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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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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为了延续香火,自己干脆爬到树梢上,让不懂事的孙子孙女在下面使劲摇晃,如果从树梢上掉下来死了残了,孙子孙女就煮吃,如果自己掉下来没事,就继续活着,一切听天由命。
    当然也有少数孝顺的子女,剜自己身上的肉给娘老子吃。
    这期间,湛玮呼吁当地政府放粮赈灾,但没有人听他的。
    湛玮只好开自家的仓库救济难民,派人在路边上摆“粥摊”,过往难民每人喝一碗粥,后来是半碗。
    一时间,难民从四面八方涌来了。
    其实,湛玮的仓库里也没有几担米,没几天就断了炊,难民还在不断地涌来。
    难民开始打砸抢,先是抢地主的粮仓,然后是抢政府的粮仓。
    黄梅城头的难民更是不要命了,无论男女老少都提着盆子桶子和布袋,不要命地冲向城头最大的粮仓。保安团的人在粮仓的门口架起两挺重机枪,他们开始是对着天空放枪,但不管用,然后是对着疯狂的人群扫射。
    然而难民们前赴后继,踩着尸体不要命的往前冲。
    三天三夜下来,机枪手的手软了,无法扣动扳机。
    政府为了控制这种混乱的局面,最后不得不下令,全县范围内放粮赈灾。
    一时间,全县每条路口都摆上了“粥摊”。
    这些“粥摊”都是政府委派地方乡绅摆的。
    “粥摊”前排起了一条长龙,长龙长得望不到头,长得都让难民感到绝望。为了保存体力,饥肠辘辘的难民除了排队,不得不放弃一切活动。孩子们不再奔跑游戏,男人们停止了对女人的调笑。有些女难民想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向某个男人换取一个稍稍靠前的位置,但是没有成功,在饥饿的面前,性这个与生俱来的玩意已经退后到了很不重要的地步。
    每个难民每天只能领到一碗稀粥。
    为了防止难民重领,领到稀粥的难民就在额头上打一个蓝色的记号。由于“粥摊”的稀粥每天都有限,有的难民排了好几个“粥摊”也没有领到那碗稀粥。还有,大多地方乡绅的稀粥都做了手脚,能吃到整碗稀粥的人不多,往往是喝两三口,碗底的肉就露出来了。
    碗底有肉,并非地方乡绅们是菩萨心肠,而是他们损公肥私,中饱私囊。上面拨下来的大米,被他们偷梁换柱换成了肉。人是铁,饭是钢,人饿了只顾吃饭,有钱人家养的肥猪卖不出去,而大米价在一个劲地涨,一升大米竟然卖到了银元二角四分。
    长短工每天的工钱也就七八分银元,给地主做一天活路,只能买三四两大米。
    政府拨下来的大米,被地方乡绅用不值钱的猪肉顶替了,白花花的大米进了地方乡绅的仓库,然后又变成白花花的银元,落入了他们的口袋里。
    然而就在老百姓整天盼着能吃上一碗没有肉的粥的时候,那些拿枪杆子的大军阀们却在一次国宴上为了争夺一块叫做权力的骨头打起来了,像一条条疯狗,彼此撕咬,相互讨伐。他们“逢州吃州,逢县吃县”,吃得老百姓叫苦连天。
    他们中有个姓蔡的大军阀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从省城打过来,队伍里挑草鞋的就有千把人。
    后来姓蔡的招安了两股土匪,无恶不作的两个土匪头子摇身一变成了芷江县保安团的首脑,为姓蔡的筹军饷派款,连队伍穿的草鞋也摊派到老百姓的头上。
    按人头算,每个人头五双草鞋。
    第九保有五百户人家,两千多口人,每年要交草鞋一万多双。
    催交草鞋的任务落在了保长的身上。
    湛玮只能挨家挨户做宣传。草鞋是用稻草编织而成的,需要大量的稻草。十里八寨头两年是干旱,水稻下不了种,接着又发了一年大水,稻草都打了水漂,村民哪来么子稻草。村民们把床上铺的屋顶上盖的旧稻草都拿来了,还是凑不够五双草鞋。
    湛玮多次到乡里反映情况,要求减免草鞋这项摊派,每次都被乡长杨士基骂了个狗血喷头。
    乡长杨士基后来不耐烦了,就说:“没有稻草,干脆交钱,每双草鞋给我要两分钱。”
    政府的苛捐杂税名目繁多,正如老百姓唱的:“国民党,太残暴,捐如草,税如毛。”
    老百姓光“正税”就有二十余种,还有治安等各种捐税,本来就不堪重负了,许多人连粥都喝不上,现在又多了项草鞋费。
    为此,湛玮到黄梅城头为民请愿,要求减免这项不合理的摊派。湛玮把第九保全体民众联名按手印的请愿书交到县政府,没想到这次请愿不成,反倒引来了半年的牢狱之灾。
    湛玮与乡长杨士基为了一万双草鞋,结怨了。天大地大,军阀最大,县政府哪敢得罪用枪杆子说话的大军阀,草鞋费还得如数缴。官官相护,湛玮对仕途开始失望了,实在不忍心向村民伸手要钱,往往是村民捐多少就交多少。年底结算时,湛玮还有五千双草鞋收不上来,这让乡长杨士基有了报复的机会。他给湛玮安了个挪用公款侵吞军饷的罪名,于年关前把湛玮关进黄梅监狱。
    其实国民政府抓人跟土匪绑票差不多,只要交足了钱,就会没事的。五千双草鞋,也就是一百块大洋,湛玮只要交了一百块大洋,就可以出狱了。湛玮当时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有他也不想交。
    湛玮这么一耗,就是半年。
    要不是后来张二嫂寡妇挺着一个大肚子去探监,湛玮也许还会耗下去。但为了张二嫂寡妇七个月的大肚子,湛玮出狱了。湛玮向杨士基妥协了,答应在三个月内把五千双草鞋费如数补上,并在保证书上签字画押。
    那天中午,狱卒打开牢房的铁门,大声说:“地流,你的婆娘带着孩子看你来了。”
    自己尚未婚配,哪来的婆娘和孩子?湛玮正在纳闷,张二嫂寡妇提着一个小竹篮挺着一个大肚子进来了。
    张二嫂寡妇把小竹篮一扔,扑进湛玮的怀里,眼圈一红:“挨千刀的,原来你在这里呀,让我们娘俩找得好苦呀,总算找到你了。”
    “时间不多,只有半炷香的工夫。”狱卒摇摇头,把牢房的铁门“哐啷”地关上了。
    “正英姐,你终于来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湛玮流泪了,泪水大滴大滴地掉在张二嫂寡妇的肩背上。湛玮觉得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感动。半年来,除了哥哥和弟弟,张二嫂寡妇是第三个来探监的。
    张二嫂寡妇在湛玮的怀里抬起头,用手轻抚着湛玮削瘦的脸颊,眼泪汪汪地说:“侬,半年不见,你瘦了。”
    湛玮的泪水滴在张二嫂寡妇的脸上,然后连同张二嫂寡妇的泪水一起滑落在潮湿的地板上。
    “正英姐,人家都是想你想的。”说着,湛玮想把张二嫂寡妇搂进怀里,张二嫂寡妇却用双手抵住湛玮的胸口,娇嗔说:“挨千刀的,轻点儿,肚子里的娃会受不了。”
    俗话说,发情的老母猪架不住三卵子。半年不见,张二嫂寡妇的肚子就让人弄得像个大冬瓜了。湛玮多少有点子悲哀。想想也是,湛玮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差不多辛勤耕种了十二年,不晓得浪费了多少种子,流了多少汗水,也不见有过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这回事儿。
    湛玮甚至觉得,自己连跟娇莲寨梅富贵的傻瓜儿子都没得比。
    人家梅小哈只用了六年时间,种子就发了芽,半年前破土而出,而且还是个带把子的。
    半年前李静要生娃了,因为是头胎,门不开,路不通,娇莲寨被李静的叫声统治着。娇莲寨的男女老少也在阵痛,所有的人都不敢出门,生怕路过李静的屋场,踩了生。踩了死运气好,踩了生运气差,要倒大霉。刚生的娃,要是头三天没人来踩,不吉祥。可是李静难产,三天三夜了,接生的女人在葱花的大腿间折腾着,忙乎着,总不见冒头。一锅接生水烧开了又凉了,凉了又烧开了。接生的女人没有办法了,只好让李静的男人搀扶着李静去“拜牛栏”。李静的男人是个屁事不懂的傻瓜,只能由梅富贵代劳。李静拜完牛栏四角,接生的女人让她叉开两腿,手攀着牛栏杠,跪在一把稻草上。
    娇莲寨原本属于张河乡的,一年前重新划分后,归孔垅乡第九保。那天湛玮正好到娇莲寨办事,结果撞了个正着。湛玮刚到梅富贵的屋边就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保长踩生了,保长踩生了,是个带把的顶梁柱。”梅富贵拿着一匹红布从二楼上冲下来,不容分说就把红布披挂在湛玮的肩膀上,然后将湛玮的一只裤脚撕了一个破口。
    踩了生的人要披红布,要撕开裤脚,这是规矩。
    梅富贵办了酒宴,湛玮坐在上席,喝了三碗敬酒,恭贺小辣椒长命百岁,易养成人。
    没过多久,湛玮蹲了监狱。
    湛玮没头没脑地问张二嫂寡妇:“肚子里的娃多大了?”
    张二嫂寡妇说:“七个多月了。”
    张二嫂寡妇兴奋地抬起头来,发现湛玮的脸色不对,忙问:“怎么啦?你不高兴?”
    湛玮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哪来的种?”
    张二嫂寡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说呢?”
    湛玮沉默了。
    七个月前,湛玮为草鞋费的事情煞费苦心,结果却怄了一肚子的气。有气没地方出,他只有找张二嫂寡妇没日没夜地在烂牛棚里干那事。烂牛棚里的稻草被人偷得一根不剩,连棚子顶上的烂稻草也让人偷得精光,就剩下一个烂架子了,湛玮在几块**的板子上把张二嫂寡妇折腾得满眼都是星星。
    “啊,啊,挨千刀的,砍脑壳的,挨枪子的,这回要是给你弄出个野种来,他肯定会跟你没完没了。”张二嫂寡妇在下头哼哼叽叽的时候,突然天边一亮,一团火光呼啸而来,落在湛玮的屁股边上,鸡蛋大的一坨。
    湛玮被一股热浪烫得叫了起来:“天火!”
    与此同时,下头一热,一股痛快的感觉喷射而出。
    这是一块小小的殒石,是流星的残骸。十里八寨的人把它叫做天火。据说天火落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前所未有的灾难,所以十里八寨的人又把它叫做祸殃。当时湛玮的身子骨一软,说:“如果真的弄出个野种来,那就叫天火吧。”
    湛玮问:“正英姐,他该不会是我下的种吧?”
    张二嫂寡妇淡淡一笑说:“你想得美哩。”
    湛玮愣住了,望着地上的小竹篮发呆。
    张二嫂寡妇说:“你看,差点忘了,我从家里给你带了点吃的过来。”
    一听有吃的,湛玮喜出望外,冲过去把小竹篮里的东西翻出来。
    “叫化子鸡!”湛玮回头问:“怎么,两只鸡腿哪里去了?”
    张二嫂寡妇看了看铁门,压低声音说:“还有十个茶叶蛋,刚才一起喂看门狗了。”
    张二嫂寡妇来探监,守门的两个狱卒不让进,张寡妇撕下两只鸡腿,又拿了十个茶叶蛋,这才进得来。
    湛玮把没有腿的叫化鸡往小竹篮里一扔,恨声说:“我才不想与看门狗共吃一只鸡呢!”
    张二嫂寡妇把叫化子鸡取出来,递到湛玮的嘴巴边说:“吃吧,这是我屋头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我把它杀了,到屋脚的大田里摸的田泥糊上,埋在泥巴里烧的,田泥味道好得很哩,我从嫁到娇莲寨的那天起,每一滴尿都浇在大田里了,你看,你看,鸡屁股这么大,肥美得很哩。”
    牢里的菜没有油盐,跟猪潲一般,湛玮做梦都想吃一餐外头的菜。
    张二嫂寡妇这么一说,湛玮又流口水了,对着鸡屁股就是一口,吃了起来。湛玮边吃边开玩笑:“正英姐,鸡屁股再肥美,也比不过你的屁股,人见人爱。”
    吃完那只叫化子鸡,湛玮就不想坐牢了。
    湛玮把铁门拍得砰砰地响。
    “来人哪!我不想坐牢了!放我出去!”
    狱卒闻声赶来,用警棍猛敲铁门吼道:“安静点,吼么子吼!”
    湛玮说:“把你们的头叫来,我答应就是了。”
    狱卒说:“你等着。”
    没一会,管监狱的头来了,他把一份文件连同红色的印子油从小窗口里扔进去,说:“签字画押。”
    湛玮签字画押后,又把那份文件从小窗口里扔出去。
    铁门“哐”地开了,管监狱的头说:“你的脑子要是早点开窍,也不至于和蟑螂臭虫为伍这么久。”
    张二嫂寡妇是头一次进黄梅城,湛玮带着她在城头闲逛。
    “三个月要之内要交纳五千双草鞋,你行吗?”张二嫂寡妇无不担心地问。
    湛玮说:“那是掉脑壳的事,不行也得行啊。”
    黄梅桥头有人在占卦算命,湛玮忽然想起什么了,他在桥上仰天长啸:“老天爷都在帮我!”
    连连长啸五声之后,湛玮这才回头对张正英说:“正英姐,走吧,我们回家。”
    有一段时间,十里八寨的桃花疯了一般地盛开着,一些萎谢了去,更多的却在那萎谢的地方固执地开放,像要将一个易逝的春天永远留住似的。
    人面桃花,就连娇莲寨的那几只母猫也发情了,李静经常挺着个大肚子在地里头晃来晃去,梅小哈照样在寨子头的田埂上玩泥巴,寨子里头的男人和女人都夸他能干,刘半仙也夸。
    刘半仙穿着件道袍,拿着看相算命的行头路过田埂,又夸了梅小哈两三句,然后看了一眼李静的大肚子。
    李静正在田边的地里踮着脚尖摘竹竿上的豆角。
    “半仙叔,你这是要去哪装神弄鬼沙?”李静打招呼说。
    刘半仙说:“竹子寨的寡妇多,我想过去给她们算算哒。”
    李静嘻嘻哈哈地问:“你呀,成天给别人算命,怎么就不晓得给自己算个暖被窝的?”
    刘半仙哈哈大笑说:“我的命好得很,十里八寨的姑娘媳妇任我摸哩,哪用得着算。”
    竹子寨的寡妇多,有三四十个。她们的男人都让土匪杀死了,除了有四五个改嫁的,大都还在守寡。她们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水灵,美死了十里八寨的单身汉们。
    刘半仙喜欢给姑娘看手相算命,而且在不少寡妇那里尝到了甜头。
    男的不坏,女的不爱,女人的那种念头十有**是男人摸出来的。
    竹子寨的寡妇这么多,刘半仙运气再差也能摸她十把二十个的,到时候再来十把二十碗神仙水,她们不把裤子脱了才怪。
    三年寡妇都是她妈的处女,刘半仙弯着手指头算了算,她们的男人都死了五年。
    杨寡妇把右手伸过来的时候,刘半仙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
    如此白嫩的手,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哩。
    手板心里冒着一层细碎的冷汗。
    “师父,我的命是不是不好沙?”杨寡妇紧张兮兮地问。
    刘半仙用手指在她的手板心里比划了半天,这才吐了三个字。
    “很不好。”
    “你十六岁嫁的男人,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男人就让人给砍了脑壳。”捏着杨寡妇的手,盯着杨寡妇的眼睛看了好一阵,刘半仙这才问:“蜜,我说的对不?”
    杨寡妇点点头:“过去是对了,就不晓得以后怎么样?”
    刘半仙也不着急,而是别有用心问了一句:“你现在屋头都有些么子人?”
    “舅舅,妈,还有……”
    刘半仙追问:“还有哪个?”
    杨寡妇脸微微一红,低声说:“小叔子。”
    给人看手相靠的是察言观色,杨寡妇这一愣,刘半仙明白了。
    “你以后好是好,只是……”
    刘半仙突然止住话头,盯着杨寡妇看。
    “只是怎么?”杨寡妇问。
    “只是眼前还有一道坎,只有过了这道坎,婚姻才会有转机。”
    “师父,你能不能讲清楚点?”
    “你命里还会克死一个男人。”
    杨寡妇吓得脸色苍白,手板心里全是冷汗。
    “师父,有法子改吗?”杨寡妇一脸无助地看着刘半仙。
    “法子倒是有一个,但有违天意,我怕是要遭到天谴哪。”刘半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你年纪轻轻就守寡,也不容易啊,我刘半仙豁出去了,这就到屋头给你设坛化一碗神仙水。”
    杨寡妇家里人都到外面忙活路去了,刘半仙焚香烧纸弄了两碗黑不溜秋的神仙水。
    杨寡妇端着那碗神仙水到堂屋去了,刘半仙这才把另一碗放到杨寡妇的床底下去。
    刘半仙从床底下美滋滋地爬出来的时候,杨寡妇从堂屋里转来了,双手捂着肚子,哼哼叽叽地进了房间。
    刘半仙以为是那神仙水起了作用,抱着杨寡妇就往床上按。
    “你……你想干什么?”杨寡妇使劲推他,但哪里推得动。
    刘半仙说:“年轻力壮不做,老来想做不能沙。蜜,你就依了我,咱们做回神仙。”
    刘半仙动手脱裤子,杨寡妇死死拽住裤带子说:“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喊人了。”
    刘半仙以为杨寡妇是不好意思,嘴巴说说而已,哪有女人喝了神仙水不想干那事。
    事发后刘半仙交代,那神仙水是他到芷江城头跟教堂里的洋教士买来的,是一种春药,洋教士专门用这种春药来迷惑奸淫中国妇女。
    杨寡妇并没喝那碗神仙水。
    杨寡妇爱干净,见那碗神仙水黑不溜秋的,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了,等脏东西沉下去再喝,没想到下边突然来了洪水,肚子痛得厉害,就捂着肚子回来了。
    杨寡妇清醒得很,刘半仙一用劲,她就大喊:“救命……”
    刘半仙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裤子撕开了。
    刘半仙扯起家伙正要奔着杨寡妇的那里而去,结果屁股重重地挨了一家伙,还没有等他明白过来,脑壳又重重地挨了一下。
    醒来时,刘半仙发现自己被人捆在屋背后的竹林里了,身上一块布头子都没有,还好,玩女人的家伙还在一片梧桐树叶底下吊儿郎当的。
    竹林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刘半仙,这回开眼了吧?”
    湛玮抽得通红的大旱烟袋在旁边的竹子上使劲地磕了两下,竹子呼呼地冒烟。
    刘半仙吓得直哆嗦:“好,好汉饶命!”
    “我不是么子好汉,我是这里的保长,是蒲品德叫我过来讲理的。”湛玮的大旱烟袋又在竹子上使劲地磕了两下,厉声问道:“刘半仙,你光天化日之下入室奸淫妇女,我要是把你送到乡公所,你说姚大胡子会怎么治你沙?”
    说到姚大胡子,刘半仙哆嗦得很厉害,结结巴巴地说:“别……别把我送……送给姚……大胡子,你……你有么子条件,我……我依你就是了。”
    “不是我有么子条件,是人家要找你算账!”湛玮回头问身后的后生,“蒲品德,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蒲品德就是杨寡妇的小叔子,身子强壮得跟头牛似的。他到苞谷地里除草回来,听到嫂子在房里喊救命,来不及放下锄头就冲上去,见有个男人正在强暴嫂子,照着屁股就是一锄头,然后在脑壳上来了一锄头把子,捆结实了,找湛玮来评理。
    杨寡妇名义上是蒲品德的嫂子,实际上是婆娘了,因为同在屋檐下,按祖宗的规矩要守五年孝,才能公开关系,这是寨子里的规矩。肥水不流外人田,往往是哥哥死了,婆娘留给弟弟用,或者是弟弟死了,婆娘留给哥哥用,这叫做“朋锅”。刘半仙晓得竹子寨有“朋锅”规矩,所以刚才一派胡言,唬住了杨寡妇。
    “你有么子山离我们寨子近一点的?”蒲品德是个老实人,说话开门见山。
    “没有山,不过……”刘半仙想了想说,“后山倒有十石水田。”
    “那就把十石水田作赔偿吧。”湛玮说。
    刘半仙死皮赖脸地和蒲品德讨价还价说:“品德兄弟,还是五石吧,我就那点水田,你也晓得,我连你嫂子下头的毛都没碰掉一根,再说,你嫂子是个寡妇,值不了那个数。”
    蒲品德是个老实人,想想也是那么回事,正要应承时,湛玮止住了他。
    湛玮回头问刘半仙:“你说寡妇不值钱,那么我问你,你的家伙值不值十石水田沙?”
    “值,值,我还没讨婆娘呢,当然不止这个数哪。”
    “那我把你送到大胡子那里,你的家伙还有用吗?”
    “哪里犯事砍哪里,家伙掉了还有么子用。”
    “那你还罗嗦么子,还不快把十石水田押给人家!”
    画押松绑后,刘半仙也不敢回寨子取衣服和行头,光着屁股,捂着那片梧桐叶子,没命地往山上跑。
    想到刘半仙日后要回来取,湛玮帮他保管好行头。
    其实也没么子行头,就一套旧道袍,一块旧布幌子,还有四五本关于测字看相算命看风水的手抄本。
    没事的时候,湛玮就顺手翻翻,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五千双草鞋,也就是一百块大洋,是个天大的数字。
    湛玮晓得,正儿八经地挣,这个数字三年都挣不来,只有骗富人的大钱,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上。
    黄梅城头的官老爷官太太富得流油,而且个个都迷信得很哩。
    湛玮拿着刘半仙的行头回到城头给人测字,每个字一块大洋。
    这个价钱够吓人的了,刚开始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没有人出得起钱。
    湛玮本来是冲有钱人去的,所以也不着急,早晚没事就在城头闲逛,然后把摊子摆在教堂旁边。
    到城头的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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