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利亚传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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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多少有点遥远的记忆，像未褪色的奢华烟梦，不时闪现眼前。
　　“你见过多少个公主？你亲眼目睹过伟大帝国？！”
　　佩里尼不止一次地讥讽着看不清形势的拉什尼教徒，犀利的眼神透过出身寒微的后者，仿佛要穿过他身体去打击另一种看来相当可笑的无知信念。
　　堪国最好的宝石鉴定师一定是世袭的，因为有句名言：“若非从小就与极品宝石朝夕相对，长大后会眼光不够！”
　　佩里尼与“丝罗娜”只接触过两回，第一回是洗尘舞会，第二回就是罗亚诺尼王子安全消息传回来后，他主动要求的一次见面。即使只是一种猜想，但佩里尼执着地相信：那个只能用中人之姿来形容的茶发女子，不，抛开外貌的因素，她在自己面前过分礼貌、头不昂眼不直，站着还会耷着肩的女子，连欣赏胜基伦这小御园风景都一派盎然目光，怎么可能会是那种能彻底为自己帝国骄傲的公主呢？
　　“多拉斯，别随便冒险。我们没有战神特亚的双头鹰战车，飞不回去的；我的担惊受怕够多了，只想随便找个会拉车的牲口回国去。”
　　*****
　　随着典仪官的口令，长短号角声潮水般嗡鸣。宫门缓缓打开，祭舞勇士迅速撤退。广场上部分士兵提起泥沙雪水，依着顺序扑到篝火上，柴薪原也消耗得差不多，这一阵倾撒，熊熊烈焰立即偃旗息鼓，热腾腾的空气骤然下降，只余下苍白的灰烬青烟，“哧哧”地呻吟，很快呻吟声也被完全淹没了。
　　宫里宫外，一起有默契地亮起火把，宫墙上站着的贵人们，放目远眺，能看见无数大小火焰自漆黑中闪现，跳跃着的明灭，在名为夜幕的画布上点缀出一条条美丽的街道轮廓。
　　万众雀跃。
　　冠冕堂皇的国王微笑着双手一扬，旗帜般的袍袖，在鲸脂火炬照耀下，迎风闪亮。宫门再次打开，被筛选过的男女宫侍，穿着传统服装，同样手执火把，腰揣香粉，满脸喜气地朝广场走去。
　　节日激情化成各种声响在喷薄，宫门出来的男女，带着火染出的红晕，从心底里迸出笑意，与城民溶为了一体。男女拿着松枝火把，互相追逐嬉戏，利用香粉把火舌“泼”向彼此。少女青年，娇嗔笑骂，年长者也在一旁聊发他们的少年狂。
　　“让我们也开始疯狂吧！”
　　国王高呼着口号，出人意表地掀开裘冕，露出里面用浅色皮毛制作的传统装束。佩里尼亲王第一次看到邻国国君脱下皇袍后的真正形象。在明艳火光下，他身型魁梧、膀大腰圆，浓密的毛发让他看起来像套着一对短靴直立的熊。
　　紧随国王的行动，其它贵族也纷纷露出礼袍下的服饰，红黄光下霎时绽放出道不尽的荣华奢丽，锦裘美衣曜曜生辉。
　　两位国宾也只好从善如流，宽衣解带，把外套交给一旁的侍从。
　　从现在开始，就是宫廷贵族们跟另一半挑选过的侍从们进行狂欢的时间。
　　“邻国来的兄弟，抛开矜持吧！今天将是你们堪地亚那人会怀念一生的日子除非你下次还在驱龙节来探访我们！”
　　佩里尼亲王认得跟他打招呼的中年贵族，正是右宰相，同时也是国王的二弟艾里蒙亲王。后者看到他们虽然穿上派发的服装，手里却没有带火把及香粉，善解人意地往旁边拉过来一位少女。
　　“珊里瑟瑞娜，帮贵宾拿两个火把跟香粉过来。”
　　“马上，父亲！”
　　珊里瑟瑞娜郡主，灰眸、棕发的漂亮女子，喜气盈盈地递来泼火用的道具。郡主姿容艳丽、明眸善睐，多拉斯目光随着对方移动，却惹来对方取笑的回瞥，不由略略失神，佩里尼只好用手肘撞他，免得失礼君前。
　　米兹拉齐德王率队往御用校场走去，那是他们泼火的场地。佩里尼亲王在郡主的热情邀请下，只好跟随众人的脚步。临行，他发现副官神色不定，游离的视线不离“丝罗娜公主”左右。他不悦地提了一下声调。
　　“多拉斯，一起来吧。”
　　奥玛森南军女将奈苏美杜和她身边的“丝罗娜公主”，跟侍女们刚刚站在墙头兴致勃勃地看着城墙外的世界，感觉到有人把目光投注自己身上，两名女子只是友好地往这边点点头。

8　斯诺维娜之星
更新时间2007…8…2　7：40：00　　字数：2359

　佩里尼没想过自己也能抛开衣冠楚楚的外表，像其它“胜基伦的节日疯子”一样，拿着火把不分贵贱地与旁人一起嬉戏。珊里瑟瑞娜郡主很知情识趣，兴许是出于父亲的安排，她带领几个女侍不时故意地向佩里尼发起“进攻”，好让贵宾不被冷落一旁。渐渐地，亲王也溶入到节日狂欢里了。
　　国王陛下相对显得不那么尽兴，毕竟谁敢亲自到他的龙脚上撒野？但是仍然有些亲厚的女性亲属及高级女官与之追逐，犹如一头笨拙的熊被蝴蝶戏弄。主角仍然是年轻人们，依欧迪斯比谁都更快领略到泼火乐趣，从他手里飞出去的火蛇能听到“呼呼”的吼声，也许今晚最受欢迎的斯诺维娜之星将会是他呢。
　　泼火现场不可以携带武器，迪墨提奥把表演用的双剑还回库房，想起正在另一边欢欣鼓舞的人们，脚下踯躅。希亚王子发现了他，微笑着挽起他的臂，不由分说带着尚在犹豫的青年朝盛会校场走去。
　　还有一段距离，欢乐的源头隐隐传来人群惊呼，二人对望一眼，加紧了脚步朝声音跑去。
　　佩里尼亲王旋转着、旋转着，眼前景物开始模糊成金黄的一片，耳里是震耳掌声，他只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酣畅舒怀。
　　酒能助兴，即使是清淡果酒也能把晚会推向高潮。四周早就摆好几张长方大桌，陆续置满美酒佳肴，玩兴正浓的人们可不希望被饥渴这种细枝末节中断了他们的狂欢。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侍从搀扶下把酒阔论，当中包括了身体不便的奈苏美杜，还有举止一向沉稳端庄的“丝罗娜公主”。
　　不少贵族都善意地取笑了一下场中年纪最大的佩里尼。异国亲王似是有感于归国在即，开怀畅饮得乐醉陶陶。一群青春女子对他泼火调戏，中年大叔没有半分介意，反倒轻夺过别人的火把，左右凑成一对。
　　他身材高大，舒展开双臂大叫：“美女们，让你们看看我堪地亚那雄鹰展翅而舞的风采吧！”
　　脸上是迷醉的红潮，不复见儒雅；双臂模拟老鹰舒翅的姿态，套着短靴的双脚生风，上下踏地，陀螺般让身体旋转起来。他绕着场心以身体为轴，侧向跳着，一边划圆一边前进。一些见识广博的贵族看出他原来跳起了堪国着名的“鹰之舞”，那手上的火焰随风飞逸划出金黄的弧度，佩里尼有如烈焰纠缠着的巨鹰在狂舞。
　　众人掌声雷动！
　　迪墨提奥与希亚王子刚好赶上表演，他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看到这情景才长长松了口气。
　　依迪欧斯早已笑作一团：“一头熊在跳鹰的舞步。”
　　“今晚的主角居然不是你才叫人意外。”
　　“骑兵大人再不出现，我会以为你真的被斯诺维娜招去宠幸了。”
　　“你们只会聊天的话，就会没机会竞逐斯诺维娜之星了。”希亚笑着取过道具递给金发的朋友，怂恿他也上去狂欢。
　　“奖品是什么？”
　　看到迪墨提奥一脸迷糊，依欧迪斯神秘地说：“是很好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一百个金币，还有……”年轻猎人对着他挤眉弄眼，“皇宫第一美人的亲吻加约会哟。”
　　希亚眼看迪墨提奥想开溜，连忙把他拉住，扭头对揶揄别人正欢的家伙说：“第一美人是宫中女侍们投票选的，不分男女，有可能被选中的人是迪墨提奥呢。”
　　王子殿下您在开玩笑吧？依欧迪斯向他眨着眼。
　　希亚咧嘴而笑：“确实如此。”
　　“放心吧依迪，我会带着剑来跟你约会的。”
　　狂欢在选出斯诺维娜之星后完美落幕。没有发生依欧迪斯被宫中第一美男子亲吻的事件，因为最受欢迎男主角变成了佩里尼亲王，而第一美人的称号被一致投给了珊里瑟瑞娜郡主。结果皆大欢喜，不少人都因此松了一口气。
　　郡主大方地亲吻了亲王两颊，也接受了亲王的热情拥抱，一切都在理智而热切的气氛下结束了。宫廷效率没有受到狂欢影响，严格按照命令回来的宫人们迅速收拾好一切，看起来整个王宫不用等到天亮便恢复了正常运作。
　　“为什么今晚的荣誉不属于我呢？哎呀呀，美丽的珊里瑟瑞娜呀，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啊！”年轻猎人借着晚风走在幽深的林荫小道上醒酒，犹自对刚刚没能当上斯诺维娜之星而发劳骚。
　　“既然有执念，留下陪夫人好了。珊里瑟瑞娜邀请她在临盆前入住郡主府。”奈苏美杜需要找地方待产，希亚王子相当体贴地安排了最亲近的表妹来充当她的监护人。
　　“没有我做向导，某位没出过远门的寻人者会变成被寻者的。”
　　迪墨提奥不以为然：“即使是横穿这些小国，距离也不比我从格灵回到齐拉维的北边远，我小时候孤身出过远门。”
　　“如果你也精通柏国跟堪国语，还有更东边的小地方语言，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粗通也差不多吧。”
　　“人家会把你当外乡佬欺负，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又不是孤身女子……。”
　　“少爷馆呀，少爷馆听过没……”被几把冰刀刷刷穿透后心，依欧迪斯急忙改口，“呀呀，我说，这片林子的树怎么特别漂亮呢。”
　　“夜光树。”
　　胜国王宫也有属于自己的景色，那就是整片夜光树林。每年雪季结束前抽出的第一批新芽入夜都会发光。
　　月亮纤尘不染地挂在天上，仿佛玉指一戳得破。无数新发的小芽沐浴着珍珠月光，说不出的好看。
　　依欧迪斯深呼吸着夜风，思绪也随之微微地摇曳，只觉这夜色有如初恋的梦般醉人。
　　“啊——”
　　一声凄厉如鬼的尖叫划破平静夜空，隔了一会儿，又响起一连串哀号。
　　哀号撕肺裂心，狂叫不止。未及互相表达惊讶，两人已经抽身朝声音冲去。
　　第一声似是女人，第二声似是男人，尤其是第二次的哀号一直在移动着，如冤鬼凶魄在地上滚滚奔逃。
　　“那边！”迪墨提奥眼尖，发现树林里一团火光在乱撞，他向同伴打个眼色，两人拔足狂奔。
　　注：夜光树在现实的北美、贵州、江西等原始森林里都有发现哦
　　==本文作品相关区有一个《出场人物地名备忘录》，欢迎大家查阅==

9　夜光林中的死亡
更新时间2007…8…4　0：07：00　　字数：2057

　“扑火！”
　　两个青年找到了惨叫来源，扬开披风一起往烧得熊熊的火团扑去。
　　胆战心惊也不够形容此刻心情。那火团是一个穿了毛皮而被火焰迅速烧焚全身的男人！男人在他们走过来时盲头苍蝇般乱窜，灼热使他惨叫不断，令听者仿如置身鬼域炼狱。
　　惨嚎在持续，救援者口鼻充塞着焚烧毛皮以及肉身带起的焦臭。突然，有人也加入了救援。两名侍卫一边打着火把，一边脱下披风扑火。
　　“你去通知队长！”衣饰较高级的人向同僚吼道。
　　迪墨提奥手下不停，却暗叫好险。还好王宫侍卫也来了，否则不管眼前是什么人，他跟依欧迪斯都会成为嫌疑犯。
　　但先前火势实在太强，被烧者的生命能量被急剧吞噬，倒地翻滚之后再也没有起来。纯毛披风被烧没了半截，依欧迪斯扔到地上一顿乱踩。
　　众人合力把火完全扑灭后，屈缩的焦臭尸体呈现眼前。尸体五官萎缩，死状可怖，很难分辨是什么人物。
　　“发生什么事？”
　　整个王宫巡逻部队来了一半，连希亚王子也紧随其后，七八支小火把立即照得凶案现场灯火通明。
　　“这是什么东西！”希亚与守卫队长异口同声。
　　“如您所见，是个烧死的可怜人。”说这话的士兵外形粗壮，却是连声音都在哆嗦。痛快地杀一个人跟目睹对方活活烧死的震撼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即便是外表镇定的迪墨提奥，也因为内心激荡而未及时回答王子的问题。
　　死人空洞的眼睛和狰狞的表情，狠狠地映入每个人的脑海。依欧迪斯突然向另一方向斜掠过去，立即有四个士兵举着火把自动跟上。
　　迪墨提奥知道那是他们第一眼看到火团冲出来的方向，火光下脚印引着大家走到另一个凶案现场。
　　“珊里瑟瑞娜郡主殿下！”
　　听到这个声音，走得慢的都加快了脚步。依欧迪斯脱下外套包住一个斜靠在夜光树下的美女，她眼帘紧闭，低声嘤咛，看来正在恢复意识。
　　希亚王子瞥见外套下女子的衫发不整，也脱下披风加盖其上，轻拍着她脸部呼唤道：“珊瑞娜？珊瑞娜！”
　　“报告，这里还有具男人尸体！”
　　“是多拉斯……”迪墨提奥冰冷地补充着，只需微弱的光，他就一眼认出这个监视了月余的男人。
　　“他是被护身短剑杀死的！”有名士兵想把作为凶器的剑拔出。
　　“不要动尸体！”依欧迪斯厉声喝止，自己上前检查了一下，点点头，“刚死的。”
　　死状惊人的焦尸，躺于血泊的鲜尸，昏迷不醒的妙龄女子。惨白的月光像死亡之色笼罩在众人身上。诡异场面令众人回想起不久前才发生于百合苑的血腥现场。
　　“斯诺维娜在上，被烧死的男人千万别是……”不详的预感聚涌，希亚几乎要晕厥过去。他一巴掌甩到那张吹弹欲破的脸上，喊道：“快醒来，珊里瑟瑞娜郡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救命－－－－希亚表兄！”珊里瑟瑞娜猛然爆发了一句尖叫，然后欣喜地呼叫着眼前之人的名字。她揽住想抱自己起来的男子放声痛哭。
　　“表兄，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珊瑞娜，你还好好地呢。快告诉我这里到底怎么了！”
　　发现自己完整无缺，身上还有男人衣物遮盖住狼狈的衫裙，珊里瑟瑞娜红着脸，松开了手臂。她吸着鼻子，眼眶里有一圈湿润，哀怨地说道：“今晚佩里尼亲王得了斯诺维娜之星的称号，我原本就欠他一个约会，可是散会的时候大家都没提这个。后来那个叫多拉斯的副官跟我说、说是亲王殿下希望与我来这夜光林里约会小游，我便信了，来了之后才知道……”
　　像是被噎到，她缓了缓，抹了一把脸上的细雨：“他用身上之剑逼我就范，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他见色起心，私自行动。他的剑对准我咽喉，我又不敢呼救，只好往一边退去。我一直退到树边……”
　　抬眼看看眼前的王子，郡主有些羞涩，但被对方眼神所慑，只好收起娇态，继续说：“我退无可退、急得都快哭的时候，有人出来喝止了那狂徒，听声音好像就是亲王殿下……”
　　“你是怎么晕过去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希亚受不了这一停三顿，直接就切入重点。
　　“多拉斯与我拉扯，又用剑威迫，我挣扎不过，亲王便冲了出来，用手与他缠斗。那狂徒因为被我牵制了手脚，不小心反让武器伤及自己，我吓得尖叫了一下，他剧痛下把我的头狠狠甩到树干上，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就见着你们了。”
　　后面的情景大家都听得明白。迪墨提奥不动声色，蹲到地上翻看尸体，发现身上果然有不止一处的伤痕，除了右胸最后剑刺之处，其它地方伤得普通，身上也有些扭打的痕迹，可以判断最后此人应该是倒地流血不止，直至死亡。
　　前皇家亲卫队长还年轻，这种验伤经验不多，只能看个大概。他轻点头表示郡主说得有一定道理。
　　依欧迪斯指着那剑问：“这是副官的剑吗？”
　　希亚答道：“他们的短剑是身份象征，所以除了面圣时会交给侍从保管外，我们都没有缴收，任他们随身配带。”
　　“表兄，佩里尼亲王殿下呢？”
　　看看迪墨提奥欲语又止，希亚惨淡苦笑。
　　“珊瑞娜，他死了。我们要倒大霉了。”
　　刚恢复平静的女子，闻言又是另一派震惊表情。

10　狐狸之间的斗争
更新时间2007…8…5　0：29：00　　字数：1998

　米兹拉齐德跟祖上先王一样，登基前受过处理邻国关系的专业培训，有些意见甚至还成为祖训代代相授。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处理紧邻的柏斯及堪国的关系。三个小国对大国奥玛森的态度，都是互为风向标的。
　　“两狮相斗勇者胜；那狐狐相斗呢？”胜国国王把这几国定位为狡猾的狐狸，而非勇猛的狮子，“两狐相斗最终就是看谁先放屁把对方熏死；如果是一群狐狸相斗，那么就要看谁的屁最臭，能把一群狐狸熏死。”
　　浅白粗俗的比喻只是为了告诫后辈安分守己，兽王在边上看着，他们的生存之道莫不如狐狸一样，逞勇斗狠是绝不能有，阴谋诡计也要先掂掂份量；另外，既然大家都是狐狸，又何必急着互相翘起自家屁眼向对方开炮呢？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呀！
　　*****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现在和平年代，对方还是个亲王，因此米兹拉齐德王亲眼看到那具据说就是佩里尼、并且找到了配剑肯定身份的尸体，他跟柔弱的侄女一样。咚地晕了过去，
　　希亚猛掐人中，终于唤醒了气急攻心的父王。国王呈现短暂的恍惚，虚弱但强调地吩咐道：“快封锁消息，万一开战，也得先把罗尼接回来！”
　　“放心，父王。”
　　“告诉我这是阴谋，而不是意外。”
　　“我会彻查清楚！”
　　“亚尼，要是我们说佩里尼亲王当选了斯诺维娜之星，最后被节日女神蒙幸召唤而去，能过关吗？”
　　看来父王仍然处于半胡言状态，希亚长叹一气，抚拍着受刺激而发抖的老人，无奈地道：“可惜对方不是柏斯国，否则我一定试试。”
　　柏斯国与胜基伦一样，都信奉着爱之女神斯诺维娜。
　　扣门声起，没有侍从在旁，希亚只好亲自开门。门后是神色复杂的艾里蒙亲王，珊里瑟瑞娜的父亲。
　　艾里蒙急走几步，冲到国王面前：“王兄，你……”
　　“我想要个解释。”
　　终于恢复神智的米兹拉齐德脸色青白，庞大的身躯颓垣般倒在椅内，从胸腔里逼出的声音，越克制越寒气逼人。
　　艾里蒙与兄长相差六岁，外表却活性得多的，但此刻脸上开始散发死灰颜色：“迎宾舞会上，是珊瑞娜与佩里尼亲王的首次见面。平日她都不曾私自进宫，甚至不知道宫中的丝罗娜公主已非本人，我愿以性命担保她的清白。”
　　“你担保？”国王抽着半边的眉毛，“她是你女儿。”
　　像是被侮辱到了，艾里蒙亲王挺了挺胸膛。
　　“我几乎不让她插足任何政事。我唯一的儿子长年在乡下养病；两位正妻一位是您指定的对象，另一位也不过是小贵族家的幺女，如果真要有人必须为此做点什么，那只能是我。”
　　与王兄紧紧地对视着，爱女心切的亲王不带丝毫退缩，没有母狼护崽的凶狠，却有力挡狂澜的坚定。
　　“虽然罗尼的事，堪国巧妙地回避了血偿规则，可是这次他们失去的是身为使团长的亲王，我知道必须对此事给王兄一个满意的结果。”
　　“王叔．．．．．．”希亚攥起右拳轻落在书案上，发出微弱却沉稳的响声，“我与父王根本没考虑过要用血偿来解决这次的事件！”
　　王家之命，非血偿不能息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培利亚平原东部几个王国已共同执行千年的古老传统。当然，如果西大陆的奥玛森是犯事一方，血偿也从未被执行过，倒是经常使用“血酬”，即以财物偿人命价。历史上许多涉及奥玛森贵族的私怨都常常以后者原则解决纠纷。
　　从此血偿的铁壁滋生了无限蚁穴，只要双方同意，“血酬”随时能以各种方式替代“血偿”。
　　*****
　　“如果艾拉拉小姐假扮的丝罗娜公主还不赶紧出宫，有可能会因被人认做真正的公主而遭遇危险。”
　　依欧迪斯对迪墨提奥认真地说道。在场还有三位女性，一位是奈苏美杜，另一位是女神殿的高级女神官、身兼“丝罗娜公主”新侍女的薇儿塔娅。
　　还有一位女性，则是与公主有着相同发色，但相貌知性得多的艾拉拉小姐。艾拉拉其实就是薇儿塔娅最小的妹妹，一名候补女神官。因为从小被姐姐细心栽培，所以精通奥玛森语跟外国宫廷礼仪。
　　薇儿塔娅忧虑地看着这段时间为扮演异国公主几乎寸步不离房门的妹妹，心疼极了，真后悔自己脑热，向寻求帮手的王子举荐了妹妹。
　　“我一点也没替自己担心呢。”艾拉拉眯起弯弯的眼，露出叫人宽心的笑容。如果说珊里瑟瑞娜是咋眼娇型的美女，她就是耐看型的。
　　“在这些日子，差点错觉以为自己是真的公主。因为希亚王子跟迪墨提奥大人都是那样温柔体贴的人。”
　　依欧迪斯瞪大眼睛，挖了被点名称赞的青年一眼：“艾拉拉小姐对温柔体贴的认知被人扭曲了吗．．．．．．”
　　“今天我们是来辞行的。依迪与我离开的时候，艾拉拉小姐务必也准备一下。”
　　素来知道金发青年说话简练，艾拉拉轻轻点头，虽然心里有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