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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永今朝+番外 by: 弓行永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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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徇嘴唇蠕动,大概是想说点什么来反驳,被聂桓琛摸了摸额头道:“行了别装可怜。起来吧,洗把脸去办正事。”

  两人总算爬起来去吃早饭,厨娘放多了盐,粥咸的要命。聂桓琛心情愉悦,也不计较,和邵徇一样,吃得笑眯眯的。

  吃过早饭,让下人去通知叶廷勋。叶廷勋对铸剑山庄的来访也感突然,他们的交情真没多少,今日听聂桓琛说是来给姐姐看病的,不禁半信半疑。等他看到邵徇的时候才真的惊了一下,赵三玄也楞了,难道那个天下最没眼光的主使者就是聂桓琛?实在辜负了他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

  聂桓琛不知道他们心里还有这个对白,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邵徇背后,看他给叶婷涵把脉,眼神狠狠的盯住邵徇的手,以防他多碰了人家一星半点的肌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叶婷涵的弟弟。

  一面盯梢一面暗自观察叶廷勋和赵三玄的反应,聂桓琛心里这个得意。什么让归元堡不痛快,给邵徇积阴德,统统都是瞎扯。在叶赵两人面前把邵徇划归自己领地才是最终目的,他管那什么叶婷涵去死。

  叶赵两人果然配合,看邵徇的眼神都倒了个。等邵徇看好脉,拿笔写方子的时候,叶廷勋像是看到兔子张嘴说话还吟诗作赋一般,赵三玄连捅了他两三下才回过味来。

  邵徇没注意他的神色,开口道:“五碗水熬成一碗,千万别糊了。一天喝三次,二十天就差不多了。还有,别跟别人说是我看的。”想想又加了一句,“我怕别人嫉妒我。”

  叶廷勋哭笑不得,刚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立刻就自我打回原形。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相信这个陈青远。药马上让人煎去了,他要赌一把,

  赌这个陈青远的本性。

  他们几个人站在屋子里,硬是等着药煎好端上来。叶廷勋深吸了一口气,扶起叶婷涵,亲自喂药。叶婷涵闻到药汤散发的苦味,眉头紧皱着,硬着头皮喝了进去。喝完没多会儿就出了一身汗,人也困了,邵徇又上来诊了脉,冲叶廷勋点点头,意思是没事了。

  聂桓琛轻轻“咳”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邵徇赶紧屁颠屁颠跟出去。叶廷勋坐在床边,看着姐姐安稳的睡容,手心里全是汗。他已经叫人去请邵儒州,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人就来了。

  邵儒州进了屋子,吸吸鼻子,闻到一股药味,走过来看叶廷勋冲着床上努努嘴,也没出声,便直接过来看脉。手一搭上,就能感觉出脉象的改观,再看了邵徇的方子,不由得点了点头。

  叶廷勋问道:“这方子可是稳妥?”

  邵儒州道:“巧妙至极,药材种类虽多,但相克相生,相辅相成,分量拿捏的毫厘不差。不知是何方高人,可否代为引荐?”

  叶赵二人均露出古怪颜色,邵儒州便不再多问,又多看了几眼,把方子背熟,也告辞出去。

  叶廷勋又坐回床边,赵三玄还保持着扭曲的嘴角:“廷勋,你看这事?”

  叶廷勋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不知他真是铸剑山庄派来的,还是巧合?”

  “那你不也问都没问就用了他的方子?”

  “我就是想着,他要害我,用不着绕这么大一圈。如果他意在归元堡,那要么应该放任姐姐死掉,不需要来看病;要么就是当真解救姐姐的性命好接近归元堡——好在我赌对了。”

  赵三玄道:“这么说,陈青远是为了你姐夫演了这么一出?”

  “不知道。”

  “不知道,问问不就行了。”赵三玄脱口而出,又觉得这句话等于废话,江湖险恶,是你问了人家就能说出来的嘛。

  没想到叶廷勋竟然同意:“我看,对这个陈青远,根本不能按常理推断。问就问,我看他能给我个什么答案。”

  他和邵徇不过是萍水相逢,饲主和宠物的关系,从来谈不上信任。这会儿气势汹汹的上门问罪,真是理不直气不壮。可发现他有所隐瞒的时候,叶廷勋心中的委屈怨恨莫名难耐,只想当面问个清楚。

  多年后,叶廷勋继任归元堡堡主,武功盖世,唯我独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而他一生最开心的时光,却永远都是与邵徇相处的短短数月。高处不胜寒之时,每当寂寞孤单,总会想起邵徇,想起他们相处时所经历的一切,和当年那段哀苦无望的日子……

  他们找到邵徇时,聂桓琛并没和他在一处。邵徇面前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看他们俩出现,直觉的把那些小玩意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深怕被他们抢走,看得叶廷勋牙根直痒。

  他随手拿了一个九连环在手里把玩,一边问邵徇:“聂庄主不在?”

  邵徇点头,“有什么事吧,”他抬头想了想,“我没记住。”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医术?之前你干嘛不来给家姐看病?”叶廷勋状似无意问道,眼睛紧盯着邵徇。

  邵徇奇道:“之前你没问过我啊?我哪知道你姐姐生病?”

  问的叶廷勋心里一堵,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赵三玄缩着脖子窃笑。邵徇得意,“切,还朋友呢,我想两肋插刀你都不给我机会。”

  气的叶廷勋想货真价实的插他两刀,赵三玄赶紧插话:“陈青远,你和聂庄主是什么关系?好像蛮熟的。”

  邵徇贼笑道:“我是他爹,还是他师父。”

  看叶赵两人坚决不信,他摇摇头做沧桑回首状:“当初本少侠的师父发现聂桓琛天资聪慧,性情刚毅,动了收徒的念头。可他老人家又懒又笨,教不好徒弟,便把他交给自学成才的本少侠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长大,”说着装模作样擦了擦眼角,“辛苦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是他的亲生师父和再生父母吗?”

  这些内容大部分都是他和聂桓琛早就商量好的托词,只是他在里面添油加醋,放了不少好料,又说得阴阳怪气,听得叶廷勋冷汗直流。

  叶廷勋忍不住动了动身体,看了眼赵三玄,他也是一副惨不忍听、替他害臊的神情。他俩自是听说过聂家二公子所谓的世外高人奇遇,只不过有些半信半疑。这会儿冒出个师兄,似乎那个世外高人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就是这师兄太没出息,丢人丢到爪哇国去。

  叶廷勋彻底不想再跟废话,说多了晚上恐怕都吃不下饭。大体的事情搞清楚了就行,别的问题管他奶奶个胸。堂堂叶大公子也跟着邵徇走起了下坡路。

  赵三玄叫了下人去准备,晚饭直接就在邵徇的小院里吃了。那些江湖郎中都被他们送出了府,白吃白喝这许多天,还不如陈青远一个玩具。

  聂桓琛和邵儒州也一块吃了饭,大伙喝了很多酒,聂桓琛连面具都摘下来,一下放倒了一片。邵儒州有心事,没喝多少酒,可惜色不醉人人自醉,到后来他比谁都晕。

  他迷迷糊糊回到自己的屋子,小童给他倒了解酒茶,他满脑袋还在想那张药方。的确,他能解叶婷涵的毒,方子却没有邵徇的好。他并不是纠结于这个,困扰他的问题是:这方子里有一处邵家特有的手法,说是祖传秘方绝不为过,怎么会被别人使了出来?雁不过谷没派别人过来呀?到底是谁开了这幅方子?

  邵儒州头疼欲裂,挺尸一样躺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梦里聂桓琛的笑脸跟天仙似的,就是每次刚要接近就被邵徇那个笨蛋抢了先。邵儒州收回对邵徇的好感,小人心切,决定下次直接让小童给邵徇下巴豆。

  12。路窄

  聂桓琛睁开眼睛,天刚蒙蒙亮。邵徇微握着拳头举在枕头两侧,活脱脱一副投降的模样,看得他忍俊不禁。聂桓琛侧过身子,把邵徇搂进怀里,被角稍稍掀开一些。邵徇本来睡得香甜,突然一阵细小的冷风吹过,在梦里自动朝温暖的地方靠拢,不一会儿就跟穿山甲一样往聂桓琛身下钻。聂桓琛享受他投怀送抱,心里如同有小溪流过,满足的闭上眼睛又睡起了回笼觉。

  这两日来,他和邵徇过的是猪一般的日子,白天陪他到处吃喝玩乐,晚上睡在一起彻夜聊天。还是真人搂在怀里舒坦,聂桓琛都不知道感慨了多少回。本来就熠熠生辉的眼睛,越发夺目。

  可惜邵徇没有被他的贿赂攻势降服,要求在叶家庄多呆一阵子,玩够了等赠剑大会开始再回去找他。聂桓琛面上不露,心里愤恨不已。邵徇玩心太重,什么都觉得新鲜,他又不能把邵徇打晕背走。时间很紧,后天他必须启程回铸剑山庄,得想个好办法,让邵徇心甘情愿跟他回去。

  正暗中飞转脑筋,有人敲了两下门,轻轻叫了声:“庄主”。聂桓琛是偷偷住在邵徇这,一听立刻坐了起来。邵徇跟着醒转,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回事。聂桓琛摸了摸他背,让他继续睡,自己披了衣服出来。站在门口的是黎欢,看不出一点从前的轻浮和张扬,等他出来毕恭毕敬上前轻声嘀咕了几句。聂桓琛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邵徇完全醒了,支着头问他怎么回事。

  聂桓琛沉吟了一下道:“武崇耀来了。”

  邵徇一个翻身坐起来:“真的?好啊,还没等我们想办法,他自己倒送上门来了。”想想又觉得不可信,“时间这么配合,难倒是冲你来的?”

  “不是,叶婷涵的病有了起色,是来接她的。”

  邵徇道:“怎么可能?病重的时候连个面都不露,现在有好转又跑来接,一点都不合理。”他歪着头瘪着嘴巴,摇头表示来者不善,“肯定是知道你到叶家庄来,故意打着叶婷涵的旗号来打探。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更想来见见天下第一美人……”

  说着眼神上下扫视聂桓琛,好像在说,看,都是你这个祸根。

  聂桓琛僵在那里开不了口,气极反笑。说句难听的,是自己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心心念念要让武崇耀身败名裂,可能武崇耀压根不记得五年前还有这么一码事。人家是归元堡堡主,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管这些破事。

  他也不想多说,干脆不顾邵徇意愿拉了他起来吃早饭。吃饭的时候邵徇还在嘀咕,不一会儿就有下人送了帖子过来,邀二人参加晚宴。两人对看一眼,各自露出古怪的笑。

  也不管晚宴如何,两人还是像平时一样,乡巴佬见世面去了。在外面吃吃玩玩了一天,天色晚了,邵徇才腆着肚子来吃晚饭。在门口遇见叶廷勋,看样子竟像是专门在等他,见了他们想说什么又咽回去,直接带着两人来了正厅。

  晚宴已经开始一会儿,歌舞丝竹美酒佳宴,不少武林人士席地而坐,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武崇耀端坐在上位,叶婷涵安静的依在他身旁,病中未愈,柔弱无骨,更堪怜惜。

  三人进来引起不大不小的注目,聂桓琛脸上的面具实在是个活招牌,谁还不知道他是谁。几个人在各种目光的巡视中坐到自己的位子,聂桓琛大大方方的供众人观赏,并端起酒杯朗声道:“聂某来迟了,先自罚三杯。”说完连喝了三杯,尽显豪爽之气。

  众英雄齐声叫好,气氛热烈了起来,大家纷纷来敬酒,聂桓琛来者不拒。一时间晚宴偏了重心,焦点全聚集在聂桓琛这里。

  邵徇一直跟在聂桓琛的身后,没人介绍他,别人看他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也没加理会。叶廷勋看自己的玩具被人冷落,心里不太舒服,又觉得聂桓琛抢了姐夫的风头,怕他受牵连,拿了些食物偷偷去给邵徇吃,把他带的远一点。邵徇不知道他的心思,见到吃的,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笑容。

  除了叶廷勋,只剩一个赵五蓝有空关注一下邵徇,只不过满眼是仇恨的目光,看的邵徇还有点心虚。

  武崇耀并不在意被抢了风头,从他们进来,他的眼神就没离了聂桓琛左右。聂桓琛发现了他的视线,向他点头示意,后来还主动敬了他两杯酒。武崇耀活了四十多年,武功公认天下第一,家中美妾成群,可说过尽千帆,见多识广。对那个多年前只见过一眼的少年虽然印象深刻,却也不至于念念不忘。

  只是现在这少年重又出现,全不见当年的稚嫩、倔强和愤怒,整个人脱胎换骨,斯文稳重,洒脱不羁,对着自己这个天下第一人也不卑不亢,进退得当。他端着酒杯回应聂桓琛,心里玩味不已,这聂桓琛言语中屡加试探,是故意在引起自己的注意,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对五年前的买卖知道多少?是想重提这桩买卖,爬上自己的床,还是想靠着点暧昧打别的主意?

  不要紧,敢在自己面前玩手段的人,实在太少了。终于来了一个,怎么能不好好玩玩?武崇耀慢慢品着酒,一面轻轻抚摸叶婷涵,感到她微微抗拒也别有一副情趣。

  邵徇看了武崇耀的眼神,就知道是他自作多情了。貌似这归元堡堡主真不是冲聂桓琛来的,至少不是主要原因。不过聂桓琛已经成功引起了武崇耀的兴趣,后面的计划就好办多了。

  他总是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是活人一枚,还当他是聂桓琛的小小发簪,大言不惭主动替聂桓琛“自作多情”了一回。

  酒宴越来越热闹,很多人都喝起了兴,酒冲大脑,言词上也不加顾忌。有几个人起哄要聂桓琛摘掉面具,聂桓琛不肯,只得喝酒赔罪。他已经喝了不少,脸上红晕一片,喝得猛了,眼睛里浮出泪光,美艳无匹。

  武崇耀看了这幅情形,好像也有微醺之意,端起酒杯走了下来。众人见了让出空间,让他直走到聂桓琛面前,聂桓琛不动声色,武崇耀举杯道:“聂庄主青年才俊,相貌人品都是一等,我武崇耀怎么也得敬你一杯。”

  聂桓琛稍欠身道:“不敢当,蒙武堡主谬赞。”说完也不推让,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武崇耀大笑道:“果然豪爽,不亏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真是少年英雄,前途无量啊。这是廷勋送我的百岁灵芝浸泡的鹿血酒,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能,在这里就借花献佛,再敬聂少侠一杯。”说着把手里的酒杯往前一递。

  他的酒杯可不是喝老白干的小小一盅,那是个大海碗,口宽底深,一杯能顶别人一壶。碗中的酒透着一股血气,又黑又浓,隐隐有药香飘逸出来。只是这药香到底是什么药,谁也不好说。

  众人都安静,等着看聂桓琛如何反应。聂桓琛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大海碗,连叶廷勋也屏息看他就要一饮而尽。

  突然一个慵懒的声音道:“什么味儿啊,这么香?”邵徇不知从哪个缝里挤出来,伸手接过聂桓琛手里的酒,一仰脖“咚咚咚”全灌了进去。大伙面面相觑,不知这是哪冒出来的傻蛋,竟敢公然扫归元堡堡主的面子。

  邵徇喝了那杯酒之后,脚步立马就踉跄了两下。他出现的突然,喝得又快,众人此时才看清他的模样。一张有些孩子气的脸,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闯了大祸尚不自知,无辜的看着大伙,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残酒。

  鹿血酒的酒劲极大,邵徇脸上已经开始泛红,衬着他皮肤火烧云一样。聂桓琛伸手扶住他往自己这边一带,邵徇就好像酒醉无力靠到他身上。

  聂桓琛装模作样在邵徇耳边轻唤:“师兄,师兄……”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娃娃脸是聂桓琛的师兄。前面都一直当他是随从,人家也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顶酒,还做出一副傻呵呵的二愣子样。你当他是真傻,那就说明你是真傻。大家伙都装作不明白,看他们师兄弟演戏。

  聂桓琛冲众人抱了抱拳道:“诸位对不住,我师兄酒量浅,这一杯酒就撑不住了。他身子不好,我怕他着凉,就先失陪。不才再饮三杯酒赔罪,望诸位海涵。”说完又是连喝三杯,滴酒不剩。

  众人赶紧看武崇耀的眼色,见他面露微笑,貌似毫不在意,赞许有嘉,便纷纷装好人,还要送二人回房。聂桓琛客气的谢绝掉,把邵徇连拖带抱,总算带回小院里来。

  13。奸计

  回了房,聂桓琛把邵徇放下,自己倒了杯茶喝掉,又倒了一杯给邵徇端过来。他脸上的面具被邵徇撕扯间拉了下来,神情中的温柔眷恋一览无遗,毫不掩饰。

  邵徇当年嗜爱饮酒,酒量不是一星半点的好,所以才敢大胆的一口干掉一碗酒也不在意。这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轻而易举就醉了。他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面颊发烧,分不清在哪里。糊里糊涂躺了一会儿,鹿血酒的酒劲彻底上来,他全身上下热的不行,头胀目眩,呼吸费力,忍不住伸手去撕扯衣领。

  有一只温柔的手扶起他,清凉的茶水慢慢流进嘴里,邵徇觉得自己清醒了。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绝世无双的面容,担心的看着自己,好像夜空中漫天的星光在眼前展开。

  邵徇血气上涌,头脑一热,不管不顾迎头就亲了上去。

  聂桓琛一愣,本能的接住他的身体,感到邵徇热切的探索自己的口唇,不由自主回应了回去。朝思暮想的人主动亲近,换是谁也控制不了。聂桓琛手臂紧紧搂住邵徇,感到他热情洋溢的吻着自己,胸口莫名的热流不停的流转回荡,心里不知有多快活。

  邵徇越吻越热,抱住聂桓琛用力一翻身,把他压在床上。聂桓琛哭笑不得,只能任他像一头小兽一样,不停的啃咬自己的嘴唇和面颊。半响,聂桓琛已经感到要控制不住的时候,邵徇终于抬起头来,聂桓琛以为他清醒一些,刚想问他头疼不疼,没成想邵徇眼睛半睁,嘴里喃喃道:“美人,真是美人……哪来的美人?……”

  聂桓琛一下子眉毛都要气歪了,手下一摸,邵徇早就起了反应,硬的跟什么一样。心头火起,怎么都咽不下去,脚一抬直接把邵徇踹下了床。

  邵徇的德行,两百年不见天日都没忘了美女的人。鹿血本就有壮阳之效,和酒在一起配上补药,功效犹烈。叶廷勋献上鹿血酒,不过是为了姐姐能重得武崇耀的宠幸,哪想到让邵徇喝了大半。他酒里下的这些好药都被邵徇得了去,又有这么个美貌的人和自己拥吻,真是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邵徇被踹到床下还犹自呢喃,下身不时在地上磨蹭。聂桓琛看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阉了他。他生平最恨自己的相貌,物至反常则为妖,他容颜艳绝本就不祥,多年苦难也都因此而起。唯有邵徇夸他貌美时,才觉得心情平和,勉强接受,偶尔还冒出几分欣喜。现在邵徇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却已经不认得自己的脸,不知道把他当成是哪个旧相好……

  他看的出邵徇的反应是喝了鹿血酒所至,心头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来。越想越是嫉恨,聂桓琛的眼神凶残暴烈,好像要在邵徇身上挖出个洞来。

  正妒火中烧着,聂桓琛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容转眼就平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反而慢慢显出诡异的神色。

  如果邵徇看到此刻聂桓琛的脸,包他片刻间清醒拔腿就跑逃之夭夭。

  可惜,邵徇依然在梦里和美人缠绵缱眷,什么都不知道。聂桓琛嘴角露出一丝阴笑,轻轻低下身,把邵徇抱回床上。邵徇头还没沾枕头,手已经摸了上去。聂桓琛丝毫没有怒色,面容柔得跟水一样,哄着邵徇睁开眼睛,问道:“阿徇,你知道我是谁?”

  邵徇迷糊中仔细辨认了半天才道:“是阿琛……阿琛吧。”

  聂桓琛要的就是这一句,二话不说脱了自己的衣服,邵徇贴着他一刻也不松开,两人很快赤/裸着缠到一起。邵徇摸到他光滑细腻的皮肤,忍不住拱着去亲他的嘴,聂桓琛头一偏躲开,柔声道:“说你喜欢我。”

  邵徇傻呵呵的重复,聂桓琛立刻报以热情的回吻,慢慢再教上几句,听邵徇应允,马上就给他甜头。

  邵徇酒醉,动作和头脑都变得迟缓,听见聂桓琛叫他,半响反应不过来。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一场绮丽的梦境,四周着了火,他就处在最火热的所在,全身都好像要融化。两旁各处透出丝丝缕缕的光线,各式各色,纷乱变幻不已。不知是谁的断续而软弱的呻吟,眼角缠绵悱恻的艳色,难耐翻滚的身躯,一切都如斯虚幻而迷醉……

  漫漫长夜,熬干了窗边的蜡烛,天终于大亮了。邵徇的手指抽动了下,稍稍晃了两下头,费了点力气才醒过来。他只觉得全身都舒畅无比,只是喉头发紧,口渴难耐。昨晚似乎做了一场春梦,到现在手上还存留着梦里的触感,好似搂着个嫩滑柔韧,未着片缕的身躯。邵徇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美梦如此令人眷恋,真是不想起来。

  在枕头上摩了两下,邵徇终于睁开眼睛,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切,吓得手掌狠狠往旁边一拍,险些把墙轰开。自己竟然什么也没穿,聂桓琛也是,但他身上青青紫紫的全是印子,两腿间红红白白的污浊让邵徇想喊老爹救命。

  完了,他好像,强了聂桓琛!

  正魂飞天外的功夫,聂桓琛身子轻轻一颤,也跟着醒过来。触目便是邵徇瞪大的惊恐的魂不守舍的双眼,聂桓琛差点破功笑出来。他赶紧忍住,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直直的看着邵徇。

  邵徇愣了半天才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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