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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 (上部)作者:恩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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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杀反问:“修得起这样规格的墓,绝对不是一般地位的女子,谁敢休了她?”
  乐正七口气不善:“换是段和,他一定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古代地位越高的人越没有自由,大部分都是两方势力的联姻,男人休妻也不一定是感情不合,还有很多无可奈何的原因。”
  气氛有些凝重,这修了一半的双鹣墓,半块铜镜,墓主的一生依稀可见。本愿与君生同寝死同穴,无奈世事难料,有缘无分。当年美人如画,笑面桃花,转眼红颜化为枯骨,这肉身抵不过千百年时光,魂魄蹉跎,轮回转世。下一世,或许再下一世,或许再再下一世,她握着这半块铜镜一世又一世,谁知道对方是否早已经丢弃了山盟海誓的承诺。
  情深不寿,过犹不及!武甲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忽然心口绞痛。
  段杀扶住他的胳膊:“怎么了?”
  “我没事。”武甲摇摇头,“可惜了,墓志碑找不到,也不知道她是谁。”
  段杀建议道:“这个墓主挺可怜的,不然我们把棺材盖给她盖上去?”
  乐正七好笑:“妳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做活雷锋的呀?”
  杨小空蹲在棺盖边敲了敲,抹去覆盖在上面的灰尘,冷不丁吐出一句:“可能最值钱的陪葬品是这副棺材。”说着点起打火机靠近棺盖表面,蓝色火苗子舔上棺木,顿时一种异香冒了出来。
  乐正七嗅了嗅,惊喜道:“沉香木!”
  “没错,我家药材铺里有收购沉香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教我分辨沉香的级别。”杨小空用匕首在棺面上刮出一点粉末,又说:“这种优质上品一克几千元,如果是完整的沉香做成工艺品更是价格翻倍,像这副棺材这样完整巨大的沉香,足有几百斤,哪怕我爷爷也是从没听闻过的,说不定可以可以拍出几亿的价格。”
  “我爸也说过沉香比黄金还值钱,几亿是多少?”乐正七掰手指算:“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四个零……”
  段杀看向武甲,征求意见。
  武甲苦笑:“我就算再见钱眼开也不会拿棺材,况且它这么重,我们带不走的,盖棺吧。”
  四个人合力将棺材盖盖回去,杨小空对武甲笑了一下,破天荒地主动搭腔:“我一直觉得妳不像坏人。”
  “我当是夸奖吧。”武甲戏谑地扬起嘴角:“走,回去。”  
  “等会儿我们回去,妳把丢掉的那个水罐子捡回来吧。”
  “哪个罐子?”夏威挠头:“装铝合金的那个?”
  “嗯。”
  “小细丝不是不值钱吗?”
  “骗妳的,那是成色很好的黄金。
  “嗷——”夏威泪奔:“妳好讨厌咩!”
  “别乱叫!允许妳路过的时候捡回来。”
  夏威抓住段和的手狠咬一口,“给妳打戒指!”
  段和收回手,一脸厌烦:“我不要,恶俗!”
  “那我把它烧成一个小金块,等妳老了给妳打金牙。”
  段和无力:“妳还能再恶俗点吗?”
  夏威嘿嘿一乐,身子歪倒,“和哥哥,妳害不害怕?”
  难得有这么柔情的时刻,段和陶醉了:“有妳陪着我,我不害怕。”
  “那我们来嘿咻吧。”
  段和那温温柔柔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差点气绝身亡,“妳……拜托……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怎么了?这里没人呀!”夏威手脚麻利地抽出一件衣服铺在地上,“来来来,亲爱的,妳躺这……”
  段和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拔出一把短刀:“妳敢动我,我就扎死妳。”
  “啧,和哥哥,妳干嘛搞得这么贞烈啊?”
  段和爬出几步,“拜托妳分分场合,这里不是咱家!”
  “打野战多刺激啊!”夏威淫虫上脑了,骑到段和身上,握住他拿刀的手央求道:“干一次吧,我还没打过野战呢。”
  段和没力气挣扎,眼看要哭了:“这里是墓啊,是墓啊!妳看,四处都是尸骨,妳还有这个兴致?求妳了,给我正常一点……”
  “我们干我们的,死人又不会打搅我们!”夏威义愤填膺地站起来,把附近的尸骨都踹一边去,“难不成是气氛不够好?妳等下,我去把灯熄灭了。”
  “不要啊——”段和趴在地上,终于崩溃了:“我都生病了,妳还欺负我,呜呜,呜呜……我很怕唉,妳不要熄灯啊……”
  夏威一看不得了:段和哭了!他赶紧跑回来抱着段和哄小孩似的摇晃:“不熄就不熄嘛,妳哭什么?好了好了不哭了,脱了裤子我让妳高兴起来……”
  段和哭得更厉害了:“不要啊——哥,妳快回来啊,我和这个人在一起好害怕!”
  “和哥哥,妳别抓着裤子啊,放松点……”
  “哥——大哥救我啊呜呜——”
  “宝贝,别叫哥,叫弟弟~弟弟好好疼妳~~”
  杰士邦蹦来跳去看好戏:“喵噶~~”
  段和两眼一合,脑袋向后仰去,死死抓着裤子,干脆装晕倒。
  这下换夏威哭天抢地:“段和!妳怎么了?宝贝,妳怎么又晕倒了……” 
  


    爬出来

  花了不少钱买装备,结果进墓里什么都没有捞着,几乎个个带伤而回,你拉我扯地勉强爬出山洞,夏威抖了抖手里装金丝的水罐子,颓然道:“就这么屁点东西,浪费老子青春,哼!我要报复全人类。”
  段和给他一巴掌:“你身边的人类已经被你报复的不成人样了。”
  武甲很久没有见太阳了,他靠在一棵树下,眯眼望着叶缝间的阳光,寻思着怎么向杜佑山解释。
  段杀坐在他旁边,手里摩挲着一个黄玉珠子,沉默不语。武甲扫了眼,问:“墓室里捡的?”
  段杀应了声。
  “给我看看。”
  “啊?”段杀下意识握紧玉珠子,“不值钱的,那地上很多……”
  “我知道,没抢你的,看看而已。”武甲掰开他的手,取出玉珠子对着阳光看了看,说:“里面有不少开裂,品相太差,的确不值钱,你捡回来干什么?”
  “随便捡一个,当纪念品好了。”段杀有些发窘,将黄玉珠子揣进裤兜里。
  武甲笑了笑,不再追问了。
  乐正七苦恼地抱着胳膊:“怎么办?小空,我们这么久音讯全无,我又多了一道疤,我们怎么解释?南河会打死我的……”
  杨小空扶着脑袋:“你活该,就让他打死吧。”
  乐正七泪奔:“你怎么这样啊?为屿从来不这样!”
  “你要我怎样?”杨小空笑微微的。
  乐正七抽抽噎噎地扯他的衣角:“我们逛景点的时候迷路了,到一个不知名的村子里住了几天,瞧,我手上的血道子不深,是被钉子给划了。这么说好不好?”
  “你认为我这么说魏师兄会相信吗?”
  乐正七两手合十,拍马屁道:“没人像你这么厚道老实了,保证你说什么他都信。”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骗人了。”
  乐正七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杨师兄,替我在南河面前说说好话,求你了求你了……”
  杨小空的笑容毫无城府,“行啊,我一定会替你说话的。”乐正七松了一口气,感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只听杨小空继续说:“魏师兄每次打你都没有动真格,我会劝他把你吊起来,用曹老的柳棍狠狠打一顿,打得你全身都是血道子,让你以后一想出幺蛾子就能想到疼。”
  乐正七嘴一咧,吓坏了:“小空,你跟以前不一样,好吓人……”
  夏威打哆嗦:“小空越来越像魏教授了,今后他就是笑面虎升级版。”
  段和目光漂浮:“他的主意真好,我也得用一用。”
  夏威恐惧地捂脸:“呀咩跌,和哥哥,人家不喜欢重口味啦——”
  段杀端起雷管,忙活着捆在洞口上方的悬石脚下,段和问:“哥,你干嘛?”
  “把洞封起来,以后就没人再进那个墓了。”
  大家都不希望那个墓的主人再遭到骚扰,武甲喝饱了水,起身走到悬石下帮忙,段和拍拍夏威,“去打下手。”
  夏威懒得动,“他们俩奸夫淫夫够用了。”
  段和往死里掐了夏威的脸一把,掐的夏威惨叫不止,抱住脸满地打滚。杨小空若有所思地看着段和,“夏威说的话什么意思?”
  段和干笑:“这人嘴贱,无中生有,你别听他的。”
  杨小空扛上自己的东西,拉起一头雾水的乐正七,“小七,我们走。”
  夏威哀哀地扶起段和,“和哥哥,我们也走。”
  段和压低声音警告他:“回去别在为屿面前嚼舌根,我哥光明磊落,从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身后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悬石砸了下来。
  段杀拨开眼前遍布的尘土,走近确定石洞被堵得严严实实了,这才回身向卧倒在不远处的武甲伸出手:“我们走吧。”
  武甲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谢谢。”顿了顿,苦笑:“谢谢你陪我走这一趟,可惜了,什么都没有挖到,杜佑山恐怕会大发雷霆。”
  段杀木讷讷地应道:“真抱歉,没能帮上你。”他望着武甲,意识有些恍惚,很多年前在部队里野外演练的时候,两个人搭伴拿了第一名,也是如此狼狈,身上都是伤痕,最后武甲像今天这样和他握了握手,说谢谢。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依旧不变地迷恋着的,是纯纯粹粹的武甲这个人,还是那段岁月中与自己契合的灵魂,只知道以武甲唯我独尊的个性,绝对不会为了钱屈服于杜佑山那样的商人。没法责备谁,任何人都会变,武甲也不例外。
  不由自主地想起柏为屿,他暗地里用力捏了捏口袋里的黄玉珠子,忽然对回家有一种沸腾般热切的期待。  
  一行人爬了两天山路,回到小县城,杜佑山寻不到那个墓的确切地址,只能雇人在招待所等着武甲,客气地把他请了回去。
  杨小空领着乐正七马不停蹄赶回去;段和伤得严重,包扎完,挂了药水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夏威哭着喊着说要陪床照顾,结果霸着病人的床,将段和挤到墙角,自己倒睡得雷打不醒;段杀则在医院里的长凳上坐了一晚,确定段和没什么大碍后才回招待所里去睡大头觉。
  乐正七没敢回魏南河那儿,一下长途大巴,逮着机会就想逃。杨小空握紧乐正七的手,给魏南河打个电话,如实汇报夏威和乐正七合伙骗他去挖矿的起因和一路险情,表明自己支持魏大师兄的坚定立场,同时通知大师兄,自己即将把乐正七安安全全带回来了,要打还是要关请及时做好准备。
  魏南河在电话那一头毫无感情地笑了三声,“很好,小空,辛苦你了。”
  乐正七隔着手机就能感受到魏南河全身阴郁的煞气,小孩吓得不行,往杨小空手背上咬一口,挣脱开来撒腿就跑。跑没几步,觉得缺了什么,一回头,发现杨小空抱着他的黑猫,黑猫奋力挣扎:“喵喵喵——”
  乐正七吹个口哨:“杰士邦,跑呀!”
  杨小空把黑猫塞进包里,拉上拉链,笑容依旧:“小七,你爱去哪去哪吧,魏师兄打不着你,猫就惨了,可怜的,不知道会被他丢到哪个荒郊野外去。”
  乐正七舍不得黑猫,只能干瞪眼:“小空,你是不是在墓里被恶灵附身了?”
  杨小空走过去箍住他的手腕,挥手招辆的士,不紧不慢地说:“以前我觉得魏师兄确实太专制了,但是有了这次经历,我发现对屡教不改又无法无天的小孩,为屿的那种溺爱措施简直是害人,说道理也没有用,只能用暴力来解决,至于用冷暴力还是热暴力,能达到效果就是最好方法。”
  乐正七:“呜呜,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没有屡教不改,我没有无法无天,你好吓人……”  
  武甲回到家,两个小鬼围在他身边可劲儿地撒娇卖乖,武甲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最近爸爸有没有打你们?”
  杜寅看一眼杜卯,摇摇头:“没,爸爸这几天没回来。”
  杜卯哼道:“那个姓杜的可不可以都不要回来啊?”
  武甲:“……”
  杜寅嘟嘴:“我几天没看到他,饭吃的多了,也不做噩梦了。”
  武甲:“……”
  两个孩子见武甲是被两个戴墨镜的凶叔叔押回来的,皆惊惧交加,杜寅踌躇着问:“武叔叔,你是不是逃跑被爸爸抓回来了?”
  杜卯:“武叔叔,你真不够义气,逃跑也不带我们。”
  杜寅:“下次要带我们哦,还要带桂奶奶。”
  桂奶奶哭笑不得:“奶奶不逃跑,你们不用费心了。”
  武甲摸摸杜寅的脑袋,“我没有逃跑,只是出差了。你们别这么说爸爸,不管怎么说都得对他好一点,他不会害你们。”
  “呸!”杜卯气愤道:“他一回来就把我的坦克车踢坏了,还说不害我!”
  杜寅怯怯地说句公道话:“是你先用坦克车碾他唉……”
  杜卯充分发挥杜佑山毫无逻辑的霸王思维遗传:“我的坦克车被他踢坏了,可他没有被我碾坏!”
  武甲耐心教育:“杜卯,是你不对,以后不许用车碾爸爸。”
  杜卯很委屈:“可是爸爸那么大,坦克车只碾了脚丫子,又没有碾死他……“
  杜寅:“就是呀,碾不死他你干嘛还要碾呢?”
  武甲扶额:“行了,你们对爸爸都不够好,下次谁再干坏事我打谁屁股。”
  杜卯一脸无知:“如果我们对爸爸好,他还打我们,我可以碾他吗?”
  “也不行!”
  “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你们的爸爸。”
  “为什么呢?”
  “因为……爸爸很爱你们,你们长大会知道的。”武甲想不出什么理由再来说服孩子。杜佑山对于自己的骨血,口口声声说恨,其实骨子里稀罕得要命!年少时家破人亡的经历让他比什么人都更加居安思危,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别别扭扭地保护自己儿子,给两个小孩子保了巨额的保险,也给自己保好几份意外险,每年按时交上百万的保险金,受益人都是孩子。当然,和孩子们说这些,他们是不会懂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杜佑山最常说的一句话。武甲不停地在这父子三人间当和事佬,常买了玩具和衣服给孩子,说是爸爸给你们买的,他不希望两个小孩子过于仇视杜佑山,今后也抱着同样的遗憾。
  这才刚替杜佑山说了好话,杜佑山便风风火火地一脚踹开门,鞋也不脱,脸色阴沉地走进门来,揪住武甲的衣领丢进卧室里,反锁上门。
  桂奶奶和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那扇门锁还是不锁完全没意义,卧室里传出杜佑山的咆哮:“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没我的命令你敢自作主张?”
  武甲说了什么,门外人听不到,只听杜佑山的吼声几近癫狂,伴着摔东西的声音,“你又和我说钱!我要你还我了吗?”
  武甲始终轻声低语地劝解,杜佑山却越来越炸毛,声音也哑了,“我雇了多少人那里找你你知道吗?手机还敢给我关机!你和谁去的?啊?说话!手上怎么都是伤?脸上怎么也有伤?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武甲平静地看着杜佑山吞了火药般喊个没完,“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冷静你妈!”杜佑山抬手要打,巴掌挥下去一瞬看到武甲脸上的蹭伤,及时打住,嗓音发抖地暴吼:“你整天想着还我钱,还清了你想怎样?问你啊!想怎样?离我远远的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还不清!就凭你?除了我没人会开这么高的价格!你不信滚出去试试,看看哪个人会像我这么大方!看我干什么?我让你滚!滚——老子不当这个冤大头了!”
  武甲垂下眼帘,默默站起来往门外走。
  杜佑山重重喘两口气,给自己一巴掌,然后追上去一把抱住他拖回床上,劈头盖脸地吻下去。
  武甲抬手挡开他,厌恶明明摆摆地写在脸上,“你别这样,我真的,非常累!”
  杜佑山癞皮狗般死活不松手:“我什么都不做,就抱抱你……”
  武甲摊开手放软了身体,木然地望着天花板。
  以前自己和周烈□的时候只用侧位式,从来不让周烈像上女人一样上他,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和周烈的相处模式从小到大都没有变,一切由他说了算,不管周烈在外头怎么弟兄成群,怎么一呼百应,在他面前永远是跟班。
  可自打他第一次上杜佑山的床,什么自尊都粉碎了,他恨的不是杜佑山,是周烈,那个男人一逃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哪怕找人给他带个口信也好。
  他想,如果周烈知道他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会不会心疼?
  一定会的,冬天他的嘴唇干燥得有些开裂,周烈都会像只大狗似的舔了又舔……
  有温热的泪水刺激到脸上的伤口,微微刺痛,他摸了摸杜佑山的脸,忽然好笑:“你哭什么?”
  杜佑山说:“我爱你,你知道的。”
  又来这一句!去他妈的爱!武甲用手掌盖在眼睛上,任由杜佑山去自说自话——刚跟杜佑山时他真是感激死这个大好人了,杜佑山救了周烈、为他提供周烈的线索、给他找周烈的钱、还替他付周伯父的高额医疗费、甚至对他体贴入微……他傻傻地惦念着报恩,直到杜佑山下药把他弄上床,又用年老病危的周伯父当筹码威胁他,七年来对他非打即骂,在床上一遍遍蹂躏他揭开他心里的伤疤,发起神经来又温柔得让人肉麻,他受够了这畸形的爱——只要找到周烈,一切都可以终结了!
  杜佑山拉着他的手,吻吻那手腕上的绷带,又俯身抱着他苦苦哀求:“你当我很好过吗?别互相折磨了行吗?你失踪几天我就提心吊胆几天,拜托你别再想着法子赚钱了,算我求你,你不爱我我也不在乎,只要答应这辈子跟着我,我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别再找周烈,当他死了还不行吗?”
  武甲想说不行,周烈是他的一切,但他摸到杜佑山眼角的泪水,一时心软了,没有吭声。
  杜佑山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今后我杜佑山只对你一个人好,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天打雷劈。”
  十几年前他初尝爱情,初恋情人信誓旦旦地承诺:今后我周烈只对你一个人好,如果让你伤心掉一颗眼泪,天打雷劈。
  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墓里的半块铜镜,武甲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
  如果誓言有用的话,苍天在上,就不会让相爱的人分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这个盗墓结束后故事告一个段落,然后分个下部,本来我是不被允许分部的,只能接在此文后面继续写,据说分开很容易扑街(我也不知道扑街的具体含义,大概是没人看了的意思吧),不过由于我坚持要分,编辑也拿我没办法,扑我也认了,囧RZ……
总之下部没有上部这么长,杨小空和柏为屿前途将有巨大的转折,我有挺多东西想写,情节起伏相对上部会更强一点,大概就是这样吧……(小蛮状嚎哭:真的分了后会扑街吗会吗会吗?呀咩跌,谁来温柔地抚摸我说不会不会啊——)

    以退为进

  魏南河站在工瓷坊前的长条石台阶上,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夹了支烟,浅蓝色衬衫只扣了两个扣子,一派好整以暇的斯文败类相,由于刚在水龙头下浇过脑袋,短发湿漉漉的,水混着汗沿脖子流淌下来,浸湿了一半衬衫。的士慢慢驶近,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截子烟抽了,眯着眼缓缓吐出烟雾,面带笑容地打量车里的人。
  乐正七隔着窗户,犹豫着不敢开车门,魏南河的笑容让他在大夏天里感到后背一阵寒意。杨小空付了车费,笑微微地催道:“小七,下车呀,怎么呆着不动?”
  乐正七扭头看一眼杨小空,更冷了。
  魏南河拉开车门,粗鲁地拉出乐正七,眼角余光扫到他手臂上多出来的血道子,眉角一颤,“怎么回事?”
  乐正七装可怜:“是夏威故意划的。”
  魏南河一抬手,乐正七以为他要打人,立时抱住头:“我不敢了……”
  魏南河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揽过乐正七,拉开领口一瞧:这死孩子晒了几天,脖子和肩膀都脱皮了。
  乐正七攥着他的衬衫,多年如一日地卖乖,一脸诚挚:“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魏南河呵斥道:“每次都说这句话!乐正七,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吗?你不小了!”
  乐正七一听也来气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啦?那你还什么都管?”
  魏南河一窒,“我不管你还了得?你骗我也就罢了,还骗小空?不是挖墓就是挖矿,无法无天了你!我今天不想揍你,你别让我动手!”
  乐正七得瑟了,从魏南河怀里蹦出来,指着旁边围观的陶工和窑工:“你说过不揍我的,说话算话!这么多人听着呢!我告诉你,你管我管太多了,我都十八了,去哪都要向你汇报,什么都得听你的,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魏南河压低声音恐吓:“敢顶嘴?”
  “我就顶嘴怎么了?同学叫我去玩得先经过你允许,念大学住不住宿舍也得由你决定,上学放学也不让我自己走,一定要等你接!别人都不这样……”
  “我没给你机会玩吗?你倒好,骗我!你让我安心了吗?你和别人一样吗?”魏南河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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