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耀不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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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餐饭，吃的很太平。他没有油嘴滑舌，更没有胡言乱语。扮得特别乖巧老实的样子，对我时时察言观色，小心迎合，夹菜送汤，无尽谄媚。

我心火很旺，这火有因他而起的部分，但更多是因自己而起。我知道，他难过是我的软肋。而我明明不舍得他难过，却明明在预谋让他难过。

我不要他对我好！但这要求，我现在不能对他说。因为，吃饭时候，我不想他有不愉快。所以，我努力让自己表情和谐，言行温顺。我心事重重，吃的有点慢，我知道自己是有意识在拖耗。

凌飞耀先吃完，他放下筷子，说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不着急。”随后，起身走开。

回来时，妖孽已变身清新随和的邻家男孩。从头到脚换了一色的白，白色的休闲便服套装加白色GUCCI平底波鞋，再配上一脸无邪表情。若单以影像观感鉴定，此君绝对可标榜——极品纯情小白马。

我腹诽，这厮是个刚出锅的黑芝麻大汤圆。外表看起来白净软糯，温柔适口，实则不是好惹的货色。谁胆敢将它草率下口，它立马会狠狠还以颜色。

凌飞耀还取了份报纸，回桌边陪我坐着。他看报，我继续吃饭。拖拖拉拉的终于吃完，我刚放下筷子，凌飞耀就放下报纸，站起身，开始动手收拾餐具。

“你看报纸，我来收拾吧！”我急忙站起身来阻拦他。

“一起吧！”他抬头，冲我嫣然一笑，手没停。

我不再反对，和他一起收拾完毕。

凌飞耀放下藤篮的盖，抬起头，含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今天身体不是太舒服，回去要早点休息！”

我一怔，心情陡然紧张。“嗯……”我忐忑地望着他，拖着长长的鼻音，欲言又止。

“先走吧，有话路上说！”凌飞耀话接的顺溜，手拎藤篮，提步欲起。

生命安全绝对是高于一切的事。路上他开着车子，可不宜去触怒他，让他情绪激动的。

“等等——”我开口叫住他。凌飞耀此刻倒很听话，瞬即凝身不动。

狠狠地深呼吸后，我终于鼓足勇气开始发难。我先投石问路，试探他的反应，“我明天不想跟你外出工作！”

第41章　一定不后悔

我投石问路，试探他的反应，“我明天不想跟你外出工作！”

老奸巨猾的凌飞耀不动声色，回的讨好，“可以的，你休息几天吧，等身体状况彻底感觉好了，再上班！”

这厮在装傻！我握拳一咬牙，决定不跟他绕圈子。我愁眉苦脸地恳求道：“二少，你收回下午的决定，让我继续目前的常态，好吗？”

凌飞耀抬手拍着自己脑袋，又笑容抱歉的吱着牙，发出嘶嘶声，还答道：“哎呀，乐乐，不好意思，我刚忘跟你解释，为什么要给你换工作的原因了！”

不必解释，我也有数，你不就怕我给你哥拐跑，想软禁我。我腹诽着，又瞧他这装模作样的糊弄调调，无奈叹气，小声道：“哦，那你现在告诉我吧。”

小白脸的白马装着小白模样又往我身边靠过来，我扬着头，双目炯炯，警惕的看着他，敌进我退。他看我不乐意他接近，倒很知趣，马上停步不动。

凌飞耀收敛玩色，略俯下身，双手撑上桌子边沿。

他正色凛然，向桌对面的我，语重心长地说道：“乐乐，今天我给你换工作的目的，是想帮你预防麻烦。我哥这个人得一想二，你如果继续留在公司，会常被他骚扰。但如果，你跟着我出门，他碰到你机会就会少很多，就算追过来，我也能出手帮你挡挡他。另外，你放心，这助理的工作派给你做，安排上我会有所调整。肯定，做起来不会让你难堪，也不会让你觉得辛苦。”

这厮真会说话，明明本质是怕被你哥挖墙角！事情到他嘴里一掰，听起来是他在助人为乐，而不是为自己在谋福利了。又说永不复合，又还管这么宽！这人果然是吃美国牛奶长的胚子，就是爱当假仁假义的太平洋警察，又爱搞垄断。

快快搞定他，一定要速战速决，跟妖孽搞持久战是很不明智的！跟他对阵时间越长，我兵变投诚的可能性肯定会呈直线上升趋势，对自己的耐妖性，我很有数。

我心一横，冲凌飞耀斩钉截铁道：“我不想当助理，不是嫌弃助理的工作，是我不想天天跟在你的后面！你哥，我自己能应付，不用麻烦你！”

我的明确表态说一发表，妖孽的霸王原形就给我激活了！

他人分毫未移，但肢体已呈蓄势怒张的姿态；表情变化不大，但目中已露凶光。他语气坚决地说道：“乐乐，我不想你跟我哥见面，更不想给他机会缠着你！”

见状，我恐有险情临头，惶惶然，心中已起逃意。但不想前功尽弃，只好硬着头皮加快破釜沉舟的进度。

我再度深呼吸后，吞吞吐吐道：“二少，我和你已经……分手了。所以，我和你，现在只是上下级关系。所以……所以，你哥的问题，现在是我的私事……请你接下来……不要再插手过问了！”我心里在发毛，话意虽强硬，语气却显软弱。

妖孽瞪着怒目，无法置信的盯着我。他鼻子喷着粗气，胸膛强烈起伏着。眼见暴龙即将成形，我恨自己不能变出个金钟罩来，只好，慌忙弹开三尺，避到办公室的门口。

我抓着门把手，想把话彻底飚完，然后转身出门Run　Away！可是，我陡然发觉自己二手空空。

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错在忘了我的包包还在里面的床头柜上；我错在刚才又把手机放床头柜上；我错在身上分文没有。

这还发什么飚，转什么身啊！这转身出去也是寸步难行，要再给他发现我手机里刚拍的文件照片，说不定他都会派榔头追杀我，我都要沦落到亡命天涯。如果。弄到那步田地，那我还不如现在假意投降，对他骗财劫色一通，卷点细软跑路。

我分明在高危笼罩下，居然还有心思动这些歪七歪八的念头。这个要怪他，怪他莫名又变柔善，麻痹了我。

刚刚，杵在门口的我囧了，望着他二眼发傻。妖孽盯着我，眼珠子转了转，嚣张气焰莫名就熄了，神色还突现凄楚，可怜巴巴的和我大眼瞪着小眼，后又似无力地垂下头。

妖孽耷拉着脑袋，闷闷说道：“对不起……那天晚上，我气急攻心，话说过份了……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所以你有火，就尽管冲我发吧。就是，别再用我哥来刺激我！”

看他脆弱显现，又情真意切的致歉，我于心不忍，意志开始动摇。不行，不行！我仰头望上天花板，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坚决！凌飞耀这人善攻人心，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原谅他那天说的话，也相信，他对我情意很真也很深，可是，我还是不能要他。因为我很贪，我不愿意和人分享他，一点点都不能够。他给不了全部，我宁愿放弃他。

心中无望而悲凉，我发泄式地在门口的墙上踹了一脚，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和决心。趁他气势低沉，我赶紧往休息套间。凌飞耀听见动静，偏过头来，眼懵懵的望着我。

我扔了个烟雾弹，道：“我先上个洗手间。”

进了套房，我转身锁上门，轻手轻脚又尽量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了包出门。怕他在意，我尽可能把包掩在腿后。但一开门，只见凌飞耀已经立正站好，正在门口一米外恭候。

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他的暴力辐射范围内，我心生一计。

先为免去给他瓮中之鳖的机会，我专注地仰望着他，慢腾腾地跨出门口一步，再站立不动。然后，视线倏地一转，手指窗外，“啊！——”大叫出声的同时，脸跟之也大惊失色。

我本指望这招声东击西，助我成功绕开他，奔向逃生门口。谁知道，不知我演技不过关，还是他太精明。凌飞耀居然是象老鹰捉小鸡那样，双臂一展，把我先扑住以后，才回头看究竟。

他口中还讨好的紧，安慰道：“乐乐，有我在，你别怕！”

我是无中生有，他回头，肯定是啥状况都看不到。

为圆谎，也为了尝试摆脱他，我咋咋呼呼道：“刚才有东西掉下去了，好像是个人！快，快，快到窗口看一下！”说话间，我抬手相抗，意图挣脱他的包围。

这下，凌飞耀总算善解人意的松手放开我。但可怜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阴谋得逞，这厮已经相中我的包，劈手夺过。眼睁睁看包易主，我惊道：“还给我！”

凌飞耀置若罔闻，自顾把包往肩上一挎，退到他办公桌边站靠着。

他眸中闪着狡黠光芒，脸上却摆着装腔作势的关心，更煞有其事的说道：“乐乐，别到窗口去看了，真是个人，从这二十七楼还要上面往下掉，肯定就没了。这都黑乎乎的晚上了，你望下去也看不出什么来。来，让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的。万一你一个人走大门口遇到什么，吓到了就来不及了。”

唉，果然给这人精看穿了！想想，我的谎话是也不够高明。这么高的楼层上，自杀的敢死也不敢往下跳，谁忍心自己挂了还是个稀巴烂的造型。凶案嘛，这垂直向上，都是他家人的据点。而且，在所有通道严密管控，繁华地段的大厦现场作案又抛尸，不是丧心病狂到极点的凶手是不会做的这么没技术含量的。

我不要他送我，我怕跟他单独近距离接触，而且，看他这姿态，我今晚的目的显然一样都没达到。

妖孽看我傻愣愣的没反应，一扬头，又道：“走吧！让我护送女王回去！”

凌飞耀，他是阴险狡诈又霸道，可也是真心真意体贴爱护我的人。这样的男人，我真的应该这么推开他吗？

放弃他，我一万个舍不得。可是，要和别人去分享他，我也做不到！如刀割般的疼在心里发作起来。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况且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就断吧！

我不敢看他，别开头说道：“二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过，你还是让我自己坐车回去吧！”

凌飞耀倏然呼吸急促，沉声喝道：“乐乐！你——”

我情绪也开始激动，心中的痛和慌正狂推着速决的念头。我闭上眼，一跺脚，把方才取包前就打过腹稿的话一股脑全吐了。

“二少！和你分手的事，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至于你哥，昨天我是因为剧组的事情跟他碰到，推不过去，才和他一起吃了个饭。我没想借他刺激你！”顿了一下，又认真道：“还有，以后请别再叫我乐乐，不合适了，二少！”

凌飞耀突如其来地扣住我肩膀。受惊之下，我惶恐地睁开眼，看见一张赛霜胜冰的冷脸。

他磨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我，阴声质问道：“你意思是你现在嫌弃我，开始考虑别的男人，甚至不反对考虑当我大嫂了，是不是？”

我怎会嫌弃你，我是不敢要你。我心中愁苦，没有挣扎，只是又闭了眼，小声答道：“是又不是！如果，遇到合适的追求者，我会考虑和他交往，但那人绝对不会是你哥。这点，我向你保证，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不想也不会跟你哥交往，更加不想成为你大嫂。”

凌飞耀呼呼地朝我脸上喷着火辣辣的气息，似乎情绪激愤不已，又听他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不想刺激我？也不想跟我哥交往？那昨晚这么特别的日子，你也肯答应跟他吃饭？”

我有点胆颤，皱着脸，呐呐答道：“我一开始又没注意，去吃饭前，我还不知道昨天是七夕！”更不知道，你还会去插一杠子。

凌飞耀情绪似乎更激动，他用力捏着我肩头，扬声问道：“那知道以后，为什么不走？你不知道昨天这种日子最容易狼变吗？我去了，你还不走，你就是存心想气我的！”

这人还在纠结我和他哥，纠结我的行为，貌似貌似没半点他在多管闲事的觉悟。豁出去吧，看来不跟他彻底翻脸，他还当我是在跟他使小性子，耍脾气。

睁开眼，就见他怒气腾腾的别扭脸。见我睁眼，他反而鼻子出气，哼了一声，把脸更别开了。

我硬撑住阵脚，提气飚道：“凌飞耀，你想怎么样啊？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和你，明明已经分手了！现在应该各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我倒霉还是走运，现在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了！你就当好你的大明星，我就做好我的小职员，谁都别干涉对方！对于你哥，我跟你强调最后一次——郑天乐有自知之明，我不想高攀你们凌家的公子！”

我话说的挺利索的，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心里其实很虚很虚。

速决是当务之急！而凌飞耀这厮难缠的品性给我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我觉得不发点狠，根本别想打发他。

暴君凌飞耀眼中都快喷出火来，脸让怒火涨成了粉色，冲我吼道：“不管你？你真的不想我管你？那傍晚为什么温顺的象只猫，还肯往我的床上躺？”他将我一拽，俯身一扑，压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不敢胡乱挣扎，我知道跟他拼武力，那是以卵击石的不智之举。而且，贸然反抗，弄不好倒挑起他的征服欲，变成自讨苦吃。

见我姑息他的妄为，凌飞耀倒反而没再有大动作，火气也见消褪。他憋屈着脸，难过的看着我，郁郁道：“今晚，我这么低声下气，婉言求和，你还不满意吗？”

看他这霸王架势熊样表情，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纠结，眼泪情不自禁地涌进了眼眶。

我闭上眼，想逃避眼前的一切。不能前功尽弃，我勉强自己，说道：“凌飞耀，从前，你说你不会跟你哥抢女人；之前，你说我们永不复合。可你现在这样对我，你不觉得你说话总是出而反而，没几句靠谱的吗？”

凌飞耀贴到我耳畔，软语道：“乐乐，我承认，我常常对你很生气。不过，我们还是别吵架了，好吗？”

他这么努力想挽回，而我却还要继续伤害他。我流着泪，违心道：“凌飞耀，告诉你，我现在很讨厌你！你做人表里不一，花样太多，总想控制别人，又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别以为，凭你皮相好又有钱，我就不舍得放弃你。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所以，你如果还尊重我，不想我明天不辞而别，你就放开我吧！”

我和他姿态暧昧的僵持着，我静静地听他激愤难忍的喘气和磨牙声，眼泪还在慢慢往外渗。

稍后，他用指替我抹去眼角的泪，但下手有点重，又把我从办公桌上拉了起来。但他并没有放开我，转而紧紧地抱着我。

他把头搁在我背上，很压抑地说道：“想不到我在你心里，有这么讨人嫌的一面。离开我，你明明会难过，也还是不愿和我再一起。你是不是也不信我会打发掉关君琪？”

心里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扎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我狠声答道：“是！这件事，我从来就不信！”

凌飞耀在我耳后苦笑出声，双臂紧勒着我身体，越勒越紧。我终于忍不住张口喘气，他才小松一点对我的钳制，又恨恨道：“好，既然你不能信我，我索性成全你的要求！以前，我能放你回上海，现在，再放一次又有什么……”，他停顿下来，迟疑后才又发狠道：“希望，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这次，我会真的放弃你！”

“我……我一定不后悔！”我说的认真而大声，因为我心里已经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后悔。话出口，已经无悔可言，我又补道：“刚才，送你大哥的话，现在我也送你——以后，请让我自生自灭吧！”

他终于松了对我禁锢，但人还贴着我，瘦高的身体靠着我，靠的很近很近。我知道只要我稍微用力一推，就能将他推开，但我却下不了这手。话说无情不相守的我们就这么诡异地贴靠着，而安静的室内，弥漫着痛苦气息，刺激得呼吸都很艰难。

我知道，我已经残忍地伤害了他，伤到他那颗骄傲的心；我知道，这一次推开，结果会是永不靠近；我知道，不想发生的事，往往一语成谶，我隐隐已在担心自己后悔，担心自己再不会喜欢任何人。

忽然，我很想再这样超近距离看看那张颠倒众生的祸水脸。悄悄睁开眼，触目所及是意料中的伤心眼郁悴脸。

凌飞耀见我睁眼看他，立刻别扭地转开脸去，又伸手把我往旁边一推。

“郑天乐，你走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以后……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管你的私事了！”他忿忿地说着，又把我包从肩上拿下，狠狠地往地下用力一摔，抬腿好像要踩上去。大概是觉得幼稚，他脚凌空顿了顿，还是变成了跨过去，一个人闷声不响的站到落地玻璃幕墙前立着。

我捡了包，“我走了。”细声打了个招呼，匆匆转身离开。

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大厦，左顾右盼、心不在焉地等着计程车。他没有追来，这个应该算是好现象的开始，竟让我感到失落。

随车行在寂寥夜色里，莫名的绝望和害怕让心痛飙升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

第42章　无巧不成书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冲了澡，一头倒在床上，躺了很久，心痛迟迟还是平复不了。

夜已深，我还毫无睡意，想到手机里的文件照片，又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把照片从手机全部导入电脑，放大后，细细研究起来。

依赖万能网络支持，这些英文文件的详细内容很顺利的弄明白了。而且，关于文件所涉及的Like　One公司以及鼎丰集团正在兴建中的金光大厦的信息，也搜寻到了些，但比较有限。

金光大厦位于皇后大道中，规划为商铺和办公室二用的五十八层大厦，目前建筑本体施工已近尾声，即将开始内装工程。此项目为鼎丰独立开发的商业性项目，可售可租。

Like　One公司的全称是Like　One　Real　Estate　Investment　Corporation，是一家美国加州的专业地产代理公司。我登陆了它的网站，根据上面提供的信息来看，此公司规模一般，目前仅有加州下属的三个城市设有办公室或者说是门店。公司的营运主业应该是二手物业的代理销售和租赁，至于和房产开发商直接合作的销售代理项目并没看到任何相关记录和介绍。

但是，我今晚从凌飞耀抽屉中获取的文件内容却主要围绕Like　One代理销售金光大厦一事。而且，凌飞耀在文件中俨然是多重角色，他既是出谋划策的军师；又是提供鼎丰内部信息的线民；还是Like　One方面的幕后决策者。他在文件中，有详细阐述与鼎丰商洽的注意事项和他认为能取得最有利结果的谈判步骤及方式。

看凌飞耀签署的同意函，此代理项目最终的谈判结果估计是：Like　One取得金光大厦的海外销售和租赁代理权。根据Like　One协助完成的销售总额，鼎丰将单方面支付6％的代理佣金，而非购销双方各支付一半给Like　One。这佣金收取方式明显参照了美国二手物业的代理费率标准，一手物业的代理支付方式。而且，Like　One还与鼎丰议定了一定期限内，大厦的销售、租赁底价、溢价分层比例和其认购金光大厦的特别优惠价。

当然，鼎丰对Like　One所参与的销售有认可界定，要求所有客源必须于考察项目前，预先向鼎丰报备，且购买人必须为非香港籍人氏或公司。

至于金光大厦，一看就知道是高端商业地产项目。虽然，我对地产业了解很有限，但我看来，鼎丰送个海外代理权不算什么，又不是给的独家代理权。不过，这样的对Like　One已经算是相当的大方和迁就。毕竟，香港本地的物业代理费率一般才4％左右。而且，Like　One在这种商业项目上，又无赫赫前史可循。

综合这些情况，加昨天了解的，凭我感觉，凌飞耀在这项目中，应该不是中间商角色，就是Like　One公司的股东，肯定是这二者之一。

明白文件内容以后，我把所有文件照片全部移到从不对外露面的移动硬盘里收藏保存，而手机和电脑里的都作了彻底删除。

后来，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第一想到就是闹罢工，因为我实在好怕去见他。想想昨晚和他都把脸翻到那程度，他今天不管给我什么脸色看，我肯定都觉得尴尬无比。但再想，今天还闹罢工，肯定是更惹毛他。而且传出去，事情也容易闹出难堪。罢了，我先到公司瞄瞄状况再说，说不定他也已经改主意，不要我跟着他了。

但没想到，凌飞耀见了我虽然横眉冷目、神色不善，但态度并不算坏。而且，这人还坚持他的决定，当真要带我外出。只是，又借口我不熟助理工作，把大半事项，尤其是为他近身服务的工作都转嫁给了另外一位男助理阿锋。

看形势，我估摸着跟妖孽走，麻烦也多不到哪里。况且，如妖孽说的，跟着他能避开凌飞扬的骚扰。这二相比较，我心里还是觉得——给妖孽揩油好过给凌飞扬打搅。再说，合约到期，电影入组，给他当助理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事，熬一下就过去了。因此，我也听之任之，安然认命了。

结果，这三天以来，若不是我还有电影的事情在忙，我铁定就是凌飞耀身边最无所事事的闲人一个。

另外，我这几天除了回宿舍休息，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他的现场管控范围内，可他出人意料的消停，没为难，更没勾引。就是天天随他四处辗转，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无可避免要碰面的时候。其实他对我，也就和前一阵一样，很冷淡，几乎无视我的存在。唯一差别是偶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