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看着姬舞走上前,向天子跪下来行了拜礼,答道:“臣遵循天子之命。”
  叔碧捏握着季愉的手耷拉了下来,沮丧道:完了。
  
  这样一来,荟姬的喜色不言而喻。姬舞也是沾沾自喜。至于叔梨,被搁置在了一边。一个平士之女,能作为诸侯之妹的陪嫁嫁给诸侯,已经是天上掉的馅饼,若不懂得知足感恩,是要惹得众怒的。幸好这叔梨也是识大体的,面色虽不好看,还是盈步上前,向天子与太房行了叩拜谢恩。
  季愉是把叔碧的手握了起来,嘴角噙出笑意。这出荒唐的戏,必有人与她们一样是看不下去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她敬重的那位老夫人。于是她似乎见得到天子右侧一直静默的帷幔后面有影子晃动的迹象。看来虎要下山了。
  当叔梨第三个响头叩完抬起来时,右侧朱幔飘动,听里边一个悦耳舒服的声音问道:“贵女可是受了伤?”
  此声一出,太房变脸。荟姬与姬舞迷惑。周满惊诧。
  叔梨见到是姜后问话,立马诚实诚恳答道:“是。肩伤未好。”
  “怎会负伤?”
  “被戎人暗箭所伤之后,逢冬季来临,旧患复发。”叔梨道。
  
  众人一听这个原来,不由暗赞姜后的明察秋毫。在个个都以为叔梨是天生体弱,唯独姜后一个人看出了疑点。便是天子周满,此时也不能不对妻子另眼相看。虽然他一直以为姜后并非柔弱之人,不然不会与太房斗到此地了。但这个事他已经允了母亲,不想在此事上出尔反尔。他正要出言断去姜后话语,忽然是一只柔骨小可的芊手摸在他手背上,令他心神一荡。他望过去,见姜后向自己轻松又安抚地一笑:“天子,如此英勇女子,为我周朝杀敌奋进,我深感钦佩。”
  “姜后,此事——”周满当真是感到为难了,这左侧的太房那股怨怒的眼神向他射过来,似在指责他为不孝。
  姜后的手在他手臂上抚摸,像是舒缓他眉间的忧色:“天子让叔梨嫁予燕公,乃叔梨之幸。依我之见,然以叔梨身份嫁予燕公,固然为媵妾而已,也不太合乎于我大周礼节。不如由我认了叔梨为阿妹,了却天子与太房难处,天子以为如何?”
  
  叔碧几乎要哈哈哈抱着肚子痛快地大笑起来。季愉也是好不容易忍住了喉咙里发出的笑声。
  姜后这个话一出,有根有据,有情有理,得众口之赞,尽显母仪天下之风,占据了人气争得了人脸。并且,这个决定意味叔梨嫁过去之后有了靠山,还是天子之后的大靠山。
  姬舞高兴极了,未等天子答话,立马带叔梨向姜后叩拜答谢。众目睽睽之下,若天子周满在此事刁难于姜后与燕公,未免不是当着众公卿面前失脸了。于是,不意外的,太房一只手扶到了额角,头疼无非是针对于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出面拆穿她阴谋的姜后。可是,眼下这个事当着众人,她不好为难周满以至于连自己都难看的。所以,她对于荟姬唯有摇头叹气:我只能帮你解决了嫁过去的事,这以后怎么收拾你的媵妾,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荟姬悻悻的,咬住了嘴唇,直至唇下方渗出了血丝。
  周满见荟姬满脸的恼怒,当真是怕了又有事端,赶紧让这三个人都退下去,道:“汝等婚事,便由太房与姜后操办,另行安排。”
  姬舞与叔梨生怕天子一家反悔,大声答应后退下了。荟姬担心那两人退出后私会,也立马尾随而去。
  
  赏完荟姬,依照礼节,周满又吩咐宫人将各式饰物奖赏给跟随荟姬奏瑟的六名瑟工。接下来,是有份参与表演的钟工。周满不掩饰对这九只编钟的兴趣,招呼负责指挥的叔权前来回话。
  结果不止叔权从阶上走下来,还有那随时待命的乐业,是慌慌张张地与儿子一同进前。
  周满得知了乐业是叔权之父,并不予以阻止让其上前回话,对那两父子问道:“此九只编钟,莫非是吾命乐邑主公所造?”
  “是。”乐业两膝盖跪下,脸上惊喜交加。因没有想到,天子对这事竟能惦记着。
  “乐离大夫向吾告病回家之后,如今身体可好?”周满向乐业亲切问询乐离的情况。之所以在众多臣子中能记得住乐离,那是由于他年幼时曾师从于乐离的教诲。乐离的忠诚可靠,一直留给他深刻的印象。因此当时他无论如何把打造编钟之事委托给了乐离。
  “吾父——”在此事上,涉及孝道问题,乐业自是要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示身为儿子之忠,嗫嚅道,“一直未能醒来。但牵挂于天子之托,吾父要吾代替之,将钟运到镐京并在天子面前奏乐,不辱天子之命。”
  听说乐离大夫病重,周满心生怜悯,叹道:“乐离大夫乃吾师,又是为我大周效忠之人。不然,待吾委派医工前去乐邑为大夫治病。”
  “吾代吾父感激天子大恩大德。”乐业一边叩恩,一边又说,“吾父之身体,在乐邑医工诊治之下已有起色。只不过是心系于编钟,方是未能痊愈。”
  这样说法,乐离的病因在于这九只编钟了。周满把目光放向了被寺人们抬至前面的编钟,是很想为病中的乐离排忧解难,说:“此钟音色优美,是口好钟。乐邑世子乐业,请把吾话传达与主公知晓。”
  “是。”乐业欣喜地叩头谢恩,等着天子周满继续行赏。
  周满凝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乐业叔权父子,是有想到在乐离的面子上,是否该赐予他的子孙官位。毕竟,叔权在大司乐旁边做事,上次自己也听过其吹箫,算得上为有才之人。而且,乐业一路押送编钟来到镐京,车徒遥远风尘仆仆,可谓历经艰难只为完成父亲下达的使命,在孝道上之德,也足以对其论功行赏。思定,周满刚要开口。
  
  “天子。”席上忽然立起一人。众人望去,见是鲁公姬晞,都觉惊讶。之前他妹子荟姬急于嫁人都不见他出面,怎么这时候反倒出声了。
  姬晞快步走出列席,到达周满面前拱个手,道:“此钟有诈。”
  为此叔碧是紧攥住季愉的手甩了起来,激动非(炫书…提供下载…fsktxt)常:没想到,这鲁公竟然听信了她们的话,决定站到她们这边来了。
  季愉却是思量:恐怕若不是荟姬刚才做得太过分,也不会惹得姬晞这会儿出场。看来,这造孽的始终都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仍需谨慎行事,她且看着姬晞接下来会怎么说法。
  
  姬晞申明“诈”之后抬起脸,一双目定定对着天子周满的审视。
  乐业面对指责,满面羞愤之色。
  场中人唏嘘。因这诈字事关重大。天子之前,可能容人欺骗。损天子威信,欺诈为大罪。同理,若查明非诈,天子要体谅受委屈一方,诬告一方也绝不会好过。
  周满看着姬晞非要在众人面前与自己的采邑对立,一时是想不通了。这姬晞一直不是也很阴险吗?怎么会突然愿意亲自出马?他踌躇之时,乐业已是按捺不住,跪下来哀泣道:“望天子明察!”
  “鲁公。”周满听乐业的哭诉,想到那病重的乐离确实不忍心,便向姬晞讨个说法,“可有证据?”
  姬晞拍拍两掌。司徒勋底下的人便是跑了出去,不会儿领了个乐工急行入来。见到是师况,季愉与叔碧不由地都吊起了颗心。
  
  师况停步到天子面前,行了拜礼,答:“宋人师况面见天子。”
  “宋人?”周满挑高眉,对于师况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比较感兴趣。
  “吾曾为宋国人,后来流亡于鲁国境内,受乐离大夫恩惠,居于乐天坊内任乐工之职。”师况向周满如实陈述自己的经历。
  “双目不能见物?”
  “是。”
  “自古到今,有乐工不能见物者,皆是乐艺出众之人。”周满点点头,“汝可也是如此?”
  “天子。吾在乐天坊中,主公命我持均钟,主持编钟音律。”师况只挑重点答话。
  而仅这一句,周满已听得出这个乐工非一般人。在于师况状似谦虚的言语里,却是表露出了本身斐然的才华。均钟,那可是乐师中重中之重的乐器。若不是乐技最精湛之人,绝不会被自身乐艺超群的乐离委任到这个重责。
  见到了周满动摇,姬晞是见针插缝,立马说:“天子,此人既已是乐离大夫命持均钟之人,必可判断钟之音律。”
  “莫非——”周满的脸微微变了颜色。若编钟的音律有偏差,但刚刚他与大家可都是听了演奏,没有辨听出异常,现若被人指出,只怕他这个当天子的会落笑柄了。
  姬晞当然是考虑到这层才敢上来说话的,道:“天子,我称有诈便在于此。乐邑世子明知此钟有缺陷,仍将此钟执意进献于天子,便知其暗中使用了阴险之计蒙混天子耳目。”
  乐业一听,全身血涌到了脸上。这个钟,可是乐离毕生心血打造的货真价实的。怎能与他和曹工串通的伪钟相比,况且听也能听得出来,这样的音色,绝不会是伪钟。他心里笃定,便是再跪进两步叫屈:“天子明察!此钟为吾父进献于天子,为一生心血精心打造,怎会有残缺?天地可鉴吾父忠于天子之心!请天子杜绝小人言论!”
  
  叔碧看乐业这样嚣张好像真的自信满满,不禁也担虑起来:“莫非他不认得自己打造之钟?”
  季愉一笑,叹叹气:“乐芊夫人谋算老道,可是他人能轻易洞知。夫人派人替换之钟,非世子打造之伪钟。而是取乐离大夫在打造钟之时废掉之钟,命师况等人给予改造。”
  “哦。”叔碧恍然大悟,“如此一说,世子乐艺实在是乌龟之众了。”
  季愉被她一句乌龟给惹笑了,掐她胳膊肘儿:“祸从口出。”
  “是。”知是为她好,叔碧乖乖受罚,继而又眨眨眼,继续观察场中的情况。
  
  再说周满听鲁公姬晞与乐业各持一词,互不相让,最终毫无办法,只得让师况现场使用均钟,以辨别编钟音律是否有偏差。
  师况将背上负有的均钟解下来,搁放于大腿上,席地而坐。
85、捌伍。真伪
“且慢。”叔权在师况把指头摁于弦丝前,走到了师况面前阻止。
  师况顺从地把双袖垂落下来,看来一点也不在意,只等待上面的人进一步发话。
  叔权不像乐业,在乐邑呆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乐天坊里还有师况这么一号人物。但无论师况才艺为人如何,既然为敌方带来肯定不利于自己,因此怎么可以随便让这个人来验钟律。若被师况咬一口,把黑说成白的,能成吗?
  然天子周满在叔权进言之前摆一下手,似乎料到他要说什么,道:“宋人师况,乃太昊一支遗民服事夏君,是不?”
  “是。”师况答时眉目平静。
  听这一问一答,却是极少人能明白这场对话中的深意。至少叔权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毕竟聪明,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无知。天子这么问肯定有天子的道理。相反,他的父亲乐业没有儿子脑子灵活,在叔权阻止师况时才发现可能被姬晞污蔑的陷阱。现在天子这么问,乐业只能想成是周满体恤夏朝遗民,一刻愤愤不休又内心焦急,怕被陷害,于是凄声叫冤:“天子,吾乐邑一族虽非太昊遗民,但对吾大周忠心耿耿,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近在旁边的叔权听父亲这么叫,瞬刻涨红了脸,要把袖子抬起来捂羞。在天子面前敢叫嚣天子偏心的人,可能这大周朝里也只有乐业一个。怪不得母亲到了镐京后一再交代他,大事只能他自己来做,不能让他父亲来办。看来吕姬对于自己的丈夫过于了解。乐业一直攀附权贵不成,也确实有自身嘴巴上缺陷的缘故。
  
  坐在由姬身后的吕姬感觉胸口里被丈夫这一叫,要给震出了口血。乐业一再的无能让她吃尽了苦头。进会场前,她尚是千叮嘱万叮嘱,可悲这猪一样脑袋的丈夫只负责耳朵听进去,脑子不会转的。
  由姬半眯着眼睛,口气略似稀奇地问她:“乐邑世子莫非不知祖先中造古乐之人?”
  这个,吕姬确实是不知道的。但是,她和儿子一样聪明,不知道不能说不知道,也不会逞强让人捉把柄。她向由姬鞠个躬,微妙地避过了问题:“夫人,世子不是不知,只不过向天子表忠心而已。”
  “我以为世子对大周忠心实在可嘉。”由姬摆摆头,让人不知是否真的在称赞乐业,却是继续问吕姬,“既是如此,汝身为乐邑世子夫人必是知师况来自何处。”
  吕姬被问了个愣怔。由姬不可能从她回话里体会不到她的难处,却一再问她。此是值得推敲的。由姬为难她,是不信任她了?或是在考验她?鬓发处出层了层热汗,她不禁欲抬袖揩去。然见四周众妇人何时只望着她一人,她立马又规矩地垂袖。眼看是避不过去了,她尝试圆滑地敷衍过去,于是笑道:“夫人何必问于我。此师况已如他自己所言,来于宋国太昊遗民。”
  哧!有人当场笑了出来,其笑声不雅,为嘲笑。
  更有人义愤填膺地指向吕姬:“太昊遗民乃集于陈国,余是散落于他国,何时太昊遗民成了宋国遗民?”
  吕姬仓皇得几近狼狈,低下头磕磕巴巴辩解道:“吾意乃宋国之太昊遗民。”
  “宋国遗民乃商民,何谈来太昊遗民?”
  吕姬见那人较劲明摆与自己过不去,想必是看她出尽风头妒忌所致,因此也抬起了脸准备驳话。
  
  “汝等不当吾在此,是不!”太房猛然大喝一声。若非在射礼当中,她恨不得给这群不争气的一人一巴掌。这成何体统了!自乱阵营不说,且当着隔壁便是姜后的面前自爆家丑。由姬这一问,是要探听此事的虚实,可不是让自己人自相残杀的。偏偏这些人个个当自己才是宝,在这危机当头还争风吃醋。这个吕姬也是,之前以为聪敏,结果原来是个滑头,实际上文化不深,露陷不奇(炫书…提供下载…fsktxt)怪,却还死鸭子嘴硬顶嘴不认错儿。
  砰一下,太房这一掌不过轻微地打在漆几上。夫人们却全都害怕地低下脑袋。
  吕姬感觉太房凶怒的目光扫过来,自己脸上便是左右自打了两巴掌,脸皮火辣辣地烧。从未当众如此出丑,又羞又怒中,把这股怨恨直想对着场中的丈夫发泄去。
  挨于夫人们后边的仲兰见母亲这副模样,早吓得像只斗败的鸡耷拉下鸡头,不敢吭一声气。这时候,她是不禁抬起眼角,让视线对着天子之位的右侧,似乎能穿过层层帷幔窥见对面的老夫人。比起他们一家的粗鄙,乐芊夫人的博识在乐邑是很有名气的。但让乐芊在这个时候出声救助世子,有可能吗?
  吕姬听到了女儿小声说话,意思是求助于乐芊。她简直要拿棒子敲醒女儿的脑袋瓜。然沉住气一想,女儿并不知伪钟之事,也就不奇(炫书…提供下载…fsktxt)怪会对乐芊抱有希望。
  “阿媪?”仲兰担心父亲安危,再问。
  吕姬摇头:“夫人脾气你不是不知。”
  “世子终究是主公之子。”仲兰还是对乐芊抱着乐观的。
  “非也。”吕姬以为这会儿必须和女儿说明白黑白两营阵地的界限在哪里,免得女儿傻乎乎地站错了地方,“世子非夫人所出。况且,夫人一直对世子不满,对汝兄也颇有成见。只怕夫人另有想法,是想让温姬之子伯康继承世子之位。”
  仲兰是大大的一惊。这样一说,如果伯康当了世子,那个叔碧岂不是也要抬高地位了。于是她恼了咬嘴唇,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叔碧有任何机会爬到自己头上来。
  
  叔碧当是不知道仲兰在谋算她,却以为仲兰一家子似要遭殃了,心里头正乐着。当然她乐识疏浅,对于天子周满的问话也不明白,只问季愉:“阿斓,你可知其中蹊跷?”
  师况与姜虞来自哪里?季愉俨然不同于乐业吕姬他们,一直四处探听并搁在心里头琢磨的。这是由于她与姜虞师况朝夕相处对其十分了解。虽然这两人,处处喜爱表现得像普通的下等寺人一样谦卑,但明显其骨子里流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骄傲血液。这点,被收留他们的乐离一眼识辨,而乐业与吕姬没有乐离大夫伯乐的眼光,一个将姜虞玷污将师况贬低,一个将姜虞驱逐对师况一无所知。
  据乐芊某次向季愉推心置腹地探讨。乐芊与乐离大夫这对深知乐史的乐师舞姬都以为,姜虞与师况应是太昊遗民中继承有上古先人创造乐器乐理的一条族支。这条族支因为服侍于夏商王朝,因此最后被留在了宋国。然宋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因先王去世幼侯未能登基,国内有动乱发生。受其它族支的召唤,这支单一的族支开始向其它国家,应是往陈国迁徙。迁移中,一部分子民可能遭受敌兵追击,流亡到了其它国家,便有了姜虞与师况一同到了鲁国被乐离收留的故事。
  为何乐芊能这么肯定呢?证据在于一,这族支里的人为了音乐,自小自残双目。姜虞与师况不是亲缘关系,眼睛也都不是天生残疾,能见双目被药毁的痕迹。证据在于二是,他们在音乐上追求公义,只要涉及音乐的问题,发过毒誓,绝不偏倚任何一方,只实事论事。否则自有族人会惩治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周满阻止叔权质疑师况的原因。然而有个既不懂乐史,又自命不凡的人,竟指责起他这个天子不作为偏心,周满倒不是怒于被冤枉,而是感觉荒谬:这样一个乐识浅陋的人,居然能成为了乐邑的世子?对于乐业的专业知识水平,周满彻底地动摇并产生了质疑,相对的,鲁公姬晞的揭发却是变得可信了一些。
  
  “天子!”乐业毫无所觉,跪着嚎啕道,“请明察!”
  “吾自有明察之道。”周满淡淡一句回了他。
  乐业那嚎啕声便在嗓眼里一哽,差点噎死了自己。他浑浊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终于意识到要收声了。他旁边的叔权也在心里头大大地松口气,可以把抬高的袖口放下来了。然两父子的心里边都是不能轻松的。按理讲,这套编钟乃货真价实,可姬晞与师况又胸有成竹,自信来自于哪里?他们一时也是想不通的。不说他们想不通,就是出谋划策的吕姬同样绞尽脑汁,低声把阿光召来问话:
  “编钟在公宫大学中存放之间,可有人探视过?”
  阿光见主人问得慎重,一遍遍仔细回想,答道:“我想是没有。若有,定有夫人委派之人报信。”
  吕姬心头仍挠挠乱,眼睛的光一下射到了乐工席上的季愉与叔碧。见叔碧季愉经他这一点醒,突然意识到:因仲兰的关系,她将来竟是与信申直接碰面的机会会有很多。到时候,说不定会随仲兰称呼信申君为兄长。是她疏忽吗,或者说是潜意识里已经不把这一家当成了家人,因此,连本来能预料到的情况也给忽略了。她与他们是家人的这层关系,在台面上不能撕开。若她嫁予他,吕姬会如何想?会重新讨好她?或是更恨不得……
  “你与你阿兄斗琴。你阿兄未能认出是你。或许是我缘故,我想你也无意让他认出是你。”公良缓缓托出,“实则上,我给乐芊口信里已说,当你是在曲阜不见了更好。”
  “先生所想便是我想。”季愉说,“我若以采邑贵女身份嫁予先生,怕是不成。”
  “为此,你是有了决意不与你家人团聚?”公良这一问,是在问她最后的决心。这一步踩下去,她就再也不是乐邑的贵女季愉了,且永不能回头。
  本就不是,为何会有惋惜。她的家人,只有乐芊与叔碧。能与吕姬他们断绝一切干系,是她求之不得的。至于乐芊夫人与叔碧,必是能谅解她的。
  “先生,你是以为,我如今是不该去见乐芊夫人。”季愉道,是认定了他的话都有道理。
  “你想见,也不是不可以。”公良模糊地应着她。
  季愉听他这话,想的全是:乐芊出事了吗?可听他语气,完全不像是出事。而且,乐芊不是在熊候手里吗?
  “可喜。”公良是停下了步子,目望着她说,“若你今后愿意与我说你与你家人之事。”
  “我也希望先生与我说先生家人之事。”季愉答。
  “我家人?”公良摆了下头,好像悟道了,“我想,世上家人终是有一处相同。”
  “何处相同?”季愉问。
  “愈是多人——”公良低头沉吟着。
  “愈是不能同心。”季愉接完这个话,补上一句,“此是我食母与我说过之话。”
  “你食母?”
  “姜虞是名盲人乐师,代我阿媪教导我琴艺与做人处事。”季愉三言两语带过姜虞的事。
  他能听得出来:这个名姜虞的女子,似乎不太一般。
  
  眼下,他们停步于旁的屋子打开大门,从里面匆匆出来一个寺人,道:“公良先生,夫人等您已久。”
  公良想了想,对季愉说了进门前最后一句:“虽说嫁予我需要另换身份,然,若你哪天回心转意,想要与家人团聚,也是可以变通之事。”
  此话算是解除她反悔之忧。季愉想:若是与真正的家人团聚?到底她的出身之谜,是握在吕姬手中。然而,吕姬也不一定掌握住全部真相。这个时候,她是多么想见乐芊听听老人家的见解。
  随他进了宅邸,发现这宅邸环境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