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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慈夏日午后的老人茶(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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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就很容易沾到。”海渊说。他实在受够阿茶当他是小孩子那般看待,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身心健全的高中生,已经不小了。
“谁说的,我就不会。”阿茶信心满满地说。
海渊默默地看着阿茶吃汉堡。
阿茶吃东西的技术也没好到哪里去,桌子上掉了一地的生菜丝,汉堡肉也越吃越往下,最后只剩下三分之一还卡在面包里,三分之二吊在半空中就快掉下来了。
“阿茶。”海渊叫了他一声。
“蛤?”很专心咬汉堡的阿茶一听见海渊在叫他,就立刻从食物上头回神过来看着海渊。
“你也是吃得满脸都是。”海渊说。
“有吗?”阿茶擦了一下嘴角,发觉居然全是美乃滋,吓了一跳立刻拿纸巾随便抹了抹,把那些都给擦掉。
“干净了妹有?”阿茶再问。
“没有。”海渊说。
“哪里还有?”阿茶又抹了抹。
海渊站起身来,横过桌面,伸出舌头在阿茶的上嘴唇舔了一下,发觉美乃滋没弄干净,又舔了第二下。
跟着他舔了舔自己的嘴,意犹未尽地又朝阿茶的双唇吻过去。
阿茶瞪大了眼,想也没想就伸出手往海渊的头打去,空的一声很大声,还有闷闷的回音。
这个……这个……海渊这样的举动太……太那个了吧……
阿茶想不出形容词,只觉得脸在海渊舌头碰到自己嘴唇的那瞬间整个烧红了起来,现在烫得要命。
“你干嘛舔偶啦--”阿茶大叫着。
被打了一记脑袋嗡嗡作响的海渊不太愉快,他看了剩下三分之一的汉堡一眼,也不想吃了,把汉堡随便扔在桌上,轻轻哼了一声,不爽快地转身就走。
“噢咿--”阿茶愣了愣,啊现在又是怎样,怎么才打一下下而已,海渊就又发脾气不吃饭了?
阿茶把两杯可乐和薯条还有鸡块抱着,跟在海渊身后跑。
“小渊呐,你是又在发什么脾气啦?”阿茶始终搞不懂海渊的想法。
海渊连话也不想说,只是不停直直走。
就连遇到红灯也不停下来。
这让阿茶在后头看得不断冒冷汗。
结果回到宿舍以后,走在前头的海渊砰一声把寝室门关上,没等阿茶一起进房。
阿茶待在门外叹了口气。还是搞不仅啦,海渊干什么又生这么大气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马上进房,因为这样海渊可能会更生气,于是他抱着两杯可乐两份薯条两块鸡在门外等了等,心想至少等个五分钟再进去会比较好。
是因为昨天他跑去找舍监泡茶没有叫他起床,害他睡超过十二点没去打工被扣薪水吗?
还是因为今天早上他去找千岁跟千岁他哥,却忘了叫他一起去画必考题,所以他在不爽?可是反正他还是会把重点给他看的啊?
反正真的很难搞懂就对了。
“你在干嘛?”从厕所回来的蔡同学看见阿茶在走廊罚站,于是问了句。
“啊--”阿茶突然想到也许可以问蔡同学,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蔡同学眨了眨眼。
阿茶立刻把蔡同学推回他房间,然后把他寝室里那些正在看电视的人通通抓过来,围成一圈边吃东西边询问他该怎么办。
当阿茶说了刚刚在速食店发生的情形以后,大家发出了“原来如此”的叹息声。
“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蔡同学突然这么说。
“谈恋爱?”阿茶整张脸皱了起来。
他们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海渊是他老婆转世回来的,谈恋爱干什么?
已经订下来的,维持现状这样就很好了啊!
“你真的是钝钝的,在谈恋爱又不给人亲,谁都会火大吧!”蔡同学以过来人身份发表谈论。“像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她如果不给我抱,我就会想她是不是不喜欢我,要跟我分手了。”
旁边几个人不停点头。
“是喔……”阿茶想了想。“可是我们两个都是男的耶……跟你的情况又不太一样……”他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汽水。
几个同学听见阿茶的疑虑,不禁笑了出来。“你以前跟关日清怎样,把那套拿过来对叶海渊不就好了?”他们七嘴八舌说着。
“其实男的跟女的都一样啦,久了就习惯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你们两个走在一起,还比以前和关日清的时候配咧。”
“对啊,至少你和叶海渊在一起很自然,怎么说咧,就是没那种怪怪的气氛,看起来像朋友一样。”
阿茶愣了愣。“我们是朋友啊!”他说。
他和海渊像朋友,但是又有点像祖孙。因为海渊的年纪和泽方差不多的缘故,阿茶很容易就把他当孙子一样疼。
“哈哈。”旁边的人都笑了。
又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同学还拿了好几部讲恋爱故事的片子来给阿茶看,因为片子是英文发音的,字幕打国语,阿茶全都看得懵懵懂懂,不晓得里面在讲什么。
只知道会有心跳加快,血液加速的感觉。
他以前刚和玉蝉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会这样。
“玉蝉……”
想起自己的漂亮老婆,阿茶的脸又红了起来。
差不多大半夜,阿茶才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寝室。
打开门,房间里黑压压的一片,海渊好像已经睡了,阿茶就不敢吵他,轻声的关上门以后,才慢慢地走到床边。
“怎么又睡在我床上了咧?”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阿茶看见海渊卷着他的被子,闭着眼睛窝在下铺睡着。
夏夜的天气有些热,房间里的热气到了晚上没有减退,海渊睡得全身是汗,阿茶把电风扇搬到床边对着海渊吹,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他跟着蹲在床前看着海渊睡觉时的样子。
海渊和玉蝉真的是越看越有像,脾气本来就一模一样了,最近脸蛋也长得越来越相似了,还有眼角那颗痣,真是让他每回看见他,就想起玉蝉来。
“是说两个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了啊……”阿茶想了想,看着海渊,小小声地笑了出来。
原本睡着的海渊感觉到身边有人讲话,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盯住阿茶。
“舍得回来了吗?”海渊的声音有睡醒时的慵懒沙哑,他翻过身面对墙壁,这么说着。
“唉呦,你别再生气了啦!”阿茶无奈地说。
海渊不讲话,也不理会阿茶。
阿茶睡觉的时间也到了,他到衣柜前面把睡衣换上,然后走回自己的床铺,拍了拍海渊的背:“睡过去一点,我也要睡觉了。”
海渊屁股挪了挪,空出个位置让阿茶躺。
阿茶拉来薄被子盖上,盯着上铺的床板又说了句:“唉呦,别气了啦,又没什么好生气的,只不过是没给你亲而已。”
海渊还是一样面对着墙壁。
他学起了阿茶的语气,说着:“唉呦,连亲一口也不行,我看你去找别人当你老婆好了!”海渊有些赌气。
“别气、别气。”阿茶拍了拍海渊的背。
其实想想,亲一下也没什么。
蔡同学说他看过很多男生跟男生亲嘴,刚刚还特地去借了那种片子给他看。
阿茶觉得他应该只是因为老婆突然变成了男的,一下子熊熊反应不过来而已,可能练习练习,习惯海渊以后就会比较好了。
其实海渊也不差啊,长得又高又壮,而且脸又很帅,跟他孙子不相上下这样。
他也没有很排斥海渊啊,只是有些时候会认为男的跟男的怪怪的,亲嘴什么的还是应该跟女的比较自然。
阿茶静了下来没有反应,海渊翻了个身回来,又抱住了阿茶。
这是他不生气时候的表示。
阿茶真的觉得海渊挺爱撒娇的。
他轻轻拍了拍海渊的脸颊,“睡吧,很晚了。”他说。
“如果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那你就说。”海渊这么讲。
“说了你会怎样?回到楼上自己乖乖睡吗?”阿茶问。
“不会。”
“那就对了咩,还是都一样的啦!”阿茶大笑了声。他其实也是有了解海渊的。
“啧。”海渊实在不喜欢阿茶这样无所谓的反应。
“好啦,以后如果你要亲要抱要怎样,就提早五分钟说啦。然后我准备好,你再过来这样。”阿茶很用力地想了以后,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你老婆要亲你,也有等五分钟的吗?我说以前的时候。”海渊问。
“豆……”阿茶想了想。“她也是想亲就扑过来,然后害我满脸都是口红的啦!”想起玉蝉的模样,阿茶又开心地笑了几声。
“那就对了。”海渊说。
“唉呦……”阿茶啧了声。“可是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这样我会不好意思……”
海渊可没理会阿茶的抗议。
他单手扳过阿茶的脸,钳着他的下巴,跟着慢慢地靠近阿茶的嘴唇,而后看了阿茶一眼,将视线对上阿茶的眼。
阿茶叹了口气,没情调地翻起白眼。反正男的女的,都是他老婆啦!他从一而终都只给一个人亲,这样其实也没有花心到,应该都是可以的啦!
“缓正跟你连小孩都生了……”阿茶念了一句。
海渊轻轻咬了阿茶的嘴唇一下,然后将舌头伸进阿茶的嘴里,舔拭着他。
舌头粗糙面摩擦的奇特感觉,让阿茶整个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回阿茶倒真的没有反抗,任海渊要怎么亲怎么咬怎么含,他都放开开随便他去弄。
反正连小孩都生了……
这些都没什么啦……
但当海渊的吻离开阿茶的嘴唇,沿着喉咙慢慢地往下移,咬了他的喉结,而后离开,缓缓地解开阿茶睡衣的扣子,亲吻了他胸膛的乳首,另一只手潜入他睡裤当中时,阿茶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使斗普(Stop)!”
阿茶拉起衣服,拼命地挣脱开海渊的钳制,然后滚下床去。
他跟着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来,把钮扣一颗颗扣回去,拉好被扯掉一半的睡裤,说着:“好了,可以了,这样就太多了!”
阿茶喘着气把衣服穿好,跟着爬上上铺去,决定今晚睡海渊的床就好,海渊爱睡他那里就让他去睡好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他绝对会像第一天进宿舍时被日清那样一样,浑身上下让他摸光光。
海渊撑着头在下铺孤单单躺了三分钟,其间无聊地抓抓脸,摸摸下巴,始终等不到阿茶下来陪他一起睡。
他也知道自己刚刚那样真的是稍微超过了一点点,但是阿茶说连孩子都生了的啊,本来只想先玩亲亲的他,才会让阿茶那句话将思绪导歪,想到生孩子的地方去,这也不能怪他吧!
最后,海渊走下床,带着被子往上铺爬上去。
阿茶又开始大叫。“卖啦(不要啦)、卖啦,今天我要自己睡啦,你是听不懂呐!”
“好啦、好啦、一起睡。”海渊把棉被盖在自己跟阿茶身上,用力抱住了阿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
“不要摸我啦--你是听不仅喔--”阿茶大喊着。
窗边的小猫醒过来,“夭~”了一声在说肚子饿。
但过了很久也没人理它,它打了个呵欠,无聊地又躺下来睡觉。
番外二--约定
八岁这年的夏天,阿茶第一次见到那个被大家称呼作大少爷的人。
那是个很奇特的日子,阿茶记得。
一开始是四合院四周围树上,有只睡醒的蝉开始鸣叫,而后所有的蝉附和起来,一大群以惊人的声音吱吱大响。
端着锅子从走廊经过的福婶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锅子拿不稳差点掉了下来。
阿茶打着赤脚,背着书包,从四合院前走过。他将两只布鞋的鞋带绑在一起,然后横挂在脖子上。布鞋干净得很,好像从来没穿过似的。
午后的一阵雨让地湿泞不堪,他的脚踩过好几个泥巴坑,一点也不在意泥巴弄脏了自己的脚,手里的芦苇草在地上刷呀刷,沾起了泥,甩到一旁花圃里。
管家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看怀表,连忙指挥着屋里的仆人清理四周一切。
阿茶看见他阿爸也在里头。
阿爸看见他,连忙招手叫他过去。
“放学了啊?”阿爸问。
“嘿啊!”阿茶甩着芦苇草,泥泞的脚步穿越中庭,泥印子一排长长地留在地上。
“老爷跟大少爷等一下就要回来了,你要有礼貌知不知道?”阿爸对他叮了几句。
“噢!”他还是甩着他的芦苇草。
阿爸看不过去他的不定性,伸手就将那根草拉起来,拿到垃圾堆去丢。
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了下来,管家连忙上前去打开门。
树林间的蝉声突然停了,整个家也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门口汽车噗噗的声音。
家里那个威风凛凛的老爷很快就下车了,他穿着一整件连身像裙子一样的衣服,灰色的,裙要拖到地上。明明是很热的天,却还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透气。
老爷摘下帽子,管家立刻接过手。
他们两个人一路讲话讲进屋子里,阿茶以为这样就可以走了,但是阿爸拉住他。
黑色的车子又动了动,从里面探出了一颗头来。
阿茶看到了一对黑色的眼睛。
他觉得那是一个比他小一点点的男生,应该是阿爸和大家口中的大少爷。
大少爷慢慢地走下车,他穿着很奇怪的衣服,短袖的白色上衣,裤子是黑色的,不过那个黑色没有他的眼睛黑,衣服领口还有别着蝴蝶结,一张脸白白的,和眼睛的黑色形成好大的对比。
他看着那个少爷从他面前走过去。
大少爷穿了双发亮的皮鞋,当他经过他时,阿茶忍不住看了自己的双脚一眼。
其实他也是有漂亮的鞋,只是不舍得穿。
阿茶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脚趾,而后脚上大拇指动啊动,拨弄着食指附着的干泥巴。
林间原本停歇的蝉无预警地齐声鸣叫,声音大得让阿茶的耳朵觉得好痛。
走过他身旁的大少爷被这阵蝉鸣吓了好大一跳,整个人跳了起来,双眼不停望着四周,嘴唇微张着,在寻找噪音的来源。
“哈哈--”阿茶被这个大少爷吃惊的脸弄得笑了出来。
本来笑也不笑好臭的一张脸,却胆子那么小,被蝉吓得跳起来。
“阿茶!”阿爸喊了他一声,觉得他不应该这样。
“我要回去了。”他也不管大家都在看他,带着停不了的笑,就往四合院后头跑。跑回老爷盖给他们住的砖头房子里。
阿爸说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老爷家帮忙了,阿爸的阿爸,也就是他阿公,都是这里的长工。
阿爸说等他小学毕业也要一起当长工,老爷很照顾他们这一家子,让他们有饭可吃、有瓦遮头,所以他们要努力工作报答老爷,一辈子都替老爷工作还他恩情。
阿茶是不太懂什么恩啊情啊的,不过阿爸说什么,他也全都听进去就是了。
这天放学回家后,阿茶跟他妈报备了一声,拿着个生锈的奶粉罐子就往外头跑出去。
他在四合院外面的围墙那里看到了大少爷,大少爷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树看,他不知道大少爷在看些什么,但他跟同学约好了要去田边捉水蛙,也没空留下来问他到底在做什么。
当阿茶跑过大少爷身边时,那双黑色的眼睛缓缓移动,对到了他身上,和他四目相交。
阿茶觉得大少爷的脸好像很寂寞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在家附近围墙走来走去,都没有人要理会他,也没有人要陪他玩。
“大少爷,该回来了。”管家在门口叫着。“风这么大,当心着凉啊!”
大少爷收回视线,往管家方向走去。
阿茶也别过头去,用跑的,跑去田边和其它同学会合。
阿茶觉得这个人跟他们是不同国的,他是长工的儿子,这个人是老爷的儿子,反正就不是可以玩在一起的。阿茶如此想。
夏天,是蝉鸣很吵的时候。
他们这个村子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蝉好像多生出了一倍,四处都能听见蝉叫声,无论是在教室上课时、中午午休时、放学时,到处都可以听得见蝉叫。
阿茶和两个同学拿着自己做的简单捕虫网,在树林里穿过来穿过去,牛奶罐里塞得满满的都是蝉,唧唧叫的声音吵得不得了。
“我的有够了。”阿茶把捕虫网收起来,对后面的同学说:“你们的满了吗?”
“满了。”小正摇了摇铁罐。
“我的也满了。”小光头吸了吸鼻子,但还是两串鼻涕挂在外头,沾了些尘土,又黄又褐的。
“走,钓鱼去!”他们几个小孩子大喊大叫地从树林冲到河边,随便拿了捆钓鱼的线出来,绑起蝉,跟着扔进了河里。
阿茶还是赤着脚,在冰凉的河水里踏来踏去地,手里的线不停摇晃,吸引河里的鱼前来咬饵。
“阿茶你别一直踩啦,鱼都被你吓跑了。”小正说着。
阿茶笑着从河里跑上来,一屁股坐在岸边,线绑在脚拇指上,打开牛奶罐开始数起里头有几只蝉来。
“喂,你们功课写了没有啊?”小光头问。
“妹有。”阿茶喊得很大声。
“我有。”小正说。
“明天到学校借我抄嘿!”小光头连忙说。
“我也要、我也要!”阿茶跟着叫道。学校老师教的功课真的好难,他每次都有听没有懂,作业也不会写。小正功课很好,抄他的就没错了。
脚上的线开始有动静,阿茶连忙解下来,拼命地往后收线。
“有了、有了!”阿茶叫。但是线收没两三下,前方挣扎的力道突然消失,阿茶把线拉起来,发觉蝉已经不见,当然也没钓到鱼。
“……被吃掉了……”阿茶呆呆望着那半截钓鱼线。
“哈哈哈哈--”同伴笑起他来。
“,笑什么啦!”阿茶从奶粉罐里抓起一只蝉重新绑,又扔进河里继续钓。
“你很菜捏,每次都钓没有。”
“等一下钓一只大的给你看。”阿茶不服气地说着。
“哈哈哈哈--”同伴继续取笑。
“啊如果我钓到怎么办?”阿茶瘪着嘴说。他的确很不会钓鱼,抓水蛙还可以,但钓鱼真的每次满满一罐蝉来,空空一个奶粉罐回去。
“钓到我头给你啦!”小正说。
“好!你给我记着。”阿茶挖了挖鼻孔,把鼻屎弹飞掉,手里紧握着那截钓鱼线。
下午放学以后,他们总是这么度过。抓抓水蛙、抓抓蝉,村子里有田有山,哪里都可以玩,玩到连功课要写什么都给忘光光了。
夕阳映照着河面,橘黄色的光芒漫漫笼罩大地。
天已经快暗,旁边的同学都钓了两三只鱼,但阿茶的钓线就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心里越来越焦急,越焦急却就越钓不到鱼。
阿茶摇晃着手里的线,不停地深呼吸着,心情慌乱,屁股像被蚂蚁咬到一样,坐在草地上也静不下来,不停挪动着。
河岸旁边,远远地走来一个身影。
阿茶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他家那个大少爷。
大少爷今天还是穿得很奇怪,一样是衬衫跟短裤,短裤上面还有两条吊带连着,从肩膀上绕过去,夹在后头的裤子上面。
阿茶在想这个少爷是不是很会掉裤子啊,不然干什么要用带子把裤子吊起来。
大少爷不发一语地停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
他们三个也呆呆地回头望着那个少爷,嘴巴张得大大的,两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手中突然有了动静,阿茶立刻回神过来,将注意力放回钓线上面。
“有了、有了!”阿茶喊着,连忙收线。“你等一下把头给我,我钓到了。”
“没有、没有!”小正朝着河面兴起的涟漪喊着:“钓没有、钓没有,阿茶钓没有。”
好奇心的驱使,使得河岸旁的大少爷走了下来,来到阿茶的身后。
阿茶不停向后退,不停收线,结果退得太急整个背往他家大少爷身上撞去,少爷被撞得跌倒在地,两个人摔成一团。
阿茶摔在地上时手里用力一扯,河中挣扎的那尾鱼凌空飞了起来,在橘色的夕阳下,鳞片闪闪发光,而后画了个很美丽的圆弧曲线,掉落在他怀里。
“哇哈哈哈哈--”阿茶抱着那尾鱼,不停笑着。
“阿茶你压到人了啦!”旁边的同学说。
阿茶抱着不停跳动的鱼,紧抓着不放。他翻了个身落到草地上,然后才慢慢爬起来。
刚刚被他用力压下去的大少爷倒在地上全身都是泥巴,他很努力地想爬起来,但动作却有些不太灵活。
当大少爷好不容易站起来,阿茶也叫了一声,心里喊着:“惨了!”
转身要离开的大少爷,右脚明显的有些跛,那好像是刚刚被他压伤的,那对本来亮晶晶的黑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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