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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试天下by倾泠月(全文+番外)-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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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娃娃娇俏的一偏首,虽然年小,可言行姿态间已隐透妩媚风华。

    三个娃娃听得粉衣娃娃的话同时瞪圆双眼看着她,想不到这娃娃虽最小,可志向倒是挺大的。

    “‘凤王凰冠’天下只有一顶,凤王逝后即被始帝陛下封入八荒塔,并下旨‘凤归九天,凰冠永绝!’,便是凤王的后代、继位的风王都不可戴的,更何况你。”紫衣娃娃看着这粉衣娃娃实是精致可爱不由好心解释,以免她为着一顶已蒙尘数百年的古冠而送命。

    “可是……可是纯然很喜欢!纯然想要!”粉衣娃娃闻言不由嘴一撇,晶珠似的眼泪便扑簌簌顺着晶莹的脸蛋儿流下来,无限的委屈模样,看得三个娃娃心头一软。想刚才白衣娃娃还只是眼含泪珠,可她却是立时走珠如雨落,很显然,比白衣娃娃更是功高一筹。

    玄衣娃娃当下非常罕有的软心肠一回,非常罕有的热心肠一回,低头抚了抚粉衣娃娃的头顶哄道:“乖哟,不哭。那‘凰冠’都放了几百年了,肯定又破又旧了,一点都不漂亮了,妹妹你生得这般漂亮,以后说不定会是天下第一的美人,那只有天下间最美的女子戴的凤冠才配你的。”玄衣娃娃的语气神态是那么的温雅真诚,若有丝毫的怀疑那便是对他最重的伤害,可面对如此俊雅人物谁人忍心?

    “凤冠很漂亮吗?”粉衣娃娃一听当下止泪,满是希望的望着玄衣娃娃。

    “当然。”玄衣娃娃点头,那俊雅的面孔一片赤诚,“皇后母仪天下,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所以妹妹以后要戴皇后的凤冠,不要凤王的‘凰冠’。”说罢还微微矮身似要与粉衣娃娃说悄悄话,只是紫衣娃娃与白衣娃娃却都听得清楚,“悄悄告诉你哦,听说凤王生得很丑。”

    “那好,纯然不要‘凰冠’,纯然要做天下最美的女子,戴最漂亮的凤冠!”粉衣娃娃当下高兴的拍拍小手掌,重新确定目标。

    一旁的紫衣娃娃对玄衣娃娃这么快哄好粉衣娃娃有些妒意,而对粉衣娃娃竟分不清‘凤冠’与‘凰冠’孰尊孰贱有些鄙夷,当下很是有些不是滋味的仰首望天以示与同流。

    而白衣娃娃却对玄衣娃娃的信口雌黄、并且哄骗这么可爱的粉衣娃娃的行为有些生气,可又不忍心拆穿玄衣娃娃的谎言令粉衣娃娃再哭,当下只有很是不愤的抬首看天以示不予计较。

    紫衣娃娃与白衣娃娃这一望却望得惊呆在场。

    原来,在他们头顶的竹梢上竟坐着一个不染纤尘的白玉娃娃,以一种深幽沉静的目光看着竹下的他们,那娃娃看模样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却可轻松的坐在高高的、柔软脆弱的竹梢上,微风拂动竹梢,他竟也随风而动,这令紫衣娃娃与白衣娃娃皆震惊佩服不已,毕竟当时的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你是谁?”紫衣娃娃扬声问道。

    “你是神仙哥哥吗?”白衣娃娃也问道。

    玄衣娃娃与粉衣娃娃听得他们的问话不由也抬首望去,也是惊异不已的看着竹梢上那飘然欲飞的白玉娃娃。

    白玉娃娃却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竹林中的四个娃娃,哪一个是他要找的呢?或许去过苍茫山后便会知道吧。

    “还会见的。”

    淡然飘忽的嗓音悠悠传下,白玉娃娃从竹梢上起身,足尖在梢上一点,那小小的身影便飞向半空,眨眼工夫便不见影儿。

    “啊,那肯定是天上的白玉仙人哥哥!”白衣娃娃无限感概无限崇拜无限神往的看着白玉娃娃消失的方向道。

    “神仙都是有胡子的!”紫衣娃娃纠正道,并且强调,“而且我以后也可以飞到竹梢上去!绝对比他还要高!”

    “那是假的神仙。”玄衣娃娃则漫声肯定道。

    “那是神仙!”白衣娃娃却坚定道。

    “不是!”

    “是假的!”

    “是神仙!”

    …………

    三个大娃娃不依不饶的争了起来,一旁的粉衣娃娃便优雅的在石凳上坐下,并从袖中掏出粉色的丝帕拭了拭脸上犹存的泪珠,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争吵的三个大娃娃。

    那便是风惜云、丰兰息、皇朝、华纯然、玉无缘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们年纪小,只是在皇宫禁地偶然相遇。

    他们那时并不知道,这一别后他们很多年都未重见,以至归去后不多久这一次短短的初会便在彼此的记忆中淡忘。

    他们也不知道,很多年后,长大了的他们再会之时的那些纠缠与牵畔。

    他们更不知道,很多年后,立于乱世最巅峰的他们在历史的舞台上重会之时共同演绎出一幕幕绝世传奇,彼此给予最刻骨的悲喜哀乐。

    他们还不知道,很多年后,此刻漠然看之的娃娃会在彼此的生命融血渗骨。

    这八荒塔下的禁地,几个身份不凡的娃娃未通名姓未报家门便已暗暗的小小一番交锋,以平局结束。

    那时小小的他们各自的习性已开始成型,虽各有些聪明各有些狡猾,但他们那会儿还算纯真良善,都还肯直言自己的理由愿望,那些隐透他们一生的话在那时他们曾经坦白相诉。

    一个想要站在至高之处俯视天下。

    一个只是要将未看过的看尽。

    一个只是想寻个清凉静地安睡。

    一个想要戴女子至尊之冠。

    很多年后,作为对手、朋友、敌人、亲人相遇时,他们虽想不起这幼时的一面,也记不得这一天曾说过的话,但他们都各得其愿,也各失其有。

    只是,八荒塔下的相遇却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而渐悄转黄渐悄流逝,最后烟消云散。

    只是,他们当时年纪小罢。

    
 


且试天下番外合集 正文 第二章 小雪初霁晴方好(一)
章节字数:11651 更新时间:07…11…11 21:21
    一、求医

    昔泽三年,冬。

    湛蓝的天空如一方无瑕的暖玉,莹润澄澈,炽日轻轻洒下暖辉,将下方那青山绿水红楼碧瓦镀上一层明亮的光华,耀耀的昭示着这太平天下。

    长长的队伍从中堂排到外堂再排到街上,从白发苍颜的老人至不及三尺的幼童,从六尺大汉至娇娇弱女,无论是紫袍绛服还是白衣青衫,所有的人都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排队。

    临街的牌匾上三个斗大的楷体字───品玉轩,不过是简朴的白板平常的素墨,偏这三字却显雍容格度,令人见之生敬。

    品玉轩,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一座医馆,天下人也都知道,这品玉轩中的主人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有着“木观音”、“活菩萨”之称的君品玉。天下人更知道这君神医医人的规矩:无论贵贱贫富,求医者一律亲往品玉轩,神医自会亲予诊断,但恕不外诊!

    宽大的中堂,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正端坐长案后,耐心的倾听案前坐着的病人讲述病痛。

    那女子一袭淡青衣裙,头上一支黄玉钗挽起满头青丝,修饰得甚是朴素,却生得极为妍丽,一张完美的鹅蛋脸,雪肤黛眉,杏眸樱唇,端是难得一见的佳人,更兼眉目间那柔和慈悯的神态,再重的病见之也缓三分。

    “老人家,按这药方抓药,早晚一剂,一月后当病除。”

    不但人美,便是那声音也是柔润如水,清清畅畅的流过,怡心怡脾。

    “好好好。”那老人连连点头,脸上堆满感激的笑,“多谢君菩萨。”

    “石砚,送送老人家。”君品玉柔淡颔首,柔淡的吩咐,目光移向下一位病人,慈悯的神态间未有丝毫改变,“这位公子有哪不妥?”

    ………………

    这一边,君品玉有条不紊的诊病开方,而大堂的另一边却静立着五名男子,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那五名男子当先的一人年约二十七、八,不过着一袭浅紫长袍,除头顶束发玉冠外,全身无一丝奢华之物,却气度高华凛然,目光转视间自有一种令人不敢对视的威仪。而身后作随从打扮的四名男子虽无主人的出色仪表,但也都挺拔英武,望之不俗。

    这五人巳时即至,却不见其排队问诊,也不向主人问座请茶,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看这简朴的品玉轩,看这品玉轩的女神医,看医馆中的学徒,看那些排队治病的病人。而观这五人,也不似有病之人,石砚也曾上前询问,若是看病便请排队,若是有事找师傅,那便请酉时再来,可那为首之人只是淡笑摇头,那模样倒似石砚的询问打扰了他,于是石砚便也不再多管,自一旁忙去,毕竟跟随师傅时日已久,什么样的怪人没见过呢。

    申时半,乃是品玉轩闭馆之时。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人来人往了一天的品玉轩终于安静下来,颇有倦色的君品玉揉揉眉心,目光扫一眼那五人,也未有理会,自入后堂去,而那几名学徒则迅速的整理、打扫,完后也回后堂去,只余那五名男子依矗立于中堂。

    “主人?”四名随从中有人开口,毕竟以他们主人的身份岂能被如此冷待。

    为首的紫衣男子摇摇头,目光轻轻扫向堂角的一张椅上,马上便有一名随从会意将椅子搬过来,紫衣男子当下舒服的坐下,然后才淡淡开口道:“不急。”

    四名随从点头,静静的立于他身后。

    沙漏轻泻,时光流逝。酉时已至,堂中光线转暗,夜幕已悄悄掩下。

    阻隔内堂的那道青帘终于掀起,一道桔红的灯光射入堂中,走出一身素裙的君品玉,手挑一盏小巧宫灯,照着间眉目间那一份慈柔,仿如那临世观音。

    “几位已候一日,也观品玉医人一日,既等至现在依未离去,想来品玉这点微技还堪入目,只是恕品玉笨拙,不知几位前来到底有何事?”

    君品玉将灯挂于架上,施施然的在问诊的椅上坐下,杏眸却是定定的看向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也定定的看向君品玉,似审视又似赞赏,片刻后才道:“在下确实有事相求姑娘。”

    “喔。”君品玉微微点头。

    “在下想请姑娘前往家中为家兄治病。”紫衣男子起身躬身一礼道。

    这一礼令他身后的四名随从微微变色,然后目光一致射向君品玉,似乎她若是敢坐受这一礼,四人便要以目光灭之!

    还好,君品玉离座侧身回礼,她当然不是怕着了那四人的目光,一来她并非妄自尊大之人,二来眼前这人下意识的觉得不可冒然受礼。

    “公子既来品玉轩,那便应知品玉轩的规矩。”君品玉轻言慢语道。

    “姑娘从不离品玉轩,这一点在下知道,只是……”紫衣男子隐有些烦忧的叹一口气,“只是家兄实也不便前来,所以在下才想恳请姑娘,是否能有例外?”

    “品玉自十二岁开馆行医以来,馆规十年未改。”君品玉又施施然坐下,语气就如问诊之时的柔润清和,“无论贵贱贫富,想要求医者必要遵品玉轩的规矩。”

    “这样么?”紫衣男子眉间凝重。

    “主人……”那四名随从对于主人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而对方却不屑为之很是不愤,以他们主人的身份,这世上有何事需他做如此委屈之态。

    紫衣男子摆摆手,制止四人,然后目光微有些焦灼的看向君品玉:“家兄……家兄实不能前来,在下将家兄病情讲述与姑娘听,姑娘肯施以妙手吗?”

    “嗯?”君品玉本想拒绝,可那男子的目光却令她一顿。

    见她不语,那紫衣男子更急了,向前几步,立于长案前,“姑娘妙手救天下许多人,但家兄救的人却比姑娘更多更广,他之生死关乎整个天下……”话音忽急急一顿,似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之话,缓一口气,然后才道,“家兄若能病好,则可救更多的人,姑娘菩萨心肠,又岂忍置于不顾?”

    君品玉凝眸看着紫衣男子,依从容道:“公子既道令兄所救之人比品玉更多,那自是医术更胜品玉,那又何需求助于品玉?若以令兄之医术都不能自救,那品玉这点微末之技又如何能救之?”

    “不是的。”紫衣男子摇首,“姑娘以医术救人,但家兄与姑娘不同的,他并不懂医术,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救了这天下许许多多的人家。”

    紫衣男子言隐意晦,但君品玉也不追问,依只是语气柔和的道:“若是求医,那便请病人亲自上门,即算是病入膏荒,一乘软轿一张软塌也可抬来,品玉虽技薄,但自会尽力而为。”

    “唉,别说他未至如此,便是行坐不良,他又岂会让人抬。”紫衣男子幽幽而叹,“平日里连那些御……誉满一方的名医的诊断他都嗤之以鼻,被他骂为庸医,开出药方也道是浪费药材,从不肯用。他行事总只求己身痛快无悔,却不知他人心情,他……唉!不瞒姑娘,在下此次前来实乃瞒着家兄的,回去若被知晓,说不定还会被训一顿的。”

    君品玉闻言黛眉略略一皱,道:“令兄如此讳疾忌医,不知珍惜性命,旁人再急又何能。便是无治,那也是其自寻之果。”

    对于君品玉这隐带苛责之言,那四名随从颇有怒意,但紫衣男子却只是轻轻摇头道:“他也非如姑娘所言之不重性命,只是他呀……”语气一顿,似是不知要从何说起又似是一言难尽般的怅然,目光落向那灯架上的宫灯,似透过那明亮的灯火仰视那如日般耀目的兄长。

    片刻后才听他继续道:“他之病这些年来可谓看尽天下名医,也是用尽灵药,奈何皆无良效,唯有一故人所留之药能稍缓其症,是以他便不肯再用他人之药,也禁令家人再寻医访药,以免浪费人力钱物。只是他之病一年重似一年,故人之药也不能根治其病,他病发之时总是强忍隐瞒,可我们这些亲人却如痛己身!所以……姑娘素有神医之名,所以在下才会前来,只盼能求得良方,好救兄长。”

    说罢目光转向君品玉,眸中隐有祈盼,“姑娘就听听家兄的病情,看在他也曾救人无数的份上,为其开一方良药可好?”

    君品玉看着眼前这紫衣男子,观其眉目,锋藏骨傲,当是极其刚强坚定之人,可他此时却肯低头求助她,视其气度,雍容凛然,定是大富大贵之家,可他此时却肯卑微的乞求于她。以往所见,如此身份之人求医之时要么盛气凌人,要么钱财压人,不得之时,不是轻言辱之,便是痛哭嚎之。而这男子虽矮身委求,却不失其仪礼,虽失望焦灼,却不失其风度,有如此不凡的弟弟,那哥哥又会是何等样的人?

    “说来听听。”君品玉沉吟良久,终于开口。

    一言即出,那紫衣男子顿时面露喜色,当下便将其兄病况一五一十的讲来,讲述之时也不忘观察君品玉之神色,见其眉峰不动,面容平静,倒有些心安,只道兄长之病在这位女神医看来定是不重,讲得更是详尽了,就盼这神医了解得更彻底些,好一把根除兄长的病。

    只是当君品玉听完他的讲述之后,却只是轻轻吐出两字:“无治。”

    “什么?”不但那紫衣男子闻言色变,便是他身后那四名随从也面露惊慌。

    君品玉却并不为他们神色所动,平静清晰的道:“听你所言,令兄之病乃他三年多前所受之箭伤引起,当年身受重伤不但不卧床根治静养,更兼伤未好即四处奔波操劳,此便已种下病根。再加你刚才所言,其这些年来宵旰忧劳,未曾有一日好好歇养,要知人乃五谷养就的凡身肉胎,非金身铜骨,他此时必已心力憔悴,体竭神哀,若是普通人一年前大约便已死了,令兄能拖至今日,一方面乃他故人良药所养,另一方面……”

    语气一顿,杏眸静静打量紫衣男子一眼,道:“观你精气,应有一身武艺,令兄想来也不低于你,所以他能拖至今日,也不过赖其一身修为在强撑,耗竭之时,便也是命断之时。自身知自事,是以令兄才会禁令你们寻医访药。”

    君品玉依是神色静然,只是将这断人生死之语也说得这般慈和的人却是少有。

    而那紫衣男子此刻却已是面色惨白,牙关紧咬,虽力持镇定,却已无法掩示目中那忧痛之意。他非愚人,也非不肯面对现实的弱者,这些年来那些名医的诊断无一不是如此结果,只是他总不肯放弃,总觉得兄长那等人物岂会为一小小箭伤所累而至送命。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寻访名医,总盼着下一个能有不一样的诊断,可眼前……眼前这有着天下第一神医之称的人却也如此下论,不俤阎罗王下的生死帖!

    “品玉虽有薄技,但也非起死回生之神仙。依令兄病情,已无需亲诊,公子若想令兄活久点,便从今日起,好好劝其安心静养,不再劳心操体,再辅以良药,或还能活至明夏。”君品玉看着紫衣男子悲痛之情虽有恻隐,但无能为力。

    “活至明年夏天?”紫衣男子有些呆凝的看着君品玉,但那目光其实早已穿越,不知落向何方。

    “是的。”君品玉点头,“强弩之末岂可久持。”

    “现已近腊月,竟连一年都不到?可是我如何劝阻于他,能令他言听计从的人早已走了。”紫衣男子喃喃念到,目光呆愣,身形摇晃,那模样竟是神断魂涣,足见其兄弟情深。

    “嗫呀!”

    正在此时,隐约听到大堂门开之声,然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最后一个修长的身影轻悄的步入中堂。

    那身影一步入,中堂竟剎时光华迸现,昏暗的灯火也分外的明亮起来,堂中几人顿时都将目光移去,便是那失神的紫衣男子也移首看去。

    那是一名与紫衣男子年纪相仿的男子,仿是从雪中走来的仙人一般,雪一般洁柔的长发轻泻了一身,雪一般凈美的容颜更胜绝色佳人,但那斜飞入鬓的两道墨色剑眉却生凛然英气,如冰般透澈的双眸射出的是冷利锋芒,偏那一身浅蓝的衣衫却淡化了那一身冷肃的气息,漓漓凌凌,化为男儿的傲世清华。

    几人这一看顿生各样变化。

    君品玉柔和平静的目光略起一丝微澜,慈悯的脸上也浮起一丝淡柔的浅笑:“你回来了。”

    只是她这一声问候此时却无人答应。

    那进来的人此时定眸看着紫衣男子,冷然如冰的脸上竟裂开一道细缝,隐透丝丝情绪。而那紫衣男子更瞪大一双眼睛,仿如见鬼一般的惊诧,只不过常人见到鬼不会如他这般兴奋激动罢。而那四名随从也如主人一般瞪大眼睛,面露欣喜之情。

    一时堂中静如极渊,只闻人急促兴奋的呼吸之声。

    “雪人!”

    一声响亮的呼唤,划破静寂,一道紫影瞬间掠过中堂,急风刮过,晃起灯架上的宫灯,剎时堂中灯影摇曳。

    “雪人!雪人!雪人你没死呀!太好了!雪人没死呀!”只听那紫衣男子连连呼唤,而他人已至那浅蓝身影前,一把抱住了,一双手死命的拍着他的背,“雪人,你真的没死呀!”

    那素来冷淡的蓝衣男子此时竟也任他抱了拍了,似也需这热切的言语,这激烈的碰触来确定对方。

    “雪人,我哪都找不到你,以为你死了,可是皇……大哥却肯定的说你没死!原来大哥真的说对了啊,你真的没死呀!太好了!没死呀……”

    那紫衣男子不住的念叨,堂中数人全都瞪眼看着他那激动的言行,一时似有些反应不过来。

    “雪人,雪人,你怎么不说话?”紫衣男子见蓝衣男子久久不回应,不由放开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嘴一咧,绽开一脸朝阳般灿华的笑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雪人肯定是见到本公子太高兴了,太激动了,所以一时不能言语!哈哈,雪人,你想念本公子了吧,太久没见到本公子激动得想流泪了吧!哈哈,放心吧,你想流就流吧,本公子绝不会笑你的。”边说还拍拍他的肩膀,“雪人,本公子虽然没有一点儿想念你,但是见到你还没有化,本公子还是有一点点高兴的,你不用太感激本公子的。”

    紫衣男子这一翻话说完,原本觉着他大家风范雍容尊贵的君品玉此时不由怀疑起自己的眼光,眼前这人似眨眼间便倒退了十多岁。

    而蓝衣男子却只是一挑眉头,淡淡看着紫衣男子道:“九霜不在,想不到你一人也可以这么吵。”

    “吵?你竟然说本公子吵?”紫衣男子马上跳脚嚷了起来,抬手成拳击在蓝衣男子肩上,“枉费我自你失踪后日夜的担忧,枉费我还每日派人打扫你的房子,枉费我还上寺里为你求平安签,枉费我还……”

    那紫衣男子说着许许多多的“枉费”,那蓝衣男子说嫌他吵却也未加阻止,只是静静的站着,任凭他的拳击打在肩上,虽然有些疼,但疼得温暖,疼得痛快!

    而君品玉此时看这紫衣男子只觉他又倒退了十岁,不过是一癞皮小孩儿,被同伴一句话刺着了要处,不由恼羞成怒,打打骂骂的欺负着,可这欺负岁倒似是说:咱们这么久不见,我不欺负你一下怎能示我和你的好,怎能示我对你的思念之苦?

    而那人……目光移向蓝衣男子,非但未有嫌恶,冰般透澈的眸子里射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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