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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的爱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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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和自己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宗杰带头摇起鼓铃,施尧睁大了眼睛望著沈梧:“你俩练过吧?绝对练过。”

沈梧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

袁林翰很得意地竖起大麽指:“我就说吧,他俩真的是绝配!”

施尧赶紧附和:“确实很配,不愧是最佳搭档哈。”

苏夏只是笑笑,没有做声。沈梧看著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只因为旁人的一句评价就心花怒放,又因为对方的冷漠反应而瞬间泄气。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甚至没有开始过的感情变化这麽大,实在是太愚蠢了。

在他愣神的当儿,袁林翰欢呼一声,举起啤酒:“好了好了,开始今天的正题!祝贺沈梧进外交部,祝贺苏夏去荷兰!我说,你俩将来事业有成了一定得认我们啊,不然我蹲你们单位门口把你们暴打一顿。”

苏夏跟他碰碰瓶,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我是当然没问题了,可到时候几年不见,搞不好是你们疏远我,嫌弃我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啊。”

另外几人齐齐瞪他一眼,异口同声:“怎麽可能!”

喝完啤酒,大家一窝蜂跑去点歌机前面抢歌,苏夏在沈梧旁边坐下,笑著拍拍他的脑袋:“恭喜你了。”

沈梧嗯一声,犹豫一下,咬咬牙:“我说不准。”

“啊?什麽?”

另外几个正争得不可开交,没人注意到他们。包间的昏暗环境为沈梧壮了胆,他借著满肚子怨气一古脑发泄出来:“我说不准真的会疏远你。”

52

苏夏愣了愣:“为什麽?”

“本来就是。”沈梧说得斩钉截铁,试图以咄咄逼人的强势驱散心底对离别的恐惧和担心,“我现在相信不管什麽都敌不过时间和空间,等你出去了,生活环境差别那麽大,到时候我和你肯定不会有共同语言,见了面只能鸡同鸭讲。”

苏夏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真这麽想的?两年也不行?”

“对。”沈梧心头隐约浮出报复得逞的快感,“我喜欢一天一天累积起来的默契,哪怕断一天都不行,所以两年後咱们的关系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苏夏转动著手中的水杯,竟然笑起来:“那咱们现在是什麽关系?是说两年後你就不会和我生气了麽?”

沈梧张了张嘴,找不出话来反击,干脆以沈默应对一切。

苏夏转过头专注地盯著屏幕,就在沈梧以为这段对话已经结束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低低地叹口气:“算了,也许你的话是对的,现在什麽都说不准。”

沈梧看著他挪去沙发另一头坐下,才惊觉自己挑衅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听到对方的安慰和反驳。可想象和现实总是有一定距离的,沈梧再一次认识到这句话的正确性。他沮丧地意识到,不管苏夏之前是抱著什麽样的想法,经过这麽失败的一场对话之後,恐怕他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转眼就到了考研报名的日子,迟昕已经确定保送本校读研了,袁林翰当然要紧随女友的脚步,立马也报了名。施尧还没有决定毕业後的去向,现阶段他只要看见别人有所行动就会眼红,於是跟在袁林翰後面加入了考研大军。

第三个报名的是苏夏。他向大家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很不理解:“你凑什麽热闹啊?考上了你也不会去,根本就是浪费名额。”

苏夏想得很周全:“那可说不准,万一我运气不好,拿不到签证,考研就是我的救星了。”

考研小分队就此成立,趁著十一长假校园冷清之际,三人在图书馆二层占到了属於他们自己的永久性地盘,由袁林翰领头,每天一大早就跑到各自的座位上把书本文具摆成“此桌主人马上就会回来”的样子,然後再大摇大摆地去上课,晚上则一直学到闭馆才回宿舍,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派头。

沈梧悲哀地发现,苏夏和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的关系都越来越好了,去307串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现在两人面对面的时间就只有睡前和上课的那几十分锺了。他觉得很失落,却也没法怪对方。毕竟再没有人比自己更别扭了,不但不会主动示好,每次开口还总是把矛盾闹得更大,这样的性格,换作谁都不会喜欢。

他被这种假想困扰著,同时又为外交部的面试焦头烂额,心情愈发地烦躁,甚至对著苏夏父母发出的饭局邀请都打不起精神,结果花了一下午调整状态,生怕到时候扫了大家的兴。

苏夏爹妈这次是专程过来给侄子和侄媳妇贺新房的,一大家子人都到齐了,加上312和307的七个特邀嘉宾,整整挤了三个桌子才挤下。苏夏娘领著5岁大的小外甥坐在沈梧和苏夏中间,拉著沈梧问长问短,还把苏夏爹从隔壁桌叫过来:“你看看,这孩子长得可真像咱们小夏,是吧。”

“整体像,单看五官不大像。”苏夏爹当真仔细对比起来,“一看就比苏夏老实多了!……你哼什麽哼,我说的是实话!”

另外几人笑得前仰後合,施尧也跟著打量他俩一番,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还真的,以前没觉得,今天阿姨一说才发现哎。难道是因为你俩住一起太长时间,长相都朝对方靠近了?”

“喂,”袁林翰用筷子敲敲碗沿,“那我呢?你以为我是你们宿舍的?”

苏夏无语地翻个白眼:“你们悠著点儿,别吓著人家啊。”

沈梧以他的招牌傻笑应付长辈们的审视,偶尔偷偷瞥一眼苏夏。他想起那个广为流传的说法,如果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就会慢慢变成对方的样子。那麽这一次呢?究竟是他越来越像苏夏,还是苏夏越来越像他,或者是两人越来越像彼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这样的急切,他只在写不出程序的时候体会过。

一帮吃白食的家夥把满桌菜肴消灭得精光,跟苏夏一家道过谢後便腆著肚子往外走。下到一楼,沈梧才发现手机落在桌上了,赶紧返回去取。他走到门口,正好看见苏夏在逗他的小表弟玩:“瑧瑧,刚才那几个哥哥,你最喜欢谁啊?”

瑧瑧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和你很像的那个哥哥。”

苏夏直起腰,满意地捏捏他的圆脸蛋:“有眼光。”一转头看见沈梧站在门口,扬起笑容,指一指身後的桌子:“你手机在这边。”

沈梧拿了手机就一路飞奔出去追上袁林翰他们。宗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笑这麽贱?”

“哪有。”沈梧笑嘻嘻地回答,心情是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好。他终於知道,苏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反常就讨厌自己,如果运气好,这段感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53

一有了希望,沈梧的精神状态立刻就跟著提升很多,甚至写最讨厌的软件工程文档时也能平心静气地对待了。这天他去图书馆查资料,抱著一大堆书出来後懒得回宿舍,预备在二层找个地方把能写的都写完。

现在正是考研复习如火如荼进行的季节,所有桌子上都摆满了书,想在图书馆找个空位比登天还难。他在自习室里转了一圈也没找见个可以落座的地方,正要往外走,袁林翰就跑过来叫住他:“你也过来学习?”

“还不是Josh的那些破作业,太折腾人了。”

“苏夏今天又没过来,你去他那儿写吧。”

沈梧跟著他走到最角落的桌子旁,苏夏的书堆得满桌都是,最醒目的地方放了张纸条:“厕所中,20分锺後一定回来。3:10”

他抬头看看墙上的大锺:“现在才15,他刚走?”

施尧伸长脖子看了那张纸条一眼,捂著嘴吭哧吭哧地笑。袁林翰凑到他耳边悄声解释:“小声点儿,这纸条我定时换的,不然他的书铁定被楼下那位看门大爷收走。”

“诶,”沈梧不赞同地摇头,“你们太过分了。”

“那有什麽办法!现在座位是最宝贵的资源,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沈梧忍著笑坐下来,把苏夏的东西收拾好移到一边,翻开刚借来的书开始做笔记。

晚上回到宿舍,袁林翰替他向苏夏邀功:“今天小沈子把你的猪窝收拾得干干净净,分门别类摆好了。真是看不出来他收拾东西还挺有条理。”

“嗯?”苏夏笑著抬眼看向劳苦功高的人,“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们沈梧是谁。”

这个称呼有著沈梧最喜欢的亲昵的味道,他不可避免地红了脸。苏夏走过来,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开玩笑地提出邀请:“以後你干脆全权负责我的家务好了。”

沈梧微微一抖,恨不能马上大喊几声“我愿意”。可这麽丢脸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做,只定定地看著对方,心下豁然开朗。就是这种感觉了,只要苏夏还愿意给他机会,他就一定不会放手。

离外交部的面试还有整整一个月,负责就业工作的老赵就已经如临大敌一般了,三天两头把沈梧叫去系办,给他传授一些面试经验,叮嘱他到时候一定要多说一些恭维话,千万不能表现得太内向,末了还亲自上阵做了几个示范,看得沈梧鸡皮疙瘩乱起。

面试前一天下午,老赵又找到沈梧,明著鼓励暗里威胁地交待他一定要过了这场面试,好为下一届的学弟学妹铺好路,如果失败,就取消他的奖学金和优秀毕业生资格。经过这麽一瞎搅和,原本很镇定的沈梧也不由得焦躁起来,整个晚上都在两个宿舍之间窜来窜去,搞得所有人都跟著他紧张。

躺在床上,沈梧翻来覆去睡不著觉,在他第N次翻身时,苏夏爬起来伸手按住他的肩:“你居然也能失眠?”

“是啊,”沈梧抱歉地抬头看他,“吵到你了?”

苏夏摇摇头:“没事。那你怎麽办,要我给你唱摇篮曲麽?”

沈梧噗一声笑出来:“哎,你这人真是……”

苏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探头在他额头和脸上连亲三下,笑得很正直:“三倍的晚安吻,催眠效果也是三倍的。”

沈梧觉得很神奇,明明心跳比之前还要快,可自己竟然真的就安稳下来,很快就有了倦意,一夜无眠地睡到闹锺响。

睁开眼睛望著天花板,昨晚的晚安吻第一时间挤进脑海,为接下来一整天的状态提供了极好的保障。刚收拾完东西,苏夏就揉著眼睛下来了。沈梧望著他,心脏跳得又快又重,胸口胀鼓鼓的,满心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一般。

苏夏笑著问他:“怎麽样?紧张不?”

“有点儿。”

“没关系,我完全信任你的实力。”

“嗯,”沈梧相信这是这学期以来自己笑得最真心的一次,“那我这就过去了。”

“路上小心些。”

“知道。”沈梧打开门,顿了顿,又猛地转身,“完了,我真的很紧张。”

苏夏还没说话,沈梧已经飞奔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结结实实地亲在他唇上,然後迅速松开:“现在好多了。”

苏夏愣在原地,一脸愕然。沈梧没时间去深究他的反应是什麽意思,砰一声关上门,把对方的惊讶和呆滞全挡在门後,一路冲到楼下。清晨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沈梧打个冷颤,热得有些犯糊涂的脑子才终於冷静下来。

54

面试的时候沈梧自始至终都很兴奋,表现出了他在陌生人面前所能表现的活泼外向的极限,从面试官最後的话来看,进外交部应该不成问题了。走出大楼,沈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些天压在身上的千斤重的担子终於卸了下来,从现在起直到毕业,他都可以轻松悠闲地度过了。

终於到了宿舍门口,沈梧努力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猛地推开虚掩著的门,大声宣布:“面试相当顺利!”

苏夏转过身,笑吟吟地看著他:“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问题。”

沈梧这才发现屋子里只有苏夏一个人在,四目相对,早上的记忆迅速回炉。沈梧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怎麽有那个勇气亲上去的,这个清晨发生的一切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经化为一个模糊的幻影,现在的他已经连提起那件事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夏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看著沈梧,目光变了几变,神色微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沈梧。”

“哎?”沈梧只觉得屋里的暖气瞬间失效,四肢血液迅速冻结,脑子里闪过千百个可能性,可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接下来将要面对的。

“你上次说,不管什麽都敌不过时间和空间,哪怕两年都不行……你现在还这麽想麽?”

这句话确确实实在沈梧的意料之外,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傻傻地点头:“是啊。”

“那好吧。”苏夏叹口气,随即又笑起来,“我还有事,先去图书馆了。”

沈梧哦一声,有些摸不著头脑。如果苏夏有心和自己在一起,那现在两人不是应该把事情都说开,然後happy ending麽?如果苏夏不想和自己在一起,那他不是应该对自己避如蛇蝎,从此冷淡以对麽?现在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到底是怎麽个意思?

刚过11点,冷清了一晚上的走廊便突然热闹起来,上自习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沈梧忐忑不安地等著,终於听见一阵熟悉的笑骂声顺著楼道传来,离自己越来越近。袁林翰和施尧出现在门口,正为一道数学题争得面红耳赤,两人身後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

憋足了劲的等待一下子落了空,沈梧失望地问那俩人:“苏夏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他今天没去上自习啊。”

“怎麽又没去?你们不是要考了麽?”

“你傻啦?”袁林翰笑嘻嘻地摇摇手指,“他又没打算真考上,也就是玩票性质而已,荷兰才是他的归宿啊。”

沈梧一愣,猛地顿悟了苏夏话里的意思。他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他终究是要去荷兰的,两人之间再没有发展余地了。

不一会儿苏夏就回来了,眉目间隐隐有些烦躁,但一对上沈梧的视线,便立刻回复到平时的笑脸,表现出十二分的友好。可是,在好容易鼓起勇气主动一次之後,这样疏离的友好是沈梧最不愿意见到的。他不敢去求证自己的猜测,只能将它强压下来,不见天日。

距考研只有不到一个月了,就连苏夏这种纯玩票的人也为周围的紧张氛围所感染,除和组员们一起准备软件工程presentation的时间外,几乎全天全天地泡在图书馆,连院长的课都跟著袁林翰他们一起逃了。

在这样压抑的大环境下,所有人的脾气都愈发地暴躁,施尧每次过来串门都顶著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趴在小绿凳上郁闷地自言自语,嘟嘟囔囔不知道在抱怨些什麽。袁林翰压力最大,短短两周就已经和迟昕吵了好几次架,过得比前几年的总和都热闹许多。至於最不应该对这件事上心的苏夏,沈梧亲眼看见他为了presentation的事情和衡毅闹僵一次,安慰袁林翰的时候忍不住发了火,被老赵传唤的时候更是一张脸黑成了煤炭。

“万恶的考研啊。”过来串门的宗杰看著满屋子的萧瑟悲凉,一面摇头一面对沈梧感叹:“还好咱俩没卷进去,不然多半也会被轰成灰。”

沈梧苦笑,最近他愈发地认识到自己也许有受虐倾向──事实上他宁愿被苏夏轰成灰,也不要像现在这样透明著。这段时间以来,苏夏对所有人都表现得很直接,生气也很少掩饰,唯独对他,像是戴著一张面具,任何时候都笑脸相迎,却少了在别人面前的那份的鲜活和真实。

每当有不愿意面对的重要事情时,时间总是不合作地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年底,这一年的初雪也在最後一天姗姗来迟。衡毅一大早就跑来找苏夏,商量要怎样才能把他们的压轴presentation做到最炫,一直唠叨到中午都还不消停。两人正说得起劲,宗杰就闯进来了,沈著脸一声不吭地走到小绿凳前坐下,一把抢过沈梧手上的遥控开始换台。

沈梧吓一跳,回头瞧了瞧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怎麽了?”

宗杰摇摇头,嘴抿得更紧。沈梧见他不愿说,便不再追问,转头去听衡毅提出的方案。衡毅兴高采烈地一口气说完,正沾沾自喜,沈梧忍不住插嘴:“这样太复杂了,还是简单一些比较好吧?”

“你是说像你们组那样?那不叫简单,叫简陋!”

“行了行了,”苏夏神色不豫地制止住他,“你怎麽没完没了的。”

沈梧眼神黯了黯,从早上开始,衡毅跟他说话时就一直带刺,他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也懒得去费那个力气弄明白。比起衡毅,他更介意苏夏的态度──那语气怎麽听怎麽像是在劝自己的情人不要对外人无理一样,实在别扭得要命。

“简陋?”发话的竟然是本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宗杰,“就算简陋也比你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好,光是听你讲都能烦死一群人了。”

沈梧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见过宗杰这麽尖锐地针对某个人,今天实在太反常了。衡毅从来没有被本校男生怠慢过,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张口反驳,却被苏夏一把拉住:“可以了吧你?把笔记本带上,我通知其他人到图书馆碰头。”

门被关上了,沈梧呆呆地望著宗杰,後者垮下肩膀,满脸沮丧和烦躁:“陪我喝酒去吧?”

55

宗杰的反常果然是由分手引起的,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被对方给涮了。沈梧默默地陪他喝了一个下午,听他发泄心头的愤怒和不满。他知道自己应该肩负起开导对方的责任,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他也有了失恋的自觉,面对同病相怜的人,他竟然一句安抚的话都说不出来,心情反倒愈发地沈重,大有赶超对方的趋势。

“她说十一回家的时候她家里给她安排相亲了,他妈的居然今天才告诉我!”

沈梧不知道说什麽好,只能同情地看著他。

“她还说异地恋没有结果,嘿,早知道没结果,她还找我干嘛啊?”

沈梧不由自主地想起苏夏,心脏猛地一抽。

“我早说过距离时间都不是问题,我愿意等,可她居然现在才说她从没想过要回来!”

沈梧低下头,嘴唇微微抖动,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我现在也愿意等了。”

“她居然说要好聚好散,以後还是朋友。还是个狗屁朋友!一辈子都再见不上面了,还朋友个屁啊。”

沈梧沮丧地垂下眼睛。他其实很想说,只要能让苏夏在剩下的这半年里和他恢复到从前的关系,他甚至愿意用一辈子不见面来交换。

宗杰灌下最後一口啤酒,心情好了大半:“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沈梧猛地抬头:“我当然懂。”

宗杰不当回事地笑起来:“你懂什麽?没经验的小屁孩儿。好啦,别哭丧著脸了,我都还没怎麽著呢。”

沈梧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固执:“我有经验。”

“……”

“我有喜欢的人。”

“……”

沈梧看著宗杰半信半疑的神情,一时间想不出要怎样证明自己的话。喜欢一个人那麽久,身边的人居然全没看出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太失败还是隐藏得太完美。宗杰担心地拍拍他的背:“你没事吧?”

沈梧摇摇头,用力按了按眉心,想要击退酒劲上头的感觉。如果现在是袁林翰和施尧在旁边,他一定会按捺住自己,什麽都不说。可是现在面前坐的是宗杰。他和宗杰的来往并不太多,对彼此的了解并没有那麽深,不必担心对方只凭三两个字就猜出自己在说谁,很多话反倒更容易说出口。

这个下午在宗杰看来,是个再诡异不过的大逆转。喝闷酒和失恋的资格都毫无预兆地被沈梧夺了去,他自己头上顶著新近失恋的乌云,却不得不花大力气去安慰一个连喜欢的人的名字都不愿意说的小屁孩儿。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晚上了,人行道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一踩一个坑。沈梧喝得晕晕乎乎,手里拎著两瓶烧酒,在宗杰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学校走。两人在图书馆门口碰到结伴出来的施尧和袁林翰,後者老远就闻见他俩身上的酒气:“你们去哪儿了?小沈子怎麽搞的?”

宗杰苦笑:“待会儿慢慢跟你说,我今天真是被折腾够呛了。”

施尧听宗杰诉完苦,又同情又好笑地拍拍他的肩:“没事,没事,一年的最後一天分手总比第一天分手要好,明天就有新的运气了。”

袁林翰担心地看看沈梧:“他怎麽办?那女的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宗杰一提起这件事情就咬牙切齿,比刚和女友分手时还气愤,“我套了一晚上的话,全被他绕过去了,他不是装醉吧?”

沈梧到了来园就怎麽也不肯往前走了,非要在石凳上坐著吹风。那三人不放心他,只好跟著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话,再顺手搓几个雪球扔到池塘里,溅起一片白雾。

一直坐到快12点,两瓶烧酒被沈梧喝得只剩下小半瓶了,袁林翰瞅见他眼神都不对了,赶紧夺过酒瓶:“你没事吧?回去睡一会儿好不,别想了。”

沈梧皱著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我要在这里等他。”

“谁?”施尧睁大了眼睛,“你要等你的暗恋对象?”

沈梧抿一抿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轻轻地点了点头。

宗杰爽快地一拍大腿:“行,我们陪你等。我也想瞧瞧那人长啥样!”

沈梧没吭声,伸长了脖子朝桥那头张望。他的样子太急切,那三人也不由得跟著紧张起来,大冷的天居然也热得需要用手扇风降温。

隐隐约约又有人走过来了,沈梧猛地站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冲过去。袁林翰第一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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