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锋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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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知道现在火炉还能够使用吗？”李佑一手拿着竹篓，低头细心的擦拭着六种锻材。
　　罗秦山愣了一下，随后惊喜道：“您要在我这里铸造这短弓吗？！”
　　罗秦山感觉天上掉了一块大馅饼，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李佑当着他的面锻造武器，那么他绝对能够学习到一些东西啊，而就现在李佑的锻造实力来看，这些从李佑身上能够学到的东西，绝对不是那些路边的货色啊！！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就麻烦了。”李佑肯定的说道，随即低垂的眼神上，青铜丝上面沾满了鲜血，眉头也忽地蹙了起来，继而认真道：“而在此之前，我需要洗掉那个人肮脏的血液，免得污染了我的短弓！”
　　

第九十四章　六朝金粉

　如果这个时候李佑没有提到身上的血液，那么站在李佑身前的罗秦山或许就暂时性的忘记了李佑在河边轰杀徐榄的那一幕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李佑的锻造技巧之中了。
　　而现在罗秦山身体一绷，随即脑海中走马灯一般的闪烁过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忧郁了一会儿之后，尝试着问道：“徐堪真的被你杀了吗？”
　　在罗秦山看来，徐堪和他弟弟徐榄一起可是清河码头的一霸，多少英雄豪杰死在了他们两个兄弟的手上，加上徐堪本来就有一身好本领，所以罗秦山在心中是不太相信李佑杀掉了徐堪，而更多倾向于李佑身边有一个小武师级别的护卫。
　　“是的。”李佑也明白罗秦山的想法，不过在这个方面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便直接回答了罗秦山，随即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让我洗个澡，而如果有锻造用的围裙想必非常好了？”
　　“真的是眼前这个少年杀得！”李佑的回答让罗秦山短时间内反应不过来，他眼中充满了震惊的神色，看着静静站在他眼前、一侧身体满是鲜血的李佑，他根本就无法相信李佑到底是怎么能够杀掉一个小武师级别的徐堪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罗秦山只得在心中猜测道：难不成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什么超然的神兵？
　　而再多的东西，就算是他罗秦山也不好再问了，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于是他撑开了通往后院的帘布，露出了空旷的后院，后院中有几个用来晾晒衣服的竹干，当然还有一口古井。
　　不过罗秦山觉得让李佑就这么光天化日下，赤身站在古井旁洗澡未免有些唐突，但眼下也就只有这一处能够提供些许遮蔽物的院落了，便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一口井倒是冬暖夏凉，而老头子我一个人的时候就用这水井的。至于衣物的话，我还是有些未曾使用的外套，可以给你用的。”
　　“嗯，麻烦等我一下。”李佑回答的出乎罗秦山意料之外的干脆。
　　接下来在罗秦山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李佑拎着竹篓，一边走着，一边脱了衣服，最后赤条着身体带着竹篓走到了水井旁，打了一桶水，取了一些用来去污的碳粉自顾自的洗干净了身体，之后又开始细心的清洗着锻材上刚刚沾染了血液，知道锻材完全恢复了本来的材质之后，这才罢休的穿上了罗秦山递过来的简便衣物，朝着铁匠铺外的火炉走去。
　　这期间罗秦山心中不断的出现了一个词语，那就是“不拘小节”，而后默默地感叹道：我年轻的时候要是有他一般的洒脱就好了啊！
　　……
　　李佑来到清河码头杀了徐家的徐二爷，这件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在清河码头中传得沸沸洋洋了，以至于那些四面八方大大小小盘踞在清河码头的势力都暗中派出了人手，为的就是查清楚李佑的底细。
　　不过李佑对此毫不在意。
　　当他换好衣物，清水净身来到靠着清河边的火炉前，准备开始铸造这一张短弓的时候，发现火炉前面的大道上多出了很多的茶摊，茶摊临时的木桌旁，凳子上围坐着一桌桌的“茶客”。
　　这些茶摊是他来的时候没有的，而茶摊临时出现，以及那些眼中含着各种神色的茶客，换做是任何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喝茶那么简单了！
　　“快看！”
　　“那个少年出来了！”
　　“仔细盯着，记下这个少年的相貌，然后找画师画出来！”
　　李佑表示很淡定，他铸造这一张长弓不需一炷香的时间，等到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他就乘船离开了，到时候天高水远，有本事就去洛阳找他！
　　一旁的罗秦山就像是一个帮着烧火的侍童一样，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的！
　　随后就看见李佑清理干净了火炉炉腔，取了大小形状各有不同的六块火材，以东南西北各一块火材，中央两块火材的位置，将六块火材至于火炉正中央。随即抓了一把火炭粉随手丢入火炉之中，之后加了一把引火粉铺在火炭粉上，之后不急不慢的取了火折，点了一张火纸，火纸“嘶嘶”的冒着火焰，被丢入火炉中，转瞬间火纸烧完不留丝毫杂质，同时点燃了引火粉，让炉腔之中出现了一片耀眼的红火。
　　红火就像是金色的碎金铺在火炉底部，引燃火炭粉之后，产生的高温依次的点燃了这六块火材，火材燃烧产生温度汇聚在一起，在水车联动的鼓风机吹动下，绽放出璀璨的火光，产生远超普通匠师一炉石炭产生的温度！
　　“六朝金粉！”
　　罗秦山呆住了，他已经认出了这一种引火之法！
　　……
　　六朝金粉引火之法来源于一位著名的铸造大师，名为伯夜。
　　相传当年伯夜苦苦思索铸造一柄良弓到底需要何种引火之法，但终日无法解决。而伯夜和一位城主是挚友，这一位城主看见伯夜终日愁眉，便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伯夜便将引火之法的疑虑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城主听后稍稍沉默之后，带着伯夜来到了江河势力图前，取了六枚大小不一的石子，在代表着他这座城池上，放了两枚最大的石子。
　　“这两枚石子代表本王和本王的妻子。”
　　随即又将其他四枚稍小的石子放在了周围朝贡的那些城池上，又说道：“这四枚代表那四个城池，四个城池各有不同，也与我这座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伯夜似乎明白了些。
　　城主继续道：“我需要鲜鱼，自然就去这一座城池去取，取来之后也会补偿于他。这一座城池需要本王城池中的布帛，那么也就会拿锻材来换。”
　　至此伯夜已经明白了：“六个石子代表锻造弓箭用的六材，六材重要性不同又紧密相联，若想要铸造好一柄好弓，那么就必须要兼顾六材，用最适合的石子做最适合的事情！”
　　之后伯夜三天之后，就创造了名为六朝金粉的这一引火之法。
　　六朝金粉本意是形容城池的奢靡繁华，却又和这一引火之法相得益彰，其乐融融，联系在一起，倒也就是完美无缺的了！
　　……
　　至于六朝金粉这一引火之法的优点，在铸造弓箭的时候，就能够非常好的体现出来了。
　　首先六朝金粉引火之法的五个火力位置，是东南西北中五个位置，都比较能够方便的使用到，同时因为使用不同的火材，火材灼烧温度不同的原因，可以同时在一个炉腔中产生五种不同温度的火焰！
　　五种不同温度的火焰可以对六材中非常需要灼烧的五材，起到绝对性的帮助，这正是六朝金粉这个引火之法在铸造弓箭上，睥睨其他引火之法的主要原因！
　　但六朝金粉的原理听起来很简单，但是难点也非常的明显！
　　那就是挑选六种火材，这六种火材不能够有内在的冲突，比如火铜碳和普通的竹炭就会有冲突，冲突会导致二者产生的火焰排斥，温度极不稳定，这就是最难的一点了，更别说找到六个不排斥的火材了，这就要求了匠师对每种火材有着极深的认识！
　　“天啊，他现在才多大啊！”罗秦山知道这个难点，他也尝试过六朝金粉，但是试验了很多次，无论是火焰不稳还是发生了火花摩擦，都失败了，“而且他手中取得这些火材，我也记得我曾经试验过，会发生冲突的，怎么到他的手中就没有任何的事情啊！”
　　“是不是当初我的手法不对啊！？”
　　“还是说我当初的步骤错了？！”
　　“再者是他的运气元素？”
　　罗秦山的脑海中不断的考虑着这个问题，而就在他乱作一团的时候，李佑开始处理锻材了，同时扭头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些锻材本质上是不兼容的，但是你可以通过调整它们的大小和形状，让他们暂时的兼容在一起，虽然没有那么专业，但锻造一柄短弓却是绰绰有余了。”
　　“你怎么知道我试验过的……”罗秦山一愣，随后反应着李佑的后半段话，一个半百之人发出了孩子一样的惊喊声：“什么！你居然！居然可以通过调整大小来完成兼容！”
　　“我怎么知道你试验过的啊？”李佑笑了起来，笑中带着对阳铁子的回忆，“因为我当初也想不到可以通过这个方法的，最后我家那个老头子教给我的，我才慢慢的了解到。而这并不是你的天赋问题，而是这个问题不是一般寻常的我们能够解决的掉的。”
　　当时李佑可是清楚的记得阳铁子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是一天一夜都没有离开火炉，不断的按照这阳铁子传给他的想法，尝试着搭配，最后白天天明的时候，才试验成功了！
　　“那个前辈一定非常的伟大！”罗秦山显得很激动，他不知道李佑师出何人，但任何会倾囊而授锻造知识的匠师，都是值得尊敬的！
　　“哈哈哈，他可没有伟大到什么地方去，只是比你年纪大了许多的一个小老头，一个普通搞笑的小老头而已。”
　　李佑认真的烧灼着每个锻材，锻材融化炙烤着空气，倒影在他漆黑专注的神色中，显得十分的洒脱。
　　

第九十五章　秦犷！

　罗秦山不知道李佑有什么过去，但他知道自己就算去问了，李佑也不会说，而相对于李佑的额头上冒出的汗珠，他已经在心中暗自期待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锤炼之法了！”
　　每一个匠师刚开始步入锻造这一条路的时候，老师傅都会让他挥动一下锤头，为的就是感受一下对于气力运用的天赋，到底是如何！
　　所以锤炼之法，是最为基础，也是最为重要的！
　　罗秦山看着李佑一手持火钳夹住锻材，一手握着铁锤，刚刚身上的淡然转瞬之间就变成了稳重，稳重之中透露着常人难有的自信！
　　“又要开始捶打了。”
　　“快点捂住耳朵吧！”
　　同时由于临时茶摊距离铁匠铺仅仅是隔了一条街，距离太近了，所以那些前来打听李佑的背景的人，看见李佑准备开始锤炼，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因为他们有的人受不了锻造产生的尖锐。
　　然后在这些茶客们的眼中，李佑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自信坚定，铁锤扬起，刚刚过肩！随即伴随着李佑的手臂挥舞，铁匠铺上空开始回荡起来锻造独有的“叮当”声。
　　但是这“叮当”声一传出来的时候，整个茶摊上的茶客们，顷刻间就恍惚了！
　　“这是什么感觉！”
　　那些没有捂住耳朵的茶客们一个接一个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着李佑背对着他们，敲打着铁砧上的锻材，火星四溅！
　　他们如果没有亲眼看见，那么或许可能李佑是在敲打编钟，可亲眼一看，这哪里是昂贵珍惜的六十五编钟？只是烧红的一块顽铁啊！
　　茶客已经茫然了。
　　“这还是在锻造吗！”
　　这完全不同于没有学习过锻造的胡乱敲打、喧闹不堪，而是在李佑的捶打下，这烧红硬木铁的声音居然就是山川，河流，鸟叫，兽鸣森林一样热闹的感觉！
　　也就是这种声音不单是李佑捶打出来的，而是这锻材反馈出来的声音、那种由内而外的轻鸣，就如同天地之中本该存在的美妙，听在人的耳中，尽是如此的悦耳！
　　“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吗？”
　　罗秦山闭上了眼睛，无法想象这种现象居然真的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这一个现象并不是偶然，但是特定条件下出现的必然。
　　锻造书籍上也有记载，专业名词为“齐鸣”。
　　何为齐鸣？
　　齐鸣指的是一个匠师用特定的锤炼之法，锤炼特定的锻材时候，发出这个锻材本身具有地理格调声音的一种现象。
　　简单而言，就是激发了这个锻材的本性，与锤音和鸣，称作“齐鸣”。
　　这记载中锻造书籍上，就代表这个绝对不是一般匠师能够做得到的，这要求这个匠师对着锻材有着极为认真对待的态度，要求匠师对这种锻材超乎常人的理解！
　　罗秦山在心中明白，自己做不到对任何一种锻材有着如此深刻的认识！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沉不下心，去深山之中盘膝而坐，倾听耳边锻材的微鸣！
　　“真是为锻造而生的天才少年啊！”
　　罗秦山听着耳边回响的齐鸣声，眼前似乎出现了这一块硬木铁盘踞在深山铁木旁，任由风吹雨打，鸟栖兽盘的场景！
　　而后在心中默默的感受着起伏不停的锻造声，缓缓自言道：“一轻三重，三重三轻，三轻六重！”
　　“铸弓短弓篇第一卷。”
　　铸弓短弓篇第一卷是所有匠师都能够购买到的锻造书籍，天下中各种拓印也是数不胜数，主要就是用来锻造弓身用的锤炼之法。
　　和之前六朝金粉引火之法的奢华不同，李佑用的锤炼之法，却是如此的朴实无华，一如山林中朴实无华的硬木铁一样。
　　罗秦山看着那些情不自禁放开双手，倾听锻造声音的茶客，看着他们眼中和自己一样的震惊，心中同时出现了很多种无奈的感情，这种无奈的感觉不是嫉妒，而仅仅是感叹。
　　心中默默的想着：“我用了这么多年的基础锻造方法，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就没有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去按照铸弓短弓篇第一卷上面写的，去丝毫不差的理解，却要找到省力的方法，自以为是的改良了呢？”
　　有的时候认真的去对待一件普通事情，比做出什么大的成就还要让人敬佩。
　　等到锻材成型之后，罗秦山仔细的看着李佑，看着李佑将剩下的五种材料一气呵成的铸造出来，一步步的按照书籍上记载着的短弓制作的方法开始制作。
　　这期间的感觉，是罗秦山这么多年的锻造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
　　另外那些茶客们已然忘记了自己坐在阳光下，喝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只是单纯的看着李佑认真的锻造着，每一个短弓衔接都是如此的行云流水。
　　最后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只得摇头感叹道：“这就是铸造的魅力啊！”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初夏和煦的风在一夜之间吹拂在清河码头旅客们的脸颊上，让旅客们上船之后，扶着栏杆，期待着接下来旅途的天气也会和今天这样好。
　　客船扬帆，站在甲板上的一些人忍不住回头朝着清河码头看去。
　　清河码头繁荣，空气中有独特的鱼腥味。而它本质上只是一个驿站，只是因为驿站中的一些人、一些事让它变得更加充满韵味起来。
　　铁匠铺里，火炉炉腔中得火焰慢慢的熄灭，留下炉腔底部剩余的白灰，白灰随着李佑拉动拉杆，从打开的炉腔底部掉落。火炉自身的温度也在降低，一如刚开始使用时候一样。
　　李佑低头看着手中握着还带有一些余温的短弓，短弓呈现出一派硬朗的金属弓身，加上冰泉铁融化之后淡淡的蓝色涂抹在短弓的弓臂上，在阳光下微微漫射出海蓝色的微光。
　　弓箭中央有专门凹陷的握把，李佑的左手能够轻松的一手握住，弓臂两段九寸处，由于是牛角石和牛筋石烧化成型，本身具有极大的弹力，搭配一根坚固耐用的弓弦，那杀敌于百丈之外那都不是问题！
　　“这一张弓箭就用的这些材料来看，已经超过了我自己的预料了。”李佑这么想着，嘴上虽不说，但心中还是喜悦的，不过转念一想，扭头对着旁边脸上写满了尊敬的罗秦山问道，“这清河码头里面有弓弦卖吗？”
　　弓弦李佑不是不会制作，只是制作的材料现阶段根本就找不到，而且制作一条弓弦，仅仅是算浸泡装满特殊药汁石坛这一个基础的过程，那就需要百日的时间，所以说李佑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自己寻找材料，制作一根上好的弓弦！
　　罗秦山听着李佑的问题，脑海之中出现清河码头的每个店铺的位置，随即抱歉的摇着头：“这清河码头中是有一出武器铺贩卖弓箭的，但就我所知道的，这一所武器铺的本家是边城山庄。然而这都这么多天的时间过去了，边城山庄的人还没有将弓箭的配件送过来。之前店家我还是认识的，他前几天说着去锻城问问看出现了什么问题没有，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的。”李佑表现得很平静。
　　锻城被毁，如果告知天下，让任何人来看。那么最多骂他李佑苟且偷生，也绝对不会说锻城人皆是由他所杀，毕竟是个人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李佑就算发了疯的将这个消息告诉整个锻城人，也无济于事，反而会给他们的死亡增加未知的痛苦，怎么也好不过就瞬间泯灭在玄铁马车的滔天火焰中吧！更别说李佑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还未成年的肩上就背上了一城人的仇恨！
　　罗秦山看着李佑，接着朝着锻城所在的方向看去，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说到这件事情，以前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最多有一次大雨，延期了一天的时间，哪有现在这么长时间的。”
　　“那这锻城中，就没有一处能够购买到弓弦的吗？”李佑不太相信这么大的清河码头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购买到弓弦了，因为在李佑看来这弓弦是弓箭上最容易破损的配件，没有任何道理没得卖。
　　“诶，若是你居住在这清河码头，那么你就会发现虽然整个清河码头有很多的售卖武器点，但这些店铺都是受控于边城山庄的，就像是我在清河码头这么多年了，边城山庄的人也是看动不得我，才让我开了一个修理武器的铺子，寻常锻造一柄点睛的武器都要与清河码头的人商谈。”罗秦山尴尬的答道。
　　“原来是这样。”罗秦山不说的话，李佑不知道，但罗秦山一说出来，李佑就自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了。
　　罗秦山点头，继而苦涩道：“所以就不瞒你说，整个清河码头就那一家有弓箭卖，这不锻城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问题，导致这店铺出问题了，自然就买不到弓弦了啊！”
　　“嗯，我知道了。”李佑点头，自然道：“这是一件让人可惜的事情，不过事情不能只看一面，说不定我买不到弓弦，对于清河码头的其他暗中的小作坊是一件好事情呢？”
　　罗秦山不明，呆了一下之后看着李佑，问道：“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佑不准备回答，握着短弓，准备道谢之后，离开清河码头。
　　边城归心等人还在清河上等他们，时间过得越长，就越有可能出问题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漠洪厚的声音出现在罗秦山的耳中！
　　“你想死吗？”
　　罗秦山和李佑同时回头，顺着这个声音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发现来着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至少八尺高，穿着破布黑衣，黑压压像一堵墙，一双足以握住一个成年人头颅的大手中，握住一柄连环重锁钢锤的壮汉！
　　而在钢锤的两端上，还滴落着潮湿散着热气的血液残骸！
　　壮汉虽然没有施压，但李佑感觉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了，而好不容易越过壮汉的气势，朝着壮汉身后看去，霍地发现原本茶摊上盯着他们的那些势力的人，全都化成了铺在地面上零零散散的碎肉骨头！
　　“来者不由分说的杀了二十多人杀人！”李佑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知道原因，但突然就来了一尊杀神，且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极短的时间内杀了这么多的人！
　　“实力恐怖！至少和燕十三是一个等级的！”
　　“使得链锤，极为恐怖的杀伤力！”
　　罗秦山已经被壮汉身上散发的死亡气势吓得浑身颤抖，眼珠滚动发白，几乎就要昏厥了，而挣扎了半天，终于问道！
　　“你是谁……”
　　壮汉扭动着自己的脖子，骨骼爆响，一步步泰山一样的朝着罗秦山走去，嗜血寒冷道：“老头子！不该你问的问题就别问，免得到时侯引火烧身，你可不是这一位大少爷能够如鱼得水的了得！”
　　“是……”罗秦山看着眼前立着的泰山，努力的答着。
　　“大少爷，第一次见面，你可以称呼本帝为秦犷！”秦犷狞笑着，张开嘴巴，一口黄色的锯齿，比豺狼虎豹还要腥臭！
　　李佑闭上眼睛，暴戾之气流动，总算是定了下心神，随即尽量平静的问道：“秦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嘿嘿！”秦犷笑的更甚，土黄色的舌头就像一条巨大的蜥蜴，随即松掉一手的巨锤，“咚！”巨锤滑落沉重的撞击声撞在了土地上，秦犷从自己的黑色碎布衣里抽出来一条足有普通女孩小拇指粗细、通体漆黑的丝线，丢了出去。
　　李佑接过丢过来的丝线，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