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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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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周”稳居娱乐周刊的榜首。广告虽是它的生命线,但金庸说:
广告影响我们(实际影响不大)只有一宗。有一次《明报周刊》有一篇文章,关于一瓶白兰地酒,指其在港的售价远比新加坡为贵。本来该瓶白兰地酒早已在我们报纸预订了一大版广告,本报经理因此前来和我研究,看是否仍然登该篇文章。我读后,觉得该篇文章写得不错,且那酒没有理由在两地的售价相距那么远,便决定即使失去该版广告也照登。文章刊出后,该白兰地酒那版广告虽如期刊登,但后来再去争取广告就有困难了。①
正如“明月”的成功离不开胡菊人,“明周”的成功也离不开雷伟坡。
陈冠中回忆:“70年代是《明报周刊》的年代,香港人每星期日一家人上茶楼饮茶,都会带上一本,以作谈资。明星都很配合,谁要离婚,谁跟谁好,都自动在‘明周’报料,狗仔很友善,主编雷伟坡在明星社交照片下的按语,抵死幽默。当时还有《新知》等多份大开本周刊,各有卖点,但动摇不了‘明周’霸主地位。”②
“明周”成为香港历史最久、发行量最大的娱乐周刊,1982年起香港的“八卦”周刊满街都是,也没有威胁这份周刊的销路。它不仅报道娱乐消息,也报道大众关心的政治和经济事件。“明月”“明周”如同《明报》的一对翅膀,有了这两本刊物,明报集团粗具规模。金庸说,《明报》机构中,最赚钱的是《明报》,其次就是《明报周刊》。
三、《明报晚报》
“五月风暴”前夕,金庸已将《明报》的触角伸到海外,他与新加坡梁介福药行创办人梁润之合股创办《新明日报》,他是大股东。1967年3月18日,先在新加坡正式问世,4月8日又在吉隆坡出版,宣布“以文人办报方式,图发扬中华文化,促进国家社会繁荣及团结”。①起初新、马两地用同一个版,1968年12月16日起,分头在两地排印、发行,分为新加坡《新明日报》和马来西亚《新明日报》,不过副刊、小说的稿件则港、新、吉三地同用。在马来西亚办报不像香港、新加坡,《新明日报》在吉隆坡印妥后,需整夜开动大批货车把报纸运往别地。马来西亚《新明日报》创刊之初,就以独家连载金庸武侠小说、刊出内幕娱乐新闻及副刊、马经等特色吸引读者,每天出六大张,售价一角。从《明报》编辑部、经理部派出去的工作人员,在当地获得良好声誉。两家中文报纸在当地发展很快,不到几年就跻身大报行列,成为发行量最大的几份中文报纸之一。到1979年,新加坡《新明日报》已日销10万份,因当地政府的严格限制(外地人士只能持有新加坡公司3%的股份),金庸就将股份退出了。
① 杜南发等《诸子百家看金庸》五,48页。
② 陈冠中《事后:H埠本土文化志》,188页。
1967年9月22日,金庸又创办《华人夜报》,王世瑜为总编辑、督印人,沈宝新为总经理,社长是他妻子朱玫。王世瑜(1939— )1961年珠海书院文史系没毕业即考入《明报》当校对,第四个晚上,金庸就叫他做助理编辑,“明月”创刊,他成为主要助手,一步步升到了《华人夜报》总编辑。
《华人夜报》最初是一份娱乐性晚报,走大众化路线,以报道吃喝玩乐为主,还有一些色情内容(不断推出香艳小说,艳情小说等),创刊不久,就有3万多份发行量。据说朱玫对《华人夜报》和王世瑜很不满,认为报纸刊登这些色情文章,有损报格,王坚持自己的主张,不予理睬,双方发生争执,朱玫要求金庸立即辞退王世瑜,他左右为难,王则一气之下带着多名得力记者辞职走了。《华人夜报》难以维持,于1969年停刊。
此时明报集团已粗具规模。1969年5月21日,《明报》创刊十周年次日,金庸在《“十年辛苦不寻常”》社评中说,报庆酒会上来宾中至少有十人对他说,《明报》是自己的报纸,为自己的报纸创刊十年纪念而庆祝。有一位朋友说,“十年来,即使是台风的日子,也冒大风大雨,开了汽车去买一份”。当年10月17日,《明报》转载《星岛日报》前一天的消息,香港中文大学集体通讯中心9月进行调查,香港读中文报的居民中,有11。2%的人阅读《明报》,仅次于《星岛日报》和《星岛晚报》。
① 方积根、胡文英《马来西亚华文报刊的历史与现状》,《新闻研究资料》总第42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版,101页。
11月28日,《明报》“自由谈”刊出《晚报将创刊》一文。12月1日,《明报晚报》创刊当天,金庸在《明报》发表社评《的小七妹诞生》,说由于篇幅所限,有相当多的新闻、特写、故事、分析文章无法在《明报》刊登,而这些材料内容都颇为不错,值得读者阅读,晚报将成为日报的补充报纸,日报上已有的,晚报不再重复,晚报上刊载的内容,极大多数也不能在日报上读到。晚报上的小说与散文,执笔者尽量与日报不同,他希望日报读者也能成为晚报的读者,日、晚报加起来能满足他们的全部要求。比如,香港经济近十年空前繁荣兴旺,但《明报》对本港工商业的报道和服务颇为不足。晚报辟有“香港经济”版,将在这方面努力,目前版面太少,但日后将全部扩充。《明报》虽有种种缺点,但有它的与众不同之处,有独立的品格和立场,将在晚报继续保持。“大哥与七妹的气质、思想、品格是一样的,但外表、谈吐、举止却完全不同。大哥严肃些,七妹愉快活泼些,年轻漂亮些。”
从1970年1月起,他的短篇武侠小说《越女剑》、系列随笔《卅三剑客图》在《明报晚报》连载了两个月。他根据清代画家任渭长的《卅三剑客图》创作,别出心裁,依画成文,有考证,有想象,有回忆。
“明晚”介于严肃与通俗之间,以白领阶层为对象,与《华人夜报》走的是不同路线。“明晚”初期只有“香港经济版”,经济新闻占了30%,25%左右的版面刊载马经、娱乐内容,没有社评。“明晚”初创的一年半,他的大部分心力都用于晚报。1972年初,“明晚”大致定型,成为一份以经济为主的高级晚报,关注财经和股市消息,日发行量四五万份,试图与创刊于1938年8月、当时发行量最大的《星岛晚报》(10万份)一较长短,争夺读者和市场份额。
“明晚”副总编辑林山木(笔名林行止)1940年生在广东潮州,中学毕业就踏入社会,60年代初进《明报》做资料员,勤奋好学,深得金庸赏识,1965年金庸资助他到英国剑桥工业学院攻读经济学。1966年初,他在英国收到《明报月刊》创刊号,里面还夹着金庸夫妇署名的大红致意卡片。从此,他经常为“明月”写“英伦通讯”。1968年,他替“明月”采访傅雷之子、钢琴家傅聪,这是他第一次以记者身份所做的采访,也是傅聪“投奔西方”后首次接受中文媒体的采访,在“明月”3月号刊出,受到广泛关注。他学成回港,正逢“明晚”创刊,从副总编辑做到总编辑,恰巧香港遇上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第一个股市狂潮,一般报纸还没有财经版,“明晚”却以报道财经新闻为主。林行止的股评大受股民欢迎,成了股民心中的“财经权威”。“明晚”一般在下午一点多钟出版,许多股民要等到读了他的文章才做下午的交易,一时间“明晚”几乎成了股民每天必读的参考资料。
1973年7月3日,林行止离开《明报》,创办以报道财经新闻为主的《信报》,带走了许多“明晚”的专栏作家。他在发刊社评中向金庸和《明报》的旧同事致谢,感谢他们在《信报》筹备期间的指导和鼓励。①他的出走在《明报》系统造成一次不小的地震,《信报》成为“明晚”最大的对手,它一面世,“明晚”发行量就直线下滑,以后一直徘徊在一万多份。林行止自办《信报》之后,在许多场合都会与金庸碰面。金庸一见他,会走过去握手,客气地称他“林先生”,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叫“山木,山木”。
负责“明晚”财经版的黄杨烈发现办财经类报纸有利可图,也脱离“明晚”,于1980年与人合资创办《财经日报》,内容、风格甚至版面编排都模仿《信报》,销量一直不足万份,广告客户不多,股东纷纷退股,难以支撑。无奈之下黄只好向金庸求救,借了二十万元,但报纸一直没有起色,再次向金庸借贷,金庸便提出收购报纸,也就是将以前的借款一笔勾销,同时由金庸付清工人工资和积欠的稿费。1982年,《财经日报》归入《明报》系统,到1985年仍连年亏损,金庸决定于1985年6月将《财经日报》与《明报晚报》合并,另办《企业报》,没办成。拖到1986年3月只好停刊。②
1986年10月8日创刊的《明报电视周刊》昙花一现,不到一年就停刊了。
“明晚”拖到1988年才停刊,金庸遣散79名员工,补偿金发了两百多万元。当他决定停办“明晚”时,几乎全报馆的人都反对,认为这张报纸办了很久,曾经很成功。他说,“作为报人,我希望她能办下去,但作为企业家,看到她亏损,且没有好起来的可能,我只能把她结束。有人说结束会对我的声誉有损坏,我说如果不结束对我的声誉也是损坏,但过后人们会认为我的决定是对的”。①
① 张圭阳《金庸与报业》,266页。
② 陈昌凤《香港报业纵横》,209页。
四、《鹿鼎记》:“韦小宝作风”
《笑傲江湖》连载结束,他只歇了十一天。1969年10月24日,他的最后一部武侠小说《鹿鼎记》开始在《明报》连载,到1972年9月23日刊完,一共连载了两年十一个月。
《鹿鼎记》从一场文字狱开始,金庸在注解中说,这段故事是为痛惜“文革”文字狱而写。当时,“文革”的文字狱高潮虽已过去,但惨伤愤懑之情,兀自萦绕心头,他不由自主地写进了小说中。《鹿鼎记》中的江湖也笼罩在争权夺利的阴云之中,韦小宝在神龙岛上见到了宗教迷狂般的“政治集训”,让人想起内地当时的“早请示,晚汇报”和“忠字舞”“语录歌”。
《鹿鼎记》在报上连载了一段时间,红学家林以亮偶遇金庸,谈起他的新作,向他深表欣赏,认为是开辟蹊径的尝试,隐然与西方新潮小说遥相呼应,男主角韦小宝是个“反英雄”,小说本身也是“反传统武侠小说”。小说的写法有些地方引用正史,表面上一本正经,骨子里却冷嘲暗讽,令人想起18世纪大诗人蒲柏“仿史诗”的讽刺作品。他听了这番话,兴致勃勃地嘱林以亮整理一下这个想法,日后《鹿鼎记》出单行本时写篇介绍文章。
韦小宝生于妓院,长于妓院,连名字也写不了,签名时只写一个“小”字,“拿起笔来,左边一个圆团,右边一个圆团,然后中间一条杠子笔直地竖将下来”。他不是¨wén rén shū wū¨英雄,而是“反英雄”,在他身上差不多能找到国民性中所有的弱点,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见风使舵、厚颜无耻、营私舞弊……但正是这样的人成为了生活中的强者,在朝廷他得到皇帝的宠信,身居高位;在江湖他得到天地会等帮会的信任。甚至顾炎武、黄宗羲、吕留良等一代大儒都要推举他做皇帝,吓得他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他最后带着七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飘然而去。韦小宝的成功,“使顾炎武的满腹经纶、陈近南的盖世武功变得一钱不值”。①
① 1994年11月25日“谈话记录”,冷夏《文坛侠圣:金庸传》,404—405页。
韦小宝没有读过《资治通鉴》之类的典籍,但他从小就看戏、听说书,对历史上为争夺权力不惜血流成河、尸骨如出的故事并不陌生,他教罗刹国的索非亚公主先挑起天下大乱,然后乱中夺权,立竿见影。索非亚问他:“你怎知道叫兵士杀人、抢钱、抢女人,就可以杀沙里扎,杀彼得?”韦小宝微笑道:“中国人,向来这样。”金庸解释:“中国立国数千年,争夺帝皇权位、造反、斫杀经验之丰,举世无与伦比,韦小宝所知者只是民间流传的一些皮毛,却已足以扬威异域,居然助人谋朝篡位,安邦定国。”
从妓院到宫廷,从江山到江湖,韦小宝无往不胜的法宝到底是什么?有人总结,一是察言观色,随机应变,拍马常常拍得恰到好处,二是吹牛撒谎,随时随地可以漫天撒谎,糊弄人。
韦小宝总是脚踏两条船,两面讨好,处处为自己留后路。他善于搞人际关系,对上一套,对下一套,总是让人对他有好感。他善变,善于保护自己,什么时候都不吃亏,在不损害自身利益时,他慷慨大方,能与别人共享利益,还能大把花钱收买人心。他说:“我凭什么本事拥官晋爵?最大本事便是拍马屁,拍得小皇帝舒舒服服,除此之外,老子的本事实在也平常得很。”
“韦小宝自小在妓院中长大,妓院是最不讲道德的地方;后来他进了皇宫,皇宫又是最不讲道德的地方。”他的性格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形成的——
拉关系、组山头、裙带风、不重才能而重亲谊故乡、走后门、不讲公德、枉法舞弊、隐瞒亲友的过失,合理的人情义气固然要讲,不合理的损害公益的人情义气也讲。结果是一团乌烟瘴气,“韦小宝作风”笼罩了整个社会。
他性格中还有一点是适应环境,讲义气。这是一种生存的本能,“中国人口众多,土地有限,中国人一向在艰苦的环境里进行着异常的生存竞争,为了活命和繁衍,会用尽各种可能的手段……重义气这一点恐怕也跟生存环境的艰苦有关”。①
① 徐扬尚《金庸解读》,13页。
《鹿鼎记》把“韦小宝作风”写得活灵活现,甚至不无赞许,因此淡化了批判的功能。“事实上,我写《鹿鼎记》写了五分之一,便已把韦小宝这小家伙当作了好朋友,多所纵容,颇加袒护,中国人重情不重理的坏习气发作了。”②有记者问他:“韦小宝这个人物有没有您查先生的些许影子?”他毫不责怪,坦率地说:“在构思一些故事情节时,曾设想自己如果遇到韦小宝当时当地的境遇,自己也会做相同的选择。”③
香港左派批评家在攻击、谩骂金庸时,就说他是“韦小宝主义”。④
在现实生活中,乔峰这样的英雄只能选择自杀,韦小宝们却总是活得好好的。金庸以他对人性的理解和他对国民性的观察写出了另一个阿Q形象。在几千年的中国史中一直有两类阿Q,一类是鲁迅的阿Q,卑微地活着,卑微地死去,大多数中国人都可以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韦小宝是另一种阿Q,是生活中的成功者,在他身上同样可以看见古往今来多少名流绅士、达官贵人的影子。
金庸的目光穿过人性的栅栏看到了过去、现在和未来,他心中的英雄已经死去,我们只能和他一起面对韦小宝。他写出了一个典型,表现了人性中的普遍性,从而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武侠小说。韦小宝无疑比乔峰、令狐冲、胡斐、郭靖更接近生活的真实,也更加生动。重要的不是他在清廷与汉人江湖之间站在哪一面,而是他的身上照见了多少中国人的影子。他是一面镜子,一面哈哈镜,照出了国民性中许多的丑陋,照出了中国人性格中不怎么光彩的一面。
精通日语的沈西城看过一套日本片集,是讲丰臣秀吉的,里面有一个小朋友,跟韦小宝一样靠拍马屁加小聪明起家,却令丰臣秀吉宠爱得不得了。这是根据日本作家矢田插云的小说改编的,内地、港台都没有中译本,金庸不懂日语,断无理由看过这本小说,“那么情节相同,是纯属巧合了吧”!⑤
① 杜南发等《诸子百家看金庸》五,140页。
② 《韦小宝这小家伙》,《明报月刊》1981年10月号。
③ 《文汇报》2007年1月22日。
④ 杜南发等《诸子百家看金庸》五,161页。
⑤ 沈西城《金庸与倪匡》,43页。
《鹿鼎记》真正的主角其实是康熙皇帝。在此之前,金庸的武侠小说始终贯穿着否定权力的线索,“侠以武犯禁”,侠与官、江湖与江山从来是对立的。《鹿鼎记》则完成了对权力的肯定,他心目中,这位开明君主“不但思想开明,而且很好学,还去学外国的学问”。①
五、四分之一世纪
1972年9月23日,《鹿鼎记》在《明报》连载了1019天,结束时还有个小启:“金庸新作在构思中。明日起刊载古龙新作《陆小凤》。”但从此他的新作再无下文。
《鹿鼎记》成为金庸的封笔之作不是偶然的。1969年8月22日,《笑傲江湖》快要收尾时,他说:“只是为了写武侠小说可以帮忙增加销路,所以每日在自己的报纸上面写一段,这是有这个必要,非写不可,所以酬劳和一般情形就有点不同,报馆给我的稿费也很少,假定报纸与我没有关系,我就一定不写了。我现在写是为了娱乐。但是十部写下来,娱乐性也很差了。也许要停写几年,才再继续写下去也说不定。现在娱乐自己的成分,是越来越少了,主要都是娱乐读者。”“我觉得继续写下去,很困难。虽然为了报纸,有这个必要。有些读者看惯了,很想每天一段看下去。但是我每多写一部书,就越觉困难,很难再想出一些与以前不重复的人物,情节,等等。我想试试看是否可以再走一些新的路线。”②
《鹿鼎记》可以看作是他新的尝试,属于英雄的时代已经过去,他走向了韦小宝。一部《鹿鼎记》,不再是英雄的慷慨悲歌,说是武侠小说,已没有“侠”。“‘大侠’走至穷途末路,那么金庸又有什么出路可以提供呢?他提供了三条路线:令狐冲的出世、韦小宝的玩世及康熙的以天下为己任。”③从1955年起,十七年间,他一共写了十一部长篇武侠小说,四部中短篇,他用书名首字作了一副对联: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① 《金庸散文集》,238页。
② 杜南发等《诸子百家看金庸》五,28—29、30页。
③ 吴霭仪《金庸小说的男子》楔子。
只有作于1970年的短篇《越女剑》没有包括在内。他的十五部武侠小说,“始于书剑飘零、指点江山,终于逐鹿问鼎、一争天下;始于乾隆的少不更事,终于康熙的老谋深算;始于红花会,终于天地会……始于天山,终于鹿鼎山;始于残缺的英雄,终于完美的流氓;始于查良镛自撰联语为回目,终于取查慎行的诗联为回目;始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春忧郁,终于‘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强自宽解;始于‘齐人有一妻一妾’的茫然,终于唐伯虎坐拥七美的坦然;始于万隆会议开幕的序曲,终于‘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尾声;始于书、剑,终于鹿、鼎;始以江山,终以天下……”①
从商业利益来说,《明报》此时成了香港举足轻重的大报,有国际性的影响,不再依赖武侠小说吸引读者,明报集团也已粗具雏形,金庸的武侠小说创作生涯终于走到了尽头。“目前情况下,如果我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可能就不再写了,一来我不希望自己写过的风格、人物再重复,过去我写了相当多,要突破比较困难;再者武侠小说出自浪漫想象,年纪大了,心境自然也不同。”②
这些小说几乎都是每天写一段,大约构思一个钟头,写一个钟头,每段千字左右,当夜排版,次日见报,有些一写就是两三年,有时写到后面忘了前面是否交代过,有时没有伏笔,前后有些不连贯,情感、故事有漏洞,在报上连载总是比较啰嗦。“很多时候拖拖拉拉的,拖得太长了,不必要的东西太多了,从来没有修饰过。本来,即使最粗糙的艺术品,完成之后,也要修饰的,我这样每天写一段,从不修饰,这其实很不应该。就是一个工匠,造成一件工艺品,出卖的时候,也要好好修改一番。”从1970年3月起,他就开始修订前面的作品,当时《鹿鼎记》每天还在报纸上连载。直到1980年修订完成,足足花了十年时间。
其实,每次出单行本前,他都修订过一次,这次更是仔细,“几乎每一个句子都曾改过。甚至第三次校样还是给改得一塌糊涂。对负责校对的蔡炎培兄、明报出版部排字房领班陈栋兄及各位工友,常有既感且愧之念”。③他个性坚毅好胜,对老朋友梁羽生1966年的批评很在意,努力学诗填词,研究格律,在回目上都重新下了工夫,其他方面也多有改动。
① 刘国重新浪博客《读金时代》。
② 杜南发等《诸子百家看金庸》五,152页。
③ 1975年5月,《书剑恩仇录》后记。
当然,即使经过十年修订,“在报纸上连载的痕迹”依然明显,情节安排中还有不少缺陷和不足,主要是巧合太多,偶然性太多,不合情理。他说:“武侠小说虽然也有一些文学的意味,(但)基本上还是娱乐性的读物,最好不要跟正式的文学作品相提并论,比较好些。”①他说的是实话,不只是谦虚。
从1955年到1980年,正是金庸人生的黄金岁月,从《新晚报》《大公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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