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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春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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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凌霜苦笑了一下,仍是一付愁眉不展的模样。

小"你的心胸和眼界要放得更高远些。:"凌波看着她,满怀深情地说道:"我们三兄妹从小就失去父母,是舅舅家和姑妈家将我们养大,我们读书,是为了获取知识,获取能力,以便将来能够自主自立,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如果能够考上大学,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努力去读了,却没能考上,那也不打紧,重要的是我们要有勇气,有信心去面对生活,争取做一个健康快乐的人,这样,那些抚养我们的亲人们才会为我们感到高兴和欣慰,以后,我们也许没有能力和机会去报答他们,但我们却要尽量做到,不让他们再为我们感到忧虑和伤心,如果能够这样,也就不算枉负亲人们待我们的一片心血了。"

说凌霜怔怔的听着凌波的话,直觉得心潮起伏,汹涌不已,她郁结缠绵,难以排遣的心事,在她哥哥眼里,仿佛竟是春风拂柳,轻柔得没有一丝痕迹,而他所说的话,确实又明明白白,在情在理,使得她的心情舒缓轻快了不少。

网"好了,咱们回去吧。"凌波拉过凌霜的手,笑道。

凌霜羞羞涩涩,娉娉婷婷地站了起来。

"书读得不好不要紧,关键是要学会笑,你笑了,别人才会跟着你笑,这样,两个人都开心了。"凌波看着妹妹微笑道。

凌霜望着哥哥,直觉得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不禁点点头,轻怯地一笑。

"这就对了。"凌波笑着拉过妹妹的手,两人一起走了回去。

第二天,凌霜大自己所有的学习用品和课外读物,全部整理出来,一古脑儿地送给了朱永红,又把自己大一把小梳自和一面小镜子,也送给了她。她又把自己珍藏多时的那支钢笔和那两笔记本,预备送给朱永兴,可是,找来找去,却不见朱永兴的踪影,后来,才在后屋的竹林里发现了他,他正低着头,用柴刀削着一根竹子。

"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凌霜问道。

"姐,你和凌雪妹子要走了,我没有东西送你们,上午进山捉了一只斑鸠儿,现在编一个竹笼儿,你和凌雪妹子带进城里解闷儿。"朱永兴说道。

"你却又傻了。"凌霜笑道:"斑鸠儿是野鸟,圈在笼子里是养不活的,你又何苦糟蹋一条生命呢。"

"只要你和凌雪妹子高兴,能养几日算几日吧,反正这种斑鸠儿山里多的是。"朱永兴依旧削着竹子。

"斑鸠儿呢?"凌霜问道。

朱永兴指了指身边不远处一个还在动弹的布袋子,凌霜取过那只斑鸠儿,握在手里,那斑鸠儿在她手里扑腾着,颇有展翅欲飞的意思。

"这是一只小斑鸠儿,老窝里肯定还有它的爸妈。"凌霜对朱永兴说道:"它回不去,它的爸妈不知有多伤心呢,不如把它放了,成全这一家子。"

"罢了,你既这么善心,算我这一天白忙活了。"朱永兴放下手上的柴刀,无奈地说道,他和凌霜虽然同岁,但一向只有他听她的理儿,断没有她听他的份儿。

"走吧,我有东西送你呢。"凌霜拉过朱永兴的手,说道。

回到屋子,她把那支钢笔和那两本笔记本送给朱永兴,又取出她哥哥原来留给她的信纸,信封和邮票,一并交给了他。

"我进城之后,回给你写信的,你就按信上的地址给我回,家里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写信告诉我,千万别忘了。"凌霜嘱托朱永兴道。

朱永兴点头依允了下来。

转眼,便已到了二十八日,这该是凌波三兄妹上城的日子了。前一天晚上,许秀兰就打点好了预备让他们带走的物品,除了送给凌波姑妈家的一些土特产之外,她又为凌波三兄妹准备了许多糯米,花生,黄豆,笋干,香菇等东西,满满当当地装满了两大袋子,凌波在一旁阻拦了她几次,方才罢了手,随后又跑到凌霜姐妹俩的房间,抱着她们痛哭了一回。

而朱文贵则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抽烟,没声没息的,凌波走到他的身旁,静静地坐了下来,朱文贵随手递给他一支香烟,凌波也不推辞,接过就对火抽了起来。

"她姐妹俩,就交给你了。"烟雾缭绕中,朱文贵的声音沉沉郁郁的。

"我自当周全她们。"凌波说道。

"你自家也要当心。"朱文贵看了他一眼,又说道。

凌波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你小小年纪,便要挑起这付担子,我做舅舅的也算是周旋不够,对不起你的爹妈了。"朱文贵又说道,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凄怀,"可是,我确也不能再进一步,让她姐妹俩又更好的光景,只能让你承风受雨,费这份心力了。"

月光如水,轻洒在他的脸上,清清明明的,映出一份无雨的隐郁和沧桑。凌波注视这他,一种清幽如月华般的情怀不觉悄然袭上心头。

"朱家湾的山水,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他怀着一种圣洁的心情,对朱文贵说道:"无论我们三兄妹走多远,这里永远都是我们的家。"

朱文贵注视了凌波一会,点点头,又抽起烟来,两人都不再说话,月光下,院子,悄然静寂,和屋子里的情形,恰好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许秀兰就起了床,她一连敲了十余个鸡蛋,为凌波三兄妹煮了三碗糖水鸡蛋,不久,朱文贵,凌波,朱永兴等都起了床,凌波唤醒两个妹妹,大家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这便该上路了,可是,临别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许秀兰,凌霜和凌雪顿时便哭了起来,怎么也不肯起身,找了许久,方才在后院一个堆放杂物的小屋里,发现了失声痛哭的许秀兰,凌霜,凌雪见状,不由得号淘大哭着上前抱住了她,那情形,饶是朱文贵这等硬汉,也不由得红了双眼,更遑论凌波,朱永兴等人了。

母女三人抱头痛哭了一回,凌波等人方才上路,许秀兰却也不远送,只转过屋前的竹林,便哭着回去了,朱文贵,凌波,朱永兴三人扛背着东西走在前面,凌霜,凌雪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五人离开了朱家湾,走上了那条通往红枫乡的山路。

一路上,朱永兴只沉沉默默的低着头走路,凌波知道他们兄妹姐弟情深,便变着法子和他说话,逗他开心,而朱文贵则是不断反复叮嘱,劝慰凌霜俩姐妹,把这几天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又重说了一遍。

到了红枫乡车站,凌霜姐妹俩又流了一回泪,朱文贵正劝解间,开往龙江市的客车便已靠站,一番洒泪挥别之后,直到客车看不到影儿了,朱文贵父子方才回朱家湾去了,而凌波三兄妹一路颠簸,则直往龙江市而去。

第七章



午后时分,凌波三兄妹到达了龙江市。

由于天气炎热,再加上长时间的汽车颠簸,凌霜姐妹俩都精神萎靡,困顿不堪,尤其是是凌雪,一下车,便直嚷着口渴难受,凌波领着两人来到汽车站前的一个小卖部,买了几瓶汽水和酸梅汤,三人痛饮了一番,情形方才好些。随后,凌波将携带的的物品寄放在小卖部里,领着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由于精神不好,姐妹俩都吃得很少。吃过中饭,回到小卖部,凌波见天气炎热,携带的东西又多,便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前往他租住的屋子。

凌霜姐妹俩一进入屋子,放下东西,便用一种新奇的目光四处打量了起来,只见屋子虽然简朴,却也收拾得整洁干净,凌雪的精神像是恢复了过来,开始叽叽喳喳,兴奋地向凌波询问各种问题,凌波微笑着一一做了回答,凌霜见屋子里虽然东西不多,但基本生活用品却也一应俱全,包括她们姐妹俩日常梳洗的镜子,梳子,香皂,发夹,头绳等物,都办理得妥妥当当,又新又漂亮,尤其是他和妹妹睡觉的那铺新床,式样新颖美观,十分的好看,床上用品也是全新购置,墨绿色的凉席,淡雅的薄被,柔软的枕头及漂亮的枕巾,一看就让人有一种温馨,愉悦的感觉,凌霜为哥哥的苦心经营而心怀感激的同时,也不禁为他的细心周到而暗暗敬佩不已,凌波又取出两套崭新漂亮的书包和学习用品给她们瞧,三人歇息了一会,凌波便烧了水,打发两个妹妹洗澡,然后吩咐她们在里屋好好的睡上一觉,随后,自己也洗了澡,在外间的床上躺了下来,不久,便已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里屋还没有动静,凌波烧了一壶水,然后,开始整理从舅舅家带来的东西。不久,里屋的两个妹妹也已醒转,来到了外间,凌波见两人脸色大有好转,已基本恢复了正常,又见里屋书桌的小闹钟已堪堪指向下午五点,便从衣柜里取出两套漂亮的衣裙,吩咐她们换上,说是要带她们到姑妈家吃饭,两姐妹换过衣裙,从里屋出来,果然是焕然一新,另有一付漂亮模样了。

凌波取出两把钥匙,分发给了两人,随后又从口袋里取出三十元钱来,凌霜二十,凌雪十元,说是给她俩的零用钱,两人见钱多,怎么也不肯收,凌波硬塞给了她们。

"待会到了姑妈家,你们要多笑,多开心点,尽量哄她高兴。"凌波笑着交代两姐妹道。随后取出两顶雪白的遮阳帽,给两人戴上,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这才领着她俩出了门。

却说凌敏因为凌波的事情,已是好几天茶饭不思,诸事不理了。虽得陈克之苦口婆心,百般劝解,却总也不能释怀。她素知凌波做事,自有一种迥异于常人的恒心和韧性,轻易难以改变,前两天凌波去朱家湾,她便已知晓,这事已经难以挽回了。若要强阻,恐怕凌波也未必会听,一场风波又是不小,可若要她勉强同意,实实又是大违她的本意,于心不忍。何况这事,她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总归是一腔愁闷郁怀,难以遣释。

这天,她正红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忽见凌波带着两个妹妹,走近床前来,她一见着凌霜两姐妹,不觉又想起了她死去的哥嫂,忍不住抱着两人又痛哭了起来,凌霜,凌雪哪里知道她的心事?见姑妈哭得伤心,不觉也情不自禁,稀里糊涂的哭了起来,

凌敏哭罢,仔细端详两位久未见面的侄女儿,却只见她俩一个清雅喜人,一个圆润可爱,都是极漂亮的女孩儿,两人脸上泪痕未拭,一付轻轻怯怯,雨打梨花的模样,看上去愈发的楚楚动人,由不得她心生一种我见犹怜,何况她哥的感觉,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凌波虽已执意离开校园,但两个侄女儿能够进城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总归还是一件好事,遂不由暗叹一声,将万千心事暂时收起,柔言劝慰起两个侄女儿来,随后又提起蓝子,上街买菜去了,至于凌波之事,木已成舟,阻之无益,思之伤心,竟是无可奈何了。

凌波正陪着两个妹妹在客厅看电视,忽见陈旭站在他俩的房门口,向他招手示意,他急忙走了过去,房间里,竟然还有他的表姐陈静。

"哥,这是我和陈静从小积攒下来的零用钱,你先拿去用吧。"陈旭将一叠大大小小的钞票递给凌波,说道。

凌波心中一热,一种手足怜惜之情不禁油然而生,陈静倒也罢了,一向温柔娴静,雅致大方,又兼之和凌波同年,两人感情自是颇深,而陈旭平日精灵鬼怪,长于算计,极富经济之头脑,家里人称储钱罐子,那是只进不出的,谁知这关键时刻,他竟也和姐姐陈静一样,倾囊相助,着实让凌波感动了一回。

"我已筹到足够多的钱,可以应付眼前的局面了,你们的钱,我暂且还用不着。"凌波没有接钱,只对两人真诚地说道:"你们放心,我现在真不缺钱,恐怕事情办完,我身上还有余钱呢。"

"不管怎样,你身上多一分钱也是好的,还是收下吧。"陈静说道。

"当真不用,我现今阔绰着呢。"凌波笑道,把自己的经济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姐弟俩。

两人又推让了一回,见凌波坚辞不收,方才罢了。

临走之际,凌波投桃报李地说道:"我现在每个月都有工资了,以后你们有不方便向爸妈要钱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好了。"

陈静微微一笑,陈旭则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这顿晚餐,凌敏置办得颇为丰盛,大家见她脸色略有缓和,也都敢放声说话了,因此,这顿饭也还算吃得和谐热闹,不像前几日那般的压抑沉闷了。

吃过晚饭之后,凌敏取出两千元钱来,交予凌拨,其中一千元做为他们三兄妹目前的开支,另一千元则让他归还给张老秃,凌波那里敢收,极力拒绝了起来。说是他目前的工资,已足够应付三兄妹的生活,至于张老秃的那一千元欠款,两人已有约定,那钱原不用匆忙归还的,以后从他工资中慢慢扣除就是了。凌波此言,或真或伪,不过是想着不让姑妈操心破费而已,因为打从他开始计划此事,心里想的便是自己独力而为,不愿连累亲人们的。

凌敏见凌波神情毅然,坚辞不受,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感佩,她自小便视他如同己出,焉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想了想,她收回了一千元钱,却将另外的一千元钱强行塞入凌波的手中。

"你想独力应承此事,我却也管不了你,只是外面的那一千元欠款,你必需得归还人家,现今大家做事,赚几个钱都不容易,人家好心帮你,咱们也不能心安理得,就这般平白地消受下来。"她义正词严地对凌波说道。

凌波见她神色稍有好转,不敢再轻易惹她生气,无奈之下,只得将那一千元钱暂且收了下来。

随后,凌敏又领着凌霜姐妹上街,为她俩购买了几套衣物和一些随身用品。回到家,略坐了一会,凌波便要带两个妹妹回去,凌敏也不挽留,却是和他三人同行,一起来到了他租住的屋子。

这屋子原也不用细看,通共两个房间,东西也不多,粗粗瞧上两眼便已了然,凌敏坐在外间饭桌旁的椅子上,看着凌波三兄妹,眼睛不觉又红了起来,所幸屋子虽然简陋,却也收拾得干净,比她想象的情形,那是要好上了许多,伤心之余,她也不禁为凌波的苦心和他办事的效率,而感到暗暗的叹服。

凌敏和凌霜姐妹交谈了一回,见屋子简陋,总无可收拾之处,又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凌波一路送将出来,凌敏也不言语,来到大街上,两人分手,各自回家去了。

凌敏回到家,和丈夫陈克之说起方才去凌波住处之事,不觉又垂下泪来。

"我看你两人相见不如不见吧。"陈克之说道:"一见面,你就泪眼婆挲的,弄得人家孩子也难受,这是何苦呢?这孩子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独立自主惯了,吃苦受委屈他可以浑然不当一回事,但你一伤心流泪,他就受不了啦,依我看,他的事你竟不用管了,你越少操心,他或许越快活自在些。"

这陈克之当真是凌波的"老朋友",这番话,实是凌波心里真实的写照,可惜他不在,不然,又要对这位"老朋友"心存感激了。

"难道就此丢开了他不成?"凌敏白了他一眼,说道。

"怎能丢开他呢?他真有困难,咱们该帮的还是要帮的。"陈克之说道:"他行与不行,总得让他自己试过之后方才知道,你又何必越俎代庖呢?既便是吃苦,只要他心里愿意,任由他吃去好了,没有别的大事,咱们袖手旁观,过个一年半载之后,再做商议,这也是咱们日常对付他的法子,只指路,不带路,任由他自己去发挥,好与坏,一切以实效为检验标准。"

原来,这陈克之夫妇教育孩子,另有一套与众不同的法子,即只做战略上的指导,不做战术的安排,只提供后勤保障,不提供炮火支援,成败与否,任由孩子自己去领悟和发挥,凡事不干涉,不强迫,不放纵,却又多启发,多鼓励,多交流,一切以孩子的意愿和兴趣为中心,以实效为检验标准,颇有一种顺其天性,无为而治的思想。陈克之对他总结的这套方法,本来颇为得意,在他看来,凌波就是一个极为成功的范例,可是具体运用到两个亲生儿女身身上,却又是另一番情形,女儿陈静天性柔弱,效果虽然不显,倒也不大离谱,至于儿子陈旭,则大谬不然,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这让他痛心疾首之际,不得不对他加以管教,实在大违他的本意和这套高明的理论。

凌敏听得丈夫论及教育孩子的方法,细量之下,也觉得大有可取之处,凌波这些年所取得的成绩,原也比一般孩子优异得多,只是如今情景各异,这套方法也不知还管不管用?不觉又与丈夫讨论了一回,却也无甚结果,若说就此丢开,不再管了,那也是绝无可能,说不得只有顺其自然,相机行事了。

第二天早起,凌波也不买菜做饭,带着两个妹妹在附近街上吃了早饭,便领着她俩到龙江市最大的江滨公园游玩了一番,临近中午的时候,便又来到姑妈家吃饭,午饭之后,三人也不回去,就在姑妈家休息,午睡了,待得起来,凌波又商量着带两人到码头附近的游乐场玩,陈旭在家无聊,便也跟着去了,直到太阳落山之际,四人方才回来吃饭。

吃过晚饭之后,凌波正和陈克之闲聊,忽然想起后天已到了八月三十一日,该是学校报名注册的时间了,而自己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尚未去办,便急忙走进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取出一大叠稿纸来,上面是他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写出来的关于暑期参加中日联合夏令营的一些过程和感受,以及自己从这次活动中所收获和思考的一些东西,他拿起文稿,交待了两个妹妹几句,便走出家门,买了几斤新鲜水果,上宋忠平老师家去了。

宋忠平老师正在家里,看见凌波上门,异常的高兴,待得看见凌波手上的水果,又不悦了起来。

"你一个学生来老师家,却又带什水果呢?这么做,岂不是大违我们师生之情么?"宋忠平老师责备道。

凌波也不解释,只笑着将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正想找你聊聊这次中日联合夏令营的情况呢。"宋忠平老师沏了一杯茶,放在凌波的面前,随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回来了也不过来坐坐?是不是参加什么活动去了?"

凌波看着宋忠平老师,心中暗道惭愧,急忙将那叠文稿递了过去。

宋忠平老师接过,低头看了起来,他看得很仔细,几页过后,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和专注了起来。

"好,写得非常好,生动,客观,而且深刻。"刘忠平老师看完,满意地对凌波点头道,想了想,他又说道:"我觉得很有必要拿到班里组织同学们讨论一下,这里面有很多有益的,值得我们思考的东西,讨论过后,每个人针对这篇文章,也写出一篇心得体会,得出自己的结论来,我想,这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凌波把那次在学生会和欧阳云飞等人讨论的情形,以及同学们的热烈反应,告诉了宋忠平老师。

"确实应该这样,凡是能引起我们思考的东洗,大家都应该积极参与进来。"宋忠平老师点头道:"我也会把这篇文章呈交给老校长,其实,参与讨论的不应该仅仅是学生,还应该包括我们老师,从某些方面来讲,这是一个整体教育模式和教育思路的问题,我们老师也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随后,两人又讨论了一些问题,各自交换了彼此的看法,这其中,竟有许多不谋而合,心有灵犀之处,这让宋忠平老师不觉大为兴奋,愈加的侃侃而谈了起来。

讨论告一段落,当宋忠平老师重新沏过一杯茶,问起凌波的暑期生活时,凌波微笑着把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这对宋忠平老师而言,无异于当头棒喝,他立时惊变了脸色,怔立当场,无复几分钟前的喜悦兴奋,眉飞色舞了。

"你当真已然决定了?"他只觉得满口苦涩,心里却是焦灼灼的,竟不知是何种滋味。

凌波点点头,把自己无法回避的身世和现实问题,全然告诉了这位他尊敬和喜欢的宋忠平老师,宋忠平老师听完,不觉怅然若失,神情间,说不出的颓废沮丧。

"你是我尊敬的一位老师,不能在你的手上完成学业,对我也是一种遗憾。"凌波望着自己老师的模样,心里也是异常的难受,但还是微笑地说道:"不过,我不得不这么做,请你务必理解和体谅我,现在,我只想安静地离开校园,希望你能以生病休学为由,低调处理这件事情。"

宋忠平老师看着他,眼里竟已闪动着泪花:"你知道吗?你已被学校定为明年唯一一个全国重点大学的保送生,这是前几天学校研究决定,老校长亲口告诉我的。现在,学校正在整理你的材料,准备向清华,北大等高校进行推荐,相信明年二,三月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所要就读的大学了,谁知,你竟………"

刘忠平老师颓然凝住,竟哽噎着说不下去来。

凌波想不到学校竟然如此器重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禁呆怔了半晌,心里也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感激还是难受。

"你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刘忠平老师见凌波默然无言,不觉伤感地说道:"失去你,不仅是学校的损失,也是我教学生涯一件惨痛的事情,在我所有的学生中,你是全面表现最为优秀的一个,具体到这件事上,你也无愧于最优秀三个字,你的这个决定,做为老师,我竟不知道是该为你感到欣慰,还是该为你感到伤心了。

"我很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的教诲,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永远的老师。"凌波见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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