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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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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卷霜就改去寻王远达的目光,寻着,对准。

    王远达到底是在朝为官的人,颇有威仪,对视徐卷霜的目光虽有愧意,却不会像王老太太那般避开。

    徐卷霜勾起一笑,问王远达:“大伯,那裴将军长子,早已成婚了吧。”

    两年前,裴峨娶了紫金光禄大夫的嫡女,高门配高门,连皇帝给御赐了贺礼。一场婚事,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自城西迎娶新娘回城东裴家,满城何人不知?

    王远达听徐卷霜发问,就回答侄女:“是。”

    “依着律例,若无殊荣得圣上许可者,擅取平妻,处一年徒刑及相应仗责。”徐卷霜笑意渐浓,紧接着再问:“大伯,我过去裴家,莫不是做妾?”

    王远达垂睑颔首,沉声道:“正是做妾。”

    “做妾怎么能算亲事呢?”徐卷霜干脆轻声笑了出来:“《礼记》上写得分明,‘妾,接也,言得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

    妾不过是男女交接之用,就如同买来的货品一样。

    徐卷霜笑完敛容,肃然质问上首二位尊者:“祖母,大伯,我素来严遵《女训》,并无任何失仪之事,缘何要贱我做妾?”

    “你还说你没有失仪之事!”王老太太突然激动得转过头来,瞪着徐卷霜,右手的拐杖在地砖上杵得“笃笃”直响:“若非你自己在外面先勾}搭那裴峨,让他害相思害到上门来找你大伯,难道我们家风素严的王家,会自己巴上去要送你做妾?”王老太太呵斥得一口气上不来,怒痰堵了咽喉,瞬间卡住。

    王老太太身后数位丫鬟连忙上前给老太太顺气:“老太太千万宽心,千万宽心。”

    连王远达也给王老太太递了一盏上好的六安瓜片,劝道:“母亲切莫置气。”

    徐卷霜大惊:朗朗乾坤,她根本就不曾与裴峨相识!

    少顷,徐卷霜忽忆起自己半月前莲华寺后山的遭遇,急忙问询王远达:“大伯,那裴峨现今司职何处,表字为何?”

    王远达还未来得及开口,王老太太就发了话:“莫装了,莫装了!”王老太太咽了一口茶,又执着帕子在胸口捋了捋,气顺后继续数落徐卷霜:“人家自己找上门,口口声声说与你有私,那裴峨甚至说……甚至说他夜夜都念念不忘你胸前一对祸害!”

    王老太太言语至此,气到极致,也顾不得许多,竟以拐直指徐卷霜身前一对丰丘:“就是这么对祸害,你可知,你可知……当时那裴峨兴高采烈提起的时候,你大伯和老生这老脸,真不知道往哪搁!”

    “老太太切莫置气!”丫鬟们又是一顿给王老太太顺气。连王妻也这么说。

    王妻上前给王老太太捶肩,同时拿眼瞟徐卷霜,眸色颇是暧昧。

    徐卷霜将王妻的目光生生收下,此时才完全醒悟她那句“惜花之人”究竟有何深意。

    “那裴峨字玉山,现今供职于羽林禁军,为南衙十二卫之一。”王远达等女眷们都安静下来后,方才回答徐卷霜的话。

    徐卷霜回想片刻,知道了裴峨就是那日调}戏她的尖下巴男人。

    “纳妾的文书,祖母和大伯已经签了么?”徐卷霜问。

    王远达点了两下头,坦然默认。

    他过数秒又道:“已盖了印泥。”

    徐卷霜心中苦笑一声:原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那便是再解释也无用了。

    她又苦笑第二声:那裴峨胡编乱造一说,王家颜面无存,自然会赶紧应承下裴峨。欲将她忙不迭送去裴家,方才能遮掩住这桩“丑事”,尽量少折损王家的清誉。

    “做妾虽不经三书六礼,但玉姿你这趟嫁过去裴家,有文书有仪式,是正正当当的侧室,到底与那些婢妾不同。”王远达沉吟半响,又启了声。

    他的意思:徐卷霜嫁过去还是会着裴家看重的,再不济,也不同于那些婢妾通房,还是良籍。

    徐卷霜却似乎并不领情:“大伯又错了,做妾怎么能算嫁呢?”

    “做妾怎么不算嫁?”王妻当即驳斥徐卷霜:“那裴小公子为了娶你,送来黄金千两,锦缎数匹,珊瑚两株,如此隆重的厚礼,如何不能算嫁?”

    王妻心有嫉妒和羡慕:她当年嫁给王家,王远达也不过给了不到这价值一半的……不厚的礼。

    徐卷霜挑眉:“黄金千两又如何?珊瑚成堆又如何?”徐卷霜定睛环视王老太太,王远达,王妻三人,朗声问道:“敢问祖母,大伯,大伯母,裴家送来王家的礼物,可厚到能称作‘聘礼’?”

    徐卷霜前方三人,无一人应答。

    众皆心知肚明,娶妻方才能够下聘,送的礼物再少,也能称作‘聘礼’。纳妾,就算礼物再厚重昂贵,也仍是‘买办之资’。

    要称‘聘礼’?律例规定妾室没有这个资格。

    徐卷霜自己不察,她唇角又不知不觉讽刺般勾了起来。

    这笑容被王妻瞧见,随即就反讽徐卷霜:“呵呵,姿姑娘这般笑,到像是摆出了死也不做妾的姿态呢!”

    “我怎么会死呢?”徐卷霜望向王妻,她目光平静无澜,王妻却被慑得往后退了半步。

    “千古艰难唯一死。”徐卷霜说:“我是惜命之人。”

    徐卷霜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之后数天,她不吵不闹,好吃好睡,并不折磨自己的身体。

    说她心中禁得住绵绵阵痛,那是假,只不过不表露出来罢了。

    王家中真正忧心徐卷霜要去做妾的,只有王玉容和香絮,琵琶三人。

    王玉容愁眉不展:“玉姿,等你去了裴家,我叫香絮同琵琶一道陪你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若受欺负,多一个人也能够多一份照应。”

    徐卷霜摇摇头,多谢王玉容的好意。王玉容在家中自顾不暇,她又怎会带走与堂姐唯一相依的香絮。

    “那……那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入火坑啊!”王玉容急得心肺皆躁,跟自己挨了王老太太板子一般疼。

    徐卷霜微垂眼睑,沉寂不语。

    她得知自己要给裴峨做妾之后,起初一两天陷于自怨自艾,后来静下心来,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可以救她一把。

    徐卷霜深吸一口气,似濒死的鱼做最后一招挣扎。她告诉王玉容自己的想法:“二堂哥每日皆可得见玄郡王,我想托二堂哥给郡王殿下带个口信,求郡王殿下出面,兴许还有得回转的机会。”

    徐卷霜口中所说的二堂哥,便是王玉容一母同胞的弟弟,李缀玉所出的庶子王璟。

    王璟现任玄郡王府主薄,算是五皇子段秦山的半个入幕之宾。

    “玉姿,我怎么没有想到!”王玉容情不自禁一拍巴掌,旋展笑颜:“我怎么忘了,阿弟能够供职郡王府,还是你向五殿下引荐的!”王玉容越说越激动,抓着徐卷霜的手,言之凿凿:“五殿下同你关系那般好、那般好,肯定会帮你这个忙。”

    王玉容一连用了两个“那般好”,事实上却一点也不为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没有留言TOT

 5第四回

    徐卷霜的父亲王远乔,做司农寺卿之前任过三年国子博士,因为才学出众,被特地指派教导五皇子段秦山。

    徐卷霜自三岁起就与段秦山相识。王远乔去世后,五殿下念及恩师情谊,仍与徐卷霜保持联络,一直来往不断。

    直到徐卷霜去年及笄,顾忌男女之大妨,她同五殿下的往来才渐渐少了。

    撇开尊卑之说,两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总角之交。

    ……

    徐卷霜说出心中想法的当天,王玉容就私下找了王璟,让他给玄郡王段秦山带个口信。

    翌日黄昏,王璟从玄郡王府归家,便去了王玉容的住处。

    此时徐卷霜亦在王玉容房内,等待消息。王璟一推门,徐卷霜抬眼,王玉容则是紧张得站了起来。

    “阿弟,五殿下可有回复口信?”王玉容等不急,开门见山就问王璟:“五殿下可是要玉姿放心?”

    王璟先沉稳看王玉容一眼,示意家姐莫急。他又望向徐卷霜,缓缓道:“堂妹,殿下说要亲自见你。”

    徐卷霜不表态,王玉容却忍不住,问了出来:“阿弟你这不是说笑么!如今这个关卡,玉姿如何能出府与五殿下私会?”王玉容自己思忖了一会,恍然大悟般道:“难道是五殿下来我们家中?”

    “不是。”王璟当即否认,却又道:“大姐不必担心,殿下已俱安排妥当。”王璟望向徐卷霜,嘱咐道:“堂妹,你明日依计行事即可。”

    徐卷霜也不垂头,沉声应了一声:“好。”

    翌日,时值晌午,徐卷霜等一众女眷正在家中陪王老太太食饭,就有玄郡王府中亲信来王家,言道昔年今日,是王远乔为玄郡主授业初日。玄郡王感念恩师,亲自在家中主持了一场法事。往生经诵到一半,玄郡王忽想起王远乔昔年一句遗言,不甚明白,想亲自问问玉姿姑娘。

    王璟同那玄郡王亲信一道回家里来,也对王老太太道:“五殿下心内悬疑不绝,不得安心,非要弄清了才好。我送堂妹去一趟,祖母敬请放心。”

    “五殿下真是仁厚重情,既还念着我儿……”王老太太抹一把眼泪,仿佛王远乔真似她亲身骨肉一般。她应允下来,对徐卷霜道:“玉姿,那你便去吧。只是要记得速去速回,你如今也是许了人家的人,切记得恪守谨慎,不要旁生事端。”

    “祖母放心。”徐卷霜低头行礼,便随堂兄王璟出门去,早有玄郡王府的车马停在外面,将徐卷霜接进玄郡王府中。

    徐卷霜进到郡王府正堂,果见着钳锤、钟鼓这些做法事的道具一应俱全,亦有从莲华寺里请来的数位高僧,在念经替王远乔超度。

    玄郡王段秦山跪在正中的蒲团上,正祭拜着王远乔。他的幕僚也列于左右,跟随祭拜,武将卸甲,文官摘帽。

    浑然是一场严肃恭谨的水陆道场。

    段秦山诵经专心致志,并未察觉徐卷霜已至,还是王璟蹑足上前,俯在段秦山耳边低耳知会一声,段秦山才抬起头来。

    僧侣们念经不停,只有众幕僚停下手上法事,均向徐卷霜微鞠一躬。

    段秦山亦站起来,朝着徐卷霜将腰弯了一弯。

    徐卷霜连忙屈膝还以大礼:“五殿下,使不得!”

    段秦山却摆手:“无妨,恩师教我孝义文化,姑娘当受得起这一拜。”他又平视徐卷霜,诚恳问道:“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白,昔年恩师去时,嘱我‘务握磨石’,究竟是何意思?”

    徐卷霜想了下,垂头回道:“五殿下这么一说,小女倒是忆起家父一事。某日他手握磨石,不知为何竟起感叹,说‘纵是宝剑钢刀,也须得常用磨石磨练,才能保持锋刃不生锈’。想来家父是希翼他驾鹤之后,五殿下能恒持功课,这样才不会荒废五殿下从前所作的一番修为。”

    徐卷霜说完抬头,见段秦山盯着她,眼珠稍转。她同段秦山素有默契,知他转眼珠,是示意她再多编一句。徐卷霜想了想,便叹道:“那日,家父说这番话语时,目光望向远方,小女甚不明白。现在想起来,当是在遥望五殿下了!”

    “恩师对我情意竟自此!”段秦山听完疾呼,他一时忘情,连“本王”也不自称了,竟使用“我”字,不断道:“我何以为报,何以为报啊……”

    玄郡王段秦山眼眶泛水,强忍着不流男儿眼泪。

    过了会,段秦山似忽忆起一事,对徐卷霜恳切道:“本王一时激动,竟忘了告诉姑娘!上月本王得了一块璞石,本王虽不明白‘务握磨石’之意,却也命人用此石为恩师雕了一块碑。姑娘既然来了,当应随本王去看看!”段秦山又对左右数名亲信招手:“你们也去!同探望本王的恩师!”

    这话说得十分合乎情理,又不是男女私下单独相处,徐卷霜顺理应承下来。

    段秦山与徐卷霜并排在前,三五名幕僚跟在后面,一路从正堂去往立有碑牌的后山。沿途行经幽径,两旁有苍苍竹林,段秦山一指:“本王记得恩师最喜欢这青青翠竹。”

    “家父在天之灵,定深谢五殿下重情。”徐卷霜谢道。

    约莫一刻钟后,徐卷霜由段秦山引着,见到了那块碑。她阅读碑上字句,果然是为王元乔所立。只有凿字新痕,显然不是昨天就是今天才雕了,绝非是段秦山上月的行为。

    徐卷霜心中一柔,默叹道:难得五殿下煞费苦心。

    段秦山却转过身去,命令他的几位亲信:“你们在这里守好。”

    因为段秦山是背对着徐卷霜,她并未看到他骤间冷厉的眼眸。

    几位亲信当即退远数步,守在院内。

    霎时,只剩下段秦山和徐卷霜两人。段秦山方才转回身来,一抬臂给徐卷霜指了前方凉亭,柔声柔目:“阿霜,你同我去那边细谈。”

    私下他叫她阿霜。

    段秦山今年双十,比徐卷霜长两岁多。他六岁与徐卷霜相识,稚童淘气,给她取昵称“阿霜”。这一叫就改不了口,即使后来徐卷霜重回王家,别人都叫她“王玉姿”,他仍坚持唤她“阿霜”。

    阿霜阿霜。

    少时的段秦山每天都要抓着徐卷霜发上双环,威武命令她:阿霜,你快来陪本王玩!

    徐卷霜随段秦山去往前方凉亭,他身子还没有在石凳上坐下来,就忍不住急问:“阿霜,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今年去莲华寺为母亲上香,惹上了一场无妄之灾……”徐卷霜对望段秦山眼眸,将整件事情,前因后果,全部细节都告诉了段秦山。

    段秦山听完一言不发。

    良久,他叹一句:“果然是高文在从中作怪了!”

    “高文?”徐卷霜既震惊又不解:高文乃是鄂国公和国夫人的独子,老国公去世后袭了爵位,这位高小国公同她根本不认识,更没有一丝一缕的纠葛往来。

    更何况市传高小国公狂傲不羁,为人做事的名声并不好,徐卷霜更不可能去招惹他!

    “高文,表字乃是子文,正是莲华寺中侮你‘冶叶倡条’之人。”段秦山告诉徐卷霜,说“冶叶倡条”四字时他极为艰难,又不得不提,便眉目间全是痛心。

    徐卷霜这才醒悟,为何她驳斥高文的妄断,引用完国夫人的例子后,那一班羽林郎们鸦雀无声。

    “你这番被辱做妾,全是他教唆的裴玉山。”段秦山又说。

    徐卷霜闻言细思:依那日在莲华寺后山的景况,裴峨的确肤浅。裴峨在王家说的一番无懈可击的纳妾说辞,难免不是旁人替他出的主意。

    只是,要真是这样,她不过回顶了高文两句,高文竟耿耿于怀,坑陷她至……这个男人,未免心眼忒坏,太小肚鸡肠!

    真是侮}辱了国夫人和老国公的威名!

    徐卷霜心底渐渐生起一股愤怒。

    这怒火越烧越大,她不由询问段秦山:“殿下缘何能如此断定?可是中途还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段秦山张口又避口,脸色苍白,似难启声。

    徐卷霜更坚定心中猜测,愈发想知道内情:“殿下但说无妨,我只想求个明白!”

    段秦山艰涩出口,言语间仿佛夹杂了沙粒:“我前些日子入宫觐见父皇,因着公事,亦到羽林禁军的南衙上走了一遭。当时南衙十二卫皆坐于阶前闲聊,我听得裴峨说‘那莲华的小娘子也不知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竟令我夜夜不忘’。高文很快接口,说‘那轻}浮女子吸引你的,不过就是身前两团么’。后来,高文又说……”

    话至此,段秦山止声。

    “高文又说什么?”徐卷霜不罢休地追问。

    段秦山将右臂伸过来,厚实温暖掌心覆在徐卷霜冰凉掌背上:“阿霜,若是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动气。”段秦山又劝她:“跟那种人置气,不值得。”

    “他究竟说了什么?”徐卷霜极力克制,双臂却禁不住地微颤。

    段秦山垂下头:“那高文建议裴峨,说‘你若真想念她,不妨去跟她家尊长说。说你经手过了,她家人顾及门风,必定忙不迭将她予你’。然后……”段秦山滞了滞话语,喉头几度哽咽:“高文跟裴峨说‘然后你就可以纳了她,夜夜揉捏紫金葡萄白玉圆’。”

    作者有话要说:

 6第五回

    紫金葡萄白玉圆!

    徐卷霜气到浑身战栗不已,这种文绉绉却辱人至极的话语,毫无疑问只有高文说得出来。

    她脑海里甚至瞬间将高文当时的形象勾勒出来:他漫不经心的神态,挑眼向下俯视地倨傲无礼……

    徐卷霜骤觉浑身冰凉。

    “阿霜,你莫气,你莫气……”见徐卷霜反应强烈,段秦山一时慌了神。他心下乱作一片,身子也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徐卷霜早已拂开了他的手,一时间段秦山两手如心,无处安放,不知如何是好。

    “阿霜!”他唤她一声,愤慨道:“我那时却不知道他辱没的是你,若是知道……我不顾后果,也要当场暴打他一拳!”

    “事情发生都发生了,多说也无用。”徐卷霜怒气过后,冷静下来。徐卷霜将话题转向她这趟来郡王府最大的目的:“殿下,你可有什么法子,能救我这一遭?”

    过去的噩梦不可更改,将来的噩梦却可以及时止住,避免发生。

    所以还是将来重要。

    段秦山沉默良久,却别过头去,摇了摇头。

    他僵着面皮说:“父皇乃中兴之主,大略明君,向来重栋梁朝臣而轻皇嗣。那高家立下我朝第一位战功,老鄂国公又是为国捐的躯,父皇对高家向来青眼……”段秦山声音渐小:“……父皇,着实看中高家。”

    徐卷霜听得明白,浅浅点头。

    若说当今皇帝看中高家,普天之下无人不知。

    今帝原是先帝不得宠的庶子,被封做楚王。先帝去后,今上于楚地起兵,攻入京师夺了嫡弟的九五之尊。

    而老鄂国公高百尺,则是今帝的贴身侍卫出身,他同国夫人伉俪俩忠心追随今帝,立下累累战功。

    二十六年前,老鄂国公平蛮殉国,今帝亲自在宫中戴孝七天。市井皆传,老鄂国公尸骸下葬那日,今帝双眸中哭出血来。

    当时的高文尚在襁褓,一岁未满,今帝却逾制令高文袭了国公一等勋爵。

    “阿霜,我同你说一件事……”段秦山突然低声:“但你须答应我,绝不再对第三人讲。”

    徐卷霜听段秦山这么讲,便知十有八}九是皇家的秘闻了。她当即道:“殿下放心,我定守口如瓶。”

    段秦山眼睑下垂,问徐卷霜:“阿霜,你猜猜那高文为什么不入仕?”

    段秦山这么一说,徐卷霜方才狐疑起来:高文爵高如此,亦已成年,若要入仕应说是轻而易举……

    不过她心底对高文抵触,便轻淡道:“我猜是他应考科举,做出乌七八糟的文章,不第不能入仕。”

    乌七八糟的文章,例如“紫金葡萄白玉圆”。

    “不是。”段秦山摇头:“六年前高文刚满二十岁,父皇便下旨要封他侍郎,只是高文不接旨罢了。”

    段秦山的话听得徐卷霜一惊,她第一次得知真有敢不接圣旨的人。

    谁料段秦山接下来的话更令徐卷霜心惊肉颤。

    段秦山说:“父皇当即招高文入宫,父皇……父皇竟问高文喜欢做什么官,文的武的?只要高文说出来,父皇就重改圣旨,重新封他。”

    “圣上仁厚至此!”徐卷霜感叹道。

    “结果高文却对我父皇说,‘圣上这么说,倒不如拟条圣旨,中间空出官职,让微臣自己来填’……”

    “他没有被杀头么?”徐卷霜脱口而出,情不自禁就打断了段秦山的话。

    她自知失言,抿唇不再启声。

    段秦山看她一眼,继续讲下去:“高文没有被杀头,父皇真就依高文所言,拟了一条任他填的圣旨出来。高文接了,却随手抛在地上,他还在御书房里放声大笑,说‘陛下居然真当真,微臣这辈子就没打算入仕,打算长久混迹羽林郎,爱怎么逍遥怎么逍遥’。父皇当即咯出一口血来,怒斥高文,高文却道‘微臣就是这么个人’,继而扬长而去。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徐卷霜听完沉寂,半响,她问段秦山:“如此私密之事,殿下是从何人口中得知?”

    这秘闻也太扫天家的威严的,应是今帝和高文私下屏退旁人的密谈。段秦山如何得知的,甚是奇怪?

    段秦山闻言一楞,在他的预想中,徐卷霜听完这段骇人的话,应是花容失色,满心只剩下惶恐。段秦山没想到徐卷霜还会静下心来分析,他叹息一声,不得不向她坦白实情:“那日高文来时,父皇正在御书房中考查我的功课。见高文来了,父皇并未遣我离去,我一直侍立父皇身侧,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发生。”

    徐卷霜听完迟滞一两秒:今帝皇嗣众多,却独有段秦山是皇后所出。皇帝密宣不避嫡嗣,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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