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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齐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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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外人在一起的场景:他紧紧抱着她,婉转缠绵在精美细腻的桃枝席上,下体纠缠在一起,他的身体激烈撞击她的身体,好像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她最不能忘却最喜欢回味的是他突然闯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的感觉,这使她不由得打了个颤,那真是多么美好的一种感觉啊!可是那种感觉竟然久违了,不,她需要在这阶前的春光尚未完全消歇之前,见到她心爱的男人。于是她霍然转身,叫道,给我召任辟胡来,我马上要见他。

接着她就这样站在琐窗前,一动不动地等候。整个的心都被柔嫩的绿色所填溢,直到任辟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才慢慢转过身来,斜倚在窗棂上。她的手臂挥了一挥,这间房间的所有婢女全部低眉顺眼地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个。盖公主望着任辟胡,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湿润的声音,赶快给我除掉京兆尹樊福,我不想再听到有关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此刻在豫章县的太守丞丁外人府邸,丁外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对坐在他面前的阎乐成说,刚才接到文书,说婴齐那小竖子已经顺利到

达了长安。

阎乐成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块刚割下来的猪肝。没想到这小竖子若有神助,我们绞尽了脑汁,仍是奈何不了他。他重重地拍着栏杆。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丁外人冷冷地说,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第八章阎乐成的奇遇

死心,不,为什么?如果这天上有明神在监临着我们这些芸芸百姓,他就应该惩善罚恶,不让我的儿子白白死去;如果这天上没有明神,我一定要亲手报仇,要让他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阎乐成像朗诵诗歌似的大叫了起来。

丁外人静静地看着他咆哮,道,阎君,你清醒一点。出于对你的同情,我已经帮了你这次忙,以后的事你自己看着办罢。不过,不是我打击你,你要报这个仇,恐怕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可是高升去了长安,他的岳父是朝廷炙手可热的御史大夫。我现在倒是很为你担心,如果他现在想对付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你一个小小的百石卒史,能拿人家怎么样呢?而御史大夫要除掉一个像你这样的小吏,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阎乐成一下子泄了气。他晕头晕脑地告了辞,连自己驾来的马车都没有乘,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走。他的车夫一时疏忽,没有看见他从丁外人府中出来,还以为他一直在府中闲谈。那车夫等到天黑快要宵禁时才知道主人早已经走了,赶忙驾车回家,阎乐成已经吩咐什么人都不见,说他病了,要好好休息几天。接着他就有近一个月没有去太守府坐曹治事。

等他病好了,再次去府中时。召广国和丁外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不约而同地说,阎君,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阎乐成的确面容清减了一圈,但是他的精神反而看上去更加健旺,好像换了一个人。他回答道,下吏这些天一直在家里思考,决心苦读律令,勤于吏职,争取能升迁到长安任职。

召广国和丁外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惊讶道,阎君想去长安任职,为什么?难道要和婴齐比试高下?

阎乐成坚定地说,没错。

沉寂了片刻,召广国和丁外人同时发出一阵狂笑,你,你,你不是说梦话罢。你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不明白?有些事都是天意,我等凡夫俗子,不能和天为敌。你都是快五十的人了,难道还能攀上做大将军的女婿不成?不如趁着还有几分气力,买一座良宅,买几个美妾,在家乡快活地过完这一生算了。

听到他们的嘲笑,阎乐成火往上撞,见召广国还有脸劝他买良宅美妾,心头的怒火更是不可遏制。老子的钱都拿去贿赂了你们,你们却这么点小事也没帮我办成。现在我哪里还有多少钱,就算我有,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他差点要跺脚发作,但脑子究竟还不糊涂,知道自己的不满如果让他们看了出来,将会后患无穷。他强自按捺下怒火,拱手道,府君和守丞君说得是,也许犬子的不幸都是命运,下吏也不应该怨天尤人……下吏去办公事了。

二人看着他的背影,对视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阎乐成从此果真开始勤于吏事,天天钻研律令。他的家产在这次和婴齐的较量中十去了七八,他把一切的仇恨都化为了动力,虽然他也知道,就算他再勤勉,也未必能有多大的升迁机会。毕竟已经将近五十岁了,除非他像婴齐那么年轻,否则一切的辛苦都有可能是徒劳。虽然大汉也不是没有人官职突然腾踊的情况,比如现任丞相田千秋,当他七老八十仍做着高庙寝郎那个二百石小吏的时候,恐怕自己也想不到单凭一封上书就立刻升为御史大夫,继而封侯拜相呢。但命运之神同样光顾阎乐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点阎乐成也不是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不去想这些,他怕自己一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就会堕入绝望和愤怒的深渊。而他没料到,这时幸运之神真的来眷顾他了,冥冥之中他耳中听到了幸运之神翅膀扇动的呼呼声。

这天他被太守府下派到望蔡县去巡视,顺便还要去监督一下钓圻仓的修建情况。自从去年的那场战事,钓圻仓残破不堪,豫章郡一直派遣了工匠在此修缮,并让官吏随时监督。阎乐成就是新一轮被派遣的官吏。

忙完白天的公事之后,他正在油灯下苦读着《兰台令甲编》,几只老鼠嚣张地在房屋的顶上出没,咚咚作响。他在钓圻仓住的客舍远没有豫章县的整洁,他被老鼠的吱吱声打断,心里猛然涌起一阵凄苦,没想到两年过去,自己搞得家破人亡,而仇人却在长安过着幸福的日子。他叹了一口气,走到院外,月色如霜,铺满了院子。院子里的大槐树像伞一样,形成一片黯淡的树阴。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怅然久之。正是百感交集的时候,只听院门咯吱一声,他的家仆推门进来,看见阎乐成站在阶上仰首望天,赶忙伏地问候道,主君这么晚还没安歇吗?

阎乐成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又赌博去了罢?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赌瘾太大,所以老婆抛弃你改嫁了别人,连儿子也不认你,跟你老婆走了。你难道没有一点悔恨吗?

家仆尴尬地赔笑了两声,躬身道,主君骂得对,小人太不成器。不过像小人这样卑贱的人,能干得了什么呢。平时也就这点爱好了,老婆不老婆的,既然丢了,小人也无法可想。小人就一辈子陪着主君,也觉得满不错的。

阎乐成摇摇头,知道他不可救药,道,今天又输了多少钱?要不要我给你添加点佣钱。

主君能给小人添加佣钱,那小人当然感恩不尽。不过小人今天倒还真没有输,这帮工匠的赌博本领比小人可差得远了。家仆竟然面有得色。

阎乐成冷笑道,老子才不给你加俸,有钱你不还是一样赌掉了,宁愿我帮你存一点,将来赠给你的儿子。你今天竟赢了,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你倒说说看,今天赢了多少。

家仆道,主君问起来,其实钱倒没赢多少。对了,有个工匠输了,拿不出钱,硬要给我个盒子做抵押,说有了钱再还我。我起初不肯,不过看他那个盒子倒真是做得精致,也许值一些钱,也就答应了。

哦,阎乐成来了兴趣,什么盒子,拿来我看看。

家仆受宠若惊,赶忙从身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双手奉给阎乐成。阎乐成接过,捧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家仆看了看阎乐成的脸色,补充道,主君,说来奇怪,这盒子虽然沉甸甸的,里面却只有一张丝帛澡巾,什么也没有,那澡巾上还画得乱七八糟的。

阎乐成借着月色观看那盒子的色泽,知道是紫檀木雕刻的,他越发好奇,转身疾步走近屋里,在油灯下打开那个盒子,看见里面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帛,他展开来一看,只见帛书的右下角钤有一枚鲜红的印章。阎乐成为吏多年,懂得篆书,认出是“长沙郡守”四个字,心里觉得奇怪,大汉从来没有设置什么长沙郡,这幅帛书到底从哪里来的?

他再仔细研读那幅帛书,只见上面画得横七竖八的,都是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有的红色,有的蓝色,还有的地方用绿色画着圆圈、方块,大概是表示一些特殊符号。阎乐成大奇,抬起头,看见家仆正垂手恭敬地站在身边,忙对他道,输给你盒子的那个人是谁,你快帮我把他叫来。

家仆见主人脸色突然这么郑重,心中欢喜,觉得自己的地位在主人的心中大大提高了,赶忙应了一声,主君,我这就去。说着撒腿跑了出去。阎乐成复埋头研究帛书,猜想这是一幅地图,他在县廷为吏多年,虽然不直接管理图籍,但究竟有些见识,也经常看见府中的佐史察看地图,做记号,下达收赋税的文书,对地图的样子再明白不过。只是狐疑这幅地图上没有一个字,到底是哪里的地图呢?而且图上标注的一些圆圈方块是什么意思呢?既然地图藏在这么精美的盒子里,一定大有来头。他的心情突然有些激动。

正在凝想当中,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家仆果然带回来一个中年的工匠。那工匠面色黧黑,獐头鼠目,大约是从没这么近见过官吏,见了阎乐成赶忙叩头道,小人张健松拜见主君。

阎乐成抬手道,罢了,这个盒子,你从哪里偷来的?

那工匠刚站起来,吓得又扑通一声跪下了,主君,小人一向本分,岂敢偷盗,这是小人修整钓圻仓的时候,在第三仓角落里捡到的。似乎怕阎乐成不信,接着他又惶急地解释捡到盒子的详细经过。

阎乐成静静听他说完,嗯了一声道,起来罢,我相信你了。这样罢,这个盒子我很喜欢,你要多少钱?

家仆忙插嘴道,他欠小人二百钱的赌债,谅他也没钱赎,这个盒子就算是小人送给主君的。

阎乐成道,这盒子做工精致,起码值五百钱。这样罢,明天到账房给他领一千钱,我阎乐成喜欢什么东西,是不会巧取豪夺的。

那工匠喜出望外,千恩万谢。阎乐成好半天才把他打发走。

接着又抚慰夸奖了一番家仆,将他打发走,阎乐成才有空闲摊开那幅帛书仔细研究。他越发断定这不但是一幅地图,而且图上绘制的地方就在豫章郡附近,凭着自己的直觉和“长沙郡守”四个字的印章,他意识到这幅地图或许非同小可。多年的为吏生涯已经使他锻炼出了敏锐的感觉和惊人的细心,他甚至隐隐觉得这幅地图或许能给他带来好运。他的睡意丝毫没有了,坐在案前,将地图翻过来覆过去研究了一夜,晨光熹微的时候,他心中豁然开朗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到钓圻仓四周巡视,那幅地图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中。他越来越明了,地图上描绘的就是钓圻仓一带的风貌。但是那地图有些古怪,有一条很粗的线条好像在山腹中,如果说那线条是表示道路,山腹中为什么会有道路?而且那线条上有一个很大的圆形符号,用一个暗绿色的圆圈表示,这种颜色再没有在别的地方用过。它一定表示有重要的含义。但到底是什么含义?阎乐成一连几天就在钓圻仓的第三仓前游荡,苦苦思索,这会儿他站在候望台上发呆地张望,突然起了一个念头,我何不顺着线条的指示搜索一番呢?

想到这里,他马上循着小路到地图上标明的山腹前仔细察看,这个地方长满了树和藤葛,他提着剑将那藤葛清除了一部分,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这是很多山上再平常不过的洞口,但是阎乐成心里却怦怦跳了起来。

洞口不高,他很快攀了上去,里面是一条深邃的道路,漆黑漆黑的。阎乐成向来是个胆大的人,他用火石点燃了一根松枝,往里走了几步,发现深不可测,心里一阵狂喜,那地图画的路线是存在的,山腹里有一个通道,那个绿色的大圆圈标志一定有什么重大秘密。他从洞口爬下来,用茅草将洞口隐蔽好,决定好好准备一下,挑个合适的日子再来探险。

在准备了几天之后,他趁着休沐的闲暇,带着大量蜡油,爬进了洞里。他没想到洞竟然那么深,他感觉走了数里,仍然没有到达尽头。其间他也有些恐惧,但究竟好奇心克服了一切,况且这条路线和图上所标的线条完全吻合,既然前人已经探知在山腹中有这么一条通道,而且在地图上做了那么清晰的标志,那就说明没有什么难以预知的危险。尤为让他暗生希冀的是,这条通道的前方也许会藏有什么难以想像的财宝,那张不知什么人绘制的地图就是一张藏宝图。想到这里,希望的喜悦压倒了一切。他想到此前自己为了给儿子报仇已经接近破产,如果能意外发现一笔财宝,不是又有了力量和婴齐那竖子斗吗?他甚至想,看来天上真是有明神在监临这人间世界的,明神们可怜我儿子的无辜惨死,特意赐一笔财富帮助我完成儿子的未了心愿。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阎乐成奇怪地发现,这个通道里面竟然遗留有燃烧的松脂痕迹,而且这些痕迹看上去并不陈旧,这说明什么?他的心突然一阵揪紧,这说明不久以前有人来过。天啊,那岂不是说明财宝很可能已经不在了吗……怀着患得患失的心情,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也不知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他面前出现了一副硕大的石棺,那正是婴齐等三个人不久前看见过的。

阎乐成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举起火把,凑近石棺仔细端详,整个石窟里死寂无声,阎乐成一心都在意念中的财宝身上,殊无惧意。他发现石棺虽然是合上的,但有一条细细的裂纹横贯了整个棺盖,他不知道那是不久前被婴齐砍裂的。他将火把找了一个地方插好,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搬开了半边棺盖,再接着打开一层木头棺盖,发现了已经成为两具骨架的史禄夫妇。

棺材里并没有多少值钱的陪葬品,阎乐成泄了气,虽然从随葬遗策中知道了墓主人的名字,但阎乐成并不是什么风雅之士,他冒着危险,在山腹的洞庭中走了数里,为的是财宝,而不是特意在这石棺前发什么思古之幽情。

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颓丧地坐了一会儿,他又把地图拿了出来,铺在棺盖上端详,眼光中那些图上的红蓝线条渐渐模糊了,他的脑子却一片透亮。不,这副石棺绝对不是图中用绿色所勾勒的那个重要符号,那个符号非常大,远超过眼前这个墓室。在这墓室旁边,一定还有一个有待于发现的奇迹。

想到这里,阎乐成跳了起来,循着墓室四处游走,很快就发现一处有凉气透出的石壁,他知道这就是通道。没费多大的力气,他就推开了堵住洞口的几块石头,顺利地爬了进去……天哪!一向耳闻的“冲灵武库”,竟然在这里,阎乐成手里捧着史禄当年留下的兵器簿,脑子里迷茫一片。就是它,原来它是秦朝的,只不过一直活在大汉人们的传说中。他意识到这个发现能给他带来什么,巨大的欣喜充盈了他的心胸,这比财宝带给他的欣喜还要多,还要大,他决定马上乘传车赶回豫章县,去向召广国报告他的发现。

第三部钩心斗角

第一章桑弘羊

始元四年的春天,三月甲寅这一日。长安城中披红挂彩,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气氛。东西两市人流如织,不管是做生意的小贩,还是买东西的百姓,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兴高采烈的神情。厨城门内两侧的长安厨官署声音喧嚣,牛车相望于道,络绎不绝地穿越长安城街道,给未央宫和长乐宫送去牛羊鱼等食品。这是往常除了新年祭祀时才有的盛况,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又在春日的长安城出现了。在章台街、夕阴街、藁街的两侧,万头攒动,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们,他们个个都像鹅一样伸长脖子,朝着未央宫的方向张望,脸上带着渴盼的神色。原来今天是皇帝新婚的日子,大将军博陆侯霍光的外孙女,也就是左将军安阳侯上官桀的孙女、太仆上官安五岁的女儿要嫁给十二岁的皇帝,皇帝将亲自驾车,带着他的新娘在长安城主要街道绕行一圈。这是多么难得的盛况啊!除了五十多年前,头发斑白的老人曾经看过武皇帝新婚的胜景之外,长安人几曾再次领略过皇家婚礼的气派呢?

夕阳给长安城投下了一片金色,已经将近下晡时分,皇帝的车驾还没有出现,偶尔有十几个甲士,簇拥着一个内廷官员来回向百姓宣告诏书,内容是因为庆祝皇帝新婚,大赦天下,赐天下百姓长子爵一级,女子五十户牛酒。这诏书从今天朝暾笼罩着长安城开始,宣读几十遍了,已经引不起多少人的兴趣,百姓们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观赏一下皇帝和他新娘的容貌。比起天下其他城邑的人,长安人是比较博闻广见的。他们都听说过春秋时卫姜夫人初嫁到卫国时的盛彩,还会吟诵两句那样的诗。当然,新皇后才五岁的事实到底有点限制了他们的想像力,那个五岁的小孩大概不可能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神采罢?

夕阴街西边响起了杂沓的马蹄声,一大队皮甲骑士骑马称娖而至,个个手中举着长戟,戟头下端的秘上连缀着一排排细密的羽饰,像一丛层叠盛开的鲜花那样怒放。接着又是一队玄甲骑士,深目高鼻,看上去不像大汉百姓。长安的百姓对之也司空见惯,知道这是属国胡人的骑兵,大概因为今天的喜事,朝廷特意征发来炫耀皇家威风的。等到这队骑兵过后,奔过来一长列的甲士,持戈执盾,分站在人群两旁,将人群和街道隔开。然后才奔过来一辆六马驾的安车,一个稚嫩的少年坐在驭手的位置上,两手象征性地挽着缰绳。他头上戴着皮弁,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华贵庄重,衣服的肩头部位绣着鲜红的云雷图案。腰间挎着一柄玉具剑,目不斜视,神情淡然,颇符合帝王“不内顾,不亲指”的礼节。他按辔徐行,马轭上銮铃锵锵,他的身后坐着一位盛服的小女孩,头上满是琳琅的钗饰,身上也珠玉粲然,两个眼睛却是忍不住骨碌碌地偷窥街道两旁,脸上逃脱不了顽童的神色。这马车每行进十丈,街道边隔几丈站立迎候的官员就俯伏在地,高呼,皇帝陛下万岁!继而百姓们也一齐俯伏,跟着这位官员喊,皇帝陛下万岁!

当皇帝的车马再次驶入未央宫之后,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透过未央宫北侧的金马门,可以看见灯笼的红光像长龙一样,沿着地势级级上升,一直爬到未央宫前殿以及椒房殿的屋顶上,就连城外闲置的建章宫也灯火辉煌。这真是个奢靡的日子,光是赏赐就颁发了无数的金银,长安的百姓都得到了官府颁赐的礼物,小贩们被告知可以免去一个月的税收。可是他们仍然有掩饰不住的失望,那是多么瘦小的一个皇后啊,全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贵族少女的风采,不要说什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了,她完全是一个孩子,远远没有发育。虽然他们嘴巴上不敢公开说,可是神情都浮现在脸上,并不因为得了皇家颁赐的牛肉和美酒就格外宽贷,好像是自己犯了过错。虽然,皇后的丰满美貌与否,本来是和他们毫不相关的。

此刻,在尚冠里的御史大夫府邸,桑弘羊和他的一双儿女以及女婿婴齐正在宴饮。桑弘羊也很疲累了,他今天也随着皇帝的车驾巡行了一番,他的车排在霍光、上官桀、田千秋之后。在他心目中,这场婚姻简直是个闹剧,不是吗?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和一个五岁的孩子结婚,这算个什么事?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上官桀父子想取宠后宫的想法。如果有机会,谁又会不想呢?成为皇帝的岳父,按照《春秋》的经义和汉家的规矩,就一定会封侯,皇帝是不能娶出身地位低的妻子的,那么上官家就一门两侯了。桑弘羊看着他们咧开大嘴笑得那么灿烂,真是感到无比嫉妒。自己劳累了一辈子,可是连一丝封侯的希望也没有呢,除非在有生之年能当上丞相。可是,有那个阴沉沉的小矮子霍光在上面挡着,当上丞相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阿齐,你觉得今天皇帝新婚,百姓会有什么看法?桑弘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婴齐将酒爵放在几案上,道,大人,我想天下的百姓今天一定很高兴。这种不是节日的节日,不是经常能有幸碰上的。臣当年在豫章县时,碰上皇帝大赦或者有什么喜庆,县廷会提前十天接到长安的文书。等到喜庆那天,县廷的官吏到各个里巡行,发放牛肉和美酒,乡里的百姓也不用干活,儿童们到处喧闹,锣鼓喧阗,真是和新年一样热闹呢。臣现在想起来,真是恍惚又回到了故乡。

桑迁笑道,婴君,我自出生就一直在长安,真是难以想像下面郡县的场景,一定比长安好玩罢?

桑绯在一旁笑道,哥哥你长这么大了,还只想着玩。须不知儒家最忌玩物丧志么?

谁说儒家一切摒绝玩了?书上不是说:“不有博弈者乎?”可见下棋赌博之类儒家并不是禁止的。礼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也,真正的圣人,才不会像你这样不近人情呢。桑迁不服气道。

桑弘羊道,你们这对傻瓜,在一起就知道斗嘴皮子。他指着桑绯,特别是你,该向你丈夫学学什么叫稳重。若说经术,阿齐也不比你逊色;而文法律令,尤其是你不具备的,所以阿齐才能够不两年就升任廷尉左监。这可不是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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