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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阿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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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有的。”

我说:“我帮你们逃出去。”

年轻人怀疑地看着我的小身板,倒是小哥哥向我轻声说:“谢谢。”眼神温和又平静,让我顿时信心十足,热血沸腾。

长大后想起此事,我不得不羞愧地感慨我从小就是个色胆包天的主儿。

我带着他们往村后摸去,村头已经有士兵进屋搜藏了,小孩的哭声,大人的恳求声和家具倒地的声音传来,我们加快了步子。

到了村后,我指着马车告诉年轻人和小哥哥:“我吸引他们的注意,你们悄悄地从墙后摸到马车上,点燃稻草,马车会冲出去,你们能行不?”

年轻人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看了那马车好一会,重重地点头:“行!”

我说:“我往那边走。”

年轻人猛地一把拉住我:“千万千万别告诉别人你见过我们,帮过我们,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知道不?”

我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快走吧,我又不傻。”

年轻人表情一滞,半抱着小哥哥向墙边摸去。

这时,我突然听到小哥哥低低的声音传来:“后会有期,云溪。”

我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叫我妹妹的名字,可没有空问了,他和年轻

人沿着墙向马车摸去,我摸到另一边,猛地向村后守着的士兵们冲出去,嘴里大叫着:“娘,娘……我要娘……”一边大声嚎哭。

士兵们都一惊向我看来,我嚎哭着在士兵丛中撞来撞去,终于惹得一个士兵怒了,对我用矛的木把撞了一下,一股大力拉着我向后倒去,“啪”地倒地,胸口痛得要裂开一般,眼冒金星,嘴角蔓出了一缕血丝。

这时,一阵愤怒地叫声响起,一直安静地停在一边的马车上的稻草着火了,马受了惊,嘶叫着往路上冲了出去,疯狂的马匹冲出的那气势,惊得士兵喊叫着四处躲避。

有人大喊:“快,截住马车!马车上有人!”可是,疯狂的马匹,谁截得住?

有些士兵乱得徒步就往马车追去,也有的士兵稍微理智一点,慌乱地去解不远处栓在树上的马,慌慌张张地登马追了出去。

我倒在地上满眼金星,痛得快晕过去,有一瞬间痛得连哭得哭不出来,好一会缓过来了,我放声大哭起来“哇……”

一阵咒骂声响起,我像一个布偶人一样被人粗鲁地从地上拉了起来,往旁边一推:“就是这个小还孩儿突然跑出来的。”

我泪眼模糊地感觉有人在盯这我看,目光冰冷凶狠如失去了猎物的狼,我打了个寒噤,更卖力地哭“哇……”以此缓解我心里此时才泛起的无边恐惧。

“他娘的!别哭了!”怒吼声传来。

我哭声一顿,更大声地嚎哭,哭得惊天动地。

“再哭杀了你!”“哐”的一声兵器摩擦的粗励声响起,冰寒刺耳。

我吓得顿时止住了哭声,那里边的杀意,我本能地感觉到了,他真的可能会杀了我。

☆、5

可是,即使我听话不哭了,那些士兵也没打算放过我。

“抓起来!”一个愤怒又凶狠的声音命令道。

我再次像个布偶一样被一只粗鲁的手抓住提了起来,那铁钳一样的手拽得我生痛,我痛呼了一声,涕泪俱下,但很快在对面那个小头领模样的人冰冷的目光中自己捂紧了嘴巴。

一阵纷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过,抓住我的人突然把我拖到一边,低头向来人行礼。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我浑身痛得勉强抬起头来看他,原来是村头的那个铁铠军士,他的声音不大,不带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令人不知不觉就服从的威严。

刚才对我凶神恶煞的小头领见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忙上去用谄媚的声线唤他“吕都司”,禀报了事情始末,说我突然冲出来抢士兵的兵器、抓打士兵,肯定是马车上的人的同伙……我觉得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愿意说我是巫女突然变走了两个大活人,以推脱责任。

吕都司打断他,挥手让跟着他的人往马车跑远的方向追去,边慢慢地踱到我身边,伸手两根手指捏住我的下巴抬起:“你……叫什么名字?”

我被强逼着抬头看着他,他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可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的双眼平静阴冷,可是目光所及处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种久经战场的萧杀,一种令人从心底生敬生畏的威压。

我本能地往后缩,恐惧地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你认识刚才马车上的两个人吗?”

我继续努力地后退,在那目光中脑子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几乎要说了真话。

“你聋啦?!”一个沉重的而过甩在我的脸上,我眼前一黑,脑袋一晕,嘴里一甜,脸上火辣辣地痛,可却是这一掌却将我从那种可怕的目光中拉了出来,我呆了一呆,如梦惊醒一般,惊出一声冷汗,虽然挨了一掌,心里却是庆幸的,将头一低,张嘴大哭:“娘……我要娘……哇……娘……”

打我的小头领大怒,还要上去打我,突然我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大山一样向我扑来:“阿喜?阿喜!你怎么了!娘来了,娘来了!”

“咚”的一声,我的心放回了胸腔,虽然我娘站在高大粗壮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形单影只,略显单薄,但她怀抱里的气息和抚摸着我的手掌,顿时让我心生一种安全感,这才委屈地真正大哭起来。

小头领道:“哭什么哭!这个婆娘肯定也是钦犯的内应。快,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我娘面对着拥上来的士兵暴喝一声:“慢着!”尖锐如裂帛。

士兵们脚步不由得一顿。

我也不由得哭声一顿,扬起满是尘土、泪水、血迹的小脸看着我娘松开我,挡在我面前,如一直护犊的母牛。

吕都司一眼扫来,我娘气势顿时一弱,脚步不由得往后一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但却依然护犊的母牛一般挡在我面前,挤出一脸小心翼翼的谄媚笑容:“官爷,是不是小女冲撞官爷了?小女不懂事,您大人大量。我给您赔礼了……”

还未说完,小头领不耐烦地打断她:“废什么话!来人,抓住她们。”一边转头谄媚地向吕都司说:“只要拷问她们很快就知道钦犯的下落了。”

有人来抓我和我娘,我吓得尖叫,我娘脾气一向不好,此时听了小头领的话,失望恐惧之下,脾气上来,气冲上头,竟不顾后果地奋力推开上前的3、4个士兵,将袖子一挽,裙摆一提,指着小头领骂道:“阿喜就是个小孩儿,她懂得什么?欺负一个小孩儿你们还是男人吗?我们不知道什么钦犯,官老爷想抓我们顶缸,我们有理也没处说去,来吧!要抓就抓我!放开我孩子!别像个没种狗娘养的欺负小孩!”

吕都司眉头皱着,对气得脸色紫涨欲上前打我娘的小头领沉声道:“行了!都退下。”那小头领顿时神色一软,诺诺地矮身退到一边。

吕都司走到我娘面前:“你们是这个村的?”

我娘又咽了口唾沫:“不是,是临村柳树村来做客的,阿喜的姑母在这里。”

吕都司静静地扫了我们一眼,我身子不由地一缩,我娘又后退了一小步,我能看到她的手在发抖,她的脚也在发抖,可她还是挡在我的面前。

吕都司淡淡地向士兵们道:“放了。”

我娘脸上狂喜,“扑通”跪下来磕了个头:“谢青天大老爷,阿喜,快来磕头。”

那小头领愣了愣,失声大声道:“不行。”

吕都司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不听?”

小头领脸上冷汗沁沁,道:“岂敢岂敢,只是小人觉得蹊跷……”

话未说完,吕都司冷冷一哼:“你们十几个兵让人眼睁睁地从你们面前跑了,可耻耳!唯可欺妇孺耳!”不屑于理会小头领,他从士兵手里接过马缰纵马而驰,其余人纷纷跟随。

小头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满眼愤懑怨毒,咬了一会牙,也只得带着他那十几个低头沉默不语的部下踏着部队扬起的滚滚黄尘追了出去。

等部队离开后,我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泪水、血水,兴奋地摇着我娘的手:“娘!您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们没事啰、没事啰。”

可是我娘一点也不高兴,她猛地一手将我拉在她身边,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没头没脑地向我用力打下去:“让你闯祸,让你闯祸,打死你个没轻没重的!打死你个没心没肺的!……”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即使以前我闯过的最大的祸,也从来没见她这么愤怒过。

我吓坏了,一边本能地抱头躲闪,一边“啊、啊”地叫着。

此时村里有些人的胆子也回到了胸腔,忙跑上去拉我娘,劝着她,夺她的鞭子。

我娘将鞭子往地上一惯,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死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恐惧的释放。

我愣住了,忘记了哭,也忘记了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直到姑母和洛表姐找到我们将我们带回家,我也想不明白。

再后来,姑父和两个表哥听到了消息,从学堂里赶了回来了。

姑父大概三十四、五岁,是个秀才,在村子里是德高望重的文人,在学堂里做夫子,懂得很多道理,很多我还听不懂的道理,人家叫他为刘老夫子,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尊称,很是疑惑他又不老,怎么人家老叫他“老夫子”。

他白净容长脸庞,长相平淡,但他的目光总是温和的,他的身上总有种儒雅的让我感觉很轻松舒服的气息。我很喜欢他,除了他喜欢逼我读书这件事情外。

我还有两个表哥,一个叫刘允,十七岁,一个叫刘临,十五岁,他们都在学堂里读书。

姑母和我娘在房子里说话儿,姑父从房子里出来,见我闷闷地、乖乖地坐在院子里,摸了摸我的头,笑道:“哟,什么时候我们阿喜也像个窈窕淑女了?不出去玩儿了?”

我皱着小眉头,困惑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姑父,那些官爷不杀我们了,为什么我娘还要哭?她不高兴吗?”

姑父轻笑一声,又摸了摸我的头,道:“你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你娘不是,她经历过靖平之乱,知道官爷真的会杀人的。她哭,就是因为高兴呀。”

看着我一脸懵懂,他叹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们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呀。”

我沉默了,他突然满脸严肃地问我:“阿喜,如果你娘今日没有挡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我回想着,打了个寒噤:“他们可能会杀了我。”

姑父点点头:“可是你娘挡在你面前,你娘会怎么样?”

我心头越发冰冷,喃喃道:“他们可能会杀了娘亲。”

姑父道:“你怕不怕死?”

我点头。

姑父说:“你娘呢?”

我想了想,点头,应该也是怕的吧。

姑父道:“那为什么你娘亲还要挡在你面前?”

我愣了半响,正当姑父开始不耐烦时,我猛地冲进房间,“扑通”跪在娘面前:“娘,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不再偷家里的鸡蛋,不再打家里的猪,不再欺负家里的牛,不再偷偷倒掉药不吃,不再买糖人,不再讨厌学针线……”

我娘吓了一跳,一把扯住我:“这熊孩子,疯魔了?”

我不肯动,喃喃地念了半响,保证了一大堆,终于吐出一口长气,一咕噜爬起来,爬上椅子,抱着娘的茶碗就喝:“好渴。”

我娘啐了我一口:“做不到我再一一找你算帐。”

我想了想,嘻嘻笑着对我娘说:“娘,不再买糖人这条不算数行不行?”

我娘眼睛一瞪,巴掌要落下来,我一咕噜翻下椅子,跑出门外。

院子里,姑父坐在躺椅上咳嗽一声,我忙狗腿地凑过去:“姑父,我给你捏捏肩吧。”

姑父微眯着眼睛,噙着茶享受着我的按摩:“阿喜,你今天帮了别人罢?”

我手一顿,有些慌乱:“没、没有……”

姑父依然眯着眼睛:“阿喜,你记住了,凡事三思而后行,就是要多想几次该不该做,就如今日之事,若你助了别人,又被人知道了,牵扯的不是你,而是你娘、你爹、你哥哥,甚至还有你姑母、姑父、表姐、表兄,甚至还有更多,这些人可能都见不到了,你知道吗?”

我手劲慢下来,姑父也不急,悠闲地半躺着,半响,我低声道:“我知道了。”

这是我学孝和慎的第一课。

姑父向我眨眨眼睛:“不过,阿喜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外人,是吧?”

我笑了,大力地点头:“嗯。”

我笑得轻松自在,姑父眼里却闪过一丝忧虑。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有留言和收藏了,谢谢你们,很高兴呀,嘿嘿。

我觉得我很废材,这章总是写不好,紧张的气氛写不出来,道理也讲不清楚,汗,也许过一段时间再来修改吧。

☆、6

第二天,离开姑父家时,姑母给我装了满满两兜的花生豆子,又给我娘量了几升白米,拿了两匹布,我娘很过意不去地推脱着:“我能给的只是几个不值钱的瓜儿果儿,你倒给我拿这些个珍贵东西,怎么受得起?快别拿了罢。”

我姑母将她一挡:“你还把我当外人了?这也不是给你的,是给明辰、阿喜和云溪的,你委屈了没关系,可别委屈了我几个小侄儿。”明辰是我九岁的哥哥。

我娘叹了口气:“你再这样,我可不敢再上门了。”

姑母瞪她一眼:“你看吧?这不是将我当外人?石头媳妇,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这家里虽然穷家穷舍的,到底三餐管饱,比你那个家要好一点——若不是当你自己人,这话说得自大,你要嫌,我是再不会说的了,靖平之乱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亡故了,就剩下石头这一个弟弟……我不帮你帮谁呢?”说着想起了往事,眼圈红了一红。

我娘也眼神一黯,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再阻止了。

院子里,姑父给我拿了一叠写了字迹的纸张、一本书和一叠白纸。

我心里哀号一声:又来了。明明我娘也在这里,可姑父就是喜欢每次都让我转手拿给我娘带回去,因为他老是要趁机引诱、教训我学读书、写字。

姑父正摇头晃脑地感叹着:“……云溪这孩子,可惜是个女流,考不得状元,可惜了……”感叹完就是对我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

我忙摆摆手:“姑父,您不是说云溪读书好吗?那就让她读了,我就不必了。”

姑父眼一瞪:“痴儿,钱财都是身外物,只有脑中学才是别人夺不去的财富,云溪学的给不了你。”

我撇了撇嘴没出声,当不得饭当不得水喝,学来何用?

娘和姑母两人毕竟是妇人家,事情过去了也就不考虑太多,而姑父却一直担心我帮那两个钦犯的事情被人察觉出蛛丝马迹,因为我的计谋并不算很高明,生怕士兵们返回来找麻烦,为此提心吊胆了几天,但结果令他意外又庆幸的是,竟然再没有人来找麻烦。

而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直到事情过去十来年后,才发觉并不是自己运气好,而是有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帮了我们。

娘和我带着两筐的东西回到了柳树村,我娘难得地沉默了一路,我满嘴里磕着豆子、花生,直到兜兜里的豆子花生吃了过半了,才忍住蠢蠢欲动的手,只有在馋虫大动的时候,才数着粒儿吃上一两颗。

远远的还未到村口,我就看到了村口的大树下,云溪单薄的身影在张望着,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扑过去,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

云溪吓得细声:“啊、啊……”地叫着。

我娘远远地喊着:“作死呀,别吓坏了妹妹。”

我嘿嘿一笑,其实是因为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能再见到妹妹,竟觉得妹妹可爱无比,忍不住就抱了,我问道:“你又在等我们啊?”

云溪小小的脸蛋有些白,眼里却闪着喜悦的光芒:“嗯。”

我忍不住捏了她的小脸一把,从兜里往外掏豆子花生,往她兜里塞:“来,这些是留给你的,我只吃了一半,留了一半给你呢。”

云溪大眼扑闪了一下,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姐姐你真好。”

这小嘴甜得,我心花怒放起来,又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你要多吃一些,长胖一点,才不会总被我欺负呀。”

云溪抿嘴一乐,一瞬间如娇弱的姜花绽放,让我呆了一呆。

她用眼神询问我:玉佩呢?

我用嘴型加眼神警告她:回家再说,被娘知道了看我揍你。

回到家里,我将云溪拉到院子里的角落里,摸出玉佩还给她:“姐姐我守信用吧?这不是好好的给你带回来了?”

云溪大力地点头:“当然了,姐姐是最守信用最有义气的人。”

这孩子,嘴怎么长的,我心满意足地点头,就听见我娘在房间里喊:“阿喜,却把鸡舍扫一扫。”

“是。”我大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鸡舍跑了过去。

鸡舍就在院子一角围起一块地方,栽了几杆竹子,地上被公鸡母鸡们刨得坑坑洼洼的,一边搭了一个简易棚,做了几个鸡舍。我一推门进去,那只正威风踱步的大公鸡就舍弃了他身后的众母鸡嫔妃们扑了上来,表达它两天没见我的热情。

我“啊啊”地叫着,一把抓起身边的竹条抽了几下,才让它安静下来,然后抓起扫帚将两天没扫的鸡舍清扫了一遍,——云溪是不会扫鸡舍的,从小家里力所能及的粗活累活都是我的——又捡了几个鸡蛋回屋。

当我带着一身鸡毛、鸡臭味回到屋子时,我娘正坐在椅子上给云溪和哥哥明辰比划那两匹从姑母家带回来的布,要给他们做衣裳,一匹灰色的是明辰的,一匹水红色的是云溪的,那鲜亮的红色晃得我眼前一亮。

我窜了过去:“娘,我的呢?”

我娘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还有几套云溪给你的衣服吗?”

我看了身上的旧衣服一眼:“可是、可是……我也要新衣服嘛。”

娘说:“你哥哥要去学堂上学,穿不好会被人笑,你妹妹安静,衣服穿旧了还一点都不破,给你呢?野猴子一般,衣服也就新三天,去,一边去。”

我顿时焉了,闷闷地走了出去。有时候我真怀疑云溪才是我娘的孩子,而我是捡来的。可是,想起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时,我娘却挡在我面前的样子,我摇了摇头。

听着屋里传来娘和哥哥、妹妹商议着裁剪什么样式的欢声笑语,我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捧腮望着远处的群山,蹙眉凝腮,闷闷带呆。

娘的偏心,让我有些小小的郁闷和嫉妒。

云溪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衣袖摇了摇:“姐姐,怎么了?”

我恶声恶气地一甩手:“走开!”

云溪咬了咬唇,委委屈屈地看着我,我一甩手,往村外山坳里行去。

在山窝里追蝴蝶、摘野花,很快我的心情就好转了过来,回头窥见云溪还在跟着我,我歪着头窥她:“你跟着我干嘛?回去。”

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凑过来:“姐姐,我们一起玩吧。”

我哼了声,没理她,转头见不远处有一丛野果,红彤彤的小果子在枝头摇晃,甚是可爱,便惊喜地奔了过去。

到了脚下也发现,野果是长在一个窝坑的荆棘堆中,我探了探手,没够着,又向前挪了一小下,再探了探身子,还是够不着。

我还要向前探身子,云溪望望荆棘窝,又看看我,担心地道:“姐姐,我们不要摘了。”

我头也不回,吼道:“闭嘴!”

满意地听得她再未出声,我又想前挪了一小步,探手出去。

可此时,身子往下一滑,直往下滑去。

“姐姐!”一声惊呼响起,下滑的势头猛地一顿,却是云溪将我拉住了,我顾不上多想,借着她的手一使劲,另一只手一撑地,灵活地跳了上来。

而云溪,却被我的手劲一拉,向下滑去,一声痛呼,掉在荆棘窝里悬着。

荆棘的利刺刺进她白嫩的肌肤里,渗出血来。

我手不够长,够不上她,急得快哭了,云溪痛得满头大汗却强笑着细声细气地安慰我:“姐姐,我没事的。”

我恶声恶气地吼道:“没事个鬼!你等等,我叫人去。”

我找到了路过的村人与我合力将她拉了上来,她那脸上、勾烂的衣袖下露出来的条条血痕让我胆战心惊——完了,回家这顿打是少不了的了。

果然,我被娘追着满院子的打,云溪拦不了娘,急得跺脚,一个劲地道:“娘,别打了,别打了,不怪姐姐,是我自个贪玩掉下去的……”

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满脸心疼地拉着云溪上药去了。

晚上,我状似一脸不在乎地对云溪,学着戏台上人物的口吻道:“得了,你帮了我一次,我会记住的,日后报答。”

云溪抿着嘴笑,一拉我:“过来。”从箱子里摸出几块糖:“给。”

我撇撇嘴,又是娘偏着云溪给她的。

可心里那点嫉妒竟然就消失了,心里反而暖暖的,长大手臂将她肩膀重重一抱,抱得她一个踉跄,又被我一把拖住脖子:“云溪呀,日后就由我罩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云溪满脸尴尬的笑,指了指我的手臂:“好好,谢谢姐姐,可是……你能不能先将手拿开……”

我一脸不明所以,她脸一苦:“我要被你勒死了。”

那天,我正在大门口打扫,一辆马车映入我的视野,那是一辆衰老疲惫的老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喷着粗气,身后拉着一辆破旧的车,风尘仆仆。

一个中年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彬彬有礼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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