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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陈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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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打量着陈赓,只见他满身泥水,腿上还挂着道道血痕。几天来疲惫地行军,刚才又冒着危险把自己从火线上背到这里,其疲劳可想而知。

蒋介石走到陈赓面前,用充满了感激的声调说:“陈赓,今天,在枪林弹雨中你已经背了我七八里地,本该让你好好休息。海丰搬兵,山高路险,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去送信。无奈,军情急如火,帐下缺良将,只好辛苦你了。

你是校长的好学生,我将来一定重用你!“

陈赓一听,忙说:“请校长不必如此,为了搬兵解围,莫说是闯莲花山,就是赴汤蹈火,我陈赓也在所不辞!”

蒋介石:“你可装扮成农民,带着我的亲笔信,去找第一军副军长兼第一师师长何应钦和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兼第一师党代表周恩来。军情如火,你必须在明天早晨十点前送到。”

陈赓:“是!学生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蒋介石随即叫来一个侍从,吩咐他与陈赓同行。

离开了蒋介石,陈赓和一名随从上路了。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莲花山,山路崎岖,峰峦叠障。夜幕降临,山上一片漆黑。陈赓二人手拿一棍子,艰难地走着。

突然,一声吼叫划破了山村的寂静。“干什么的?”

“赶路的。”陈赓看都没看清来人,便机警地回答。

随着声音,从密林深处窜出几条壮汉。“饥年荒月,生活所迫,请留下几个饭钱!”

听到叫声,陈赓的那位同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趁陈赓与这帮人应付之机,悄悄地溜走了。

陈赓一看,心想坏了,遇到土匪了。他只身一人不好对付,只好将身上所带一百元银元全部交给了领头的。

土匪上下打量着陈赓,见他举止豪爽,猜他八成是个军人。便直截了当地问:“你老实讲吧,你干的那个行当是陈炯明的军队,还是广州来的革命军?”

陈赓一怔,断定这帮人不是坏人,便说:“实话对你说吧,我是广州革命政府的东征军,来到东江地区,为民除害,讨伐军阀陈炯明。”

“你是东征军?”来人问。原来这帮士匪是一些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不堪忍受受人奴役的生活,而被逼上梁山的。

“你说吧,今天夜里,你冒着生命危险来莲花山干什么?我等定然拔刀相助。”

陈赓说:“我东征军总指挥部被陈家军围困,须连夜去海丰搬兵解围。

我奉命来到莲花山,求大哥赏光了!“

领头人望着陈赓,看他一身正气,早有几分敬佩。听他这一说,连忙道:“既是革命军,我们就放你一马。”并把买路钱还给陈赓一半。还告诉陈赓:“深山里有老虎,一年前,有个人夜里与一只虎相遇,被老虎吃了。你们一定要小心提防。”

陈赓紧紧裤带说:“我重任在肩,别说几只老虎,就是火海刀山我也得闯过去。”

领头的说:“这样吧,我给你带张通行符,再遇上我们弟兄,可以少些麻烦。”说着,掏出一张纸,拿出铅笔在纸上画了个圆圈,点了几点。

陈赓拿过通行符,谢过众人,又继续往前走去。

陈赓就凭着这张通行符和五十元银元,又两次被“土匪”放行。

夜越来越深,陈赓手提一根木棍,深怕有老虎出来,随时提防着准备与老虎来一场格斗。

山路越来越险峻崎岖,陈赓的脚扭伤了,脚踝肿得很高,腿上也划伤了。

他忍着疼痛,一拐一拐地朝前走。终于在次日中午一时赶到了海丰后埔,见到了周恩来。

周恩来看完蒋介石的求援信,沉吟道:“蒋校长让我们派一个团去接应他,哪个团去呢?”

贺衷寒站起来:“当然是我们第一团去。蒋校长有难,我们不去更待何人。”

“我再跟何师长商量一下。”周恩来说,“你先动员部队作好准备。”

第一团的增援,使蒋介石解了围。林虎军节节败退,东征军越战越勇。

到11月底,东征基本结束。广东获得了统一。

火线救蒋,陈赓更加获得蒋介石的赏识,蒋介石感恩戴德,要重用陈赓。

汕头。东征军总指挥部。

一天,担任步科一团七连连长的陈赓带兵在操场上操练,碰到匆匆走过的蒋介石。

“校长!早晨好!”陈赓立正,恭敬地叫了一声。

“哦,是陈赓。”蒋介石面带微笑地低声问,“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谢谢校长!”陈赓诚恳地回答。

蒋介石:“你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跟你讲。”

陈赓跟着蒋介石来到蒋介石的住处。“校长,你叫我来有何吩咐?”

“随便聊聊,你不要拘束。”蒋介石和颜悦色地说。

说着,蒋介石将桌上一本厚重的线装书推过来,那是一套精致的《曾文正公全集》。“你要好好读这本书”。

“我天天带乒操练,哪有功夫读这么厚的书。”陈赓急着说。

蒋介石:“我是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当侍从参谋。怎么样?”

陈赓一听霍地站起来:“不行!我这个人性子急,屁股坐不住,还是让我带兵好。”

“以后当然可以带兵。你看蒋先云、邓文仪、贺衷寒他们不都在我身边工作过吗?他们带兵就能明白我的意图。再说,当侍从可以磨练你的性格,将来带更多的兵。”

蒋介石把陈赓留在身边当侍从参谋,是费了一番心机的。一则可以向众人说明他知恩图报,二则他真的很赏识陈赓的才干,他想在他们俩之间除了上下级关系之外,再加上一层私人感情色彩,日后必有用。

蒋介石为了表示对陈赓的信任,常常有意把公文密件堆放在桌上,或是故意把开抽屉钥匙放在桌上就走。

陈赓为人正直,心无邪念,再说此时正是国共合作的鼎盛时期,他没想到蒋介石会搞什么鬼。

陈赓本无意探听什么机密,可偏偏机会来了。一天晚上十点,陈赓像往常一样,来到蒋介石的办公室,看看是否留下明早要办的事。他走到办公桌前,看到一份名册,这是一本黄埔军校学生和各级负责人的名册。陈赓无意地翻了翻,却发现每个共产党员的名字上头都画了个红圈。在他陈赓名字旁边还有一行批注:“此人是共产党员,不可让他带兵——可惜!”

陈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思绪纷乱。这是怎么啦?那个口口声声称他为救命恩人的人,怎么对他存有戒心?再说,共产党员不都是冲锋在前吗,可为什么不让共产党人带兵呢?

陈赓急忙跑到二楼,敲开周恩来的门。

“周主任,不妙啊!”

“怎么回事?”周恩来放下报纸,让陈赓坐下慢慢说。

“蒋校长心术不正,口是心非,他把共产党员脑袋上都圈了红圈了!”

陈赓说,“干脆,咱们跟他摊牌,各走各的路。他蒋介石这样不够朋友,过河反手要拆桥,他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

“不行。”周恩来一向沉着,冷静。他对蒋介石心怀鬼胎,早有察觉,听了陈赓的汇报,也不免大吃一惊。稍后他又镇静下来,说:“情况很复杂,最近广东区军委也发现蒋介石的许多秘密活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看,明天你给他写个条子,辞职不干,看他如何处置……”

第二天,陈赓托辞母亲病重,写了一个条子请假回家。

蒋介石从陈赓手中接过条子,扫了一眼,说:“陈赓,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无缘无故辞职吧?”

“我母亲病重,我要回去照看。”

蒋介石眯起眼情,露出一丝狡黠的笑,说:“不是吧?你看了我的什么东西了吧!”

陈赓没吭。等了一会,他镇定一下情绪后说:“我早就说过,我这个人脾气坏,不适合当侍卫,既然带不了兵打不了仗,还不如辞职回家。”

蒋介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加入了C。P ?”

“我是个跨党分子,贺衷寒他们都知道。”

“我是问你,你和周恩来、恽代英他们是否有组织上的秘密联系?”

“是的,我正式加入C。P 组织已经三年了。”“你必须脱离C。P ,我要拯救你。你要跟我走!你年轻有为,不要走错了路啊!”

“总指挥,你不是说,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联合才能完成国民革命吗?”

“不管怎样,我明白告诉你,一切C。P 分子都迟早要退出国民党,你还是趁早脱离C。P !”

“不,绝对不行!”

“你作战勇敢,我不明白你在政治上怎么这么糊涂。”蒋介石说:“好吧,既然你不肯从命,我也不勉强,你还是回黄埔去吧。”说着,递给陈赓一样东西。陈赓接过一看,是张委任状,只见上面写着:“委任陈赓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中校队长。”

随后,蒋介石又叫人送来了船票、路费。

第二天,陈赓离开汕头,乘船到达广州。结束了蒋介石的侍从参谋职务。

1926年3 月18日。

广州。

这天蒋介石经过周密的策划和部署,制造了“中山舰事件。”

这天早晨,蒋介石的亲信欧阳格以黄埔军校驻省办事处名义,向海军局代理局长、共产党员李云龙传达蒋介石的命令,要他调派中山舰到黄埔待命。

19日清晨,中山舰开赴黄埔,停泊在军校大门前。李云龙向教育长邓演达报告此事。

谁知当邓演达询问蒋介石时,蒋介石竟一口否定。随即操纵孙文主义学会的人员大造其谣“共产党阴谋暴乱,要推翻国民政府,唆使中山舰开赴黄埔,企图炮轰黄埔,劫走蒋校长深夜,蒋介石来到第一军,以广州卫戌司令的名义,命令全城戒严,同时派第二师部队包围了苏联顾问团的住宅和共产党机关及省港罢工委员会。

命令第一军中的贺衷寒等将本部共产党员加以扣押。李云龙遭到逮捕。

3 月21日夜。陈赓等几名党员留在黄埔军校里,听说广州全市戒严,又听说第一军及军校的许多共产党员被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防意外,党支部立即召开紧急大会,决定立即动员全团官兵,阻止右派军队登陆,并且推陈赓负责,连夜把部队布置开。

第二天,团长向陈赓瞥了一眼,问:“你们怎么搞夜间演习?”

“夜间演习?”陈赓先是一愣,随后马上顺水推舟地说:“哦,那是既定科目。”

“以后演习要事先请示!”团长不满地说。

过了几天,蒋介石来找陈赓谈话。蒋介石问:“近来都看些什么书?”

陈赓:“《三民主义》、《建国大纲》……”

“学生的情绪如何?”

“……还好!”

蒋介石端详着陈赓,一字一顿地问:“你把队伍拉出去做什么?”

“听说校长被右派扣留……”陈赓不露声色。

蒋介石不满意地哼了一声。迅速走开。

这时,准备筹建黄埔同学会的曾扩情走了过来,对陈赓说:“蒋校长是国家民族的唯一领袖,我们应该追随他。”说着,他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国民党党员登记表,递给陈赓,轻声说:“校长并没忘记你,只是希望你脱离C。P ,跟他走。这是顶顶重要的时刻,千万拿定主意!”

陈赓听了,坚定地说:“本人当着众同学的面宣布,我曾经是个跨党分子。现在声明,本人也是一个主义——共产主义;一个党一共产党!”

几天后,陈赓又当着众同学的面,公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1926年9 月。上海。风和日丽。

陈赓和顾顺章、陆留三人结伴,从上海码头起航,前往海参崴。

由于陈赓在中山舰事件后,坚决地站在共产党人的立场上,与蒋介石作不屈不挠的斗争,蒋介石对他大为不满。他在黄埔呆不下去了,于是离开广州,前往上海找到党中央。经周恩来的推荐,党中央派他和顾顺章、陆留三人前往苏联,学习苏联的政治保卫工作经验。

他们先在莫斯科住了十几天,再从莫斯科返回苏联远东地区,被安排在红军中学学习政治保卫工作和武装暴动经验。他们学习侦探、审讯、暴动、劫牢、爆破、射击、秘密审讯等各种技术知识。学习结束后,1927年2 月,他们一行回到上海。

此时蒋介石已是磨刀霍霍,加紧叛变革命。

陈赓回到上海,党组织指示他前往南昌。在南昌北伐军总司令部,陈赓还见到了蒋介石。蒋介石一见他,就问:“你这些日子跑到哪去了。”陈赓回答:“一直在上海呀,做秘密工作。”此时蒋介石对陈赓仍然客客气气,还送给陈赓一笔钱和一个“特别通行证”。

不久,陈赓受命来到武汉,被分配到北伐军第二方面军唐生智部,当特务营营长。

1927年4 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一时全国处于血雨腥风中。

在此紧要关头,中国共产党于1927年4 月27日在汉口召开了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大会会址就在陈赓所带领的特务营驻地附近。

就在这次大会上,陈赓见到了他倾慕己久的上海姑娘王根英。

五年前,陈赓去上海大学旁听时就认识了王根英。那时她是上海日商怡和纱厂的一名普通女工。她朴实、端庄,热情大方,聪明好学。给陈赓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王根英呢,也深深地爱上了这位仪表堂堂的年轻教员,他有知识,有教养,懂得许多革命的道理。

一天,夜校根本不上课,根英无意间又走到夜校。她也不明白,这几天她像是掉了魂儿似的。她满腹心事地低头走着,没想到迎面碰到了陈赓。

“根英,我已在这儿等你半天了。”

“哦,陈先生……”根英不知从何说起。

“根英,我喜欢你,我也看出来了,你也喜欢我,是吗?”陈赓生性爽直。

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姑娘,听陈赓这么一说,反而吓得扭头就跑,一口气跑回了家。

陈赓跟着追到了王家。根英全家见一个陌生男人追进来,全都愣住了。

陈赓自我介绍:“我是夜校的教员陈赓。”

根英的父亲迎了出来:“哦,你好,陈先生,有什么事吗?”

一番交谈,根英的父母已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

以后,陈赓成了根英家的常客。

不久,陈赓离开上海,回到广州。一别就是五年,五年中,根英的影子不时在脑中闪现,没想到这次竟然在汉口相遇。

几年不见,王根英已成长为上海工人运动中一名活跃的人物。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中,她英勇地带领妇女参加战斗。起义胜利后,她当选为新成立的中共上海特别市临时政府的人民委员。这次她是作为“五大”的正式代表从上海来武汉出席会议的。

久别重逢,陈赓和王根英都特别高兴。陈赓被王根英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爱神己悄悄来临,陈赓已意识到,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眼前这位姑娘。

一旦认谁目标,陈赓就抑制不住地发起了进攻。这天,代表们正在讨论,陈赓悄悄地塞给王根英一封情书。王根英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根英,我爱你,我现在正式向你求婚。”王根英竟将这封信贴在墙上。陈赓又写一封信,王根英竟然毫不犹豫地又贴在了墙上。立时引来众人观看。陈赓没有退缩,他从王根英独特的举止中,看到了王根英的独特个性,而这正是他刻意追求的。于是他接着递去第三张纸条,“根英,我非你不娶,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

王根英被陈赓的执着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最后的设防已崩溃,两颗心相撞碰出了爱的火花……

黄昏,当太阳从西边徐徐落下,陈赓和王根英缓缓漫步在江边。

陈赓:“阿英,你怎么不说话呀?”

王根英:“说什么嘛,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赓:“我们结婚吧,我已经等了你五年了!”

王根英:“不,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结婚,革命正处于危急关头,结婚了,我还怎么参加斗争呀?”

“革命也不都得打光棍呀!我们志同道合,结婚以后,照样可以各自干各自的。”

王根英仍然摇着头:“不,请你再耐心地等一段时间。”

陈赓一听,急了,忙说:“再等,再等我都快成小老头了,我一天也等不及了,我爱你,阿英,求你了,我们结婚吧!”说着拉起王根英的手。

回到营房,大伙一下围住了陈赓:“营长,今天会谈结果怎么样,她答应你了吗?”

陈赓开玩笑地说:“哪位说动王根英跟我立刻结婚,我当众给他磕三个响头!”

立时满屋哄堂大笑。

恰巧这时周恩来走了进来,问明事情原委,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经周恩来和邓颖超的工作,王根英总算同意了立刻与陈赓结婚。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夜深了,祝贺的人们都走了,屋内只留下陈赓和王根英。

陈赓一往情深地说:“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是的,我们俩永远在一起。”王根英含情默默。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谁?”

“是我,团长找你快去?”来人说。

“什么事?”

“夏斗寅叛变了!”

陈赓一惊,抓起手枪就冲了出去。

风云突变。陈赓和王根英新婚第一夜,却就要分别了。

这时,王根英已奉命要回上海从事地下工作,陈赓则要带兵去讨伐叛贼。

分别在即,陈赓和王根英没有过多的缠绵,陈赓说:“阿英,离别之后,我会很想你的,你也一定很想我,这样吧,咱们约个想的时间,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先别睡,先想对方一刻钟,怎么样?”

王根英笑道:“就你鬼点子多。”

这天晚上,周恩来悄悄地来到陈赓住处。他心情沉重地说:“撮合你们的是我,拆散你们的又是我,看着你们亲亲热热的样子,我真于心不忍。可我有什么办法?我要带他去打仗,出师讨敌。根英,你放心,我今天带走一个新郎官,下次回来还你个大将军!”

周恩来走后,王根英止不住泪水,一下扑在陈赓怀里哭起来。

一对新婚夫妻就这样分别了。一个要回到白色恐怖的上海,一个留在枪林弹雨的武汉……

第三章 进龙谭入虎穴惩叛又除奸1927年。

风云突变。

继“四一二”政变之后,武汉政府内部的投机政客汪精卫为首的国民党假“左”派也动摇起来。首先公开叛变的是夏斗寅,接着,许克祥在长沙叛变。6 月29日,三十五军军长何键发出“反共训令”,命令他的部队和共产党分裂。7 月15日,汪精卫集团举行“分共”会议,正式与共产党决裂。

一时,武汉三镇,白色恐怖笼罩。

“七一五”政变之日,国民党军阀何键,带着人包围了陈赓特务营驻地,把机枪架在房顶,对着陈赓的门口,逼着他把特务营交出来。

陈赓见状,呼啦就把特务营拉出来。

“我说姓何的,你听着,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有种的你往前迈一步我看看,咱们枪口对枪口……”

何键的人越集越多。

陈赓站在房顶上,放开嗓门大骂起来。

之后,陈赓又声情并茂地讲开了。

“我北伐军的官兵们:你们当中,有不少是我的同学,有的是从平定滇桂叛乱、讨伐军阀陈炯明的战斗中结下的朋友,我们一起爬过山,涉过水,一起趴过战壕,又一起来到北伐军。我真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把我特务营团团围住,要我们交出枪,这是为什么?

“正当我们北伐军节节胜利之时,蒋介石和汪精卫却叛变了革命。我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你旧恨未清,又添新仇;你身上的血迹未干又被人戳上了几刀子……”

围困陈赓的官兵,被陈赓的演讲深深地打动了。

何键干生气,说又说不过他,理屈词则穷;骂也骂不过他,词穷气不壮;冲又冲不进去,急得何键干瞪眼。只能干嚎叫:“把枪交出来!再不交我可要开枪了!……”

这枪到底该不该交?共产党内部发生了争执。最后,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占了上风。陈赓含着委曲,被迫交出了特务营,只身离开特务营,离开汉口。

7 月20日,陈赓伴随周恩来秘密从武昌起程,乘船来到南昌,谋划有关起义部署问题8 月1 日,不屈的共产党人在周恩来、贺龙、朱德、叶挺等领导发动下,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

陈赓在起义总指挥部负责保卫工作,随后又在贺龙的第二十军先头第三师六团第一营任营长。他率领部队一路打到江西会昌地区。原计划在两翼发动攻击的部队没有按时赶到,陈赓所率一营成了孤军深入,打到弹尽粮绝,被迫撤退。

撤退途中,突然敌人的机枪一阵扫射,陈赓左腿连中三颗子弹,膝盖、胫骨、腓骨三处被打断,鲜血顺着裤筒往下流淌。他倒下了。

这时,敌军又扑上来。陈赓急中生智,脱掉身上的制服,从山坡上滚下去,跌进一条野草丛生的田沟里。

田沟里,鲜血染红了浊水,浸泡着尸体。这些尸体、呲着牙、裂着嘴、瞪着眼、握着拳头。他们当中有起义军的人,也有国民党的人。

搜查的敌人走近了,看到遍身是血的陈赓,在他身上连踢几脚,见没反应,以为他已停止呼吸,转身便走了。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陈赓怕敌人施计,仍不敢睁眼,躺在血泊中摒着呼吸装死。

好久好久。他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呼叫:“陈营长……你还活着?……”

陈赓睁眼一看,原来是三连一班组长卢冬生。

“你……冬生,你也活着?”陈赓激动地抓住冬生的两只手。

卢冬生憨憨地笑笑:“嘿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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