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阿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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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一愕，笑得差点将锅里的粥倒出来：“你还真是……斤斤计较呀。”

我点头，一脸理所当然：“说得是。”

唤了阿翠等几个人过来，将粥给封家每个人都分上一碗，热热的喝了，便歇息去了。

第二天中午十分，远远地看见了一脉高大的城墙。

古管事告诉我们，那就是双湘郡城了，封家，近在眼前。

云溪望着窗外，神情平静，双手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拍了拍她的手：“别怕，你是去认祖归宗，见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咱规行矩步合乎礼仪就是了，别紧张。”

云溪点了点头，眼里的忐忑里多了几分亮光。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我爹娘的亲生女儿，也因此而心生隔阂，但也许越是渴望亲情，渴望父母的疼爱，才越会在心底衡量，以至于计较罢。

如今，她就要见到她的亲生父亲了，难免激动又期待……

可是……我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慎重地道：“云溪，你去的是封家。家大业大，除了封夫人，这姬妾、兄妹、姑嫂、下人也不少，你面对的环境，比柳树村复杂得多。”

云溪点点头：“我知道。”

我继续道：“你记住，你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可耻和低下，但是，难免遇到讥笑或是刁难的，别靠天靠地靠别人，只能靠你自己。”

云溪沉沉地看着我，我道：“虽然封老爷给了你承诺，可你也知道，除了你外，他的儿子和女儿就有八个，他的关心和爱护，如果每人分上一份，落在你身上的又有多少？何况，刁难你的人里，可能就有他的儿子、女儿，他可能因着愧疚、因着补偿，向着你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又该向着谁？你得依靠他，可又不能完全依靠他，你要利用他对你的亲情，又不能对他的亲情期望太高……明白吗？”

我呼出一口气，心里有点沉，将云溪放在这样的环境，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云溪望着我，眼里几份沉重，一丝暖意，沉稳地缓缓点头：“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各位童鞋。

☆、56、重逢

车外传来一阵纷杂的人声，却是封家派人等在路口的。

古管事等人因路途遥远；一切从简；而封家侯在路口的人；虽是奴仆；却衣饰不凡；端了一脸的笑容说着云溪小姐路上辛苦之类的话；请云溪上了另一辆华丽马车；一行人拥簇着向城内行去。

路上的行人和车马渐渐多了；马车走得也慢；我挑起车帘向外看去；通过了城门，里面的热闹和喧嚣扑面而来，林立的店铺和叫卖声此起彼伏，倒是一处热闹又繁华的城市，又行了一阵，马车拐进了一条大街，停在一座大宅门口。

我下了马车，仰头望去，两扇大红钉铜门，一块黑底金漆匾，上书“封府”两个大字。

门口有人迎了上前，有人向屋内奔去，大叫着“小姐回来了。”声音一层层院落传递进去。

云溪扶着一个婆子的手下了马车，抬头打量着封府，眼中有些感慨，有些不安。

她转头眼光微闪地向我的方向张望，我对上她不安的眼神，给了她一个安慰和鼓励的笑容，她微微一笑，转身微笑着面对殷切围上的众人。

拥簇着进了府，刚走过两层院落，突然听见面前脚步声纷沓，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疾步从内奔出，一脸急切地望向云溪。

我有些惊讶，封其俊虽年过而立，却依然面容清雅，眉眼清秀，而其眉眼，竟与云溪有八、九分像。

云溪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和一丝怨恨，手里捏着的手帕扭曲了一下，眼帘垂下，再抬起头时，封其俊已经奔到了云溪身前两步处。

云溪抬眸，满眼孺慕，神情泫然欲泣，激动难以自持，颤抖着声音，柔声唤道：“父亲……”一边屈膝行礼。

只这一眼，这一声，就将封其俊的愧疚和父女之情给涨满了怀，快行两步托住云溪往下行礼的动作，悲声道：“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周围低泣、抽泣声一片，眼泪花花的、低头抹眼角的，好像都被这父女相聚的一幕给感动得无以复加。

我无语地看着这一幕，心底微凉，这里有哪个人有几分真情？有多少人在演戏？

父女在演绎一场或真或假的父女情深、感动自己或是欺骗自己之戏，周围的人在演绎一场衬托主子，奉承主子之戏。

很好，各取所需，将戏演圆满就是了。

哭了一阵，旁边就有人劝：“老爷，小姐回来了，骨肉重团聚，正是该高兴才是，怎么哭起来了？还请保重身子，小姐也劳顿了，该好好歇息一番……”

于是，众人劝说纷纷，止泪换了欢天喜地的表情，奔走忙碌地为云溪小姐的回归准备伺候去了。

我留意到，在那一场纷乱的戏里，内院站着几个年轻的姑娘和两个年轻的公子，脸上的神情各异，其中眼中满含讥讽、轻视的冷意，我猜那些大概就是封其俊的其他子女了。

这时才有人顾得上我，有人陪了笑脸让我：“这位就是颜家姑娘罢？请跟我往这边歇息罢。想来……小姐刚回到府里，与老爷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我点了点头，刚想跟上去，阿紫在旁边轻轻一扯我的衣袖，快速地低声在我耳边道：“姑娘，那是过府的下人歇息的地方。”

我怔了怔，眼光一沉，看向那迎客的人眼神冷了几分。

对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我是不懂，但阿紫和阿翠出身的云家虽然比不得封家，但这些规矩还是大同小异的。

我是颜家人，云溪从小当女儿长大的颜家，就是现在，云溪成了封家的小姐，对我也得叫上一句“姐姐”，封家的人将我当下人看待？

我眼光快速地在周围的人身上扫了一圈，封其俊正神情有些激动地拉着云溪打量着、交谈着，云溪满眼孺慕地含笑应着，周围有人没注意这边，也有人眼光闪烁，有些人眼里含着讥讽，有些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好，好得很，这是封家的第一个下马威来了。

如果我去了过府的下人房里歇息，那打得不止是我的脸面，更是云溪的脸面。

你一个在外来路不明的“小姐”怎么样？面上叫你一句小姐，在低贱人家养大的，就是低封家人一等，就是等同与封家的下人。

如果没有封家上位者的指示，这婆子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

到底是封夫人、还是其他姬妾、或者是封其俊的其他子女？

我眼光扫过那几个远远站立的公子、小姐，果然有两三个扬着脸，一脸看好戏地时不时瞥向这边。

我站着没动，那引路婆子有些急了，眼光望那些公子、小姐那边闪烁了几下，伸手来拉我：“颜姑娘，您累了罢，我扶你过去。”

我冷冷地刺了一句：“我出身寒门，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但不知大娘让我到哪里歇息？”

那边的云溪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迅速地向她递了一个眼神，这十几年的姐妹，默契果然是有的，她转头向封其俊道：“父亲，刚女儿情切，倒忘记给您介绍了，是我在颜家的姐姐陪我一同来的……”

封其俊忙道：“快请快请……”

身边的阿紫轻轻吐出口气，那婆子身子一懈，抹了把额头的汗，我脚步轻快地走到封其俊面前，向他福了一福：“封老爷安好。”

封其俊打量了一番，向云溪笑道：“你这姐姐模样性情真是不差。”

云溪低眉一笑：“女儿在颜家，多亏颜家爹娘、姐姐等人多方照顾。”

封其俊捻须点头，满脸笑容：“确实多亏了他们呀，快来人，好好以上宾之礼安置。”

我一脸懵懂地指了指过府下人歇息的房子：“我已经有安置的地方了，刚那大娘说让我去那儿歇息呢。”

封其俊脸色一沉，眼光一冷。

一个婆子忙上前笑道：“那是她不认识姑娘，弄错了，姑娘，请跟我来吧。”

封其俊眼光闪了闪，客套了两句，携了云溪往里走。

我看了满脸笑容的封其俊，冷冷一笑，看看吧，别以为封家人都是会对云溪这个小姐好的，不是云溪惹是生非，而是有人要给她惹事。

阿紫和阿翠看了我一眼，我向她们点了点头，她们便跟着封其俊等一群人后进去了，她们是云溪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跟着云溪的。

而我作为客人，跟着婆子到了一座清雅的小院，进了舒适的客房，梳洗了一番，捏着点心慢慢地啃着，细细回想着进了封家后见到的人和事。

头有点晕，我身子一歪，斜躺在榻上，打了个呵欠，心想，这高门大户有什么好的，光这些人和事，就能将人累个半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过渡性章节，比较平淡。

后面的一章也是过渡性的一章，没兴趣的姑娘可以直接跳过下一章再订阅。

恩，还有第58章，也是封府内的生活，没兴趣的可以直接跳过，

☆、57、府内

不久，到了饭时；有人传我去用饭；我进了内院；却发现并不是在正房用饭；而是在一个精致院落里；才进院子；云溪就迎了出来：“姐姐……”

我忙拉了她的手进了屋子；一边默默地打量院落里的人。

进了屋子；除了阿翠和阿紫外；还有两个丫鬟在伺候着；我问云溪：“怎么……”

云溪看着我眼里的疑问，点着头道：“本来父亲想设个家宴，为我们接尘的，但我奔波了这几日，正想好好歇息一下呢，父亲体贴我，便让我自个用了餐，也好早点歇息，明天再设宴。”

旁边一个陌生的丫鬟接话笑道：“那是老爷心疼四小姐呢。”又灵巧地一福：“给颜小姐请安，奴婢代萍，是特地拨来伺候四小姐的。”

四小姐？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云溪。

云溪甜甜地微笑着，似是很赞同代萍那丫鬟的意见一般，拉我坐下用餐。

悄无声息地用了餐，即使满桌鱼肉，我却觉得食不知味，房里那些闪烁不明的目光，实在令人难受得紧。

若只是我，我不会在乎，可关乎的是云溪在这封家的生活，我就不得不学着云溪谨小慎微，动作优雅地用餐了，盯着这屋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我不想刚吃了饭就传出去，云溪的异姓姐姐粗野无礼、动作粗俗，这就不是我的笑柄了，也是云溪的笑柄——颜家，是云溪的教养之地、出身之地。

用过餐，丫鬟们倒了茶上来，云溪便和我商量，要我在这院子里暂住。

我迟疑了一下，云溪摇着我的手道：“姐姐，想来父亲也会体谅我们姐妹之情的，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舍不得和你分开，你也只在这里住这几天就要回去，你就陪陪妹妹吧。”

我心里一软，想了想，就算我在云溪这里住，那些人也挑不出错处，毕竟是一同生活了十来年的姐妹，若是云溪一成为富家小姐，转眼就不认旧人，那才招人非议呢。于是我点头同意了，唤人去将我的包裹衣裳拿过来。

洗簌完毕，该上床歇息了，这屋里明里暗里的目光才隔绝了去。

云溪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松懈下来，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苦笑着对我道：“姐姐，好累……”

我点头，趴在枕上，深有同感，这每走一步都要考虑行不行、考虑会有什么后果的生活，真是比在田地里干了一天的农活都要累。

我道：“这院子是分给你住的吗？收拾得倒是清雅精致又舒适，封老爷倒是费了心的。”

云溪正在梳发的手一顿，回头向我道：“你知道这院子叫什么院吗？‘惜云院’！真要是珍惜，我母亲又怎么会死？”她满脸冰冷的笑意，眼中满是讥讽和怨意。

我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来，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她道：“你打算以后如何办？”

云溪缓缓摇了摇头，道：“走一步算一步罢，像今天我们才一来，就有人算计到你身上了，刚在正院见礼时，你没去，也没见那些人的模样，说话个个是棉里带针，笑得一团和气却让人看不出心思的。我倒是看明白了，以前在柳树村，我还怨你们因为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便排挤我，将我另行看待，可现在我才明白，你们是真对我好，虽没有血缘给我的是最深的亲情，不像这封府众人，血脉相连却各怀心机，真真让人心寒。”

“云溪，”我盯着她渐渐冷厉的双眼，慢慢地道：“你想过没有，你与他们虽然有血脉关系，却从未在一起生活过一天，在此之前，你们可以算是陌生人。”

云溪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迷茫。

我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呀，事事聪慧，偏在别人待你之情上看不开。既是之前形同陌生人，你又如何要求他们对你姐妹情深？何况，他们与你是没有恩仇，可你们的上一代呢？他们的母亲与你的母亲，是否有恩仇纠葛【。52dzs。】，你又是否知道？

人呀，感情是相处出来的，是以情换情换来的，你若是因为满怀怨忿，将整个封府都当成你的仇人，你又何必回来？在颜家，人人都嘱咐你到了封家要事事小心，不可轻信别人，这没错，该留心的还得留心，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在这么复杂一个环境下。

可是，该付出的情，还是要付出，认清值得付出之人，封府，也总有值得真心相对的人。你是否真心，谁都不是木头人，有感觉的。这样你在封府才有个助力，而不是孤伶伶一个人挣扎努力。

我不是让你委曲求全，你并不比府里其他主子低下，对将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费尽心思害你之人，你不需要委屈，也不需要退让讨好，可对能回应你的好心之人，你也不必将全部人一棍子打死。”

云溪呆了半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姐姐，你倒比我看得通透。”

我摇了摇头，笑道：“从小人人都夸你聪慧，倒有几个人是夸我的？只是，你是当局者迷，何况，这些事情听起来很复杂，可想起来只一句话而已：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这些事情，并不难理解。

云溪沉思着点了点头，向我笑道：“你真只比我大一天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我娘一样？”

我瞪她一眼，眯着眼笑道：“你知道这些是谁教我的吗？”

云溪有些意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娘？”

我摇了摇头：“是姑父。他可不是只知和你谈论诗词而已，他才是难得通透之人。我在他身上没学到读书写字，倒学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只是，我终究学不会他的豁达，凡事都得理不饶人，睚眦必报。他担心你回了封家有些事情看不开，知道我要陪你来，便告诉我一些话，让我见机行事劝上一劝。”

云溪怔了怔，眼里浮起几分暖意。

我又道：“这院子里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云溪道：“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有些还是能看出端倪的，还不知有几路人在这院里塞了人，不过，大概也有些并没有为谁所用的。”

我点头：“这些你也是清楚的，日久见人心，慢慢看，慢慢用，将可用之人用起来，将怀鬼胎之人打发了。”

云溪点了点头道：“我觉得阿紫和阿翠两个人倒也是可信得用的，这短短半日时间，她们两个融入这府里也快，当差也顺当。阿紫稳重些，一些需稳当的事可以多交给她去做，贴身的重要东西也可交给她保管打理，阿翠性子活泼，也有性子活泼的好处，至于茹意和茹虹两个，也还没说是不是继续给我用的，相处的时间也不长，还得慢慢看。”

我点头道：“你心细，是这个理儿，我还有一句话，是用人不疑，这两个丫头都是好的，你对她们也得用心，她们才能一直对你忠心。”

云溪点着头，商议了一阵，又想起下午的事情：“我下午见礼之时，见着封夫人了，笑容满面，态度可亲，你看，那边桌上的那双镯子就是她给的见面礼儿，可我不上她的当。本来给她见礼是要给她要跪下磕头的，她们不是嘲笑我们出身低微，不知礼仪吗？那我便遂了他们的意罢，假装不知道这礼数，只是福了一福。那封夫人是个要装贤惠装大方的，明明眼神都冷了，还要拦下我行这个磕头礼，到底只是受了我一个福礼。”

我笑了笑，又与云溪交换了些意见，直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便起了床，有人来传话：“老爷在正厅设了席，说是四小姐才回家，正好大家见一见，相互厮认了才好。还请颜姑娘一块儿过去。”

到了厅堂，有些人已经坐下了，有些位置还空着，丫鬟、婆子们在墙边站着伺候，还有几个年长些的美貌女子站在封其俊和封夫人身后，大概是封其俊的妾室了。

我们一进去，满屋子的眼光都看了过来，个个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各异。

一眼对上封夫人，我怔了怔，这封夫人，我竟然是见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在封府的生活，依然是比较平淡的一章，本来想加快进度的，但一想，将云溪送了进来，总不能啥也不交代吧。

其实在阿喜和云溪的交谈中，就已经将云溪所处的大致情况说清楚了，一个复杂的大宅门，故事很多，但可惜云溪不是主角，所以，只能略过。

所以，接下来，封家的的生活就不会说那么细了，阿喜也不会生活在封家多久。

PS：第58章是发错了的，所以先锁了，改了以后再解锁。

☆、58、席间

虽然我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的，但我却能确认；我确实是见过封夫人的。而且；还应该是在当时给我留下了较深刻印象的人。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小说网·。。］

还没等我想出来；封其俊就笑着招呼云溪和我入坐；封其俊的身边有一个座位；是留给云溪的。

云溪温顺地笑着走了过去；却不敢坐；论年龄大小；这位置可轮不到她做；便推辞了一番；无奈封其俊要留她在身边坐，云溪便只好坐下了。

丫鬟又引了我入席，云溪温软羞怯地微微笑着，眼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将席上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忙乱了一阵，席上才坐好，除了云溪和我外，其他人都是按长幼年龄落坐的，满满的两席。

封其俊将众人一一解释给云溪认识，云溪一一行礼、回礼，相互厮见完毕，封其俊笑眯眯喜悦地道：“云溪回来封家，这是天意，骨肉血情，终是隔不断的，父女连心，终是团圆了，从此后，云溪是你们的亲人、亲姐妹，你们要像待其他兄弟姐妹一般待她，还有这满府的下人，都能记住，云溪小姐是你们的正经主子，不得欺慢，若是……”他眼睛一眯，目光一冷：“有谁敢不从此令的，我必严惩！”

席上顿时静了一静，封其俊身后有个年轻貌美的姬妾掩嘴一笑：“咱封府最是重亲情懂礼仪的，四小姐是老爷的亲骨肉，自然就是公子、小姐们的亲姐妹了，定然会手足情深、相亲相爱的，这满府的下人也是知规矩懂礼仪的，怎会怠慢了小姐？老爷还特巴巴地吩咐了，可见是极疼四小姐的。”

众人也附和起来，云溪忙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道谢行礼，封其俊也恢复了满面春风，拉着云溪坐下，一时菜肴如流水一般上来，封其俊亲自给云溪夹菜，给她解释给种菜品，将慈父的形象发挥到了极致。

我冷眼看着，封其俊倒是真心想对云溪好些的，他的态度，就给众人传递了一个信息——他是真疼云溪这个女儿。

他这样做也可能会给云溪带来一些嫉恨和背地里的陷害，不过，就算他不这样做，那些人就会放过云溪吗？只怕未必。

云溪现在要依靠的，也只有封其俊的维护了。

在一片父慈子孝，一家和睦中，封其俊的二女儿封碧春笑道：“父亲只疼四妹妹，就不疼我们了？”语气有点酸味，又带了几分撒娇的娇憨。

封其俊果然受用，哈哈笑着，唤仆妇：“将这碟子酱茄子端二姑娘面前，她最是爱吃，也免得她怪我偏心。”

封碧春忙欢喜地道谢。

却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二姑娘，你四妹妹在老爷眼里，就像新得的宝贝，喜欢得不得了呢，昨儿还直夸四小姐好相貌好性情，直放在心尖尖上，哪是你们能比的？这干醋，也就干吃着罢。想当年，四小姐的亲娘在老爷眼里不也是心尖尖的宝贝，可惜呀……”

这话可不中听，暗指云溪不过是件新玩意，时间旧了就淡了，还拿云溪的娘说事奚落云溪，而且还满含离间之意。

说话的是个容貌姣好的姬妾，虽刚才介绍了一下，也没留意，不知道是封其俊的几房妾室。

我心里一怒，瞪看向那说话之人，却见站在云溪身后的阿紫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一怔，明白过来，狡黠地一笑，顿住了嘴里的话。

果然，封其俊脸蓦地沉了下来，厉声呵斥了几句，叫她自个先去歇息了。连封夫人脸上也不太好看。

那个姬妾又羞又气，涨红着脸跑了。

席间的气氛也冷了下来，封碧春忙笑道：“这酱茄子果然好吃，不过说起素菜，我记得有一年路过宁郡的宝灵寺，那儿的素菜是极好的，我如今还记得呢。”

三小姐封嫣春笑道：“只怕二姐姐不是惦记宝灵寺的素菜，是惦记着在宝灵寺求了一枝好姻缘签罢。”

封碧春脸上飘红，跺着脚恼道：“三妹妹，你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在嬉笑声中，席上的气氛又是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了。

我心里恍然，宝灵寺！对，上次就是在宝灵寺见过封夫人！

记得当时娘见到封夫人时，行径有些奇怪，似乎在害怕什么，又似乎含着怨气恨意，我和云溪当时只觉得奇怪，现在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