,我毕生难以回报。”说完把头停在了地上,久久不愿意起身。

    信申不是没有见过这样谢恩的人,但阿采此举让他怀有愧色。说起来,那夜他并没有帮到什么忙,主要还是季愉的果断行事。他想对阿采说,救命恩人是你主人不是我。又一想,这么说不一定就能把阿采劝服。由是他换了种方式,果断地转了话题:“阿采,你抬起头来。我有重要之事要问你。”

    一听说是重要的事,阿采不敢怠慢,乖乖把头抬了起来。

    信申眼底里划过一笑,亲切地问:“你在此地已久?”

    阿采摇摇头:“我是奉了乐芊夫人命令寻到此地,回来贵女身边不久。”

    “贵女在此地可好?”信申问这话带了严肃。

    “先生待贵女甚好。”阿采想到公良对待季愉的样子,诚实地答话。

    信申俨然不信。公良,或许对熟人挺好,对敌人在朝廷中是臭名远昭的心狠手辣。但他见过阿采为了季愉差点死掉,不信阿采会被公良收买,因此一定要阿采详细说来。

    阿采想了想,便把近些日子在宅邸里的所闻所见说给他听。

    时间一刻刻过去,信申的脸愈来愈是严肃。他是个性情中人。来这里之前,他曾想过多次季愉被公良囚禁拷打的场面,特别后悔当时没能将季愉给救回来。因此到了镐京,马上冲到这边来了。可是现在一听,貌似不是这么回事啊。公良待季愉好得出人意料。他一下是捉摸不透公良的目的了。

    阿采也是个机灵人,答完看他沉默着,便知道他是在想事情。她不会打扰他思路,走过去轻轻将主人身上的衣被拉一拉。摸到主人的手背,忽然发现有点儿热。

    “大人。”

    听见阿采急促的声音,信申立马转回身问:“何事?”

    “贵女发热——”阿采抬起季愉的一只手,急切地说。

    信申马上把掌心贴在季愉额头,屏息听季愉的呼吸声。可能只是有点儿热,没有大碍,但他不是很放心,还是问:“她近来可是受过了风寒?”

    “没有。”阿采答,忽然想起了毒水的事,补充道,“此前突先生给贵女看了病。”

    竟然需要到阿突给她看病?信申英挺的眉毛一耸,立刻吩咐:“找突先生过来。”想到阿突的脾性,他又慎重交代:“说是我请求他过来。”

    阿采应好,转身小跑出去。

    阿突这次来的很快。阿采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他打开门,对信申只简单地点一下头,便是疾走到病人身边。

    信申见他握起病人的手诊脉,一直没有言语,不由心急:“她是何病?”

    “中毒。”阿突答,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器,在季愉的手背上扎针。

    信申听这简单的两个字,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会中毒?何时中毒?会如何?”

    “暂时不会立刻丧命。”阿突说,手持的针尖在病人的穴位上小心拧转。

    信申怎会安心,一直追问下去:“究竟是何人让她中毒?可有法子解毒?”那副急切的神态,是想把导致她中毒的人千刀万剐。

    “是我缘故。”公良忽然进了门里,淡淡地道。

    “你?!”信申仰头,听他如此淡定的答话,不禁是有些怒,“请先生立刻讲明详由。”

    端木一直在旁小心观察情况。见他们是要起冲突了,他马上闪出来为主人辩解:“信申君,此事请让我解说。贵女是主动帮我家主人试毒,不幸中毒。”

    信申一听更气,怒意直冲公良身上爆发:“她非你家臣,你怎能为难一个弱女子为你试毒!”

    公良笔直地与他对视,沉声道:“你所言无错。此事我会负起责任。所以,你暂时不能带她走。”

    信申听他如此一说,反而一刻无语。应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公良。在他印象里,公良一直可是个狡诈之人。狡猾到什么程度呢?就说暗杀隐士的那夜行动,公良避重就轻,让燕侯公的军队承担起追击的重责,自己则与部下在外围设伏守株待兔。燕侯公带军劳碌地来回奔跑,公良在月下乘凉,确实可以把燕侯公等一干人马活活气死。好在燕侯公豪气,自我安慰:我此乃体贴公良是病人。

    公良如今主动说会承担起责任,信申有理由质疑他的诚信。他在京城听到的消息是:公良害贵女伯怡眼瞎,结果趁机将伯怡给抛弃了。

    “你如何承担起责任?”信申几乎是嘲笑的一哼。

    “我会娶她为妻,照顾她一生。”

    端木、阿突等人听他说这话有好几遍了,很淡定以对。信申不同,在一刻的惊诧之后,炸毛了,跳起来骂他:“你以为你是何人,想娶便娶?!”

    “信申君——”端木听他口不择言,有礼仪上的以下犯上,嘘嘘地小声提醒他。

    结果信申连端木也瞪上眼,指着他们说:“拐卖良家妇人,便是汝此类人。”

    “喂喂——”端木慌忙摁下他的手,表情特别的无辜与委屈:你想骂人,也不要把我扯进去。我家主人与我是不同啊。你这样的话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勾女?

    信申反正早就看他们一群人不顺眼,生气地背对公良。转头看见阿突,他心头又复杂起来。

    阿突仍在悉心给病人治病,对他们之间的争议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阿采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公良说要娶她家主人,她是不太信,直接当成“听错了”看待。她在病人额头一遍遍地换冷毛巾,只关心主人健康,时而问阿突:“突先生,贵女会如何?”

    于是可怜了好不容易说出豪言壮语的公良。公良咳咳两声,在阿采紧张的脸上瞅瞅:此人好好栽培的话,是棵好苗子。

    室内气氛微妙。但室内的人肯定想不到,室外这时候也气氛微妙。

    子墨本是听说季愉发烧后,像条跟屁虫要跟在端木后面过来。走到半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跟过去,不是又被端木捉住把柄?端木最爱取笑他总是关心她了。他挠挠脑袋,就此守候在庭院里等消息。

    大门口,负责守卫的武士拦不住来客,小跑过来向子墨报信儿:“子墨大人,不好了,曼家平士非要进来面见先生。”

    子墨惊愕:刚来个信申闹场,怎么又来了个秃头平士?今日燕侯公的家臣是怎么回事?全跑到公良这里倒腾了?

    武士是焦急地四望:“子墨大人,你拿个主意啊。”

    子墨拍拍膝盖起来,心想总算有自己出场表现的机会了。他昂首挺胸,挺有男子汉气概地说:“让他进来。我来见他。”

    门口守卫放人。曼家平士一路大踏步进来,一边捉到人便是追问:“你家主人与信申君现在何处?”样子很是焦急。看到子墨堵在路口像是迎候,他愣眨了一下眼,粗声粗气地说:“子墨,几日没见,你倒是长个头了。”

    子墨没被他这句话给噎死,撇起嘴巴:“秃头,你来拜访,是有何事?”

    平士最痛恨有人在意他光秃的头顶了,不过他不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照旧粗声粗气顶回去:“你做不了主,赶紧让你家先生出来。”

    这不是变相地嘲笑他是个小屁孩吗?子墨听着可来气了,两腿分开站马步,立定在路口:“先生如今有事,不能接客。”

    “子墨,我不是与你说笑!”平士心想这性子别扭的小屁孩,也只有公良和端木能养。他走过去,已经是很有耐心地想拉开对方让出路来。

    子墨见他越过,反手揪住他袖子不放:“平士,你不得进去,里面有病人,阿突在给病人看病!”

    作者有话要说:注:不知有多少人愿意跟来呢,(*^__^*)
庭院里的吵闹声终于将室内的人惊醒了。

    端木动作敏捷地打开门察看。

    平士看见是他,着急地喊道:“端木,你赶紧让你家子墨松手啊。他是快要将我的手折断了。”

    端木听到,立马一两步跳下台阶。拉住子墨的手臂,他以一贯的苦口婆心道:“墨墨,不能对曼家平士无礼。”

    子墨气呼呼的,松开了手,仍在咬牙:“不是我对他无礼,是他对我无礼在先。他说我是小孩!”

    平士想这小屁孩真是奇(炫书…提供下载…fsktxt)怪,当小孩有什么不好啊,便是眉头耸立向着子墨说:“你未行冠礼,自然是小孩。”

    “先生说了,今年天子赞成,我今年便行冠礼。”子墨伸着脖子,嘴巴嘟着。

    “你现在未行冠礼,便是小孩。”平士只认一个道理,驳回子墨后,转过来念叨端木,“你让一个孩子上战场,不让人笑话?”

    端木笑哈哈的,不会与他顶嘴,只尽心地切入正题:“你想见我家主人?可惜先生现在没空啊。”

    “我是来找信申。”不是面对小孩子,平士心平气和了,与端木道出正事,“我家主公急着找信申有事。然而信申一到京城便是四处打听先生居所,寻到这地方来了。”

    端木听完他的话,知道了是燕侯公有大事,不敢怠慢,道:“你稍等。”此话本意是让平士在原地耐心地等一会儿,他自己进屋里把信申叫出来说话。毕竟屋里还有公良和阿突,不太好说私话儿。

    可是平士是耐不住性子的那种人。趁端木不注意他跟上去,站在台阶下伸长了脖子,往门里探一下脑袋。他一眼没有瞅到信申、阿突和公良,却是直直地将眼珠子瞪到季愉脸上了。

    “平士找我?”信申听到端木的传话,疑惑地转头去看,结果看见平士一颗脑袋完全伸进了门里。

    平士抬起了脸,双目炯炯地看着信申:“她怎会在此地?莫非你是因她才到这儿来?”

    信申略微的踌躇之后,答道:“是。”

    平士一惊,追问:“你是何时在何地与她相识?”

    “之前见过了两次面。”信申每答一句都十分犹豫的样子。

    平士没耐性与他兜转,直接跃上台阶进到屋子里。他双手抱胸站在信申面前,一声声好像是质问:“你为何不与我说?我已屡次问过你,你是否觉得她面善?”

    信申知道他问这话绝对是有理由,然而,有很多事自己都不能确定。避开对方的目光,许久之后吐出一句:“此是我私事。”

    平士见他表情实在是为难,无法再责备于他。将手捏在了下巴颌,他也在琢磨其中的道儿。见着阿突在病人身上扎针,他惊疑道:“她是得病才到阿突这儿来?”

    “非也。”信申摇摇头说。

    平士见室内的人个个一副严守口风,不由把手在秃顶上搔搔。他是个直肠子,最受不了有人欲言又止,偏偏这里的人都这副表情。他忍着难受。

    “平士,走吧。”信申望着尚未清醒的病人,终于下定了决心说。他作为燕侯公的家臣,被主人召唤必须抛下一切私事以执行公务为重。再说了,季愉中了毒,势必是要在阿突的地方疗病了。

    “你下了决定?”平士是为他着想,以商量的口气道,“我可以回去与主公先说,让你延后时辰回去复命。”

    信申心里是犹豫,只能左右衡量:既然公良表明了不会危害她,他可以相信她暂时是安全的。至于带她走的机会,等她身体完全康复,以后有的是机会。如此想着,为了避免依依不舍,他起来后果断地推平士出门。自己离开前,则再向阿突方向望去。

    阿突接到他的示意,点点头,算是向他保证会将病人治好。

    信申再次扭回头,径直走出去。

    之后,端木受公良嘱咐,亲自将他们两个送至门口。

    室内走掉了一批人,清净了不少。公良慢吞吞地在病人身边盘腿坐下来,不说话也不动作。

    阿采只觉得他奇(炫书…提供下载…fsktxt)怪。只有阿突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回答他说:“我让她醒来。”手中所持针在她手背上拔出来,病人不一会儿睁开了眼。

    阿采低叫一声,带了丝惊讶,瞟视那冷清高傲的阿突:莫非,他之前用针是不想病人清醒?

    季愉这边被拔出针后,一刻恍惚,似尚在梦中未能清醒。梦里边天寒地冻,漫天飘雪,然她双眼模糊,似乎只能看见一片雪白。耳边唯有车轮扎进雪地里,一声声刺耳的咔嚓绵绵不绝耳,证明了车子一直没有停下,而且越走越快,几乎是要狂奔起来。她随着这颠簸,心头突突突地跳。一只温暖的手贴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她猛地张大眼,喊:信申——

    “贵女。”阿采看到她嘴唇在动,急忙凑近去听,“是否口渴?”

    季愉定住神,让之前发生的事情变成缓慢的镜头回放。是啊,她见到了信申。信申来到了她面前,展开那一如往常温煦的笑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她的心,只要是见到他的一刻,立马宛如块石头咚地落了地。她不明白自己为何面对他时不会有半点防心?他于她是陌生人才是,可是一旦见到他,她莫名地安心。他身上果然有某种东西深深地吸引了她,她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话说,信申呢?

    阿采扶她起来,见她的眼睛好像在四处寻找何物,说:“贵女,别急。信申君因主公召唤刚回去了。他说会再回来见你。”

    他走了……他真是走了,那只温暖的手刚碰到,又是离开了。他的手,多像刚刚梦里面贴着她额头的那只手。或许,不是梦境呢?是他的到来,让她以为真的是见过他的呢。如此一想,她心里头是甜味中夹了丝苦涩,惆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当然,她心里不会责怪信申的不辞而别。信申排除万难来见她一面,已经是出乎她意料的惊喜。

    然而,她只能是这么一想。当发现室内尚有公良和阿突在,她立马端正跪坐,嘴唇闭紧。心里翻滚了很多想法,但她的脸上除了静默还是静默,这——让另两个人看在了眼里。

    阿采仍旧顾虑她的身体,给她倒了杯热水,又问阿突:“突先生,贵女是否需要服药?”

    阿突观察病人的脸色,心思不会有大碍,答道:“药我会命人煎好,再让人送来。”

    季愉不动声色,竖耳仔细听他讲话。

    阿突注意到了她在听,回答阿采继续说:“不需担忧。你家贵女身体不会有大碍。我虽与信申君说是中毒,其实贵女体内之毒暂时不会发作。病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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