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利亚传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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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
　　伴随她的娇喝，巨猪把载满鲜花的战车箭一般带到空中，牵拉出来的风，把鲜花撒了一地，化作了两条缤纷的绶带。
　　……
　　丝罗娜猛地坐了起来，发觉背上生凉，竟出了一身冷汗。
　　注：
　　1、巨型野猪在世界很多地区早期的神话里，都是堪称比狮子还厉害的威武野兽，很多古代英雄要证明自己一般都首先去猎一头野猪，所以意大利至今会流传摸野猪鼻子会幸运。
　　2、火焰般放光，雷霆般沉重/但是从今以后，我再无所畏惧：这两小句来自《吉檀迦利》

19　疾狼（1）
更新时间2007…9…18　16：27：00　　字数：2269

　夕阳被满天压抑的紫蓝色挤向了地平线，挣扎着绽放出一片橘黄海洋，厚厚的云层是那些翻滚的波浪。山黑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田野镇上方缭绕的白烟渐渐黯淡，只有灯火陆续地亮起。
　　一辆厚重的马车准确无误地停在了名为“明灯”的旅馆前。这得益于它高悬门口的黄灯笼刚好置在店号的正上方。尽管夜幕很快降临，但聚集在田野镇上的众多行家里手，凭耳朵就能从质地沉重的车辙声里判断出马车的贵重。
　　车夫并不打算引人注目，等客人都鱼贯走入旅馆，便迅速地把车赶到后院。对这种沉重的马车，他人似顾非顾－－－－谁知道又是哪位大主顾来了呢？需要秘密解决亲戚、代自己决斗或者寻找失踪宝贝、抢夺什么宝藏的委托，田野镇十天半月便有一桩，不足为奇。
　　旅馆门被推开，刚替下伙记的老板坐在接待处。看到第一位进来的客人，他眼睛一亮，正想打招呼，对方却打了个眼色。
　　他识相地闭嘴。在这种小镇上，如果不是世代经营旅馆的关系，干这一行真不知哪天会因为知道太多而惹祸上身。
　　“两个大房间，送点热水，给马上精料，保持清静的话，剩下就是你的。”
　　“做个好梦，尊敬的客人！”老板假装平静，以浓重的通用语祝福着阔绰的金发客人，转过身时却迫不及待地咬咬那块胜国王家金币。它成色跟帝国金币一样棒，却因为更重而价值高一点。
　　田野镇位于堪国与柏斯的交界，奥玛森最重要的三个邻国语言与通用语并行使用。迪墨提奥为了故意显示他们某些痕迹，刻意使用了母语
　　“两位美丽的女士，请原谅我们路上的照顾不周，今晚是难得的夜晚，晚餐后，请安心睡一个美容觉吧。”
　　依欧迪斯到哪都是体贴女性的榜样，相比起吃完干粮就了事的迪墨提奥，他并没有忘记招呼伙记从厨房端来可口的热饭菜。
　　“艾拉拉，我都快忘记美梦的样子了。”
　　“姐姐，你看起来永远这么乐观。”妹妹一边帮薇儿塔娅解除身上的孕妇伪装，一边撅起了小嘴。那是她拆掉公主房间的枕头做的，而且做出了以假乱真的圆弧。
　　“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走岔路只能往自己选择的方向更坚定地走下去，一直走到另一个出口。坚持一下，等你陪我回到大树头村，就可以安全地回梅兹蒂亚了。”
　　生怕姐姐误会，艾拉拉一嗔道：“我不是后悔假扮公主，我只是想说你太乐观了，就不能表现得警惕一点！”
　　“斯诺维娜说过，好男人可不会让身边的女性提心吊胆。你认为隔壁的两家伙是不是好男人呢？”
　　艾拉拉脸一红，脑海里闪过一抹翠绿的却异常叫人心安的颜色。
　　“什么嘛，姐姐最喜欢借斯诺维娜的名义笑话人。”
　　“谁让你老通不过武试，否则你也可以借她的名义笑话人。”
　　等到那个时候，那样的绿色就再也见不到了吧？艾拉拉郁郁地喝了一口南瓜汤，觉得苦极了。
　　“这是什么？”迪墨提奥对外出一上午的依欧迪斯侧目而视。后者喜气洋洋的摇着一张羊皮纸，像是有天大的好事。
　　“运气好极了。”依欧迪斯轻飘飘地转了个身，把纸张递给他，上面写满了柏斯、堪地亚那的文字，最下面还有一块是通用语。
　　“两个好消息。第一个，唐尼的话是对的，我收到留言了，我们要在这里往南拐，下一个目的地，帽子镇。”
　　“帽子镇？”
　　“名字不重要。第二个是这个。”
　　迪墨提奥皱着眉头扫完纸张，终于弄懂这是份合同。
　　他不解地等同伴解释。
　　“哈，说你皇城呆久了，在道上混就不行了吧？”
　　“……”
　　依欧迪斯有点扫兴地看着对方不动声色的表情：“薇儿塔娅与艾拉拉要回复本貌折返大树头村，然后再装成孕妇住在诺顿婆婆处。鲁提也要弃车而回。我们俩难道不也该装扮一下再走吗？一则省省路费，二则，更加掩人耳目。这样五个人才算成功地‘消失’在田野镇里。”
　　“说得有理。”
　　“这小镇地处边境，没佣兵工会的事。”战争会有大量的佣兵加入战团，为了防止这些立场不坚的雇佣兵过快地投入战争，干脆阻止他们在边境附近开办事处。迪墨提奥对此也有所了解，遂点头表示明白。
　　“这个镇上不时有些堪国过来的新手商人，想把货物运到柏斯南方贩卖，可是来到田野镇才想起要雇些当地的向导跟保镖，没有正式的佣兵公会怎么办呢？只好跑到冒险工会求助。我今天就碰到一个，正好他要到南方销售一批北方特产的银被子炉和宝石首饰，再顺便带自己的父亲去南方找著名的医祭看病。”
　　“你是向导？”
　　“不，我兼职向导，你是保镖，他省一个人的钱。”依欧迪斯指着一行不明显的字说，“看这，我说带他们到帽子镇后，碰到团里的兄弟，就转给更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带行。”
　　迪墨提奥更怀疑他能否真的当向导，不过按照这人禀性，只要他希望必能说服对方。
　　“团里的兄弟？”
　　“呃……是这样的，我曾经为一个叫‘黄昏’的佣兵团办过事。这是个颇有名气的团体。给我留信的人也曾经与我在这个团共过事。”
　　迪墨提奥若有所思。
　　“怪不得知道银狐与火狐。他叫黑鹰？”
　　“恩，是的……”依欧迪斯感觉有点不对劲。
　　“你，叫疾狼？”
　　“……好吧，你怎么知道的？”他可没想过这么快就跟对方摊牌。
　　“希亚王子给了你朋友很多钱。”正如黑鹰不白替他们干活，希亚的金币也不白给。
　　“果然那王子只是外表像艺术家而已……”利用他人弱点这一处上，希亚表现不错。
　　“说吧，你的目的？”迪墨提奥身型微动，挡住了窗口，左边按着剑柄的手指一拔，发出了细微却清晰的摩擦声

20　疾狼（2）
更新时间2007…9…19　13：43：00　　字数：2238

　题记：一系列偶然和必然的离别与重逢，反复成就了人生的一部分。
　　=====
　　依欧迪斯因为身手迅捷、行动冷静，被黄昏的兄弟冠以“疾狼”名号。但是当他面对有“冰狐战士”之称的对手时，也会自觉落了下风。
　　他下意识地移到门边－－－－窗口被拦住了。他手一挨到门把，桌椅长腿似的往他身上靠。
　　依欧迪斯被迫逃往空中，椅子缩到桌底，就像设计好了的令他刚好跳到桌子上。他连剑带鞘挑开了迪墨提奥指向脖子的一剑。
　　卟一声，鞘裂。
　　“听我说－－－－”
　　迪墨提奥想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逼于剑下，并不真想伤他性命，但是宝剑本身的威力却不含糊。他反手一挥，剑在依欧迪斯头上掠过，几缕棕褐色的头发应风而落。
　　“感谢你的脸吧，它长得跟由列斯儿子一样。”
　　森森的剑就压在依欧迪斯头顶一指的地方。
　　“是吗，我还没见过表兄呢。”
　　“想见他？”
　　“好吧，我不拿死人开玩笑。好好谈谈？”
　　狼的单挑能力是最差的，连土狗都有一拼。他有优点，但他从眼前的金发青年身上能感受到更多。他一生为自己而战，而对方却都为别人而战。他的搏杀只为自己的生存，而对方的战斗却是为使命、为职责，一旦对上了目标，必全力以赴，行动果断。
　　“你说。”
　　迪墨提奥把正午的阳光挡在了身后，此时蹲桌上的人处在阴影里，说不出的狡黠。他突然有些不舒服，往侧里让了一步，一抹光驱散了脸上的阴霾。
　　轻拨之下，剑不动毫厘，依欧迪斯干脆盘腿而坐，摆出大无畏的姿态：“你也没发现我对丝罗娜公主存什么坏心眼吧？”
　　剑没动，主人微微颌首。
　　“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我说的是老实话－－－－喂，你相信这句话吗？”
　　“继续说。”
　　“偶然的极端会成为必然。”依欧迪斯拔拉了几下短发，像下定决心似地解释道，“我离开老爹出来自己闯好久了，突然收到他病重的消息。等我回去时只来得及听遗言了。他让我把死讯带给伯父－－－－就是你们所说的由烈斯队长，而且，他说家族里有个秘密一直想知道，但怎么也听不到真相，要我亲自去问伯父。我只好孤身一人跑回奥玛森。”
　　他顿了顿，又略带些奥恼地补充：“然后就碰到该死的火山爆发，该死地又碰到殿下，跟她认识了。”
　　“这是第一次相遇，那第二次又怎么解释？”迪墨提奥研读对方的神情，反问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所以说，还有第二句，你相信这第二句吗？”
　　剑身一拍，警告某人别吞吞吐吐。
　　“好好，我想说的就是：第二次的偶然看起来就像命运一样，”他用手指悄悄顶起头上的剑，歪着脑袋用尽所能及的真诚说，“我真的碰到伯父死了，跟殿下说的遗言也是真的，就只瞒了一点点。”
　　“隐瞒了什么？”
　　依欧迪斯报复般一笑：“家族秘密啊，秘密又怎么能说呢！”
　　迪墨提奥刚想发作，这次桌上的人已经仰着腰侧滚到相反方向，然后滑到地面，因为那边有床，只好泥鳅一般缩到桌底。
　　“逢！”的巨响，粉碎了依欧迪斯想绊倒长腿的如意算盘。削铁如泥、除了剑柄的红宝石外浑身无华的宝剑（剑鞘上的装饰都给前代主人们抠光了）一举剖开两寸厚的桃木桌面，扬起的木屑与剑锋，不偏不倚又降落在原先的头颅上。
　　突然，敲门声响起，艾拉拉的声音透过木门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因为听到了巨响，门声越发急促。
　　迪墨提奥拉开门，圈过艾拉拉扯进门里，又摆手向随后而来的伙记表示歉意。也许是误会，伙记暧昧地离开了。
　　艾拉拉没来得及把握难得的亲近机会，已经自发地捂住了嘴，免得大呼小叫。
　　“别担心，我们只是在打赌宝剑的锋利程度。”
　　“那你干嘛躺下面？”
　　“他相信宝剑，我相信桌子而已。”
　　“你输了？”
　　“如你所见。”借着缓冲，依欧迪斯从容地爬起来，拍拍木屑尘埃，仔细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衣襟。迪墨提奥盯了他一阵，转而打量艾拉拉的装扮：“你们要出发了？”
　　她头上有用特别手法扎起的头巾，薄粉素衣，咋看就像过来串亲戚的民女，只有细细端详，才能发现她原本清新俏丽的容颜。
　　艾拉拉即使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再加上昨晚辗转反侧练习了百遍，再次离别，话说起来还是有点发抖。
　　“姐姐也认为应该趁没人盯梢时便离开，”她有点紧张地对视着那双翡翠似的眼睛－－－－她永远无法轻易地从那里挪开视线，攥成拳头的两只手，一只按在胸前，一只倚在腰后，仿佛攥着什么重要的秘密似的，“迪、迪墨提奥大人，我们真的要走了。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离别之时，请允许我……”
　　似乎需要鼓舞，她深深吸了口气：“虽然我还是候补，不过我会尽量在今年通过考试－－－－所以请允许我，以斯诺维娜神官的最高礼仪向你道别！”
　　迪墨提奥一愣，收起剑，崩紧的脸稍融化了些，向她点点头。艾拉拉看不到期待中的笑容而略微失望，但这种冷冽俊拔的样子显然更像她想深深刻留的影子。某种勇气终于鼓足了，她踮起脚尖，在金发青年镌刻般的腮沿上蜻蜓般地一点。
　　开门仿佛一道转眼即逝的假象，但确实有人离开了。
　　依欧迪斯呆若木鸡站立一旁。
　　“依迪，斯诺维娜的神官有这种礼仪吗？”
　　“迪墨提奥，你的不解风情堪比你的剑术。”
　　*****
　　郊外。
　　“姐姐，我今天以斯诺维娜的名义骗人了。”
　　“……如果对方是帅哥，我想斯诺维娜会理解你的。”

21　疾狼（3）
更新时间2007…9…20　14：37：00　　字数：2386

　依欧迪斯舒伸着脊梁并不紧张，仿佛几分钟前被一刀两断的桌面，真的仅仅是他口中一次赌局的产品。
　　“斯诺维娜的神官们，总能叫异国客人诸多惊讶，此言不虚呢。”为了缓和气氛，他从善如流地解除手中佩剑，注视着从石化回复正常的金发青年。
　　长袍下的迪墨提奥全身崩紧，使屋里弥漫着浓得一擦即着的警戒味道。他右手一伸，把依欧迪斯牢牢钉在椅子上。
　　“好吧，这房里也没什么可折腾的余地。给我个解释机会？”按着自己的手掌传来厚若磐石的力道，可以感受到男人内心异常的坚实，疾狼庆幸放弃反抗是正确的。
　　“说吧，你在殿下身边的目的。”
　　“问得好。那么队长大人，您又是为什么非得跟随公主不可呢？”针对冷问，依欧迪斯的反击也咄咄逼人。
　　“你要做的是回答。”迪墨提奥似乎有心回避这个艰难的问题。
　　“我即使再孤陋寡闻也知道一些历史。您的本家原本统治着齐拉维地区。你们桀骜不驯、强悍不屈，却被迫发誓世代效忠奥玛森皇帝一人，应该无时无刻盼望回复荣光才对呀。。。。。。”
　　被牵涉到家族名誉，迪墨提奥手上的劲道加强了三分，所抓住的肩膀关节咯咯作响。依欧迪斯忍着痛继续道：“齐拉维的独立说实话还算不上严重的背叛行为，几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中；可是您却主动跟随着公主不离不弃，这难道仅仅是昔日的宾主之谊吗？”
　　身侧，寒气凝结的空气代替真实的双手开始让长篇大论者透不过气来。看来那个冷静的青年终于也被惹恼了。又不是木头，被人见缝插针般地挑衅总不会没反应的。
　　“说到爱情，还不如带公主远走高飞；说到道德洁癖，选择屈从而背叛家族意志也是高尚的吗？如果是想伸手相助孤女，您真的认为，坚定地拥护她不停地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政治泥泞是正确的吗？”
　　“太多的事，你不懂。”无法清晰地理顺自己的答案，又像是被触动了深处的禁忌，迪墨提奥痛苦地挣扎半天，也只是说出这样意味不明的短句。
　　“别紧张，我只是为了更有力地说服你而作了个反问。”敏锐地认识到不能把这根弦触过了头，依欧迪斯赶紧往回撤，“宾主之谊也罢，爱情也罢，个人道德洁癖也罢，习惯性的作为也罢，我不是穷究恶追的无聊汉。我只是坚信您对公主是没有那份直接的利益图谋的，对么？”
　　正为自己不能正面回答而略显慌乱的迪墨提奥，被这一松一紫的对话弄得啼笑皆非，不由自主顺着对方的话头颌首称同。
　　“所以您应该也能体会与相信我的第三句话。”
　　什么？
　　“第三次的偶然，听起来就像是阴谋一样。”
　　“……”
　　“我父亲找伯父问的秘密，竟然与奥玛森皇族有关。我只不过是想通过帮助殿下，有朝一日去解开这个秘密而已。你不知道，对冒险为乐的人说他家族有秘密却可能永不得揭，这将令人多么懊丧！”依欧迪斯凑足了出生以来的所有真诚，“也许是宝藏的秘密？也许只是某些家族裔嗣的秘辛？关于这点，我可以向任何一位您指定的神灵发誓。”
　　如果这家伙有心欺骗，果然是什么人都可以说服。迪墨提奥对此体会越发深刻。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个自称为由列斯队长侄子的青年，倒未必全然在撒谎。
　　由列斯分队长，虽然与年幼的丝罗娜公主交好，但说到底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物。不，可以说，在毫无征兆的格灵之难前，丝罗娜真正有名的地方也不过是皇城的骑兵队与厨房，有什么间谍细作想打主意，也不会落实到这两人身上。
　　公主一般会在成年仪当天，在国内外到贺的贵宾面前正式地露面，并在皇后指引下进行有预备的社交活动，从此她才算真正进入到各国的社交圈子。可在他的记忆里，帝国小公主的美丽虽然初露锋芒，却在余下的社交活动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没给其它内臣国宾留下太多印象。
　　“我有兴趣听听你的所谓秘密。”如果这秘密能说服他，才可以相信对方。
　　按这个前骑兵队长的禀性，即使有金山也不会去偷，依欧迪斯便无所谓地向他透露着：“我们由列斯家，每一代必有一个男性担当皇家亲卫队的分队长。历史之长，甚于翠丝庭。不管是步兵队还是骑兵队，分队长又不是什么大官，怎么可能世袭呢，可我们偏偏每一代都有人。他们间隔着分布在骑兵与步兵两处，显得并不那么扎眼。”
　　迪墨提奥深晓这些基本常识，由列斯家是存在于皇城亲卫队里奇怪的家族势力，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有着深厚但表面并不庞大的社交系统，甚至连他的父亲，加得烈队长也吩咐自己要对这位分队长礼遇有加。
　　他用眼神鼓励对方说下去。
　　“我父亲与伯父那一代，只有他们两个男丁成年，其它都是姐妹。于是我父亲在年轻时便接受过一条秘密家训，说如果由列斯伯父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儿子、我的父亲甚至还有儿子－－－－暂时只有我，这三名同宗的男性派出一名到皇城找陛下去谋事。”
　　“亲自找皇帝陛下谋一个分队长的职位？”
　　依欧迪斯点点头：“我的父亲性格跟我很像，立志要当个游商，一点也不在乎这条家训，而且还为了逃避责任流窜在外多年。”
　　分队长之上还有副队长，然后才是总队长。身为总队长的迪墨提奥直接向皇帝负责，由其任命，但是分队长这种等阶去找皇帝就太扯了。
　　依欧迪斯当然也一脸不可思议：“我父亲曾经查看族谱记事，一些分队长与继任人的名单上看不出什么，可是…。”
　　说到这，迪墨提奥发现眼前这娓娓而谈的青年，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脸上有着不容置疑的迷惑。
　　“有族中老人悄悄说过，那些人都是神秘失踪的。父亲并没有太深究，直到他因病去世，不肖子的我听到遗愿，才想到要回来找伯父。”
　　犹如越冬后的豆瓣坛子，被突然揭开了一角，浓郁的酸腐气息扑鼻而来。深藏在皇家之下，有诸多阴暗潮湿的角落，酝酿着数目不亚于百酒窖里的秘密坛子，哪天以及哪个盖子会被打开，任谁都难以预料。在惊疑不定的情绪催化下，迪墨提奥渐渐松开了按在依欧迪斯肩膀上的手。

22　圣医女故乡
更新时间2007…9…21　15：06：00　　字数：4201

　离开月露镇，沿着月露河堤边上的道路一直往南，两天脚程就能到达有着传奇名声的村庄：月露村。
　　逐水而生的芦苇，刚怯生生地从冻土里钻出靛青色的脑袋，长得躲躲闪闪、迷迷离离。不过相信再过半月，就能化成浓密的绿墙把这里装点得春意盎然。
　　月露村是南柏斯最流行的梭罗医神及圣医女崇拜的发源地，经常有很多患了奇难杂症的病人千里迢迢地求医。
　　丝罗娜肃然地听着村子来历，想起了胜国王宫一位抱着“安莉&；#8226；奈波德”之名牺牲的宫女。银翼带着微妙的尴尬，骑着新购的马儿，孤零零行在队伍的前方。
　　“奶奶的，跟我们同路的胖妞怎么这么多？”莫沙卡低声惊问。
　　“为爱神节减肥美容。”大司祭言简意骇。
　　路上不时驶过载着妇女的马车，车上摇摇晃晃地挤着身材丰满、美丑各异的女子。她们衣饰并不华丽，却甚为鲜艳，装戴之处能看出来自不同地区。看到银发飘飘的英俊旅客骑马经过，这些女子吹起口哨，互相交头接耳。
　　“脚步再快点。”唯恐没完没了地回礼，银翼轻踢马肚，碎步小跑变成中速，很快摆脱了女人们的视线。
　　“他平时也这般老实就不错了。”丝罗娜不客气地挖苦着，却也催快了马步。
　　“愿斯诺维娜眷顾你！”
　　“谢谢，我心如磐石！”
　　熟悉的问答再次响起。下马入村，就不能对这些俗礼视而不见。银翼打了个眼色，赫飞茨慢吞吞地从行李里掏出像征身份的大司祭袍，替换了身上的啡色大氅。
　　红袍中央，垂着长长的黄金带子，上束镶绿松石的铜扣；黑色肩帔及袖衬上绣描着百合状黄金饰纹，暗金色的及肩直发，额广而眉严。
　　如此一位绅士走在乡间古道上，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妇女更吸引眼球。
　　“向女神致敬！”一名虔诚的女子遥遥向高级的神官大人致礼。
　　“女神保佑你！”赫飞茨立即回礼。
　　乡镇看到有人居然穿着整套货真价实的大司祭行头出现眼前，男女老少争相恐后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