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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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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去了脸上的水。先一脚把那只“酒瓶”踢开了一些,然后,抓住了“瘦子”的手臂,想把他翻过来。在那么窄小的空间中,要把个子十分高大的一个胖子翻过来。不是容易的事,我只把他的身子翻到了一半。就已经大吃一惊,因为“瘦子”看来,不像是一个失去了知觉的活人。我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果然,他早已停止了呼吸,他竟然死了。

刹那之间,我心中的疑惑,真是到了极点。

我向文依来望去,文依来吞了一口口水:“他突然昏了过去……我把他也淋醒。”

我又望回“瘦子”,文依来竟然不知道“瘦子”已经死了。他是假装的?“瘦子”的脸上,为什么又现出了那样惊骇莫名的神情?

我再望向文依来,缓缓地道:“不必了,他已经死了,我想。大约是十分钟前死的。”

直到这时,我才向车上的钟望了一眼,发现我自己,失去知觉,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文依来一听得我说“瘦子”死了,神情之惊愕,绝对不是任何演技再佳的人所能装出来的,他张大了口,好一会,才道:“怎么会?他怎么……忽然会死了?”

我先不回答他  事实上,我完全无从回答,我先打开了车门,停止了引擎的运转,示意文依来和我一起,把“瘦子”的尸体拖出车去。

这时,正是下午时分,是沙漠中最热的时刻,才一出车子,我和文依来都在热浪之下,汗流浃背。“瘦子”被平放在沙漠上,他的双眼,仍然张得极大,文依来更是惶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依来,我相信,不论你向他做过什么,你一定是出于自卫;他是一个著名的职业杀手,你不必感到内疚,在法律上,你也不会有任何责任。”

我讲这番话,自然是安慰他的,可是他却陡然叫了起来:“我对他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他……一定是有心脏病。或者是脑部有隐藏的血瘤,突然破裂了,所以才……死的。”我皱了皱眉,对他的这种态度,有点不满:“好,那你就说说经过。”

文依来向“瘦子”的尸体看了一眼,神情十分惊恐:“我看到他要赶你下车,想阻止他,可是忽然之间,你倒了下去,我以为你被他杀死了,又吃惊,又害怕,那时我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知该如何才好,我……真是怕极了,又感到极度愤怒……”

他说到这里,连声音都发起抖来,停了一停:“我正想责问他为什么要随便杀人,他却陡然叫了起来。”

我的声音也有点发哑:“他叫什么?要你放开他?”

文依来连连点头:“是,他不住叫著,要我放开他,我那时根本吓呆了,也不记得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叫了几下,突然垂下了头,昏……昏了过去,我这才来看你,发现你没有死,我推了你几下,你没有醒来,我……找到了这桶水,一面淋你,一面推你,你醒了过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已死了。”

我听著文依来的叙述,不禁发愣,难道“瘦子”真是有心脏病。还是脑中有著随时会裂开来的血瘤?不然,照文依来的说法,看来健壮如牛的“瘦子”,是绝不会就此死去的。

可是这样的假设,未免太巧合了,那么,他致死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吸了一口气,又极迅速地作了一些设想,甚至向文依来的手,注视了半晌,我的设想包括了文依来身怀绝顶武功,而他自己并不知道,却在无意中使得被他抓住的人死亡  这种情节,武侠小说之中倒是常有的,但有这个可能吗?

一时之间,我茫无头绪,文依来哭丧著脸:“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吸了一口气:“先把尸体掩埋起来  ”

我讲了这一句,不禁摇了摇头,把尸体就这样放著,或是埋起来,其实是一样的,我们不可能把他理得太深,一到晚上,沙漠中野狗和狼出动,尸体一定会被啃个精光的。文依来支吾地道:“不可以把它……带著……到有机会时剖验死因吗?”

我向他望去,他双手互握著:“我想知道他的死因,不然,我……始终会有是我杀死了他的感觉……杀人……那种感觉十分可怕。”

他说得十分坦白,而且他的这种心境。也可以了解,我道:“那你的意思是不再前进,回雪梨去?”

文依来道:“他死了,连目的地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去?”

我道:“我倒知道一个大概,笛立医生要你去的地方,一定是你母亲出生的土著村落。要不是遇到了你们,我也准备去寻找那个村落的。不过这不知要花多久时间,尸体会腐坏的。”

文依来深深吸著气,神情为难,我又道:“而且这个人的身分十分神秘。我们和他在一起,他又死了。这种事,向有关方面解释起来,简直麻烦之至。他的死,另有原因。不会是你杀的。”

文依来双手握得更紧,神情十分苦涩,我陡地又追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文依来道:“因为他曾十分恐惧地要我放手,而我没有放。”

我苦笑了一下:“除非你的手,有著可以致人于死的魔力,不然,抓住他的手腕,他也不会死的。”

文依来摊开手来,翻覆著看,在阳光下看来,他的手毫无异状,掌心绝没有什么鲜红色或漆黑色  像武侠小说中的“毒掌”一样。

他苦笑:“当然不会有什么杀人的魔力。怎么会?”

他说得十分勉强,好像隐瞒了一些什么,我又问:“你自小受非人协会的抚养,学了不少技能和知识,有没有学过中国武术?”

文依来道:“中国功夫?我只在电影中见过。”

他把中国武术称为“中国功夫”,那是最粗俗的一种叫法,自然是未曾学过的了,那么,看来也不必问他有没有学过内家气功了。望著“瘦子”的尸体,我俯下身,在他的身上搜了搜,一掀起他的外衣,就觉出外衣之中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夹袋,撕了开来之后,是一个密封著的、防水的纸袋。

在那纸袋上面,用四种文字写著同样的句子:“我是一个杀手。随时可以致人于死,也随时会被人杀死。如果我死了,这个纸袋被人发现,请发现人照纸袋中所写的行事,即使是杀我的人。也请照做。”

我和文依来看了之后,文依来道:“里面,可能是他的遗嘱。”

我道:“或许,先看看他身边还有什么。”

他身边的东西还真不少,除了普通人日常带在身边的东西之外,还有一只如同烟盒一样的扁平的金属盒,一打开,里面密密的放著许多只颜色不同的小盒子,那自然是他用来储放各种毒药的了。

我也不敢贸然打开小盒子来看,因为在野外风大,若然毒药是粉状的,被风吹得扬了起来,吸进若干,那可不是玩的,我知道有些剧毒的粉末,像这种指甲大小的小盒子,一盒就可以毒死好几千人。

盖上了盒子,又在他的裤袋内,发现了三柄极小的匕首,一拔出来,阳光下。刀身闪著一种暗蓝的光彩,自然也是淬过毒的。

我把在他身上找到的东西,全都放进一只布袋之中,和文依来两人,合力掘了一个坑,把他的尸体抛了进去埋好,又砍下一株灌木,插在沙上做为记号。文依来曾建议做一个十字架,我道:“算了,天堂中不会需要职业杀手的。”

这一下忙下来,早已浑身是汗,我们一起上了车,文依来道:“是不是要看著他的遗嘱?他总是死在我们面前的,他有什么事要做,也该代他做做。”

文依来的话,自然有理,我用力把纸袋扯破,里面是用牛皮纸包著的一个小包,包得很严密,一层层打开来,是一柄样子十分奇特的钥匙  钥匙上有许多不规则排列的小孔。

我知道这一类钥匙,是配合相当精密的锁使用的。和钥匙包在一起的是一张卡纸,卡纸上写著一个地址,是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从地址看来。是一幢大厦的一个单位。在地址下有几行字,也是分别用德文、英文、法文和西班牙文写成的。

“请到上址,用这柄钥匙打开一只镶有象牙的箱子。”

我和文依来互望了一眼,文依来道:“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我闷哼了一声:“职业杀手,真是鬼头鬼脑。”

文依来吸了一口气,取了钥匙在手:“我回去的时候,可以替他去办事。”

我当然没有兴趣为了执行一个杀手的遗嘱而特地到维也纳去,所以点了点头。

第九章  探测师的奇怪遭遇

在“瘦子”身上找到的东西之中,一点也没有他要去的目的地的线索。甚至连地图也没有,真不明白他凭什么可以在广渺的澳洲腹地找到他要去的地方。

文依来望著我,等著我的决定,我道:“他曾一再说。前面会有一个牧场,可能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我们先到了牧场再说。”

文依来没有说什么,发动了车子,向前驶去,果然,不多久,已可以看到前面是好大一片沙漠中的绿洲,驶上草地之后不久,就看到了一大群一大群的绵羊和牛马,那看来是一个规模极大的牧场。

车子继续向前驶,不多久,就在一排建造得相当考究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主要的建筑物,居然是维多利亚式的大房子。

车子一停下,就有一群少年围了上来,我和他们谈了一会,知道牧场主人的名字是维克先生,为人热情好客,是这里附近几百哩,几乎百分之八十居民的雇主。

五分钟后,我们就见到了这位满面红光、身形高大粗壮得像牛一样的老人,在他宽大的书房之中,他应我所请,取出了一大叠大型地图来。

然后,他用十分洪亮的声音,指著其中的几幅:“刚刚族人很少离开山区,他们所履足的平地,也是在山中的盆地。”

老人又道:“至少超过十二个村落,是他们聚居的所在,你们要去找一个人?而不知道确切的地点?”

我道:“是啊,只怕相当困难,而且,虽然我会讲很多地方的话,但是却不会刚刚族话。”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吱”地一声响,一张本来是背向著我们,放在书房一角的一张高背转椅,转了过来。

椅中坐著一个人,他一转过来,我只感到他的目光,十分锐利,异于常人,而且直盯著我。

这张椅子上坐得有人,这一点,我在一进书房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既然主人未有介绍的表示,我自然也不便多口。

这时,他转了过来,在盯了我一眼之后,就目不转睛,望著文依来,既不站起来,也不出声。

他的行动,可以说是十分无礼的,但是当然也不便与之计较。我打量了他一下,他是一个有著一头十分悦目的浅灰色头发的中年人,身形瘦削,咬著一支烟斗,约莫六十上下年纪。

他在看了文依来好一会之后,又向我望来。场主维克对他像是十分尊敬,自他一转过身来之后,就未曾再开过口,他再望向我之后,突然说了一句话:“你以前到过士狄维亭山脉没有?”

我们要去的,刚刚族人聚居的山脉,正是士狄维亭山脉,但是他用来问我的这句话,却是用西非冈比亚河中游那一带的一种土语来发问的。

我听了之后,心中倒也觉得有趣,他自然是冲著我刚才说了句“我会说很多地方的话”,所以来考较我了。我如果用同样的话回答他,那倒叫他小觑了,为了表示我懂冈比亚河语,我先用同样的语言答:“没去过。”然后,我立即改用西藏康巴族人的语言:“阁下如果熟悉的话,很想请你指点一下。”

他听了之后,在他严峻的脸上,居然现出了一丝笑容来,再一开口,吓了我一大跳,竟然是字正腔圆的道地四川话:“名不虚传,硬是要得。”

我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这个人是什么人呢?我答了一句四川话:“不算啥子。”接著我说的是爱斯基摩语:“你一定在四川住过,不然,不可能讲得这样道地,请教贵姓大名?”然后。突然又改用中国的宁波话:“又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什么人的?”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最后一句也是中国话,可是我不懂。”

我用四川话把那句话再说了一遍,那人摇著头:“我不以为两个不同省籍的中国人可以互相沟通。”

我笑道:“就算是同一省的,杭州人和温州人就无法交谈半句。”

那人道:“我当然可以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曾听过你不少事迹,也看到过你的照片。”

我笑对场主道:“主人如果不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好像不是很公平。”

自从我和那人对话之后,场主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望著我,像是他再也料不到,一个随随便便来问路的人,居然还会有点来历。

而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自然是由于那个人身分不平常的缘故,那个人身分非凡,连那人也知道我是谁,自然足以使得场主另眼相看。

场主望了那人一下,像是不敢胡乱介绍,那人站了起来,自我介绍:“我叫端纳,是一个探测师。”

端纳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名字,探测师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职业。可是我在一听到了他的名字和职业之后,心中陡然一动:我是听说过这个人的。接著,我想起了他那口道地的四川话,我立即“啊”地一声:“端纳先生,原来你就是被当年四川盐商奉为神明的那位洋先生。”

中国的四川省,号称“天府之国”,物阜民丰,可是缺盐,也不知道何年何代,由什么人发现的,凿井汲取含盐分的水,再凿井引天然沼气生火煮盐,盐井和火井的开凿技术极其复杂,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含盐的水和沼气,又都蕴藏在极深的地下,所以。先要勘察测量,决定这个地方是不是有蕴藏,然后再开凿,极其重要,不然,三、五个月苦干,若是一无所获,那就劳民伤财之至了。

所以,探测师的地位十分高,被富商大贾及民间官方,尊称为“先生”。而在众多的“先生”之中,据说,本领最大的是一位“洋先生”,这位“洋先生”,像是可以看穿地下几百丈深一样,他只要伸手一指,说哪里有盐就哪里有盐,哪里有火就哪里有火。

盐井和火井,全是日进斗金的财库,“洋先生”自然也受尽了尊敬。至于“洋先生”的名字是什么,也没有人追究,只要他能带来财富就行了。端纳笑了一下:“是,当时人人都这样叫我。”

而我又想起,当日白老大听我提起这位“洋先生”来时所说的另一番话:“这个人,有著超特的异能,日后若是见到了,倒要好好结识一番,不过听说他已经加入了一个什么非人协会,行动有点故作神秘,不好主动去找他。”

这句话,当时听过就算了,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此际。却大不相同了。

他如果是非人协会的会员,文依来和非人协会之间有著极其深切的关系,文依来的来历,一定是他所深知的了,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所以,我立时又钉了一句:“听说,阁下是非人协会的会员?”

我这句话一出口,在我面前的三个人,反应各有不同,场主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显然不知什么是“非人协会”。端纳只是微微一笑,来了一个默认。

而文依来一听之后,“啊”地一声,神情十分激动,向端纳走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用十分焦切的神情望著他:“那么,端纳先生,你一定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我……卫先生说,我可能是由……非人协会养育长大的。”

端纳望著文依来,半晌不语,才道:“卫先生,你陪著这青年,是想到士狄维亭山区。去寻找他的母亲?”

端纳这句话一出口,连我也不禁“啊”地一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对一切底细全知道的了,不过他这句话,也是用四川话说的,文依来自然听不懂。

我用四川话回答(以下的和他的对答,全是四川话):“事情十分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明白的。”

端纳道:“不论如何,卫先生,我劝你打消这个行程,就算找到了他的母亲,对他来说,只有坏处,一点不会有好处,就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好不好?”

端纳竟然会发出这样的请求来。我道:“他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端纳摇头:“你何必为了自己的好奇而揭人之秘?”

我吸了一口气:“不是我想知道,他自己本身,也渴望知道。”

端纳道:“他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们在急速地对话,文依来的神情,越来越是焦急,他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求求你们别用我听不懂的语言来讨论我的问题。”

我向文依来用力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插嘴,又道:“或许你在听了我刚才所提到的复杂的经过之后,会改变主意?”

端纳像是毫无兴趣地摇著头。

我提高了声音:“你们  贵会,一直不知道笛立医生愚弄了你们。”端纳一听,陡然一震,失声道:“天,他掉了包。”然后,指著文依来:“他不是伦伦的孩子!”

“伦伦”是什么人,我不知道,猜想是文依来母亲的名字,不过我明白他何以会一下子就想到孩子被人换过了,因为非人协会是把文依来当做有特异能力的人来抚育的,后来发现他并无特别之处,就放弃了他,这是我早已分析出来的情形,这情形当然是事实,不然端纳也不会这样说了。

我摇了摇头:“不,笛立医生没有掉包,不过孕妇怀的是双胞胎,他没有告诉你们。”端纳听了之后,双眼瞪得极大,整个人简直像是呆了一样。过了好一会,他才陡然骂了起来:“这龟儿子,入他先人板板。”

他用来骂笛立医生的那句话,是四川俗语中粗俗的粗话,可知他心中对笛立医生对他和非人协会的愚弄,是如何生气。

这时,生气的不单是他,文依来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陡然大叫了起来:“我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一定全知道的,快告诉我!”

端纳转头向他看去,伸出手来,按在他的肩头上,文依来却无礼地将之拨了开去,愤怒地叫:“你们不是我的朋友,别碰我!”

端纳叹了一声,向我望过来,我道:“文依来的身世,你自然是知道的  ”

端纳十分感叹地说:“当然,他……他父母的奇异事迹,根本是我发现的!”

文依来在这时候,在愤怒之中,又现出了十分焦切的神情来。我道:“笛立医生欺瞒贵会的事,我看只好迟一步再说了。如果你不把当年的故事立刻说出来,我们的年轻朋友只怕会失去耐性了。”

文依来用十分感激的眼光望著我,连声道:“是!是!请立刻告诉我!”

端纳又望了文依来片刻,才道:“你的母亲,是一个刚刚族的少女  ”

文依来的声音变得十分尖厉:“我父亲呢?”

端纳吞了一口口水:“我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什么人  ”

文依来激动了起来,双手握著拳,挥动著。端纳道:“二十年前,我在你母亲居住的村子附近的一个大泥淖中,第一次看到你的父亲,他从泥淖中出来,全身都是泥浆,一面向前走,一面乾了的泥浆,自他身上落下来,看来可怖绝伦……”

奇端纳才讲到这里,文依来已发出十分浓重的喘息声来,我忙道:“依来,这……一定是他身上沾满了泥浆的缘故,看你们两兄弟这样俊美,他本来一定也是一个美男子,不会是什么怪物!”

书文依来反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是冰凉的,他握得我如此之紧,以致我可以隐约感到。有一种异样的震荡,自他的手心之中,传到了我的身上。

端纳在继续著:“那个泥淖,是一个禁地,土著绝不敢接近,因为传说之中,泥淖之中,有著具有雷电力量的神,而我也曾亲身经历,你的父亲有著那种力量,他……他……当时,我用一根铁枝攻击他,他握住了铁枝,我就感到了强烈的电流,甚至连手都被灼伤  ”

他说到这里,摊开手来,手心上,还有著明显的疤痕在。文依来呻吟著:“你……为什么要攻击……我的父亲?为什么?”

端纳的神情沮丧之极:“不了解。我想……只是不了解……我们不知道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无法和他沟通。”

端纳续道:“而他又显然具有地球上任何人所不能具有的力量……他能发电……而且他当时的样子……”

端纳讲到后来,低下了头,样子难过之极,过了好一会,他才道:“由于不了解而造成的误会……在人类历史上……实在有太多的例子了!”

文依来的声音有点发颤:“你是在暗示……我的父亲不是地球人?”

端纳道:“暗示?我不是暗示,而是肯定,地球上有哪一种人是会产生电力的?”

文依来的喉际,发出了“咯”地一盘响,没有说什么,可是神情奇特之极。

我心中陡然一凛,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的名字是郑保云,曾经是一个豪富,可是当他有了确切的证据,知道了自己是一个外星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儿”之后,竟然成了不可救药的疯子,一直在疯人院之中,情况在多年来,一点也没有改善,我每年都要去看他一次,每次都只好摇头叹息。

普通人的心理状态,是很难接受这种事实的,那会使一个人感到自己成为地球上的异类,在心理上难以负担这样的压力。

文依来不要也步郑保云的后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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