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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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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怨气,压在她心头才短短半年时光,已经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他要死了,夏候彻……他终于要死了!”她一字一句地对自己手道,手狠狠抠进粗糙的树皮,似是要发泄心头的无边恨意。

可是,在她摸出身上的信号烟之时,却蓦然想起了那日在寺中夏候渊说过的话,顿时心底生出一股无边的寒意。

这个人被那么多人算计都没死,会这么简单就死在这百鬼密林的泥沼之中吗刖?

抑或者,这又是这个生性多疑的男人对她的又一次试探?

这么一想,她恨恨一咬牙,环顾四周开始飞快地收集树藤,一边往回跑,一边快速编织成绳索……

她再回去之时,夏候彻还在沉在泥沼里,整个人只剩脖子以上还在外面,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跑回来蔺。

这一切,真的是他想错了吗?

凤婧衣快速地将树藤编的绳索捆在附近的一棵树上,趴在沼泽潭边望着他说道,“你把手慢慢拿出来,接住我扔过来的树藤,一定要接住!”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慢慢地将手从泥沼中举了起来,这样小小的动作使得很快沉到了脖子。

“接住!”凤婧衣说着,将绳索朝他手上扔过去,看到他成功地抓住了欣喜地池边抓住另一端,“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夏候彻抓着树藤往岸边走,树藤是软的,人一动便沉得更快,急得凤婧衣满头大汗,“你别动,我拉你上来……”

她说着,在潭边拉着树藤用力地将泥潭里的人往上拉,林中的树藤多刺,手都被勒得血肉模糊了才将夏候彻从里面拉上了岸。

夏候彻没有说话,一身污泥地仰躺在地上,只有一张尚还白净的脸上露出笑意,最后畅快开怀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凤婧衣喘着气瘫坐在边上,看着莫名其妙地对着自己大笑的男人,“你笑什么?”

夏候彻伸出自己满是污泥的手,“过来些。”

凤婧衣皱着眉望了望他一身脏兮兮的稀泥,一脸嫌恶的退了退,“离我远点,你……”

话还没说完,夏候彻已经坐起身,伸手抓住她狠狠一拽,她便重重地撞入满是污泥的怀抱。

他不由分说便吻了下来,不是以往那般带着情/欲气息的亲吻,却比以往更加温柔怜爱,久久都不啃松开。

最后,是凤婧衣受不了他,狠狠一把人推开,瞧着自己身上沾上的污泥,跳起来气乎乎地走了,“脑子有病!”

夏候彻笑着起身跟了上去,心情仿佛是极好的样子。

凤婧衣回头一望,警告道,“你离我远点!”

夏候彻却不怕死地一伸臂将人搂住,气得她狠狠一肘子撞到他腹部,登时痛得他眉目纠结,唇角却扬起了深深的弧度。

凤婧衣甩不掉,便索性不说话懒得理他,一路闷头走着。

她想,从夏候彻的反应来看,她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这个男人又是在试探她。

即便他不回去,他定然也早想好了如何自救,又或者那几个在迷雾林里失踪的侍卫,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失踪,而是一路在暗中跟着他们。

或者说,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所幸,她没有被仇恨的怒火冲昏了理智,及时冷静下来了。

否则,这一时冲动的后果该是多么的可怕。

如今看来,这百鬼密林恐怕是根本困不住他的,离开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此次北汉之行没能杀了他,但她想自己大约已经渐渐取得了这个多疑男人的信任,这对她以后的路,也是至关重要的。

“还真生气了?”夏候彻见她不说话,低笑问道。

凤婧衣望了望他,看到他身后的野柿子树,连忙跑过去摘了些,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已经走了数个时辰没有进食,这样下去身体也会吃不消。

“这东西能吃吗?”夏候彻拧眉道。

凤婧衣一边摘下了收着,一边道,“那边有虫子正在吃,不会有毒?”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东西?”夏候彻一边帮忙碌,一边问道。

一个南唐世家养在深闺的千金,怎么样会对这些山里之物这般有见识?

凤婧衣微震,略一思量道,“以前跟着师傅在山里学功夫,那里也有这样的果树,我吃过。”

事实上,这些山里之物曾是她在童年之时,家里最重要的食物,谁让她的母亲不再受她那个风流父皇的宠爱被安置在了破落的别宫,不到两年时光,连日常三餐都成问题了。

夏候彻抿唇笑了笑,伸手帮忙,“要摘多少?”

凤婧衣解下自己的披风,将摘下来的柿子一一放下,说道,“冬日里山林间的结着果实的树不多,遇上了我们能拿来多少拿来多少,要从这里出去不是一两天的事。”

最后,两人摘了一大包由夏候彻一人拎着,准备做为接下来几天的干粮。

凤婧衣一边走,一边拿来了一个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便开始吃起来,甜糯的味道正好,只是有点冰凉。

她只顾着自己,边上的夏候彻便不高兴了,“我的呢?”

“你不是拿着那么多?”凤婧衣望了他一眼,说道。

夏候彻望了望自己的脏手,一手抓着她的手,低头便咬了一大口去,“味道还不错。”

凤婧衣抿唇瞪了他一眼,哼道,“夏候彻,你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学会干些没皮没脸的事儿了?”

夏候彻走在她前面,挑着眉回头望她,“你说什么?”

她头一回这么叫他的名字,结果还是骂人的,在宫里倒是乖巧听话,一出了宫便一天比一天嚣张了。

凤婧衣瞅了他一眼,一边走一边闷着啃着她的柿子,不再跟他说话。

半晌,夏候彻望了望四周道,“天快黑了,我们得找地方落脚。”

“跟你出宫就没一回遇上好事。”凤婧衣咕哝着抱怨道。

夏候彻低笑,一边走一边道,“嗯,大概有点八字不合。”

“岂止不合,你简直就是我的灾星,上回是遇上刺杀,我险些废了一只手,这回又是追杀的,又是跑到这百鬼密林里。”她说着,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出不去死在这里,做鬼也不放过你。”

“好,你要是做鬼了也缠着我。”夏候彻笑语道。

凤婧衣皱了皱眉,他今天笑得实在有点多,也实在有点不正常。

“好了,快点找落脚的地方。”

两人在天快黑的时候,寻到了一处山洞,且不远还有溪涧,夏候彻将落搁下望了望自己的身上,道,“我去那边洗洗。”

“我也去。”凤婧衣道,

夏候彻俊眉一挑,坏笑着说道,“虽然我也想鸳鸯浴,不过这里水太冷,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是想出去捡些柴火回来,把你衣服洗了烤干,你想什么呢?”凤婧衣恼怒道。

“你捡些柴草回来就行了,山里太凉,我自己洗了带回来就行。”她那怕冷怕得要死的,沾着那刺骨的溪水怎么受得了。

“你别洗太久,冻病了我可没本事带你走。”凤婧衣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先离开去寻找柴火,以便晚上可以用来生火驱寒。

她在附近很快捡了柴火回来,在溪边寻了几块可以打火的白石,费了好些功夫才点起火来,把方才摘下的柿子放到火堆边上煨着,以便热了吃起来没有那么凉。

半晌,还不见出去洗澡的人回来不由有些不安,正起身离开山洞准备去找,却看到他一手拿来着湿衣服,就那么光着膀子回来了。

她接过湿衣服拿来棍子支在火堆边,而后将煨热的柿子拿给他道,“这个是热的,吃着会暖和点。”

他看着手上的东西怔愣了一会儿,伸手接了过去,一点一点地剥开皮,咬下一口之后,暖暖甜甜的感觉仿佛都要沁到了心里一般,让他久久都没有言语。

凤婧衣将包着柿子的披风拿来披到了他的身上,说道,“衣服还有一会儿才能干。”

“嗯。”夏候彻应了应声。

凤婧衣在火堆旁坐下,望着跳跃的火苗不由有些好笑,他们这么两个无时不刻想要对方死的人,竟然一起生生死死地走过好几回了。

“素素?”

“嗯。”她应了应声。

夏候彻又道,“还是有点冷。”

她翻了翻烤着的衣服道,“还有一会儿就好了。”

“你坐过来些。”

凤婧衣咬牙切齿地瞪向笑着的男人,他什么意思?

难不成想拿她取暖?

这么一想,便懒得搭他了。

可是,等一会儿不见她动,夏候彻便自己挪过来了,“你不过去,还是过来吧。”

凤婧衣起身便要躲,恍似是见了瘟神一般,“夏候彻,这个时候你要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夏候彻闻声大笑,轻轻松松地将她勾入怀中,捏了捏她鼻子道,“我没想乱来,还是……你想乱来了?”

凤婧衣顿时一张脸躁得通红,尴尬不已。

他却还不放过她,理了理她的头发,低头咬了咬她耳朵道,“当然,你要想的话,我很乐意配合,野外山洞里想必是另有一番情趣。”

“无耻!”凤婧衣骂道。

夏候彻笑了笑,搂着她说道,“我只是很高兴,你能救了我。”

她顺从的靠在他的怀里,望着面前的火光,道,“你不把我扔出去,也许掉在里面的人就是我了,我……”

说到这里,她止住声音。

有些意思,欲言又止最好,说出来反而让人不易相信。

可是他不知道,偏偏就是他这个局让她警觉了,如果当时他放开她自己脱身的话,再要救她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故意让自己掉在了里面,等着她去救。

他叹息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素素,幸好你回来了,否则……”

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他没有说出否则后面的话,聪明如她却也猜得出来,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覆上他的手,柔声说道,“后面不管再有什么,不要再这样丢下我,即便你是想保护我,可是我怕我没有那个本事能救你……”

他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放心吧,我们会走出去的。”

他这么说着,怀中的女人却笑了笑,喃喃说道,“我希望我们能早一点离开这里,可是有时候我又希望我们能晚一天离开这里……”

“为什么?”他问。

“这里只有你我,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可是回了盛京,你就会是很多人的……”她无奈地叹了叹气,低语道,“我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这样对着一个自己的仇人,情意绵绵地表白,实在是一件虐心的事。

不过,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可以贪心。”夏候彻薄唇洋溢着温柔的笑意,低头便要吻她。

凤婧衣愣了愣,他这是什么意思,鼓励她去爱上他吗?

只可惜,这鼓励着实是用错了对象。

她对他,没有爱,只有恨。

唇齿几番缠绵,她及时打住,“我看看衣服干了没有?”

她可不想撩起了火,跟他在这荒郊野外打野战,那样的刺激她可消受不起。

夏候彻沉默地望着她,一向冷竣的面容今夜格外的温柔,那不是刻意作出来的样子,而是发自心底而散发的温柔之意。

凤婧衣将烤干的衣服拿了过来递给他,催促道,“快穿上吧,小心一会儿着了凉。”

他接过去,一件一件地穿好,往火堆里添了些柴便道,“不早了,睡吧。”

“嗯。”她乖巧地在他边上坐下,靠在他的怀中闭目入睡。

他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手轻轻抚着她背后垂落的青丝,抬头望向山洞外黑暗无边的山林……

凤婧衣想要将他困死在这百鬼密林,以为这样就能置他于死地吗?

那她便太天真了。

夏候彻是到后半夜才睡着的,醒来之时已经天亮了,可是原本睡在他怀里的女人却不知所踪了。

他沉着脸一掀披风快步出了山洞,找了没多远便看到正蹲在溪涧边洗脸的人,溪里的水很冷,洗完了便冻得她一个颤抖,使劲搓了搓手将边上的大树叶洗干净,盛了水刚起身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你醒了?”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遇到猛兽怎么好?”夏候彻沉着脸训道。

凤婧衣捧着水走近,说道,“看你睡得香就没叫,这里离山洞就这么一点远,我拿点水就回去了,能遇到什么?”

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是怕她有危险,还是怕她趁机跑了。

“先回去吧。”夏候彻面色缓和了几分,顺手接过她手里盛水的树叶“这里的水寒气重,你忍着少喝些。”

“那我渴死了怎么办?”她咕哝道。

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斥道,“满口死来死去的,晦不晦气?”

凤婧衣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道,“这林子这么大,我们也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天?”

大冬天的,她实在不喜欢在这山里多待,可要走出去也不是一两日的功夫。

如今想来,自己原是逼他进林子送死的,结果还把自己也送进来受罪,这是何其自虐。

“这就受不了了?”夏候彻笑问。

凤婧衣回到山洞里坐下,啃着火堆里煨过的柿子,苦着脸说道,“我现在特别想念沁芳做的饭,想念宫里的温泉……”

夏候彻瞧着她小脸冻得通红的样子,有些心疼道,“最近苦了你了,回京好好补偿你。”

“补偿我什么?”她扬眉望着他,兴致勃勃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他笑着问道。

凤婧衣想了想,回道,“好像没什么想要的。”

我最想要你的项上人头,说出来你会给吗?

“快吃吧,吃完还要赶路。”夏候彻这两天态度难得的好说话。

凤婧衣低头继续啃着柿子,她想大约后面几天她也是要啃柿子,只怕从这里出去了之后,吃得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柿子了。

百鬼密林里每走一段都会面对不同的困境,先是迷雾林,后是沼泽地,再到瘴气林,再到鳄鱼潭……所幸一路两个人精诚合作,虽出了些意外,但都还保住了小命。

凤婧衣进入百鬼密林的第五天,公子宸已经没有等到她发出了信号,但接到了青湮从金花谷传来的消息,凤景已经解了毒,暂时寄居在金花谷。

与公子宸一起等在榕城的人,还有楚王夏候渊。

“已经五天了。”他远远望着百鬼密林的方向,眉目幽深。

相较于她的沉稳平静,公子宸倒越来越坐立不安,她不知道凤婧衣在里面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而自己却又不能冒然进去寻她。

“五天都没有消息,想来这一回,他还是死不了。”夏候渊敛目拨着手间的佛珠,叹息道。

凤婧衣一直没有传消息,那就表示夏候彻还活着,而那是个聪明的女人,既然夏候彻活着,想来她也不会让自己死在里面。

公子宸手中折扇不断拍打着另一只手心,喃喃道,“也许,她也出了事,才会无法传消息出来……”

夏候渊笑了笑,望着她道,“她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公子宸一时无言,凤婧衣是她遇过最狡猾的女人,那样的祸害,应当没那么容易死的。

可是,五天不知生死,她总会忍不住胡乱猜想。

“依本王看,你时间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回盛京好好收拾一下残局。”夏候渊一边朝外走,一边好心提醒道,“夏候彻若是回京,必然会开始追查你们的下落,任何一丝痕迹被他抓住,都足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百鬼密林明后天就会写完了,然后就素回京了,靳兰轩也要回去了,太后也快回来了,越来越热闹了……

☆、百鬼密林3

百鬼密林里的第五天,凤婧衣这个怕冷怕得要死的终究还是病倒了,走起路来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近些年不是在南唐宫里,便也是在大夏后宫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般餐风宿露,何况是在她最怕的冬天里,再怎么咬牙坚持也扛不住这山里的寒气。

夏候彻一直拉着她赶路,有些讶异她一向冰凉的手今天竟然出奇的暖和,“今天不冷了?”

“嗯,走得太暖和了。”除了有点头晕脑胀,身体无力之外,唯一的好处就不感觉冷了,甚至全身暖和的不得了。

“是吗?”他倒并未发现异样,想来她不觉得冷便好,一边走一边说道,“必须赶在天黑之间过了过鳄鱼潭,晚上这一片猛兽太多。刖”

他们已经在这树林里困了好些天,再这样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与他原定回京的日子已经耽误了太久了。

凤婧衣懒得说话,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任由他拉着在林子里穿行。

“小心点脚下。”夏候彻一边走,一边提醒她注意脚下纵横交错的树干蔺。

凤婧衣整个脑子都是晕的,连话都听不清了,哪还顾得上小心脚下,结果便狠狠摔了一跤。

“不是说了让你小心吗?”夏候彻皱着眉将她扶起来教训道。

原本人就不爽快,这摔了一跤,还要被他教训,一时间脾气便上来了,“你走吧,我不走了。”

“又怎么了?”夏候彻皱眉。

凤婧衣甩开他的手,扶着树站起身自己走,走了没几步眼前便是阵阵发黑,踉跄地退了一步,咬了咬唇又让自己清醒了几分继续走。

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还不知道凤景是否平安,怎么能这样倒在这里?

可是偏偏这不争气的身子就是不懂她的心,走不了一段路便要扶着树停一下,嘴唇都咬得出了血,这样的痛觉也无法让她清醒太长时间。

夏候彻似也发现了不对劲,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怎么这么烫?”

一早就觉得她手暖和的怪异,难不成这都烧了一路了?

凤婧衣敛目吸了吸气,明明虚弱得恨不能就这样一头倒下睡过去,却又咬着牙让自己清醒过来,虚弱地抱怨道,“都说了,最讨厌冬天。”

她别的毛病没有,就是一到冬天便受不得寒,一病倒便是缠绵病榻数月难以痊愈,那滋味着实地折磨人。

所幸南唐地处南方,便是到了冬天也没有特别的冷,她病也病得不甚厉害。

可是这一回大冬天地跑到了北汉这鬼地方,她哪里受得了。

夏候彻拉了拉身上的皮裘,随即便将人背起来,说道,“自己趴着睡会儿。”

凤婧衣歪着头搁在他肩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夏候彻,你真是个扫把星,我哪天就会被你害死。”

若是没有这个人,她大可以在南唐金陵好好做着她的长公主,如今已然与心爱之人成婚,只等到过两年凤景亲政,便可以隐居世外。

可是这美好的一切便被这个男人毁了,逼得她不得不躲在他的后宫里苟且偷生。

“说什么胡话!”夏候彻侧头斥道,一边走一边道,“我不让你死,谁也害不了你。”

凤婧衣微眯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冷峻侧脸,轻轻地笑了笑,满是嘲弄的意味。

如果他知道她是谁,还会这样说出这番话吗?

那时候,只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解恨吧。

莫名其妙投生在了南唐皇室,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真正的南唐公主,只是想和亲人爱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可是残酷的权谋争斗逼得她不得不成为一个争权夺利的女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和亲人,若非这个男人一再要取她性命,她何尝想让自己活得这么累?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似又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妈妈,她有些想念她们温暖的小家,想念每个晚上回到家热腾腾的汤,想念那个世界简单的生活……

想着想着,眼角便落下泪来。

夏候彻感觉肩膀有些湿,侧头便看到枕在他肩上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她似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落过泪,不管是在金陵他那般胁迫她,还是在宫里那般隐瞒身份欺骗她,她从来没有去哭闹过。

这个时候怎么会哭成了这个样子?

“素素?”他抖了抖肩膀,唤她道。

素素?

谁是素素?

凤婧衣脑子混混沌沌的,半晌也没有任何反应。

“素素?”夏候彻声音高了几分,唯恐她是烧得糊涂了。

她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咕哝着声音道,“妈,我想回家……”

夏候彻皱了皱眉,并没有听清她叫什么,只听到那句了我想回家,一时间柔肠百转,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转念一想也是,上官家就这一个独女,府中自是如珠如宝的宠着,从南唐到大夏之后确实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只是她性子倔一直不说出来,这会病得糊涂了心中觉得委屈了,便想着要回家去。

凤婧衣这一睡便就睡过去了不知多少时日,再醒来之时自己早已不是在夏候彻背上,反而是倒在床上躺着,被褥都是粗布的,床边生着炭火,房间内外除了简单的生活必须品,再无其它。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听到外面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披起衣服下床往外走,外面的一切让她难以相信。

他们并没有走出百鬼密林,可是这座被称为了无人迹的山里,竟有着一个数千人的大寨子。

渐渐更让她觉得不对劲,这并不是隐居在山里的人,因为周围来往的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一个孩子,甚至没有一个老人,全是身怀武艺的青年壮汉,看那举手投足之间的习气,分明就是出自军中。

这样的数千人藏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怎么出来了?”夏候彻与一灰袍的青年走来,看着她披着衣服站在门口,不由皱了皱眉。

凤婧衣收起眼底的探究之色,一脸病容地望向他,奇怪的问题,“这里……”

夏候彻对身边的灰袍青年说道,“方湛,你让人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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