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万岁 作者:摇曳菡萏-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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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传来不小的惊呼声，整个餐厅的人都转着身子，看卡尔收到的这份特殊礼物。
　　
　　奖杯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现在送您座仿制品，以后送您座真的。”
　　
　　最先被感动到的居然是奥尔。
　　
　　俱乐部主席抽了张纸巾拧拧鼻子：“好孩子，咱们球队里全是一群好孩子。”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卡尔看着他的球员，他们全都凝视着他、或他手中的奖杯，暂时看不出来是谁导演了这戏码。
　　
　　举起手中的“奖杯”，卡尔露出微笑：“谢谢。”
　　
　　……
　　
　　丹尼·布鲁克是曼彻斯特：Red　Lion酒吧的酒保，一名忠实的曼联球迷，自他爱上足球并确定自己的主队是曼联后，红魔的主场比赛就一场不落的看，有时遇到重要的欧冠比赛，他还会专门请假买飞机票跟随球队一起出国。
　　
　　英格兰媒体曾经评选过“各俱乐部最忠心球迷”，曼联上榜的是位名叫彼特·博尔顿的球迷，这名今年刚满50岁的红魔球迷自5岁时就喜欢上了曼联，而且从1974年起，没有缺席过老特拉福德的任何一场比赛，几十年来一共观看了近千场曼联的主场比赛，还为此错过了弟弟的婚礼，他的家甚至就居住在老特拉福德球场几英里之外。
　　
　　而丹尼的梦想，就是在有生之年打破彼特·博尔顿的纪录。
　　
　　要完成这个梦想可不容易，不仅需要对足球拥有足够的热爱，还要消耗的起金钱和时间——这不，昨天圣诞节刚过完，今天他就驱车从城市另一头赶过来观看曼联与维冈竞技的比赛了。
　　
　　当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第47分钟，用禁区外一脚大力远射帮助球队斩获第一粒进球时，老特拉福德球场很快飘起红魔球迷为葡萄牙人创作的歌曲：《只有一个罗纳尔多》。
　　
　　英格兰摇滚乐队多如繁星，在全球都大名鼎鼎并影响到世界摇滚乐历史的都不少，比如说披头士、Rolling　Stones、Pink　FloydT和Queen等等，但曼联球迷的这首《只有一个罗纳尔多》的曲子却来自石玫瑰乐队的成名作《She　bangs　the　drums》，因为石玫瑰是彻头彻尾的曼彻斯特乐队，是这座城市独立摇滚界的领袖——骄傲的曼联球迷正是既为石玫瑰乐队自豪，又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自豪，才会用前者的曲子为后者创作歌曲。
　　
　　当维冈竞技的球员颓唐的缩回自家半场内，比赛的节奏慢慢被曼联掌控后，球场内的气氛越发轻松，就连场边的许多摄像机也不再死盯着球场，而是时不时的往看台上巡视一圈，看能不能捕捉到什么精彩的画面——这些摄像机大多时候是在寻找隐匿在看台上的名人，不过在遇到特别狂热的球迷、特别是漂亮女球迷的时候，也会刻意的停下来拍摄几个特写。
　　
　　每座球场的摄像机都有这么一个癖好，不然的话，那些球星的太太女友们怎么那么热衷于到现场来看比赛呢？就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肯定会出镜，而且会吸引到现场球迷、乃至坐在电视机前无数观众的眼球。
　　
　　比起前两个赛季，这个赛季曼联的成绩简直是太好啦！联赛中他们独占鳌头，甩第二名切尔西4分，第三名利物浦13分！欧冠比赛中，他们刚刚以小组第一名的骄人成绩出线，哪怕是在足总杯里，他们斩杀对手也如同是在虐菜！
　　
　　而且一切，都是因为弗爵爷带队有方，斯科尔斯、索尔斯克亚、吉格斯这一批老将尚在，新一批的接班人维迪奇、罗纳尔多、鲁尼也已经都被培养了起来。
　　
　　每个曼联球迷都坚信主队将在这个赛季大有作为，因为他们阵容稳固星光熠熠，而他们在联赛中的主要竞争对手却都自顾不暇——阿森纳建了个酋长球场，这会儿财政窘迫到不敢买人，切尔西则是每天都有负面消息见报，整个斯坦福桥上空都笼罩着阴影。
　　
　　想到美好的未来，就连五音不全的丹尼·布鲁克也忍不住随着音乐大唱起来。
　　
　　第57分钟，维冈竞技后卫禁区外将理查森连人带球铲倒，主裁判判罚了一个任意球，罗纳尔多站到了球门前。
　　
　　老特拉福德的歌声停了下来，看台上静悄悄的，球迷们虽然喜爱罗纳尔多，倒也不想因为歌声让对方罚不进球，然后影响到球队的成绩。
　　
　　罗纳尔多开始助跑，他的速度很慢，表情也有些懒洋洋的。
　　
　　是心不在焉？还是胸有成竹？
　　
　　只要看过几场曼联的比赛，球迷想必心中自有结论。
　　
　　到距离罚球点还有两步远的时候，罗纳尔多左脚迈出去，然后抬起了右脚。
　　
　　他的脚弓向下，对准足球正中靠下一点的地方，小腿发力猛然一击！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GOOOOOOOAL！”
　　
　　足球绕过人墙，在中途猛然下坠，然后从维冈竞技门将身体的另一侧飞进了球网。
　　
　　这是一个势大力沉、弧线诡异的电梯球，也是罗纳尔多的成名技。
　　
　　《只有一个罗纳尔多》的歌声突然在球场内响了起来，还伴随着个别球迷的大声呐喊：“C罗！”
　　
　　“C罗”在曼联球迷口中出现的频率渐渐增多，并逐步代替了“小小罗”这个外号。
　　
　　因为“小小罗”始终是站在别人的阴影下，“C罗”却是专属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一个人的称呼。
　　
　　就像罗纳尔迪尼奥在成名后，官方的新闻稿中全用全称来叫他，而不再用“小罗”这个别称一样。
　　
　　进球后的罗纳尔多激动的跟为他助攻的队友鲁尼拥抱，并跑到球场一侧的看台前面，大力挥着手。
　　
　　这片看台上的球迷以为罗纳尔多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于是用热情的欢呼、掌声和口哨来响应他。
　　
　　摄像机也盯上了这片区域。
　　
　　球场大屏幕突然停止了回防刚刚那个任意球，而是直播着看台上的场景。
　　
　　丹尼猛然发现，他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微微泛红的头发、典型英格兰人的苍白面孔、还有脸颊上的几粒雀斑，这不正是他丹尼·布鲁克么！
　　
　　‘难道是摄影师也觉得我长得太帅了，所以忍不住拍我？’丹尼有些得意的想。
　　
　　但他很快发现，大屏幕中的镜头仍在偏转，并逐渐凝在他右手边的一个人身上。
　　
　　待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后，整个老特拉福德都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卡尔·奥斯顿！是卡尔·奥斯顿！”
　　
　　“他怎么来老特拉福德了？这不是赛季中么？”
　　
　　“德国已经开始冬歇期了笨蛋！”
　　
　　“C罗刚刚就是在跟他打招呼？”
　　
　　“往后面站一点儿！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想看人不会盯大屏幕么？”
　　
　　“他就在这块看台上，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然要看看真人！”
　　
　　其他看台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大屏幕，而丹尼所在的这块看台，人人都在躬身探脑——前面的人扭着脑袋往后看，后面的人伸着脖子往前看，各个都恨不能自己的脖子有十几米长，最好还自带GPS导航系统。
　　
　　而距离卡尔较近的地方，一些难以自制的球迷正拼命的往这边挤，他们大多手执纸笔或是照相机，想趁机为自己谋点福利。
　　
　　最生气的当属卡尔身边那一圈球迷了，他们早就发现身边的人是卡尔·奥斯顿，但是因为“好东西不想与人共享”的心理，所以都默契的没有宣扬开，只是时不时的朝那里偷瞥一下，然后计算着搭讪成功的成功率有多高。但是现在，一切都被破坏掉了！
　　
　　眼瞅着这片看台就越来越乱的迹象，丹尼咳嗽一声，一边朝那边走一边大声道：“挤什么挤！场上正比赛着，有什么事等散场了再说！”
　　
　　因为对球队忠诚，以及能积极的参加各种官方和私人球迷团体活动，丹尼在曼联球迷中还算小有知名度，这片看台上的基本都是红魔死忠，一想到自己为了看人连比赛都忘了关注，脸上顿时就是一红，立刻将头扭回去，装作专心致志看比赛的模样。
　　
　　丹尼和卡尔身边的一个男球迷换了位置，然后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那个肩膀：“嗨，还记得我么？”
　　
　　卡尔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丹尼！”
　　
　　丹尼也露出了个轻松亲切的笑容。以前他和这名曼联前代理主帅还算熟稔，对方经常光顾他工作的酒吧，但是现在毕竟是几年过去了，他还是酒保，对方却已经红透了半边天。丹尼担心对方会装作（或真的）忘记了自己，那样他就难堪极了，不过幸好，奥斯顿的表情看起来还记得自己。
　　
　　‘奥斯顿看起来就像以前一样平易近人。’丹尼忍不住想：‘不然他就会去坐在那些昂贵的VIP包厢内，而不是和我们这些普通球迷呆在一起。’
　　
　　“我帮你守着四周。”丹尼偷偷跟卡尔低声说：“你就安心看球吧！”
　　
　　卡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
　　
　　丹尼心中一热，也不再与卡尔说话，只是尽职尽力的竖起自己高大的身躯站在对方身边，任谁想从旁边搞些小动作，或是盯着这里的时间太长了，都会接收到他的一个凶狠的瞪视。
　　
　　卡尔得以安安静静的看了几十分钟比赛，没有错过索尔斯克亚和鲁尼接下来的精彩进球。
　　
　　到比赛结束后，因为有丹尼的帮忙，卡尔签了一些名，并且和部分球迷合影之后，就轻松离开了看台。
　　
　　走在通往车库的通道里的时候，丹尼有些扭捏的提出要求：“咳，卡尔，能给我签个名么？”虽然和对方见过许多次面，但其实丹尼手里一个卡尔的签名都没有，一是以前卡尔还在曼彻斯特的时候，除了女球迷外谁会去找一名代理主教练要签名呢？二则是知名度的天差地别，早就证明了自己实力、并将英格兰璀璨双子星收到麾下的卡尔·奥斯顿，现在在国内有着不少男性支持者。
　　
　　卡尔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不过，我签在哪儿呢？”
　　
　　丹尼先将马克笔递给对方，然后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准备撕下来一张纸，可是没几秒钟后他就惊恐的喊：“哎呀！我的纸全给那群家伙撕走了，现在一张也不剩了！”
　　
　　卡尔的目光在对方的深色帽子、黑色外套和黑色长裤上溜了一圈，也有些发愁。
　　
　　丹尼咬咬牙，突然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红色曼联球衣：“签在球衣上！”
　　
　　“……你确定？”卡尔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一个德甲球队慕尼黑1860的主教练，在曼联的球衣上写自己的名字，那不就跟弗格森在切尔西球衣上签名一样诡异么？
　　
　　“这有什么不可以？”丹尼无所谓的挥挥手：“你不是还当过咱们的代理主帅么？”
　　
　　丹尼都不在意，卡尔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签名，他刷刷几下就在衣角上写好了名字，然后将笔还给丹尼。
　　
　　丹尼穿回外套，两人正要继续向车库走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卡尔·奥斯顿！你个臭小子，来看比赛也不跟我打招呼！”
　　
　　丹尼猛地转过身子，然后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弗格森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向卡尔吹胡子瞪眼。
　　
　　卡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不准备明天就去您家拜访的么？再说我早就离开曼联了，也不能去更衣室和您打招呼。”
　　
　　弗格森冷冷的哼了一声：“去更衣室门口等着我，我参加完发布会回来有话和你说。”
　　
　　卡尔乖乖的跟丹尼告辞，然后朝通道另一侧走去。
　　
　　丹尼激动的浑身颤抖，他盯着自己眼前那个头发花白的苏格兰老头，突然鼓起勇气说：“爵，爵士，能给我个签名么？”
　　
　　……
　　
　　命运就是如此的戏剧性，当丹尼先后朝卡尔、弗格森索要签名的时候，他从没想到过自己无意间的举动，会让这件球衣变得如此富有意义。
　　
　　全世界唯一一件，集齐了亚历克斯·弗格森和卡尔·奥斯顿的曼联球衣。
　　
　　数年之后，这件球衣被炒出了十万英镑的高价，不过丹尼·布鲁克却始终没有将之出售的念头。
　　
　　他要将这件球衣传给自己的儿子，作为最有价值的传家宝。
　　
　　……
　　
　　“老头子太疑神疑鬼了。”卡尔向罗纳尔多抱怨：“我只是来看场比赛放松一下，他就说我要挖他墙角。他也不想想，你或者鲁尼，我买得起谁？”
　　
　　“他是怕我们被你忽悠到慕尼黑。”罗纳尔多一边放缓车速，一边说道：“毕竟，贝克汉姆和欧文不都被你带走了么？夏天这两桩转会公布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顿了顿，他像是唯恐被弗格森听见（哪怕老头子此刻应该在几十英里之外）般，压低嗓子说：“他们两人在你球队适应不错的消息一传出来，BOSS还特意让秘书找来了比赛的录像，在办公室里看了好几个小时。”
　　
　　将车停在花园里后，两人一起朝罗纳尔多那栋价值400万英镑的豪宅走去，这还是卡尔第一次来罗纳尔多的新家——位于柴郡阿尔德利角的两层高奢华别墅，风景优美设施先进，是购买了这片土地后，将原来的旧房子推倒重建得来的。
　　
　　因为刚踢完比赛十分疲惫，罗纳尔多倒是没有向卡尔炫耀他的房子，只是简单介绍了厨房、卧室都在哪里，然后打着哈欠准备去洗澡。
　　
　　卡尔在起居室内停下了脚步：“圣诞节的装饰你还没撤掉？”他的目光撇过圣诞树，发现树下甚至有几个礼物盒子还没拆开。
　　
　　罗纳尔多走过来，摸了摸树干：“等过了新年再说吧。”
　　
　　卡尔打量着四周，目光溜过一遍后又重新停在头顶某个地方，踱了几步走过去，他朝罗纳尔多招手：“过来。”
　　
　　罗纳尔多原地不动：“怎么了？”
　　
　　“我发现了点东西。”卡尔点了点头：“过来。”
　　
　　我家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罗纳尔多带着疑惑走了过去。
　　
　　卡尔清咳一声，指指头顶：“上面有束榭寄生。”
　　



151

151、冬季新援　。。。　
　
　
　　榭寄生与圣诞树总是相伴相随。
　　
　　或许是因为房子太大的缘故；罗纳尔多起居室内的这颗圣诞树也很大；树上的金色五角星简直都快要触到了房顶。
　　
　　而一束青色的榭寄生花环；就悬挂在圣诞树的不远处；壁炉的最上方。
　　
　　所有的英国家庭都会在圣诞节，往屋子里悬挂榭寄生；因为在英国有一句俗语：没有榭寄生就没有幸福。
　　
　　在曼彻斯特生活了好几年的罗纳尔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风俗。
　　
　　一进到房子内就在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此刻终于找到了的卡尔；优哉游哉的向房子主人指出对方的圣诞节装饰品。
　　
　　罗纳尔多朝头顶瞥了一眼：“榭寄生？它还是我自己挂上去的，买圣诞树时候的赠品。”
　　
　　“挂在壁炉上面太不实用了。”卡尔状似无意的建议道：“你应该挂在门梁上，这样无论谁从门下路过；你都可以扑上去亲一口。”
　　
　　罗纳尔多却像是被点醒般怒视着卡尔：“我现在哪儿还有机会玩这种情调！都是你！非要我抢占先机跟吉玛分手，结果她在报纸上足足说了我一个多月的坏话！”英格兰小报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以前他晚上去酒吧一次，能收到至少七八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条，现在……他甚至空手而归过。
　　
　　“分手前甜美可人，分手后就破口大骂。”卡尔平静的说：“这不正好说明你的决定是对的？”
　　
　　“这倒也是。”罗纳尔多的怒火就像炮仗，给个由头一点就着，但只要找到根源慢慢顺毛，消散的也像烟雾一样快：“表里不一的女人太可怕了，我宁愿不要。”他又点了点头，颓唐的承认：“可惜就是后遗症太糟糕了，我这阵子的女人缘可烂的厉害。”
　　
　　卡尔走近一步，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么说你今年还没从榭寄生下得到一个亲吻……真可怜。”
　　
　　榭寄生下的亲吻是西方圣诞节传统，来源于北欧神话：奥丁和爱神弗丽嘉的儿子，和平之神伯德被邪恶之神洛基用榭寄生制成的飞镖射死，弗丽嘉悲痛万分，她泪水化解了榭寄生的邪恶，并救回了儿子。于是弗丽嘉承诺，无论谁站在榭寄生下，都会给他一吻，赐予祝福。
　　
　　所以在很多国家里，圣诞节的时候在榭寄生下接吻，可以将彼此的情谊维持一生一世，无论是爱情、友情或是亲情。
　　
　　罗纳尔多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坚信以自己的魅力，被冷落也就是一阵子的事，他迟早会再度变得万人迷起来的。不过卡尔的语气中透着点古怪，让他听了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刚想反驳回去，目光一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神情竟罕见的变得有些窘迫起来。
　　
　　罗纳尔多曾听无数女伴赞叹过那双眼睛的美丽，不过他总想着：卡尔是名主教练，人家是靠实力吃饭又不是靠脸，你们这群肤浅的家伙，总盯着人家的脸不放做什么？
　　
　　不怪罗纳尔多粗线条，他刚认识卡尔的时候，正为自己在更衣室里的位置而发愁，没关心跟空降来的顶头上司比谁帅，后来熟悉之后，卡尔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每天看同一张脸无数遍，再英俊的模样他也没感觉了。
　　
　　不过，也不是说这张脸再也无法打动人心了，关键是，得有个触发的机会和条件。
　　
　　就像现在，暖光色的灯光下，卡尔整个人都像被打了一圈光晕。
　　
　　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将半个脖子都包裹了起来，只看锋利的下巴以下的部分，会感觉这个人冷凝而严谨。
　　
　　但下巴以上的部分却是柔和的。
　　
　　嘴唇的颜色是像被花瓣染过似的樱红色，嘴角勾起的笑容，像是有什么秘密正隐藏其中。
　　
　　眼睛静静瞅着人的模样，不是纯粹的看，更像是在研究、试探或观察着什么。
　　
　　或许那里面汪了一片海。
　　
　　或者有碎落的星光掉了进去。
　　
　　‘那些女人也不是在无缘无故的发花痴。’罗纳尔多飘忽的想，‘起码被他们赞美的卡尔，就挺，呃，名副其实的。’
　　
　　过去了大概几秒，或几十秒，罗纳尔多突然说：“今年又没人陪我一起过圣诞节，这栋房子里会发生亲吻才算见鬼了。”
　　
　　卡尔知道，对方是在回应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
　　
　　故弄玄虚够了，他凑过去，在罗纳尔多呼吸突然停顿的时候，亲吻了对方的脸颊一下。
　　
　　“圣诞快乐。”
　　
　　然后他又收回脑袋站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罗纳尔多的心砰砰砰的跳着。
　　
　　刚刚卡尔凑过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想躲来着，不过有句俗语是怎么说来着？
　　
　　榭寄生下的亲吻不能拒绝，否则会带来不吉利。
　　
　　所以罗纳尔多就僵着身体，忐忑不安的迎来了生平第一个同性间的亲吻。
　　
　　跟女人涂着黏糊糊唇彩给予的，那种油腻湿润，还飘着脂粉香水味儿的感觉不同，这回的触感，只是干燥和柔软的，除此之外，或许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像杯水。
　　
　　却也不是那种纯净的矿泉水，而是，冬日晴空下冷冽的雪水。
　　
　　总之，就像是卡尔这个人一样，复杂中有简单，简单里有复杂。
　　
　　然后他的心脏就立刻抗议起来了。
　　
　　就好像是往你的心脏那里抛了一个鱼饵，明知道是陷阱，你还偏偏情不自禁的咬钩了。
　　
　　于是那条鱼线就拽啊拽的，将心拽到喉咙口，像是只要一张嘴，它就能立刻跳出来。
　　
　　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就连罗纳尔多本人也是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大概是我从没被男人亲过，所以太紧张了。’
　　
　　但仔细想想看，好像又不是这样。
　　
　　不过管他呢，再不说话，卡尔这家伙八成要以为只他一个吻，自己就被亲傻了！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像是这样就能把脸上的红晕咳下来似的），罗纳尔多粗声粗气的回：“圣诞快乐！”
　　
　　卡尔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勾了对方脖子：“你跟我说过这房子里有个很棒的健身区来着，在哪儿呢？”
　　
　　罗纳尔多胡乱指了指楼上，甩开脖子上的那条胳膊快步向楼上冲去——不就是男人彼此间很寻常的勾肩搭背么？他怎么觉得现在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