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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试天下by倾泠月(全文+番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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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趣味的浅笑,心不自主的生出一种等待之情,等待着下一刻,天地间最明灿无瑕的笑靥……只是那笑却并未出现,而是那双清澈明亮仿可照见深渊最底处的眼眸无声的射来,目光相遇时,他们不由自主垂下头去。

    风夕转头看向丰息,眸光相会,无声的交换着意见,然后微微招手,“恕,你领两位将军下去休息,并安顿好远道而来的丰国士兵。”

    “是!”齐恕躬身答应。

    而端木文声与贺弃殊却齐齐转头看向丰息

    丰息的目光落在风夕身上,墨黑的眼眸幽深如夜空,却不见一丝星光闪烁,淡淡的开口:“在风国,你们一切谨遵风王旨令!”

    “是!”两人垂首。

    

    “墨羽骑已到,如此看来,白风、黑丰两国必为一体。”

    遥望那一片墨羽划过无回谷,玉无缘的声音轻飘如风掠水面,浅浅的涟漪眨眼即逝,那一丝迷蒙的水气却绕在半空。

    “墨羽骑来得好快!”皇朝剑眉微蹙的看着对面的黑色大军。

    “墨羽骑号称速度最快,果然是名不虚传。”玉无缘目光追逐着风中飞过的那一面全黑的未有任何图案的大旗,仿佛是一片舞在风中的羽毛,那般的轻盈,飘忽之中又透一种黑夜的魔魅,似多看一眼,便要将人淹没。

    “她肯让墨羽大军开至风国,与他竟是这般的倾心信任吗?”皇朝负手身后,昂首而立,只是话音中那一丝淡淡的怅恨却是表露无遗的,看着并舞于风中的白凤、墨羽旗,似是那两人的化身,遥遥的与他对峙……手指不由自主的拢紧成拳。

    “无回之决,胜败难定。”玉无缘转身往营帐走去。

    “风惜云……丰兰息……我若不能胜他们,那又何谈手握天下?!”身后的皇朝话音有若金石铿然,玉无缘转身回视,那双金眸中只有坚定的、绝然的光芒。

    玉无缘静默片刻,然后才道:“现今是他们兵力胜于你,那么便用‘九门阵’,一动不如一静。”

    “不,静待不属我皇朝所为!”皇朝傲然道,“而且……”话音忽顿,目光似为什么所吸,遥遥望去,一瞬间,一抹笑意浮上灿然浮面,“看来我没有算错!”

    玉无缘转头望去,但见西边金芒耀目,仿佛是夕阳坠落于谷中,金光涌动,蔽地而来,那是……金衣骑,华国的金衣骑!

    “金衣骑真的来了。”玉无缘微微叹息,“竟然真会于无回谷中!”

    “华纯然……我果然没有看错!”皇朝朗然而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金衣骑,回首遥望风军,“这一下,鹿死谁手犹不知!”

    “以容色称世的华纯然,原来也颇有才略胆识。”玉无缘看着那衣甲鲜明、气势昂扬的金衣大军感叹道,“一个养尊处优的深宫公主,竟敢妄自调动大军,这份胆识决不输那些英豪男儿,而她调军前来,一方面是为增援华王,而另一方面……”玉无缘目光落在皇朝身上,微微一笑,“想来她也料到你之‘异心’,这样的心智与谋略实是难得!”

    “看来这世上确实颇多才干不输男儿的女子。”高傲的皇朝此时也不由颔首赞言,“华国第一的美人,想来也是华国第一聪明的女人!”

    “只不过,军前变幻,战场残杀……这些又岂是未曾出宫门的华纯然所能预料到的。”玉无缘有些微感叹,“她所做的不过全落入了你的计划之中,能在你计划之外的,唯有……”轻轻一叹,终未再说。

    “这世上毕竟只有一个风惜云。”皇朝目光扫一眼玉无缘,然后移目高空,“若天下女子皆如她,那世间男儿何存?!”

    “你可有想过,为着你心中的天下,或有一日……无血之剑将染上她之鲜血?”玉无缘忽然轻轻道,目光紧紧看着皇朝。

    “染上她的血?”皇朝垂首看着腰际悬挂的宝剑,这如雪不沾尘的宝剑将有一日挥向风夕?将染上她的血吗?

    恍惚间,眼前竟幻出那样的景象……宝剑如寒电直刺入胸膛,一抹鲜红的血飞洒而出,染红那如雪的白衣,如雨洒在脸上,热而痛,那无血的剑身忽烙下一道血红的印记,怎么擦……也擦不去……那白影从半空坠落,那张脸是死亡的灰白,毫无生气,毫无声息,慢慢的坠落,坠落至那无垠的深渊……不!不要!手忽落在剑柄上,紧紧的抓住,似怕它忽然跳出鞘来,抬首,却看到那了然的、似有些哀叹的目光,忽又一咬牙,抽出宝剑,高扬于空,“以此剑为誓,吾心唯天下!”
 


且试天下1 正文 二十六、无回星会
章节字数:6506 更新时间:07…09…08 23:06
    “古案七弦琴,寂寂待何人?

    子期倾耳闻,相如巧手抚?

    千年苦等望,惟余清风拂!

    绝壁古银杏,婆娑待何人?

    太白酣醉卧,东坡狂高歌?

    万年苦守望,惟有冰轮影!

    幽谷素衣人,倚竹待何人?

    天涯远归鸿,玲珑燕子楼?

    日暮苦遥望,惟得残霜花!

    回首且凝眸,世事是空然!”

    一缕幽歌轻轻的飘荡于暮风中,仿若歌者有着无限愁绪,却无处可倾、无人可诉,那般的寂寥而忧伤。

    暮色中的落华宫稍稍褪去了那一份华贵典雅,如其宫名一般,在这百花烂漫的盛夏却带着一抹繁华落尽后才有的颓然与落寞。

    “公主,这是采自雾山的云尖茶,您尝尝润润喉。”凌儿捧上一杯香茶,轻声的唤着坐在琴案前的华纯然。

    “搁着吧。”华纯然头也不抬的淡淡道。

    “公主……您在担心大王和驸马的安危吗?”凌儿悄悄的瞟一眼华纯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儿,你觉得驸马如何?”一直静视着七弦琴的华纯然忽然抬首看向凌儿,一双美眸褪去所有的柔和,目光亮而利。

    “驸……驸马?”凌儿被华纯然眼光一盯不由心头一慌,结结巴巴道,“驸……马和丰……公子一样……都……都是人中之龙。”

    “你慌什么?”见凌儿竟如此害怕,华纯然微微一笑,恢复她温雅柔情的面貌,“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你下去吧。”

    “是。”凌儿垂首退下,可走不到几步又转回身,“公主,这几日二王子每日都来落华宫,我一律按您的吩咐说你为大王祈祷正闭门念佛,不见任何人,只是……这么久了……您……”说着眼光偷偷瞅一眼华纯然的神色,见之平静温和才继续说道,“二王子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您是不是见见他?”

    “呵……几位王兄的胆子似乎也太小了一点。”华纯然闻言淡淡的一笑,笑中却带着一种讥讽冷刺,“不过是没有禀报父王即擅调了五万大军罢,竟然如此害怕父王的责罚,这样又如何承继父王的大业?真是的……”说完摇摇首,似有些无可奈何,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那公主……”凌儿试探着,“下次二王子再来时,您可要见见他。”

    华纯然闻言眸光微闪,然后站起身来走至凌儿面前,将她细细看一番,半晌后轻轻一笑道:“二王兄算是我华氏王族子弟中长得最为好看的了,不但仪表堂堂,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又会吟歌弹唱,是众兄弟中最有才华也最得父王宠爱的王子了,凌儿你说是不是呢?”

    凌儿闻言心头一凛,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垂首哆嗦道:“公……公主……奴婢……奴……”

    “凌儿,你这干么呢?”华纯然却似有些惊怪的看着凌儿的举动,“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本宫又没要责怪你,如何这般?”

    “公主,奴婢知错,请公主饶恕。”凌儿惶恐着。

    “知错?你有何错呢?”华纯儿似乎还是不大明白,微微凝着黛眉,“你一直是本宫最得力的侍女,本宫一向待你如姐妹,你也一直是尽心尽力侍候本宫的,你如此说来,真叫本宫疑惑呢。”

    “公主,奴婢……奴婢……”凌儿垂首惶恐不已,支吾半晌也未能说完整一句话,一张秀脸一忽儿红一忽儿白。

    “凌儿,你怎么啦?”华纯然的声音依然柔柔的、娇娇的,好听得如夜莺轻啼。

    “公主,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您饶恕奴婢这一次吧!”凌儿终于抬首,哀求的看着主子,侍候公主这么多年,她知道的,眼前这张绝美的脸是多么的惑人醉人,但这绝美之后的那颗心又是多么的深沉与冷厉!

    “凌儿,你老是叫本宫饶恕你,可本宫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叫本宫从何饶你呢?”华纯然优雅的在琴凳上坐下,手中丝帕轻碰鼻尖,然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继续道,“你倒是跟本宫说个清楚呀。”

    “公主,奴婢……”凌儿十指紧紧攥住裙裾,终于一咬牙,“奴婢不该捡二王子所掉花笺,奴婢不该收二王子所送玉环,奴婢不该为二王子说话,奴婢不该……不该对二王子心生……心生好感,奴婢……公主,奴婢知错了,求您看在这些年奴婢忠心侍候您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公主……”凌儿伸手攀住华纯然的双膝,眼泪涟涟的哀求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华纯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微俯身,伸手轻抬凌儿下颌,“这没什么错啊,想你这般青春年华,生得又是这般的清秀可人,二哥又是人间俊郎,你两人郎情妹意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本宫与二哥乃同母兄妹,与你也主仆一场,本宫实是应该成全你们才是。”

    “公主……奴婢……”凌儿被华纯然这么一说,反而更为惶恐。

    “凌儿,这不算什么啦,本宫不会怪责你的。”华纯然拍拍凌儿的肩膀,并抬手轻拭凌儿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起来了,跪这么久,膝都痛了吧,到时二王兄知晓定会心痛,怪责起本宫来,本宫可担待不起呀。”

    那样温柔的话语,那样体贴的动作,那样美丽的脸,那样甜美的笑容……是人都会为之陶醉飘然吧,可……可是她知道的,在那后面,那双如水般柔情的眼眸早已将一切看透,早已将一切掌在手中……当她冷下来时,那种手段,那种无情……她是见识过的,否则她如何能在这王宫高高居于第一位,便是大王的宠妃也得避之一侧!

    “公主……奴婢……奴婢……不该将您平日与奴婢所说的话全传给了二公子!”凌儿一口气说出,然后……只不过一剎那,公主脸上的那甜美的笑消失了,眼中那种温柔也褪去了……所有的泪、所有的害怕与惶恐这一刻忽又都远去了,她垂首闭目,等待……等待着那或冷酷或……或是宽容的裁决。

    华纯然面色静然无波的看着跪于脚下的凌儿,久久的看着,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良久,久到凌儿已快绝望时,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响起:“凌儿,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

    “六年。”凌儿战兢的答道。

    “六年了是吗?这么多年你倒没学着怎么聪明处事,反倒越来越糊涂了呀。”华纯然冷冷的一笑,目光如针刺在凌儿身上,“平日里,你的那些心思,那些行为本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无伤大雅,可是这一回……哼!你倒是越长越回去了!跟着本宫这么些年,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你竟不清楚吗?本宫是你可糊弄的人吗?”

    “奴婢……奴婢……”凌儿哆嗦着不敢抬头看华纯然。

    “想当年你才进宫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宫女,本宫怜你机灵乖巧特提拔你为本宫的贴身侍女,这些年来,本宫自问待你不薄,落华宫中宫人近两百,可你可说除本宫外,一切都优于众人,本宫虽有兄弟姐妹诸多,但侍你可说比他们还要真还要亲,可你……”华纯然目光有如冰泉,冷冷的清清的看着凌儿,看着这个可谓一起长大的、一直视如小妹的人,“这些就是你对本宫的回报吗?”

    “公主,凌儿决无背叛害您之心,凌儿可对天发誓!”凌儿抬首,直视华纯然冰冷的目光,眼中有着凄苦有着悔恨,“凌儿真的无心背叛您的,只是二王子问起时,凌儿……凌儿……”

    “就不由自主的说了是吗?”华纯然忽然笑笑,笑得有些无奈有些悲哀,“如此看来,本宫在你心中是比不上二王兄的,否则你怎会毫不由豫的一股恼全说出呢?”

    “公主……”凌儿啜泣着,泪水又涌出,心中又悔又痛,不知要如何才好,想起公主多年厚待之情,忽又宁愿被公主重罚。

    “你起来吧,本宫不怪你也不想责你。”片刻后,华纯然淡淡的道,垂首看着琴案上的七弦琴,“侯门深宫啊,果然是没有真心的!”

    “公主,我……”凌儿不敢相信公主竟然完全不处罚她,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公主,公主不是一贯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吗?如她这般背叛了公主,公主不应该是毫不留情的处死她吗?可为何……

    “还不起来,难道要本宫亲自扶你吗?”华纯然起走走至窗前,目光遥望暮色中的宫宇,白日里看来金碧辉煌的王宫,阴暗的暮色中却似一只庞然大兽,张着大口,吞噬着这些王侯贵胄,“本宫不怪你,那是因为……”

    话音微微一顿,然后浅浅一笑,笑得有些嘲讽与伤感,“想当初,本宫不也是想尽办法想留住他吗?只因为他不是这个深宫之人,只因为那双眼睛……黑得有如夜空一般的眼睛,那般的深广无垠,可偶尔闪过的那一抹星光却是温热的……我只是想抓住那双眼睛最深处的那抹温情,只要我能抓住,那绝对是最真最暖的……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看着凌儿,“在我眼中懦弱无能的二哥,在你心中或可是一品佳郎,为着他,你宁愿背叛本宫,这种心思……本宫怜你这点情,此次便饶过你,你起来吧。”

    “凌儿……谢公主!”凌儿身子微颤的站起身来,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只是……”华纯然走至妆台前,伸手轻抚那檀木所制的珠宝盒,轻轻打开,剎时珠光耀目,“你既与二哥情投意合,本宫便成全了你们罢。”

    “不要!公主!”凌儿又扑通跪下,不断叩首道,“凌儿甘愿一辈子侍候公主,求公主留下凌儿,凌儿以后绝对一心对公主!求公主留下凌儿!”

    “何必呢。”华纯然拈起一支黄金凤钗,此钗长约五寸,打制得精巧无比,凤目之上嵌着两颗指尖大小的明珠,凤尾之上嵌着红、绿、蓝、黄、黑等各色细小宝石,一望即知是十分名贵之物,“你虽不能风光大嫁与王兄为正妃,但毕竟从我这里出去,也不能太过寒碜,这一盒首饰,连同这支本宫极爱的‘火云金凤’便与你作嫁妆罢。”

    “公主,凌儿不要!求公主不要赶凌儿走!”凌儿哭泣着,恳求着。

    “你是不能留在我这了。”华纯然走近,微微伸手,示意凌儿起身,“你既已心向二哥,本宫此后必不能再信任于你,落华宫中,你再呆着只会徒增痛苦,况且,看在这六年的情份上,本宫也不想日后再对你……本宫并非纯善宽容之人!咱们便好聚好散罢!”

    “公主……”凌儿悲凄的看着华纯然,泪如雨倾下。

    “这一盒首饰一贯也是你整理收管的,赠了你也是应该的,你拿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明日本宫派人送你往二王兄府邸。”华纯然将金钗放回盒中,转头看一眼凌儿,挥挥手,“你去吧,本宫说话从无更改。”

    “公主,凌儿……凌儿……”

    “去吧,顺便带一句话给二王兄‘调兵之事,待父王归时,纯然自会向父王领罪’。”

    凌儿哀哀凄凄的退下了,华纯然静静的坐下,手轻轻抚着琴弦,“淙淙”琴音中,响起华纯然低低的声音:“这世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那样迷茫而无助。

    夜空已久未曾如此清朗过,星光耀宇,月辉泻地,天地这一刻宁静而庄穆。

    黑夜的无回谷是静寂的,青山葱葱,草木葳蕤,谷中营帐整齐,阵垒分明,夜风中旌旗招展,静谧之中更有一种严肃紧张之感。

    “看了半夜,可有所得?”

    皇朝静静的爬上山坡,玉无缘立于坡顶,仰首望天,神情静穆,夜风拂起衣袂,飘飘欲乘风归去的天人。

    “看看那边。”玉无缘伸手指指天空的西南之处,那里的星星竟比任何一处都要多,都要亮,仿佛是所有的星辰都约定好似的齐往相聚,星光照亮整个天空。

    “这说明什么?”皇朝自问不识天象,只是此象也太过异常,不由有此一问。

    “西南,我们不正在西南之处吗。”玉无缘收回手指,语音空蒙而玄秘,“王星、将星皆齐聚于此。”

    “如此说来,这个天下之主也将在此定出?”皇朝目光从星空移落玉无缘面上,“无须苍茫山一会,无回谷中即可定天下之主?”

    “不应该是这样的。”玉无缘却摇摇头,目光依然紧锁于西南星群,“无回谷不应该是你们决胜负之处,时局也不许你们在此一决生死的。”

    “为何如此说?”皇朝目光射向星空,“就连星象不都说明我们该在此一战吗?”

    “不对。”玉无缘依然摇头,“并非穷途末路之时,放手一搏之法必要是在无后顾之忧时才行的,而你们……”忽然他停住话,平静无波的眼眸一瞬间射出一丝亮芒,脸上涌上一抹浅浅的似早已明了的微笑,“看吧,果然是这样的。”

    “那是……”皇朝也看到了,剑眉不由凝起,“那是何意?”

    但见那西南星群处,忽有四星移动,似有散开之意,那四星最大最亮,仿若是群星之首。

    “天命自有其则。”玉无缘微笑回头看着皇朝,“明日你即知为何。”

    五月二十三日寅时。

    风军营帐中,丰息静静的看着手中丰国星火送来的急信,半晌默然无语。

    “公子,穿雨先生请您尽快定夺?”一道黑影朦朦胧胧的跪在地上,若不是他发出声音,几让人以为那只是一团模糊的暗影,毫无人的存在感。

    “你回去告诉穿雨,就按他所说的。”丰息终于收起信,淡淡吩咐道。

    “是,先生还问,公子何时回国?”

    “回去时我自会通知你们,你去吧。”丰息起身,手一张一朵墨兰落向黑影,黑影一动,墨兰即淹入影中。

    “小人告退。”

    而同时,华军营帐中,皇朝同样的接到一封星火急信。

    帐帘掀动,玉无缘静静走来,目光扫一眼地上跪着的信使,再瞟一眼皇朝手中之信,似早已料到一般,并无惊奇讶异。

    “南国已攻取王域四座城池。”皇朝将信递与玉无缘。

    玉无缘接过信,随意扫一眼即还给皇朝,静静道:“你决定如何?”

    皇朝却不答,目光看向信使,“你回去告诉萧将军,我已知悉。”简洁的语气,肃然的神态,自有一种不容人质疑反问的威仪,如龙不能逆鳞。

    “是!”信使垂首退去。

    皇朝站起身来,走出营帐,抬首望向天空,朝阳已升起,天地一片明朗。

    “想不到竟真如你所说,时局不许我们一战。”

    “六国中你们四国最强,此时却无回僵战,白、南两国虽弱,但此等良机岂能错过,若趁你们混战之时瓜分王域,那必大增实力。”身后玉无缘淡淡的说道,“而你在此,即算能胜白风、黑丰联军,以双方兵力来说,那必也是惨胜,而且……”

    “而且既算在此胜,但并不等于夺得风国,而白风国之后还有黑丰国,还有那大增实力的白、南两国,如此来说,无回一战实是不值。”皇朝接着道,负手回眸,金褐的眸子清亮,脸上浮起淡淡的略带讽刺的笑意,“而且以五万争天骑加六万金衣骑对他们九万大军,胜的并不一定是我,对吗?你就想说这个是吗?”

    “无回谷中,你们胜败各五成。”

    “我知道,不管是胜是败,无回谷中我们是不能作生死对决的。”皇朝转身看向风国营阵,“我最关心的不是与他们之间的胜负,而是这个天下,我三岁即立志要手握的天下!”

    “这一点上,无人能及你。”玉无缘轻轻一笑,笑得有些赞赏又带些怜悯。

    “哈……”皇朝笑得毫无欢意,“一直‘重伤昏迷’的华王也该醒醒了,毕竟接下来的事,该由他做了。”

    午时末,丰息被请入风夕帐中。

    “风王唤兰息前来所为何事?”丰息静静的立于帐中,淡淡的问道。

    “于参将,请速传齐、修、林、程四位将军到我帐来。”风夕却吩咐着侍立在帐中的一位年约四旬左右,肤若古铜的将领。

    “是。”于参将躬身退下

    “这是华王刚送来的和书。”风夕指指桌上那封和书。

    “看来皇朝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丰息只是淡淡瞟一眼,浅浅笑道。

    “哦?”风夕偏首看他,似有些疑惑。

    丰息伸手从袖中取过今晨收到的急信递给风夕,“白、南两国趁我们僵战之时大举攻战王域,已各得四城,颇有一气吞并王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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