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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帆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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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片枪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能感觉出来,黑桃三和黑桃七并未把自己的奉劝太当回事。但他也不需要再提醒什么,望着被击杀的队长,他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又转动出了冷光。
因为接下来,他要盘算的就是,如何剔除掉黑桃三和黑桃七,更换新的“内鬼”!雅科夫的死,在责任推定上,很大一部分是他方片枪的失职,没能严加看管好苍图。
所以,最后递交给大鬼的,关于令他丧失孪生弟弟详细报告,必须由他一手来写,才能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把所有的失职,扣在梅花六、黑桃三和黑桃七身上。
第十章:一场心碎的逃亡(1)
铁幕一般的黑夜,将县城笼罩得严严实实。孤独的霓虹灯光,像青楼守空房的妓女,落寞地垂着头,身不由己却又疲惫支持着身躯,为少数寻欢作乐的人亮着。
只剩七根手指的矮胖局长,撩着惺忪的眼皮,打着饱嗝,一脸酒醉地从洗浴城踉跄着走出来。的确,他没有把方片枪的话放在心上,反倒像刚打了大胜仗似的,玩过一场双飞床戏之后,兴致酣畅地坐进轿车。
砰地一声,随着车门关闭,一丝极具凉意的刺痛,宛如毒蝎一般,叮咬在他咽喉上。
漆黑的后座上,苍图冷着阴森森地脸,用刺刀将他惊恐万状的目光拨动了过来。“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没破,你倒是闲雅得很呢?”
“你他妈的谁呀……敢……”矮胖局长一边恶骂,一边忙不迭地去摸肥腰上的手枪,可他只骂到半截,就认出苍图的脸,浑身不由打了个冷颤。而那把刺刀,也随着他掏枪的动作,毒蛇钻心似的,又刺进去一公分。
矮胖局长喉部的颤动戛然而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哭丧着脸,颧骨上的肥肉失控地哆嗦。他非常想说些什么,可苦于对方的刺刀杀气太重,几乎扎透了喉结。
油腻腻的鲜血,顺着血槽流淌在苍图拇指上,见对方明白了事态,又把手枪丢在脚下,苍图便也收了收刺刀的攻击。
“哦哦……是你啊苍图?咱们白天喝过酒的!你别激动……有什么怨气,咱们好好谈,我们保证秉公执法,还你个清白。”
“哼!你大半夜跑来这里挥霍公款,也配谈秉公执法?”苍图冷嘲道。
“我?我……我就是来泡个澡,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县局压力很大。我想先放松一下,再以冷静的身心投入工作。”
“你这种鬼话,刷到报纸上骗骗小学生倒是可以!说?是哪几个混蛋在诬陷我?你们居然不顾军规,把我的照片任意发布出来的通缉?”苍图恶狠狠地逼问道。
“这是你们军部的命令!今天……县城出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我们抓到了肇事者,谁料案中有案,那家伙竟是个境外走毒犯,而且供出了你,说你为了独吞货物在追杀他,而且你还奸杀了后山一户独居的山民。我开始也不相信,后来他带我们找到了那些箱子,上面有你的指纹,和你今天喝酒时用得酒杯上的指纹吻合,我们才出了动警力……”
苍图把刺刀一拧,一阵钻心剧痛,止住了矮胖局子的极力辩解。“我没时间跟你这种办案能力的警员解释复杂的东西,你告诉我,那个受伤害的小姑娘在哪?”苍图阴冷的目光,直直逼视着对方,由不得他转动眼珠思考半分。
“在县医院!怎么,你想……毁灭证据?让那个小姑娘……死?”矮胖局长虽然吓得要命,可还得强撑着,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他知道,苍图身为中国特种兵,不会因为他这个局长昏庸,就活活宰了他。相反,假如知道他与苍图的指导员“方片枪”一样,同是境外走私势力安插在滇西的内鬼,那么今夜,他必遭活宰。
“她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苍图急切地问。
“哦,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她已经过了危险期,现在正慢慢休养,不会多加一条人命的……”矮胖局长依旧在装傻,把自己扮作珍视生命的警员,而把苍图摆在犯罪分子末路挣扎的位置上。
“把这条皮带换上,带我去找她!我今晚就要带她走!”苍图不容置疑地说道。
矮胖局长不明白苍图的意思,可他又深知苍图的动机,看看抛给他的那条厚重的皮带,又看看苍图冷酷的脸,只好闷声闷气地照做。
“医院就留了两个警力看护病人,以你的身手,可以轻松带走小姑娘,干吗非要牵扯上我?你这叫挟持国家公职人员,是要罪加一等的!”矮胖局长驾驶着车,一边不住擦额头的汗,一边哆哆嗦嗦地嘟囔,但他心里很清楚,县医院早就布置好天罗地网,只等苍图入瓮。
苍图不再理会矮胖局长的抱怨,直逼着他将车开上盘山公路。矮胖局长腰间缠着厚皮带,心里说不出得别扭,可他也一直在期待,等把苍图送到县医院附近,大鬼派过来的三个杀手,定会让苍图好看。到时候,他非得给这个扎破他脖子的家伙一顿电棍,借机报复一次。
然而,矮胖局长的如意算盘彻底打错了,苍图并未允许他开往县医院,而是强迫他开进了大山深处。
“咱们这是去哪儿?你不是说去县医院找那个被害的小姑娘吗?”矮胖局长忐忑不安地问,脸上的汗水更骤。
“哼!你不会了解的,医院附近可不仅仅是几个警员,还有更厉害的家伙,躲在暗处想抓我!”苍图冷冷地说着,他的双眸子透出窗外的黑夜,沿着射灯无限延伸,似乎早已有了无懈可击的沉着。
“更厉害的家伙?”矮胖局长故作惊讶,鼓着眼珠子问:“你告诉我那是些什么人,如果是不法分子,我可以强加一倍的警员缉拿他们。”
苍图不想与这个平日里只抓些小偷小摸,就制成电视节目鼓吹炫耀的庸警多说话,便依旧沉着看不出喜怒的脸。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你们军队上的宪兵也在抓你?对不对!”矮胖局长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像猪吃食一样,肯定着自己的猜测。
苍图瞥了他一眼,却又淡淡说道,“我就是宪兵!”他那略带迟疑的眼神,似乎像对着自己说话。
“什么?你是军队警察?那你还知法犯……”不等矮胖局长故作聪明地说完,苍图就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听好,那些是跨国杀手!而我是军人,所遭受的一切,都属于边防部队的机密,你无权过问。”
矮胖局长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对于那些越境而来的杀手,他心里可远比苍图清楚底细。于是,他又故作怅然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是!你们部队的人,向来看不起我们这些拿小枪的民警。”
“那是因为你们的品质,比不了真正的军魂!没有哪个军人会像你一样,大半夜出来挥霍公款!你若是个兵,看我不拿皮带抽你!”苍图这句话,像一团棉花,塞得矮胖局长干咽唾沫。
“好了,我不和你争,你总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吧?”矮胖局长心知自己已经稳住了苍图,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不再那么紧张。
夜晚山中起来大雾,像天空化作奶酪整个儿扣下来,不给行人丝毫准备。汽车在山间蠕动如潜水而行,放眼望去全是雾,没有山没有树没有路,仿佛一切都已被雾溶化
汽车在昏幽的山中颠簸,一路歪歪扭扭,最终开进一片浓密的森林。苍图要他把车熄火,然后又举起了刺刀。这一下,可又把矮胖局长吓坏了,“你……你要干什么?谋杀国家公职人员?是要罪加一等的!”
第十章:一场心碎的逃亡(2)
“打电话,告诉县医院那些警察,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任敏的安危。三天之后,等任敏脱掉氧气,我就带她走。如果一切顺利,你也可以活着回去。”说着,苍图拿出一部手机,对着矮胖局长的肚子按了一下。
只听得“嘀”一声响,缠在矮胖县长腰间的厚重皮带,突然亮起一串电子闪灯。
“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矮胖局长脸色大变,跳着脚惊呼道。
“C4炸弹!一旦触发,可以把你送上二十米高空,拦腰撕断。”
一听到“炸弹”二字,矮胖局长的脸,瞬间由黄变紫,忙伸手去解腰上的炸弹皮带,却被苍图啪地一记耳光,嘴角打出了血。
“这不是玩具!”苍图怒呵道,“而且已经启动了,没有密码信号终止,强拆只会引爆!”
矮胖局长双眼噙泪,差点跪倒在地。他不想死,他比谁都不想死,因为他刚花了一百万欧元,从方片枪手上买回性命。他还有很多钱,他这一辈子,不能没花光那些走私分红的巨款就死,否则他无法瞑目。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得保证任敏的安全,更得保证,两天后我将她安全带走!一旦出了什么闪失,你肯定要死!并且,我会用尽刑讯边防战俘的手段,折磨你到死!”
矮胖局长捂着脸,哇哇痛哭起来,身为一县警长,还没谁敢让他哭。除了受罚剪去三个手指他哭过,也就是在今晚,他又大哭了一次。
他的如意算盘,以及整个报复苍图的计划,这一下全部落空了。血腥小丑、疯眼暴君、葬梦皇后这些杀手,再厉害又能怎样呢,他们已经帮不上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敢将这三个危险的角色暗通到这里,否则苍图肯定先要了他的命。
矮胖局长努力思考了好一阵,先是懊悔自己没听方片枪的话,哪怕行为低调一些,今晚躲在家里,也不会被苍图这么轻松抓住。而后,他又瞻前顾后地想了一系列计策,最终还是以先保命要紧,拨打了电话,把一切都按苍图的意思去办。事实上,他已然成了苍图的“帮凶”,得想方设法帮苍图达到目的,这是他唯一保命的筹码!
滇西大山里,白天异常酷热。苍图光着膀子,露着满身虬扎的肌肉,砍了些树枝盖住局长的警车,便坐在一簇阴凉下,更换胸口的绑带。而他那把獠长的刺刀,依旧斜刺在脚边的地上。
矮胖局长被手铐拷在警车屁股上,人已汗流浃背,他像狗一样吐着舌头说:“咱们换个地方,找条溪流坐着,你这样会让我中暑的。”
苍图细心包扎着自己,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淡淡地说:“你再抱怨,我就把绑到石头上,曝晒成木乃伊!比起战俘,算对你很客气了。”
“你……你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你的战俘,我可是一县警局的局长!有人报案,我们就要查案,天生吃这碗饭,你受了什么冤屈,总不能往我们办案人员身上撒气吧?”矮胖局长很是受不住酷暑,愤愤不平地理论道。
“哼!”苍图嗤之以鼻地说:“露天神府江段,明明是一个傣家少女受人奸害,可你们查办出来的案子,居然是失足坠崖,还恬不知耻地上报,张口一个宗旨,闭口一个精神,说你们顶着烈日、翻山越岭,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你眼里还分得出黑白吗?”
矮胖局长心头一沉,但他不敢多加思索,生怕给苍图看出心思,便忙打岔说:“那是验尸官得出的结论,不会有错的!而且,那个案子里的少女,身上多处有划伤,体内并无异物!”
“那因为你们这些第一时间赶到的人去晚了,犯罪现场已经被打扫过!那少女是死在一条境外走私暗道上的,可见这条暗道体制非常健全,维护得也相当到位。一旦这些人在走私暗道上留下蛛丝马迹,很快就有人清扫。”
“什么?你说得是真的吗?”矮胖局长有些发慌,可他强颜诧异道:“如果真有不法分子,利用滇西的山路走私,你尽管告诉我,我会一查到底。嗯……咱们也可以合作,打击犯罪。”
苍图包扎好胸口,走过去递给矮胖局长一瓶水,并蹲下身来,直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合作?我现在谁都不信,甚至怀疑你,就是其中的一个内鬼!”
矮胖局长吓得水瓶脱手,洒了自己一身,因为他最怕的,正是苍图往这个方向猜测,他瞪红了眼睛怒道:“不许侮辱我的人格!证据呢?你犯罪抓你,是因为有证据。没凭没据的事儿,谁敢乱来。”
苍图鄙夷地弯了弯嘴角,不再理会他什么。
两个人在山中苦熬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清晨,矮胖局长正昏昏酣睡,却被身旁的手机铃声吓醒。苍图已经不见了,而打来电话的人,却正是苍图。
“大局长?我要走了,手铐的钥匙,在你衣兜里。那个炸弹腰带,只是个唬人的东西。不过,你自己多掂量着点,当心哪一天,被人戴上真家伙,丢在大山里!”
矮胖局长一愣,茫然不知所措,来不及松一口气,就焦急地问:“你不要那个小姑娘了?今天天一黑,我的警员就会把她秘密送到这里来!”
“我已经将任敏带在身边了。”苍图低沉地说。
“你……你是在耍我?!”矮胖局长顿时气结难耐。
“不是我故意想耍你,这两天来,恐怕整个世界都在抓我。我不能再犯糊涂,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而且,我对你说过,那些是越境杀手,他们必定会对县警局的一切通讯监听!如果天黑等你的警员送人来,只怕人未送到,杀手却随之引来。”
“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你想这么一走了之!”矮胖局长心知苍图已在千里之外,顿时恢复了一往的暴脾气,在电话上怒喝道。
“我必须带任敏走,不然她也会被屠口!报复我的人,并非仅仅是要杀了我那么简单。等任敏恢复了意识,我会再带她回来,还我一个清白,也给她一个公道!”
“你不能走!你要相信我们警……”矮胖局长暴跳如雷,扯着嗓子没等喊完,电话里就嘟嘟闷响,对方挂断了。
骄阳炙烤着一望无尽的山脉,葱郁的树木,已然成了绿色的火苗。热浪扑在苍图脸上,汗水从额头滑到下巴,又滴答在滚烫的山石上,瞬间蒸发不见。
苍图眯起睫毛都挂了汗珠的眼睛,煎熬地望了望刺目的烈日,又回头看了看来路。苍翠的山峰上,没有追兵的影子,他咬着牙,忍住胸前旧伤口的疼,绉了绉肩膀紧勒着的绳索。
仍旧昏迷的任敏,被裹在一个帆布担架里,横背在苍图健硕的脊背上。虽然呼吸平稳,但她眼睛和嘴巴紧紧闭着,眉宇间仿佛还凝聚受伤害时的痛楚。这张稚嫩的小脸,在烈日炎炎下,也经受不住酷暑,宛如一片虚弱的荷叶,滚满了露珠。
第十章:一场心碎的逃亡(3)
苍图拔出挂在膝盖上的朴刀,又砍了一些芭蕉叶,披在身后为任敏遮凉。而他自己,则戴着树枝编成的草帽,像个树人似的,在茂林山野中一路穿梭。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绿色大刺猬背着一只小刺猬在途中迁徙。
除了一个装满食物的包裹挂在脖子上,苍图胸前还罩着一个更大的包裹,里面塞满了液瓶和输液用的器具。今天早晨,天刚蒙蒙发亮,他就潜入县医院抱走了任敏,而且还逼着值班护士给了三天之内所需要输入的药液。
从滇西赶到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大概需要两天时间,一旦赶到那里,苍图就可以越境。而追杀他的人,也就很难分辨,他到底是逃亡进了老挝,还是去了越南。
身为中国西南边陲的军备刺客,苍图自然熟知多条秘密出境的路,可他深知自己不能再去缅甸。报复自己的人,从缅甸而来,缅甸边防线上,必定也是被人开通了一条走私暗道,并安插了维护通道的内鬼。自己去那里,等于自投另一个漩涡。
望着汪洋一般的群山,又看看双眼紧闭、嘴唇病白的任敏,苍图决定逃往越南。因为在国内,他已经被诬陷成了一个重型通缉犯,一切车站和机场,甚至路卡,都会格外注意他。而在越南,不仅毗邻国门,还有一位像任大叔一样的亲人,好歹算一个可信任的依靠。
物极必反,社会如此,天气亦是如此。黄昏的时候,山中下起瓢泼似的大雨,为了躲避“指导员”派发的边防兵追捕自己,他没有背着任敏找山洞暂避,而是在一处低矮的谷地,找了一棵茂盛的大树,在树冠里用芭蕉叶和树枝搭起临时遮棚。这样一来,既可以躲避雷电,又不会被积水淹没。
夜里,坐在被雨水浇得哗哗躁响的树冠中,苍图始终半睡半醒,他得小心看护着任敏,防止她被雨水打湿着凉,又得看住任敏的液体,为她及时换药。
夜雨下得很大,停得也早,踏着蒙蒙晨曦,伴着浓浓白雾,第二天,苍图早早上了路。白天里,不再像昨日那般酷热,每当翻过山腰,站在峰顶的树林边沿,总会看到远处山脚下,大片密密麻麻的人影,盲目而又紧张地在搜捕自己。
快接近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时,苍图不敢再往有人的地方走,而是绕到一条林木茂盛的山沟里,打算掩人耳目地走过。途径一片草地时,几条清澈的小河,潺潺向南流去。
然而,原本空无一人的河岸边,却在一片茂盛菖蒲丛中,腾地站起一个浑身挂满水苔的人,大片水花从他身上滚落,而他手里抱着的狙击步枪,显然说明了此人是在打埋伏。
虽然那是一张迷彩绿花脸,可苍图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手中拉出一半的朴刀,也随即停住了。而那个突然出现的花脸男子,就抱着步枪,却也没拿枪口指过来,只眯着一双晶亮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盯着苍图。从这份自信不难看出,对方虽然没摆出什么姿态,但也可以随时向苍图枪击。
苍图和对方就这样彼此用眼光僵持了十几秒,似乎又意识到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自己还要抓紧赶路,便冷然地说:“岳腾?我想杀人,但不是你。别逼我!”
“你也别逼我,我只是在执行任务,带你回军队,接受军法的裁决!”岳腾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苍图的手还保持着抽刀姿势,只是他的眉间,泛起一丝无奈的为难,“你打不过我,当真动手,你会死的!”
岳腾紧绷着的脸,突然多了一抹微笑,“你就这么自信,何以见得啊?”
苍图笑不出来,只低沉地说:“那你就过来试试,看能否把我押解一百米!”
岳腾笑意不减,转而问道:“你背得是什么?赌上身家性命,毁了一世军威,就为捞一笔钱逃亡吗?”
“我背负的是一个无辜的生命,更是我的清白。我知道你边防这一带领地,我也知道,是指导员给你下得这个任务。”
“指导员说了,如果你背得是金银财宝,便要我格杀勿论;如果你背得是一个女孩……”
“又怎样?”苍图冷冷地问。
“那就要我别硬碰硬!看来……指导员还是很袒护你,毕竟带了你我很多年,呵呵……”岳腾的笑已全然没了敌意。
苍图心头一沉,不明白指导员是何居心,但他也不排除眼前的对手在和自己耍心机,玩麻痹心理的战术。
岳腾又笑着说:“你救过我的命,现在我还你这份人情,天不早了,你走吧!”
时间的确不早了,不管对方是何用心,苍图不想再耽搁下去,因为任敏的药液快用完了。于是,他假意向前走了几步,试探对方的虚实。虽然苍图很了解岳腾的为人,但自己背负着弥天冤案,万万死不得。一旦死了,也就便宜了那些躲在阴暗角落偷笑的人。
“等等!”见苍图转身便走,岳腾又突然喊住了他,随即把手里的步枪抛了过去,“带上吧,前面就是交界,出了国门,别因为没枪遭人欺负!”
“你真要这么做?”苍图似乎突然看出了岳腾的心思,愕然问道。
可是岳腾已经拔出了自己的三棱刺刀,脸上带着送别的微笑,眉间忍受着疼痛,将刀尖缓缓刺入肩头。“别再回来了,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防护的领地,最先出现在你眼前的,就不再是战友,而是一颗击穿你双腿的子弹!”
看着岳腾用自残的方式,掩护自己出境,苍图心里很是凄凉和悲伤。他又向远山看了一眼,仿佛感知到大片追兵已经搜索到了山峰上。收回凄然的目光,又望着肩头渗出大片鲜血的岳腾,苍图沉重地说:“记住一句话,指导员的真实身份,不是中国军人,要提防他!”
“快走吧!别等我改变主意!”岳腾忍着痛楚,沿着河边缓缓向后退步,“追兵就要搜索过来了,我帮你拖延不了多久。”
苍图向岳腾打了一个庄严的中国军礼,“保重!”
“保重!”岳腾也回了一个庄严的中国军礼。
钢铁一般的军旅友谊,就这样斩钉截铁一般,被生生地拉开,直到两人谁也再看不到谁。
绕过了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站在中越边境最后一座山峰时,又是一个黄昏悄然的到来。
苍图留恋地回望了一眼,昔日的母土,那些曾笑颜相对的战友,此时已全然容不得自己。怅然失意中,他不由得想到,假如自己没杀雅科夫,也许任敏正在这样的一个黄昏,随着爹爹一起在湖中泛舟打渔;也许自己正在军帐中,跟唐伯伯和他的儿子唐休通电话,谈论着家乡小镇的变化;也许……也许……
苍图没忍心再想下去,那位傣族少女,尸体飘在湖中的样子,又浮现在他脑海中,令他转而想起了指导员的丑恶嘴脸,他愤然咬了咬牙,绉了绉身后昏迷的任敏,毅然扭身向着越南走去。
第十一章:越南的冷霜(1)
在整个东南亚,越南几乎是一个别致的原生态国家。这里的人朴实无华,似乎从一出生,就与草帽和竹扁担有着不解之缘。即使在繁华的首都河内,大街上也随处可见,那些从大山或丛林深处,挑来初级农产品零售的乡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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