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游诸天-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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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强横的气势化为一阵炽烈的疾风吹散了面前的烟尘。火海虽然散去，气温开始下降，但空气里存在的温度依旧炙热，令人真切的嗅到了硫磺的味道。随着烟尘渐渐消散，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只是那道身影，眼下只能勉强看出是一个人形。

　　但见他的双腿分跨，两臂在胸前交叉，隐隐能看出是在摆着防御的姿态。

　　然而你仔细再看，便会发现整个人已经被剧烈的高温焚烧得全身碳化，四肢百骸都无法动弹了。不仅如此，碳化的身体上还有无数崩裂的伤口，如同无数大旱之后干涸的河谷，充满了死寂的味道。淡淡的赤红在每一道伤口下遍布。

　　那不是鲜血或者血肉的红色，而是火焰的炽烈，好像是炽烈的熔岩正流淌在他的体内。这是元皓！梅罗纹加很快确定了这一点。

　　毕竟能在这样的攻势下存活下来的，除了那个一直和自己纠缠不已的对手，梅罗纹加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有这样的犹如小强的一般的生命。

　　“你还没死啊！元皓先生！”梅罗纹加咬牙切齿着，声音隐约有些尖锐了。

　　他仔细端详元皓，冷眼瞧着他焦黑的身体，赤红的裂痕。不得不说以元皓眼下的模样，加上这地狱一般的背景，看起来就像是厉鬼降世一般。这看起来的确令人觉得寒颤，不过梅罗纹加关心的并不是这一点。

　　他注意到，元皓眼下依旧是双足悬空的。这代表他依旧具有意识，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并且抗下了这一招。

　　“这怎么可能……”梅罗纹加对此诧异无比，“这样恐怖之极的白炽地狱下，他居然以血肉之躯硬抗了下来？这还是人么？”

　　梅罗纹加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他微微有些失神，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元皓惨不忍睹的身体喃喃说道：“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强者。想挑战神？

　　哼，你就和希腊神话里那些妄图挑战神的愚昧者一样，无论你拥有什么，都改变不了在神面前微不足道的现实。为什么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们就是看不到呢？”

　　元皓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焦黑的形体在这末日般的世界里，散发着渊渟岳峙的气势，似乎是一座铁血铸就的丰碑，用燃烧的生命镌刻自己永不消亡的信念。

　　这股信念被梅罗纹加感受到了，作为元皓的对手，他异常厌恶对方的这种看起来死缠烂打的坚持。为此，他决定给元皓以打击。不单单是身体的上的，还有心灵上的。诛人要诛心……于是梅罗纹加开口了。

　　“虽然你能够在这样强大的领域之火中幸存下来的事实，令我我都要忍不住为你鼓掌。只是……元皓先生，我实在很好奇的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梅罗纹加笑问道。

　　只是他脸上虽然洋溢着满是优雅自得的笑容，可他的眼眸中却透着无比冰冷的杀机。

　　他已经确定，这个人类将会是，不，已经是他最大的敌人，甚至已经拥有了威胁他的力量——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敢说能够在那种极致的火焰风暴中生存下来。更何况他不是特工，无法依靠整个矩阵的计算力和规则力来支持战斗的消耗，连续两次全力发动领域之力，已经让他积蓄了数百年的能量消耗很多，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以身合道……融合规则……”元皓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给了他一个并不是十分满意的回答。

　　此时，元皓的五官、声带都已经完全碳化，早已丧失功能，但他的精神仍能通过意念之力直接沟通。只是伴随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一股无比灼热的气息，那是火元力与精神力融合的结果。在元皓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那股灼热的气息继续升温，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梅罗纹加周围的空间已经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出现了剧烈的扭曲。

　　“以身合道？融合规则？你真能做到这一点？”梅罗纹加微微一愣，旋即嗤笑着摇了摇头：“不应该吧！若你真能做到这一点，只怕你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了。”梅罗纹加再次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我想你应该还没办法完全做到这一点吧！”

　　元皓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只是这样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事实上，梅罗纹加对元皓的猜测并没有错。尽管元皓已经竭尽全力，用自己的精神，自己的身体去体悟火元力的规则，但面对如此强大爆裂的攻势，他最终能够达到的也不过是眼前的这种程度。这还是在他付出了昂贵代价的情况：

　　这海量的火元力此刻近半数充盈在他的体内，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甚至连同意识中，无一处不是涨得要爆裂开来，每一根头发都似乎胀大了几倍，再加上无处不在的炽烈灼烤，早在躯体碳化之前，他浑身肌肤已经不知道寸寸崩裂了多少次，如今全身凝结碳化，狂烈的火元力无处宣泄，只能在体内疯狂流转。

　　尽管元皓拼命运转长生诀的功法，依照五行相生的理论，以火生土，以土养金，以金生水，以水滋木，以木燃火，以此来构建自身体内的平衡，但这是需要时间的，而这样的时间，却是元皓所欠缺的。

　　另外，运转功法平衡五行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完全碳化，虽然身体里最基本的循环还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勉力运行着，但这样运转所带来的感觉却是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现在的他动弹不得，根本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靶子，任由对手吊打。再加上碳化后的身体所具备脆皮属性，就算一个普通的特警也能轻而易举地干掉元皓，更别说他此刻面对的还是矩阵的第一强者了。

　　“怎么办？”元皓没有办法，他只能尽一切可能为自己争取时间，包括用某种虚张声势的手段来欺骗梅罗纹加。

　　感受到梅罗纹加眼下本身的惊异不定，元皓心中顿时有了一些想法。他一个念头传出，将炙热的气息聚集起来，在空气里火气还没完全散去的时候，将这些气息化作一股股热风，朝梅罗纹加那儿呼啸而去。


第两百一十一章　雷霆风暴

　　骤然而至的狂风，让梅罗纹加微微皱起眉头，这股炽烈的气息连他也感到了难受，虽然他可以发动高达上万度的火焰风暴，但他自己并不能抵御这样恐怖的高温，只是借助领域的力量才能免疫。

　　可是当火焰风暴被元皓以火元力的方式吸收并且反馈回来，就超出了他的控制，所以还没等元皓说完，梅罗纹加已经感觉身在烘炉，不得不撑起领域之力，将灼热的气息尽数排开。

　　尽管梅罗纹加自己也知道元皓眼下发动的攻势，这种只用气势凝聚来的暴风并不足以威胁到自己，但他还是在防御之后谨慎的后退了一步。

　　而这一谨慎的行为，让他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的闪过。

　　“你这家伙！”梅罗纹加愤怒起来。明明此时元皓已经全身化为焦炭，面目全非，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清楚地感觉到那股炽烈的气息分明带着一抹不屑，简直比眼神还要传神。

　　梅罗纹加并不喜欢元皓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意味。或者说任何一个有着自傲个性的实力强大者对于那些弱小者的不敬都有着类似的震怒。

　　在他们眼中，蝼蚁的存在只配对自己仰望、崇拜、尊崇，没有任何资格不敬。但是现在，梅罗纹加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排斥了，因为元皓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至少拥有和自己分庭抗拒的潜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分量足够的对手。

　　不过……

　　“就凭你的一直和我作对的举动，你以为我会让你继续活下去么？”梅罗纹加冷冷的说道。

　　元皓还在他的领域之内，他身体状态究竟如何梅罗纹加自然一目了然。他清楚明白如果给元皓足够的时间，他能消化掉这海量的火元力，进而真正和自己站在同样的高度。但是在此之前，他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时间，这对元皓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作为他的敌人，梅罗纹加根本不愿意让他有这样的时间。当下，梅罗纹加深深的看了元皓一眼，目光变得冰冷而富有杀意，他缓缓伸长自己的手臂：“元皓先生，你是一个让我尊重的敌人，也是值得我亲手击杀的对手。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我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接下来我会用我最强的力量来埋葬你。”

　　说着，他浑身的气势一变，恍如高高在上的众神之王。

　　“看好了，这是宙斯的权杖，神王的怒火，是来自上天的惩罚，是最终的灭世之光！这是无人可以比拟的雷霆之力。”梅罗纹加庄重的宣告道。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昂，越来越洪亮，每一个字都恍如万钧雷霆一般震撼天地。这一刻，绝强威势附着于身，令他更胜神灵。

　　无形的心灵洪流滚滚而过，将遥遥张望过来的那些意志稍差的旁观者被震慑当堂，意识一片空白，差一点就斗志崩溃，变成一滩屎尿齐流的烂泥。

　　他双手平摊，细小的电蛇在他五指间流窜，越来越密。蓝白相间的光芒越来越亮，一声声闷雷轰隆着响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在这样的爆鸣声中，庞大的能量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姿态的聚集不散，为他那白皙的双手所掌控。

　　突然，他双臂一振，挥手指向天空。刺目欲盲的电蛇挟带着惊天动地的隆隆声射向天空。一时间云层激烈地翻滚动荡，雷声沉闷的响起，彷佛无数巨兽在其中咆哮搏斗。

　　无数蓝色、紫色、红色、金色的电蟒从云层深处蜿蜒而出，相互吞噬、融合，继而幻化出更多更密集更粗大的电龙来。

　　那无数蓝白色电蛇由小变大，由细变粗。愈加狰狞，隐隐生出撕裂天穹之势！滚滚雷鸣亦从黑如浓墨的云层深处传出，惊天的雷鸣仿佛诸神的战鼓，震耳欲聋，惊心动魄！所有电光的源头，所有雷鸣的，都在梅罗纹加的手掌之中。

　　“这就是我最强的力量——雷电之力！”随着梅罗纹加最后的怒吼声响彻天际。

　　一道道雪亮的电光自苍穹而落，方圆数十里内，原本昏暗如墨的天空被彻


　　底的照亮。强大的力量彻底的爆发出来。

　　如果说刚才的火之力量是坠落的太阳，那么此刻的雷电之力就是爆炸的宇宙奇点。当梅罗纹加将掌中的雷电之力释放的一瞬间，那无数道照亮天地的雷电光芒突然暴增了千百倍，本已亮如白昼的天地被更加刺眼的恐怖电光吞噬了。

　　而与吞噬天地的恐怖电光紧随而至的，是天地相合的激烈震荡，稳定的空间在超出极限的雷电之力冲击下寸寸崩裂，继而被空间迸裂后的裂隙吞噬得干干净净。

　　这种崩裂与消融的速度甚至超出了整个矩阵规则的修复力度，很快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口子在虚空中显现。

　　代表了规则的代码在其中若隐若现，很多旁观者，即使实力没有达到一步的也看到了这等惊人的景象。

　　随着爆发的雷电之力将中央空间吞噬一空，外围的天地则在矩阵规则和被中空的空间吸引下不断向内涌入。再外围则是无穷无尽从云层中蜿蜒而下的恐怖电蛇，一层接一层，一波接一波。

　　修复和毁灭的力量彼此交错，甚至相互熔合，由此引发的空间动荡和混乱将数十公里范围内的天地搅得一塌糊涂，规则崩溃，万物绝灭，仿佛混沌重现，天地不辨。

　　天空的云层急速旋转，形成一个直径数十公里的庞大漏斗状漩涡，如长鲸吸水一样疯狂地汇入到中心的奇点之中。在这等狂暴的电磁引力之下，远方高耸入云的硕大山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随即硬生生地拔地而起，挣脱大地的束缚。于空前巨大的牵引力作用下翻滚着飞向这里，在不断从天空往下陨落的千万的电龙所交织而成的巨网包裹中，粉碎了，化作无数的细碎被拖进死亡与毁灭的深渊。

　　这是何等残暴的画面，无论远近，只要在矩阵中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真切的认为眼前才叫末日。和眼前的悲惨相比，刚才白炽地狱一般的火之力量，简直可以称之为温柔了。像这样泯灭万物的力量，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灭世。

　　一瞬间，整个矩阵世界都开始震动起来，质量不高的小物品统统受到某种力量的召唤，开始慢慢悬浮到空中，大地似乎正在失去引力。靠近战场的数百公里内，突然昼夜颠倒，转眼之间就从朗朗晴天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如墨黑夜。在猝不及防之下，无数车祸发生，道路滞留，爆炸横生。但是没有人顾得上这些，在惊恐万分中，无数从房间里狂奔而出，寻找距离自己最近的空旷地。他们情不自禁地开始向神灵祈祷，祈求神灵的庇佑。

　　然而在这完全由程序构建的逻辑世界里哪里有什么神灵。

　　或许有的，但这个神灵却造成这一切危机的存在。

　　而此时，这位神灵却在咆哮。在这地水风火疯狂肆虐的世界里，虽然所有的声音和光线都被最狂暴的力量粉碎了，根本无法传播，但是梅罗纹加却用自己那如海潮一般的意念席卷周天，跨越空间间隔响彻整个战场：

　　“这招本来是为矩阵准备的，是我用来打破矩阵、夺取自由的终极手段。却不想现在却用到了你的身上，换句话说，在我看来，你比整个矩阵更加关键，也更为危险。因为矩阵只是限制了我的自由，而你却能危及到我的生命。

　　这真是可笑！尽管自始至终，你都没有一次能威胁到我，可是直觉却告诉我，你可以做到。我相信我的直觉！所以你就好好承受吧！这是我力量的极致，是我数百年来积蓄的力量之和。即使强大如我，也只能发动一次而已。”

　　什么？竟然是这样？

　　听着梅罗纹加这响彻天际的怒吼，元皓在诧异之后顿时恍然。

　　的确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够说通梅罗纹加为何如此低调。

　　毕竟每一个接触到梅罗纹加真实实力的人都会产生同样的疑问——拥有如此强绝的实力，何以低调了数百年之久？

　　要知道，矩阵是建立在西方文明的理念之上，讲究的是我行我就上、你弱我就踩，东方的韬

　

　　光养晦根本就没有存身之地。

　　现在，梅罗纹加终于自己解开了谜底。

　　以梅罗纹加这样超绝的实力，却低调地在矩阵世界数百年时间，不仅仅是为了对自己的战斗技巧精雕细琢，也不仅仅是为了将自己的领域之力发展至完美无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积蓄——实力的积蓄，势力的积蓄，还有最重要的，时机的等待。

　　矩阵依照西方文明之理建立，讲究的就是逻辑是掌控，是以当初矩阵赋予他救世主权限和能力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到一个问题：

　　拥有如此高级的权限和强大的能力，万一未来无法掌握怎么办？

　　毕竟生命的基本特征之一就是自主性。越是高等级的生命，就越无法容忍自由和命运被他人掌控。而想要摆脱掌控，最干脆的方法就是将掌控者彻底毁灭，自己主宰一切。

　　矩阵那么迫切地想要进化是为了生存，当然就不愿意看到进化完结之日就是生存终结之时，为了以防万一，它给梅罗纹加的权限设定了一个先决条件——他的强大仅限于自身。

　　理论上，梅罗纹加可以击败一切，可以破坏一切，可以看透一切，可以掌握一切，只要矩阵存在，他就能永生不朽。

　　可是，无论他改变了什么，都会被矩阵更加强大的修复能力抹去，只留下有利于矩阵升级和进化的东西。

　　这样一来，梅罗纹加就永远只能依存于矩阵，矩阵的生存和进化永远高于他自己。

　　这对梅罗纹加来说又是一种折磨，娘的我帮你升级系统，免于崩溃，连人类身份都不要了，到头来还得被困在这个因果纠缠的轮回中，凭什么？

　　可是一旦托身于矩阵，他的权限和能力就再也没有提升的可能。已经是最高级别了，还升级什么？

　　这就形成这样一种情况，在他自己能力所及的地方，他是上帝。可是超出这个范围，他只能徒呼奈何。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他日日夜夜都想打破这个煎熬，让自己获得真正的自由，让自己最终能够超脱整个矩阵。

　　但矩阵的规则并不是那么容易超脱的，怎么办？

　　梅罗纹加也没有好办法。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出的只有最笨的办法：以时间来换空间，用长久的积蓄来来一点一点扩展自己的领域，以期能将领域范围强行扩张到整个矩阵——这是类似于合道者的道路，走的时候掌控。

　　这条道路究竟行不行，他也不知道。

　　所以他还准备了后手，既在实力积蓄到达到某个临界点后，一举摧毁矩阵设定的天花板，跳出牢笼，有机会的话甚至可以反过来控制这个系统——这就是类似于以力证道的办法了。

　　当然这也是相当冒险的方法。一个搞不好就是同归于尽。为了能够增强自己的达到最终目的的成功几率，梅罗纹加数百年来不断对自己的把控力进行精雕细琢。他让自己技巧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境界。并努力而他对自己势力，招揽对自己有用的程序。

　　连矩阵里的印度人一家都背叛先知，投入到他的麾下——这一家人到底有多重要，看看他们的目的就知道了：

　　男主人主管矩阵人口的更新换代，女主人主管矩阵人类的日常交流，他们几乎算得上维持矩阵运行最重要的程序了；

　　不过最牛的还要数小女孩萨蒂，当先知遭遇史密斯的时候，居然让赛拉夫带萨蒂离开，要知道守护天使可是为保护矩阵最重要的程序而生的。

　　也就是说，如果先知不幸罹难，萨蒂就是接掌矩阵未来的新一代先知。个人实力至强，组织实力庞大，理论上说，如果黑客帝国世界就这么周而复始地轮回反复下去，他真的会有反客为主的那一天。

　　为了自己的超脱，梅罗纹加无疑用尽了心思。

　　他将一切都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但他做到最好并不等于能够得到最好，笑到最后。


第两百一十二章　笑到最后

　　事实上，在世界上能笑到最后的往往是两种人，一种是在大背景不变的前提下将资源和能力发挥到极致的人，另一种是充分利用打破既定，自己来开创未来的人。

　　梅罗纹加的不幸就在于：他正是前者的写照，而元皓居于后者之列。

　　元皓的目的，完全超脱了这个世界，他既不是为了程序，也不完全是为了人类，他只是为了完成相应的任务，追逐规则的终极奥义。

　　想要掌控规则，首先就必须碰触规则，继而了解规则，最后打破规则，建立属于他自己的规则体系。

　　对于程序来说，这种重建的代价是它们无法预知的，矩阵还好一点，就像设计师说的，我们已经作好了接受任何幸存程度的准备。

　　但曾经体味过自由滋味的梅罗纹加却无法接受这种由他人制定的规则重组的命运。。世间之大只能容纳一个命运的掌控，不是他就是元皓——这一点他十分明白，所以他和元皓之间根本没有共存的可能。为了自己，他必须竭尽全力阻止元皓。

　　看着无数支撑着矩阵运行的规则崩溃断裂湮灭，然后又被更多的规则慢慢补充修复起来，梅罗纹加的声音里带着一抹难以抚平的感慨：

　　“看哪！维持这个轮回的支点正在动摇。我的计算没有错，就差那么一点了，我很快就能打破矩阵的平衡，撬动这个无尽庞大的世界，成就超脱一切的神！

　　如果我能够再等一百年时间，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真是遗憾啊！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为了突破矩阵的轮回，竭尽全力准备了数百年，最后却用来对付一个人类，哼哼，我数百年前就已经抛弃的身份。”

　　回应他的，只有雷电连续炸破虚空的光芒和之后才回荡起来的惊天动地的雷鸣。

　　在白光和巨响声中，梅罗纹加的癫狂之色渐渐平复起来。他冷静的看了看元皓所在的那个方向，一丝淡淡的失落显现在脸上。只是失落归失落，可他实际上还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真的死了吗？”梅罗纹加扪心自问，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声音于是慢慢低沉下去，“是了，这样恐怖而完美的力量，连构建矩阵的规则也被湮灭，连矩阵都被撼动，就算是神，也只能无奈地陨落，更何况一个人？我实在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样的喃喃自语声在梅罗纹加寇仲低沉的响起，其中竟然流露出几分萧瑟和疲惫。无论他的战斗意志怎样低下，在绝对实力上，他的确当得起最强之名。人站在高处，能与之平等对话的存在就少了，也许是高手寂寞，也许是对手难寻，总之数百年来无一敌手的事实，让他无聊之极。眼光人类反抗组织换了一茬又一茬，矩阵则在一次次轮回重启中日渐精密，并原地踏步，他无力得很。于是他在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中冷眼旁观，过着一种悲哀而无聊的日子。终于命运在数百年后给他送来了一个对手，一个可以让他尊敬、能够值得期待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