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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特种兵也种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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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口杵了好一会儿,他才敲响了门。
  
  出来开门的是周大嫂,顾云皓进屋瞧了瞧,竟只有她一个人,便问:“大哥和二狗子呢?”
  
  大嫂道:“出去买年货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顾云皓哦了一声,犹自坐了下来,拽着手里的一包东西,竟是不吱声了。
  
  周大嫂瞅着发笑:“你啊,真是……来看雪儿的吧,还吞吞吐吐的。雪儿在里屋睡着呢,你可以过去瞧瞧。”
  
  顾云皓点点头,便往里屋去了。
  
  是大哥大嫂睡觉的屋子,里头收拾得很赶紧。雪儿闭着眼睛躺在摇篮里,睡得正香。顾云皓不愿打扰他,忖着等他醒来了再说吧。便转身打算悄悄走出去了。
  
  谁道刚走了几步路呢,便听得“啊”的一声,清清脆脆的,很是稚嫩。顾云皓本能地转过身去,就见雪儿的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空气里摇啊摇的。
  
  “雪儿。”顾云皓蹲□去,复又站了起来,在旁边端了张小板凳过来坐下,瞅着这摇篮里的小娃娃。
  
  顾云皓用宽大的手掌盖住雪儿的小手,也不知这娃方才是真睡还是假睡,怎地自己走几步路都能被他听见?
  
  雪儿又是“啊”了一声,不知道在表达什么。眉毛是弯的,眼睛是弯的,嘴巴是弯的,这孩子见到顾云皓,脸上只洋溢着高兴两个字。
  
  看着这孩子,顾云皓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抚着孩子的脸蛋,也是对着他笑。
  
  笑着笑着,就听雪儿嘴里冷不丁发出一声“爹”。
  
  顾云皓听得一愣,只道:“雪儿,你方才叫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屋稍后奉上,直接点击第五十章便可看到~~



41

41、第四十一章 。。。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爹把顾云皓惊坏了;他不由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紧贴着雪儿的小摇篮;凑近着问:“雪儿;你刚刚叫了什么,再叫一遍。”
  
  雪儿又开始咿咿呀呀一阵,两只小手都从被窝里伸出来;在空气中挥舞着。因是顾云皓的脸靠得近,雪儿的小爪子啪嗒啪嗒地全呼扇在他爹爹的脸上。
  
  “雪儿;再叫一声。”顾云皓有些不死心,他方才定不会听错;一声爹清脆响亮,虽是短促了些;却也是真真实实地传进耳里的。
  
  可这会儿雪儿竟是毫无反应;张开嘴咯咯地笑,只顾双手挥舞,一点不给顾云皓面子。
  
  顾云皓将雪儿抱了起来,连着被子也一块儿裹在身上,就这样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算是方才那声爹的奖赏。
  
  可这奖赏小家伙可喜欢啊?那就不清楚了。只听得噗的一声,顾云皓知道这小家伙又拉了,刚睡醒还没吃东西便拉,真是太给自家爹爹面子了。
  
  顾云皓赶紧将孩子抱出去,直呼着:“大嫂,雪儿拉了,要换块儿尿布。”
  
  这么多天不照顾自家娃娃,这个年轻父亲都不知道如何应付了。
  
  周大嫂停下手中的活,立刻就赶过来了。这会儿那摇篮里的被子还裹在小家伙身上呢,一拉开来,一股子骚臭味便立刻弥散而出,直往两个大人的鼻子里钻。大黄也是鼻子灵敏,闻着味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围着三个人打转。
  
  周大嫂打趣说:“大黄要是能化身成人,也就用不着我来忙活了。”
  
  顾云皓低头看了看大黄,这小畜生眼睛蹭亮蹭亮的,尾巴还直摇晃着,知道是在说它吧,狗跟人呆久了,说的话其实也能听得懂。
  
  顾云皓只忖着,大黄要是化身成人了,不就是一人狼吗,没想到周大嫂的思想还真是先进,竟连这念头都想得出。
  
  没想着这话刚说完呢,大黄便往上一跳一跳的,乖乖,这是真要学人两腿走路了?顾云皓将雪儿交给周大嫂,摸摸大黄的头,那小畜生算是明白到了什么,趴在一边假寐去了。
  
  人说狗改不了吃。屎,单纯从字面上来解释,就是狗爱吃。屎,大黄对雪儿的拉撒这般来劲,指不定就是这个原因。
  
  这可能性在顾云皓脑中一晃而过,很快,他便又回到刚才雪儿叫他“爹”的兴奋劲上去了。周大嫂在换尿布的时候,他就一个劲围着他大嫂,嘴里不停地说:“大嫂,方才雪儿叫我爹了,这孩子才多大,就会说话了,看来是个早慧的娃,不愧是我顾云皓的儿子。”
  
  周大嫂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会儿,后来盯着雪儿看了半晌,堪堪道:“不应该啊,现在雪儿顶多七八月,应是不会讲话才是,发些咿咿呀呀的音倒有可能。虽说我平常也教他说些词儿,但从未听他开口说话过。我说顾老弟,你会不会是因为太高兴,把‘耶’听成‘爹’了?”
  
  顾云皓连连摇头,知道:“不可能,我不会听错,‘耶’和‘爹’我还是分得清的。”
  
  周大嫂但笑不语,只当顾云皓是高兴得忘了形。
  
  顾云皓看周大嫂那副模样,俨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心里有些发堵,他就认定自己不会听错。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叫“爹”,这种事情都能搞错他顾云皓近三十年光阴算是白活了。
  
  死活不肯相信自己耳朵听错了,顾云皓抚着雪儿的笑脸道:“大嫂,你要是不信,就让雪儿再叫一次。”
  
  周大嫂颔首:“嗯,你可以试试。”
  
  然后顾云皓便放开手脚等着雪儿一展神童风采了。无比宠溺地将雪儿抱在怀里,当着他的面一个劲地说:“雪儿,喊爹,爹。”为了让雪儿听懂自己的话语,他故意放慢了说话时的口型,到后来简直是把d,i,e三个音分开了读了。
  
  周大嫂听了直发笑,知道:“顾老弟,你这是什么教法,怎地连我都听不明白?”
  
  顾云皓只得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
  
  然即便是这般拆音节的教法,雪儿也是屁都没放一个,只是对着顾云皓一个劲傻笑,偶尔来几句“啊”“呀”般的短音。
  
  到后来,顾云皓嘴巴也累了,便蹙着眉头对着雪儿瞧。雪儿想学自家爹爹蹙眉,眉毛挤来挤去,没挤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好换成笑,张着嘴巴,咿咿啊啊,也不知到底在说什么,口水掉得满下巴都是。
  
  顾云皓瞅着自家娃满下巴晶亮晶亮的,赶紧满屋子寻找着能擦拭的毛巾。周大嫂瞧见他那副兜兜转转的样子,便好奇问怎么了。顾云皓指指雪儿那一下巴的口水,示意要毛巾。周大嫂乐了,也是用手指指,不过他指的不是别的地方,乃是雪儿的脖子处,只说:“毛巾在小家伙脖子上围着呢,顺手拿来擦就可以。”顾云皓哦了半天,终是反应过来。
  
  “我说你啊,今日是要把雪儿带回去?”周大嫂瞧见顾云皓带过来的一件新衣裳,上等的制作工艺,看来是去镇上买的。外头是红色棉布,里头鼓鼓的估摸着全是棉花。
  
  在周家村,没几家小孩能有幸穿得上棉质的衣服,多半都是麻料,只因土质的关系,棉花很难种出来。既然种不出来,穿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顾云皓不知周大嫂是怎么看出来的,只说:“是啊,这么多天了,不止我想他,苏放也想他。为人父母总是挂念自家孩子的,别说十天不见了,一天不见心里头都憋得慌。”
  
  周大嫂挺讶异的:“我竟是没想到你会这般在乎他,料想着毕竟不是你的亲身儿子,能收留已算上天垂怜。以前我在家带二狗的时候,二牛都没这般上心过。也不知你和苏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对一个陌生孩子这般尽心尽力。”
  
  顾云皓心里有感触,那日在雪地里看到这娃的时候,他就想把他抱回来好好照顾着,不管他亲生父母会不会回来找寻,他都不想交还回去。这天底下,哪有父母会忍心把自己的娃放在雪地里的,外头天气冷极,下过雪后就更加寒冷。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他一几个月的娃,能在雪地里笑着等人来发现他,顾云皓也不知这到底算什么,估计真是上天垂怜,让他与这孩子有了这般缘分。
  
  再者说来,顾云皓小时候早早失了父母,心里深刻知道无父无母的孤儿活在人群里会是怎样的心境。这孩子能在雪地里笑,说明他还没被成人世界的污垢脏了眼。顾云皓见不得这样的孩子走上歪路,所以除却那缘分一说,他本人的因素似乎要更多一些。
  
  他只说道:“我啊,就是喜欢这孩子。以前是一点点喜欢,现在是越看越喜欢。大嫂你看看,这眉毛鼻子嘴巴,是不是越来越像我了。”
  
  周大嫂无意对顾云皓的自我满足泼冷水,她也知道,他这个老弟心态和别人不大一样,有时候想事情,思维比较另类。她有时候也想过,这顾云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若真如二狗所说,他是凭空出现在水田里的,那么他的出现该如何解释?
  
  这周家村的人信佛,至今不谈顾云皓来历,许是真有些避讳。
  
  其实在很早以前,她便随着二牛去顾云皓出现的那亩水田查看过。虽有通外渠的小口,但那口子实在太小,根本容不得一个成年男人通过。再者,这水田下也未有什么机关暗道,除非顾云皓是趁人不备跌进水田里的,否则任何理由都无法说明顾云皓的凭空出现。
  
  此时周大嫂看着犹自哄雪儿开心的顾云皓,心里忖着,要不要问问他呢?
  
  意识到旁侧瞥过来的视线,顾云皓将脸从雪儿面前转开,看向了周大嫂那边。周大嫂一时发怔,竟是忘了收回视线,与顾云皓四目相对,显得极是尴尬。
  
  “大嫂,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周大嫂张了张嘴:“顾老弟,我……”虽说是一句话的事,但周大嫂只觉如鲠在喉,竟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要如何问,即便是问了,顾老弟会告诉自己真相吗?
  
  她就这样张了张嘴,一个我字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恨恨叹口气,道了句:“可要留下来吃饭?”
  
  顾云皓瞅着周大嫂的模样,总觉得她不该只说出这样的话,但到底该说什么,他也不得而知,只觉今日大嫂看他的眼神甚是怪异。脑中本想思索一番,可脸颊被雪儿掰了过去,那娃又是对自己一阵发笑。顾云皓见雪儿这副可爱模样,自是忘了方才周大嫂那忧扰眼神,只顾着逗他玩了。
  
  来之前,顾云皓便对苏放说了,可能会留在大哥家吃饭。
  
  周二牛与二狗子没有回来吃饭,去镇上一个来回,时间不短,再加上还要到处买年货,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已是不易。所以这一顿饭,便只有顾云皓和周大嫂,外加一个几月大的顾雪根了。
  
  直到吃饭,顾云皓都期待着雪儿能再叫他一声爹。可终是没有叫得出,那娃到吃饭结束都看着自家爹爹笑。顾云皓自是有些泄气,心里忖着,莫不是因为大嫂在场,他害羞了才这般模样,实际上是会叫的?于是便更坚定了他将孩子带回去的决心。
  
  吃完了饭,顾云皓坐在火炉边替雪儿换衣服,那娃在周大哥家待了几日,倒是胖了不少,看上去都是一节一节的肉,摸起来手感超好。
  
  周大嫂看顾云皓一人不方便,便过来帮忙,嘴里还不停地劝着:“真要带回去啊,你瞧雪儿在我这里也挺好的,吃喝拉撒也照顾得周全,养得也是白白胖胖。刚才看你换尿布也是呆头呆脑的,真要是带回去了,能弄得像样?”
  
  周大嫂说的也是大实话,家里头四个男人,都没带孩子的经验,若是就这么回去了,指不定又要闹腾成什么样呢。这般思忖下来,顾云皓倒有些犹豫了。
  
  “依我看啊,雪儿还放在我这儿,你们要是想他了,就过来看看。我有带孩子的经验,你和苏先生都别担心照看不好。”
  
  顾云皓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大嫂笑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说说,要让你们放心的。等雪儿能走路了,我再将他交还给你们,几个月的时间,等得起吧?”
  
  顾云皓搂着雪儿,大脸贴着他的笑脸,当真亲昵得不行。周大嫂看着直摇头,想当初他把雪儿交托给自己时那副严厉模样,现在荡然无存了,言行举止还越来越像个小孩子。
  
  搂搂抱抱一句,顾云皓终是回了句:“那好吧,暂且放大嫂这儿,回头我将雪儿的新衣服拿过来。”
  
  顾云皓回去的时候,雪儿死死抓着他的衣襟,还是像上次分别一样,小眼睛里忽地冒出两汪眼泪来,扁着嘴不说话。周大嫂百般哄他放手,雪儿就是死都不依。
  
  顾云皓看着雪儿这副模样,竟摆不出当日的严父表情了,长长叹了口气,大手一点点地拉开小手,说道:“爹爹下次来看你,你要在舅妈这里好好的,知道啊?”说着摸摸雪儿的脸蛋,又曲着手指在他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才堪堪转身离去。
  
  雪儿望着自家爹爹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好想喊出那个字啊,可是怎么都喊不出,他挥舞着手臂啊啊地叫着,直到爹爹的背影再也看不到。
  
  顾云皓回了家了,才看见苏放呢,就急不可耐地对他说:“雪儿今日叫我爹了。”




42

42、第四十二章 。。。 
 
 
  苏放发烧了;烧得无缘无由;像是鬼神附身一般;突然之间便得了这么个毛病。
  
  前些日子;因着要过年,苏放给周家村每位农户家里忙着写春联,很是不亦乐乎。几年前;苏放没来周家村的时候,这春联是里正负责写的。里正这人虽有些文化;但字却写得不怎入眼,所以替村民写的春联实际数量极少;多半是福字。再加上周家村有些妇人会剪窗花,也就弥补了这春联不入眼的不足。
  
  不过自苏放来了周家村后;这一切便不一样了。苏放的字就如他的人一样好看;苏放本人也读过不少圣贤书,虽说不能出口成章,但写几副春联还是不在话下的。
  
  于是乎,每年到年底让苏先生写春联几乎成了周家村的习俗。苏放一般是不收钱财的,他不缺这么几个钱,村民们自是欢喜得很,人前人后都夸赞苏放如何如何好。
  
  苏放对这些赞美从来都是听过就忘,从不挂在心上,只有顾云皓的夸奖,他会喜滋滋地揣摩好几天。
  
  据村民说,今年年底格外冷,以往水都不结冰,今年不但结了,还厚实得很。顾云皓毕竟是现代重生来的,再说还是特种兵,极寒极热都遭受过,也就没什么感觉。冬天穿在身上的衣服加上棉袄也就三件,按照苏放的说法,是顾云皓本身体温比常人高一些,所以才不那么怕冷。
  
  顾云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体温比别人高,只是习惯冬天只穿三件衣服。从前做特种训练的时候,什么都不穿都有过,自然对这种级别的寒冷不会放在心上。
  
  苏放的发烧其实最早还是他发现的,毕竟晚上两个人搂着睡,总会感觉得出来。苏放自己的反应倒是要慢半拍,等顾云皓对他说了,他还啊的一声表示惊讶来着。
  
  顾云皓知道发烧这种东西很难弄,烧得低了没什么,被子捂一晚上,出一身汗可能就好了,但要是烧得高了,那就麻烦了,有可能咳嗽啊什么的毛病都要冒出来。一旦超过四十度就更加要人命。前世的顾云皓曾被派去做过某些偏僻地区的流感隔离工作,所以对于流感有一点点关系的任何症状都非常敏感。
  
  在意识到苏放发烧的那晚上,顾云皓很是神经质地连夜裹着苏放去王大夫家。苏放正睡得迷迷糊糊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一睁开眼便瞧见王大夫和顾云皓两双眼睛瞅着他,顿时吓了一跳。
  
  问顾云皓怎么了,顾云皓只蹙着眉道:“你发烧了,带你来诊断诊断的。”
  
  王大夫也是被顾云皓的敲门声给生生弄醒的,本想着睡个好觉呢,谁道大半夜的会来这么一出,只好耷拉着眼皮一边摇晃一边穿衣起来,临开门的时候,衣服还没扣好,就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谁看了都知道此刻敲门不是时候。
  
  可顾云皓不管这些,拿额头顶着门就进来了,王大夫被门撞到一边,才真正醒过来。看见眼前的人光着膀子和小腿,王大夫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将门关上以阻止外头的冷风灌进来。
  
  “我说顾兄弟啊,大晚上衣服不穿好背着一团被子跑完医馆来是做甚,周某过几天便要五十岁了,算是真正上了年纪了,经不得你这么吓的。”
  
  顾云皓将被子放在看诊的床上,被头一拉开,里面竟还有个人,他只道:“苏放发烧了,你给看看。”
  
  王大夫这下算是又被吓了一跳,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儿个也是小年夜了,被这么来来回回地吓还真吃不消。
  
  他瞅着顾云皓这般急匆匆的,想必苏先生烧得不轻,也不敢耽搁了,立刻抖擞了精神开始把脉。这会儿苏放也转醒了,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看到了眼前两个人。
  
  几乎是立刻跳起来了,苏放问着:“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在家里吗,这会儿怎么到王大夫的医馆来了?云皓,莫不是我梦游了?”
  
  “你没梦游,是顾兄弟被你来的。”王大夫无奈,手已经从沙发脉门松开,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一点点小发烧,盖着被子闷一晚上便没事了,这顾兄弟怎地如丢了魂一般这般着急,都不像往日的他了。
  
  苏放吃惊地看着顾云皓,只道:“云皓,怎么会事?”
  
  顾云皓瞧见王大夫轻易把手松开了,心里有丝不悦,蹙着眉道:“你发烧了,我就带你来这儿了。”转而道,“王大夫,苏放病情怎样?”
  
  病情?王大夫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苏先生只不过是体温比平常高了些,还谈不上病情这两字吧。顾云皓蹙眉,他也蹙眉,真不知这顾兄弟在着急个什么劲,丁点大的事搞得如临大敌一般。
  
  像顾云皓这样的现代人,可能都有神经特别敏感的时候,如同强迫症一样,一旦一个事件刺激了他的某个神经,他就搞得特别紧张,好像不把这事解决天都快塌下来了。
  
  王大夫道:“苏先生身体好得很,没什么大碍,发烧也不强烈,不受冷,多喝些热水,过个一两日便好了。顾兄弟,别那么紧张,苏先生死不了。”
  
  “死不了”这三个字当真有些重了,王大夫就是故意说给顾云皓听的。
  
  顾云皓听着这话,稍稍放松了神经,眼神在苏放身上逗留了一下,忽地走过去用被子将他再次裹好。苏放里头只穿了一件单衣,要是冻着了,搞不好发热加剧。
  
  王大夫又道:“这点热度也不要开什么药,你们都放心好了,我不是糊涂大夫,说得绝对没错。至于顾兄弟,也别太过紧张,有些小毛小病自己会好,不定真要看大夫。还有你也别这样只穿一件单衣出来,别苏先生没什么大事,你倒是惹上什么毛病了,那可得不偿失了。”
  
  顾云皓还是蹙着眉,虽说心里放下了些,脸却还板着呢。他也没多说什么,就点了点头,然后背起苏放,打算回去了。
  
  苏放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话,就一个劲望着顾云皓发呆。今晚的顾云皓太过奇怪了,竟会为了一点小毛病搞得这么鸡飞狗跳的,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在乎自己有些过头了?
  
  苏放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答案不正确,那肯定有另外的原因。
  
  顾云皓背着苏放在夜风里走,风从面前刮过来,他却浑然不觉,只顾闷走往前走。
  
  “云皓,”苏放终是忍不住,叫了这男人一声,说道,“我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怎么了?”
  
  顾云皓从某种遥远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对着空气缓缓开了口:“没什么,就是忽然受了些刺激。你就当我发神经,别让在心上,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
  
  话虽这么说,苏放却不定真能不放在心上,他关心顾云皓的一切,包括他突如其来的某种奇怪心思。
  
  顾云皓背着苏放在夜色里走,闷着头不想说话,硬要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当兵的时候,在某次任务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感染上了病毒,然后不治身亡?他觉得即便说出来,苏放也不定相信,他的当兵日子与苏放眼中所谓的兵有着本质区别。归根究底,他是来自几百年后或者另一个时空的现代人,有些经历只能当成秘密永远藏在心底,若要真拿出来与人分享,即便是苏放,也会拿异样的眼神看他的吧。
  
  苏放对顾云皓的话语很不死心,追着想要问出实情。但顾云皓硬是咬紧口风什么都没有说。顾云皓的这种行为,让苏放更加确定,他的丈夫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若不想说便不要说了,等着哪天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吧。”最终,苏放也只能给以这样的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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