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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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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夷不得离省,他已经在这里的教堂中等了三个月,尤其是呆在葡萄牙传教士的教堂里面,呆得他满身不自在。
  因为,他这次就是来对付以葡萄牙耶稣会的!
  凌啸看到这个主教地时候,不禁一愣,这时候老子和洋夷交战呢,教皇来添什么乱?
  玛格利特很快就用法文讲了自己的使命,由梭思卢翻译成英语,听得凌啸满头雾水。“凌啸将军,本特使奉了教皇的命令,前来视察传教工作,现在已经基本视察完毕,根据教皇授权。我需要北上你们的首都,面见贵国君主,指出中国教区的传教方式违法,并敦请贵皇下令,以后葡萄牙耶稣会的那种利玛窦模式。需要马上禁止!”
  凌啸对这些东西有些模棱两可,但他模糊的影响之中,好像康熙中后期曾经和罗马教皇发生过激烈冲突。导致最后康熙一怒而驱逐传教士,明末清初的那种水乳交融的中西交流顿时中断,直到百多年后中国被打开大门,传教士才开始踏足大陆,不过,已经是另外一副传教嘴脸了。
  详情无解的凌啸马上打断了玛格利特,讶然问道,“啥玩意违法?啥是利玛窦模式?”
  玛格利特自恃神权高过君权,须知道他带地教皇圣谕上。对康熙都是祈使语气,自己的这特使身份怎么说也高于一个地方长官吧,哪里会对凌啸过于尊敬,面带被无礼打断的不悦,冷冰冰说道,“利玛窦是已经死去几十年的一个传教士,他背叛教义,允许入耶稣会的中国教区教民祭祖,祭孔,祭天,这就是违背了我们天主教基本教义,是对耶和华与圣母玛丽亚地严重背叛。经罗马教廷裁决,如果此事属实,即为非法,本特使有权知喻贵国君主,立刻改弦更张,否则,将严惩不怠!”
  凌啸这才记起来,原来是明朝末年徐光启师傅的那个利玛窦!
  略一沉思,凌啸已经明白,当年和现在,中国还不是列强可以用武力征服的,文化又强大得骇人听闻,所以没有了其他殖民地的血肉成河式的传教厄运,利玛窦之流地传教士只得利用佛教伊斯兰教的经验,为了在中国立足,采取尊重中国国情的方式,服从中国法律,遵循中国礼俗,学习中国地语言文化,援引儒家经典论证天主教教义,说是和孔孟之道是一致的,还用西方科技来吸引官员。
  这利玛窦模式好啊!传教嘛,愿者上钩,俺们中国还可以获得西方技术,徐光启不就是成了大科学家,现在都没有人望其项背呢,还有那孙元化,多牛逼的火器专家!可现在,罗马教皇说违法,不许祭祖祭孔祭天,凌啸自己都恨不得发火了,康熙不发飙才怪呢!
  见凌啸还在低头不语,玛格利特更加不悦,那个巡抚宫梦仁是不敢作主,你凌啸却是可以作主的,“凌啸将军,我希望你马上提供车马或者海船,我已经误了很多的时间,要是耽误了教皇圣谕的颁布,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凌啸心中大怒,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传教士,狗日的,莫非把这里当成是烧死布鲁诺的中世纪西欧,还是把我这制台成了《制台见洋人》里面地那个哈巴狗?!自己没遇见这事情倒罢了,遇到了可就不能不管,眼睁睁看着中西交流的一大平台湮灭,不是他的性格,而容忍一个梵蒂冈鼻屎小邦在东方发飙,尤其是当着他凌啸发飙,就更不是他性格!
  忍了又忍,凌啸心中一动,对玛格利特点点头,招过胡骏耳语一番,又道,“梭思卢,你先去拜见一下沙皇皇后,我看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是不是搞错了,否则,时至今天她为何还不招供?”
  梭思卢大吃一惊,自己告密都已经有个把月了,“满清十大酷刑”打下来,叶卡捷琳娜只怕已经不成人形了,居然还能顶得住?!真是一个坚强地女人。意志上更是令他肃然起敬!
  怀着这样的崇敬心思,梭思卢满怀怜悯和愧疚,跟在带路亲卫之后,在西禅寺七弯八拐了老半天,晕晕乎乎地来到一个清幽小院,忍不住暗叹凌啸知道怜香惜玉。连关押叶卡捷琳娜这样的人质加间谍,都用这么好的地方。
  而进院门之后,这种对凌啸的怜香惜玉,更是达到了极致。看守是女的,看上去还像是女仆!囚服是精致丝绸,比法国贵族妇女穿地还要漂亮华丽!牢饭更是人性化,居然是新鲜水果加东方点心!而四个女看守给叶卡捷琳娜上的酷刑──如果按摩小腿肩背也算是酷刑的话──那么,这酷刑更是温柔!
  尽是皇家凤仪典范的叶卡捷琳娜,用迷死人的笑容微微一笑,看得梭思卢魂都要飞了。“听将军说,你出卖了我,是吗?枉我好心救你一场,你却如同卑鄙小人,哼。若不是我和将军关系密切,只怕我已经死在了你的恩将仇报上了!”
  梭思卢大恐,面色如同被吸干血的僵尸一样惨白。他已是明白过来,叶卡捷琳娜的确是间谍,不过是忠于凌啸的间谍罢了!现在落在她的手里。只怕归自己把满清十大酷刑轮上一遍了,至于是不是按摩那样地温柔,梭思卢却已经不敢指望了。当下。他已经感觉到上下牙关都在打颤,看看院门口虎视眈眈的亲卫,脑筋一转,单腿跪倒哀求道,“美丽的皇后陛下,我这不是弃暗投明,和您转到一个阵营了吗?再说了,我也是忠于凌啸将军,只是不知道您也是将军的属下。皇后,饶了我吧。”
  叶卡捷琳娜拈一片桔肉放入齿间,笑道,“算了,中国有句话,叫不知者不为罪!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梭思卢以后就是我的小兵了,明白吗?以后听话吗?”
  梭思卢哪敢说不,一通猛点头,正要谢叶卡捷琳娜宽宏大量,大表自己矢志不渝地忠诚之心,不料她却接着说道,“本皇后听说你已经把钱花得精光了,为了免得你出去丢我的人,所以,决定给你预支点钱,去写借条吧!”
  呵呵,没事了?还可以借钱我,这小兵当得!
  梭思卢以飞快的速度写完借条,捧着一把罗马金币喜不自禁:总老板钱多得可以压死人,而沙皇皇后这顶头上司更是和总老板关系铁得穿一条裤子,弄不好还是睡一个被子的,居然还有罗马的金币,显然就是凌啸收了传教士地贿赂,送给这皇后把玩的,这皇后后台硬实得他都不敢想象,哈哈,自己以后的日子将是钱程远大!
  叶卡捷琳娜却没兴致听他地马屁,连什么玛格利特这教皇特使到来的消息,皇后都没什么兴趣,仅仅是要他写了个玛格利特的拉丁和法文名字,知道是谁后就摆手把他赶出来。
  梭思卢不以己悲,唯以物喜,哼着法兰西欢快小调,跟着亲卫一路又绕了个七荤八素,回到大堂之上,见玛格利特居然趁凌啸不在,于大堂上趴在茶几上打瞌睡,大笑着轻轻推推他,恭敬地提醒这位特使大人不要失礼。不料,梭思卢一推之下,玛格利特居然应声翻倒在地上,仰脸过来,已是口溢鲜血,胸前血污一片,怀中摔到地上啪一声响的,赫然就是一把手铳!
  教皇的特使被人杀了?!
  梭思卢大吃一惊,正要蹲下看玛格利特还有没有救,忽听堂外人声鼎沸,凌啸和叶卡捷琳娜走进来,笑眯眯地说道,“你的胆子不小,为了不还钱给特使,居然敢杀教皇特使!”
  这少校吓得头皮发麻,虽说现在不讲君权伸授了,但任何欧洲国王加冕都得要教会的许可,自己又不是什么牛逼人物,这罪名一旦坐实,自己除了逃到荒岛以外,天涯海角都会被教会、各国军警缉捕追杀的!
  梭思卢正要辩解,不料凌啸一指自己,“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因为是我冤枉你地!”又一指叶卡捷琳娜拿出来的一张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借据,笑道,“不好意思,别人会信沙皇皇后这位目击者,即使她是东正教的,却绝对不会信你!”
  “我、我的老板、我的主人,你不会是要杀了我吧!”
  凌啸嘎嘎怪笑,“本来我只是想叫你来问问五国矛盾,现在好了,要想玛格利特失踪的秘密不为人知,你宣誓放弃法国国籍吧,加入清朝谈判代表团,代表大清朝去和五国谈判一下如何?”
  梭思卢顿时脸都绿了,……又谈判?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是他性格!
  康熙三十六年十二月初十,福州西禅寺里,气氛异常紧张,凌啸坐立不安。
  十一天过去了,戴名世、胡涛、梭思卢和叶卡捷琳娜组成的谈判代表团已经整装待发,洋夷舰队几次要求谈判,可是,给康熙皇帝发去的紧急军报,还没有回音。
  福州与江宁相去不远,八百里加急两天可到,没有得到皇帝的授权,凌啸渐渐感到有些焦躁不安。难道康熙玩累了,已经打道回京?但皇帝回京是要提前颁发谕旨的,至少,是要给各地督抚级以上衙门通气,便于军政大事有明确的驿送地点。
  如今不仅江宁没来片纸,连最新一期的邸报,给福建各大员的朱批,也是十天前的!
  凌啸写完请安折子,面色忧郁地递给书房总管周湖定,“周夫子,你去请三位先生赶来议事。这份折子马上交军驿发出去,另外,以八百里加急,向京城上书房去一份禀帖,给两江总督衙门、江宁将军衙门、海关总督衙门各发一份咨帖,询问圣驾所在,可有异常之事?用监国辅臣身份和太子太师印,言辞之间强硬点,一定要把他们逼到无可推托的地步!”
  忽然没有了康熙的消息,自己这边还有着九个成年阿哥,凌啸怎么不提心吊胆。他别的一点都不怕,怕的就是历史改变了,什么都可能忽如其来,连废太子时间都可能提前十一年。谁又敢保证,历史上那次著名地朱三太子炮击江宁行宫案,不会提前而且成功?!
  “胡涛!”越想越觉得不正常,凌啸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爷请示下。”全身戎装的胡涛应声而进,也许是有了如烟姑娘的爱情滋润,收拾得英姿清爽。少年高官、前程广大的他。长得帅气不说,有了容若和凌啸的栽培,更是将才英气,儒雅倜傥,纵马福州街头,勃发横流间,往往是官宦家小姐们的秀目关注点,风头劲过凌啸可不是一星半点。并非凌啸输于他,无它,没人敢勾引驸马!
  凌啸满意地望着胡涛。斩钉截铁道,“阿哥们随方苞下州府观风一个多月,时间已经够久了,他们已经去到了闽赣交界处地邵武府,你马上带领四营护标骑兵。把爷们全部接回来。记住我的命令,是全部接回来,即使过境也在所不惜!”
  “是!”胡涛一愣,但迅即明白过来,这两天凌啸在忧虑什么。他如何猜不出来?皇上在繁华南京之地忽地没有了消息,身为钦差大臣的方苞如果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消息,或是在福州的阿哥门人去信通报。只怕这群爷们会个个心猿意马,不定会生出什么异样的心思呢。
  胡涛的咔咔马刺声远去,三先生也纷纷赶来,他们这两天也是十分诧异,这种圣驾行在喑无消息的事情,真是前所未有的!随伺凌啸身边的胡骏知道事情严重,一声令下,将这书房附近守卫得铁桶一般机密。
  邬思道听说已经派兵去“接回”阿哥们,赞许地望着凌啸。补充道,“二公子,还要马上颁布军令,东南镇抚使麾下的浙闽各驻军,没有你地钦差军令,一律不得调动一兵一卒,就是兵部部令也不例外,违令者──斩!”
  顾贞观点点头,很快想到自己这一摊,“爷,我等下就去召集各有直奏权的官员,命令他们不得泄露半点风声,并派五百戈什哈接管各大衙门签押处和军驿,再让各巡捕衙门和城门领兵卒严查市井,提防别有用心者造谣传非。”
  “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南山建议,马上调回在台勤王军,同时命令两大水师立刻退回泉州、福州两地!外事固然重要,内政更是根本,如果皇上真的有了什么不测,爷,咱们不得不防,必要时……挟皇子以令诸侯!”戴名世也拧眉半晌,出口却说得胆大包天。
  邬、顾两人俱是一惊,凌啸更是在点头中目瞪口呆,脸色刷地一片苍白。
  戴名世的想法确实骇人听闻,但情况不明之下,谁也不能排除掉康熙会怎么样的可能性,将九个阿哥死死控在手中,挟“天子”以令诸候,这可是曹操地巢臼!
  一时间四人全都默然不语。
  历史就是这样,固然有规律和人事绸缪营造出来的必然,也有,天时运道覆雨翻云出来的偶然!是功败垂成之狗熊,是沧海横流之英雄,不期而至的逆变,暴风急雨中,往往就是考验应变能力的关键时刻。
  凌啸猛地站起身来,紧张让他都有些昏昏沉沉了,声音也有些沙哑起来,“我是不是该马上率军入京?中央机枢之地、皇上密诏之所,不去恐为小人窃取篡改?”
  “不!”
  邬思道扳下轮车背上地双拐,自己拄拐而起,惊诧的懵懂已经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代国士地别样冷静,“挟皇子以令诸候?现在戴南山说的,只是最坏的防范措施而已,你若真是率军进京,皇上一旦没事,只怕是小人们蜂起造谣,说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以你的仇敌遍布朝野,以你的死忠兵丁不过两万,能掀起什么样的浪?”
  “……?”
  盯着凌啸的眼睛,邬思道知道他毕竟年纪很轻,乱了方寸,笑道,“八天之内,你需要继续尽一切可能询问圣驾安危,最好派胡骏带人亲自去一趟江宁,做好调回勤王军、接回阿哥爷等逐项防范。八天之后,若圣驾还无消息,你带兵入苏救驾,金虎、黄浩进据淅江收掉兵权。才是正途!进可攻、退可守,名义上占据了忠心皇上地高度,行动上又挟压全国赋税重地,皇上安与不安,你都是不败之地!”
  凌啸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之中,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笑道,“是啊,这才真正是我的内心想法,不但我自己没有做好应付大事地准备,就是皇上……对我来讲,不仅是皇上!”
  三先生的心也渐渐轻松下来,他们又如何不明白凌啸的心情,即使是戴名世这样的激进之人,面对惊涛骇浪,也是心中百转千回呢。
  但接下来地几天。四人固然是忙得一塌糊涂,日子却越来越像是煎熬。
  勤王军在两大水师的护送下,回到了福州,分驻福建各州府的十二万征丁营、旗营也调到了省垣各军营之中。西禅寺和宫梦仁的巡抚衙门更是发出宪令,要求各州府县加强治安。凌啸一面频频接见省城众官员,以图压住福建阵脚,一面将正在泉州丁忧的施世纶接到福州,请他做自己的特使,去浙江杭州协调该省军政。
  福建的气氛之所以越来越紧张。是因为七天过去了,不仅康熙那边仍无音讯,北京因为路途遥远外。除了屈才的三民训导使衙门的报告以外,江苏方面更是毫无回音,可就是屈才的这份报告,让凌啸地心都寒了。
  屈才的消息,是用腾库雅布赠送的猎鹰送来的,即使小猎鹰还训练不足,途中自己寻兔宝宝耽误了时间,可比起马匹来速度快得很,但消息本身却糟糕至极。
  “奴才屈才顿首以告:收到主子垂询。奴才立刻前往两江和总督总督与江宁将军衙门分别拜晤,但据回报,于成龙、魏东亭和释垒却都不在衙中,从半月前他们随驾行宫之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他们。奴才大骇之下,马上不顾身份低微,赶往鸡鸣寺外的行宫前去求见,行宫总管太监和内务府派驻主事却告诉奴才,圣驾早就在十一月三十日移驾往苏州去了。”
  看到这里,凌啸心中稍微安定一点,但接下来地几行字让他有种想哭的感觉。
  “可直到十二月十四日晚间,他们还是没有接到苏州行在的消息,江苏官场已经乱成一锅粥,连巡抚都亲自带兵卒沿大运河寻找去了。奴才据此以为,圣踪不详!”
  刚刚看完后递给三个先生传阅,两个亲卫大汗淋漓跑进来,“爷,胡涛大人令我俩来报,方苞以钦差关防下令,拒绝我军接回九位阿哥,声称在非常时期,没有圣命的情况下,他没有接到摄政裕亲王和上书房的命令之前,是不会将九位阿哥送回福州地,只允许我们和他带的侍卫一起守护九位阿哥,同时,他还紧急调了三千江西关口驻军赶到了邵武,和我们一起守护。”
  四人一起大惊,方苞一个文弱书生,怎么敢突然如此发飙?!
  凌啸暴怒地站起身来,这年头的稀奇事实在太没谱了。
  五千御林军地守护之下,运河沿线又没有大股匪患,圣踪咋就突然不详了呢?难道康熙突然玩忧郁自闭,还是被雷劈到了异世界?
  而方苞就算身为上书房行走兼观风钦差,也不过是个花花架子,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这样挺腰子,不啻于当众甩了自己一嘴巴,胆子大得凌啸都莫名其妙。
  四人正要应对胆囊肿大的方苞,签押房送来了刚刚收到的江苏巡抚的回咨。
  “回驸马爷前咨钧鉴:臣沿大运河寻到苏州,闻得线索,龙舟船队过苏州而不入,臣寻至吴江,方知圣驾忽然偏入太湖水域,湖口竟然有水匪漂尸及破船残骸!惊骇忧惧之下,臣已将此事上禀京师上书房,并调集了省内水师及沿边军兵,往茫茫太湖之中展开搜寻……”
  凌啸一下子傻了,龙舟过苏州不入?
  难道……难道有人挟持了老康?!
  第三百三十四章 覆雨翻云沧海横流
  光天化日之下,法统严密之世,五千御林军所保护的圣驾突然失去踪迹,竟还可能是暴力事件,问世间还有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吗?
  接到江苏巡抚宋荤的紧急回咨,凌啸初是惊呆,继而震怒,一脚掀翻一张红木茶几,心中全是对那意图谋害康熙的家伙充满了憎恨。抛开凌啸和康熙之间难以否认的感情不谈,借壶尿尿才刚开始,有人就要砸掉尿壶,光是这一点,凌啸就断断不能接受!现在这种羽翼不丰,遍地仇人的时刻,离了康熙,不要谈什么兴国大计,只怕凌啸想要活命都在模棱之间呢。
  “天地会?知无堂、日月盟余孽?”凌啸不顾三位先生的惊异,暴躁地在堂中来回疾走,“天地会在我这边有了出路,加上知无堂日月盟的前车之鉴,他们不可能铤而走险啊。而两个扯旗子造反的,大部分被赶到了南洋,就算报仇雪恨,要刺杀的也只会冲我来啊!天哪,到底是谁?!”
  “~咳!二公子,你也做小妇人之态?!当今之际唯有两条,一控皇子,二探圣躬。”邬思道猛咳一声,看完那紧急回咨,心中虽是一样惊慌,但惊涛骇浪里历练出来的冷静功夫,使得他很快沉静下来,“本来要去太湖走水路最近,但阿哥们都在邵武,我们知道问讯江苏,方苞也不是傻瓜,是上书房行走大臣。他不晓得问江苏么?思道以为,此刻不能再等,二公子,你需要即刻点起勤王军,马上自海上奔赴浙江海盐,改陆路驰往太湖地区。这边你留下太子太师和监国辅臣地印信。派黄浩、戴南山带领贾纵的八千礼仪兵赶往邵武,将阿哥和方苞一起围护起来!”
  戴名世一愣,“方苞也是钦差和亚相,他有那么好相与吗?万一他手底下的几百侍卫加上阿哥们的随从不服我们,这厮杀起来,贾纵的礼仪兵不是保安就是披甲奴隶,扛得住吗?”
  邬思道森森一笑,傲然道,“勤王军,锋锐利刃也。怎么能不随身携带?礼仪兵,犬马忠诚也,岂能不放出去咬人?!”
  凌啸霍然转身,目光中满是钦佩,这邬思道真是一个角色!
  点将领点到了黄浩这挨打受辱之将。点军师点到了戴名世激进蔑满之士,点兵卒更是绝了,居然是礼仪兵,那些被朝廷推三阻四最后才被自己“收留安顿”下来的江西保安,被贵族当野狗。骡马奴役最后却被自己决然赦免地披甲奴隶。呵呵。从上到下,竟是没有一个对朝廷有好感,用来对付耍威风的钦差和阿哥。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略一沉吟,他当即毅然道,“照邬先生的说法去做。顾先生,你去帮我如此起草命令:当此非常时刻,众皇子倘还有忠孝皇阿玛之心,则不可回京谋嫡,若还记得皇阿玛授命给本太师,则不得违抗师命!静候于邵武城,待本太师去再次救驾。若敢听信妖言,擅自行动,则乃私心觊觎大位、罔顾天地君亲师之禽兽,人人得而诛之!”
  三人一起心中称妙,暗赞凌啸词锋犀利。不仅太师身份拿捏得好,更是一针见血指出,他们彼此之间的身份争斗嫌疑,而“再次救驾”四字,则是摆出他曾四次救驾的忠诚资历,端的是严密得滴水不漏,堂堂煌煌忠心耿耿。此言一出,已是将九位阿哥逼到了死地上动弹不得,谁敢妄自行动,谁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禽兽!
  定计完毕,西禅寺系统立刻行动起来,一阵人仰马翻的紧张气氛。
  行动的,不仅有勤王军骑兵和礼仪兵,还有勤王军海军,竟是操起战列舰和一些小船,也将跟随出发。海军的任务只有一条,进逼天津卫,带去凌啸给岳父裕亲王、宰相佟国维地亲笔信,同时,将欣馨小依和孩子们接到海上。
  等到一切整毕,已是到了第二天中午,凌啸紧紧握住三位先生的手,对留守福建的金虎和特廷说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死死掌握住福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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