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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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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要是敌手真的如大公子所说的,再告你一个收容反清复明叛贼的罪名,皇上当然会继续护住你。皇上的性情就那样强悍,人家攻击你攻击得越狠。他就会护得越紧,可这种满族王爷不剿反贼的罪名谣言,实在不好反驳,时间长了,压力就更大。而且天地会却并不是王爷你当家的,莫说他们突然爆出个什么刺杀官员的事情,就算是发生个在县城劫法场地小事,皇上也定然会陷入护短的责难!他护你,会护得很辛苦啊……现在,你脚下的船,只能踏一只啊!”
  凌啸一下子蔫了。先生说得既透彻又隐讳,但凌啸是能听懂邬思道话中未尽之意地是人要是觉得很辛苦了,连亲密爱人都会有些啮龊抱怨,更何况康熙只是享受臣子为他考虑惯了的一国之君?
  恰好香案上的自鸣钟忽然响起了寅时报点声,同时远处的雄鸡唱晓一声接一声传来,有些郁闷的凌啸,只觉得一阵疲倦袭来,意兴阑珊中说一声“先这样吧”,便散了这次密议,再次劝慰容若节哀之后,和邬思道豪成等向公主府中赶了回来,各自打着呵欠困觉不提。
  接连几日地马背疾驰和一整天的风波横起,让凌啸的这一觉真是黑甜无比,要不是一阵怎么抓也止不住地鼻子痒痒侵扰,他真的是要鼾声如雷地睡到下午去。
  “咯喀……吵我睡觉?痒你……咯喀……”笑声总算惊醒了凌啸,一睁眼,就只见两只黑漆漆的大瞳仁正盯着自己,而一双肉乎乎小手拿着的纸条,使得凌啸明白过来,这是已经快两岁的儿子宏夏,在逗自己这老豆玩儿呢!凌啸很喜欢这兰芩为自己生的长子,止住了吓得失色的乳母们上前,起身将宏夏抱在自己胸前坐了,见他不仅已经牙牙学语,而且有胆子“欺负‘大人,哈哈大笑道,”呵呵,曾拉了老子一脸尿的臭小子,还认得你爸爸不?“
  但那虎头虎脑的小子却胆怯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声音惊天动地得凌啸得耳膜都麻。凌啸正要鄙视这小子地胆色不过如此,却冷不丁发现宏夏的小拳头到了眼前,凌啸竟是活生生被儿子擂了一下,愣怔中,这小子已经嚎啕大哭地爬开去,向垂帘处的乳母哭喊,了“呜呜……妈妈……他打我。”
  “……!!”
  在乳母的扑哧窃笑声中,凌啸差点一口血给喷了出来……老子戎马倥楤,四处奔波,没有多少时间负责儿子的早期教育啊,怎么这小子学得如此狡诈,扮猪吃老虎还不说,居然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晕死,难道流毒也兴有基因遗传?那……那我儿子岂不也是个强者?!
  凌啸正摸着下巴打量容貌酷似兰荃的长子,忽听到主院外一阵喧哗,却原来是宫中派人来宣他了。凌啸赶紧洗漱出来,一看来人就顿时一愣。咂咂嘴巴啧啧称奇,“老李,这是怎么了,乾清宫堂堂四品都总管。居然满头都是大包?”
  李德全显然是被康熙解除关押没多久,被侦知处严讯逼供的伤势还没有好,一听超亲王询问,先说了理亲王在寿安宫等凌啸开审的传话,然后哭着脸嚎啕诉冤,“我地爷,奴婢被调出乾清宫,去慈宁宫了。呜呜,往时候,您没出使之前。看在王爷照顾奴婢的面子上,哪个敢对奴婢小觑?可是爷这一去欧洲啊,奴婢马上就被人整得凄凄惨惨。先是乾清宫里您的密报被窃抄,再就是奴婢专管的敬事房失火,奴婢差点没被拷死啊。爷,奴婢不怨侦知处地侍卫爷们,可您说那背后使阴刀的。奴婢真恨不得一口口咬平了她的奶!”
  咬奶?凌啸大吃一惊,他知道李德全这么样说,定是有怀疑的对象。而且怀疑的对象也必定是个女的,不然,李德全只是太监而不是人妖,以太监们将男性标志称之为“宝贝”可以看出,李德全要是怀疑和衔恨的是个男人,定然会忿忿然“咬”其宝贝的!
  狐疑地看看泪眼婆娑的李德全,凌啸知道他想当“爆料大王”,一摆手斥退了本府下人和李德全的随从太监,凌啸也不废话。嗓发金石之音,“你觉得是谁?!”
  李德全畏缩了一下,在那一片刻之中,他再次确认了自己必须报仇地决心,也确认了凌啸更想对付背后主使者,而自己唯有借助凌啸才能如愿,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我的王爷,奴婢豁出去了。奴婢老是要跟随皇上左右,谁偷偷在乾清宫抄录了密报,这个奴婢不敢妄意揣测,但是那敬事房走水,因为奴才每天晚上都要去取娘娘们的牌子,每天都去地,还真给奴婢回想出了一些蹊跷呢。爷,听说还有蔷妃娘娘之前的太监被烧死了,可那个太监调去敬事房之前,是被调在婷贵人身边了三天的啊……”
  说到这里,李德全就绝口不往下说了,凌啸一听就心一沉,有些烦躁地火道,“说下去,说清楚!”
  “……喳!爷,您有所不知,在皇宫之内有权把小太监调来调去,人很多,但就算是蔷妃执掌后宫,她要调个人,也得要通过内务府来调动。奴婢觉得,蔷妃的本意,肯定是调那个太监去婷贵人身边当……多半是婷贵人那边觉得那太监不伶俐,就又调去敬事房的,结果出了这档子说不清道不明地事情,蔷妃就陷入连是否龙种都说不清楚的地步。”
  凌啸越发烦躁,反倒搞不清楚这李德全,是恨曹寅的侦知处刑讯拷问太狠,仅仅报被打之仇呢,还是真地想找出真正主使从根源上报仇?
  但一想到宫帷中确实比官场倾轧还要隐秘,而且如果说曹家还有不合自己为敌的可能的话,那蔷妃却是和自己毫无转囿余地,心中自然是有些主观上的不肯轻易相信,凌啸就不想只停一面之词……李德全是否因为喜欢蔷妃会做人,厌恶婷贵人很不通世务而来告曹家的状,这并不重要,被烧死的人是谁拍板调去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死了的太监,如果放火放到把自己都烧死了,不是第一蠢猪,就是说那火根本不是他放地!
  凌啸一震衣袖,站起来交待道,“老李,你也先别忙着断定谁是谁,那么大的一个档案房,不可能就一个太监值夜吧?随爷进宫,你马上给爷去查清楚,当日当班的其他太监,看他们是谁的人,哼,爷还就真不信了,老子查不出真相来!”
  第五百一十章 疑点乍现,峰回路转
  凌啸却不先去寿安宫审案,而是到乾清宫给康熙请安。
  请安,并不完全是为了拍马屁,也不是来向康熙讨尚方宝剑的,而是凌啸忽地发现,案子复杂到不仅有士林中人,而且还牵涉到了皇子、皇妃和康熙的心腹旧人,自己其实很有些心神不宁,老有一种想要大肆屠杀一场的冲动。这是凌啸第一次真正遭遇到保守和革新之间的争斗,他理智上虽知道鼎新之事,绝不是蛮干大杀就能百舸争流,但凌啸毕竟只是还未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心性上却远没有成熟到“治大国烹小鲜”的程度……“真理”怀瑾握瑜于他的手上,却少有人能知其心明其志,凌啸要多焦躁就有多焦躁,这才来看一看康熙,希望能借他御极九州的举重若轻神态,安定安定自己的那少年激进。
  康熙却没有镇定脸色给他,拿着凌啸在海上写就的厚厚一沓奏折,虽是没有表态置可否,却在破洞的阳光下看得是津津有味,摆摆手催促道,“去去去,你快去用刑审案,不抓出那些城狐社鼠,这些颇有意思的想法,何年何月可以试验?”
  见康熙眼里只有“超越”,甚至比自己还要急躁,凌啸大失所望地跪安出来,有一种本能的狠劲老在心尖盘旋,以至于来到寿安宫门前的时候,他那紧咬腮帮的冷峻模样,吓了望眼欲穿的大母一大跳。
  “啸儿,娘亲帮你问出来了。”大母回头看一眼大殿上正出迎过来的胤礽和曹寅,低声在凌啸的耳边说道,“蔷妃说。敬事房地牌子档案虽是烧毁了,但十月那晚她承幸之时,恰好隆科多个夜入宫奏事,起居注官记录君臣对话的时候。蔷妃曾经插过言,也被记录入《起居注了,只要拿起居注给皇上看,皇上就一定可以记起来的。啸儿,额娘上午向太后请了懿旨去查过了,确有其事其言,这……这能证明她怀的地确是龙种吗?”
  凌啸暗叹一句“天晓得”,反正清廷笃信不疑的牌子档案也不如DNA准确,也不好给大母解释排卵期安全期的,便点点头向大母耳语几句。让她给蔷妃传个话后,迎着胤礽和曹寅走入殿去,准备重新提审蔷妃。
  胤礽显然是已经独自向康熙请过旨了。一待凌啸坐下,便跟他禀报了康熙同意用刑的态度,见凌啸吱唔了一声并无反对,便立刻下令去提蔷妃上堂。但凌啸却哪里是不反对,一旦用刑。蔷妃肚子中的孩子八成就保不住了,现在有个起居注作证明,凌啸还焉敢真的打残蔷妃腹中胎儿?他是在全神贯注又不经意地观察曹寅的神情……他想看看曹寅对此欢喜不欢喜。也想瞧一瞧,当蔷妃突然抛出个《起居注证明的时候,曹寅该是何等的惊慌失措!
  果然,胤礽的扬言要大刑伺侯,立刻就让楚楚可怜地蔷妃花容失色,当场抛出了起居注一说。胤礽和曹寅齐齐大惊失色,连忙让人去传来起居注官,并调集来了翰林院和皇史宬的两份存档,当堂一验之下。全都傻了眼,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看到曹寅失望骇然的眼神,凌啸地心沉到了谷底,气得是手脚冰凉,怒哼一声下令,“暂且搁置敬事房失火案,再下严牌,令五城督察院和顺天府进行全城大索,追捕那失踪的投书太监,活要见人,死要见厚!至于蔷妃是否继续关押,待本王请示太后之后,再做定夺。”
  说罢,凌啸深深凝视曹寅几眼,夹了记载此事的《起居注》册子,拂袖退堂,向慈宁宫来给皇太后复懿旨。对曹寅暗中对自己下手之事,他此刻是动了真怒,走得又急又愤,连花径上有颗小石块挺了他的脚,凌啸都怒不可遏,在众扈从瞠目结舌中,将那石头踢得满地打滚犹不解恨,愣是追上去一脚踢得石头飞得老高……“哎哟!……王……王爷?!”
  调任慈宁宫总管的李德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地点子竟是如此的背,在慈宁宫门口看见凌啸过来,正要上前巴结,却恰好被凌啸踢起的石头砸了额头。可他一看凌啸地气色如此之差,哪里敢装可怜模样讨些赏银,连忙上前跪了,老老实实地汇报刚才调查的结果,“王爷,您交待奴婢调查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好了,这是内务府的清单。您看,在敬事房当差的,这个是平郡王府上调来的太监,这个是先前在内务府大堂当差的……”
  凌啸一听他所说的人,都是和曹寅家有关系的,更加恼火,一把抓过那清单扯得稀烂,怒喝一声“早知道了,拔脚便走。要不是他到大殿门口强自压抑了半晌,恐怕那恼怒愤恨地样子还要给太后看到的。
  听完凌啸的汇报,太后一抚胸口,很是为康熙没有带上绿帽子而高兴,也为自己无须想方设法瞒下真相,免得伤了康熙的心而轻松。
  但皇太后终究是个老女人,面对的又是她最喜欢的孙女婿,无疑是有些八婆的,拉了凌啸有些冰凉的手,关切地问道,“啸儿,还有泄密案子呢,那可恨的贼子针对的,就是我的乖孙,不查个水落石出的,哀家都觉得憋屈难受啊!既然蔷妃不是做出宫闱丑事的人,那你又不能对她动刑了,接下来,还怎么查呢?”
  凌啸知道太后这一问,是关心自己,心中顿时一暖。不过,太后的担心对凌啸来说不是太难,既然宫中这一头,有很多势力掣肘和宫规烦琐的困难,那凌啸自然就会把眼睛盯上宫外环节了,她好歹是来自现代的人,又已经基本上锁定了曹家是宫中环节的嫌疑人。当然有很多办法去查了。
  听完凌啸凑近耳朵细细讲述,太后一下子愕然了,张大嘴巴半晌才愣道,“失火可能是婷贵人陷害蔷妃?不可能吧……啸儿。你也是见过婷贵人的,直肠子藏不住心思地人,她就算有胆子惹你摄政王,她也没有这个心机啊?”
  “唉,老祖宗,当然不是婷贵人本人!”
  凌啸也知道,出自曹家旁支的她,连在宫中生存的技巧都很有欠缺,自然不会有这等诡计了,苦笑着解释道。“但是她叔叔曹寅,就不同了,在宫中当贴身侍卫多年。又在江南做织造和执掌侦知处许久,又当了内务府总管大臣,心机、经验和班底都不缺,光从‘杀父之仇’的角度,万一钻起牛角尖来。什么不可能?当然了,啸儿只是就敬事房失火一事,怀疑可能是曹寅帮婷贵人动地收脚罢了。”
  皇太后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喃喃道了半天的“怎么可能”,搞得凌啸都有些急了-曹寅这个人颇得皇室上下的欣赏,母亲又是康熙的奶妈,他和康熙皇帝的情分虽没有自己这样轰轰烈烈,但胜在天长日久,积淀也很深-太后不会因为担心新旧宠臣倾轧,将自己的怀疑先透露给康熙吧?一想到这里,凌啸赶紧淡化道,“不过。老祖宗,这只是啸儿的揣测罢了,现在人证物证全无,我已经准备从宫外开始细查了,搞不好也可能全盘推翻这种猜测的……呵呵,还请您先不要说给皇上听,不然孙儿我可就不好查了。”
  咚!皇太后一横眉毛,恶狠狠地给了凌啸一个枣栗,怒道,“啸儿,你当哀家是祖母吗?当哀家是你的嫡亲表姨吗?哼,敢瞎说哀家会胳膊向外拐?真要是那曹寅做地,他既然敢对付哀家的宝贝啸儿,就算皇上要保全他曹家一条血脉,哀家也下懿帮你灭他满门呢!”
  凌啸一听皇太后如此认真,心中又暖又寒,太后帮自己固然是好,可要是把曹家人杀绝,可就不太好了,不说凌啸对不起自己喜欢的红楼梦,最起码曹敏会恨自己好几辈子地!
  见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生气的原因,还是由于不忿于自己将她看外,凌啸记起“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名言,刚要赔笑着谢谢老太太的厚意,却听皇太后还不解气,一边掐了凌啸几下,一边仍然唠唠叨叨地数落凌啸冤枉她,“哼,就不说这一层亲情看外哀家了,你难道忘了这案子是政务,你说给哀家听是孝敬,可哀家还记得祖宗有铁训,后宫不许干政呢,怎么会去告诉皇上?那儿,看到没?刻祖训地铁牌子,就在门口那儿竖着呢!”
  后宫不许干政?!
  凌啸愣了片刻,霍然起身抓起汇报用的《起居注,急速地翻看了几眼,浏览了一下内容,“三十七年十月十八,子时,上书房行走、九门提督隆科多入乾清宫,启奏发现雍逆余党岳仲麒行踪之紧急军报……蔷妃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殊拔赏格于进剿官兵暨地方土司……”
  “好贱人!”凌啸顿时勃然大火,一句决不能骂出口的脏话,当着皇太后地面酣畅淋漓地骂了。
  太后愣怔于不知道凌啸在骂谁的时候,凌啸差点把肺都气炸了……起居注官按例是在十尺之外记录,蔷妃是绝对看不到所记内容的暂且不谈,而且《起居注这种记录很多皇帝日常活动规律信息的档案,出于安全考虑,除了皇帝和专门的主管大学士之外,是其他人臣也不许浏览的!老子当了这么久的超亲王,也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过《起居注,蔷妃一个小小的妃子,若不是有意咋着胆子干了一回政,故意留下这一笔来做证明,还能是什么?不然她怎么能言之凿凿地确定了起居注记录了她当日在场?-好一个贼喊做贼,难道这熊赐履的孙女在怀孕之初,就已经在策划好了要烧掉敬事房,以嫁祸给曹寅和婷贵人?而要是泄密案也是她主使抄录散发地,那么烧掉敬事房,就该是她“先自污”尔后营造“被诬陷”形象的谋划了,真正是一招嫁祸掩护的计外计了!
  “……老祖宗,孙儿要去向皇上请示了。”
  疑点乍现,峰回路转之下,凌啸不得不慎重对待了。他必须去请康熙回忆当日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自己恐怕要给人家做人流手术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不是玄幻却一样有“渡劫鼎炉”
  凌啸去见康熙求证的己时时分,朝阳门码头外,却恰好有漕运船队抵达,户部兵丁和搬运苦力拥挤得整条街都人满为患,愈发显得热闹繁忙不堪。
  胤禟下得暖轿,顺着家人们的光驻足回头,看了看远处城门上开始布置的花灯和彩绸,知道那是为迎接英国女王抵京而提前准备的礼仪,自然就不会和一般小老百姓般惊诧稀奇了,倒是转身过来望着“廉贝勒府”的牌匾,胤禟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呼声一度响彻朝野的八哥,现在还只是一个多罗贝勒,而反观胤祥,胤禵,因为出使有功而荣升了和硕亲王,开府建衙,起居八座,有权有势有钱有威。两人又和炙手可热的凌啸共同出使过,就算三人没有患难之交,那朝夕相处的情分也不容小觑,只怕用不了两三年,怡亲王和信亲王的府上,便会有大批的人才争相拥趸左右!到时候,此消彼长,八哥备受宿敌理亲王胤礽在刑部的掣肘,就算想要和两个小弟弟三足鼎立,恐怕都会很有难度呢!
  他正神伤烦恼间,却见街口过来了老大一长溜儿的官轿,打头的从轿子里出来的,是八阿哥的奶兄,一等侍卫雅格布,一看见九阿哥在府门前徘徊,立刻上来笑着请安,“九爷您来了,奴才雅格布给您请安。”
  胤禟闻言吓了一大跳,再瞧瞧他身后依次下轿请安的上百官员,汗毛都有些发竖……在这凌啸刚刚回来,正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八哥怎么能不知道深自恭抑,摆脱百官纠缠来证明自己的冤屈,这不是摆明了又给凌啸以口实?!见九爷有些发怔,雅格布连忙解释着把手揖让。“呵呵,八爷今天给十四爷设宴接风,我们都是来凑趣地,爷请先行!”
  给老十四接风也用不着叫来这么多的官员啊,搞什么鬼?胤禟心中发紧,也不和那些官员们含笑示意,拔脚就向西花厅水榭急步而去,边走边吩咐雅格布道,“你将大家领到后厦大厅去直接入席等候,爷和八哥有话要先说说!”
  九阿哥气急败坏的做派。不仅让雅格布愕然,而且他一冲进春光明媚的水榭花厅,就让在窗口边伸竿垂钓地胤祀不由得一笑。抢口就先细声道,“九弟不要生气,且坐下品茗三杯,心气静了,看看哥子我如何垂钓。你就明白了。”
  胤禟哪里有心思喝茶,他看着怡然持竿的老八,怒声道。“你不花心思调查是谁陷害了你,却在这里钓鱼?!……宫内宫外的眼线,可是早就有消息传来,凌啸风尘未洗,就被皇阿玛指令去审案了,而且公主府里的胡骏和贾纵,一大早就去刑部调阅卷宗了!哼,八哥,弟弟看。你需要的恐怕不是钓鱼,而是要准备开始托孤了!”
  如此不吉利的话说出口来,老八顿时面色一沉,手上的鱼竿便如同千斤重,再也拿不稳定,索性抛入池塘春水之中,待要发怒,却因深知弟弟也是为自己好而强行压制了,苦笑道,“你看你!唉,老九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宴请老十四,不也是和这钓鱼是一个道理吗?没有好的饵料,鱼儿会上钩吗?你大声喧哗,那鱼儿不被你吓跑才怪呢!”
  “钓老十四的鱼?”老九闻言不禁一呆,低眉沉思片刻便霍地睁大眼睛,惊呼道,“八哥,你……你不会是准备放弃所谓的八爷党,带人带枪投身到老十四地麾下去吧?”
  胤祀的神色瞬间复杂得如同咀嚼黄莲,幽幽叹道,“宁为鸡口不作牛后!九弟,你当八哥不懂得这个道理么?可是,现在的局势却由不得我再当鸡口了……我昨日迎接凌啸回来之后,也试着要调动手下开始调查是谁陷害我,好给皇上和凌啸一个交代,可是,你看到没有,府门外地店铺中、门口的小贩、甚至那些漕运苦工之中,多的是二哥派来的刑部眼线,你说,这还怎么查,啊?我们这一动,老二还以为我是要掐断些破绽,不死命盯紧才怪呢!”
  老九这才明白八哥的难处,结舌良久,给老八斟了茶水亲手奉上,“那你还召集这么多官员来,不怕更加惹眼?就算老十四看着眼馋无比,他只怕也不敢接收啊……而且八哥,你为什么要把门人都转给老十四?这……这还不如直接给皇上上奏章,说我们两兄弟自此不理朝政,把官员们全卖给皇上,保我们一世平安算了!”
  “九弟你不了解老十四啊,他先前投*我们,看中地就是我们的班底和人望,现在他需要和老十三争夺圣眷与人望,就更加需要了。而他的性格又是来者不惧地武夫习性,人是我找来的,我既然背上了嫌疑,他毫无后顾之忧就一定敢收!”
  胤祀喝一口苦茶,用舌尖推出细细的茶叶沫子,闷声道,“把官员们卖给皇阿玛?甚或你也不了解百官。我们就算卖给了皇阿玛,皇阿玛又不能因为政见分歧就罢个精光,杀个精光!而官员们也是需要参见首领的,我要是这次突然上折子长期疗养,他们总归不能选凌啸和老十三吧,最终还不是一样便宜了十四弟?倒白白可怜了我们两人自甘闲散,永世不得翻身!但你可知道,倘使我们把官员们卖给了老十四,嘿嘿,不仅我们能躲过这一劫,而且,最后我们还有收回来的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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