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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 by青风(he 清水 情节好 高干子弟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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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帅理了下头绪,尽量从自己纷乱的情绪中理出一条线来。然后,慢慢走向了卫生间,开始洗脸刷牙刮胡子。然后换了衣服,走了出去。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很慢,仿佛是个生了锈的机器,在努力地使自己运转着。
  
  “你可真磨蹭,快来吃饭。”贺帅慢慢走到餐桌旁,看着眼前的豆浆油条白粥,还有桌子旁坐地笔直的陆卫军。
  
  “粥是我熬的,尝尝。你厨房里什么都没,也只能熬点粥了。快点吃,要凉了。”
  
  贺帅没坐,死盯着陆卫军,很慢地说,“我一直以为你牺牲了。”陆卫军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先坐下吃,边吃边说。”贺帅还是没坐,仍然盯着他,说,“我要解释。”陆卫军放下筷子说,“你看到了,我根本没死。”
  
  “那你的墓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搞清楚具体的原因。可能是负责后勤的部队搞错了,那里面埋的是谁我也不知道。说起来,那么多人,那么多墓,埋错的不是我自己,好多都炸地都看不出原样了,大概猜个差不多,也就埋了。我还跑自己坟前坐了坐,给自己敬了根烟,倒也有意思。”陆卫军笑了下。
  “我听到你拉响了手榴弹。”贺帅依然沉着脸,一动不动。
  “手榴弹是拉了,也确实不想活了。可是,老天不收我,那个光荣弹是个哑弹。后面追我的人踩了地雷,我也受了伤,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就已经被俘了。。。”陆卫军低头,苦笑了下,低声说,“当时要死了就好了。。。。。。”贺帅也不出声,只是仍然盯着他。
  
  良久,陆卫军抹了把脸,抬起了头,抬高了声音,说,“89年换俘,我换了回来。刚开始是四处跑着讨生活。这几年,全国都到这来淘金,我也来了,这边的钱确实好赚点。真没想到竟然能碰到你。更没想到,你都成总了,这以后,可得拉兄弟一把。”陆卫军自顾着笑了起来,眼成了条缝。等注意到贺帅握地发白的拳头时,笑容才敛了去。
  
  “你89年就回国了?”
  “是。。。。”
  “你89年就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贺帅突然大吼起来,浑身激烈地哆嗦着。“轰隆”一声,桌子陡地被他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砸向了陆卫军。。。。。。陆卫军愕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就大发脾气的人。
  
  贺帅浑身抖着,怎么也停不下来,“你早就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贺帅,你坐下,先坐下。。。。。”陆卫军站起来去拉贺帅,想让他冷静下来。贺帅猛地甩开他,眼里喷着火,怒视着陆卫军,用尽全力大声吼着,“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滚烫的泪水伴随着他的吼声突地就迸了出来,陆卫军想靠近他,可贺帅却只是用力地甩开他,就象看个仇人般地怒视着他,继续吼着,“我这么多年怎么过的?你知道不知道?不吃安眠药,我就睡不着,睡着了我就做梦。梦见自己拿刺刀去刺人,我拼命想停,就停不下来,刺着刺着,那人就变成你,浑身是血对我笑,然后我就吓醒了。。。。。。我睡觉不敢关灯,不敢闭眼。。。。。你见过这样的男人吗?我还是个男人吗?。。。。。。我快疯了,我他妈的已经疯了。。。。。。”
  
  贺帅吼到这,抱着头蹲地上呜呜哭了起来,陆卫军也蹲下,去搂他,贺帅却猛地把他推开,忽地站了起来,盯着陆卫军,继续说,“你拿你的命换了给我,告诉你,这条命,我根本不想要。我他妈的早活够了,我宁愿10年前就死了。我这条腿废了,废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是个瘸子!你要我考大学,我考,为了考大学我眼都快瞎了,摘了眼镜我就一瞎子!你要我成家,我成,可我老婆跟人跑了,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却跑去给人家生。。。。。我告诉你,我他妈的早活够了,要不是你说的那些屁话,我死的心都有了。可现在,你突然出来了,活过来了,告诉我,你早就回国了,那你告诉我,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我受的这些罪又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你说啊!”贺帅的眼神是种仇恨,刻骨的仇恨。
  
  听到这里,陆卫军慢慢站了起来,盯着他,沉着脸,“贺帅,你那条腿,还有你那所谓的噩梦,你认为这些和那些牺牲的战友相比,算什么?”贺帅听了这话,瞪着陆卫军,嘴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你竟然活地如此自暴自弃,我很失望。”陆卫军转身,拿了沙发上的外套,径直朝门口走去。看着就要打开门的陆卫军,贺帅心就象被谁拿刀子割着一样,陡地大声喊了声“班长”,陆卫军站住,但没回头。。。。。。。
  
  “我难受,我难受啊。我说说不行吗?这么多年,我日子不好过啊。我想着我这条命是拿你的命换的,我难受啊我。。。。我说说怎么了。。。我就说说。。。我憋屈,我憋屈啊。。。。。。”贺帅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陆卫军叹了口气,转过头,走到贺帅跟前,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说,“这两天把长城都快哭倒了。”贺帅一把抱着他,死死抓住,却是更大声地哭了起来。
  
  陆卫军反身搂着他,拍着他的肩,“回来后,我去找过你。”贺帅听了这话,抖了下,陆卫军更紧地搂着他,接着说,“换俘回来后,我办了退伍手续就去了北京,去了你家。还记得打仗前我让你们写的通讯录吗?我怕丢了,所以都背了下来。我顺着地址就找了去,当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你家还有把大门的。你家就你姐夫在,他说你出国上大学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回来了。我听了,即高兴也难受,高兴的是你大学都考国外去了,就知道你肯定行,难过的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托你姐夫给你带个信,说我回国了,让你别担心。。。。。。”听到这里,贺帅陡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有次他回国,他姐夫给他说过有个战友来找他,但把名字给忘了。他当时也没在意。如今想来,真是造化弄人啊。
  
  陆卫军顿了下,“在俘虏营里,想的尽是你,想你说的那些笑话,唱的那些歌,想着等回去后你带我去看天安门带我去溜冰。。。。。。这样撑着,带着希望,也就活下来了。。。。。。出来后,什么都不想,就想着去找你。只是没缘分啊,你出了国。如今,这缘分没尽,咱们兄弟又见了面,不该高兴吗?”听了这番话,贺帅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好了,把泪擦掉。是汉子就站直了。你老婆跟人跑了,我压根就找不到老婆;你废了条腿,我聋了个耳朵瞎了只眼,咱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听到这里,贺帅忙推开陆卫军,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眼前的人笑着,指着自己的左眼,说,“这只眼睛几乎瞎了,左耳听声音吃力。你以后给我说悄悄话,记着对我右边的耳朵说。”
  “怎么。。。。。。回事?”贺帅咽了口唾沫。
  “俘虏营里,没少个胳膊缺条腿,没把命丢了,算是好的了。好了,不提这个了,都过去了。你再去洗洗,这早饭全喂我衣服了。对了,你这动不动就砸东西的习惯一定得改改,这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陆卫军虽然是笑着说的,贺帅多少也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转头朝自己卧室走去。他知道陆卫军不愿提及过去,就象他根本不愿意去回忆他过去的经历一样。
  
  推门前,贺帅站住,没回头,低声喊了句“班长”,陆卫军问怎么了,贺帅还是低低地说,“我一直都不如你!”
  “傻瓜,说什么呢?你都成总了,我是个民工。你哪里不如我了?”
  “你一直是条汉子!”说完这话,贺帅推门走进了卧室。
  
  陆卫军对自己的过去没提什么,但贺帅却知道,这10多年来,比着陆卫军的日子,他几乎是在天堂里度过的。他又一次知道了,和陆卫军相比,他始终象个孩子。
  
                  工厂
  
  贺帅钻进浴室,站在水莲蓬下,把水开到最大,冲着。头绪太乱,他想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收拾下。也不知道冲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贺帅关了龙头。
  
  “贺帅,我要晚了,快来不及了,要走了啊。。。。。”陆卫军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刷地就开了。贺帅裹着个浴巾,浑身湿漉漉地站到他跟前。
  
  “你这个澡洗地够长。我外面刚收了下,等你下班回来再好好擦擦。早饭你出去吃吧。我可得走了,再晚刘涛要骂娘了。”陆卫军说了这话,转身就走。
  “等等,我送你。”贺帅有些忙乱。
  “不等你了,我自己还快点。对了,我们今天还是给你们厂送货,送完就没事了。你下了班要没事,咱们喝两杯。”
  “没事,我今天没事。”
  “那好,晚上好好喝。昨天还想着和你不醉不休,谁知道你一觉睡到今早晨。也真能睡。你别跟过来了,回去洗澡,别冻着了。”陆卫军已经在换鞋了。
  “我还没你号码。”
  “我住那地没电话。”
  “你呼号多少?”
  “我没那玩意。我今天反正给你们厂送货,你要临时有什么事,来找我。”
  “好。你换身我的衣服。。。”刚那桌子饭全喂陆卫军衣服了。显然刚是擦过了,不过上衣还有些污渍。
  “你衣服我哪穿地上。没事。你快回去洗澡,别冻了。我走了啊。”陆卫军拉开门,拎着垃圾走了出去。一阵冷气袭来,只裹个浴巾的贺帅打了个哆嗦。门当啷一声关了。
  
  。。。。。。。。。。
  
  贺帅是没休息时间的,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他的爱好也就是工作。他也没什么朋友,除了探讨工作,甚至和郑斌,他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说。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把自己给包了起来。就如一个茧,谁也戳不破,谁也不知道茧里面的他在想什么。而他,也不想去了解别人在想什么。他冷漠,但能力高,公司一天天做大,贺帅也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卖命。大半年前,正因为他的这种毫无节制毫不在意,肚子里多了点东西,也正因为这个去开刀,才遇到了王少红。碰到少红后,贺帅会找时间和少红一起喝茶。他们不谈过去,不谈将来,不谈政治经济娱乐八卦。。。他们只是坐着而已。而那样,对他们两个来说,似乎已经够了
  
  贺帅每天上班的地方在市中心,工厂那边要是没什么大事,他一般不去。但今天,就是工厂那边下刀子,他也肯定会去的。
  
  很快洗完澡,精心选了套衣服穿上,贺帅开门走了出去。他住的地方是个高档公寓,房子是四室二厅,什么都好,就是没人气。直接去了地下车库。他想着昨天肯定是被郑斌送回来的,那辆车怕还是在厂里。贺帅开了另外那辆。他有两辆车,一辆沃尔沃,一辆路虎,都是水货。贺帅边发动车,边想着自己昨天真他妈邪了门了,怎么睡那么死,什么都不记得。想着肯定是陆卫军把自己背回来的。
  
  开车到了工厂,贺帅没看到送货的车。进了办公室,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刚坐下,电话就响了,却是郑斌,没提昨天的事。说让人把新的大哥大BP机送过来。贺帅说好,就挂了。这坐下就有事,忙不完的工作。直到肚子响了起来,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打电话到车间问送货的车来没?那边说来了。贺帅就推了手中的东西,站起来朝车间走。
  
  一辆车停在仓库那,正是昨天那辆蓝色的货车。工人进进出出的正在卸货。贺帅走近,昨天那采购在,见他来,忙走了过来,喊了声贺总,贺帅点了下头,问,“看见送货的人没有?”采购转头找了下,说“刚刚还在。。。”话没落,又说,“在那!”贺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人正用肩膀接住车上递来的一箱东西。。。。。
  
  “陆师傅!”采购喊了声。陆卫军朝这看了看,接了东西,用手扶住,朝这走来,“贺帅,你上班了?”那采购忙走几步去帮陆卫军,陆卫军笑着阻住他说,“没事。王先生,今天可真谢谢你和吴经理了,借我这身工作服穿,还找人帮我卸货。不然,这么多东西,我得卸到天黑了。”然后又看向贺帅,笑着说,“我这完了得回去,有点事。你下班先自己回去吧,我等晚上再去你那,我带酒过去。你有事?”贺帅木木地摇了摇头,“那我就先过去,还得卸货。”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
  
  贺帅在陆卫军转身的时候伸手猛地拉住了他,把陆卫军拉了个趔趄。那采购忙上去扶住他肩上那箱子。“怎么了?”陆卫军有些困惑地问。贺帅看着他,终是别开了眼,松了手,说,“没什么。。。”陆卫军就又转身走了。
  
  “贺总,我那还在点数,我先过去了。”贺帅听到这话,转了头,看着这个小采购,眯了眯眼,说“你在这做多长时间了?”
  “快3年了。”
  “英语能不能交流?”
  “。。。可以”
  “想去总部上班吗?”小采购有些愣,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好,把工作交接下,一个星期后去报道。”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那个眼睛越睁越大根本是完全傻掉的小采购。
  
  人的一生中,有时候是需要人拉一把的,而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会出现,亦或当他出现时,你根本没在意。或者是机会本就在你身边,而你根本就让它溜走。这世上的事,没人说地清。
  。。。。。。。。。。
  
  也许是饿过了头,贺帅反而不怎么感到饿了。回到办公室,他喝了点咖啡,继续工作。到下班的时候,贺帅打了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医生值班室,恰好是少红接的。贺帅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到最后,才说,晚上要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有点事。少红说那好,晚上不值班,问去哪?贺帅就说去我住的地吧。王少红那边愣了下,说怎么想去你那?我们俩都不会做饭,吃外卖?贺帅就说反正你下班就来吧,真有事。说完就挂了。他没说陆少军的事,电话里他说不清,也不想说。
  
  贺帅下了班,去了超市。买了不少酒,还买了许多熟食。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的时候,却看到了同样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等他的陆卫军。贺帅忙开了门,说你怎么比我还快。陆卫军拎着东西跨了进来,说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就过来了。把东西都拎进了厨房,贺帅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厨房几乎就是个摆设,他从没用过。里面不多的东西都是他妈他姐和周莉莉来这里时买的,她们走的时候什么样,来的时候还什么样,没变过。
  
  陆卫军竟然比他好象还熟悉,伸手开了橱柜门拿盘子,然后把菜给盛进去,说刚打的包,要快点放盘子。贺帅在旁手忙脚乱地帮他拿东西。
  
  “班长,等下有个人来。”
  “好啊,正好一起吃。是郑总吗?”
  “他叫郑斌,我发小。你别喊他郑总,就喊他名字。”
  “不都是这样喊他吗?我怎么不能喊?”
  “你不一样。我也是总,你怎么不喊我?”
  “你喜欢啊?那我以后就喊你贺总。”
  “班长,你。。。。。。”
  “哈哈。。。开个玩笑。。。贺老总。。。”
  
  这时,门铃响了。贺帅没动,说,“班长,你开下门。”陆卫军擦了下手,朝玄关走去。贺帅从厨房跟了出来。
  
  玄关的灯没开,走廊里并不明亮的灯光把站在门前的人严实地包了起来。陆卫军并没怎么看清来人的长相,但也知道不是郑斌,因为跟眼前的人体型差别有些大,但也只是愣了一下神,就笑着开了口,“你是贺帅的朋友吧?正等你呢,酒都摆上了。快请进请进。。。。。”门口的人没动,陆卫军愣了下神,又仔细看了下。不确定地喊了声:“少红?”
  
  “啪嗒”一声脆响,却是少红手里拎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琐事
  很多很多年后,当那首关于2002年的一首歌唱遍大江南北时,贺帅就想起了他的1996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一生中,有些年头很容易忘记,但有些年份却会永远地烙在了脑海里,挥也挥不去。对于贺帅来说,1996年就如同他的1984年一样,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永远地烙印在了他的骨子里。
  
  1996年,不仅对贺帅来说不一样,对陆卫军对少红也如此,甚至对于类似路人甲的郑斌来说,也一样印象深刻。因为他的顶头上司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他不可能没什么感触。
  
  郑斌与贺帅是发小,郑斌当然知道贺帅是参过军打过仗的,只是贺帅从来不提那段过去,他想了解也无从了解。其实从贺帅参军回来后,就似乎换了个人,他有些不适应。后来因为读的不是同一所学校,贺帅又比他们低了一届,也就来往地不怎么多了。再后来贺帅出了国,联系就更少了。等贺帅回国后,因为周莉莉的关系,他们联系才慢慢多了起来。当时,谁又能想到两人会凑到一起干事业,而这一搭档就搭了那么多年。
  
  这么多年,与贺帅接触最多的莫过于郑斌了。而事实上,两人在一起除了谈工作外,其他几乎没什么交集。贺帅过的是种近似于苦行僧的生活。所以,当知道周莉莉要与贺帅离婚时,郑斌很惊讶。说实话,他替贺帅难过,也替周莉莉可惜,如今象贺帅这样的男人是不好找了。但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郑斌很少见到贺帅笑,更别说哭了。所以,那天,在厂门口,当他看到号啕大哭的贺帅时,他几乎感觉这天上要下红雨了。而在送睡着的贺帅回去时,从那个陆班长口中,他知道了些他们这群人的过往。看着眼前的那两个人,他感觉自己和他们竟似是完全割裂开,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而那是他永远都走不进去的。叹息之余,却也没感到任何遗憾的地方,因为那样的经历没人会羡慕。
  
  从那之后,贺帅的脸不再是冰山一块,多少有了松动。和他谈论工作时,有时会走神,有时会笑,这多少让郑斌感到了这人身上的人情味。而不时地,他开始不时地与贺帅开个玩笑什么的,会说他又买了栋房子,说他参加了一个俱乐部,说刚不久参加了什么聚会,聚会上有个二流歌星,近看吓死人之类的。。。。。贺帅也听着,偶尔也发表个议论什么的。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前进着,季节也进入了盛夏。这天,讨论完工作,郑斌说他去年买那别墅装修好了,想搞个PARTY,问贺帅赏不赏脸?贺帅想了下,问什么时间。郑斌说下周六。贺帅点了下头说要有时间就去。郑斌又说想请班长一起来,但没他电话,让贺帅帮问问,看有没有时间?贺帅看着他说行啊你,知道曲线行事了。郑斌就笑着说知道你空闲时间总是和咱们班长在一起,怕耽误你们。再说了是真心想请他,这人是条汉子,想跟着学点侠义之道。贺帅也笑了,说好,那就帮忙问问看。又说他们如果去的话,有可能再多带个人。郑斌说谁啊?贺帅说就是上次给他开刀的那个王医生。郑斌问就是那个外国回来的挺招眼那个?贺帅又笑,说就是他,我们是战友,同生共死过的兄弟。郑斌说没想到你们战友还都挺有本事,成,你就是把你们全连的人都请来,我那地也站地下。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郑斌也就去忙他的了。临走出贺帅的办公室时,郑斌回了头,说,“贺帅,能重新看到你过去的影子,很高兴。你耍了那么多年的酷,我跟着遭了不少罪,如今,总算是到头了,唉!”作势长叹一声,但却完全掩盖不住眼角的笑意。在贺帅开口之前,拉门走了出去。贺帅看着关上的门,嘴角有些翘,点了支烟,思绪飘了起来。
  
  从遇到陆卫军的日子算起,也有近三个月了,贺帅觉得日子过地挺快的,呼啦一下都到盛夏了。说起来,这几个月过地。。。怎么说呢,说不太清楚。但心里就象是这城市上空那方蓝天一样,很高,很空,很远。自闭般过了10多年,突然就开了个口子,突然就看到了头上的那方天空竟然很漂亮。
  
  凑到都有空闲的日子,他们三人肯定会聚到一起。只是这样日子不是太多,因为陆卫军很忙。他的工作是押车,跟着刘涛送货。如果跑长途,往往是很多天见不到人影。贺帅与少红都不想让他干这个,劝他换个工作。贺帅很认真地考虑过让陆卫军到公司来上班,如今他虽然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人,但给自己的班长在眼皮子底下找个他能罩着的工作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陆卫军不愿意,说刘涛如今刚开始让他摸车了,等学个差不多就能弄个照了。他还说自己除了干体力活,其他也做不了,真去了贺帅的公司肯定给贺帅丢份。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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