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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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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创刊正是“文革”席卷古老中国的前夜,金庸自称跟“文革”对着干,彭德怀受迫害,“明月”发表文章称誉彭大将军,出版《彭德怀集》,记录他的功绩,披露对他攻击的不公道。北京揪斗吴晗、周信芳,“明月”附赠《海瑞罢官》《谢瑶环》剧本的小册子。邓拓、廖沫沙挨整,“明月”发表“三家村”的文章,出邓拓的集子,封面刊登漓江风景画时还附上邓拓的诗。更多的时候,“明月”并没有声明反对“文革”,但凡是“文革”批判、破坏的中国文化,“明月”都针锋相对地给予赞扬、肯定,黄胄、黄永玉挨批判,“明月”以他们的绘画为插图。沈从文、夏衍、秦牧的文章也都有刊登。“明月”上的文章与金庸在《明报》为红线女、周信芳等人执言的社评如《周信芳开始受清算》《为红线女抱不平》等相呼应,对文化的遭殃表达了无比的悲愤和惋惜。
金庸说,出版“明月”,“不但会累得《明报》垮台,而且会送了自己的性命。……而在那样的政治环境中办一本‘明月’那样的杂志,等于把胸口放在枪口之前。我不是不知道危险,当时年少气盛,干了就干了”。多年后回想,他觉得很对不起合作伙伴沈宝新,当时没有向他详细分析中间的危险与困难,没有说明这是“性命交关”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金庸干的事,不会去找沈算账,但不免拖累《明报》。他一再说的“拼了命出版‘明月’”,“我决定把性命送在这刊物上的”,或许不无夸张,他当然知道,在人身安全有基本保障的香港,决心为中国文化拼命只是一种姿态,但有风险是确实的。
《明报月刊》创刊号
“明月”初创,金庸自任总编辑,助手一开始只有许冠三和王世瑜(助理编辑兼校对、秘书),后来增加黄俊东、丁望、司马长风、孙淡宁,王司马负责版头画和标题的美术字,有时封面也是他的画,印刷、发行和经理工作由沈宝新、戴茂生、陈华生、王陵等人操办。金庸决心将这份许多人认为绝不可能生存的刊物办成,当时他家在九龙,特意在港岛跑马地租了一层楼作为编辑部。他把间隔的墙壁都拆掉,连厨房也取消,成为空空荡荡的一间大书房,里面放满了他喜爱的图书、画册,他整天在这里查资料、翻图片、编稿件,“许多欧美出版的,相当精好的图片历史书、美术画册等,原是适应自己兴趣而购下的,没想到现在办月刊时派上了用场”。①
虽然“明月”一问世即受到部分读者欢迎,但离金庸的理想还很远,他说,最初“过的是寂寥的岁月,作者不多,读者也不算多,在学人之间没能引起多大的注意”。他到各地旧书店着意搜求有关书刊,那段时间他常去日本,独自在东京神田町的旧书店中翻找旧书,寻找可以用作插图的旧图片,那时的心情也是寂寥的。②
“明月”第一年,他废寝忘食,忙得不亦乐乎,很少回家吃饭,连《明报》的事也很少顾及。妻子朱玫每天在家里做好饭菜,坐船过海,给他送来,经常没法照料孩子,那时他们最小的女儿阿讷只有两岁多。有一天,这个向来文静的小女孩忽然爬到钢琴上,摔了下来,跌断了左臂。他接到大孩子的电话,连忙赶回家去,抱了阿讷上医院,阿讷没有哭,只是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他,他心中却在想着那一期的“明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插图,而发稿的期限已到了。
这一年金庸负责编辑,规划了“明月”的方针、内容和编排形式,“明月”已初步上了轨道。他每天还要写《明报》社评和武侠小说,工作量实在太大,他要物色一个总编辑接替自己。胡菊人③就在此时进入他的视线,菊人在“明月”11月号头条位置发过《诗僧寒山的复活》。当时胡菊人在美国政府在港宣扬美国文化的刊物《今日世界》编辑部任职,月薪1200元港币,被视为优差,薪水高,而且假期多,职业稳定,人事简单,做满十年可以移民美国,还有退休金。金庸开出月薪2000港元、总编辑、全权负责编务不受过问等优厚条件,诚恳地邀菊人加入“明月”,菊人却犹豫再三,不是舍不得放弃稳定的工作和优厚的待遇,也不是不明白主编这样一本大型综合性杂志的社会意义和文化意义,而是当时想利用《今日世界》的优厚条件攒点钱,两三年后去外国读个硕士或博士,走教书、学者的道路。菊人把这个心思都对他说了。
① 翁灵文等《诸子百家看金庸》三,126页。
② 《金庸散文集》,1页。
③ 原名胡秉文,生于1933年,原籍广东顺德,在珠海书院英语系半工半读完成学业,曾任《大学生活》《中国学生周报》社长等职,有着丰富的杂志编辑经验。
金庸听完,停停当当、清清楚楚地说:“菊人兄,你到外国读书,准备将来做教授,这种想法当然没有错,但你想想,说到尽文化工作者的责任,说到在文化上所能发挥的影响力,就算你在大学里当一个学院的院长,也未必及得上一个像《明报月刊》这样的杂志呀!”这几句话打动了菊人,比什么月薪、全权负责都更来得有力,因为说到菊人的心窝里去了。1966年12月,胡菊人还未离开《今日世界》,就开始利用晚上和周末时间编“明月”第13期,1967年春天正式到“明月”工作,编辑部这时已从跑马地搬到北角的南康大厦,和《明报》一起。
“文革”是“明月”早期的重要主题,“明月”不仅及时报道、评论“文革”动态,而且明确表达了维护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反对教条主义、个人崇拜,反对破坏中国文物,反对压制学术和文化人的坚定立场。“明月”回应“文革”的方式带有更多文化的色彩。1967年9月号的“北平的回顾”特辑,有沈从文、郁达夫、周作人等作家的美文,还印了精致的地图(以后常有内地各城市的彩印交通图)。那时,北京成了“文革”风暴的中心,菊人在《编者的话》中说,“但我们相信,它不会因斗争、夺权、革命等狂热的口号,而从此丧失了它一贯的风格和气质”。菊人将《明报月刊》办成了一份高水平的综合性知识分子读物,殷海光、徐复观、牟宗三、周策纵、余英时、夏志清、李欧梵、聂华苓、陈若曦、刘述先、汪荣祖、林毓生、夏济安、金耀基、余光中、陈子藩、唐德刚……港台及海外许多有影响的学者、作家经常为“明月”撰稿,余英时说:“我一生投过稿的报刊不计其数,但我始终觉得‘明月’最令我有亲切之感。自由、独立、中国情味大概是我对‘明月’最欣赏的几点特色。”殷海光听说《明报月刊》“背景亦最清楚”,愿意为它写稿。唐德刚整理的《李宗仁回忆录》、周策纵的《五四运动史》、汤因比的《人类文明的反省与展望》(司马长风译)等都在这里连载。“明月”在香港乃至海外产生了广泛影响,日本的中国问题专家经常写信给胡菊人,索取中国内地政坛的资料。“明月”成为《明报》系统的金字招牌,在知识分子当中备受尊崇。每期一出,编辑部同人都很兴奋:“又生下一个仔。”
1971年钓鱼岛主权起争端,保钓运动风起云涌,“明月”不惜版面,连续发表报道、评论和考证文章,还有详图、参考资料,从历史、地质归属等方面详细论证这是中国的领土,黄养志等八人的《钓鱼台千万丢不得》(当时香港人称钓鱼岛为钓鱼台)长文,就从石油形成、油层地质,说到大陆礁层海底石油的发现。这些内容与《明报》社评相呼应,使“明月”成为这一运动的先锋刊物之一,因此销路大涨,短短几个月,就增销上万份。菊人回首当年:
我确是有在战场上打仗那样的心情,因为那时候中国局势天翻地覆,恶浪滔天,《明报月刊》成为批判“文化大革命”和“四人帮”的最劲厉的杂志。与此同时,钓鱼台运动风起云涌,美日出卖中国权益,《明报月刊》也及时而有力地作出了强烈的回应。
如果说到尽文化人责任的话,查先生对我说的话果然实现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为这两件国家大事,可以像在《明报月刊》那样,尽到这样彻底的文化人责任。
这得感谢查先生。而查先生那句话,也确是使我在以后一直当编辑,至今未已,学者之梦当不成,但是文化人的职分倒是尽成了。①
金庸说,他俩志趣相同,他对菊人极为放心,菊人接手后,十三年来自己完全不必为月刊的编辑工作费心,得到这样严谨负责的人来合作,是一生最大的好运之一。菊人也说,金庸给了自己最大的自由,他们合作无间。他们偶尔还会一起出马,1978年10月19日下午曾一同访问钱穆夫妇。
林行止回忆,在英国留学五年,主要的中文“精神粮食”就是“明月”,甚至说,这是他们那个时候追求知识、理想和文学欣赏的莘莘学子唯一的“精神粮食”。
① 胡菊人《明月去来——记查先生的几句话》,《明报月刊》1986年1月号,16—17页。
1952年出生的作家陈冠中在香港长大,70年代从大学预科开始看《明报月刊》,上大学后更一期不缺。虽然没有碰到过其他同学跟他谈起“明月”,但他坚信大学象牙塔外,在香港和海外,“有个广阔的天地,里面都是知识分子,而他们个个看《明报月刊》”。他看过的《明报月刊》都是胡菊人主编的,在他心目中胡菊人就是《明报月刊》,代表着知识分子。陈冠中在大学时代即认定,写中文文章要登上《明报月刊》,才算是最高荣誉。1977年,他大学毕业两年,已自办《号外》杂志,他的第一篇万字长文《华人移民美国血泪简史》却投给了心仪已久的《明报月刊》,结果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不仅分两期在10月、11月刊载,上篇还被放在首篇位置,并以“编者的话”作了推介,令他受宠若惊。①
龙应台回忆,70年代台湾的大学生,正是吸收“明月”的文化养分,在这养分中成长起来的,“香港对于我们那个时候的台湾,简直就是一扇自由的窗口,唯一有自由空气的地方”。②从1967年到1969年,殷海光在跟学生卢鸿才、张伟祥等人的通信中不断提及《明报月刊》,叫他们寄刊物来,并说“在此间是珍品”,得知胡菊人要寄赠全套,他高兴极了。
研究现代文学史料的上海学者陈子善,直到1978年秋天,在门禁森严的新华社资料室初见“明月”合订本,“又惊又喜”,眼前展现的不啻一个崭新的世界,“政经学术,汇于一刊”。③
“明月”的成长正好伴随着“文革”的进程,“破四旧”、焚书籍、“批判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大革文化命,打倒一切,否定一切,生灵涂炭,文物为灰,疾风暴雨的阶级斗争,令悠久的传统文化受到有史以来最严峻的挑战,侥幸逃过反右的知识分子也难逃“文革”一劫。胡菊人说,当时海内外中国人有一种中国文化将要灭绝的危机感,他们觉得“明月”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了珍宝,一图一文都特别珍贵,似乎“明月”在做一种文化艺术救亡的工作。④
① 陈冠中《事后:H埠本土文化志》,江西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32—33页。
② 《明报月刊》2006年4月号,40页。
③ 陈子善《三百期有感》,《明报月刊》1990年12月号,128页。
④ 胡菊人《中华文化救亡的实践者》,《明报月刊》1996年1月号,40页。
金庸说,“我们决心保卫中国文化,你在中国内地摧毁中国文化,我们尽量在海外保护一小部分中国文化”。“明月”如同构筑了一堵墙壁,保藏中华文化中值得宝爱的东西。“我们宝爱中华文化,不仅仅是因为它有价值,并非纯是出于理智的考虑。我们生在这个文化环境中,吸取它的乳汁而长大,不管它好也罢,坏也罢,就是热烈地爱它。”“明月”带给他的不是滚滚财源,而是梦想成真,是声誉和满足,长期以来他都渴望着有一天办一份这样的期刊,不以营利为目的。每个月结账,有时赚一两千元,有时亏一两千元,如果赚得多了,也会在“明月”本身花去。房租、水电等费用则一直由《明报》贴补。因为创刊号受欢迎,月刊成本减低,所以他在第3期不仅增加了附录《海瑞罢官》剧本,封底还加印彩图,以符合非营利的宗旨。1976年1月,他在《“明月”十年共此时》中说:
现在阿讷十二岁了,已会翻阅月刊中的图片和一些最浅近的文字。原来,我们的孩子(我们夫妻二人的)和我们的刊物(我们工作人员与作者、读者们的)都已长大了。朋友们都说我们的阿讷很美很乖,也说我们的月刊办得不错。我只希望,当我自己的生命结束而离开这世界时,阿讷(还有她的哥哥姐姐)也仍是这样乖,过得很幸福。我们的月刊也仍是像过去十年那样,从不脱期出版,得到许许多多人的喜爱。
胡菊人说“收到好稿最快乐”,最难忘就是收到精彩的稿子,他特别记得陆铿的《三十年,大梦将醒乎?》,文笔内容兼美。1979年10月号大型特辑头条刊出(署名“陈棘荪”),他加了个编者按:“这是一篇踏实而大胆,情理兼备、文气如虹的好文章,谨向读者郑重推荐。”此文一出,好评如潮,美国政府赶紧翻译作为主要参考,台湾当局要军人阅读,并邀作者赴台,可见文章的感染力。
当年12月,《明报月刊》那一期的发行接近35000册,海外订户超过三分之一。这是“明月”的黄金时代,最多一期曾发行到4万多册。①
① 张圭阳《金庸与报业》,172页。
二、《明报周刊》
早在1964年1月12日,《明报》就和《南洋商报》合作,星期天出版彩印的《东南亚周刊》,八开,十六页,随报赠送。以后改为单张对折印刷,改名为《明报星期画刊》,也是随报附送。
1968年前的几年,《明报》不断收到外地读者来信,要求他们出版海外航空版。这些读者绝大多数是香港出去的,他们在香港读惯了《明报》,虽然离开了,但对香港的事物还是恋恋不舍,《明报》就是其中之一。但金庸考虑出航空版的费用巨大,担负不了。“明月”一个月才出一期,又偏重学术性,无法满足这些读者的要求,所以他早就计划出版一份周报,一方面向香港读者介绍全世界一周来的大事,另一方面向海外读者介绍一周的香港新闻。他希望能集纳各地中文报刊的精华,编成一本既有娱乐性又有知识性的周刊,使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华人同胞可以每周一次获知中国的消息。周刊筹备了很久,配备的人力物力在同类刊物中都算得上比较充分。周刊的内容虽与日报、月刊很不相同,却也是相互辅助的:日报因为篇幅限制,很多资料和文件不能都发表,他希望由周刊来补足这个缺陷;与月刊相比,周刊则更偏重新闻性。
1968年5月20日,在《明报》九周年社评中金庸就宣布创办《明报周刊》,拖了半年,试版多次,从形式到内容一次又一次地作了调整,到11月17日才正式问世。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是因为他们不断提醒自己,《明报》和“明月”的读者会对周刊抱有相当的期望,不能辜负了这番期待。①当天,金庸的社评就是《创刊——向明报读者们致谢》。
《明报周刊》为八开,二十页,不随《明报》附送,独立发售,定价五角。它不是香港第一本周刊,之前已有《星岛虎报》《星岛周刊》。一开始,不少人认为这个计划一定失败,周刊向来免费赠送,突然要读者出钱去买,会影响销路。而且当时的报纸,一份也不过一角,“明周”却要卖五角,无法竞争。金庸却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们可以加多一些彩色,内容走一些较适合家庭妇女们看的软性文章路线,我想是会有销路的”。
① 《明报十周年纪念》,《明报月刊》1969年6月号,11页。
《明报周刊》创刊号
如果说《明报》“自由谈”追溯的是《申报》的“自由谈”副刊,月刊让金庸羡慕的有《申报月刊》和《东方杂志》,周刊他想过要效仿的则是当年的《国闻周报》,因为它比日报的销售时间长了七倍,比日报流传更广,及于当时中国多个偏远的省份。他说:“取法乎上未必就一定能得乎中,但想到一个光辉的榜样,似乎总有一些轨迹可循。”①
创刊前金庸想办一份偏重新闻性的周刊,但从一开始便是以娱乐性为主,创刊号的封面人物是一位不知名的日本模特,穿着黑色泳装。内容有港闻,有国际新闻,有经济,有娱乐,有戴天、陆离、亦舒等人的专栏,娱乐是重要特色,这期的新闻有美国前总统艾森豪威尔的大孙女结婚、香港影星洪波在台北自杀等。
时值“五月风暴”之后,香港的秩序已恢复,经济开始复苏,“明周”的出现正好符合了市民的阅读趣味,满足了他们的心理需要。“明周”对香港的生活尤其关注,《香港的夜色是世界上最美的,但这夜色值多少钱你可知道?》《香港海底隧道的最新发展》《四十元赌马可以富甲香港》《轰动香港的万丽娟事件》《尼克逊嫁女》《马思聪嫁女记》《中苏冲突幕后大秘密》《香港总督月薪几何?》,从这些文章标题可以看出,“明周”与走知识分子路线的“明月”大为不同。
1969年下半年,因为“明周”主编潘粤生要筹办《明报晚报》,故由《明报》采访主任、娱乐版主编雷伟坡接任“明周”主编。一开始雷说“明周”是潘编的,不能接受。金庸说,潘已经不编周刊了,你是他临走时举荐的,不信可以马上打电话问问他。就这样,多加点薪,也多加点辛,雷伟坡编起“明周”来了。当时销路只有一万多本,有一点亏蚀,编辑部只有四个半人,金庸实行精兵政策,再减一人,省下来的薪水,用来补贴稿费开支,稿费提高一倍,同事写稿可以另得稿酬,多劳多得,增辟封面特写,加设封面标题……几个月下来,收支就平衡了。
雷伟坡是资深的娱乐记者,《明报》娱乐版的专栏拥有不少热心读者。为了扩大销路,增强周刊的刺激性,他大胆创新,大量聘用女记者、女编辑来采编娱乐圈新闻。《香港小姐何秀汶情书》轰动一时,是何写给前任男友、影星陈百祥(绰号阿叻)的,写信时陈还未成名,跟朋友组织了一支乐队在夜总会演出,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女朋友成群,何不过其中之一。此时陈已在电影界出头,“何秀汶情书”恰好满足了一些市民对其过去感情生活的好奇心,“明周”一下子增加了好几万发行量。雷伟坡到处挖掘娱乐圈的秘闻,经常刊载独家娱乐新闻。由于他长期从事娱乐新闻工作,与很多影视歌星有交情,报纸娱乐版的版面又有限,所以他们更愿意向“明周”披露一些私生活和感情秘密。在雷伟坡手里,“明周”逐渐变成一本娱乐周刊,重点报道娱乐圈的消息,开创了香港娱乐周刊的先河。
① 《明报月刊》1969年6月号,11页。
金庸最初不大赞同登情书,他把编辑找来骂,说人家的隐私不能登。“如果传媒只为赚钱,倒不如开个舞厅、妓院赚得更多。那时人家买《明报》,便是因为它不咸湿,不下流,不侵犯隐私。”①1971年1月17日,“明周”114期刊登《陈齐颂的情书》,说是“情书”,其实是26岁的女演员陈齐颂写给家人的信,关于她和黄天佑在美国恋爱、订婚的事。
1973年4月15日,“明周”的封面人物是香港功夫巨星李小龙。7月,李小龙猝然去世,雷伟坡立即动用全部力量进行采访和搜集资料,在最快的时间内编了一期《李小龙专辑》,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几次再版,都卖到断市。从8月到9月,“明周”好多期都有李小龙的内容,不乏独家报道,如《两个软化李小龙的女人》《林燕妮为李小龙伸冤》《李小龙事件牵连第三个女人》,252期的封面标题是《从医学观点看李小龙死因》。李小龙的死,使“明周”攀上一个高峰。这一年,19岁的台湾美女林青霞也首次出现在“明周”封面。
“明周”偏重娱乐,但娱乐不是低俗;强调生活,而不止于吃喝玩乐。“明周”与香港市民共呼吸,他们所关心的社会大事在“明周”也都有体现,只是角度更生活化和娱乐化。1976年9月毛泽东去世,“明周”9月12日这期刊载《毛泽东每月薪水几何?生前最喜欢吃些什么?》,9月19日刊载《基辛格眼中的毛泽东》等。
① 石贝《我的老板金庸》,富达出版公司2005年版,101页。
《明报周刊》封面人物李小龙
明报集团行政委员会雷伟坡(右三)、董桥(右四)、许孝栋(右一)等在开会
在雷伟坡的苦心经营之下,“明周”的发行量不断上升,到70年代,每年赢利几十万元,80年代暴涨到一两千万,1990年的广告收入就有7500万元。“明周”的成功在香港带动了一股娱乐周刊的热潮,同类周刊纷纷诞生,百花争艳,而“明周”稳居娱乐周刊的榜首。广告虽是它的生命线,但金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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