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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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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勃勃的暖气直冲向莫怀臣掌心的五虎、浮间、脾肿、木炎、眼黄大穴,只需要运转周天,便融合他体内的寒毒与烈热,导归入本消除病根。
  
  然而她的真气未入,却撞上一层严冰屏障,被磅礴的劲力全然阻挡。
  
  倾瞳诧异抬头,见到那人眼中隐约的不悦,“为何要这样?”
  
  到了如今,他居然问她,为何,为何……
  
  “你我何等关系。倾瞳如此,当然是为了报莫相相待一片赤诚。”倾瞳讽刺地挑眉,再次催动真气,感觉身下的冰壁在层层呐喊中轻微地震颤,“莫相难道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
  
  莫怀臣静了须臾,却咬牙笑了,“你……呵呵,好,我很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没有!”
  
  口中说着欢喜,相贴的掌却顽固地坚拒。
  
  她送,他拒。再送,再拒。他们仿佛在玩一场隐形的拉锯,彼此都赌着气不肯认输。
  
  莫怀臣胸前的白衣压抑地起伏,似能融入这一派茫茫的雪气。后来不知怎的呼吸一顿,他飞快锁眉合目,唇色变得一片急苍。
  
  钻心刺骨。师父说,寒症再发,会一次沉重过一次,发作时万根寒针刺穿肺腑血脉,是人类无法承受的剧痛。
  
  想到此节不由刺心,倾瞳不由自主欲催动真气护住他的心肺,低声呼唤:“大狐狸,让我给你疗伤……”
  
  他却高傲得不肯接受她半分相帮,沉凝调息了一小会儿才掀开眼睑,惯常的冷意从睫间的阴影间浅浅渗出来,“怎么,肯认我了么?不想借他们的手杀掉我了?”
  
  倾瞳惊得几欲一跃而起,却被一股大力生生压住动弹不得,他的脸色很白,唇色也很浅,“你在冰崖下面,动了什么手脚?今日这样的境况,你以为还能护得住谁?何况为了几个随从,值得你不顾生死玉石俱焚么?一年了,你还是如此冲动。”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她故意示好,是要借疗伤拖延时间;她引寇刘两方假斗,是为了掩饰冰崖下凿痕的杂音。
  
  他原来都知道。
  
  在他面前,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她狼狈痛彻无能为力,而他则浮在万丈云端之上,无色无相,漠然而超脱。永远英明的抉择,英明得没有了悲喜,也没有了人气。
  
  冻眸流火照人,终于不再掩饰方才的绝望愤然,“我死我活,我自己选,与你何干?你这么在乎我的生死,是为了什么?要我为你医病,要得到大芙宝藏图,或者,还需要我暂时活着,保留开启宝藏需要的后裔之血?莫怀臣,你不屑冲动却还执意卷了进来,所求的又是哪一个?”
  
  “杜倾瞳……”他似乎动了真气,深深吸气间,波澜不惊的沉眸终掀起巨浪惊涛,铺天盖地。
  
  倾瞳不肯再看他,亦不敢再看。
  
  她的属下,她的兄弟,一个个为她壮烈舍命的将士,躺在那片遥远的雪地上。远远一片蜿蜒的深朱,好像焚尽人心的炼川,呼号着屈辱。
  
  杀了他们,她必须送寇刘两个奸贼下十八层地狱,她刚才便发了毒誓。
  
  可见到了这个男人,她居然贪恋起生存来了。听他亲口承认早知大芙宝藏的秘密,看他与寇刘二人击掌发誓,探知他重发的旧疾,她居然还想说服自己相信他,还会为他的一个眼神一次病痛牵心动肺,哪怕是死,也想让他记着她记着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今日这皑皑高崖——真是无可救药啊,无可救药的纠结,无可救药的迷恋,她已然无可救药。
  
  耳畔清润的声音却沉下她的心,“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徒劳挣扎。我要得到的,从不会失手,你该清楚。”
  
  倾瞳摇摇头,略微诡异地笑了,“可惜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如意的,丞相大人。”
  
  她劲力一吐,看到莫怀臣明显吃力的神色,阻碍的真气通畅打破了屏障,送入他的体内。
  
  “你瞧,这种药无色无味,能短暂制住你体内真气,足够我做完我想要做的事。”
  
  她的真气对他是大补良药,那股丰沛的暖流却叫他有些慌乱,莫怀臣只得低声嗔道:“雪崩马上就要来了,你的属下在冰崖下面不会受到影响,另一部分已转到那边雪原上,也不会被倾覆。你再与我斗气,一会儿给寇刘两军陪葬的,就是你我而已。”
  
  “雪崩?”她气息瞬顿。
  
  “鬼和尚早上了雪山山巅。”
  
  倾瞳情不自禁地扬起头,不知何时,空气中的冰晶真的多了起来。片片晶莹闪着琉璃的光彩,碎虹撒了漫天。侧耳细听,除了高低的喊杀之声,崖下的冰裂之音,旷远的高处,似乎真有什么隐隐沉闷的东西在往前碾近。
  
  原来他淡定前来,是计划将所有的敌人都永埋冰原?
  
  剪水眸子惶急点水,她倏然收回真气,一把扶住他几乎倾倒的身体,“大狐狸,你怎么不早讲?”
  
  莫怀臣不禁苦笑,勉力调节着体内委顿欲枯竭的真气,“你可曾给我机会了?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你……”倾瞳才要顶嘴,却听到一阵更大的骚动之声。那边相斗的兵马俱停了动作,寇阙大喝一声“摆阵”。手下精兵三排弓箭手,齐齐对准了来路的方向。
  
  刘寿钧则一指冰崖,指示手下箭手,“给我看好,一个都不能放走。”
  
  嗒嗒嗒,嗒嗒嗒,蹄尖碎雪,好像急促呼啸的心。
  
  烈马踏乾坤,挥袖变风云。
  
  令人眼盲的纯白中,一竿猛虎烈火的旗帜高炽而起。
  
  寇阙的兵刃几乎惊脱了手,“寇天?”
  
  一声剑气长吟,那头停驻一匹青灰大马,点地落下金丝纹龙的玄袍男人,长着一张张扬十分的容颜,好像烈日般气势睥睨。他开口道:“几日不见,二皇兄还认得朕么?看在父皇的面上,二哥今日挑选个怎么样的死法,朕都准奏。”
  
  身后旗帜林立,皆为冉冉如火的虎吞艳阳。
  
  刘寿钧情知不妙,心虚往后退了一步,“凌、凌帝。”
  
  寇天哈哈仰天长笑,竟然全是狂态,“今天这么齐全,都不需本王费劲,我的好母后,至少还算为本王做了一件称心的事。”
  
  一边的冷漠紫衣紧紧相随,静然瞧着他的姿态,眸中一阵虚空。
  
  方才宫中一番激变。凌帝积蓄已久突然发难,终于铁血铲除了母亲的亲信,软禁了不肯放弃摆布朝政的夜纭太后。才办妥一切,他居然从被囚的火媚口中得知她私下给盈瞳公主马队下毒的消息。凌帝虽预备趁机引出依然蠢蠢欲动伺机夺位的寇阙,但亦算准盈瞳公主用兵如神,就算不能败敌,也绰绰拖到他的援军合围。
  
  可是他忘了,世间之事,但凡关情,便多波折变数。
  
  见他对那位从小陪他长大的狐媚女子高扬了剑,她在一旁,却不知该阻止或是帮他狠狠刺下。
  
  火媚那时却笑得如此美艳,朱发红唇,吐出恶毒的诅咒如附骨之蛆令人心麻难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我都是受到恶咒的人,所以根本不会懂得什么感情。所以寇天,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一样得不到,一辈子,一辈子也无法得到。你以为用完她以后,还能追回她放肆爱惜,以为你还有很多时间来享受情爱?我告诉你,等你赶到的时候,杜倾瞳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不过她终于能乖乖顺从的在你怀里,变成一摊枯骨听你一世的悔恨。”
  
  司紫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王失控,一掌将火媚击得经脉尽碎,然后带了一队亲兵,好像疯了一般往渡鹰山赶来。
  
  幸好,幸好他们及时赶到了。
  
  可如今的局势,却也不妙。他们所带兵力虽足,但毕竟地势受限。祝王与刘寿钧只需动动指头,那些致命的利箭也会在他们阻拦之前到达冰崖。
  
  而如若她的眼力没出问题,那头与盈瞳公主双双并立的清傲白衣,只可能是……
  
  果然,凌帝焦急四顾,目光终于对准了冰崖那头的人影。紫眸刹那间狠狠紧缩,似有火焰从深处炸开了,化为奔腾的岩浆要熔了天地一切。他只是直直盯着倾瞳的方向,闷吼从牙缝里挤出来,“莫怀臣,你放开她。”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隔着遥遥的冰崖,险崖那头面如冷玉的男子,显然也听得清楚。可他好像失聪了,反而从容将那位如诗的女子带到身后。
  
  青天之下,只见风中二人交叠飞舞的衣袂,牵牵连连浪漫缱绻。
  
  “凌帝来得真迟。”                        
作者有话要说:胃疼,实在没发法码了,就更这么多吧。等吃了药睡一觉,醒了不疼了再回亲们的留言。抱!
关于此文中猪脚们的年纪,某言曾经回复过一个读者提问。现在想想预备还是给小天减个三五岁,那就是小瞳差不多十八九,小天二十四五,小莫二十五六。咳咳,夜纭太后要晚育鸟……




☆、围局惊殇

  寇天怒得往前大跨一步,对上那头绷紧的根根箭尖,胸襟昂扬狰狞的龙爪一阵起伏。他却扬声喝道:“好,今日莫相助了她,算朕欠你一次。”
  
  倾瞳在莫怀臣身后不由欲笑。
  
  助?如今情势,大狐狸助得赔本,寇天却也谢得莫名。
  
  这边的冰崖再多一点分量,就会彻底崩裂倾塌;而雪崩若当真来袭,届时这片冰原上的人马将在瞬息间被雪葬,这冰崖一样难逃被覆灭的命运;寇刘二人那头夺命弓箭何止百数,而莫怀臣还在此时被她弄得真力全无,寇天大军压近,越发火上浇油。
  
  进,是箭林凶险;退,是万丈深崖。说九死一生都嫌太过乐观。
  
  环顾天高风狂,四面琉璃江山,如此惊世之美,倒真是个不俗的绝命之地呢。她唯有,唯有……
  
  吸了口气,倾瞳催动真气注入那个男人略凉的掌心,以外力催迫他体内真气加快流转。
  
  他似心有灵犀,不问,亦不再拒绝。不过手心惩罚地加大了力道,捏得她手指发痛。面朝着那头的凌帝,声线还显得优雅而尊贵,“凌帝客气了。本相是挂怀盈瞳公主,见她出使迟迟不归,才心急迎上来一程。倒见识到了堰丘人的待客之道,实在大开眼界。”
  
  “大狐狸,你瞎说什么?”清眸顿时瞪得溜圆,倾瞳热了脸小声磨牙。
  
  莫怀臣侧身回首,清隽的鼻梁如斯靠近,呼出的气息痒痒拂上她的面,“我只是叫他不要妄想。”
  
  “你,吃醋?”她好不惊讶。
  
  “不成么?”他居然一弯桃花眸子承认了,里头星河烁烁魔魅动人。
  
  两人那般亲密对望,惊得这边的寇刘二人满腹狐疑,却几乎立马点着了伫立的玄衣,真气激飞红发四散,“莫怀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倾瞳正在思忖大狐狸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听到莫怀臣冷冷地挑衅,“凌帝以为,有胜我的把握么?”
  
  “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昂扬的身影一跃冲天,巨鹰般携着飓风飞掠而来。
  
  寇阙见状着了慌,“拦住他!”
  
  “天虎/骑,护驾!”司紫的冷声如铃。
  
  一排密集的箭雨,被山下应声而来的箭矢一一拦截。寇天则腾挪避开几支飞羽,姿势不改往前疾奔,才要跃上那头的冰面,却被一抹紫痕拦住,“太后之事方毕,朝中一切还需要皇上定夺,请皇上保重圣体。”
  
  寇天沉了面,含劲出掌,风声赫赫,“别拦着朕。”
  
  司紫忙滑到一边,一面挥袖卷住寇天的腕,“皇上三思!”
  
  “滚开!”
  
  寇天并不想伤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下手总算留了几分余地。司紫一次次勉力阻挠,不过功力终究相较甚远。听到寇天终于不耐地哼了一声,劲力陡强,咝的一声,水袖断裂,司紫被震得飞退一丈。
  
  “皇上!”
  
  “慢着!”
  
  “慢着!”
  
  两声阻止好像无形的屏障,却分别出自寇阙与冰崖那头的女子。
  
  老辣的寇阙大致瞧出些端倪,见挡不住寇天的来势,便故意高声试探,“所有弓箭手,瞄准冰崖。凌帝敢稍动,就给我放箭。”
  
  好似被打了七寸,寇天当真生生止步,盛怒之下满面的暴虐,“寇阙,你敢伤她半根寒毛,朕保证你死无全尸悔不当初。”
  
  “哼哼,凌帝可别逼我,弓箭可不长眼!”寇阙此刻已将倾瞳当成了护身符,见寇天全神关注冰崖,便一面威胁着,一面开始往相反方向慢慢退遁。
  
  岂料高崖那头女子却生了双雪亮的眼,扬声便掐住了他的脖子,“祝王,现下这么热闹,你怎么能走?刘寿钧不是好端端站着么,你难道想抛下盟友,也不要大芙宝藏了么?还是,你真的那么怕寇天?”
  
  “你这个妖女,找死!”寇阙不禁悻悻然。
  
  “哈,谁生谁死,自有天定。杀人偿命是历越国法,刘寿钧,你今天一样难逃。”
  
  那头清音似剑,激起刘寿钧满面怨毒,切齿咬牙的神色煞是狰狞,“我为何逃?今天我就奉陪到底,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冰崖那头无依无凭,实在危险万分,她为何要出言激将?寇天一时疑惑,不禁稍提声唤道:“小瞳……”
  
  倾瞳似乎终于发现了他,转了目标似笑非笑望过来,“凌帝既然大驾光临,倾瞳有几件事不解,还想当面请教。”
  
  “你……”寇天本想开口问她如何了,可有受伤,想说幸好她平安无事,忽然被那双清澈沉寒的杏花眸子逼住,一瞬似被冰镇在墨潭之中,话语都噎在喉间,不过干巴巴地答,“你……问吧。”
  
  “传说凌帝千盏难醉,所以昨夜一场赌局结果,究竟是真,还是假?历越将士离开前被下了厉害的迷药,是否凌帝手下所为?还有,凌帝来得如此及时,是机缘巧合,还是明知道这两队人马会随风而至,所以故意以倾瞳为饵,算准了时机前来截杀?倾瞳的确十分好奇,从过去到如今,凌帝对倾瞳的种种言行,究竟有没有一句不是谎言?”
  
  风正猎猎,风中的冰屑犹如根根冰箭,刺入皮肤,然后化为数点彻凉。
  
  寇天张张嘴,竟已无言,只咽进一口冰冷。迟疑了片刻,他才握紧了手中剑柄,仓促地解释,“朕身为一国之君,有许多必须为必须放,希望你能体谅。”
  
  “呵。”那头的女子听罢却了然地摆手笑了,淡薄笑语和着衣衫轻飞,却似能引来天边滚滚的隐雷,“凌帝何必致歉?毕竟你我之间,除了两国之间重重利益,别无其他,不是么?”
  
  痛,一瞬,胸口的位置居然痛不可仰。
  
  一月相处,她也曾供桌嫣然,她也曾高檐陪醉,她若有似无似的怜惜温柔,还有清晨时分加在他身上那层暖裘,带着如斯无痕却熨帖的温度……如今,被她毫无所谓地一语揭去,带下了不知不觉贴上的一层皮肉,骤然疼得钻心刻骨。
  
  寇天急握胸口,咬了牙,“童若,任你怎么说,我不会让你走。”
  
  她讽刺地扯了一下唇角,“这一点,我早不存幻想。只当童若不曾识得当年的堰丘之虎,杜倾瞳也不识今日的寇天,不过盈瞳公主,还是有凌帝需要的东西。你我都不必再矫情作态,既然只关利益,你只需答应我的条件,我便会还凌帝一个顺意合心。”
  
  双足一点,青烟倏忽。闪闪的冰絮间,一点纤盈已险极地立在高崖之端,好似一丝的细风,就能将她卷走无踪。
  
  “小心!”寇天觉得热血都要冻结住,一瞬不瞬地盯紧崖上,生怕她再动一分一毫,他只能控制着音量,艰难出声,“什么……条件,你先回来,朕都答应你。”
  
  “退下十丈,待我与寇刘两位了结恩怨。”
  
  寇阙与刘寿钧立时互换了眼色,都又惊又疑——在这个当口,叫寇天的兵士退开,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逃生夺宝机会?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好。朕答应。”
  
  什么?齐刷刷的目光瞪向微煞着面却合作后撤的寇天,更加不可思议——只懂得狩猎嗜血的猛兽,居然也会妥协么?
  
  失神间,但见崖上那袭倜傥如云的白衣,似浑不关心这边发生的一切;潇洒转身,大露了空门,一步一步,朝那个女子走过去。
  
  雪衣饮风,墨鬓霜晶,却如归人。
  
  他停在三尺开外,缓慢地朝那个女子伸出手,“瞳,不管你在想什么,过来。”
  
  倾瞳仰首望了望山间如瀑滚下的冰雪,居然宛然浅笑,“大狐狸,我劝你不要冒险引凌帝入瓮;我才打通了你被药效制住的血脉,趁还来得及,走吧。”
  
  眸波一震,他勉强压抑着心口狂涌的不安,含笑应道:“好,我们不管凌帝,一起走,嗯?”
  
  她只是摇摇头,黑发在身边飞散如梦,“我不会和你一起下去,我还要等着看那两个恶贼的下场。放心,刚才虽未得全功,但我能保丞相大人日后性命无虞,无须再提心吊胆。”
  
  莫怀臣攥紧了垂下的手掌,手心津津全是冷汗,“瞳,跟我走……”
  
  他心急着欲抓住她,却被灵巧地躲开,“你要迟了。”
  
  刘寿钧瞪着崖上情形,此刻忽然醒悟过来,牙齿咬得咯咯响,“莫怀臣,你们根本是一伙的对不对?你根本是要救她!放箭,给我放箭!”
  
  “不成!住手!”寇阙已经来不及阻止被仇恨激昏了头脑的同盟,慌忙提戟刺向刘寿钧的胸膛,一面高声辩白,“是他动的手。”
  
  然而毕竟晚了。
  
  漫天乍暗,箭羽如盖,罩向皑皑冰崖。
  
  “噗”,戟尖旋刺而回,刘寿钧牛眼爆血,胸口多了个透明窟窿,轰然气绝。寇刘二军纷乱间混战起来。
  
  “浑蛋!”一声杀意浓烈的命令响彻冰原,“杀,寇刘两军,一个不留!”
  
  山坡下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兵士呐喊冲锋,与叛军转眼厮杀成一团,血肉横飞。
  
  高崖这头,背对着袭来的夺命箭羽。莫怀臣却无动于衷,只是凝视面前妖娆清媚的女子,“为何不信我?”
  
  “喂……你还不躲?”倾瞳目光到处,面色一变跺足合身扑上,想将莫怀臣拽离与他相隔半丈不到的箭羽。靠近的一刻,倾瞳纤腰却被动一紧,被人牢牢扼住,而后听到他狠狠地低语道:“抱紧。”
  
  水红和着玉白,好像胭脂月光的涡旋。浩荡真气荡开了触身的箭丛,惊险穿梭过千钧一发,飘高的衣衫还是箭矢穿透,半空中如此残酷而优美。呼吸纠缠,兰香松薄,旖旎融化。
  
  他淡泊的眸中有种不同寻常的惴惴,“不许离开我,否则……”气息浅窒,似是后继乏力。
  
  “先有命再说。”她抽空握住他的长指,真气源源推送,“让我自己走。”
  
  莫怀臣松开了些,垂首瞅了一眼两人交错的十指相握,才淡淡勾了唇角,起步并排飞掠。那边的混战倒令他们压力骤然减轻,不至于一动便被射成刺猬。偶尔有箭羽贴着耳侧鬓旁擦过,还能应付闪挡。足下匆匆,似乎引发了冰面的震颤,点地时咔嚓脆响,泠泠的。
  
  倾瞳不由眺望远山,只见那团成型的灾难,正气势磅礴地滚下。
  
  寇天原本极力纵来,直觉地回首,不禁大惊失色,“离开冰崖,现在!”
  
  那边厮杀的三军中也跟着尖起一声,惊恐地嘶号。
  
  “不好了,雪崩,是雪崩!”
  
  哗然间,兵戈骤止。方才凝滞的闷响,骤然放大了数倍。原本安谧的雪山狂暴起来,吼叫着,奔腾着,可怖地摇撼着冰原。众人还未明白,大块的冰雪便劈头盖脸朝人倾泻而来。洁白的雪浪席卷吞噬,所过之处,只余一片虚无的滚滚冰色。
  
  寇阙在队伍后头,最为靠近雪山,才惊慌抬头,就被一块砸下的巨冰压成了烂泥。
  
  冰原上的兵士们顿时大乱,开始拼命四散奔逃。但凡倒地腿软,慢了须臾,便倾覆活埋。
  
  而那摇摇欲坠的冰崖,在悲惨的叫声中不断颤抖着,陡然发出一声古怪的高音,撕开一道可怖的深壑,整块巨冰猛地沉向万丈谷底。
  
  白衣花容,在不断倾斜的冰崖上朝上攀跃,近了,近了,更近了,几可见到奔腾袭来的雪浪了……
  
  一丈之外,只要登上那座高原,便能及时避至雪崩不会波及的远处。
  
  倾瞳感觉到身边男人微重的呼吸还有减缓的势头。果然,他真力未复,纵然武功精纯,却难以坚持。而自己呢,剩下的余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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