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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墨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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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回事。”宝袭退得干脆利落,却不想得到的答案竟是摇头?
“为何?”
“地游亦有行规。”温大郎说得简单明了,可说完才想起二娘并不知晓地游为何。便又解释一番,听得宝袭直砸嘴,原来一千多年前便有私家侦探了,而且还成行成业起来。看了一眼薄册,摸摸纸张,宝袭好奇:“此物花了阿兄多少?”
这个宝袭!
温大郎不待理她,只正容问:“二娘可欢喜?”
宝袭乖乖坐好,良久后点了点头:“还算吧。”起码见过的这些人里,就那位看着还不别扭。当然,虽然点了头,脸上却并不见喜色。温大郎凝目看了一会后,叹出一口气来。起身坐到了二娘身边,摸摸发顶,温言问:“可是害怕?”
先是摇头,而后还是点头了。温思贤心头一阵酸楚,把二娘揽住:“无妨,尉迟家与温氏行双亲事,是绝不敢太欺负二娘的。裴夫人在内宅还是做主的,二娘不是甚会哄人吗?清河公主那般孤傲,二娘都可哄得着,何况……”本该说洪道夫君的,可那词儿到了舌尖却有些涩痛。收住,再说时便不好说了,索性便罢了。
“可吾不愿意哄旁人。”二娘小小低低的声音传来,引得温思贤心中既甜且笑:“你这乖顽,就知道哄阿兄。阿兄又不能陪你一生。”
“那吾早早让休回家来,阿兄养吾百年可好?”二娘转过身来,扬起巴巴小脸来。玉颜如雕,细致精丽,一双眸儿明亮里透着相惧渴求。温思贤视之,心头不知怎样滋味。不觉把二娘搂在了怀里,脸颊贴面呼吸颈香。宝袭先僵了一下,可后来还是软了,乖乖搂住阿兄撒娇:“要是他欺负吾,怎么办?”
再正常不过的话,听在温大郎耳中,却有一股怪怪细流。有些不适,放开二娘,别过脸去。呼吸几口后转了回来:“汝这么乖顽,谁会不喜?”
“阿兄!”二娘娇娇软软的又缠了上来。粉唇嘟着,娇蛮得令人心娇。温大郎无奈只好哄之,却不想二娘娇意越发上来,粘在身侧扭捏作伐。温思贤既笑无奈,又觉窝心,着实好好哄慰一番才算是作罢。
汤冷,遣如汶带人持灯去送二娘归去。小乖乖几步回过头来看一次,有些不悦无奈的模样看得温思贤好笑摇头。进书室读了半册书后,外头二更梆至,便起身进榻休息。
睡梦中,一丝浅浅香意始终缠绕,初时安稳而后深沉,待一觉醒来时又闻清香。先皱眉,可瞟到幔外如安少年身影,才歇气。可这香气从何而来?仔细闻闻,却象是在自己身上。袖管无有,衣摆也是清爽,却是前襟上有些异味……忽尔想起昨夜曾经,手指划过颈颊,放在鼻下一闻,一股清清幽兰脂香钻进了鼻间。
第67章 枝破云
虽已得讯,可裴三娘还是隔了一日才上得门来。带了许多节礼来,与温湘娘在屋中说笑半天后,才状若无意的问起:“怎么不见宝袭?还不曾归来?”温湘娘似有愁容,揉了半天额头才道:“前一日便归家了,公主是守礼之人。只是这两日尉迟校尉府上的小娘子天天来,唤了宝袭去玩耍。大郎允诺,吾也不好说什么。”
尉迟宗?裴三娘讶异,而后抿嘴笑了出来:“难道汝也看上他家的吞月儿了?”
温湘娘楞住:“什么吞月儿?”
“这都不曾听过?也是,洪道诞生时不在长安。听说七娘怀他前曾梦到掌有月轮,吞下后就有妊了。”
“吞月儿?”
几乎同一时刻,东市逛得困累在一家酪馆中休憩的宝袭听到了这个怪异的称呼。尉迟洪梨得意的解释一番后,还小声附了一句:“我阿娘生长兄时,满屋红光。不过阿爷不让与外人说。”有些低落。
宝袭甚叹息的看了一眼这位洪梨妹妹,生日比宝袭小一个月,二人身量相仿,可这位性子可真天真!
三日后,尉迟洪道沐休,便约了宝袭去总持寺赏花。
去佛寺赏花,二十一世纪定是个抽搐的事件,却在大唐长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弘福寺比之去年清静了不少,可在长安城内仍是首屈一指的。而总持寺,则如同去岁那日,不进亦无曾退。宝袭今日还是男装打扮,却没有带幂篱,而是带了一个薄彩釉的装漆面具。利便很多!“若是着胡服更合宜。”
“姑母不爱家中有胡物。”宝袭的理由很强大,尉迟洪道听了瞬时便明白了,却没有再问。这种感觉宝袭甚欢喜,停在一株木芙蓉前,伸手过去弹掉了花叶上的一青虫。尉迟看到十分讶异:“汝倒不惧?”洪梨就甚怕这些东西,见之便躲。这个温二娘?“汝也在吾面前装扮一二吧。”话里十分的没有诚心。温二娘好笑:“几日不曾斗嘴,郎君已得真传了?”
尉迟大笑摇头,二人复又往前行去。悄然观之,温二娘看花甚随意,放眼亦可,若遇顺眼的停下观赏也可久些。却无甚行将目的?眼中若深:“二娘可是有话相讲?”
一个通透的男人确实可以省许多心力!宝袭定住,左右扫了一眼,尉迟明了便带定袭去了寺中一静苑。借间禅寺出来,邀客烹茶。宝袭是第一次到大唐的和尚屋里来,难免好奇,虽看过后无甚特别,不过倒确系干净。瞧瞧这茶具模样,颇是精致富丽,实不象是和尚所用。再回想刚才借室的顺便,不由笑了:“难不成郎君与此间僧人还有情谊?”
“是有些微。吾有心不顺时,最爱来此静呆。”听梵音、或寂静,皆可平心。
宝袭羡慕:“吾也想。”尉迟洪道洗茶手势顿了一顿,再递过茶来时,神情已是别样:“汝就这般不想装装一二?”
“为何要装?”宝袭不解:“汝不是要娶吾吗?再说二娘什么德行,郎君又不是不曾见过。郎君要是不熟,二娘是定要装一二的。”说罢还重重点了点头。尉迟抽得几乎笑出来,点指过来:“汝就是这般与温大讲话的?”
宝袭笑眯眯的点头:“吾是乖女。”
尉迟突然之间明了温大为什么一和家妹在一起,总是爱抚头了。他现在就甚想捂额!不过还是正事要紧:“二娘要予吾说些什么?”
扯上这个了么?
宝袭低眼帘想了些微后,抬头说话:“吾觉洪梨并不适阿兄。”
对座尉迟面色也肃了:“这是何话相讲?”
宝袭淡淡笑着杯中茶汤:“洪梨甚好,恰如通透琉璃,是件至宝。可宝物也需时候!”抿抿嘴,看尉迟神色已紧,便坦开来讲了:“阿兄他……甚有心思。洪梨天真,必不解其意。此事于阿兄是无碍的,他无意多娶,却也很多时候并不是有情之人。洪梨天真乖顺,想必它日会有情谊。放此样女子在后宅,最是合阿兄心意。有姑母看着,无错无争。”
“然?”尉迟语气利落。
宝袭坦然迎上英目:“无得情爱,洪梨,可受得?”
尉迟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低头看几。宝袭又道:“若受得,便是上缘。若受不得,便是孽缘。这几日,洪梨甚好,吾是不忍的。可若真的别无佳缘,必有此行,也望郎君可事先解之。”否则孽因一旦种下,便是无所挽回了。
屋中声音渐悄,反是屋外梵音渐自歌颂起来。平静中带着虔诚的默颂,听在耳中似有催眠术般,令人不觉想闭上双目,静自聆听,忘却尘扰。尉迟睁目视之时,一缕阳意透过窗缝照射进来,正洒在温二娘脸上。薄玉般晶莹如玉的娇颜不见粉妆,透白清亮得似乎发起光来,长长的乌睫扇儿般垂在睑下,柳眉纤弯色浓无须螺黛,一口檀唇倒涂着淡淡口脂,粉意柔润。纵使一身平常男儿装扮,也确是难得一见的丽质。
有这般妹妹在前,还有温湘娘那般姑母安在后宅。洪梨怕是真的很难入温大之眼!便是一生宠溺,可得安稳。可自家妹妹性情,尉迟是知道的。洪梨怕是不能忍那事!可除了温家,又能放在哪家?
有心困扰,又欲说话间,屋外传来一串步响,而后崔贞慎笑语连连的推门便进来了:“好你个洪道,听说你带了一小娘……”话语哽住,呆在当地。后头随行三五仕子甚觉奇怪,挤身上来往屋中相看时,宝袭已经戴上面具。崔贞慎收回目光,看屋中情形,邪邪笑了出来:“可是打扰了?”
尉迟没好气的瞪过去,见洪道没有推拒,外头众人便皆进来了,走在最末的竟然是程处弼和裴炎。裴炎刚才本不欲进来的,可贞慎偏爱胡闹,闯进来见里面没有恼怒,也便跟了进来。却不见屋中有绮丽,只有男装面具生人……温二娘?
大多人不识这男装女子,皆好奇打量。崔贞慎却是认出来了,上前几步,扫视后笑道:“闻名不如见面。”
“见面不如闻名。”宝袭不淡不痒的回了一句后,侧身从炕上下来。袖摆衣角后,回头看向尉迟:“叨扰了。”
尉迟此时竟觉除了温大捂额动作外,竟无别的好作。支肘捂额模样,惹得宝袭一阵轻笑,声若脆玉清彻,极是动听。众仕子心漾,有一人上前来问崔贞慎:“此女何人?”应是有些来历,否则以崔公子之名早调笑上去了。
崔贞慎眼睛扫过屋中众人:“可听说过温家丽色?”
屋中一阵轻呼,众目皆盯视过来,程处弼甚是不悦,粗声瞪向宝袭:“二嫂找你,还不归家去应答?”
这人竟然会给自己下阶?宝袭有些意外。抬步刚走两步,崔贞慎便笑着拦住了:“反正是误了,不如让吾等瞧瞧温氏手段?”
“是何手段?”宝袭负手反问:“联诗吾不会、手谈亦是稀松、经史子集背得七零八落、阿兄日日罚着默书也不见成效。崔郎君是要与吾一小姑比试这些?”
好利的牙口!崔贞慎呼拉一下扯开了手中纸扇,摇了两下围着宝袭转了两圈。身段也甚绮丽,只是瘦弱了些。衣料却着实平常!“二娘丽色,温大也甚节俭了。”语中颇有嘲笑温氏落魄之意。宝袭温言笑回:“皮囊尚不过朽物,佛门之地相谈衣装,崔郎君为何而来?”
“那二娘又为何而来?”眼风扫了一眼仍坐在炕上吃茶的尉迟,眼神极是暧昧:“窈窕淑女,原是好逑。”
是好逑?却不见君子。好好的诗,添出风月之意来了?
程处弼已经很是不悦,可洪道不动,想温二娘利舌,只好暂且忍下。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回音。连崔贞慎都讶异了,才要又讥。门边裴炎却笑了出来。“子隆笑何?”
裴炎上前几步来,顺手指了墙上佛字。宝袭收回负手,十指纤玉合成双揖,虔诚施礼。裴炎兴致顿起,又指向地上青砖。宝袭随意走了两步。这是在打禅语了!在场仕子可不是酒囊之辈,很快便看出端倪。温二娘是以空视来对崔贞慎讥笑妄语;子隆指佛,温二娘恭敬;子隆指地,温二娘随意;又指案几,温二娘手指划过束腰,谕二物皆是承载方正;子隆又指茶具,温二娘却指向了屋外花丛?
“何意?”
“君只见金银相错,茶香风流。吾却见有栅长恒,甘扶花木。”
一是俗物显阔,二是平具才德。孰是高下?便不用再言了。
裴炎脸上闪过笑意,一双斯文目看向漆花面具。宝袭不耐转过头去,看向崔贞慎:“崔郎君可还有题相考?”
崔贞慎手上纸扇微是作响,收起摆下,才要开口。子隆却已接话:“敢不相让?”
这是要坐实温氏仗才骄纵之名吗?宝袭索性学了崔贞慎适才模样,绕着这位白面严谨,少年如同老成模样的十七八岁少青年转了两圈。而后看了一眼那厢拧眉正思索的崔贞慎。崔贞慎顿时警立,准备接言。却不想温二娘竟然轻轻笑了起来,婷婷弯身福下一礼。虽是男装,却不知何故生出许多曼妙艳丽来。适才所见容貌不知何故涌上了脑海,才一恍惚,温二娘已然行到院中。
边走边笑,甚至掐了一朵花来拈在指间,步履轻盈若舞,摇曳生姿。语中却弹出一首偈子:“非是菩提论因果,只当明镜是高台。一物一物又一物,生出许多烦恼来。”吟罢,把手中玩过花枝往天一扔,便笑着离去了。大袖飘摆,竟似有魏晋遗风。
崔贞慎气毙:“她这是说汝等为物了?”
裴炎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以拳掩口笑而不语。旁边程处弼几乎是与崔贞慎同时觉悟出来的,崔贞慎气得心肝直疼,程处弼却突然想起二哥一话来:妇人嘴如刀、劈石毁自八。
温二娘,汝这是生怕崔贞慎不欲扰汝,怎样?
第68章 娇下杀
自那日归家后,便没有再见尉迟家小娘子来。食饭上,常可瞟见姑母狐疑目光。可阿兄那里竟是一派不动如来模样。宝袭观之,心中不知是慰还是冷。
进入初夏,夹衣换成单衫,随着牡丹花季的来临,长安城各家的斗花赏花宴便陆续登场了。原想着那位裴三娘会主动上门,却不知何故不见了动静。对此,温家倒是喜欢的,若有门面差事,温湘娘仍是独身前往。可两场之后,却迎来了真定公主府的品花帖。一位有些年纪的老宫人亲自来送的花帖,指明了要温湘娘携二娘参加。如此一来,便是再不能拒了。
“二娘可知此帖何来?”便是温二娘丽色传闻已久,可哪家夫人会主动提及要相看人家女儿,除非有意相娶。多半都是自家长辈带出门去的,可温湘娘并无此意。那么真定公主这个来帖就有些意味了。
一枚黑子按下,刚才宝袭思索了良久,好不易得到的局面复又被困住了。秀眉拧紧,不悦的抬头来看了阿兄一眼,支颊再看棋面:“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那个崔贞慎。真定公主是他二叔祖之妻,可对?”崔卢慎祖父乃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崔敦礼,博陵崔正宗,阿爷崔余庆在中书省任舍人。二叔祖崔恭礼尚武皇帝真定公主,任闲职驸马都督尔。可这样门弟已足够让崔贞慎眼高于顶了。更何况那人科考第五,原也并不是个废物的。
“二娘不惧?”
“惧又如何?”难道怕了就可以不去?更何况:“有何好惧?公主会咬人?”宝袭天真反问,惹得温思贤嘴角抽动,一子再下,白子满盘皆输。可宝袭却居然还有怪招,撒蛮蛮的把棋面一拨,乱七八糟?温思贤几乎可以想见那日局面了,甚叹息。
真定公主府十分体面,崔家财力雄厚,公主府竟落在安兴坊。
五月十八日,宝袭一早起来,打扮停当后便与姑母相携一起上车了。柳江亲自相架,车速平疾,可车厢里气息却有些紧张。温湘娘一直在盯着今日宝袭模样看。自此儿诞下那日就知是丽人,一天天长大,直到今日,方知最美。那样斗花赏花宴,昔日温湘娘是参惯了的,言语狡黠,一语错便会惹得满城风言风语。以前温家在势,倒是无人为难。可如今……此宴分明是冲宝袭而来的,怕是不会平静。忧心忡忡眉头不展,涵娘与蓉蓉坐在边上,一个低头一个也甚复杂的看着宝袭。两股这样眼神下,宝袭便是想松快些亦是难的。
车到侧门时,已有许多精致车架停在。一辆辆下来许多华衣妇人与垂髻小姑,发上皆簪有牡丹鲜色。水淋如初放般的绮丽,若放在今天之前,宝袭定然不解。可……瞟瞟车厢中那两盆开得正盛的花儿和涵娘手中的剪刀,再不明白便是傻子了。
温家马车并不出众,中规中矩。虽是国公府,却是女眷出门,那辆国公府标车至今听说还未曾用过。是故,停在侧门时,并不曾引起多少动静。温湘娘与宝袭簪车戴幂,扶侍儿下车。柳江告退,涵娘蓉蓉乖觉跟在后面,尾陪着二位娘子行到侧门前。递上请帖后,便有仆妇笑着迎了上来。“二位娘子随吾来。”说是二位,可眼神却一直往温湘娘身侧身形略小些的小娘子身上扫。十分想看看这位在京中传流艳名数月的温二娘是何等模样,却奈何温家的纱幂着些厚实些。
真定公主府弟豪阔,自侧门入后,一路曲径花丛,又有曲廊小桥,直行了许多时候,才终到了一圃国色天香间。原是花园,本便绮丽多姿,却因上百盆娇丽缩放的牡丹而压去了九成颜色。放眼望去,皆是品稀种贵的珍品奇花。花园正央有一阔台。无栏相护,却有平阶。阶上铺着碧色如油的竹纹地衣,又有腥红茵褥与点漆小案相配。浓郁中透着一股华贵富丽,正是应牡丹花宴之景。
阶上已有许多妇人小姑在座,温湘娘看了一眼宝袭后,无奈取下了头上幂离。宝袭自然亦然,随手将物件交给了身后蓉蓉。笑颜转向正阶时,已见许多眼光扫来。如针寒芒,上下打量。温湘娘眼风扫过,含下一丝冷笑,半淡着笑携了宝袭上阶,一路左右相笑后,行到了正位案前,缓缓施礼:“温湘娘、温二娘参见公主殿下。”
“快些起来!”案后传来轻快笑语,声音娇脆不亚女儿。宝袭好奇的抬头看过去,就见正案后跪坐一丰腴贵妇,织金纺窠草纹的宽袖纱衣透明无色,映下里头翠色裹弦与艳丽榴裙。红碧相配本是最难,可这位艳丽丰腴的妇人却将此二色穿得再合适不过,牡丹头上金翅环绕,一身衣饰尽是华丽。宝袭赞叹的笑了出来,真定欢笑,冲旁边下席坐的一年纪略大妇人笑道:“阿嫂可看,传言有虚?果真丽色。”
席下那妇人有五旬左右了,面容威肃,一派端然。看了一眼温家二女,尤其在宝袭身上扫了两圈,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喜。面色无波,语气却很恭敬:“公主所言,岂有虚浮?”宝袭几乎感觉到了姑母手节一紧,有些不明的扭头看姑母。温湘娘低眉不语,面井无波。真定俏皮一笑:“阿嫂便是这般模样了,甚无趣。湘娘快领二娘坐下罢。”顺手一指台上次席。温湘娘含了一礼后,携了宝袭至右首坐下了。
案几点漆如墨,配有甜白瓷具。精致小巧的四碟中摆着莲酥、蓉饼、蕊膏、青团,不只气味引了莲花、芙蓉、红槿、柳汁自然香气,便是颜色亦有粉、黄、朱、青四色,煞是好看。宝袭位与姑母同案,茵褥却是各自。跪坐下后,便一直盯着那碟中物瞧。耳边传来几声嗤笑,又有许多喃喃低语过来。可那桌上温湘娘如定坐模样,温二娘却还是盯那盘中物看。
真定又打发了一对夫人坐下后,看温二娘居然还是如此,便笑了:“可是喜欢?食些无妨。”
宝袭灿然一笑,果真不客气的拈了离手最近的一只青团起来,放在唇边闻闻,再细看了一圈后,轻轻咬了一口。杏圆柳长的眉眼微微眯起,象在品细。真定瞧完笑问:“可还好?”温二娘微微点头:“上好。不过若是……”话到嘴边突然卡住,有些讪讪的看了一眼姑母。见姑母闭目?不敢言了。悄悄把青团放回去,垂手下来在袖中取帕悄悄擦试。真定看得有趣,嗔怪的瞪向温湘娘:“好好的半大小姑,管那么严做甚?二娘子且说来,若是怎样?”
“若是……若是将香蜜换成糖汁便更味香了。”虽是应了公主话回答,可眼神却一直往姑母那里瞟。规规矩矩的,象鼠儿见了猫一样。
真定本便好顽,见了此状更是欢喜。稍时宾客满至,自是一番说词。不甚文绉,颇有痛快。“今日时美,恰有园中牡丹尽放,邀各位夫人来同乐享之。”说罢,便有歌姬舞者上来,吹唱欢舞起来。此种情形,宝袭倒是不曾见过,看得十分趣味。几不可察的似乎听到身边微微叹息,小心扭过脸来时,姑母又是闭目了?好吧,乖乖低头可好?
这般模样引得左右一阵相看,真定甚不悦:“湘娘,你这是不欢喜本宫请二娘过来了?”做什么总闭着眼睛?还吓得温二娘不敢玩耍?“难不成吾宴上,有猛虎?夜叉?”娇蛮蛮的象是在撒意气,可宝袭却觉得身上扫来芒刺更多了些。可惧怕姑母,乖乖不敢抬头。左右无声时,对面有一老声传来:“这事非关温娘子,大许是温娘子不愿见到臣妇缘故。”话声中竟有几分悲凉凄楚?
宝袭实在忍不住好奇抬起头来相看,就见说话的是对面三席上的一五旬老夫人,褚金的袍衣衬着年纪更重,眉眼仍有几分妍丽可看,妆容却十分清淡。眼光楚楚看将过来,目光迎上温二娘不解迷惑的模样,似有微微卡住。黯然叹气,低下头去了。
场面上气氛刚才似乎颇好,可现在却突然凝住一般。
宝袭有些无措的左右看看,见姑母还闭目不语,公主那里已经嘟起嘴来。只好笑颜说话:“公主误解,姑母在家常如此。”说罢见真定公主没有动静,便讪讪的又加了一句:“每次二娘不乖时,姑母皆这般。”本绝艳妩丽的一张娇颜却挤出可怜乖乖的模样,真定巴不住笑了出来,招手将宝袭唤到了身侧。拉起手来细看,不禁又叹:“怎也不仔细保养一二,多好丽色,手肤何故如此?”
宝袭不解的看了看自己十指,挺漂亮啊?可人家既然这么说,定是有些缘故的。便小心去瞧公主袖筒,果见那双手如凝脂细玉,比二八年华的还要细嫩娇美。不由羡慕:“公主之手美如脂玉。”真定笑得摸了温二娘颊上一下,嗔笑:“好甜的嘴,比这丽色更讨人喜欢呢。”
温二娘听言似乎呆了一下,而后回手抚了抚面颊,无奈:“公主此言甚是,原是讨喜东西,甚是麻烦。”真定掩嘴而笑:“汝这小娘子,可知这是汝的福气?天下多少女儿皆求之不得,汝还厌弃。当心天公有罚,下世罚你做一麻子。”又点又玩,极象女儿间耍笑。可温湘娘手指却几乎掐到掌心。
“麻子做何?”温二娘少年模样故作老诚道:“若有下世,汝愿当一丽色男儿。”
真定大笑:“这是为何?”
“有福有禄啊!”宝袭说完,又觉似有不妥的看了一眼还在闭目的姑母,脸色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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