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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利亚传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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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这种地方,您不觉得要经历的生离死别更多了吗?”
  “等我明白到这点后,却有了不想回去的理由;等这个理由消失时,又没有了回去的精力。”诺顿言及于此时,变出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唐尼吗?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了?”预见者不应该有残疾。他们是族里继承力量的人,越年轻,身体疾病越容易治愈。另一种力量的继承者便称为光疗师,在圣地阳光下,他们能治疗一切身体内外的病痛。
  老人掌心的水仙花在热力下散发出淡雅香气,然后慢慢转冷枯萎,她对自己的诊断结果很吃惊:“被封印的眼睛?你是‘锁’?”
  “是,”红发青年平静地说着,“‘钥匙’失踪的时候,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你找了他多久?居然感应不到他所在吗?”
  唐尼地摇摇头:“‘钥匙’失踪十多年,我只出来了六年。”
  诺顿突感苍凉。想及一名瞽目青年,背着七弦便走过无数穷途恶道,这需要怎样的毅力与智慧?
  枯枝般的双手拍拍后辈结实的肩膀,卟卟有力地表达着老人的称赞:“你好好去找吧,只有这样你的眼睛才能重见光明。”
  “倒是习惯了。刚刚发现自己失明时,最初想到的就是还好自己不是星见师,否则看不到晚星就糟糕了。及后,翻越雪山西行,又高兴自己不是个花见师或土见师,我可无法随时随地扒开坚硬的冰层挖取到下面的泥土,而雪花却是水见师的领域;没有柴薪取暖时,转而庆幸自己不是火见师,否则怎么在饥寒交迫下摸出前进的方向?当我穿过刚发生旱灾的村庄时,则高兴自己不是个水见师……”
  涓涓而述的语调,平静得仿佛几年孤身路途不过是场惬意的郊外踏青,不曾有过什么艰难困阻。
  “所以,总而言之,我实在庆幸自己是个风见师,有风的地方,瞎不瞎对我没有区别。”
  “我明白了,我会尽己所能帮你实现目的,就算作我为家乡作贡献吧。”诺顿眼珠转了转,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挺挺佝偻的硬脊,似乎这样能拉近一下两人身高带来的距离,“你离开圣地时,应该会经过一座终年雪白的山吧?沿着它山脚往深走一点,应该会看到有个峡谷口。你去过那里没?”
  “……请原谅,对瞎子来说,虽然走弯路是家常便饭,但故意去走也是不太可能的。”
  老人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身为‘锁’,你离开的时候,圣地有发生异状吗?”每代的“锁”与“钥匙”没试过长时间离开圣地,因而会有什么后果,自然无人知晓。
  “没有吧,我是风见师,对远距离的事物感知力比谁都强。”如果刚离开的地区有什么风吹草动,风是会把这种信息准确无误地带给他的。
  星见师的领域是时空交错下的命运之途;花见师则是对有生之物动向的掌控;水见师擅长以水为媒跨越时间的墙壁;土见师则是空间区域的感悟;火见师比较神秘,不但能直达灵魂深处的探求,而且对于各种高阶神秘意志的通感力也是最高的。
  每一种能力都是特殊的天赋,会成为某位预见师的属性标志。但拥有一种擅长的能力,不代表对其它几种领域一窍不通,只不过是效果高低有别。例如在小驿站,少女露西尔体验过的小把戏,类似探心术这种技能若交由火见师来执刀,就绝不是风见师唐尼口中那般简单的“小把戏”了。
  诺顿老人在午夜的星空下,端出盆子,水中漂着若干水仙花,唐尼看不到这些,只能通过声响与气味来判断都有些什么物事。
  “对长年在此的花见者来说,每年金药花开的季节必定是她最灵敏的时间,可是现在才是二月份,只好增添点小道具弥补我的感应力。”
  安静地等待着诺顿出乎常轨的施为,唐尼有些后悔没让离去的迪墨提奥呆多一天半日。他们对他提到的“占卜术”将信将疑,但由于事关寻找丝罗娜公主,还是毫不犹豫地动身了。
  “若让他们听听她的建议,会更有作用吧。”年轻的风见师被四周强烈震荡着的气流震撼,同时也为自己天生的风见天赋却仍比不上这位老前辈的实力而羞愧。
  “下面就看你的领悟能力了。”
  “永远不要写下或者口头告知对方你们使用能力后的结果。”一块铭刻着铁律的石碑就立在圣地的中心,这是祖先制约。预见师能把自己感应到的知识传达给委托人知道的途径,只有一个。
  魂是精神之灵,魄是肉体之灵,预见师可以把自己的魂与他魂相通,把自己看到的与别人分享。但是别人“能看到多少”,则是各自的领悟了。
  正如当他给依欧迪斯及迪墨提奥传递心灵影像时,他们两人看到的一定不会相同,比如影像质量、感觉,连风见师本人也无法知道对方的获得有多少。
  “这个是……”唐尼本身的天赋决定了能比普通人看得更多。现在,他看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个,是自己从小便熟悉的影像,另一个,竟然与他为离开的人们所作的占卜差不多。
  “不要描述你看到的东西,这是约定,”诺顿提醒着他,“当然,你可以提问。”
  “两种途径?直接的,和间接的?”
  “也可能是,一个代表终点,一个代表过程。”
  唐尼歪着头沉吟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那对空有其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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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番外:《金药树之夏》/《花见者诺顿》

3 被封印的眼睛(2)
更新时间2007…9…1 23:39:00  字数:3441

 海神最小的女儿卡尼索兰,相貌极丑,但战力最强。被人相譬为“婀娜的海神女”,健壮的南军女将到了执行女性最神圣使命----怀孕的时候,也自然地展露异乎寻常的纤柔与敏感。
  虽说剧烈的妊娠反应期过去了,但六月大的肚子如同塞了个铁锅,沉冗笨拙、腰酸背痛的生理反应也多种多样。对奈苏美杜来说,这简直是一生最大的挑战,比14岁便站在船桅上为挑战船长而决斗还要艰难凶险。
  虽然听取了建议放弃佩带双刀,却丝毫没有减轻体力的消耗。她天性好强,讨厌沉溺惰性,不能每天锻炼时,思想里整天价想着如何跟睡欲和食欲作斗争。
  为了缓解孕妇的焦躁,大户人家都会专门安排娱乐活动为她们解忧散闷,而流落在外的女人只能依靠流浪乐师充当解语药。可惜,这样的时光也不多了。
  “他想伸手捂住整个天空
  他想不择手段地奴役人民,
  他想一人独占世界,
  却总有一天遇上他的克星,
  迫使他把天下的一切吐尽。”
  武勇王帕卡帕一世是奥玛森帝国的创主,他的功绩在本国得到赞颂,但在邻国,特别是胜国与柏国、堪国,都流传了很多暗藏讽刺的歌词。唐尼全力演绎着一曲新学的歌作为与将军夫人的告别。
  “他曾对友邦热情款待,
  他曾把顽固的抵抗打败,
  他曾把团结的联盟击溃,
  如今死神之力却征服了他!”
  对祖先也是被迫降服的南方海军成员来说,听这种主题的歌曲一点也不难堪。
  “他曾熄灭了熊熊战火,
  他曾击破了敌人阵线,
  他曾担负了艰难重任,
  如今死神之箭却射中了他……”
  不管生前如何意气风发,高居人位,到了命定一刻,死神仍然不会放过任何人。奈苏美杜反复咀嚼着诗歌的句子,百味难陈。
  “唐尼----”
  奈苏美杜抱歉但坚决地打断了忘情演唱的乐师:“你明天要离开了,可想到还有什么话忘记说的吗?”
  看乐师想嬉皮笑脸地岔开话题,她脸一沉:“明明是个流浪诗人,却从来不在我面前讲奥玛森的时事近闻,这是自诩一流的表现吗?你说,奥玛森的情况怎么样了?”
  如非有必要,奈苏美杜素来开门见山,直来直往,所以她对故意只说一半的红发友人苦笑道:“既然能为迪墨提奥指点迷津,那为何不给我指点一二?权当作分别礼物,或者干脆是作为对我将为人母的祝贺?”
  “夫人,一个双目失明、孤身在外的流浪汉,听到的也只是以讹传讹的野闻,说到底我还个消息闭塞的家伙啊。”
  “那就为我占卜吧,唐尼。”
  “洞悉命运动向不是我所长,但请别着急,只要您暂留此地,必会有人为帮助您渡过难关。”
  年轻的风见师不敢作不擅长的占卜,还是把机会留给老人吧。唐尼坚信,不管发生什么事,那个深藏不露的花见师,又是长期居神庙的司祭,绝对不会对母子坐视不理。
  “可是……”
  “临别之前,我最大的建议便是请夫人记住,若感到自己与孩子面临重大危机,可拜托薇儿塔娅司祭为您主持孩子的过继仪式,把孩子继给斯诺维娜,并选择一位神官教母。这么做将会让您失去母亲的资格,可是孩子会因为失去原本的身份,换来国家神殿对自己生命的庇护。”
  每当这个青年拿出正经态度说些什么时,一定是言有所物。奈苏美杜脸色灰白,搁在肚子的手指开始若有若无地抽动。
  “果然,路上袭击我们的佣兵队,目标不单是公主殿下,而且还有我。是希望把我带回奥玛森,好让他们控制下的巴格完全具备称皇的条件吗?”
  “帝国与神灵之间的契约,夫人您知道得比我清楚。”
  曾经在战场与敌人兵戎相见、真刀实剑地搏斗过的女人,谈笑间挥刀断刃的气度消弥不再。她脸上浮尽平凡女子才有的惊异轻惶,声音尖锐如上紧的弓弦。
  “希亚王子提供的消息说,巴格与亲王们的部队,顾及今年灾后军备补给问题,决定延迟开战,谁胜谁负仍不可估量。拉什尼教徒们这些幕后黑手居然这么快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吗?”
  稍事停顿,发现眼前青年脸上肃然,她冷笑着继续自言自语。
  “当年堪国纠合胜基伦德柏列国抵挡帕卡帕王的大军,也只敢把反击阵线划到培利亚,不敢再往西越雷池半步,仅仅是兵力不足么?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呀,要踏上西大陆的中心土地奥玛森,不但必须是当年被赐姓一族的后裔,最重要是必须与大神巴鲁巴举行过‘以头子为牲’的祷祭,订立契约。巴格的头生子在哪里?就在我肚子里呀!”
  唐尼听着这个曾经叱吒战场的女将,差点沦为怨女哀娘,心中不是滋味,正所谓深言浅言两无所措,只好嚅嗫道:“夫人,您别太激动。您不也是清楚巴格将军受人所控了吗?”
  “违心地安慰着伤心的女人,这是你同情的方式吗?为什么我现在这么伤心失望?他在受控之前,何尝不明白这些事实?可他又何尝会因事实而甘心不对那些终要归土的东西痴心妄想?”
  17岁因为在曲蛇半岛保卫战内替父上阵一举成名;五年后击退高原叛族;个人武勇能空手搏杀成年雄狮;被琅吉士亲赐帝国第一将的荣誉……昔日丈夫大大小小值得妻子骄傲的事迹,在南军女将的脑海浮光掠影地闪过,却终成昨日。
  “巴格已死,我的丈夫已死,帝国将军已死!”
  唐尼旁观着与平素有若云泥表现的悲痛妇人,心里不禁又想起一段歌词。
  “他曾扑灭战火,解决纷争;
  他曾将敌人逐出,扑灭叛乱;
  他是一位有魄力有决断的人;
  死亡之手竟夺去了他的生命。”
  这是刚才被打断而无法继续的第四段,原本只是重复咏叹皇帝功勋的调调,料不到此时放在巴格身上倒曲映成趣。妻离子散换得位极人臣、君临天下,他朝却成黄土任世人诋唱----这会是巴格将军的归宿吗?
  ……
  露西尔听到唐尼几分钟前正好“不辞而别”,立即像出笼脱兔,以最快的速度追了过去。
  很快,她在村口看到了行装整齐的乐师。
  “骗子!”
  “露西,很开心你也来送我了!”
  “骗子!骗子骗子!”明明说好等她再来的时候告诉她秘密的,虽然她来晚了一天半。
  就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唐尼俏皮一笑,迎着她的声音走了过来。少女因为剧烈奔跑再加上心急如焚,正快速喘气着。
  “我……我……”
  红发青年好笑地递上水袋示意请她喝一口,露西尔赌气地把它拨过一旁。
  “……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把我当过朋友,所以离开时根本就没想过通知我,当然了,也免得我来追问你秘密,对不?”
  虽然无法窥见少女此时布满红潮、又轻阙小嘴的模样,但是从她身边上散发的气流也能感觉到名为可爱与俏丽的美好。
  “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小露西,”他宽大的手掌不自觉地又摸上少女的头搓了搓,就像爱怜地摸着一只小鹿,“这是我与诺顿婆婆都会玩的占卜游戏而已。”
  “什么?”
  “噢,这个说清楚就没意思了,反正也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对了小露西,”因为感知到附近好像还有其它村民,他拉着送别的少女走过一边,在金药树下细语问道,“我离开后,你能多去探望一下夫人吗?”
  露西尔也警觉地看看四周:“我会!当然,也不跟任何人说出她名字。”
  “万一真的出现奇怪的陌生人,不要让自己掺和其中。实在不行,记得先逃跑。”
  露西尔隐隐觉得,如果不是非常信任自己,这些人也不会如此干脆地一个接一个离开,所以她坚定地点点头,旋即低声问:“这是你跟诺顿婆婆用那些奇怪的‘占卜术’占卜出来的吗?”
  唐尼失笑:“还没精通到这程度。”
  “哦……你这就得走了么?”
  “恩,赶早不赶晚。”
  突然想起什么,露西尔用力拽了把他的衣襟,恳切地说:“等我一下啊,我说过要给你的东西还在家里呢!”
  “你要回去拿吗?”
  “很快,等我好吗?”
  “恩,错过美味可是要遭天遣的。”
  听到露西尔急促的脚步声完全离开后,唐尼手上竹杆往下顿了顿,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继续往村外方向走去,转眼便消失在零星路过的村民视线里。
  露西尔兴冲冲抱着一小罐自家用山蜂蜜腌浸的金药花糖跑回树下,才发现,那略为瘦削孤寂的身影早已杳然无踪。
  “骗人的家伙……”
  两点湿润如雪落细土,在深色的干陶罐上深渗不见,只余下淡淡的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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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前面剧情,或者对任何人物有回忆不起来的地方,请参看《剧情备忘》《人物备忘》
  觉得我写得不好就扔个砖;觉得喜欢留个爪!

7 梦魇之弓(1)
更新时间2007…9…5 14:18:00  字数:2068

 依欧迪斯与红发唐尼在某个角度来说非常相像,那就是他们都耐不住寂寞。但也略有不同,唐尼无聊的时候会抱着琴开始唱歌吟诗,而依欧迪斯则喜欢找人聊天,如果找不到对象,就干脆自言自语。
  这是迪墨提奥的总结,但这总结也不怎么地,因为现在依欧迪斯也开始唱起歌来。
  “这里有两个美人儿像天上的月亮,一个笑容如蜜,一个笑容如糖。一个脸儿像光辉的太阳,一个眼睛俨然星星的模样。一个发儿如线,飘飘又扬扬,一个身材如桧,笔直又修长。一个嘴唇像灿烂的宝石,一个牙齿跟晶莹的贝珠一样。”
  信口开河地唱着,简直就是某人的翻版,不,比那个糟糕一点,因为某人不会走调。
  迪墨提奥躺在车厢里,眼皮重重地跳着,却不鸣一言。他与依欧迪斯、胜国司祭薇儿塔娅、候补神官艾拉拉,还有希亚王子指派的充当马夫的亲信鲁提,一起前往叫“田野”的小镇,目的是为了引开不久前发现的一帮追踪者。这些奇怪的追兵似乎来自各种受雇佣的工会团体,目的好像就是丝罗娜公主与怀了孕的奈苏美杜。
  载着伪装的两名女子,沉重但精良的马车半徐半疾地跑在大路上,日出即行,日落即隐,三个男人轮番值班。现在迪墨提奥正是休息时分,躲在马车一侧的长椅上闭目养神。另一侧坐着的是薇儿塔娅与艾拉拉。说话可以打发时间,却也浪费精力,依欧迪斯冲口而出的歌声被大家权当消遣,无人阻止。
  摇遥晃晃的车子慢慢停下,歌声也消失了。迪墨提奥睁开双眼----又是一天暂停的时间。
  入夜赶路诸多不便,趁太阳下山找个林子休息也不错。
  依欧迪斯跑到选好的空地中侦察半晌,吹声口哨表示没问题。挽马被卸了下来,拉到火堆旁方便照看。晚上女眷睡马车里,男人则在外面搭起简易的毡子帐,挡挡风,再裹个毯子将就躺。
  马夫鲁提拉着马转了几下,给它们找吃食的好位置。树林里积了薄雪,依欧迪斯便收集雪水拿来煮开,省一点车上的储备。迪墨提奥用王宫带来的炭精燃起了篝火,艾拉拉与他一起张罗着晚餐。
  烧开的水,石头般的厚面饼,烤一下便喷喷香的肉干,这就是大家的标准晚餐。
  “我们晚餐的味道就像冰块的表情,总是一成不变。”
  迪墨提奥埋头闷吃,并不理他。
  艾拉拉歪头想了想,随手自身边摘了几片小灌木叶子,搓掉雪屑后弄碎丢在肉干上烧。
  “这能吃吗?”依欧迪斯皱着眉头问
  “这是最好的调料,”艾拉拉又用目光示意,“再把那边的采三片来。”
  依欧迪斯对被点名的草并不熟悉,将信将疑地按着指示采了一片,却先丢到嘴里尝了一口。
  “哇----”涩得吐出来了。
  “哈哈哈,她吃的只是普通的杂草。”鲁提憋不住先道破天机。
  被捉弄的家伙怏怏坐回位置,却发现刚刚还有着咸肉香味的肉干现在像胆汁一样苦。他慌了。
  “怎么回事?”
  薇儿塔娅捧腹娇笑,似乎也忍得好辛苦:“妹妹叫你摘的是‘不知肉味’。”
  “什么?”
  “尝了这下估计到明天晚上吃肉都只有苦味了。这是神官修行时用来消除欲望的小药草。”
  “不会吧……”他苦起脸,却看到艾拉拉幸灾乐祸的笑容。
  “神灵回应你的抱怨了,”迪墨提奥用一成不变的淡淡表情对他说,“苦味也不错,快吃吧。”
  按照约定,三个男人轮流守夜,直至天将明未明,出现灰白的曙色。鲁提醒来,替换了迪墨提奥,后者解下毛披风递给来人,才刚躺下一小会儿,突然像被扎了一针似的跳了起来。
  “趴下!”
  依欧迪斯刚喊完,迪墨提奥已扑向了鲁提。
  “逢----!”
  鲁提毫无准备就被高大的男人扒拉地上,跌得生痛。他听到响声,抬头一看,竟然在自己头上半人高的位置,那棵打算倚靠的树身上,钉了一根尾簇犹自震动的箭。
  迪墨提奥也抽空看了一下刚离开的位置,同样触目惊心地钉着一根银箭。他连忙一拉身边的人缩到树后,镇摄心神。
  现在不适合讨论箭的来龙去脉,但依欧迪斯却被银箭吸引住视线,变了脸色:“双狐之一的银狐?”
  “银狐?火狐的哥哥?”
  双狐佣兵团,正副团长是人称双狐的兄弟。弟弟火狐,擅长近战和设置陷阱埋伏,喜欢组织小规模的拦途截杀;哥哥银狐,擅长远射暗杀,追踪盯梢。这小团唯利是图,不分正邪,本领不超高,倒是经验丰富。
  “哈,火狐给我们灭了,你来报仇吗?”依欧迪斯躲起来充满嘲讽地说着,想起那根造价不菲的银箭,意犹未尽,“抑或你是来给我们送钱的?”
  喜欢使用华丽银箭耍帅也是银狐的特征。
  把奈苏美杜送抵大树头村前,众人因为有唐尼预警,轻松应付了一次袭击,全歼了火狐小队。不管这银狐是否有任务在身,仇是结定的了。
  “不愧是能群歼弟弟的家伙,”躲在暗处引箭严阵以待的银狐从心里佩服,“一定要在你们尸体上烙上银箭的记号!”
  他们一行六人,三人狙杀,三人保护,特地挑将近天亮,视线刚复、正常人警觉性又最低的时刻进行偷袭。他甚至用淬了蓝色毒液的银箭,务求对有“冰狐战士”称号的男人一击必杀,却居然功亏一篑。

8 梦魇之弓(2)
更新时间2007…9…6 14:51:00  字数:2084

 斯诺维娜神庙的地下室储存了好些老旧但完好的武器,大小重量都适合女子使用,薇儿塔娅神官挑了一套双刀充当假扮奈苏美杜的道具。
  车厢内的姐妹都惊醒了,姐姐随时做好拔刀准备。她们并不敢轻举妄动,从车窗看向外面,武艺最差的艾拉拉也知道,以弓箭为袭击武器,躲在有防箭装甲的车厢里反而安全。她甚至想,要不要往外面扔个盾给轻装简胄的男人们挡挡那些准头厉害的箭矢。
  “我就说,应该随身带个大炒锅。”无独有偶,依欧迪斯正抱怨没有顺手的御箭工具。他身形无半点停滞,连滚带跑把一直对着自己的火力引开。
  双狐每次出任务,如果不是两兄弟一起,就必定只是五人左右的规模,刚刚三箭陆续射出,看来会是三近战三弓手的人员配备。
  “看看谁更快!”
  负责依欧迪斯的人被他巧妙如风的躲避勾引出逗弄心思,无声地与身边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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