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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袭音 墨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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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来,清河看之得意:“汝也当练练了。小小年纪,这般不中用。”
“练?”宝袭几乎累瘫,靠在石上苟延残喘:“怎样练?吾是闺秀,书香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贞静有娴,进退有度,含笑微微,才是吾等规范。”还酸起来了?清河撇嘴,坐在一边,慢喝琼汁。明明才喝了许多,可看清河似乎喝得香甜,便又觉得有些渴了。心念才动,阿月已经笑微微的奉过一盏来。宝袭一看,眼前大亮:“是吾爱的桃酪。”

“这可是公主专意为汝备下的。”阿月笑着添了一把,隐有关怀。宝袭心里讶异,这个阿月和阿辉不同,阿辉活泼外向,说起打趣宝袭与阿辉很变得来。可阿月却甚少掺和,纵使逗趣亦为公主尔。今日怎的想起与已说道柔语来了?遂问:“阿月,汝魂在位兮?”
清河闻言忍耐不得,大笑出来。阿月本有怜意而来,却得温二娘这般招呼,脸上表情……听得公主那厢开怀,实是不上不下。
成功捉弄到人,宝袭最是欢喜,是故再接再励:“便不在亦不怕,吾来为汝招魂。”
“温娘子还有这等神通?”阿月回嘴,话才出口便知上当了。果然温二娘兴冲冲与公主邀功:“公主看吾本事了得吧?才一口出,阿月魂魄便归位兮。”这次不只公主,左右跟来侍婢宫人还有汤泉宫侍卫尽皆笑了。

峰顶有一观,几十道人列队相迎。大许是常迎贵人之故,客舍摆置十分精致不说,素斋也十分精致。其中一道唤作‘甜雪’的太例面味道最好,甜而不似却回味悠长,尤其形状竟如瑞雪一般。相询后才知,竟是蜜糖熬制!
宝袭别的不吃,只专攻其一,足吃了三份。且回殿之后,日日在小厨中捣弄。自八月底,一直折腾到将近十月,终是让她给捣弄出个味道差不离的出来了。清河谓之好,温娘子似有不信,便做了许多份,将殿中诸人尽皆问遍,都道美味后,才得意洋洋夸赞自己起来。
清河初时听得还算有趣,可历时三点过去,温宝袭还在那边如何这般这般如何的说个没完,便有些耳痒了。待到一个整时过去,已忍不住抚上额头。再过两点,脸色已极不善,直到两个整时到,终是拍案:“顽劣小姑,出去玩去。”本是发火,却不料阿月阿辉还有跟前四个亲近侍儿尽皆笑了出来。有些不明,却在一会子这些人儿一个个打机会溜出去后,猜到了一二。气得让温宝袭拎到了跟前,纤指点戳:“竟是将你纵坏了,居然开堂开到本宫这里来了?”
阿辉见公主已经戳了十下,还要再戳便扑将了过来,可怜央求:“公主可怜奴等荷囊吧,再戳下去,奴等家里荷囊也要空空了。”
清河环视一圈,竟然身边侍儿无有不掺,气得再度狠戳了数下后,甩手怒道:“活该!”气扭离开,才走身后便又嘻闹成一片。抬头看殿,虽依是高阔冰冷,可此屋中却是热闹如春。


十月初一是寒衣节,虽在行宫,却也不可忘了孝义。
宝袭不会这些细活,蓉蓉却系有心,早在娘子陪公主左右玩乐时,领着两个小的做了许多。余下衣角处留娘子归来书上姓名,便算成就了。初一那日,行宫不便,清河便遣了阿辉陪宝袭到附山向西路叉处,去为温氏祖先烧祭寒衣。
才是相早,路上雪沫甚厚。骊山时冷,九月底便有了轻雪,前夜更是下了一场着实不小的大雪。使得满山雪茫。路上有宫使清扫,倒是好行些。却因薄处,更易滑滑。好不易行到西叉路口时,已是半上时分了。自盒中拿出祭礼,划圈堆土为盆,孝衣张张,化成黑蝶飞舞。叩首几个,便是孝义了。
无神论者宝袭不信这些,却压不住远远近近角角处处里出来祭拜的宫人如梭。或是内宦或是宫女,有长有幼却在磕头望乡处,泪水不禁。遂心叹,也许未有黄泉,可若有英灵,却当知晓这片心意了。

既是祭毕,便早些回宫。路上难行倒是小事,瞧这阴阴天色,若再下起雪来便不好了。
小女儿一行慢行回处,转过一曲又是高行,秋儿忽看得一只野兔跳过,惊讶唤娘子观瞧。阿辉宝袭皆是好乐之人,自然赶紧寻看。可放眼打量去,却见另处行道上远远似乎停了一骑。朱青丹玉,十分眼熟。阿辉‘呀’了一声转头忙看温娘子,却其见脸上怔怔,直直盯过。那骑颇远,看不真切,却只瞧得相觉此处发现后,尴尬数会,然后拨骑回头,西驰而去了。

“何感?”
“无感!”
午食过后,清河有问。宝袭想也不想的回了无感二字,左右知情侍儿皆是摇头,尽是不信?宝袭笑了:“为何不信?”
阿辉嘴快:“娘子正好岁月,怎会有此想法?转年过去便是十五岁满,都可出嫁了。”不怀春少女,说来孰人会信?宝袭扭头看清河:“公主也不信?”
清河笑而不答,阿月见之插上:“恕奴大胆,且问娘子,若三月后虞公令娘子出嫁,该何?”
“该如何便如何。”宝袭眨眨眼睛,十分无辜又有好笑:“别人都是那般,为何吾要另类?更何况吾家已有一不婚女儿,再来一个,温氏岂不成了笑谈?”这个理由清河倒是点头,可再问话时便有了促侠:“那宝袭愿所嫁何人?”

这个嘛!宝袭想了想,不到片刻便重重叹气:“又不是吾来作主,说这些有何意思?”
“若是娘子可作主嗯?”阿辉窜至身边,十分好奇。而左右侍婢不论立在何处,皆竖起耳朵相听。温娘子这般丽色,又是身份,欲嫁何人,若真说出来,公主未必不能成全。巴巴皆竖耳倾听。可这次答案却更加令人丧气:“无有。”

“娘子!”阿辉哀叹,扯住衣角恳求:“说一个,说一个,就说一个。也让吾等欢乐一下。”如此美人,没有轶闻,实在可惜。
宝袭让逼得苦笑:“没有之事,让吾去哪里说?”
“那为何没有?”连清河都疑惑了。宝袭看看公主,终是叹气:“便是这般欢喜又如何?贺兰当初不欢喜吾家姑母么?祖父苛求却也乐意承之。转眼又如何嗯?恕宝袭大胆,驸马初时待公主又如何?而后岁月又如何?这天下男儿心思,原是最不可信的。倒不是说无情无义,只是男儿心广,多有天下。吾等在那之地太小,既如此,何不放开心怀?不作期许?他有他家脸面要顾,女儿家自也有娘家体统。这天下妇人,夫君不喜,尚可和离。若无娘家,又有哪个可得安稳?”
“是故?”
“得过且过,怎样亦可过。里里外外分清,便永有路迹可走。”

一月后,清河公主鸾车回转,才至长安外围,便已听车外行人嘈切几月来长安最热新事:玄奘法师路遇尉迟宗家大郎,道吞月是佛家名子,欲渡往梵乐。裴夫人痛哭不允,坚决不从。可稍月后,圣人有令:命尉迟洪道褪去官衣,入广福寺出家为僧,法号:窥基。









第87章 一场空
崇福寺自玄奘法师归来便是长安城一等香火地,进出香客信徒络绎不绝,从不曾冷落。可两月前事出,却突然间少了许多繁盛。强行渡人出家,还有请皇命赐旨,这在历朝历代也是未有听闻的。纵使仍有香客,却再不见了少男,甚至连男客也少了许多。人人心中皆有小恙,生怕这位神僧再看中哪个,使人家破。
是故,当宝袭自小车中下来时,只见寺门冷清,只有几等老妪慢慢进出。且寺门处,还停了三只大车,第一辆上满是酒坛,第二辆上佛经团蒲乱糟糟扔了一车,而第三辆上,十数名美貌姬者正一个接一个笑着下行。衣着艳丽,举止间媚态流转,一瞧便不是正经地方的女儿。却偏偏大咧咧的往寺院内行去。迎客僧站在两侧,闭目念经,嘀哩咕哩听不真切。
“娘子果真要进去么?”
清河公主车队才进城,宝袭就提出要去崇福寺看尉迟的要求。清河默然应允,并遣了阿辉陪她一道。虽早已经听说,可看到堂堂佛寺如此影像,阿辉还是别扭非常。扯着温娘子衣角低声道:“娘子好不易才在圣人耳目前摘扯干净,如何这是又要作甚?”
一番好意,却见温娘子眼眸晶丽,流光异彩:“吾从未想要摘扯什么,本无私情何来取舍,只是好友尔。如今好友出家,吾前往一贺,有何不可?”阿辉落头,好吧,斗嘴自己不是温娘子对手。可:“奴看不得这些,在这里等娘子可好?”
宝袭点头,而后戴上昭君帽,便大步往崇福寺中去了。

时进腊月,长安今年冬的雪十分丰厚,寺院道上清扫得十分干净,可花坛屋顶阁楼上却依是银霜一片。净一样的雪色,肃穆庄重的缁衣佛装里,那队妍丽行进得妖娆惹目。宝袭一直跟在这些人身后,初时无恙跟的时候长了自然便被发觉了。
众姬皆停步后,宝袭依然往前行。诸姬见这娘子披着织锦提花的雪狐大氅,里头行步间露出金泥罗的裙摆,便知是显贵。只是面上一副桃妖面具,端是怪异。好奇虽不敢相问,却不想这位娘子居然驻步问出了话:“敢问窥基师傅住舍在何?”声若磬玉,极是好听。一红裳姬人忽然明白过来,赶紧手指前方东北小院:“那处便是。”
“多谢。”颔首相谢,施步而去。

身后传来姬人们小声作谈:“这便是洪郎欢喜的那位温娘子么?”
“洪郎都出家了,她来作甚?”
“好奇怪的,都听不出来甚悲楚之意。”
“可若无心,来此相看,不怕坏了名声么?”

崇福寺占地所在,僧人院落多是宽阔,但非高僧名者不会单住一院。而出家人院落更不会未进其内便闻得酒香弥醉、欢歌绮乐。仔细听听,似乎除了那人,还有其它男子?宝袭满怀好奇踏进院中,迎面堂屋内门窗大开,远远便见两个绮丽歌姬斜露香肩,衣着薄衫正端着美酒给屋中诸郎君劝酒。再仔细相看,唔,都是老熟人。常跟在崔贞慎身后的那干酸仕,并有仍旧肃脸正经的裴子隆和立在门边板着脸一口不沾的黑煞神程处弼。中间一人,恰似熟悉,可此时却已不是朱袍锦带的高爽贵公子,一身缁色佛衣,乌发落尽只一亮亮头颅居于人前。
无可相忍的眼眶烫涩,可却还是一步一步行将了过去。踏出一路雪印,犹若残玉。

“温二娘!”
屋中人本在说笑作乐,畅谈今日所乐欢趣,却不想程三一声惊叫,而后全部视线转投屋外。果见一袭火红身影踏着初雪而来,身后背衬微夕,约约霞色照出一路锦光如梦。

“听说汝出家了?”
尉迟怔忡,待回神时,丽影已在身前。喉咙如哽,说不出话来,杯中残酒无力洒下,正入炭盘呛出一路薄烟。宝袭呛得咳了两声,挥挥轻手,却似挥不走这屋中久迷了的酒气熏蒸。左右打量一番,又笑了:“虽不及那屋,却也不错了。有茶么?”说着,安坐在了正位榻上。行止从容,恰如邻家行走一般。屋中众人皆默,盯看尉迟。见其脸色变来变去,难以言说。似是哽住,却又象是有所自嘲,最后邪气一笑,执起酒樽来往自己杯中倒了半盏,递了过去:“无茶,只有美酒。上好的三勒浆,二娘可欢喜?”
二娘?诸仕闻之面上抽抽。眼光紧盯那二人,就见红衣丽人看那酒樽一会后,伸手如玉纤指接了过去,扯掉面具后,一饮而尽。笑问:“还有么?”尉迟大笑出来,又执酒樽相倒,温二娘又是一饮而尽。连倒在樽,连饮三盏后,尉迟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冷冷的盯看过去,宝袭笑而不语,端坐榻上。屋中气息古怪得难以形容!程处弼本是强撑,见此情形着实忍耐不住,便奔出去了。屋内二姬心软,看之也酸涩得厉害,最后实在也看不下去,掩面披衣出得屋中。院里适才那一众姬者皆已进来,看屋中那般情形,各自伤神。

寂静如压,喘息渐自困难。
遂扭过脸去,坐在榻中厉问:“汝来作何?”
“看看,瞧瞧,顺便转转。”十分不正经,满脸的促侠笑意。尉迟看了一眼扭过脸去,粗声:“这是禅院,不是茶坊。”
“若是佛门,自然出入更加利便。不过瞧这地界,怎与禅意扯不上关系?”宝袭以帕掩鼻,实是有些受不得这屋里气息。下榻转了半圈,挑开里间看看,竟是一室的酒坛。不由拧眉,出来看向尉迟,笔墨难言的丽容上尽是唏嘘:“没了头发,本便丑得厉害了。还弄出一身的酒臭来,真真熏人。罢了,好好洗漱,吾明日再来看汝。”说完,扭身便走,没有半丝停留。尉迟卡在当地,看着已然远去的身影,狠狠将酒杯掷在地上。

出得时已不早,虽仍可赶回安邑坊,可宝袭却无那意。与阿辉坐车,直回居德坊。在侧门下车后,远远似乎瞧见了立在暗巷中的程三。以为会有话说,却不想只是看看便走了。看向雪面,宝袭终是笑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早便起来,用过早食换好衣装,出门时始方听得坊上钟响。依旧乘车,快行到崇福寺外时,正碰到小沙弥往外头车上搬酒。个个脸色苦不堪言,天天如此,这位郎君被迫出家是心中不好受,可总这样算怎么回事?一片私语时,路前来了一位锦衣娘子。昨日之事,已经传遍寺院,都知道这娘子的来历了。从僧心中各有思量,难不成尉迟郎君还要佛院中来段正经风流不成?
众沙弥看着这位锦衣娘子,不知所言。那娘子脸上戴着面具,看着酒坛立了一会儿后,终是忍下声音:“还请各位小师傅把酒搬回去吧。他今日不出门。”众沙弥自然欢喜,却不敢回去,师傅已经说了,不管这位郎君要如何,都依他。那位郎君脾气甚不好,不过有这位娘子顶着,应该无事吧?跟在身后回院,果然尉迟郎君大发脾气,又是砸东西又是骂人。那位娘子倒也不惧不恼,安安然的坐在榻上,剥着带来的瓜子吃。由郎君闹,一直闹得没力气,也不与他说话。午食寺院里有斋饭,因是僧人食用的,不甚精美。可那娘子吃的倒也利落,用完后继续坐在榻上嗑瓜子,直吃到天色将暮,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又是这般,坊门才开就进来,堵得尉迟郎君不得出门。
第三日依然,第四日也是如此。尉迟郎君出不得门,便索性在寺里胡闹起来。那娘子才不管他,只盘坐在榻上,拿着一本茶书,对着一概茶具研习烹茶。烹好后,还请院里派来服侍的小沙弥挨个品尝。这四个小沙弥也都才七八岁,见这娘子生的好,说话也和气,还可躲着那位郎君责骂,都喜欢在她跟前呆着。说着谈着便熟惯起来,从家里祖籍如何,父母可还安在?到兄弟姐妹几何?为何出家?又问寺中饭食可还满意?衣裳谁来清洗?每日要有多少劳作?几日起身?几时才可安歇?觉可够睡?又问了棉袍是否暖和?屋里有多少炭盘?可熏呛?还一个个挨个看了小沙弥手上微伤,满口慈悲,次日又取了药来分赠涂抹。
不曾说过一辞,可那尉迟郎君的暴戾之气渐自和缓了。每日也不胡闹了,只在屋中饮酒不断。那些姬人也未曾再闹腾,住了几日见郎君不再与她们玩耍,便各自散去了。住持闻后甚欢喜,便去与玄奘讲:“佛门有幸,得遇青莲。”
玄奘微笑不语,如此日子直到腊月三十日上,听闻那娘子又来了,便叫了几徒行往窥基院子。

刚至院外,便听得里头又有气骂:“大年下的,不归家去,天天来这里作甚?”
“串门啊!”那娘子话声清亮,甚有斗志。“反正回去也不用吾作些什么,不如在这里气汝有趣。”
院里不见了骂声,玄奘眼中有笑,继续倾听。

“今日汝就是不赶吾,吾也呆不了一会。午食前必要归家,食后还要扫衣贴对,还要包偃月馄饨予姑母阿兄,呈上一盘还要祭祖。一年里,全骒今日吾最忙些。”
“废话连篇,还不快走?”窥基话里又无好气。
那娘子仍旧不恼:“有时思来,也挺废物的,肩不能担,手不能提,既无法考取功名,也无法做些异事。有时真想,阿娘要把吾生作一个男儿该多好?好好习书,可练一身武艺。文可安国,武可定邦,封妻荫子,意气一生。”
“可那样又如何嗯?想虽好,可落在实务上又成了哪般模样?若当文官,是先要思量升迁为好,还是先造利于民好?若是武将,那又是杀敌立好?还是镇守边疆好?想了很久,觉得委实难为。好象哪一条都不好,可不那样走又无他法。便是禀心而为,所利者又才几人?”

尉迟转过头去,定定看向温二娘。
没有作戏,没有假调,而是实实说叹:“世人度一人便是一人,佛门度一人便是一世。若郎君在意的是功勋,凡人佛门哪里度人更多?身为官宦,多少不得已,汝还未曾看够、过够不曾?”
“便是娶妇生子又如何?郎君若有孩儿,定可将其培育成才?还是若有爱妻,又定能护其一生一世?”没有那么容易,世事艰难,心中想与手中得,相差太多。
“便是父母跟前尽孝又如何?世人皆有孽,汝在佛门替汝父母消却今世孽,积攒来世福,难道便不是大孝?”

尉迟无语,良久只能淡作冷笑:“二娘依旧嘴利,只是说人何其容易?”红尘万丈,便是辛苦,又岂能割舍?
“确是难割!”关于这话,宝袭不否认,转头看向已升到东旭的初阳:“便如这日,早上升得再高,也免不得落日一遭。又恰若初生婴儿,也免不得几十载后衰败而亡。郎君如是,宝袭亦如是。”
“何如是?”一瞬间,尉迟有些想笑,扭来看这温家利嘴。却见其灿烂笑颜上,一双眸子冷若死寂:“阿兄数月前曾带吾去见过太史公。而李公言,吾阳寿不过八载了!”








第88章 真乱假
彼时尉迟手中正执着一只海量酒碗,青玉所碾不说还是前朝遗物,端是珍贵。可温二娘一语过后,十指无力,咣的一下摔在地上,顿成矶粉。怔怔看地,再自望天,无所适从。
宝袭亦然,长长吁出一口气,负手叹道:“阿兄本是为吾婚事前去请问,想李公看在先人情份上肯指点一二。姑母际遇凋零,阿兄实不忍吾也受那辛苦,便有了取近之意。却不想……”
却不想问出之话,更加伤心么?尉迟几乎失笑出来。转身定看温二娘:“汝倒不怕?”
“怕又如何?八年与八十年,有何区别?便是佛祖让吾活上八百年又如何?无缘得遇知已一二,便是千载也只是空过。二娘幸甚,可在今生得遇郎君。”说罢,盈盈福下一礼,满眼皆是认真。尉迟苦笑,身形如晃,无法成言。

宝袭敛下眉梢,上前踏近一步,以极低话语轻讲:“洪道为何设此计?还不为的是尉迟一族可避大祸?本是已所期望,如今大势得定,天下皆知君王薄幸,郎君为何还自不平?”咫迟娇颜就在近前,清言轻低句句知心。尉迟竟第一次觉得眼前小姑如此丽色!四目相待,清清眼波中似古井无痕,不见喜悲。一腔才上的喜意不由落了下来。宝袭垂眸,侧过半脸:“郎君送璧后,公主曾问吾是怎回事?吾脸色不佳,在屋里伤心三天,第四日汤浴中才说,既知君子心意,当敬之从之。”
尉迟大惊,瞪目看过去,遂有恼意升了上来:“汝怎敢如此?”设计君王之事,也是可以轻易说的?怪不得圣人赐旨那日,眼神那般古怪。背后一阵冷意,无端可怕起来。可温二娘却是稳稳如山,一双精眸扫过满是凌利:“郎君何故半夜去温家发颠?还不是打量着温家府中皆是圣人耳目?又为何在清河公主接吾路上,行那般事宜?又为何彻夜雪奔,纵马到骊山脚下,做出痴情难舍模样?还不皆是知那些地方都是圣人耳目所在。既知如此,何故天真?”
瞧面前光头少郎脸面莫变,心中亦是难言。语气不免放温:“吾等不过十几生人,怎及君王春秋眼界?想骗尽天下,唯一真字尔。”

尉迟倒退几步,宝袭含笑逼行往上,几乎靠在身前,满面娇容,可话语却冷若冰锋:“事已至此,无计可想,只能从之。况洪道心中悲愤,又岂是作假?既如此,为何不以真乱假?”最后俏语一出,眼睫闪闪,露出一副再可爱不过模样。尉迟心中翻涌,说不出半句话来。便瞅眼前小娘子笑语盈盈又逼上来,娇语如媚:“洪道,吾再问你一次,吾可美兮?”
如玉般的凝肌脂肤上,墨玉般的眸子亮若星辰,那般真挚而又明亮!尉迟心慌似颤,唇边却渐自笑了出来。宝袭亦笑,乖乖的伸手右手食指来,如曾经模样点指戳在这少年和尚颊上:“那汝可欢喜吾?”

哈哈之声,放腔大笑。
几乎笑出泪来,莹光闪烁时,又见笑颜逼近:“说啊!朗朗君子,何故如此羞涩?说出来,洪道可欢喜宝袭乎?”
尉迟无语,若笑摇头。宝袭甚悲,苦脸问:“可是不欢喜?”
面这么个顽猫,尉迟真真无语了。重重点头,有些无甚诚意道:“是,吾欢喜二娘。不是都已经把吾生时吞月玉璧奉于二娘了么?”诚意足够了吧?宝袭撇嘴,也无甚诚意的从袖中摸出一只明珠来,鸽卵大小,洁若莹辉,价值甚昂。却随手塞在了这和尚手里:“看好,吾也还礼了噢。不要日后再讲,吾骗了汝一块玉璧如何。”

尉迟失笑,看着掌中珠,满脸苦笑。这么只顽猫,真真让人掐不得,笑不得!
不过:“二娘心意尉迟心领了,只是还是收回去罢。别坏了汝的名声,这些日子已是十分得罪了。”语中十分歉疚。可宝袭却轻笑摇头,语气更低:“非也非也,郎君这事对二娘对温家,都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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