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阑酒醒by伊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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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听到？”
　　“没有啊！就看着这些漂亮的河灯，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晴儿，有什么愿望，写上去吧！”容若递给紫晴一个灯和一支毛笔。
　　“好。”紫晴答应，但没有立刻动笔，转过身对容若说道：“我们各写各的，不要让对方看到。”紫晴的表情似乎在撒娇，容若答应了。
　　“勿离。”紫晴在灯上写下这两个字，待要落款写名字的时候，紫晴犹豫了，不敢写夏紫晴，只好写上一个“晴”字。回头看看容若倒是写了不少似的，紫晴把灯放在河边，轻轻推远，回头，容若才刚刚写好，笑着看紫晴，一脸的笑意，仿佛写在灯上的愿望能随着河流的流动，然后就会实现一般。
　　“笑什么？”紫晴走近容若。
　　“晴儿猜猜？”
　　“我猜不着。”紫晴看着容若灯上的字密密麻麻的，隐约看到“莫离”二字，但灯影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为夫先放河灯了，晴儿等会一会儿。”容若弯腰推走了灯，看着灯有一会儿，然后又回头看着紫晴，满脸的笑意跃进了紫晴的眸子里，紫晴强忍着心里的哀伤，否则怕会被这灿烂的笑刺伤，因为它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人舍不得离它而去。
　　“晴儿，要答应我以后我们每年的七夕节都要在一起度过。”容若揽过紫晴。
　　“这个就是你写在灯上的内容？”紫晴想着那个“莫离”，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晴儿不是也没有给我看你灯上的内容？”容若嘴角噙着笑意。
　　“哼，不说就算了。”紫晴是不会透露自己在灯上的那两个字的，那是一份应该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假如没有河灯这样一个许愿的机会，紫晴会把它们深深藏在心里，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容若，她自己一个人活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中已经够受的，没必要拉上容若跟着自己不安下去。
　　容若只是笑着，看紫晴撅嘴的样子，然后再说上一句，“晴儿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我……我怕到时候你当差去了，那怎么办？”紫晴没敢答应，一辈子太长，即使容若的一辈子只有三十一年，但自己也许会在不久以后离开，不久……
　　“这个倒是，但只要我不当差，晴儿可愿意？”
　　“这个自然。”只要我还在。最后倔不过容若，只好含糊答道，其实在心虚的紫晴眼里是含糊的回答，在容若那里确是再坚定不过的答案了……他越发觉得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充斥着自己，最近才会变得如此反常。

梦阑酒醒_第一百一十八章　纸包不住火（一）
　　又到了初一礼佛的时间，紫晴陪着觉罗氏到潭拓寺里还愿，绮迩自然也跟着，顺便给富格祈愿。
　　“额娘，看来菩萨还是能听到额娘的心愿的，这就给额娘送来了两个孩子。”绮迩笑着对觉罗氏说道。
　　“嗯，所以这一次要好好答谢菩萨，云儿，待会儿可要好好还愿，感谢菩萨给咱们纳兰一族送来了这两个大胖小子。”觉罗氏一边握住绮迩，一边拉着紫晴，笑着说，因为紫晴终于怀上了孩子，觉罗氏对紫晴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上许多。
　　“是，额娘。”紫晴和绮迩同时答道。只是紫晴腹诽，这觉罗氏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大胖小子呢？当然，一切都是重男轻女的观念在作祟。
　　“嗯。”觉罗氏满意的点点头。
　　“云儿待会儿可不能像上次那般到处跑了，有了孩子，做什么事儿都要以孩子为重。”觉罗氏温和说道，紫晴只是点点头称“是”。
　　待还了愿，紫晴在门外等着觉罗氏和绮迩，因为觉罗氏刚刚提过不要自己到处去，所以就没有走开，只是一个人在殿门口踱来踱去，甚是无聊，但又不敢擅自走开。
　　“施主。”正闷着呢，一个小沙弥走到紫晴面前，双手合十。
　　“是你！”紫晴看到了这个小沙弥很惊讶，她曾经以为这个小沙弥是凭空出现的人物，跟自己一样凭空出现在这个大清的人。
　　“施主是否有什么心事？”小沙弥问道，面上却甚是平静，紫晴猜想着这大概就是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惯有的表情吧！
　　“额……”紫晴往殿内望去，觉罗氏和绮迩还在跟一位僧人探讨着些什么，于是才转头对小沙弥说道：“你上次说我该顺其自然，我知道，但我怕顺其自然就会得到一个不想得到的结果，所以……难道我不该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施主，既然已经知道结果，又何必作无谓的挣扎？”小沙弥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来。
　　“无谓的挣扎？这怎么会是无谓的挣扎呢？难道我就该这样听天由命吗？”紫晴听到“无谓”二字，深感无力。
　　“施主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只不过顺其自然，能让施主活得不会那么痛苦。”
　　“你是谁？为什么好像知道我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紫晴试探。
　　“此为天机。”小沙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出这一句话。
　　“天机？什么天机？你以为我会信么？你倒是说说，你这天机是从哪儿来的？”紫晴不屈不挠，一定要这小沙弥说出他的身份不可。
　　可小沙弥只是淡淡一笑，“施主莫怒，一切自有定数，只不过，时机未到，恕我必须守口如瓶。”
　　“你还真是淡定。”紫晴无奈。转过头看觉罗氏和绮迩，回过头来，“你……”却是不见了那小沙弥的踪影，只得感叹一句“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姐姐在说什么来无影去无踪？”觉罗氏和绮迩从殿内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到紫晴跟前来。
　　“云儿在跟谁说话呢？”觉罗氏问道，她对这个有家世的儿媳不参与自己和大师的谈话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没有指责，也没有强迫，始终觉得眼前这个儿媳似是在那儿见过似的，虽是对自己恭恭敬敬，也没有行差踏错什么，但自己就是没办法发自内心地喜欢她，所以也就没有强迫她非得陪着自己听大师讲经。
　　“额娘，云儿刚刚见到一个小沙弥，才回头看看额娘还有绮迩，他就不见了，这才说他来无影去无踪。”

　　觉罗氏没有再说什么，她对这件事情不大感兴趣，既然没有什么事就好。
　　“原来是遇上了小沙弥了。”绮迩见觉罗氏没有说什么，气氛一下子难免尴尬，于是说道。
　　“嗯，额娘接下来还要去哪儿吗？”紫晴点点头，对绮迩的善意笑着表示感谢，然后再问了觉罗氏接下来的行程。
　　“回府吧！我也有些乏了。”觉罗氏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
　　紫晴点点头，跟觉罗氏离开了潭拓寺。走出大门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道光追随着自己，回过头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甚至是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了？怀孕之后的症状？”紫晴自言自语，随即摇摇头。
　　“姐姐，怎么了？”绮迩看到紫晴摇头的样子问道。
　　“没事。”紫晴笑着对绮迩说道，若是想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难道说自己因为怀孕变得敏感多疑？
　　“姐姐没事就好。”绮迩说道。
　　“快些回去吧。”觉罗氏没有理会紫晴和绮迩的对话，上了马车。
　　“是，额娘。”然后紫晴和绮迩相继上了马车。马车上觉罗氏假寐，紫晴无话可说，绮迩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额娘，到了。”绮迩提醒了还在假寐的觉罗氏。
　　“嗯。”觉罗氏回答，然后三人这才下了马车。
　　*****
　　“今日去了潭拓寺？”容若对着正在看书的紫晴说道。
　　“嗯。”紫晴答道。
　　“有发生什么事情么？”容若问道，似是无意，实则有意。
　　“问这个做什么？你听说了什么？”紫晴这才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容若。
　　“我听绮迩说你又遇上了那个小沙弥了……”紫晴看着容若凝重的表情，不知道绮迩究竟是怎么跟容若说的，按照绮迩的性格，应该不会添油加醋才是，但若是没有添油加醋，容若这副凝重的表情又是从何而来的？
　　“没有，绮迩只是说你遇上了小沙弥了，然后回来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毕竟你是第一次怀有孩子……”容若看着紫晴的眼睛，但紫晴还是能从他眼里看出闪躲的成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紫晴走过去，抱着容若，她明白容若是在担心自己，当然也知道，容若担心的不只是孩子这件事情。
　　“我就是回来的时候有些累，所以没有怎么说话罢了，你也知道我跟额娘也没有什么话说的。”紫晴试图劝慰容若，让他放下心来。
　　“嗯，那就好。”容若回抱住紫晴，“你要答应我，不能离开我。”
　　“傻瓜，我在你身边。”紫晴没有直接回答，只要自己还在容若身边，她必定会陪着他的。
　　容若将紫晴拥得更紧了，他怎么会不明白，紫晴从来都在逃避这个问题，而自己最近也总是感到不安。
　　*****
　　“你们是谁？”紫晴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没想到被人带到这个地方来。灯光灰暗，这个屋子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像是一座长久没有人居住，没有人气的屋子。
　　周围有几个男子，他们都蒙着面，只露出一对对眼睛。没有温度，寒冷的眼神，让紫晴不禁打了个冷颤。没有人回答紫晴的话，紫晴想要在这个屋子走走，也被拦了下来，想要离开，看来很难了……
　　“嘉儿……”正怔愣着的时候，紫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
　　“没想到我能找到你吧？”那个男子冷冷的笑，看得紫晴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顿时也不禁瞪大了双眼。是的，此时此刻，她很害怕，面对这个人，总是让她感到害怕，以前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怕，大不了一死，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但现在自己有了　容若，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任何事情！
　　“参见皇上。”紫晴连忙下跪，抵死不认自己就是紫晴。
　　“还要跟朕演戏么？”康熙走近，拉起紫晴的领口，咬牙切齿地说道。
　　“皇上，奴婢……”紫晴话还没有说完，面皮就被康熙一把扯下，自己的那张脸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还要否认么？”康熙眼圈发红，带着他盛怒的表情。
　　“……”紫晴没有回答，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你总是这样！”康熙推开紫晴，紫晴摔倒在地上，连忙护住小腹，“你总是这样，一有什么事就什么话也不说！”看着紫晴的动作，康熙更是恼火。
　　抬起头去，康熙在笑，那笑声令人害怕，紫晴背后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她紧抿嘴唇，等待着康熙发泄完他的怒气。她怕了，因为幸福过，所以现在很害怕，害怕会见不到容若，害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没有了……
　　“容若？容若？哈哈……朕还以为是谁？原来跟朕抢女人的是朕的侍卫？嘉儿，你们真能！你可知道朕知道你死了，朕有多难过？朕还以为是自己逼死了你，你知道朕有多自责？朕放任后宫的女人不管，就只是因为你会生气，尽管那个时候你已经死了，朕还是没有碰她们，就因为你不喜欢！可你呢？甩下烟萝，你做什么去了？我现在真为烟萝感到不值！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一个水性杨花的母亲？”康熙双手一挥，将一旁桌子上的杯子扫落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破碎的杯子残片到处滚落，有一些落在紫晴眼前……
　　“你看到这些了么？”康熙捡起地上的碎片，递给紫晴，“你看看，这些碎片就象朕的心，朕的心！”是啊，那些碎片就像康熙的心，本来完整无缺，被狠狠摔下后就成了残破不堪的碎片。

梦阑酒醒_第一百一十九章　纸包不住火（二）
　　“对不起！”紫晴想不起此时要对康熙说什么，再说自己不是和硕柔嘉的话，康熙大概会觉得更加屈辱。
　　“就这么一句话么？”听到紫晴终于开口说话，康熙的怒气慢慢平息下来，坐回了椅子上，低头看着紫晴，或许该说那是审视才对。“朕想知道，你为何能这样狠心？为了一个奸夫，竟将我们的孩子抛下了。”
　　“容若……他不是奸夫。从来都不是！烟萝是你跟柔嘉的孩子，而我叫做夏紫晴，皇上，我记得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了，是你不肯放过我，非得让我承认我是和硕柔嘉。”紫晴慢慢站起，坐在地上被康熙逼问的感觉很不好受。听到康熙说容若是奸夫的话，紫晴就不得不再一次提起自己的身份了。
　　“是么？不是失忆了么？那你又如何能分得清你是夏紫晴还是和硕柔嘉？”康熙嘲讽笑道，此刻的他大概很恨眼前的这个女子吧？恨之入骨！
　　“我没有失忆，失忆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皇上当时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朕逼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朕，朕对你……朕对你如何，难道你会不知道？朕等你等了那么久，竟是等来了一句你愿意嫁给耿聚忠？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宫外可以脱身，这才答应嫁给耿聚忠的？看来耿聚忠跟朕一样，都被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骗得团团转！”指责，康熙大声地呵斥。
　　“不，不是，当时嫁给耿聚忠是老天的决定，这个我不能跟你详说，若是太皇太后愿意，我想你可以去问她。”紫晴站直了身子，她要跟康熙做最后一次交易，最后一次！
　　“太皇太后？怪不得！原来是老祖宗给牵的线。”康熙恍然大悟，笑着，这笑声有多悲凉，大概只有在场的人才能得知。
　　“你想把过错都推在老祖宗身上么？”康熙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不，皇上，我以前已经说过，我不是和硕柔嘉，难道你感觉不出来我跟她是不同的么？我不是！所以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大家不过是想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罢了。”紫晴据理力争，为了容若，为了孩子，她必须保护好自己！
　　“简单？你认为现在简单了？”康熙嘴角扯开一抹笑，冷笑。
　　“现在？如果皇上愿意让事情继续简单下去又有何不可？”只要康熙愿意放手，成全紫晴和容若……
　　“朕是不可能再放过你了！”康熙不是说“放开”而是“放过”，可想而知，康熙现在究竟有多恨紫晴。
　　紫晴不由得捂住小腹，康熙见到紫晴紧张的样子，嘴角的笑更加肆意，“你的孩子……能活到他出生的日子么？”
　　“皇上……我求……”紫晴跪下，她现在只有好好保护好孩子才行，如果孩子没有了，自己要怎么跟容若交代？
　　“你在求朕？”康熙顿时觉得好笑，以前是自己求着这个女人，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她一路逃离自己的手掌心，可现在还不是被自己抓回来了？这个天下，始终是自己的，连着她的命，她孩子的命，容若的命，都是自己能掌控的……本该是得意的，可自己却是无法开心，因为不管自己做什么，她的心，自己就从来没有得到过！
　　“是，皇上，我只求你放过这个孩子！”紫晴跪着，纵然心里很害怕，纵然现在已经开始发抖，但还是故作镇定。
　　“你认为你还有资格求朕么？”康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楚楚可怜，是，可就是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狠狠地伤了自己。
　　“皇上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的孩子呢？”紫晴流下泪来，她甚至已经快要绝望了，因为到了此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康熙了，现在的康熙恨着自己，他大概只想看到自己痛苦不堪吧！
　　“你的孩子？朕若是怎么也不肯放过呢？”
　　“不，皇上不会的！”紫晴赌最后一把。这是她和容若唯一的孩子，她不能认输。
　　“不会？”康熙玩味地看着紫晴，为何这个女人能这么笃定地说自己不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是，皇上是圣君，我相信你不会拿一个无辜的孩子撒气！”紫晴抬头坚定地看着康熙，毫不回避地看着。
　　“你就这么有信心？”康熙回视，他此刻也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杀了那个孩子，也许是不会的吧，自己虽是皇帝，但从来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是。”紫晴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
　　“朕有条件。”康熙移开视线，背对着紫晴淡淡说出。
　　“答应了就放过我的孩子是么？”紫晴欣喜，但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欢喜。
　　“嗯。”康熙似有如无答道。
　　“皇上请说。”
　　“回到朕身边来。”康熙回身紧紧盯着紫晴的脸，不愿错过此时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纵然是要用这样的方法，他也要留她在身边，纵然她不是和硕柔嘉，是夏紫晴。
　　“皇上能答应我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吗？”
　　“可以。朕给你时间，生下了孩子，你就要乖乖回到朕身边，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朕！”
　　“好。”只要可以跟容若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就好，说不定，到时候，自己生完孩子就已经作了古了，自己成了骨灰留在康熙身边一辈子那又何妨？假如康熙对那堆骨灰还在意的话……
　　“记住你的承诺，如果你违背了，朕将加倍地讨回！”
　　“是。皇上，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紫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康熙一手托上紫晴的脸，眼里这才有了疼惜，“这件事情不必让其他人知道。”
　　“是，我知道了。”紫晴点点头。

　　“朕等你。”康熙一把将紫晴拉进自己的怀里。
　　紫晴没有回答，只要他肯放自己走就好了，这样就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吧……
　　那几个人将紫晴送回了院子，才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菊香便匆匆忙忙从院外跑来，“小姐，你到哪儿去了？怎么找遍了整个明府都不见小姐的踪影？”待菊香细一看，紫晴脸上的面皮被摘下了，双眼红肿，像是大哭过……
　　“小姐的面皮呢？”菊香赶忙将紫晴拉进房间里，伺候她洗了脸，再戴好了面皮。
　　“小姐这是怎么了？面皮怎么不见了？”
　　“菊香，不要声张，答应我今日的事情不能告诉姑爷，还有你家小姐。”紫晴担心菊香把事情说出去，事先跟菊香说好这件事情不能说给容若和卢凌云知道。
　　菊香迟疑着点点头，“小姐今日遇……上什么了？”
　　“菊香你别管了，我现在没事了，待会儿你就出去跟他们说在假山下找到的我，说我不小心在假山下睡着了。”
　　“小姐不信菊香吗？我答应小姐不说出去就是了，可小姐不能就这样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面，这样对你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现在真的没事了，我刚才就是……可能是因为怀了孩子就胡思乱想了”紫晴为了增强自己的话的可信度，还咧开嘴露出了笑容来。
　　“小姐，菊香知道你是在说谎，既然小姐不愿意说菊香也不会强迫，只是希望小姐不要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这样……”
　　“好了，菊香，我知道了，不会的，真的没什么事，你现在去帮我弄一桶水来吧，我全身脏兮兮的，得洗个澡了……”紫晴干脆来个死不承认，菊香最后只好离开房间给她准备洗澡水去了。
　　紫晴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卢凌云那张面皮，真恨不得能将这张面皮黏在自己的脸上，这样就不会被康熙一撕就撕开了自己的脸，如果他没有看到自己的脸，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不会有了。轻柔地**着小腹，“宝贝，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妈妈会好好保护你的，只要你平平安安地降临，以后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然后紫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出下一句话：只是，妈妈就不能陪在你和爸爸身边了，你要答应妈妈，以后你要代替妈妈好好照顾爸爸，知道吗？
　　菊香准备好洗澡水，所有人都很自觉地离开了房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紫晴不习惯这样一堆人在一旁“盯”着自己。紫晴将自己从头到脚狠狠地洗了一遍，像是要洗掉自己的霉运似的，她怎么也想不通康熙是怎么发现自己不是卢凌云的，到底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后来才想起，那日在潭拓寺里的那隐藏起来的目光，难道在那之前自己就被康熙盯上了么？

梦阑酒醒_第一百二十章　严绳孙回南
　　紫晴之前已经听容若说过严绳孙要回南的事情，那为践行的饭没来得及吃完，就因着紫晴和容若的孩子就来报道了被打断，于是，紫晴打算今日再准备一桌饭菜来向严绳孙赔罪，顺便补上上次未完的践行之餐。
　　“你待会儿去请荪友先生来吧，我把酒菜摆到院子里去，宽广一点。”紫晴对正要出门的容若说道，顺便帮着容若整理了领子。
　　“辛苦你了，晴儿，还要你再准备一次，不过这也说明了晴儿饭菜做得好，这才让荪友兄一直惦记着你的手艺。”容若捏了捏紫晴的鼻子。
　　“是啊，所以今天我更要好好做一顿饭才行，莫要让荪友先生失望了。”
　　“我先去了，别太劳累了，粗活什么的，能交给下人做就交给下人。”
　　“知道了。去吧，一会儿好了，我让菊香去请你和先生。”
　　“嗯。”容若拥过紫晴，在紫晴的额角印上一个吻，然后笑着往严绳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