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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梦幻乐园-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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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子长叹口气,喃喃道:“看来,死人又多一个了。”

  紫鲸帮主的座船,自然是条好船,坚固、轻捷、光滑、华丽,甲板上也洗刷得一尘不染,就像是面镜子,映出满天星光。

  好船也和美人、名马一样,就算停泊在那里,也自有一种动人的风姿神采,令人不饮自醉。但无论是好船、美人,还是良驹名马,也只有灵风这样的人,才懂得如何欣赏。

  胡铁花只懂得欣赏酒。幸好酒也是佳酿。

  岸边水浅,像这样的大船,只能停泊在江心,离岸至少二三十丈。无论轻功多么好的人,也难以飞越。灵风和胡铁花乘着一条小艇渡来。

  胡铁花一上甲板,就喃喃道:“在这里烤鱼倒不错,只可惜张三不在这里,这条船也不是洛灵芝的……”灵风忍不住笑道:“若是洛姑娘的又如何?”

  胡铁花眨着眼:“这条船若是她的,我就想法子要她赔给张三。”

  灵风笑道:“我看只要你能不‘随便她怎样’,已经谢天谢地了。”

  胡铁花瞪起眼:“我一定要叫她‘随便我怎样’,然后再叫她嫁给你,要你也受受这位千金大小姐的气。能不被她气死,就算你运气。”

  灵风笑道:“花雕甜如蜜,美人颜如玉,就算受些气,也是开心的……”

  身后一人笑道:“开心就好。活在世上,不就是想每天都开开心心么?”

  胡铁花用不着回头,就知道是勾子长来了。因为别人的脚步也没有这么轻。 
 
第一七六章 卖身   
 
  人已到齐,酒席开始。

  胡铁花和洛灵芝一边斗嘴,一边斗酒,好不热闹。勾子长自斟自饮,海阔天和向天飞则陪着柳余恨、萧秋雨、独孤方,既不敢劝酒,也不敢离开。

  灵风和丁枫却一直在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尤其是过往船只。

  就在这时,忽见一条小船,自江岸那边飘飘荡荡的摇过来。

  船头上站着一人,双手张着块白布,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友。

  勾子长失声道:“各位请看,这人居然要将自己卖了,去埋葬他的朋友……如此够义气的人,我倒要交上他一交。”

  胡铁花:“对,若想交个朋友,还是将他买下来的好。以后他若臭,你至少还可将他再卖出去。”灵风:“只要不臭、不脏、不懒、不拼命喝酒的人,总有人要的,怎会卖不出去?”

  胡铁花尚没答话,小船上那人已大声吆喝:“我这人既不臭,也不脏,更不懒,酒喝得不多,饭吃得比麻雀还少,做起事来却像条牛,对主人忠心得又像看家狗。无论谁买了我,都绝不会后悔的,绝对是货真价实,包君满意。”吆喝声中,小船渐渐近了。

  胡铁花却连看也不必看,就已听出这人正是‘快网’张三。

  他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想必是穷疯了。”

  张三站在船头,正色道:“船上的大爷大奶奶们,有没有识货的,把我买下来。”

  丁枫目光闪动,笑着道:“朋友是真的要将自己卖了么?”

  张三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有条船可卖的,怎奈交友不慎,船也沉了,如今剩下光棍儿一个,不卖自己卖什么?”丁枫:“却不知要价多少?”

  张三:“不多不少,只要五百两。若非我等着急用,这价钱我还不卖哩。”

  丁枫:“朋友究竟有什么急用?”

  张三又叹口气:“只因我有两个朋友,眼看已活不长了,我和他们交友一场,总不能眼见着他们的尸体喂狗,就只好将自己卖了,准备些银子,办他们的后事。”

  丁枫瞟了胡铁花和灵风一眼,笑道:“既是如此,也用不着五百两银子呀!”

  张三叹道:“大爷,你有所不知。我的这两个朋友,活着时就是酒鬼,死了岂非要变成酒鬼中的酒鬼?我每天少不得还要在他们的坟上倒些酒,否则他们在阴间没酒喝,万一又活过来,我可真受不了!”竟指着和尚骂起秃驴来。胡铁花只觉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勾子长忍不住笑道:“既是如此,丁兄不如就将他买下来吧!”

  丁枫微笑道:“买下也无妨,不过……”

  就在此时,一人道:“你就是‘快网’张三么?”张三:“不错,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那人:“好,我出五百零一两。”江心中,不知何时又荡来一艘小艇。出价的这人,坐在船头,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服,戴着顶大帽,帽檐低压,谁也看不到他的面目。

  洛灵芝突然跑出来,大声道:“我出六千两!”

  众人都以为她疯了,没想到船头那人道:“我出六千零一两。”

  洛灵芝:“我出七千两。”船头那人:“我出七千零一两。”

  洛灵芝冷笑道:“我出一万两。”船头那人纹风不动,居然还是心平气和,缓缓道:“我出一万零一两。”两人这一叫价,连张三都怔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这么值钱。

  胡铁花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早知他这么值钱,我先将他买下来,岂非奇货可居?只可惜我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船头那人似乎笑了笑,悠然道:“货卖识家,我这一万零一两银子,出得本不算高。”

  洛灵芝咬着嘴唇,大声道:“好,我出……”这次她价钱还没说出,丁枫忽然截口道:“且慢,且慢!做买卖讲究的是公公道道,银货两讫是么?”

  张三:“不错!我这里更得要现金买卖,赊欠免谈。”丁枫:“既是如此,无论谁在出价之前,总得将银钱拿出来瞧瞧,总不能空口说白话……”

  洛灵芝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你看这够不够?”丁枫瞧了瞧,笑道:“够了够了,这是山西利源号的银票,就和现金一样。”

  海阔天:“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洛姑娘尽管使用无妨。”紫鲸帮主富可敌国,有他这句话,也和现金差不多。丁枫笑道:“那边船上的朋友呢?”

  船头那人还是心平气和,缓缓道:“你想必生怕我是和张三串通好了,故意来抬高价钱的是么?”丁枫只笑了笑,居然默认了。

  船头那人冷冷一笑,招手道:“拿来!”船尾立刻有人抬出一个箱子并打开,但见金光灿然,竟是满满的一箱金元宝。

  胡铁花苦笑道:“想不到还真有人抬着元宝来买张三的,我倒真小看他了。”

  船头那人:“这够了么?”丁枫也怔了怔,展颜笑道:“足够了。”

  船头那人淡淡道:“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几箱,姑娘你尽管出价吧。”

  洛灵芝纵然生长在豪富之家,平日视金银如粪土,但要她花整万两的银子来买个人,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此刻她脸色已有些发白,咬着嘴唇:“你为什么非要买他不可?”

  船头那人淡淡道:“姑娘又为何非要买他不可?”

  洛灵芝怔住了。她自己实在说不出个道理来,半晌才大声道:“我……我高兴!只要我高兴,将几万两银子抛下水也没关系。”

  船头那人冷冷道:“只许姑娘高兴,就不许别人高兴么?”

  丁枫笑道:“其实这位朋友的来意,我早已知道。‘快网’张三不但水上功夫了得,造船航行之术更是冠于冤魂海。在水面上只要有张三同行,便已胜过千百水手。你求才之心,如饥如渴,莫非也将有海上之行么?”

  船头那人忽然仰天大笑几声:“好!厉害,果然厉害!”

  丁枫:“我猜得不错吧!”船头那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猜得一点也不错。”

  丁枫:“既然如此,我倒有一言相劝。”船头那人:“请指教。”

  丁枫:“海上风云,变幻莫测,航行之险,更远非江湖可比。你若没有十分紧要之事,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船头那人淡淡道:“多谢朋友的好意,只可惜我此番非去不可。”

  不等丁枫答话,又道:“据说海上有个销金窟,不知你可曾听说过?”

  丁枫皱眉道:“销金窟?人间到处皆有销金窟,却不知你说的这一个在哪里?”船头那人:“这销金窟在东南海面之上,虚无缥缈之间,其中不但有琼花异草、仙果奇珍、明珠白璧、美人如玉,还有看不尽的美景、喝不完的佳酿、听不完的秘密、说不完的好处!”

  江面空阔,江风又急,两船相隔在十丈开外,常人在船上互相对答,只怕已将喊得声嘶力竭。只不过,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内力深厚,一句话说出,每个字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远送出去。船头这人说的话,听来本也十分稳定清晰,只可惜他这次话说得太长,说到最后几句,气力似已不继,已不得不大声呼喊起来。

  海阔天、向天飞、胡铁花,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一听之下,已知道这人武功纵然不弱,内力却不深厚,并不是很可怕的对手。连他们都已听出,灵风和丁枫自然更不在话下。

  胡铁花笑道:“你说的那些事,别的也没什么,但那‘喝不完的佳酿’,倒真的打动了我。世上若真有这样的地方,我也想去瞧瞧的。”

  船头那人:“这地方确实就在冤魂海中,若真的想去,却又难如登天。”

  胡铁花:“为什么?”船头那人:“此处地图不载,海图也无,谁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若是无人接引,找上十年,也无法找到。”

  胡铁花:“却不知有谁能接引呢?”

  船头那人:“自然也只有销金主人的门下,才知道那销金窟所在。” 
 
第一七七章 秘窟   
 
  胡铁花更感兴趣,忍不住追问:“销金主人?这又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船头那人:“谁也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既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姓名来历,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形状容貌。有人说他昔年本是江湖巨盗,洗手后归隐海上;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个少年,胸怀异志,在中原不能展其所长,只有到海上去另谋发展。”

  笑了笑,接着道:“甚至还有人说,她本是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而且手段高明,因此令很多才智异能之土,听命于她。”

  灵风也笑了笑:“如此说来,这人倒的确神秘得很。”

  胡铁花:“神秘的人,我也见得多了。”

  船头那人:“但两位若想见到这人,只怕也不太容易。”

  胡铁花:“至少总有人到那销金窟去过吧!”船头那人:“自然有的,否则我也不会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奇妙之地。只不过,真去过那地方的人并不多。”胡铁花:“有哪些人?”

  船头那人:“近几年来,那销金主人每年都要请几个人到那里去作十日半月之游。能被他请去的,自然都是富可敌国的豪门巨富。”

  灵风:“不错,到销金窟原本就是要销金的,若是无金可销,去了也无趣,倒不如不去。”

  胡铁花淡淡道:“如此说来,我们这里倒有几个人是够资格去走一走的。”

  洛灵芝脸色变了变,竟忍住没说话。船头那人:“能到这种地方去走一走,本是大可吹嘘,奇怪的是,去过的人,回来后却绝口不提此事,而且……”

  帽檐下目光一闪,似乎瞟了丁枫一眼,缓缓道:“那销金主人行事十分隐秘,收到他请贴的人,也讳莫如深,因此江湖中根本就不知道有哪些人被他请去过。别人纵然想问,也不知道该去问谁;想要在暗中跟踪他们,更是绝无可能。”胡铁花:“为什么?”

  船头那人:“那销金主人并没在请贴上写明去处,只不过约好某时某地相见。到了那时,他自然会派人接引。去的人若不对,接的人也就不会接。接到之后,行迹更是诡秘,若有人想在暗中追踪,往往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在半途。”灵风和胡铁花悄悄交换一个眼色。

  胡铁花叹口气:“要去这鬼地方,竟如此困难,不去也罢。”船头那人:“但人人都有好奇之心,越是不容易去的地方,就越想去。”

  丁枫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忽然道:“你若是真的想去,说不定我有法子。”

  船头那人目光又一闪:“你莫非知道那销金窟的所在?”

  丁枫淡淡一笑:“我凑巧去过一次。而且你身怀巨资,不虞无金可销,到了那里,那销金主人想必也欢迎得很。”船头那人大喜:“既是如此,就请指点一条明路,我感激不尽。”

  丁枫笑道:“更凑巧的是,我们这里也有人正要到那里,你若不嫌弃,就请上船同行如何?”船头那人没有说话,显然还在犹疑着。

  胡铁花冷冷道:“我早就说过,这里有几个人是够资格去走一走的……”说这话时,他瞟着洛灵芝。这次洛灵芝却扭转头,装作没有听到。

  海阔天大声道:“这位朋友既然身怀巨资,若要他随随便便就坐上陌生人的船,他自然是不放心的。”向天飞冷冷道:“何况,这还不是陌生人的船,而是条海盗船。”

  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一副想要找麻烦的神气。

  船头那人淡淡笑道:“我对各位没有不放心的,只怕各位不放心我。”

  丁枫:“我们对别人也许会不放心,对你却放心得很。”船头那人:“为什么?”丁枫笑道:“一个人若像你这样身怀巨资,防范别人还来不及,又怎会再去打别人的主意?”

  船头那人笑道:“既是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铁花冷冷道:“原来一个人只要有钱,那就是好人,就不会打别人的坏主意。”拍拍灵风的肩头:“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快下船吧!”

  丁枫笑道:“酒还没喝够,胡兄怎的就要走了?”胡铁花:“我们身上非但没有巨资,而且简直可说是囊空如洗,说不定随时都要在各位身上打打坏主意,各位怎能放心得下?”

  又瞟洛灵芝一眼,冷冷的道:“但这也怪不得各位,有钱人对穷鬼防范些,原是应该的。”

  丁枫:“胡兄这是说笑了。两位一诺便值千金,侠义之名,早已轰传天下。若有两位在身旁,无论到哪里去,我都放心得很,何况……”

  洛灵芝忽然截口道:“何况他要跟我拼酒,就算想走也不行。”灵风笑道:“既是如此,我等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到世上竟有那么样的奇境,我确实也动心得很。”

  张三长长叹口气:“好了好了,你们都有地方可去了,只剩下我这个孤魂野鬼。方才大家还抢着买的,现在就已没人要了。”

  胡铁花:“别人说的话若不算数,只好让我将你买下来吧!”

  洛灵芝板着脸:“我说过的话,自然是要算数的。”

  胡铁花眨眨眼:“你还要买他?”洛灵芝:“当然。”胡铁花:“还是出那么多银子?”洛灵芝:“当然。”胡铁花:“还是现金交易?”

  洛灵芝冷哼一声,扬手就将一大叠银票甩出去。张三突然飞身而起,凌空翻了两个跟斗,将满天飞舞的银票都抄在手里,这才飘落到甲板上,躬身道:“多谢姑娘。”

  海阔天拍手道:“好功夫,洛姑娘果然有眼力。这么样的功夫,就算再多花些银子,也是值得的。”丁枫长长向洛灵芝一揖,笑道:“恭喜洛姑娘收了位如此得力的人。日后航行海上,大家要借重他之处想必极多,我先在此谢过。”

  他不谢张三,却谢洛灵芝,显然已将张三看做洛灵芝的奴仆。

  胡铁花冷笑道:“张三,看来我也要恭喜你了。有位这样的主子,日后的日子想必一定好过得很。”张三:“日后我的朋友若是呜呼哀哉,至少我总有钱为他收尸了。”

  胡铁花:“我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做人奴才的朋友,你倒真还是第一个。”张三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交有钱的奴才,总比穷光蛋朋友好,至少他总不会整天到你那里去白吃。”

  胡铁花和张三在这里斗嘴,灵风和丁枫却一直在留意那边船上的动静。

  那条船虽然比张三乘来的瓜皮艇大些,却也不太大。船上只有两个人,除了船头戴大帽、穿灰袍的怪客外,船尾有个摇橹的艄公,也就是方才将那一箱黄金提到船头来的人。

  这时他又提了三口箱子到船头,那大灰袍的怪客正在低声嘱咐他。他只是不停的点头,一言不发,就像是个哑巴。两条船之间,距离还有五六丈。

  海阔天和丁枫并没有叫人放下搭的绳梯,显然是想考较这两人,看看他们用什么法子将那四箱黄金弄过来。只见那船夫已将四口箱绑住,又提起一团长索,用力抡了抡,风声呼呼,绳头显然还系着件铁器,仿佛是个小铁锚。

  只听得‘呼’的一声,长索忽然间横空飞出,接着又是‘夺’的一响,铁锚已钉入大船的船头,入木居然很深。

  那船夫又用力拉了拉,看看是否吃得住劲,便将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小船头的横木上。

  海阔天笑了笑:“看样子,他们是想从这条绳子上走过来。”

  丁枫淡淡笑道:“只希望他们莫要掉到水里去才好。”海阔天笑道:“若真的掉下去,倒也有趣,麻烦的是我们还要将他捞起来。”

  其实索上行人,也并不是什么上乘轻功,就算是卖艺的,也可以在绳子上走个三五丈。

  这时丁枫和海阔天都已看出,这灰袍人的气派虽然不小,武功却不高。

  他能走得过来,已是运气;那船夫只怕就要他用绳子提过来,再提那四口箱子时,他是否还有气力,更成问题。绳子一系好,灰衣人果然就飞身跃上去,两个起落掠出四五丈。再跃起时,身形有些不稳,一口真气似已换不过来。

  连灵风都为他捏着把汗,担心他会掉到水里去。只听到‘咚’的一声,他居然落到船头上了,就好像是从空中摔下一袋石头,震得舱门口的灯笼都在不停的摇荡。 
 
第一七八章 师徒   
 
  看来这人非但内力不深,轻功也不高明。

  他居然敢带着四箱黄金走上紫鲸帮主的船,胆子倒真不小。

  海阔天背负着双手,笑眯眯的瞧着他,简直就像是在瞧着一条自己送上门的肥羊。

  灵风叹口气,心道:这位仁兄这下子可真是上贼船了。

  海阔天笑眯眯的道:“原来你也是一位武林高手。”

  灰衣人低着头,喘着气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海阔天:“那边船上还有一人,不知是否也要和你同行?”

  灰衣人:“那正是小徒,我这就叫他过来拜见海帮主。”

  海阔天笑道:“好说好说,令高徒的身手想必也高明得很。”灰衣人居然并没有谦虚,只是高声呼唤道:“白蜡烛,你也过来吧!留神那四口箱子。”摇着头,又笑道:“我这徒弟从小就是蜡烛脾气,不点不亮。我从小就叫惯他‘白蜡烛’了,各位莫要见笑。”

  勾子长忍不住道:“要不要我过去帮他一下?”他虽想乘此机会将自己的轻功露一露,却也是一番好意。谁知灰衣人却摇头道:“那倒不必,他还走得过来的。”

  海阔天又笑了。师父险些掉下水,徒弟还能走得过来么?

  只见白蜡烛已拿起木桨,将四口箱子分别系在两头,担了起来,突然飞身跃上长索。大家的一颗心都已提起来,以为这下子他就算能站得住,这条绳子也一定要被压断。

  四箱黄金加在一起,至少也有几百斤重,能挑起来已很不容易,何况还要挑着它施展轻功?谁知白蜡烛挑着它走在绳子上,竟如履平地一般。海阔天笑不出来了。

  勾子长也瞧得眼睛发直。他自负轻功绝顶,若要他挑着四口箱子,走过六七丈飞索,也绝难不倒他。但若要他走得这么慢,他就未必能做到。这走索的轻功,本是越慢越难走。

  灰衣人一声轻呼,白蜡烛突然一脚踩空,连人带箱子都似已将落入水中!谁知人影一闪,不知怎的,他已好好的站在船头上——原来他适才是露一手功夫给大家瞧瞧。

  大家本来谁也没有注意他,此刻却不由得要多瞧他几眼,然后大家就知道,他为什么被人叫做白蜡烛。他的皮肤很白,在灯光下看来简直白得透明,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脉骨骼。这种白虽然是病态的,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奇异魅力。

  他的五官都很端正,眉目也很清秀,却又带着某种惊恐痴呆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刚刚受过某种巨大惊骇的小孩一样。他身上穿的衣服,本来无疑也是白的,现在却已脏得令人根本无法辨别它本来是什么颜色。这么样一个人,实在很难引起别人的好感。

  但不知为什么,灵风对他的印象并不坏。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一个受了委屈的脏孩子,只会觉得他可怜,绝不会觉得他可厌。

  他的师父却不同。大家本来只看到,他头上戴的那顶铜盆般的大帽子,几乎将他整个头盖住三分之二,令人根本无法瞧见面目。但进了船舱后,灯光亮了,这人总不能用帽子将他整个头完全盖住,所以大家就瞧见了他露在帽子外那三分之一的脸。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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