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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风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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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解放军同志!我再也不敢来了!”说罢大白瓜返回路口沿宽道往东走去,背后传来了一阵笑声。大白瓜边走边生气,觉得倒霉透了,险些被当成奸细抓起来。可她纳闷,道观里啥时候住上共军了,自己前一阵子还来过,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烧香磕头的老乡。

走了一段路,大白瓜来到了山体东侧。她边走边看了看山顶,只见道观就在上面,红墙碧瓦,飞檐入云,在蓝天和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雄伟。眼睁睁地瞅着道观就在头顶,却不能上去烧香,好端端的计划落了空,她心里遗憾极了,痒痒地直难受。她正抬头瞅时,突然脚下一软,差一点滑倒。再一迈步,还是软的,于是她急忙看脚下。这一看不要紧,她心里凉了半截,差点掉下泪来。原来她两脚陷进了软泥里,一双刚上脚的绣花鞋灌满了稀泥汤,连袜子都湿透了。她急忙把脚拔了出来,绣花鞋已没了模样。

哪来的水呢?大白瓜边心疼边纳闷儿。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气,像是香皂脂粉味。她仔细闻了闻,发现香味是脚下泥水中散发出来的,便循着痕迹朝山上望去。她很快发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茅棚,恰好坐落在道观下面不远的山腰间,带着香皂脂粉味的水多半是那里流下来的。由于山林的遮挡,她只能看到茅棚的顶部。

大白瓜顿时明白了,那茅棚是山上共军洗澡用的。她觉得有意思,现在的共军也知道讲究了,搭了茅棚不是用来大小便的,而是用来洗澡的。她薅了几把杂草蹭了蹭鞋上的泥,刚要继续往前走,茅棚里却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嬉笑声,像是女人的。她大感惊奇,这股共军里竟然有女人,怪不得脂粉味这么重。她想上去看个究竟,于是前后瞅了瞅,见附近没有岗哨,离那几个战士也挺远,便一猫身钻进了山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上爬去。

离茅棚越来越近了,说笑声越来越清晰。大白瓜听清楚了,是两个女人在洗澡,边洗边嘻嘻哈哈地闹着。原来,茅棚里是高敏和郑爱英,天太热,两个人正好休息,便一起来到茅棚里冲凉。

“小郑!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wén rén shū wū¨”高敏问。

“哪有工夫要孩子,任务这么忙,过段时间再说吧。”郑爱英不好意思地回口。

高敏笑嘻嘻地说:“宋小光肯定着急了,他妈岁数大,急着抱孙子。”

“没有,他才不管这种事呢。”郑爱英矢口否认。

“得了吧!别看小宋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孝子。就算他不着急,也要考虑老人的心情。再者说,还有你呢,是不是也着急了?说实话!”说完高敏笑了起来。

“我才不着急呢,有了孩子多份心思,哪还有精力干工作。以后再说吧,不是着急的事。”郑爱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高敏止住了笑,关心地说:“你们两个岁数都不小了,该要孩子了。有不明白的,可以请教我,谁让我是师傅呢。说吧,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男女都行,啥都一样。”郑爱英害羞了,腼腆地敷衍着。两个人边说边笑,全然不知外面有人,幸亏没说到敏感话题。

大白瓜越听越好奇,便欲凑到跟前听个究竟。恰在这时,头顶上有人喊了一声:“什么人?”原来,山顶上有处哨位正对着茅棚,哨兵往下看时,发现茅棚外面的丛林有明显扰动,怀疑有人靠近,于是吼了一嗓子。

大白瓜吓坏了,连滚带爬地朝山下跑去。慌乱之中,她再次踩进了泥水里,实实在在地跌了一跤,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泥。她刚跑过横穿山腰的宽一点的山路,就有几个哨兵赶了过来。于是她跑得更快了,顾不上衣服被刮破,头发被弄乱,跌跌撞撞地逃到了山下,朝东北方向的马头镇逃去。哨兵看清楚了,还是刚才烧香的女人,便没再追,由着她越跑越远。

大白瓜跑出老远才慢下来,发现没人追,便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息起来。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篮子,里面烧香上供的物事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两块可怜兮兮的点心。唉!本想图个吉利,求神仙保佑生个儿子,却没想到虚惊一场,大白瓜越想越觉得沮丧。

大白瓜不敢多歇,起身整了整头发,抻了抻衣服往家中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怨恨独眼龙,要不是找了这么个不死不活的男人,哪会遭这份洋罪,真想痛痛快快地跟他干一仗。

三十六、夜探西山

当大白瓜步履蹒跚,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她衣衫不整,发髻零乱的狼狈相把独眼龙吓了一跳,以为有人欺负了她,顿时暴跳如雷。

“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独眼龙火冒三丈地问。

“哇!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嫁了你这么个死鬼,出趟门都不能顺顺当当的!”大白瓜用绵软得可怜的小手照着独眼龙就是一通捶打,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

“哭有屁用,快点说,是不是山上那帮臭道士欺负你了?妈的!老子现在就去西山,把那帮臭道士杀得一个不剩。敢欺负老子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独眼龙撸胳膊挽袖子地喊着,揣了匕首就要往外冲。他已经懵了,以为大白瓜真的受了欺负。

“你不要命啦!快回来!”大白瓜害怕了,一把拉住了独眼龙,抱得紧紧的,生怕他挣脱。她不会让独眼龙出门的,出了门只有死路一条。再说山上哪有什么道士,只有解放军。

“放开!别拦着我!妈的!敢欺负我的女人,叫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独眼龙边挣脱边骂,像头发了疯的公牛。大白瓜哪敢松手,只管死死地抱着。独眼龙挣扎了一会儿就累了,渐渐停了下来,两个人站在屋子中央僵持着。

大白瓜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怀里的这个男人真拿自己当回事,这几年的活寡没有白守。她要求不高,只要有个男人真心对待自己就知足了,不管他是好是坏。她一天的怨气终于消了,后悔没跟独眼龙说清楚,险些害得他闯出祸来。

大白瓜想再看一眼独眼龙刚才的样子,便松了手,逗弄他说:“去啊!怎么不去了?还以为真的要去,弄了半天是装样子。哼!量你也没那个胆量!”

“你说什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欺负了老子的女人,就是动了老子一根毫毛,也要平了西山道观。”独眼龙的样子更凶了,抬脚就要往外冲。

“道观里住的是共军,是他们欺负了我,你平一个我看看!”大白瓜不再拦着,抱着肩膀瞅着独眼龙。这回独眼龙傻眼了,立刻停在了当地,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脑袋聋拉着,蹲到地上不吭声了。

眼瞅着独眼龙变成了这副熊样,大白瓜失望至极,怅然说道:“算了!起来吧!谁敢欺负你的老婆。”

“你没被欺负?真的假的?”独眼龙半信半疑。

“真的没有,是我自己跌倒弄的,这回放心了?瞧你那副熊样,一听说西山住的是共军,就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大白瓜揶揄着说。

“谁是斗败的公鸡?共军怎么了?要是他们欺负了你,照样跟他们玩命!”独眼龙又来了能耐。

“得了吧!别充英雄了。我算看透了,你要是见了共军,当场就得尿裤子。唉!起初还像个男人,一听说老婆被人欺负了,揣了刀就要去拼命。可一听说对方是共军,当时就瘪了,成了一摊烂泥。难怪蒋介石净打败仗,养了你们这些没血性的东西,没有不败的道理……”大白瓜痛快淋漓地贬损了独眼龙一通。

“行了!别说了!你怎么弄成这样的?烧香了吗?”独眼龙听得不耐烦了,打断了大白瓜。

一听独眼龙这么问,大白瓜平息的怨气又冲上了头顶,没好声地说:“烧个屁!你就等着断子绝孙吧!老娘连山顶都没上去,早让共军给占了,还烧哪门子香,真他娘霉气!”

见大白瓜又说到山上住了共军,独眼龙警觉起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要真是这样,会不会是共军情报部队呢?那几个兄弟天天在找,难道他们就住在西山?想到这里,独眼龙狡黠地问大白瓜:“山上真的住了共军?莫不是被人欺负了,怕我知道,拿共军吓唬我吧?”

“好你个独眼鬼!太没良心了!竟然这么编排自己的女人。老娘刚上山不一会儿,就被几个共军围住了,愣说我是奸细,要把我抓起来,好说歹说才脱身。我还看见两个女共匪在茅棚里洗澡呢,骗你不是人!要是被人欺负了唬弄你,出门就掉井里淹死,走路落崖摔成泥!”大白瓜急眼了,竭力替自己辩解着。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表明自身清白,她干脆将听到的说成看到的,且往死里咒自己。

“这些都是真的?”独眼龙依然将信将疑。

“要是有半句谎话,我不得好死!”大白瓜信誓旦旦地。

独眼龙又让大白瓜叙述了一遍过程,没发现什么破绽,便相信了,认为西山道观的确住了共军,且很可能是情报部队。他想了,西山位置偏僻,视野开阔,正适合情报部队驻扎。自己打西山附近绕行过好几次,均未发现有共军驻扎的迹象,说明这股共军行踪诡秘,戒备森严。“哈哈!终于找到你们了!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老天助我啊!”独眼龙高兴得在屋里又唱又跳,一只独目泛着绿光。

“行了!老娘差点被共军抓去,你却高兴成这样,还是人吗?”大白瓜气哼哼地抢白着。

“老婆!你今天立大功了!西山住的是共军情报部队。”独眼龙喜不自禁。

“净做美梦!要是共军情报部队,能放我回来吗?早把我抓起来了!别高兴得太早,万一不是呢?”大白瓜不相信,直打破头楔。

经大白瓜这一说,独眼龙又犹豫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愣了片刻后,他信心又足了起来,兴奋地说:“凭我的经验,即便不是共军情报部队,也是一处重要目标,最不济也是团部什么的。只要拿下它,就是首功一件。老婆,你就等着领赏吧!”

一听说领赏,大白瓜立刻来了兴致,急切地问:“那,要是共军情报部队呢?”

“那就发大财了!台湾正为找不到他们发愁。”独眼龙说得跟真的似的。

“哎呀!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这样的好事竟然让我给撞上,看来真的要时来运转了。”大白瓜高兴极了,结结实实地亲了独眼龙一口。

“没错!祖坟冒青烟了,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我的运气来了!”独眼龙又手舞足蹈起来。

正高兴间,大白瓜突然冷静下来,话锋一转说:“得了吧!别想美事了,山上是谁还不清楚。就算是共军情报部队,你能怎样?还不是大眼瞪小眼,干着急没办法?”

“要真是那样,老子就带着几个弟兄平了它!”说罢独眼龙一扬手,将匕首狠狠插在了桌面上,一只眼里透射着阴森森的寒光。

“净吹牛!山上到处都是共军,就凭你们几个人,能打过人家?”大白瓜一脸不屑地说。

“说了你也不懂,就等着瞧好吧。不出三天,老子一准平了西山道观,让天下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独眼龙说话的神情像吃了鸦片膏,亢奋到了极点。

见独眼龙不像说着玩,大白瓜害怕了,便说:“快省省吧!不像你说的那么轻巧。共军不是吃素的,我算知道他们的厉害了,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

独眼龙岂肯罢休,瞅了瞅屋子外面说:“天快黑了,赶紧做点吃的,我去趟西山!”

“你疯了?不怕丢性命?”大白瓜急忙阻拦。

“少啰嗦!按我说的办!”独眼龙态度很坚决。

“不行!不准你去!蒋介石的赏是那么好领的?”大白瓜横挡着不让。

“咳!你懂什么?我是去探探风,看看什么人在山上。”独眼龙不耐烦地解释着。

“那也不行!满山都是岗哨,去了肯定回不来,太危险了。”大白瓜仍然不放心。

“危险也得去,不能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再说只是去看看,又不搭什么,果真是共军情报部队,就回去报信,先把赏钱拿到手再说。”独眼龙主意已定。

见阻止不了独眼龙,大白瓜只好说:“那几个兄弟很快就回来了,再好好合计合计,要去也得一起去。”大白瓜这么说是想拖,希望土匪们说服独眼龙。山上到处都是共军,万一独眼龙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没指望了。

“哼!就凭他们,一帮废物,还不够添乱的。”独眼龙不以为然。

“人多好有个照应,免得出了事连个报信的都没有。”大白瓜仍然担心得要命。

独眼龙不愿意听了,腻烦地说:“闭上你的臭嘴!就这么定了,我一个人去。等那几个废物回来,让他们耐心等着,一切待我回来再说。”大白瓜没办法,只得由着独眼龙。

天黑了下来,走在对面已看不清面目。天上的月亮格外扎眼,似乎在凝视着人间的一切。独眼龙揣着匕首出门了,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待他的身影消失,大白瓜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独眼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西山赶去,走的仍是大白瓜白天走过的路线。但他一个大男人比大白瓜快多了,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抵达了西山北面。由于怕哨兵发现,他不敢离山脚太近,而是在稍远的地方站下了。他用一只独眼看了看月夜中的西山,可什么也看不清,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尽管有天上的月亮帮忙,却只能看到山体大致的轮廓,黑黑的、淡淡的、模模糊糊的矗立在前面,一点道观的影子也看不到。一阵山风吹过,猫头鹰凄厉的哭叫声随风飘散过来,使得月夜中的西山更加幽深、阴暗和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独眼龙仿佛看到了什么,山顶上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几点灯光,一眨一眨的,仿佛天上的星星。可转眼间又消失了,山顶上依然漆黑一团。怎么又看不到了?独眼龙怅然若失,以为产生了错觉。

眼前的西山危机四伏,山顶道观里就是共军情报部队,而山上山下的树丛中则埋伏着数不清的哨兵,想到这里,独眼龙不禁打了个寒颤。冷不防,身边树丛中“扑愣愣”发出一阵声响,一只看不清模样的鸟拍打着翅膀飞上山去,瞬间没入黑色的山影里。独眼龙惊出了一身冷汗,毛发都竖了起来。

独眼龙看累了,用力掐断了一截小树枝,表示要行动了。他想好了,既然来了,就不是观山火的,山上究竟是什么情形,横竖要弄清楚。可他没从大白瓜走过的小路上山,而是转身往东南去了。

独眼龙走的不是路,而是在树林和杂草间穿行。他磕磕绊绊地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西山东南侧较远的地方。前面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他循着声音走去,很快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水流并不急,也不深,兀自流淌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向东穿过一片山岭入海。从远处带来的泥沙沉积在河床上,踩在上面软软的。这条河是从西面大山深处来到这里的,沿它往西去,可一直连接到老君山。西山的西面尽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和森林,一眼望不到头,老君山就在人眼望不到的天那边。

独眼龙没有过河,而是沿着北侧河沿往西去,不久便钻进了一道山涧里。山涧位于西山南侧山脚,河水从此穿过,愣是将山脚和另一座山包南北分隔开,形成了一道狭窄的山涧。河水的响声更大了,哗哗的声音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独眼龙在山涧北侧峭壁下停住了脚步,上下左右观察起来。顿时,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头顶,使他浑身冷嗖嗖的。两侧峭壁高耸入云,有月亮的天空变成了一道亮缝,与四周山影的黑色形成了强烈反差。西面不远有一座简易桥,横跨在河上面,解放军的岗哨就设在桥上,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晃动着,站在山涧里就能看得到。

山涧里黑洞洞的,简易桥上的灯光太弱,月光又照不进来,独眼龙只好凭感觉在峭壁上寻找着。终于,他找到了一处一人宽的裂缝,闪身钻了进去。裂缝里面很宽敞,足有一间屋子大小,却又黑得出奇,除了外面河水的亮光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敢用火柴照明,只是凭印象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生怕弄出响声惊动桥上的哨兵。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河水东泻的声音将一切都掩盖掉了,只要不站在河水当间,哨兵不会借着河水的反光发现他。

独眼龙终于摸到了一个洞口,一猫身钻了进去。洞口非常隐蔽,被乱石和杂草树木遮挡着,不熟悉的人不会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洞口。原来,这不是一处普通洞穴,而是通往山顶道观的暗道。山涧峭壁上的裂缝和里面的空间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任何人工雕凿的痕迹。由于处在山涧下面,没有人发现,更不会进到里面停留。而裂缝里面的洞口却是人工留下的,进去后可以辗转上到山顶,进入道观里面。暗道何时修建的不得而知,或许道观建成之时便有了。修建者很可能是道观里的道人,用途显然是危难之时便于逃身。

独眼龙曾在西山道观驻扎过,是团部的一名警卫排长,熟悉道观的情况。他所在的团部驻扎进道观后,遣散了所有的道人,并逼他们说出了这处暗道,独眼龙还带人进去勘查过。国民党军队逃走后,曾有几个道人回西山修行。可道观里的情形大不如前,他们只得投了别处。现在道观里已经没有道人,只有李剑的人驻扎在里面。白天独眼龙不清楚这一点,还以为有道士住在山上,是他们欺负了大白瓜。

暗道只有大半人高,呈阶梯样蜿蜒而上,独眼龙只得猫腰前行。一级一级的台阶非常简易,加上长时间没有人来,上面长满了青苔,使得他脚下总打滑,有几次还差点跌倒。但暗道里很凉,头顶上不时滴着水珠,使他感觉凉快了许多。

只走了一会儿独眼龙就坚持不住了,腰部酸痛近乎折断,于是手脚触地爬行起来。他一边艰难挪动着身体,一边琢磨着道观里的情形。可琢磨来琢磨去,他突然停下不动了,怀疑暗道里存在危险。他想了,共军情报部队驻扎进道观后,肯定要对道观作检查,万一发现了这处暗道,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不行!太危险了!险些中了共军的埋伏,独眼龙急忙转身往回爬。可他刚爬几步又停下了,蹲在原地寻思起来。他不甘心就此罢休,到口的肥肉怎能轻易放过呢?

独眼龙仔细回忆了山涧裂缝和洞口的情况,觉得很正常,应该没有人进出过。他还想看一眼暗道里的情形,却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到。想划根火柴照着又不敢,因此为难得要死。最后他豁出去了,哆嗦着划了一根火柴,借着微弱的光亮观察起来。台阶上的青笞完好无损,说明近期没有人来。共军如果发现了,肯定会派人进暗道检查,留下痕迹。独眼龙放心了,又大着胆子朝山上爬去。

爬了一会儿之后,独眼龙感觉累了,便蹲在地上歇息起来,还掏出一颗烟,哆嗦着点上吸了几口。他估计已来到半山腰了,再爬一会儿,就能抵达道观里面的洞口了。一想到即将近距离地观察道观里面的情形,山顶共军的神秘面纱马上要揭开,独眼龙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究竟是不是共军情报部队,这是他最关心的。如果运气好,恰好是共军情报部队,他就时来运转了。

独眼龙不敢多耽搁,一咬牙扔掉了没吸净的半截烟,继续往前爬起来。爬了一段之后,他感觉暗道高了许多,且宽敞了不少,便知道抵达暗道口了,道观就在上面。他心里一阵激动,紧走了几步,果然来到了暗道尽头。

此时的独眼龙正位于道观大殿老子像后面,隔壁就是李剑的监听报房。老子像后面的山墙被做了夹层,只不过墙很厚实,同一般墙体无异。李剑等人虽检查过墙壁,但没有发现问题。从大殿里操纵机关把老子像挪开,就是一个暗道口,可直接进入暗道里面。再从暗道里面把老子像归回原位,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不明就里的人不会发现异常。

夹墙里面很宽敞,差不多有一间屋子大小。靠大殿山墙有台阶,独眼龙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此处是老子像后面夹墙的最高点,一束亮光从四方形的墙孔中透了进来。墙孔是夹墙顶端的通风孔,能够伸进一个脑袋,看清大殿里的一切。独眼龙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将脑袋伸进了墙孔里,用一只好眼观察起来。

独眼龙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大殿里挨排架设着许多收讯机和叫不上名字的机器,上面有数不清的指示灯在闪烁,“嘀嘀哒哒”的声音不时透过墙孔传进耳朵里。他见过收讯机,可没见过这么多收讯机架设在一起。当然,他从未接受过报务训练,不清楚“嘀嘀哒哒”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只觉得像极了杂乱无章的鸟叫声。

更令独眼龙惊奇的是,机器旁边坐着几十个共军,有几个还是女的,都埋头操作着机器,丝毫不理会夹墙中有人观察他们。竟然离共军这么近,独眼龙只觉得心跳加速,头皮发麻,唯恐弄出响声惊动他们。他边观察边庆幸,要不是躲在夹墙里,这些共军早把他活捉了。

不好!一缕呛人的烟雾从墙孔中飘了过来,钻进了独眼龙喉咙里。他没有提防,差点咳出声来,于是急忙捂着鼻子嘴巴下了台阶,强忍了半天才忍住。他意识到老子像跟前也坐了人,可能半夜三更困极了,靠吸烟提神,只是从墙孔中观察不到。

这回独眼龙搞清楚了,道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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