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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侠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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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梦瞬时丢掉嬉闹的面孔,只觉莫名其妙,应道:“哪有啊?我什么时候招惹大恶人了?”

艳霁说道:“那孟浪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孟浪可是‘飞天狐狸’褚正狭的徒弟,褚正狭名列‘江湖四恶’之首,作恶多端!”艳霁直盯着雅梦,脸色无忧无怒,一切稳如泰山,简直就是一位处变不惊的女侠风范。

雅梦听了孟浪的名字,更是犯难,说道:“‘飞天狐狸’虽名列‘江湖四恶’,但也不能说孟浪是坏人。我们凤凰教也在‘江湖四恶’之列,难道说艳霁姐姐······”

雅梦故意停顿了一会,瞧了瞧艳霁的双眸,见并无反应,就接着说道:“难道就能说艳霁姐姐是贼头?”

艳霁一时大怒,丢弃平静的脸面,说道:“就算他是褚正狭之徒并无过错,可他为何要在凤凰山庄行凶?”

雅梦听到“行凶”二字,心道:“难道孟浪真的在此行凶?艳霁姐姐从不骗我的!”

又急欲知道更多详情,忙问道:“有人受伤了吗?”

艳霁唉声叹气,只摇了摇头,说道:“死了两名姐妹,她二人都是被人先奸后杀,其情状惨不忍睹,衣衫不整,而且背脊上还被刻了‘飞天狐狸之徒孟浪为之’九个字。”

雅梦目瞪口呆,心道:“孟浪行事古怪,难道真是他所为?枉我对他痴心一片,未想他却是个好色之徒。”又问:“是哪两个姐妹遇难?”雅梦将头压得低低的,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再也不敢正视艳霁。

艳霁眼露伤感之色,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是紫虹和春晖两位妹妹。”

雅梦心一沉,泪珠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在凤凰山庄并不讨人喜爱,因她性格开朗,喜欢游逛,只与紫虹、春晖交好,如今得知二人遇害,痛苦之情由心而起,过往与紫虹、春晖交往的欢颜笑语都源源而来。可现下二人已殁,自己无能为力,酣然摇头,转而有怨恨孟浪之意,因谓艳霁说道:“孟浪呢?我要亲手杀了他,为紫虹和春晖两位姐妹报仇。”

艳霁漠然不动,只轻轻说道:“孟浪已被我凤凰教所擒,锁在监狱里。”

原来凤凰教收伏了“雪山四狼”,并把他们作为引线,分布在各处山畔,到处寻踪觅迹,终于寻着孟浪四人,用迷药迷昏了他们,又将他们送到凤凰教。雅梦是凤凰教之人,艳霁便派人将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将孟浪、尹天季和荆楚楚三人抓到了监狱里。

雅梦紧随艳霁,穿越了五个走廊,那走廊的石柱上都纹以凤凰之类的动物,形态各异。

艳霁不紧不慢,一直在前引路,并不留意周围事物。五个走廊过后,来至一密室门口。艳霁用手扭转了旁边的狮子头像,砰的一声,一道密室门向两边移开。

进入密室之内,只见两名侍女站立在两侧。雅梦识得这两名侍女名叫射月、秋池,是艳霁仅有的两名贴身丫鬟。

艳霁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看守孟浪等人,足见其对孟浪的戒心。

两名侍女都十七八岁的年龄,生得楚楚动人。

射月体量苗条,语言轻柔,极似一位千金小姐,但不知何故在此做了丫鬟。

秋池明唇皓齿,眉目有情,脸不动而有容、眼不转而有意。

当下二人见艳霁来到,忙迎手说道:“教主小姐,我二人在此看守多时,三个犯人刚刚醒来。”

艳霁点了点头,倾耳聆听,室内有一位男子言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听你宏篇大论,受益匪浅,受益匪浅!”

一位女子说道:“死书呆子,我只胡乱说生死之事,你便将它作为至理名言,果真是书呆子了!”

又一男子道:“切勿作不必要的争论,如今我们都身为阶下囚,生死难料,又不知雅梦的下落,哪有闲情争来争去?”

雅梦在外面辨得那说话之人是孟浪,对他的怨恨之情减了大半,自思:“他在危难之际尚且不忘我,足见他非无情之人,可为何我与他之间会迸出个李鹣?”心有所念,神有所伤,一滴滴眼泪滴入了心底,异常难受,整颗心宛似被刀绞一般。

孟浪正自沉思:“到底何人把我们抓来?”只听啪的一声,铁门响处,走来四名女子。那为首的女子,三十岁上下,步伐稳重,显示内力不弱之人;她后面跟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并列而立,在后面却是雅梦。

孟浪一喜,忙道:“雅梦,你还好吧?你怎么会和她们在一起?”恨不能立时奔到雅梦身边,只可惜手脚全被铁链铐住,动弹不得。

雅梦并未答话,为首的女子却说道:“雅梦是我凤凰教之人,自然和我们在一起,难道要和你在和恶贼在一起?”说话之人,正是凤凰教教主艳霁。

孟浪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被凤凰教所捉,可他的傲然之气越在窘迫,越显得异常活跃。孟子曰:“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我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浪亦姓孟,虽不是孟子之后,但他深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浩然之气,面对任何对手,总以冷目视之,当下冷冷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雅梦早已习惯了他的傲然之气,此时依旧不免伤感,说道:“你为何害我凤凰教姐妹?今日我只能杀了你,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她抬头见扶风剑挂在墙上,便伸手取来,将剑尖直对着孟浪的咽喉。

但见孟浪眼睛眨也不眨,只是冷冷盯着雅梦,一言也不发。

雅梦本想一剑了结眼前之人,可他冷冷的目光竟仿佛是千番柔情蜜语,怎么也下不了手,寻思:“孟浪虽性格孤傲,但绝不会做这种事。我今日杀了他,怕会遗恨一生。”心有所想,只觉手中的扶风剑有千钧重、万斤沉,再也把持不住,将剑仍在地上,然后抱头痛哭起来。

艳霁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也不理会雅梦。她两个丫鬟见状,也紧忙跟了出去。密室里沉默起来,只有雅梦低微的哭声。

良久,雅梦收住泪水,欲往外走,却听得荆楚楚说道:“雅梦姐姐,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孟浪毫发无损,你既不忍伤他,又何必哭泣呢?”

荆楚楚本见情形不妙,不敢言语,又见雅梦欲离开,只得询问,免得三人在此空旷的密室里茫然不知所踪。

雅梦微微一顿,并未答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孟浪仔细回味雅梦的那番话,实不明白自己何时害了她的姐妹,如此稀里糊涂地乱猜测,终究未得出其所以然。

过了十几日,再也未见到艳霁和雅梦的身影。孟浪、荆楚楚和尹天季三人每日对着铜墙铁壁,早饭、晚饭都是一位身量苗条的姑娘送来,孟浪并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甚,只记得她曾和艳霁、雅梦一起来过。

其实那位姑娘就是射月,她听从艳霁之命,每日送菜送饭,并未少却。

孟浪几次迷迷糊糊地瞧着那位姑娘,只觉她与李鹣倒有几分相似,时常情不自禁地盯着她,就如李鹣在眼前一番。

射月很少言语,假如她发现孟浪的目光,便羞红了脸面,缓缓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待三人用餐过后,射月总是低捉头收拾餐具。

这一举动倒惹得荆楚楚哈哈大笑:“一个大姑娘,怎么害怕我们上了锁的囚徒呢?”射月见有人取笑自己,头放得更低了,忙收拾好餐具,向室外跑去。

却听尹天季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我们便是公冶长,身陷缧绁,可并非我们的过错。”

荆楚楚忙道:“那你让老夫子把他的什么女儿啊、侄女啊都嫁给你吧!”

尹天季笑道:“子曰:‘鸟兽不可与同群。’我确实不能与你同群。”荆楚楚怒目而视,死死盯着尹天季,幸好她双脚被捆,否则尹天季不免又吃苦头。

时去时散,落花无情,百花争妙。

孟浪三人在密室中又过了数日,实在是无望中希望。

且说这一日射月笑嘻嘻地走进密室,用钥匙替三人解了铁索。

荆楚楚大骇,说道:“莫非要解我们到法场砍头,我不想死,我要和哥哥回金国,再也不南下了。”

尹天季默然无语,若有所思,良久乃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孟子曰:‘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

荆楚楚怒道:“什么‘所欲有甚于生者’,我偏不信这一套,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射月见二人大谈生死,一时亦莫名其妙,只缓缓说道:“我只是领你们去见教主小姐,并不是送你们去法场,何必争论生死呢?”

这句话犹如月下景色,说不出得清脆悦耳。孟浪三人虽常见射月之面,可并未听她说过话,此时天籁入耳,都傻傻地发呆,果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射月见三人都发了呆,只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觉羞红了脸面,低下头来,走出室外。荆楚楚一愣,立时返过神来,见孟浪与尹天季依旧痴痴呆呆,心下犯疑:“难道她是妖女?否则何以惹得两个大男人心神如此颠倒。”便踢了尹天季一脚。

尹天季如梦初醒,抬头瞧了瞧荆楚楚,又看了看射月的背影,呆呆叹道:“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嗓音,今日听了,也不枉此生了。”

又傻傻寻觅刚才的美妙声音,竟又痴痴呆呆起来。荆楚楚瞪了瞪眼,见尹天季又犯起傻来,醋意大兴,赶紧跨步迈出密室,轻功一纵,一掌相射月袭去。

射月正迈步前行,听得后面有人偷袭,忙转过身来,双掌一迎,啪的一声,二人都后退了几步。

射月见偷袭之人是荆楚楚,忙说道:“荆楚楚姑娘,我又没得罪你,为何要向我下手?”

荆楚楚摇了摇头,说道:“看招!你这狐狸精,到底使了什么媚功?”这一掌更是使出了十成力道,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恶狠狠地击向射月。射月忙纵轻功一闪,立时跳到荆楚楚身后。凤凰教以轻功见长,请轻功柔美飘逸,宛如仙女翩翩下凡,此时此景,实有出尘脱俗之妙。

第七回五劳七伤尽华耀三教九流偕荣辱(上)

 第七回五劳七伤尽华耀三教九流偕荣辱(上)

荆楚楚功力虽浅。但招招进逼,力道十足,全不给射月还手的余暇。

射月连连倒退,一时也不至于落败。

荆楚楚气极,一凝神,纵身一跃,双掌分开,上下合击,虽无迅雷之速,倒也巧招连连,竟罩住了射月的面部。射月若纵轻功,双腿必中其掌,难免不受重伤,情急之下,忙撤步后退,双手却丝毫不敢松懈,凝住内力,聚于掌上,使全力遏住对手的攻势。

射月双手不停挥舞,双脚不停后移,相形之下,处于弱势。她自小在凤凰山庄长大,并未远离,兼之缺少临敌经验,手忙脚乱,怎生也脱不得困。

荆楚楚见一招得逞,又连发十几招同样的招式,自己内力虽浅,但对手内力亦不高深,实属半斤八两之较,所以单凭一奇特招式,便令对手不得拆解。

射月的脸上满是汗珠,她见荆楚楚招招进逼,心下暗暗叫苦,只得不停后退,忽的觉得背后碰到了一硬物,却是已退到了墙角,再无路可退了,只得死命相搏。

荆楚楚一掌凌空而起,朝头顶而落,直攻向射月要穴。射月忙举掌来迎,却不妨荆楚楚陡然变招,双掌只轻轻从射月面前划过,急向其小腹奔来。

射月一掌迎了空,高高举着,已然不及拆解袭向自己小腹的那一掌。无数个念头转眼即逝,只怕这一掌着实不轻,却见一身影飘然而来,身法之快绝不亚于己。

又听啪的一声,定睛一看,竟是孟浪挡在自己身前,他用身体挡住了这一掌。荆楚楚本不欲伤害射月,掌力已稍解,饶是如此,一掌过后,孟浪也是吐了一口血。

荆楚楚见一掌击在孟浪小腹上,先是一惊,然后缓过神,说道:“我说这丫头是狐狸精,果然不错,竟迷得孟大哥拼了身家性命来保护她。”

…奇…孟浪吃了一掌,一时只觉气塞难通,故吐了一口血,然而荆楚楚内力浅薄,远远不及孟浪,又兼之只用了七分力道,孟浪吐完血之后,却觉得精气畅通无阻,若这一掌不是击在小腹之上,而是其他部位,孟浪必然毫发无损。

…书…待内息稍定之后,孟浪慨然愤道:“你为何和这位姑娘为难?”他这句话是对荆楚楚说的,但目光并未离开射月。

荆楚楚说道:“她是狐狸精,害得你和书呆子魂不守舍。书呆子也就罢了,可你还有雅梦姐姐。”她自然不知道孟浪心中有个李鹣。

孟浪仔细端详了荆楚楚的神情,知道她言不由衷,实为尹天季之如痴如醉而大发雷霆,迁怒于射月,不禁凄然自思:“荆楚楚妹妹能为尹天季大动干戈。可她却对我无动于衷,即使她打我、骂我,甚至用剑杀了我,那也是好的。”孟浪的所谓“她”自然是李鹤。

孟浪一时情不自禁、呆若木鸡,嘴唇只微微颤动,竟不知身在何处,心向何往。荆楚楚又是大骇,暗暗吃惊:“这狐狸精的媚功果然厉害,孟大哥又着迷了。”她一心认为射月是狐狸精,自然把一切归咎于“狐狸精”了。

荆楚楚伸手去推孟浪,喊道:“孟大哥,别让这狐狸精的当,雅梦姐姐来了。”孟浪猛然回过神来,张目四望,不见雅梦的踪影,心下想到:这小丫头真顽皮。转过身来,见射月依旧呆呆站着,还未从刚才得惊吓中醒转过来。

孟浪转身走至墙角,欲提起扶风剑。可身为阶下囚,得到凤凰教教主的允准才脱厄,如此手提武器倒显得不合礼数,便又对射月说道:“姑娘,我可以带着我的扶风剑吗?”

射月缓过神来,说道:“可以。我凤凰教对待客人礼数欠缺,又无辜关押你们,现下怎敢擅留孟公子兵器呢?”这声音果真甜美,虽杜鹃鸟亦不能及之万一。幸好孟、尹、荆三人已听过她的声音,这次倒不似先前那样如痴如醉了。

射月顿了顿,又说道:“谢谢孟公子方才替我挡了一掌。”言语过后,羞红了脸面,低下了头,简直就是一位娇羞无比的小丫头,又怎样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这也与一人境遇有关,射月自小就在凤凰教于众女为伴,又不似雅梦那般活泼乱跳,自然并未和陌生人说过什么话,更何况陌生男子?今日倒是第一次和男子说话,三句话中有两句话使自己羞红满面。

孟浪见眼前这位女子清纯万分,毫无城府,越发怜爱之情,伸手握住扶风剑,径直向室外走去。

久违的阳光再次普洒,让这位久处密室的孤情浪子心怀畅然。春之景融融,春之色冥冥,春之韵仄仄。

唐刘长卿有诗云:“白云依静渚,春草闭闲门。”此地虽处山峦之间,春草倒也丰盛,忽忆起“人间三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春草虽不比桃花,凤凰山庄之地势虽不及长白、华山等高远,但毕竟另有一番景色。

孟浪以景衬情,情为景生,万化归寂,寞然于纤纤春色,早把身边的一切尽归脑后。射月却不懂孟浪惜春之意,她自少就生活在凤凰山庄,每遇花谢花开,总以为事之必然,就像时间会把人从少年带向青年、中年以至于死亡,何等平常。她在孟浪耳畔轻轻喊道:“孟公子,教主小姐有事相商,若去晚了,我怕她见责。”孟浪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不知艳霁教主有何事要与我们商量,何必先兵后礼呢?”他故意屈用“先礼后兵”为“先礼后兵”为“先兵后礼”,借以表达被囚之愤慨。

但见射月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就知道了,我只是奉命行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让我解了你们锁链,总不会是坏事!”这些话说得清纯入耳,孟浪开始后悔刚才所说的略带讽刺的话,好在射月并未发觉,便暗暗悔恨:“即使我有怨言,何必向这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发泄呢?她有何罪过?”思虑过后,便让射月引路,自己跟在射月身后,尹天季于荆楚楚则并肩而行,又在孟浪之后。

四人之中,孟浪年纪最长,射月居第二,但射月为人处事的经验,又似在荆尹二人之下。她只是在前头低头引路,并无言语。

花径遗香,鸟唱虫鸣,其乐融融。过了不久,但见一条窄路延伸,通往另一楼栋。这凤凰山庄建筑彼此分离,往往有窄路相连。

春季时分,幽香扑面,心旷神仪。孟浪紧随射月身后,路旁的景色极佳,仿佛身已在天**界,美不胜收。

又迈了几步,却发现远处有人手执一把扇子,依稀是个男子摸样。孟浪甚是纳闷,这凤凰山庄除自己与尹天季外,又怎么多了个男子?

那男子的身形好是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又见那人手中之扇金光灿灿,定不会是木扇。“铁扇”二字飘然入心,莫非那人就是“铁扇仙”秦催华?念及于此,仔细辨他身形,不是他又是谁?心下甚慌,早已悄然握住剑柄,准备厮杀。

那秦催华仿佛早有准备,他步伐甚是矫健,跨步向四人直冲而来。射月正欲问:“你是谁?”只蹦出个“你”字,就见金光耀眼,铁扇欺身而来。

又听砰的一声,一柄长剑从身后迎了上去,却是孟浪执剑挡了铁扇。两种武器交相呼应,吓得射月连连退身,只希望远远遁去。可那铁扇意在射月,往往乘隙向射月穴道袭去,却不欲取她性命。孟浪的扶风剑虽然削铁如泥,可怎么也削不了秦催华手中的铁扇,当真奇哉怪哉了!

孟浪一剑刺向秦催华眉心,秦催华连忙后退,势气似乎小了许多。孟浪趁势逐去,斜刺一剑,往敌方咽喉刺去,剑招浑厚刚毅。

秦催华铁扇一拍,击在扶风剑上,借剑力一纵,飞身到孟浪身后,却向射月逐了过去。孟浪暗暗吃惊,悔不该中了敌人以退为进的计策,想跨步回去救射月却已不及。

秦催华纵身一跃,铁扇直挺挺向射月腰椎穴袭去,这可惹恼了身旁的荆楚楚。她也纵身一跃,挡在射月身前,竟要以双掌搏铁扇,不妨铁扇陡然变了招数,横扫而来,狠狠地打在荆楚楚身上。

荆楚楚被打得在地上翻了滚,怒气更甚,竟又欲翻身起来搏斗,但觉筋疲力尽,疼痛难忍,就此昏倒在地。秦催华这一招甚是狠辣,见已将荆楚楚打晕在地,又变回原来的招数,向射月腰椎穴袭来。

现下情势已然危机万分,秦催华虽不欲伤射月,但他臭名昭著的恶行,足以让人为这位清纯少女担忧。危机之下,孟浪陡然忆起天外飞剑,他虽只练了第一层苍天海外,但其剑招奇幻无穷,对付秦催华实则绰绰有余。

孟浪使了一招“流星赶月”,果然是身如流星般迅速,一剑向秦催华背后刺去。秦催华本拟将射月带走,但听身后刷刷剑音不绝,忙转身举扇来挡,只见那剑尖将及己身,秦催华变招也及时迅速,铁扇一竖,但见火星四射,只觉手臂隐隐作痛。

秦催华向来轻视孟浪,认为自己与其师其名,孟浪自然是小辈,但今日孟浪使出如此凌厉的剑招,心中如何不惊?当下时时留意,步步小心。那孟浪似乎不停地使二十七招,但二十七招变幻无穷,让人捉摸不透。

剑影闪烁,孟浪一剑刺眉而来,秦催华连忙招扇来挡,孟浪剑微微已斜,却向秦催华额头刺了来,秦催华身一低,竟也躲了这一招,但担惊之情却越来越盛,生怕死于扶风剑,忽想起了暗器,正欲一手执铁扇一手发暗器,可剑光闪闪,哪有闲暇去放暗器?

秦催华隐隐生起了畏惧之情,便虚晃一招作为掩饰,但孟浪击虚破实,从虚招处攻了过去,一剑刺在了秦催华肩膀之上。

秦催华大叫一声,忍住了疼痛,将铁扇直狠狠地掷向孟浪。孟浪忙低头闪避,秦催华便乘隙手扶伤口,落荒而逃。孟浪见秦催华已逃,思及刚才敌人以退为进的计策,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秦催华又来袭击。

过了片刻,却早消失了秦催华的身影,孟浪心下略宽,走到荆楚楚身畔,看她伤势如何。尹天季早已呆立在荆楚楚的身畔,目光黯淡,显得悲伤痛楚异常。孟浪忙探荆楚楚鼻息,觉得呼吸匀称,虽受了伤,但绝无性命之忧,略略宽慰。

忽地狼嚎四起,孟浪识得那声音是出自“雪山四狼”之口。因“雪山四狼”曾将自己迷倒,转交凤凰教,由此可见他们与凤凰教关系密切,可他们四人为何出现在凤凰山庄呢?

只片刻之间,那“雪山四狼”已映入眼帘,他们身法之快,实属罕见。“雪山四狼”头戴狼形面具,目光炯炯,直向射月投来异样目光。

孟浪觉得事有蹊跷,忙握住扶风剑,又挡在射月面前。射月尚自恍惚,问道:“孟公子,他们想干什么?”言语未落,只见四个影子早向这边奔了过来,其中两个向孟浪袭去,两个向射月袭去。

射月忙举掌来迎,招招击向对手,但对方似乎有意相让,连晃虚招,齐向射月双臂抓来,显然要俘虏射月。射月斜眼向孟浪瞧去,见他与另外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似乎孟浪的剑招高出几筹,可始终摆脱不了敌人的纠缠。

射月对孟浪有了依赖之情,希望他能来替自己解围。孟浪也看出了端倪,轻功一纵,来至射月身后,与其背靠背共同迎敌。孟浪剑招连晃了几下,却刺向射月的两名对手,身形一晃,将射月移到自己本来的位置。如此孟浪便和原先射月的两个对手斗了起来,射月又和原先孟浪的两个对手斗了起来。

说也奇怪,不论谁与射月对敌,都处处留情,要将其掳去,凡与孟浪对敌的对手,则都下狠招,恨不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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