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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魄孤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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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方义等人看不到的,关山越也许就能看到,尚方义等人不疑的,关山越也会不生疑心吗?

陈七星背心冷汗直冒。

关莹莹哭了几天,关山越一来,她又号淘大哭,陈七星心下害怕,便也陪着哭,关山越揽着关莹莹,自己仰首向天,却始终一滴眼泪也没有,陈七星偷眼瞟着,越发心寒。

“如果师父怀疑到我,怎么办?”自问自答,一点办法也没有。

换了别人,逃命就是,但关山越和关莹莹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人,他们是他心底惟一的依托,逃得到天涯海角,逃不过自己的心,如果关山越真个发觉,不要动手杀他,他在这世间已再无活路。

但关山越的冷静,却让尚方义等人多了几分杀冀,到晚间,关山越吃了东西,他胃口竟是出奇的好,比平时吃得好象还要多些,丧师之痛,好象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但陈七星知道,他不是不痛,而是强烈的复仇之心克制了哀痛,吃得多,是在更多的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复仇。

尚方义也看出了这一点,却以为关山越想到了点什么,道:“老三,你想到了什么线索?”

“害死师父的,和害死二师兄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关山越的声音清冷平淡,不含半点火气,陈七星听着,却是心底发凉。

“这个,应该不会吧。”尚方义有些犹豫:“老二是给魄劲活活箍死的,死前还恶斗过一场,他的称山量海至少可以与贼子一斗,且不说师父的赤霞剑比老二的称山量海要强得多,中的也是胸口,是给器物魄生生砍入胸膛遇害的,魄劲完全不同啊。”

“是不同,但也相同。”关山越眼光微眯,慢慢吐出四个字:“幻日血斧。”

“幻日血斧?”尚方义一下子惊跳起来:“你是说,幻日血帝真的重生了,那怎么可能,一千多年了呢?”

关山越不理他的惊讶,冷冷的道:“幻日血斧,乃是血环血斧组合而成,据说人刑斩如箍,号称修罗孽海,鬼刑斩如陷,号称森罗血海,天刑斩如罩,号称天罗苦海,以二师兄的功力,除了幻日血斧的血环,什么东西能箍死他,而以师父的功力,什么东西一劈,能将他胸膛差点一劈两半,只有血斧,与二师兄斗,应该是血环箍体,血斧斗称山量海,害师父,应该是血环箍赤霞剑,血斧趁机偷袭。”

他一字字说来,几如亲见,陈七星背心寒毛直立,尚方义却是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他突地想起一事,道:“上次乔小姐说,巧儿吓傻后,一直念叼幻日血斧,那么,是不是丽丽也是那贼子所害。”

“肯定是。”关山越断然点头。

“这恶贼。”尚方义拳头捏得啪啪响:“从丽丽到包师弟到师父,他跟我松涛宗这么大的仇,这贼子到底是谁,我松涛宗好象没结下这么大的仇家啊。”

“最初是从丽丽主仆起。”关山越却仍是冷静如恒,一点激动的情绪也没有,仿佛是棋局边的旁观者:“然后才是包师兄,再是师父,奇怪的是,为什么是丽丽,而不是莹莹主仆?”

陈七星身子一僵,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是啊,为什么呢?”尚方义在房中转着圈子,便如笼中的困兽,猛地看向关山越:“老三,你想到了什么?”

关山越沉呤不答,好半天才道:“隐隐约约似乎有根线,但又抓不住。”

听到这句话,陈七星狂跳的心略略放松,关莹莹突然插了一句:“我总觉得那个玉郎君好怪。”

关山越尚方义齐看向她,尚方义道:“哪里怪?”

关莹莹偏着头,这几天哭得多,眼睛有些浮肿,但这个神情仍然很好看,以前陈七星最喜欢看的就是她专注时的神情,野丫头去了浮躁,有一种清丽出尘的美,但这会儿看着,一颗心却又高高悬了起来。

“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一般男子,尤其是不相熟的,到我面前时,我总会觉得很讨厌,但那个玉郎君给我的感觉,就好象不特别讨厌。”

“这个不算什么吧。”尚方义有些失望的摇头:“那家伙不是有些本事吗?玉郎君,长得是俊了。”后面的话没说,英雄爱美女,美女爱俊男,不讨厌正常啊。

关莹莹能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摇头:“不是这个,反正我说不好,但就是那种感觉,对了,还有个孤绝子也是这样,他站我边上,我就不觉得他讨厌。”说着又补一句:“那可是个胖子。”

女人可怕的直觉,虽然她认不出陈七星假扮的玉郎君和孤绝子,可她的心却感觉得到,正如婴儿,也许他不认得父母的样子,却天生的亲切。

陈七星先还不知道,这会儿听得她说才暗暗冒汗:“怪道说她怎么肯听我假扮的孤绝子的话,原来她认不出我却感觉得出。”

尚方义却依旧摇头:“那个胖子帮你劫法场救七星,你自然觉得他不错了。”

“也许是吧。”关莹莹对自己的直觉只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无法具体把握,只好点头,想了一会,道:“有没有可能是孤绝子,因为,因为,我总觉得孤绝子和玉郎君好象……好象……”

好象什么呢,却还是说不上来,不能说对两个人的感觉象,就说两个人是一个人吧,两人明显不象啊,玉郎君瘦而俊,口花花但风度相当不错,孤绝子却就是个大胖子,看上去有些憨,但又敢劫法场又敢单挑阉党,内里相当狂野,完全是两种人。

陈七星听得背心发凉,却庆幸自己一直以来的小心,把玉郎君和孤绝子弄成了两个外貌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即便关莹莹有着女人灵异的直觉,但眼睛却让她出错。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仇只怕难报

“孤绝子?不可能。”尚方义断然否定:“孤绝子与师父那一战,我看得清清楚楚,且不说孤绝子魄力不如师父,当场败走,就他的魄也不可能,孤绝子魄上生星星中生魄虽然怪,但师父也断定,必是四个魄,一个兽头魄,类似于鹰眼,所以先给师父赤霞剑赤芒遮眼,随后放出兽头魄居高临下就再不怕赤芒,一个沉泥陷甲,这个魄不错,但能防不能攻,一个红颜白骨,这个更不用说了,中者身为白骨,完全两回事,还有一个草头魄。”

说到这里,他看向关山越:“那人的草头魄非常奇怪,极为强悍,当然你不在场没看见,那人先居于下风,给师父打得快没还手之力了,却突出怪招,将草头魄凝成一只花拳,居然以拳招硬轰师父的赤霞剑,虽然略有不如,但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师父后来也是赞不绝口,师父估计,这人可能是走了狗屎运,哪里寻的草头魄,至少是千年以上的,可能这也是他魄上生星星中生魄的原因,但无论如何,以那个草头魄是伤不了师父的,不说魄力不如,草头魄的创口和器物魄的创口也完全不同,而包师弟是给箍死的,也完全是两回事。”

他不是特别有才智的人,要他从迷蒙中找出一条正确的路,基本做不得,但就事论事,分晰一些死东西,到也分晰得头头是道。

关莹莹也在一边点头:“我也觉得孤绝子不是重生的幻日血帝。”说着看一眼边上的陈七星,眼中略有些抱歉的意思,到底孤绝子可是帮陈七星出了大力的,道:“只是和师父动手的人里,就我知道的,只那个孤绝子功力最高啊。”

“他功力便再高三成,也伤不了师父。”尚方义这一点非常自信。

他这句话,便陈七星听了也暗暗点头,当时祝五福若不是大意,若不是先入为主,若不是陈七星先轰了一拳诱使祝五福使出全力,然后又以怪异的环斧分离一个扯一个劈,想杀了祝五福,还真是有些难度,这也算是天意了,但这会儿,陈七星却非常后悔杀祝五福了,不知当时为什么就那么冲动,其实去杀了纪元不省事得多,即便纪元之后也许还有李元王元马元,可又如何,来两个杀一对,来十个杀五双,便杀一百个,也比杀一个祝五福要容易,尤其看着关山越冷峻的侧影,他又是心痛又是惧怕,只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

关山越一直不吱声,坐在那里仿佛石化了,好半天,又把手中的字条和祝五福的衣襟拿出来看,也不知想些什么,陈七星一颗心却绷得有若扯紧的钢丝,就怕关山越从那一撇里猜出一个杀字来,他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关山越猜出来,他就等死,无论如何,绝不放出幻日血斧。

“死就死了,师父就算打死我,他也绝不敢肯定杀师祖的就一定是我,不敢肯定,以后就总会有些儿念想,师姐想起我时,能念叼两声,比逃走让师父师姐彻底恨上,要好上一千倍。”

不过关山越显然没有那么猜,他对陈七星,自认是太了解了,陈七星杀祝五福,理由是什么?就算有理由,有这个本事吗?就算有这个本事,可那天晚上陈七星明明在家里给人治病啊,时间呢,难道说陈七星一下就杀了祝五福然后还可以飞脚赶回来给人治病,真以为祝五福是泥巴捏的,一碰就碎?

说陈七星杀祝五福,只除非日月颠倒,才会有人信。

松涛宗上下的这种心理,陈七星其实知道,但该死的是祝五福写下了他的名字,可怕的,则是关山越那不合常理的冷静,他的冷静不合常理,他的推测,也许同样不合常理,陈七星就怕这个,做贼的人,心虚啊。

“师父遇害的地方,师兄能确定吗?”关山越开口。

“大致能确定。”尚方义点头:“我仔细看过,和师父动手的,应该就只一个人,而且打斗不甚激烈,我先前没想到幻日血帝,你这一说,到是很有可能,也只有重生的幻日血帝,才有可能数招间害了师父,不过我敢肯定,应该也是突袭,真要面对面过招,不论重生的幻日血帝多么厉害,想赢师父,也没那么容易。”

他性子暴躁,但不是个多话的人,这夜的话却好象特别多,可见祝五福的死,对他的打击还是相当大的,这也不难理解,祝五福对陈七星不好,一是因为狗肉胡二是因为陈七星只一个魄,三还有为收徒关山越以出家相威胁的事,有这三个原因,祝五福怎么可能对陈七星这个第三代弟子好得起来,但对于尚方义关山越这些亲传的弟子,他还是非常好的,师徒间的感情非常深。

“带我去看看。”关山越本来话就少,现在则是越来越少。

陈七星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自关山越来,这一天中,他一颗心跳上跳下,不知跳了多少次,真应了那句话: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尚方义亲自带路,就他和关山越关莹莹陈七星四个人,到地头,就是祝五福倒毙之处,祝五福给劈倒后,尸体没人移动,尚方义带人就是在原地找到的他的尸体。

“我四下看过,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尚方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有几分挣扎,似乎是不相信,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老三,你说得没错,一定是重生的幻日血帝,否则没有人能在数招之间害死师父,即便偷袭也做不到。”

关山越不吱声,跪在祝五福倒毙之处,细看草从上溅洒的鲜血,关莹莹眼中又含了泪,关山越脸上却没有半分悲伤的神色,反而更回冷峻了,便如经霜的石板,越发冷硬。

细细的看着,又似乎在嗅,站起来,围着鲜血一圈圈的转着圈子,圈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慢慢的,将整个山头都包了进去,最后,甚至包刮了附近数个山岭。

太阳出来了,关山越站在山顶上,遥望东方,身子突然晃了两晃,随即又站住了,陈七星几个一直默默看着他,看他这个样子,都吃了一惊,关莹莹惊叫一声:“爹。”飞步过去,扶着他胳膊:“爹,你没事吧。”

陈七星也赶了过去,站在了另一边,眼泪突然就下来了,这眼泪里有担心,有愧疚,有害怕,也有些别的东西。

关莹莹本来没有哭,看到他落泪,眼眶也马上就红了,关山越看一眼他两个,摇摇头,道:“我没事。”他看向尚方义,道:“师兄,这仇只怕难报。”

尚方义拳头霍地握紧,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来,一直以来,他对师父都是非常佩服的,虽然江湖传说中谭轻衣薛灵山是如何厉害,但他从没见过,在他心底,师父就是最厉害的,可事实摆在眼前,祝五福不是无声无息死的,是还了手的,看地下祝五福踩出的脚印就知道,可还了手的祝五福,却在数招间就给人害死,这人的厉害,可以想象。

“但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关山越这话,声音不高,却凌厉如刀,象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是。”尚方义毫不犹豫的点头:“师父在日就说过,他百年之后,你是宗主,现在师父没了,老三,我一切听你的。”

如果是祝五福正常传位,尚方义即便不敢反对,也一定心怀怨恨,到底他是大师兄不是,但祝五福这一死,他突然就放开了。

“齐心合力。”关山越点点头,即没推辞,也没客气,眼光霍地凝结:“这仇一定要报。”

“一定要报。”尚方义咬着牙关叫。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如果这事和陈七星无关,这会是一个很感人的场面,可现在看在眼里,却只觉心中悲苦畏惧,他不怕死,却害怕关山越发现真象,从来没有象这一刻,如此痛恨那夜的冲动,而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下来,那日在祝五福床前一场大哭后,他发现,他越来越爱流泪了,眼泪总是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但流泪好,眼泪可以掩饰很多东西,一般人看到眼泪,往往再不会去琢磨眼泪之后的真相。

回来,尚方义召集所有弟子,宣布了推举关山越为下任宗主的事,关山越当众宣誓,必报祝五福被害之仇,仇不报,永不正式接掌宗主之位,随后以松涛宗暂代宗主之名,撒下江湖贴,请各大宗派协力缉捕重生的幻日血帝,射日候府也同时发出射日贴,射日候在朝中无权,可在江湖上,射日贴比圣旨管用,整个江湖,顿时便如一锅沸腾的开水,喧喧嚣嚣的鼓噪开来。

祝五福的死,不但江湖震动,也让吉庆公主非常震惊,本来她以一顶大国师的帽子,拢络住了祝五福,到纪元和关莹莹成婚后,松涛宗就完全绑在了她的马车上,不想祝五福一代宗主,堂堂五魄降真师,居然说死就死了,一场心机,化成镜花水月,她当然不甘心,而纪元的痰迷症虽有好转,对关莹莹的迷恋却加倍炽热,更不能放手,得知关山越暂任宗主,她不惜降尊纡贵,亲自上门拜访,哀痛慰勉之余,再次提出了婚事,她以为会有变化,因为关山越与祝五福很多地方想法做法不同,她是知道的,不想关山越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苦说不得

“师尊当日答应了的,我做弟子的自然一体凛遵。”关山越略略一顿:“不过师尊之仇未报,又在丧中,暂时不宜成婚,还望公主谅解。”

“这是自然。”有些喜出望外,吉庆公主连连点头,但想着儿子的病,又有些担心,道:“不如以一年为期如何,周年之后,再来迎亲。”

“可以。”关山越看了一眼边上的关莹莹,关莹莹脸上很平静,微带羞意,并没有抗拒的味道,他点了点头。

吉庆公主大喜:“多谢关宗主成全,我会请皇上下旨,发动天下,幻日血帝重生后用的是玉郎君的假名是吧,通天缉地,一定要抓到他。”

吉庆公主喜滋滋去了,关莹莹回转后宅,荷叶却有几分不解,道:“小姐,纪公子脸上有鬼打脸,好大一个巴掌印的,你先前不是不答应的吗?”

关莹莹摇了摇头:“先前是不懂事,这么多年来,师祖疼我宠我,可我却什么事也不懂,老是给他惹麻烦,现在师祖没有了,这个婚事,是他最后的念想,我难道还要惹他生气。”说到这里,她出了一会儿神,突然笑了起来:“师祖若能活转来,那我就一定还要磨一磨他。”笑着笑着却哭了:“可师祖再不让我磨他了。”

陈七星跟在她后面,整个人,似乎给黄连泡过,从里到外的苦着,眼泪,却又流下来了。

关莹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道:“七星,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了,你虽然修习不了高深的魄术,但医术上也可以给我松涛宗扬名,师祖在日,其实也是很高兴的,现在师祖没有了,你多多努力,治好的病人越多,师祖在地下也越高兴不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祝五福的死,似乎一夜之间让她长大了许多。

所有这一切,都完全出乎陈七星意料之外,但陈七星有苦说不得,只能点头:“是,师祖,我……我一定不会让师祖失望的,对了师姐,师娘的医书上说,好象用几味药相配,或许可以治鬼打脸的。”

云素娘医书上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没有经过验证,而陈七星当然不是想真个要去治好纪元,只是关山越关莹莹的变化让他心里难过,想借着找药之名,一个人躲去什么地方静一静。

“那也好。”说是说,关莹莹却并不是太高兴的样子:“不过你也不必要太着急,男子汉重在顶天立地,脸上一个巴掌印有什么了不起,治得了当然好,治不了也没关系,纪元若能帮我抓到那个玉郎君,他便再丑一百倍我也不放在心上。”

“是,是。”陈七星点头,心下越发的苦了。

祝五福是在京中遇害的,魄京便是关山越尚方义关注的重点,松涛宗弟子几乎全撒了出去,陈七星不负有这个任务,但他以治病找药为名,也出了城,他以往出疹也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归的,到也没人怀疑,然后就又幻成孤绝子的样子,孤绝子的面目,随便怎么疯都行,不会惹人生疑。

他在南山深处乱走乱晃,心如乱麻,又哪有心思采药,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他事先完全预料不到,祝五福给血斧劈开胸膛,居然还能写下他的名字,太出人意料了,悔啊,即悔当夜的冲动,也悔做事不仔细,包丽丽那件事上就吃了亏了,结果仍然不记心,就那么急着走,为什么不查看一下,到祝五福彻底落气了再走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买,现在必须面对的,一是关山越有可能的生疑,关山越现在应该还没疑心到他,但以后难免,这是一柄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然后是关莹莹与纪元的婚事,关山越会答允吉庆公主的求亲,关莹莹居然也一点都不反对,这也完全出乎陈七星的意料,纪元一定要杀,眼看着关莹莹嫁给纪元,无论如何不可能,就天打雷劈吧,也决不后退,但刚杀了祝五福,又去杀纪元,关山越必然从两者之间的联系上生出疑心,只能等一等,还好有个一年之约,可问题是,就算等一年之后再杀纪元,关山越仍有可能疑心,纪元在与关莹莹成亲之前被杀,关山越会怎么想,会不会联想到关莹莹的婚事,再联系想到祝五福答允吉庆公主的求亲后马上被杀,关山越必然生出怀疑,谁不愿关莹莹嫁给纪元,或者说,谁不愿关莹莹嫁人,这个人是谁?为什么?

虽然陈七星从没开口向关山越求亲,一直以来也没在关莹莹面前有特别的表示,但男女相慕,天经地义,他平日与关莹莹相处的形情,关山越也都看在眼里,若说他对关莹莹没想法,没人会相信,关莹莹出嫁,最不愿意的,应该就是他,这一点,关山越绝对可以猜出来,然后祝五福死前写在衣襟上的名字就能起作用了,祝五福答应关莹莹的婚事马上被害,被害前写下陈七星的名字,凶手是谁,呼之欲出。

无论如何不能坐视关莹莹嫁给纪元,纪元一定要死,可纪元一死,关山越就会生疑,就会疑心到他,这是一个死结。

陈七星坐在山坡上,双手死死掐着脑袋,几乎要崩溃了。

远远的,一只巨鹰飞来,到面前,鹰大跳了下来,跪倒在地,颤声道:“请帝君恕罪。”

陈七星抬头:“怎么了?”

鹰大不敢抬头,感受到他的目光,鹰大身子甚至轻微的抖了一下,那夜陈七星一斧砍死祝五福,给血影十三造成了极大的震动,或许在他们心里,陈七星是故意隐藏实力以考察他们的真心吧。

“小人收到容华郡主的贴子,容华郡主想请帝君一晤。”

“你怎么会收到容华郡主的贴子?”陈七星心下生疑,但一看鹰大微缩的身子,马上就明白了,道:“我知道了,与你无关,应该是我哪一次回宅子时不小心跟老亲王的人盯上了。”

鹰大害怕,是怕陈七星怀疑他,莫名其妙收到容华郡主的贴子,是他走漏了消息,可陈七星一想就知道不可能,鹰大不可能到处招摇说他是孤绝子管家,而别人就算跟踪鹰大,看不到陈七星跟鹰大在一起,也绝想不到鹰大和陈七星有什么关系,所以收到容华郡主贴子的原因只有一个,老亲王的人看到陈七星去了那座宅子,然后才把鹰大和陈七星联系了起来,所以不能怪到鹰大身上。

鹰大确实是这么担心的,听到陈七星的话,感激滋零:“帝君明察秋毫。”

“拿来我看。”陈七星伸手接过贴子,幽香微闻,一笔字轻灵飘逸,看着这字,便仿佛能看到竹帘后那个优雅如兰的女孩子。

是一张请贴,请陈七星三日后在城东的兰若寺一晤。

容华郡主突然发贴相邀,是什么意思呢?陈七星有些不明白,回思上次容华郡主献曲相谢和后来醉香居与祝五福相斗,乔慧轻轻说的那一句容华郡主来了,两件事凑一起,尤其是后来乔慧那句,很有些暧昧的味道,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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