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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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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身子飘然,被他横抱而起,她睁开眼,水眸困惑,“大狐狸?”
他目色风流,却如潮涨,“今天便让你盖个私印,封存入库,好不好?”
倾瞳怔忪片刻,忽然懂了,臊得面上大热,捂面嗫嚅一声,“色鬼!”
他去往卧房的脚步微顿,故意微抬了语调,“不愿意么,那,本相另寻他人来……”
话未说完,被倾瞳情急拽住胸口的衣襟,竖眉娇嗔,“谁说的?你敢!”
“是,我怎么敢?”他柔笑如斯,却再不迟疑,一阵风儿将她兜回竹林深处的卧房。
雪白的榻,浅青的帐帷,在夕阳的光华下交织融成旖旎的薄雾。她的青丝散成销魂的柔媚,眼波羞涩地溜向榻边,任那轻暖的长指挑开自己的衣衫,层层重重,直到胸口一凉,羞急之下,她忍不住护了胸前,倾侧翻身。
那人竟喘息稍窒,指端带着探寻落在靠近背后那至羞之处的肌肤,蜿蜒似画,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柔冷的发丝在她的腰间带起丝绒的触感,喃喃的呼吸随之扫过,轻轻吻上那丝缕冰蓝的花心,“冰玉芙蓉……瞳,你是稀世之美。”
心动怦然,面对这个令她爱着恨着、无法放弃的男子。未经人事的身体变得如此敏感,令倾瞳无措地想蜷起,却又有些莫名的舍不得。那人的白衣不知何时悄然褪落了,如玉光滑的肌肤贴了上来,迫她翻过身来,承受着毫无阻隔的紧密相贴,起伏的心跳摩挲着她不经逗弄的热情,令体温愈发热灼。
无数的细吻不断洒在她眉心,脖间,锁骨,直到胸口娇美的樱红……她开始无助地扭动,无法抵抗一阵阵陌生的情潮在体内蔓延膨胀。潋滟的眼波睁开又闭上,渐渐变得空茫如烟,又似蓄满了春水,被他激得不自在地仰起优美的脖颈,低声媚叹道:“子汐……”
“嗯。什么?”
“我,我……”
“别怕,我在。”他的眸色变得邪魅深浓,一面怜惜地挽住她娇软的后颈,手指沿着身体缓缓滑向她紧张的那点,轻柔一触,听她娇怯地低吟一声。他再也抑制不住,垂首迅猛捉住她的红唇,手指开始翻江倒海,勾撩着抚慰着,令怀中的身躯情不自禁为他挣扎绽放,迎合着他剧烈灼热的喘息。
雪肌覆粉,香汗成滴。倾瞳欲呼,却被吞咽了所有的言语;想笑,却被奇异的折磨激得黛眉紧蹙。她只能攀住身前线条无比完美的肩,脱力地任由他越发狂野地侵略逗弄,纤柔的双腿不知不觉为他开放,曼妙的双目内已盈然无物,只剩身后的青丝随他的动作不断波浪般倾散,在他纠缠的怀间那般引人疯狂。
“子汐……丰子汐……”她喃喃唤着。
“嗯。”他放开了她的唇。发烫的鼻息视线,热情到几乎狼狈的地步,妖孽的指顿了顿,竟加倍翻江倒海,似欲令她彻底崩溃,“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我……”她拼命摇着美丽的头颅,已经说不出话来,陡然,一股灼热汹涌的激情,毫无预兆从身下袭来,令倾瞳浑身一僵,被热流冲击得阵阵狂颤,忽然抬首忘我地回应着他的深吻,眼睫轻闪似带着一丝濡湿,“我……爱你!”
“叮”,好似脑中绷紧的弦断了,他倏然抽回了手。深邃清净的眸子烧沸如星,性感的身姿狠狠覆上她等待的热情,墨发青丝霎时缠绕似幻,他的誓言在耳畔呢喃深情,“丰子汐此生此世,定不相负。”
健美的腰线炫惑地一挺,直达她一瞬极痛而极乐的中心……
夕阳如血,将竹林内外照得暧昧的柔红,长空浩荡云霞如染。纱帐悄然而落,暖烟香承,鸳影情深,不消红烛,已是万载人间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H,H了,捂脸,丢了H飞爬,谁敢不满意,某乌龟就掀桌不干了!!!!!
☆、鸾凤深意
新月如钩,洒遍青竹修影,渡梦清风。
榻上轻暖和鸾,令人眷眷不愿醒。倾瞳感觉有什么痒痒轻轻地覆在身上,餍足地翻了身,漫然掀睫,便对上一双墨漪涟涟的桃花目。一时心头如蜜,又羞又甜,面上作烧着一股脑缩进薄衾,“不许看。”
他轻笑着拉开那层障碍,声气温存,“醒了?睡好了么?”
“嗯……好……”她无奈地捂面,从指缝中悄然一窥,见到莫怀臣舒展如斯的眉目,在月下潺潺清隽。
“我也是,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好像连梦都不曾有。”他趁势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唇间含笑,“还捂着么,预备从此再不看我了?”
“对。”她把声音闷在掌心。
“真的?”他靠近一些。
“嗯。”
“果真,再不瞧了?”呼吸的热度笼罩过来,带着几分醉人的蛊惑。倾瞳顿时慌了神,“喂,你别过来!”双手在身前毫无章法乱挥一通。忽然,“咝——”听到他闷哼一声,她才惊觉到指尖触着包裹的棉纱——他的伤处。
“大狐狸,你要不要紧?”倾瞳不禁情急,来不及探视,低嚷的樱唇已被他堵住一个深吻,差点又迷糊得分不清东西。反应过来忙不迭纠结地往后撤,玉掌抵住他的胸膛,柔光下,冷玉琼脂越发相应销魂,她结结巴巴地建议,“你……你……身上有伤……不能乱来!”
莫怀臣目不转睛锁着近在咫尺的清颜——潮湿的杏眸羞涩如雏鹿,满满都是可爱的慌乱——不禁骤然发出一声低叹,将她狠狠拥入胸口,旋风般翻转压在身下,“我没法子,快疯了。”
“大狐狸,不成,你你……”
微弱的抗议被中途截断,只见月色摇曳,摇落一室烟云春光,情爱成潮……
直到月上中天,倾瞳躺了许久,终于顺过气来,气咻咻戳那个可恶的男人,“你真疯了?看,伤口都渗血了!”
“也许是呢……”他平躺着呼吸悠长,指端优柔拂过她美丽的曲线,语声有丝轻忽,“现在这样,简直像一场美梦,做梦的时候怎么会疼?”
“你……”倾瞳余光扫见他带些恍惚的神色,月光底下的轮廓更显清瘦苍白——他一直是个如此逞强的男人,这大半月来,他重伤在身,又要应对无数大小的国事麻烦,定然心力交瘁,却连声抱怨都不会,只是淡淡憔悴得叫她心尖阵阵酸楚发疼。她不禁伸手抚上他的俊面,故意嗔道:“最近伤势恢复得这么慢,还瘦了,怎么这么不当心?”
莫怀臣却满足地微微弯唇,收紧了手臂,将她环在身边,语静如一汪渊鸿,“你不是回来了么?”
“我是大夫,不是神。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何早日康复?”
“病去如抽丝,总需时日,至于健康寿数,我其实……”
倾瞳猛地捂住他的薄唇,心痛居然呼啸个不住,啐道:“不许胡说!”
莫怀臣终于笑着勾首,眼中温柔无限。他捉住她的皓腕,轻啄一下她微颤的指端,“傻丫头,得你在侧鹣鲽相守,是我此生所愿,我怎么舍得?别担心,我只是有些累,无碍的。”
倾瞳见他如此从容,终于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埋首攀上他的臂膀,掌心贴在他胸口起伏的地方,真气燃起一线热暖送入,“别勉强自己,以后我会帮你。”
莫怀臣听了,却微僵了僵,侧身抬起她低垂的下颚,认真守着她的眼,“人说得盈瞳公主一人,如得雄师百万,千里江山。不过瞳,我只想你做我的妻,你别误会,我……”
“嘘。”倾瞳竖指贴在他的唇间,妩媚一笑,顷刻似点亮了屋中的晦暗,亦令他心霎时暖透,“既然你我一心,何必多言?我都明白。”
两个人难得心平气和,淡淡倾谈了许久,过往一切不再如鲠在喉,只如昨日云烟轻慢消散。倾瞳这才得知绍渊竟已派使者去了历越,携带厚礼为李娉求亲。被软禁在宫中的李娉终于不再日日啼哭,似乎也在盼望出嫁之日的到来。难怪大狐狸前些日子不要她去探望李娉,原来是打定主意还那个小公主一个心愿么?那么李邈已死之事,究竟只能靠李娉的守信不说,还是大狐狸打着另一番主意?
面对她一时忍不住的追问,他静默了许久,才慢慢道:“瞳,那年你昏迷之日,死风老人曾说过一个预言。你想不想知道?”
“噢?师父说过什么?”
他拂着她丝凉的发,“他说,你命格贵极,唯王者可得之。”
倾瞳不禁色变,“所以……你相信他?”
“死风老人的预言,五十年来,无一落空。你的师父,你应该比我清楚。”
“可是,我根本没有……”
莫怀臣打断她急急的辩解,低语安慰,“我知道你无心后位,也知道你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自在四海,不过如今情势,一个决定,不只影响你我,更会牵动大局。瞳,给我一些时间。”
深邃的眸底传递着坦白的情深,微光间亦流动星芒,竟令她莫名地安心信任。她一时垂首道:“罢了。你也歇一歇,别把自己逼得太狠。我说会相助,自不食言。”
晚间传膳后,倾瞳哄莫怀臣服了一味定神丹,让他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自己披了衣裳起身,一面吩咐林外守候的柴青去宫中取了药送到赛嫣府邸,又写了一封客气书函,做主送去了绍渊贵重的奇珍玉器,总是不失风度送客之意。柴青归来回禀,赛嫣公主留下了药,却将礼物通通摔了,连夜带人离开了开元城。
倾瞳抽抽嘴角,沉心与刘慎之在书房继续交谈商榷。
据说堰丘的凌帝二十来日内聚集重兵百万,气势汹汹直朝着绍渊进发而来。绍渊亦大调兵马粮草,严严驻扎边境。看来这一次,两国兵戎相见,怕是在所难免。
她沉吟片刻,说要看看绍渊的地形图纸。刘慎之迟疑了一下,悠悠摇着纸扇取来了那张标志机密的兵略图。这位倾城国色的女子蹙眉思忖,一会儿扬唇一笑,提笔在一旁的宣纸上疾书几行秀丽小楷,又用朱红在图上点下几个至要关卡,将那份兵略图重递到刘慎之眼前,“这样大致布局,防御阻击堰丘大军,先生觉得如何?”
刘慎之斯文接过那纸张,倒是当仁不让,灯下拂着青须一一看明,越看眼中越是诧异欣赏,不禁抬头笑叹,“素闻盈瞳公主有治国之大才,且用兵如神,果然名不虚传。”
倾瞳清面静淡,亦是莞尔,“那么,我算合格了么?先生可否将真的兵略图拿来,至少他醒之前,还能有点时间研究布局。”
刘慎之不禁尴尬,咳了一声肃然立定了,居然朝她深深一鞠,行了文士的大礼,“请夫人恕慎之无礼之罪。大人的天下大业,日后还劳夫人多多费心辅佐!”
倾瞳一怔,垂眸悄然隐住了眼底的情绪,“先生请起。倾瞳只是不想看他如此辛苦,总之先解燃眉之急,再谈其他。”
“但凭夫人吩咐。”
“哦,倾瞳还有个小小条件。”
“请讲!”
她轻轻咬牙,声气有些似笑非笑,“夫人这个词,拜托先生吃进肚里去,我还没嫁他。”
一夜忙碌,秋凉露重,晨曦朦胧。倾瞳倚在书架边寻了历年绍渊兵部折子翻看,心中翻滚都是兵力部署调配,如何将敌军困住,如何令绍渊平安无恙。乏了,闭目眼前竟浮浮沉沉都是沙场鲜血,横尸遍野,一抔黄土无葬他乡……终究微微一震,睁开了稍微涩然的美目。
一旦开战,便是人间地狱,两国都将陷入修罗火焰。堰丘那个人,是为何而来,刘慎之昨晚含糊带过,只字未透内情。这样的态度越发引人怀疑,也许,总该问问大狐狸……
正自走神,肩上多了一件带着松香的暖裘,那人清雅的声音带了责怪,“一夜没睡,还不倦么?”
“大狐狸。”倾瞳欢喜地转身,落在他怀中,一面细细打量,偏首释然笑了,“你的气色好了许多,伤口还疼不疼?”
任是哪个男子,也无法抗拒这般的体贴娇媚。莫怀臣喜悦交错胸臆,满溢爱恋,却难出口,只好催她,“我很好,十分好。马车已安排妥当,你且先回宫沐浴休息,雁安他们还等着。”
“要我回宫?”她意外挑眉,“为何?”
“宫里更安全。”
“哈,整个绍渊,难道还有比相府更加戒备森严之地?”
莫怀臣噎了一下,徒劳将她环在怀内,有几分无奈,“你为何不肯装一次糊涂?”
倾瞳未动,似在吸取他源源传来的温热,过了一刻才重扬起浅浅清音,“如果,我去寻他,是否能平息这场可能的浩劫?”
“你说呢?”
“也许……未必。”
凌帝之心,本在收归三国社稷,重新一统大芙。霸业于他有几分,情爱又占几分,那日冰崖早见分晓,她虽自信,亦不会高估自己的价值。
莫怀臣在她身后,言语清淡,却笃定,“所以,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信我!凌帝此人,能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敢为,也堪为本相的对手。我与他这一战,原本在所难免。”
倾瞳犹疑片刻,决绝轻声道:“既然如此,他还有一些事,你该知道。”
尽量阐述清晰大芙国当年一段旧事,已是日上三竿。倾瞳渐渐脑中昏沉,说着说着语音渐低,竟趴在桌边睡着了。再醒来只觉得手心滑滑温腻,倦怠抬目,眼前一片烛火恍然,绫帷深朱,沉了金碧辉煌的殿宇。
雁安漂亮的桃花眼弯弯相对,她的掌心,居然贴着他俊俏的面颊,“美人儿,你可醒了。”
“雁安,别闹!”倾瞳抽了手,“什么时辰了?”
“半夜了。”雁安揉揉面,见她悄然四下张望,不禁轻佻抛个媚眼,“别找了,他铁定还在忙,进宫来几次,又回去几次。啰啰唆唆嘱咐不许吵你,又婆婆妈妈送了一堆吃的,简直把我这里当自家后院了。美人儿,倒是我痴心一片守了你一天呢。你再这么无视我,我可就忍不住要亲你了。”
倾瞳不禁扑哧一乐,懒散坐了起来,“芷儿呢?”
雁安撇嘴,“她太聒噪,我让她先去睡了。”
“嗯。”倾瞳回手松松挽发,接过雁安递过的白玉芙蓉簪子插上,清娆眉目堪堪露出,不施脂粉,便自春水梨花娇艳欲滴,“那,你就全当陪我吃夜宵好了,我真饿了。”
“也好,今晚的燕窝白果汤,我还没顾上喝呢,咱们……”雁安忽然偏头看她,俊眉猛扬,却取笑一句,“啧啧,养颜圣品看来你是不必了,想不到那个小子有这样的用处。小瞳瞳,你这脸蛋以前是稀世奇珍,现在简直成了红尘祸水,出去了非让外头男人都疯了不可。”
“雁安!”倾瞳不禁羞急,虚劈一掌,“闭嘴!”
“这么急着就动手,足见你心虚。”雁安脚底抹油倒溜得飞快,蹿到殿门口听见后头不依不饶追上的风声,索性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你们的私事,我看到了都绕道走还不成么?”
倾瞳拎住他的领口往回揪,咬牙切齿道:“不怕日后变哑变瞎变成丑八怪,你只管继续!”
“丑八怪?不要!”雁安呜咽一声,扑腾着想起什么,却谄媚地靠近些,“小瞳瞳,咱们也算自家人了。你的手艺那么好,做的面具比我原来用的透气多了。下次能不能稍微将眼睛做大点,鼻子做挺点,嘴唇做翘些……”
“那还是李邈么?”
“该死!”雁安诅咒一声,引得倾瞳忘了生气,闷笑连连。
殿外却传来一阵稍显匆乱的步伐,不一会儿,柴青高大的身影从那头树影中钻了出来,见到倾瞳和雁安,便恭敬立好,只是语急,“禀公主殿下,历越传来急报,箫帝染病危急,请殿下速归。”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偶还手贱滴修改了上章船戏,最近估计是有点BT鸟,对狗血天雷船戏神马滴,十分有爱,默默爬走……
☆、噬魂啮心
傍晚时分,韩冰出府独自走走。街市还是如常般喧嚣繁华,他不知不觉又踱到凌江边,但见夕辉秋卷,霞浪逐叶,悠悠点点都是归帆,上岸的人,男女老幼都有,百态不一而足,依稀带着几分归来的满足——尽是归人。他一时不由心中焦躁,策马奔回了将军府,俊眉低压霜寒。
副将上前禀道:“将军,有客。”
“不见。”他利落拒绝。那些溜须拍马的嘴脸,他没心思瞧。
“那人说将军看了这个,不会不见他的。”副将呈上一块无字的兵士名牌,不过上头有一条很深的纹路,好似被刀砍过。
韩冰一见那令牌,顿时变了脸,狠狠钳住副将的手,“那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得到的机会。他以戴罪之身,身先士卒冲入血阵斩杀敌首之时,这块手机的名牌救了他一命。当时的统领,战后亲至他的营帐,将他连升三级,破格提拔至禁军左卫。
她说,韩冰,你就似这个平凡名牌,带了疤痕,便不再普通。我给你一展所长的机会,别让我失望。
从此,他每战必然奋勇浴血,与其说是忠诚于历越,不如说,他万分忠诚于那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女子。所以临别前,他将自己的名牌相赠——不论天涯海角,只要她有差遣,他必然赶赴听命。如今这名牌又回到这里,那证明……
“他一人在偏厅候着呢。”副将不知所以然,听到韩冰甩下一句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入跟随。”
红衣猎猎,他风似的赶去旁厅,哗啦推开了门。安静里,暗处的桌边纤柔的影子立起来,急急抹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韩将军,皇上如今病情如何?请快带我入宫!”
长宫秋凉,一寸一寸的墨色吞噬了殿外荒芜的鹅草园,入了夜,越添凄清之感。
早荷开始掌灯,点了一盏又一盏,直到明艳的烛火将整个雍和殿照得明晃晃的,才罢了手。她满怀希冀迎到榻边,“公主,皇上他怎么样?会马上好起来么?”
“我……说不准。”坐在榻边的倾瞳低叹一声,放开手边的脉搏,又轻拨开病人紧闭的眼睑探视,黛眉只是越蹙越深,又忧又急。
才一两个月的时间,余箫竟然病成这副模样。两颊深陷,面色青灰,明明昏迷不醒,眼球却止不住地回转,原本瘦弱的身体在一团绢黄棉榻中越显单薄,腕间再无一丝肉,握及触骨,直叫人忍不住心酸。
她强打笑颜,问道:“先别急,皇上发病的前后情形,你先说给我听。”
“可是丞相大人……”早荷迟疑片刻,踌躇地望向自己的脚尖,“杜大人不许我讲,说这样会害死皇上的。”
“爹爹么?”倾瞳一怔,随即释然,“大人现在正在殿外,是他让我单独进来为皇上诊病的。你只管说,难道早荷认为,我会做伤害皇上的事么?”
“不会。”早荷干脆应了一声,她原本对倾瞳就信任有加,这下深吸一口气,只怕不够详细地喋喋叙述起来,“十来天以前,皇上晚上批改奏折又到夜里。然后韩将军送进宫一封急函,皇上看了就说想去佛堂静静,吩咐我们不许打扰他。皇上常常这样的,我也就没当心,直到快早上了,我才想起该去劝皇上休息。没想到进去就发现皇上昏倒在地上,佛珠也散了一地。御医们开始以为皇上是虚弱晕倒,一天一夜却查不出有什么异样来,就是完全叫不醒皇上。大家正没办法,皇上忽然自己醒了,然后就、就连早荷都不认得了……”
“什么,怎么个不认识?”
“就是……”早荷开始抹着脸盘上的泪,“就是什么都不认得了。早荷,杜大人,韩将军,一个都不认得了。他求杜大人不要杀了他的皇兄,他说愿意走得远远的,把皇位留给韩将军,一会儿还把太监认成死去的父皇,还提起了公主。杜大人从那日起,只留下几名御医在这个园中不许出去,封闭了园中一切消息,连早荷都被关在这里。后来皇上时睡时醒,癔症越来越重,渐渐几乎都在睡了,只是常常做噩梦流泪,没有一个时候安稳。”
“如此严重?”倾瞳大讶,心念急转间贝齿倏然扣紧了红唇,“病发那日的用度呢,可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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